与人外邪神结婚之后by山野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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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制的锁被打开。
苏棠音拉开一旁的拉杆,万幸这只实验体刚才只是震坏了别的东西,留了这拉杆一命。
铁栏被缓缓升起。
实验体:“摸摸!”
它跳出水面,扒在水箱壁边缘。
水箱其实很高,比苏棠音高出不少,但水箱边有个铁质的梯子,梯子顶端是个悬空的露台,刚好可以容一人坐下,苏棠音猜是方便实验员抽取样本用的。
可她现在看不见,根本上不去梯子。
苏棠音问:“我看不见,我上不去梯子。”
实验体听懂了,歪了歪头,心里忍不住想,人类可真是脆弱,连黑暗都不能适应。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类香香,它就帮帮她吧!
苏棠音看到绿油油的光亮起,从微弱到明亮。
那光不是常见的绿色,像是贝壳一般闪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只不过主调是绿色。
很漂亮,很耀眼,被水波映衬的更加美丽,夺人心魄。
整个水箱壁上都是反射出来的光。
苏棠音惊诧道:“你会发光啊!”
实验体:“嗯!”
不过区区发光而已,只有人类才不会发光,它们怪物都有自己的光!
苏棠音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疯癫了,不过短短一天,整整二十多年的认知都被推翻。
她摇了摇头,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这个实验体现在说它是外星人,她都不会有什么惊讶的。
借着实验体的鳞片发出的光亮,苏棠音算是平安地爬上了梯子,双手撑着坐到了一旁悬空的露台上。
早已经等待已久的实验体欢快地蹭了上来。
隔着一层防护服,苏棠音还能感受到它身体的冰冷。
“香香,蹭到了,让我摸摸!”
绿色的光亮下,那只实验体的手试图去拉她的手,可只能触摸到厚实的手套。
它有些不开心:“摘掉,摘掉。”
苏棠音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防护服,这可是保命的东西。
她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摘掉它。”
实验体一溜烟潜入了水中,苏棠音只能看到一个发光的绿色不明物体蹲在角落里,只留了一个背影给她。
苏棠音:“……你生气了?”
实验体:“哼!”
人类真是可恶的生物,它都让她摸摸了,她竟然不让它摸摸。
苏棠音:“……我是个脆弱的人类,如果你的鳞片或者皮肤有毒性,或者你用了些力气,我可能都受不住,那我就会死的。”
实验体急了,连忙转过身看她:“不是,我没有,没有毒,不毒你,不用力!”
苏棠音挑眉:“你想说你不会毒我,也不会用力抓我?”
实验体:“嗯嗯!”
一双绿色的眼睛乌溜溜看着她,看的苏棠音的心莫名一软。
她撑着额头笑了笑,这几天来沉闷的心情在它的面前放缓了些。
她不是个冷静的人,相反有些时候很冲动。
苏棠音看着身前的实验体,它澄澈的像个孩子。
她又冲动了一次。
解开了防护服的手套,将玉白的手伸了出来。
那只实验体飞快拉起她的手,将脸颊贴在她的掌心。
实验体满足地眯起了眼,尾巴尖尖左右摆动,搅动水箱中的水,溅起一朵朵水花。
苏棠音被它的体温冷到,只觉得摸上了一块寒冰,冷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低的体温,像是深海中的生物才会有的。
实验体很开心呢,上下蹭着她的掌心。
“香香,香香,软软,舒服!”
它说话两字两字往外蹦,应该是不熟悉人类的语言。
苏棠音越看它越觉得像个小娃娃,忍不住捏了捏它的脸。
实验体舒服地呼噜一声,潜入水底打了个转,又潜上来蹭着她的掌心。
苏棠音忍俊不禁,笑着问它:“我身上的气息有这么好闻吗?”
“好闻!”实验体风狂点头,“好闻!除了那个,那个家伙的,的气息!”
苏棠音唇角的笑隐去了些许,试探性问:“什么气息?你上次跟我说,让我离开,离开什么?”
实验体歪了歪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原先圆溜溜的眼睛也忍不住缩了缩。
“一个很坏,很坏的家伙。”
“什么家伙?”
