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外邪神结婚之后by山野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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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博士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小声问:“棠音现在怎么样?”
对面审讯室的警务人员面无表情回:“声波刺激到大脑,检查暂时没有大问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她的丈夫在照顾她。”
视频放到这里。
苏棠音已经没有办法说话,没有语言可以表达她心里的震撼。
景柏垂头叹了口气,柔声说:“宝宝,昨天我刚把你从医院接了回来,身体检查没事,但你最近需要休息,实验室也给你放了假当作补偿。”
苏棠音抖着手去够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景柏一直为它充着电,她打开就收到了满屏的消息。
很多都是同事,大部分都是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她没有回短信,而是找到林云姣的聊天界面。
林姐:“棠棠,你还好吗?我去医院看了你,你可吓死我了。”
苏棠音磕磕巴巴打了行字:“林姐,我在医院躺了几天?”
现在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林云姣回的很快:“十天左右,我们都去看你了。”
苏棠音:“我真的在医院?”
林云姣:“……不然呢,不过你是因为什么受的伤啊,我们赶去医院的时候,你的丈夫也在,还有一群领导,我根本不敢说话,也没人跟我们讲原因。”
苏棠音没有回。
实验体的事情是基地的机密,景柏作为苏棠音的家属,她重伤后基地是有义务要告知家属原因的,景柏应当也签了保密协议。
但林云姣他们没有权限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只知道她重伤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那只实验体的存在。
怎么会是这样呢?
“宝宝,头还是很疼吗,是不是身体上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们去医院吧。”
耳畔的声音柔的不像话,景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床,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抱住了发颤的人,亲了亲她的头顶,“宝宝,你怎么了?”
苏棠音觉得自己浑身都冷,像极了被那些触手缠满全身的样子,那些冰冷的东西在身上爬行,像蛇一样冷冷的,带给她无尽的战栗和恐慌。
可丈夫的怀抱是温暖的,不是她被那只怪物露在怀里的触感。
她双眼发直,目光无意识落在手机屏幕上。
两段监控,同事们的短信,林云姣的话,每一个都在告诉她,她说的那些都不对。
她没有被那只怪物带去深渊,也没有被他缠着在深渊纠缠了几天。
她只是被那只实验体发动的声波攻击到了,因此受伤被送往了医院,她的丈夫照顾了她很多天,她的同事们都来医院看过她。
苏棠音的眼睛茫然无措看向床头柜上。
那里放了一大袋的药,袋子上的包装俨然是市中心医院。
“我……”苏棠音说不出话,艰难蹦出来一个字。
景柏坐在沙发上,将人抱在了膝盖上坐着,单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捏着她的后颈为她放松,
这是景柏经常做的动作,苏棠音神经紧绷的时候,他就会这么为妻子解乏。
苏棠音捂住了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柏亲了亲她的脸,小声哄着她:“宝宝,做噩梦了吗?你梦到什么了?”
苏棠音讷讷回:“你是怪物,你把我带去了一个漆黑的地方,我好害怕。”
景柏沉默了一瞬。
许久后,一声叹息在苏棠音耳边弥散,包含了无尽的心疼。
捂脸的双手被扒开,侧脸被转了过来面对他。
景柏的眼睛是很浅淡的琉璃色,睫毛很长,微垂着看人时候很温柔,眸光永远是平和且带着爱意的,苏棠音最喜欢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盛满了爱意的眼,只看得见她。
可梦中的那个怪物并不是这样,他的眼睛很蓝,像极了带着流彩的玻璃珠子,其实很漂亮,但眼眸中的情绪太过吓人。
是一种猎手盯上猎物的时候,露出的凶残又嗜血的神情。
占有欲、破坏欲、爱欲混合在一起,她根本分不清哪一种更多。
她的丈夫,会是这么一个怪物吗?
“阿景……”
“宝宝,我在。”
苏棠音想起了景柏求婚的那日。
他也是用这么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说:“我会永远忠诚于你,毕生守护你,生死不弃,爱你如初,所以,嫁给我好吗?”
他明明就是她的阿景。
苏棠音忽然落了泪,泪水滴落在景柏的手上,又顺着淌下了他的手腕,滚烫的触感让他轻颤。
“阿景,我……”
她的话没说完。
景柏心疼地亲去她的泪水,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拍:“宝宝,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不要怕好吗?”
她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抱紧了他的脖子。
景柏一直在哄着她。
苏棠音睡着的很快,她本来就疲累不堪,这么一顿折腾自然是累了。
景柏关上房门走了出来。
偌大的客厅坐着个人,双腿不正经地翘着,懒洋洋靠着身后的靠枕,听到动静抬眼看了过来。
“深渊的神竟然也来了这里。”闻煦默不作声看了眼景柏身后的房门,怪物的听力很好,他可以听清楚刚才屋里发生的动静,想到景柏那副虚伪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只是没想到,神也会怕自己的妻子发现你的身份?”