实验体试图比划:“深渊,祂住在,深渊,很强大,很凶,会杀我们,没人,没人敢惹祂。”
深渊,强大,会杀它。
苏棠音又问:“那是什么东西?”
实验体挠了挠头,微微瘪嘴:“神,神?好像是神,妈妈说,祂是神。”
苏棠音忍不住皱眉:“既然是神,为什么要杀你们?”
神不是好的吗?
实验体恼怒了,双臂一拍水面,水花溅起落在苏棠音的脸上。
它说:“祂是坏神!住在深渊,不出来,但谁要,进去深渊,祂会吃了。”
苏棠音有些听明白了。
在怪物的群体中,那东西叫做神,独自住在深渊,很凶残,很强大,令这些怪物都忌惮。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苏棠音的眉头越皱越深,“你为什么让我离开它?”
实验体又拉上了她的手,蹭了蹭她的掌心,乖巧开口:“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你见过,见过祂的。”
她……见过那只凶残的怪物?
苏棠音的喉口一紧,胸腔内平静的心跳逐渐加快。
她什么时候见过那东西的?
难道说,那些黑雾,那些触手,都不是假的?
苏棠音磕磕绊绊开口:“那个神……在我身边吗?”
实验体抬起头,深绿的眼睛与她对视。
寂静的楼道一片黑,监控被莫名损坏,一间屋子的大门敞开,景柏一身黑色风衣,安静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
屋内摆了两张床,一张空着放了些行李,一张铺上了洁白带着小雏菊图案的三件套,是他为苏棠音准备的。
婚戒被摘下搁置在柜子上,浴室的水还没干透,空气中还有她留下的馨香,但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触手卷起柜子上的婚戒,另一根触手闻了闻。
——宝宝的味道,宝宝呢!
——人呢,人呢!
——快去找宝宝,快去找她!
景柏漠然站在屋内,他太过高大,跻身在狭小的屋内莫名有些不合适。
他看着桌子上的婚戒,被留在她身上的触手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话。
——一个人带走了她。
——陈博士,宝宝叫他陈博士。
景柏默不作声将触手收回。
他将婚戒放进口袋,冷着脸寻着苏棠音的气息追去。
C城实验基地防守严密,一道道识别瞳膜的门禁卡的很严,但怪物自有办法。
H栋的门禁对他几乎无用。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人,景柏的双眼变为蓝色,路过的人起初会去拦他,景柏会在这时候回头看他一眼。
与他对视的人像是被喂了药一般,双目发直,愣愣转身离开,景柏一路畅通无阻。
他能闻到苏棠音的味道,她就在里面。
而且……
还有别的气息。
是同类的味道。
景柏轻笑,他的棠棠还真是香饽饽,到哪里都能招到一堆奇怪的东西。
双叶大门紧闭,外面的灯全部关闭,景柏站在门外,听力很好的他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他听到他的棠棠问:“那个神,在我身边吗?”
理智告诉景柏,另一个世界的门现在还没打开,苏棠音不应该知道这么早,他应该去制止那只小怪物告诉她真相。
但心跳很快,血液在沸腾,唇角忍不住抽动,紧盯着双叶大门的眼睛眨也不眨,他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
她要知道了?
她是不是要知道了?
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与她同床共枕这么久的丈夫从头到尾都是个怪物?
她会不会想起几年前那件事?
她会不会想起他?
景柏低下头,肩膀耸动闷声笑着。
快说……快说啊……
那只小怪物,快告诉她……
告诉她,另一个世界的神,就在她的身边。
祂是景柏。
可等待了很久,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
怪物迷茫眨了眨眼,僵着脖子抬起头。
“警报!警报!全体防卫!实验体潜逃!”
机械的警告声一下接着一下,声筒不知道何时被人修好,整个H栋的地下层警报声环绕。
景柏的瞳仁一缩,双手扒着双叶大门,直接撕开了那扇紧闭的特制门。
平整的地面上,玻璃碎了一地,满地都是浅蓝的液体,而里面空无一人,他的棠棠不见了。
景柏的手在抖,黑雾在瞬间将整间屋子笼罩,无数根触手在空中尖叫。
——宝宝!宝宝不见了!
——那只小怪物抓走了她!杀了那只怪物,杀了它!
事情失控,景柏看着空无一人的实验室,只觉得大脑抽疼,浑身的杀意根本掩盖不住,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不断裂开口子,触手争先恐后涌出。
俊美的人此刻狰狞的像是厉鬼。
景柏几步走过去,地面上一个深坑,那是个地下水道,是专门用来给这只实验体换水的地方。
他双臂一撑直接跳了下去。
苏棠音被颠的头疼。
那只实验体化出了双腿,将她倒立抗在肩膀上,玩命向前奔跑。
刚才那只实验体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浑身的鱼鳞炸开,声波直接震碎了水箱,连带着给它换水的通道也炸开,捞起她就跳了下去。
那条换水的通道通向另一边的制水室,它带着她跳出来后打开大门,急速向前奔跑着。
苏棠音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知道H栋的地形,但她被抗在肩上,晃得整个人肺腑翻滚,捂着嘴险些吐出来。
“你,你跑,跑什么?”
她的话磕磕绊绊。
实验体带着哭腔说:“祂,祂来了,祂会杀了,我的!”
那东西?
那些怪物的神?
苏棠音艰难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里什么都没有。
但她却心跳剧烈,有股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恐惧让她哽咽。
那东西……来了?
实验体正要扛着她逃出这里,甚至只差一步就能逃出H栋的大门。
苏棠音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见拐角处……
一根触手飞速朝他们袭来。
触身淡蓝,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神秘的光亮,速度很快。
心好像被一只手攥紧。
是它,是她梦中见到的东西!
那不是幻觉!
这简直是荒谬。
实验体感受到背后的杀意,属于那坏神的味道是所有怪物都要记住的,妈妈在它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它,闻到这个味道就要赶紧跑,千万不要去招惹祂。
可它实在太喜欢这个人类了,根本舍不得离开她,想要贴贴触碰,摸摸她闻闻她。
实验体年纪还小,被身后的怪物追的双腿发软,扛着苏棠音跌了下去。
苏棠音眼睁睁看着自己朝地面倒去,这么一撞肯定不是小事,她吓的闭紧了眼。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传来,腰身被冰冷的东西卷起,苏棠音惊呼一声,被悬空抬起安稳立在地面。
她有些茫然,而那只实验体跌坐在地,化出鱼尾将自己包裹起来,瑟瑟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触手速度很快,划破空气带出猎猎的声音,触尖变为尖锐的镰刀,越过苏棠音朝那只实验体刺去。
这只触手竟然要杀它!
苏棠音下意识扑上前:“不要杀它!”
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回过神的时候,那只触手被她抱在怀中,拦住了攻向实验体的杀招。
防护服被实验体刚才的失控,连带着水箱一起震碎,苏棠音里面也只穿了件毛衣。
这只触手的温度很低,比那只实验体的体温还低,跟尘封了几万年的北极寒冰一样,即使隔着一层毛衣,苏棠音依旧被冷的一颤。
那只触手好像在抖。
苏棠音的四周被黑雾笼罩,缠着她的触手越收越紧,触尖小心翼翼戳着她的背。
被她无意抱在怀里的触手应该该反应过来了,主动将苏棠音环绕起来,不断有触手来触碰她。
那些触手看起来收的很紧,实际上并未伤害到她,苏棠音甚至有种感觉,她能感受到它们的情绪,它们很激动。
从远处看,无数发着蓝光的东西绕成大小不一的圆圈,将纤瘦的女子围在其中。
苏棠音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被……那只怪物圈着。
是一只更强大,更凶残的怪物。
——宝宝,宝宝,香香……
——好香啊,好香啊……
——让我亲亲!
——我先来的,我先亲!
——宝宝先抱的是我,我先亲!