“需要你管吗?”
景柏垂手看着他,触手缓缓爬出,翘首立在他的身后,触尖化为尖锥对着闻煦,俨然一副他再多嘴就宰了他的架势。
闻煦“啧”了一声,暗道这只怪物脾气果真如传言那样非常暴躁。
这么一个暴脾气的人,竟然会耐着性子哄自己的爱人。
闻煦道:“你不得感谢我吗,我帮了你呢,要不是我捏造了那些监控,帮你料后,你可就露馅了呢。”
景柏嗤笑一声:“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瞥了眼闻煦,微笑启唇:“血脉低贱的藤怪?”
闻煦的脸色冷了一瞬。
景柏依旧笑盈盈看着他,深渊的神没什么怕的,武力值最强的怪物有能力挑衅一个也很强大的怪物,血脉最为纯正的他有资格说这些话。
闻煦也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与这位的实力存在沟壑,想到还有事情要请他帮忙,只能压下那点子怒意。
“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不等景柏拒绝,闻煦自顾自说:“另一个世界的门什么时候打开?”
景柏:“怎么,想带我的病人去那里?”
闻煦挑眉:“难道你不想带你的妻子去?”
景柏还是挂着那副虚伪的笑。
闻煦:“这位大人,你也别装了,当年两个世界的通道莫名被打开,很多怪物通过那条通道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总要落叶归根嘛,你在这里没待腻吗?”
他站起身,身量不相上下的两人对视。
“你难道,不想回去深渊。”闻煦瞥了眼景柏身后的门,“带着你的小妻子回去,在那里,她只能依靠你。”
一个人类来到满是怪物的地方,只能依靠属于自己的怪物。
终其一生,从身到心,都会被怪物牢牢抓在手里。
景柏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忽然低头闷笑出声。
身后的触手极其兴奋,跟着他一起颤抖。
许久之后,他终于喟叹出声。
“当然想了。”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变成了蓝色。
“我的妻子,我当然要带她回去我的地方。”
“深渊,那里是我的世界,也是她的归宿。”
闻煦又坐了回去,吊儿郎当瞧着二郎腿。
“我帮了你,你也应该告诉我,另一个世界的门什么时候打开,会在哪里打开?”
景柏收起了身后的触手,坐在了闻煦对面,莹蓝的眼睛与闻煦深绿的眼对望。
“很快了,一月后。”景柏说,“舟青山。”
从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结束。
闻煦点点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准备久留,他的女朋友还在家里等他。
刚走出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回身问还坐在沙发上的人:“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天赋能力是催眠,明明可以消除她的记忆,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装模做样?”
景柏没应声。
闻煦说:“我们都是怪物,我知道你,怪物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的,你一定想要她知道你的身份,可现在不是时候坦白的时候,你想办法掩藏,不如直接消除她的记忆。”
“那你呢?”景柏问:“你是怎么对我的病人的?”
闻煦颇有默契的笑了:“就像你想的那样。”
怪物压抑不住自己的本性和欲望,闻煦也迫切地用他的藤蔓去触碰许婉枝,所以他没有隐瞒,许婉枝知道他的身份,他的手段也确实强硬。
闻煦不介意许婉枝恨他,事实上,她也确实恨他,可恐惧也好,厌恶也罢,从一开始被怪物爱上,她就已经逃不掉了。
但与闻煦不一样,景柏现在不打算告诉苏棠音,还不是时机,如果可以,他要苏棠音的爱,而不是恨。
但若是事情走到无计可施的地步,他一样会做出怪物的选择。
掠夺才是怪物的本能。
想到哪里,景柏的唇角牵起浅淡的弧度,眉目也因此柔和了些。
闻煦没得到回应有些不耐,挑眉问:“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呢,你为什么不对她动用催眠消除记忆?”
在闻煦询问的目光下,景柏摇了摇头:“我消除不了她的记忆。”
闻煦闻言有些诧异:“为何?你可是最强大的怪物。”
景柏忽然间笑了,身体隐隐颤抖,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发颤。
他仿佛真的笑的不行,脖颈微扬,喉结滚动。
“所以说啊。”
“我们天生一对。”
如果这个世界有人能杀了景柏,那只能是苏棠音。
她免疫于他的怪物天赋,她能打开两个世界的门。
景柏回到屋中,床上的人安然睡着。
其实只不过几分钟没见,他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见她,跟她待在一起。
景柏坐在床边,视线黏在苏棠音身上。
触手代替手指在她的脸颊滑动,屋内的黑雾弥散,俨然已经成了怪物的老巢。
——宝宝,宝宝!