它们的声音很熟悉,像极了她身边的那个人。
像极了景柏。
苏棠音惊恐到难以呼吸,“放开……放开我……”
实验体瑟缩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捆绑,却根本不敢上前阻止。
祂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一个幼年期的小怪物可以对抗的,它觉得就算是自己极为强大的父亲也不是对手。
有苏棠音在这里,那些触手根本没打算去管那只小怪物,不过一只几十岁的幼崽,动动手就能杀死的东西,连棠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她刚张开嘴想要呼救,冷冰冰的触手眼尖地捂住她的唇。
“放——”
她挣扎着想要动弹。
可那些触手是最强的怪物幻化出的,哪是她一个脆弱的人类可以抗衡,羞愤和恐惧让她惊慌失措,更令她恐慌的是,她听到了脚步声。
像是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来者闲庭信步伐缓慢,有种猫捉老鼠的悠闲感,好似已经知道了猎物没有逃跑的力气了。
黑雾中隐约可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形,轮廓看出来很高挑,但一点不像正常人类。
因为……
祂的背后,触手张牙舞爪,那些触手是从祂的身体中分化出来的。
祂来了?
那只实验体瑟缩的越来越厉害,将自己团成一个球,若不是无法凿个洞,苏棠音觉得它肯定会想办法将自己塞进洞里。
她的眼泪控制不住落下,那只怪物终于来到了她的身前。
人类的眼睛不如怪物,在浓重的黑雾中很难视物,苏棠音只能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身量很高,比她高了一头还要多,苏棠音要费力仰头才能看见他。
冰冷的触感让她恶心,一想到自己被一个怪物捆绑,浑身的汗毛倒立,寒意带着呕吐感一股脑涌上心头,苏棠音只恨不得原地晕过去。
“宝宝。”
低沉又沙哑的声音。
苏棠音猛地瞪大了眼睛。
触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柔软的唇,将她狠狠拽向自己的怀抱。祂的津液很冷,但又带了些熟悉的气息,是一股极为清淡的冷香,苏棠音怎么可能认不住来这股味道。
巨大的惊讶让她在那一刻脑子一片空白,过去那些奇怪的经历好像也有了解释。
实验体被吓的不敢动,H栋的人迟迟没有追过来,如果这时候有人去看一眼,可以发现倒了一地的人,整栋H栋只有苏棠音和祂,还有那只幼小的实验体。
苏棠音的身子被触手牢牢捆绑,面前高大的怪物弯下腰,同时抬起她的脊背迎合自己,狂热又疯癫地亲着她,完全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因此窒息,怪物会给自己的小妻子渡气。
“放开——”
声音被堵着,听起来模糊不清,苏棠音跌跌撞撞后退,怪物也随着她缓慢挪动步子。
直到脊背贴上柔软的东西,最后一丝退路也被自己堵死,前有疯狂的怪物,身后是触手编织出来的墙壁,她像只误入狼群的羊,四周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狼。
她说不出话,呼吸被篡夺,窒息的感觉让她的大脑晕眩,卸了浑身的力道跌在祂的怀里,任由那些触手像无骨之藤一般攀爬。
毛衣下摆被什么东西掀开,冷冰冰的触手灵活钻了去,沿着圆脐打着圈又分化出更多向上攀爬。
——好乖,好乖好乖!
——好香,好香好香啊!
——宝宝好乖,亲亲她!
苏棠音的眼泪落下,又被无数触手瓜分,她无助望着祂。看到这一幕,景柏幻化出来的心跳在剧烈跳动,浑身的血液沸腾,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太乖了,太乖了,小妻子太乖了。
好想亲,好想吃了。
苏棠音被放开的时候,瞳孔涣散,双颊绯红。
四周一片黑暗,好像换了个地方。
这里不是H栋。
“宝宝。”祂亲上她的脸侧,吐着冷气道:“欢迎来到,深渊。”
祂住在深渊。
祂就是深渊。
祂将自己的爱人带到了属于祂的空间,这里是深渊。
没有光亮,只能在黑暗中看到数不清的蓝色触手,莹亮的蓝光是这里唯一的光亮,祂是她唯一的依靠。
苏棠音被推到在地,可脊背陷进了柔软,是那些触手编织出来的软榻,她迷迷糊糊,任由眼前的怪物为所欲为,在一片黑暗之中,借着周围的触手发出的蓝光,她看清了这只怪物的轮廓。
流畅锐利的轮廓,五官一定是清俊的,因为她的脑海中能对上的人脸,只有一人。
景柏,她的丈夫。
他是怪物。
终于明白了。
景柏与她夫妻半年,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很轻易就能让她迷失。
苏棠音哑着嗓子,喊了句:“阿景……”
怪物回应:“我在。”
怪物本身是寡淡的人,于深渊中冷漠地看着宇宙万物,旧的行星陨落,新的行星出现,祂早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年。
祂在宇宙诞生时便存在了。
怪物安静又孤独地活在深渊,遇到误闯进深渊的怪物,会漠然又残忍的杀害它们。
怪物日复一日这么活着,没有一丝情感,甚至开始思索怎么样毁掉所有生灵,连带着祂自己。
直到某一日。
深渊被打开,祂第一次见到阳光。
阳光从另一个世界扫进来,将一直活在阴暗中的怪物照的无处遁形。
清风吹拂进来,带着一股甜到令祂发疯的香气。
祂抬起一双幽蓝的眼睛,对上了少女惊慌无措的双眸。
那双眼睛很漂亮,像个小鹿一样水灵灵的。
她跌坐在地,小腿上的鲜血流入暗河,又顺着倒灌进怪物的深渊。
祂盯着她。
在裂缝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双手扒着裂缝,用尽力气,撕开了裂缝。
踏了出去,来到了她的世界。
化身景柏,一个心理医生,捏造出她喜欢的面容,学习了人类的语言和习性,为自己披上了一张完美的人皮。
怪物对小妻子有着空前强大的占有欲和欲.望,就像现在,分开了仅仅一天,祂失控了。
因为祂的小妻子。
祂必须时刻见到她。
苏棠音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无尽的黑暗,一睁眼就能看到蓝色的触手在空中翻腾,编织成网将她包裹在其中,抬起她的双臂缠上怪物,当她的膝弯无力滑落之时为她提供支点。
起初很冷,她适应不了这股冷意。
但很神奇,当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也变得怪异。
她一点不怕冷了。
这场梦太长太长了,苏棠音的大脑晕晕乎乎,也忘了到底过了几天。
只记得最后的时候,那只怪物喂她喝了些什么东西,很甜,像是打了十几针营养液,疲乏的四肢也能抬起。
只是更困了。
昏迷的前一刻,身体被人抱起。
“宝宝,我们离开深渊,回家。”
她还是晕了过去。
一场梦太长太长,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
吊灯是暖黄的光,与冷色调的天花板其实格格不入。
苏棠音眨了眨眼,好像还能回忆起那股冰冷缠住自己之时的触感。
好像梦啊。
但又太真实。
梦里……一道声音,一直在喊她。
苏棠音掩在被中的手攥紧,呼吸也因此急促起来。
——咔。
门锁扭动的声音。
“宝宝,醒了?”
熟悉的声音。
她茫然看了过去。
她的丈夫靠在门边,琉璃色的眼眸温柔又安静地看着她。
他走上前,俯身亲了亲她苍白的脸,拂开她的鬓发。
“宝宝,睡的好吗?”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景柏弯身亲了亲她,苏棠音渐渐清醒过来,当脑子清醒的那一刻,那些荒谬的记忆涌来,H栋实验楼里的触手,景柏的声音,无尽的深渊。
“唔——放开!”
苏棠音咬了景柏一口,血腥味迅速蔓延,景柏松开了她,趁这时候苏棠音连忙后退滚到了床的另一侧。
她没有穿鞋,掀开被子跳下了床,白嫩的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
但神情却是戒备的。
景柏抬眸看了她一眼,唇瓣上还沾着自己的血,下唇俨然被她咬出了个口子。
他也不生气,如以往一般温柔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朋友一般。
他越是淡定,苏棠音就越是恐慌,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一向乖巧的小妻子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他,景柏的大脑一阵抽疼,明明已经狂躁到了极点,但面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
“宝宝,过来。”
他淡声说。
苏棠音戒备后退,一直退到窗帘旁边:“我不过去,你到底是谁?”
景柏终于有了动作,动作轻缓从床上站起身,身高腿长的人总是自带压迫感,哪怕他离苏棠音还有一段距离,也足够让她惊慌。
“宝宝。”景柏歪了歪头,“说什么傻话呢,睡糊涂了?”
苏棠音简直不敢相信,都到了这一步他竟然还是这么淡定。
眼看景柏朝她走了一步,她慌忙指着他:“别动,站在那里不许过来。”
景柏刚抬起的脚顿住,眉目上敛看了眼她,随后轻飘飘收回了脚。
苏棠音问:“景柏,我没有产生幻觉是吗?我看到的那些东西,那些黑雾,那些触手,以及我听到的呼唤,都是真的,都是你对吗?”
景柏蹙了蹙眉:“宝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苏棠音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回忆那些事情。
“我被那只实验体抗走,你来到了H栋,用触手捆住了我,将我带去了……深渊,那几天我们……”
她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即使她不说,相信景柏也听得出来。
可景柏这人偏生厚脸皮,也不知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懒洋洋问她:“我们怎么了?”
苏棠音越发觉得他是故意的,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嘴唇翕动了许久就是说不出那些话。
景柏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神陡然间变得伤感:“宝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照顾好你的。实验室出现了事故,陈博士被上级处分了,那只实验体潜逃,我得知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往了医院,昏迷了好几天。”
苏棠音听不懂他再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啊,那只实验体明明是被你吓跑的,什么叫我被送去了医院,陈博士受到了处分?”
景柏与她对视,随后默不作声从口袋中取出手机。
他低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苏棠音也没动作,浑身像是竖起了刺,靠在窗帘旁警惕盯着他,仿佛他一有动作就会想办法逃走。
景柏余光能瞥见她,看到也只觉得好笑,他的小妻子还真是天真,若是他真的使了强劲手段,随便一根触手都能将她控制住。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景柏将手机搁置在床上推了过去。
他微扬下颌示意苏棠音去看,自己则站在另一边没有贸然靠近妻子,像极了贴心的丈夫,将苏棠音衬托的莫名有些无理取闹。
苏棠音抿了抿唇,挪动着靠近床边,弯腰捡起了景柏丢在床上的手机。
景柏将手机解锁了,苏棠音拿起来看到的是个视频。
看起来像是监控视频。
是实验体扛着她逃跑的时候。
在苏棠音的记忆中,实验体察觉到了那个怪物的气息,所以慌不择路带着苏棠音逃跑,但还没来得及出H栋,就被追上来的怪物攻击.
然后……
是浓重的黑雾,触手像网一样将苏棠音缠起,那个怪物走了过来,取代了触手侵占了她,将她带到了深渊里。
祂的声音那么熟悉,就连情事上的喘息也像极了景柏,愉悦到极点的时候微扬下颌,汗水顺着滴落在苏棠音的脸上,哑着声音喊她宝宝,这些都是景柏会有的习惯。
苏棠音坚信那只怪物就是自己的丈夫。
可监控上显示的却并不是这样。
实验体扛着她逃跑,可却突然跌倒在地,然后……
不是黑雾,没有那些怪异的触手,而是从H栋外闯进来一群防护严密的人员,拿着电子捕捉枪朝实验体开了枪,实验体发狂用声波攻击那些人,苏棠音被波及到了,送往了医院治疗。
监控是这样的。
与她的记忆完全不一样。
监控视频只有五分钟,放完后自动切换到下一个视频。
苏棠音抖着手捂住嘴,不可思议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依旧是个监控画面。
四面墙壁都是纯白,一间房子被分成两间,陈博士双手被手铐铐住,坐在椅子中安静看着对面玻璃墙内的审讯人。
“你将苏棠音推了进去,是为了什么?”
“研究,那只实验体只对她感兴趣。”
“苏小姐被实验体重伤,你有料想到这种局面吗?”
“实验体潜逃,是我们的错,我没有想害她,防护服完全可以保护她,只是那只实验体突然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