——我的宝宝,好香好香,好软好软!
他眼也不眨地看着她。
景柏俯身亲上她的唇,沿着唇线游走,冰凉的粘液像是动物的标记,将她浑身都染上他的味道。
“宝宝……”
苏棠音又看到了那些画面,曾经在景柏的车上,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
她透过一望无际的黑暗,看到了一双眼睛。
明显是两个世界,那双眼睛在对面的时空,蓝色的眼睛幽深地望着她。
起初是冷漠的,然后是好奇,接着眯了眯眼,好像在笑,浓重又强烈的占有欲让她发抖。
但这次看到的画面,比之前还要多。
那次在景柏的车上,看到的只有区区十几秒,而这次,她整整看了一分钟。
一双苍白的手扒着裂缝。
那双手其实很好看,根骨分明,修长有力。
但又很吓人。
肤色苍白到好像没见过太阳一般,手背上青筋毕露,但与寻常人的不太一样,苏棠音可以看到它的血管中流动的血,是蓝色,发着幽幽暗光。
她和祂的距离太近,近到可以看清祂的手背上,那些裂开的口子。
很细很小,不仔细看只会以为那是血管,实际上从裂痕中探出的,是苏棠音极为熟悉的东西。
细小的触手。
它们缠上苏棠音的小腿,贪婪地舔舐掉小腿上的血液,顺着向上攀爬,直到卷上她的腰身。
苏棠音抬眸就看见了那只怪物。
黑雾笼罩了祂的身形,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蓝色的眼睛非常耀眼。
苏棠音想要尖叫,冰冷的手却在此时触碰上她的下颌,抬高她的脸颊,俯身凑近她。
祂身上的气息很冷,冷到她瑟瑟发抖。
“宝……宝……”
她听到很低的声音,似乎刚学会说话,语言也不利落。
苏棠音在此刻惊醒。
现在应该是晚上,窗帘紧闭,屋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床头柜上放了安眠的香薰,整间屋子温暖香氛。
景柏不在屋里,苏棠音隐约听见客厅的动静。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景柏应该在做饭。
苏棠音摸了摸额头,有些烫,出了一身的汗,她好像是发烧了。
头重脚轻,只觉得头一阵阵闷疼。
苏棠音靠坐在床头,对面挂着的就是他们的婚纱照,景柏和她笑得都很开心,所有人都羡慕她有个英俊温柔、事业有成的丈夫。
其实扪心来说,景柏对她真的好的不像话,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景柏从来没跟她生过气,即使苏棠音对他撒脾气,景柏也是柔的不像话,放低身段去哄她。
两人同居后,苏棠音的日常起居都是他亲手照料,洗衣、做饭、做家务,景柏的工作很忙,但对她总有时间。
明明苏棠音不该怀疑他的。
她闭了闭眼,无力捏了捏眉心,脸上烫的不行,浑身都疲乏无力。
这段时间来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非常疲惫。
其实真的相信景柏说的话吗?
她是不太信的。
尽管监控,身边的朋友,一切好像都站在景柏这边。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苏棠音,不对的。
她做的梦,她看到的那些东西,实验体的话,一切都在作证那些不是幻觉。
苏棠音缓慢收回手,望向紧闭的卧室门,一门之隔,景柏就在那边。
或许,有必要去一趟那个地方了。
她做梦见到的地方。
刚才那一分钟的梦境,让她看到了些别的地方,那是一个石碑。
舟青山。
苏棠音五年前去过那里。
五年前……
“宝宝,吃饭了。”
房门在此时被打开,打断了苏棠音的思绪。
她抬眼看过去。
景柏穿的依旧是她睡前看到的那身,不同的是身上挂了个围裙,应当是刚从厨房出来。
看到苏棠音红润的脸,景柏难得地蹙了蹙眉,几步上前来到床边。
微凉的手探向她的额头,他贴的很近。
“宝宝,你发烧了。”
景柏压低声音,心里有些焦躁。
结婚这么久他一直细心照顾小妻子,她从来没生过病,可现在小妻子生病了,是他没照顾好,这个认知让怪物异常烦闷。
苏棠音侧过脸躲开他的手:“我没事,吃药休息一下就好。”
景柏却不这么认为,掀开被子掐着她的咯吱窝,将人面对面抱在臂弯,像抱小孩一样。
骤然间离地这么高,苏棠音吓的抱紧了他的脖颈。
景柏拉过一旁的外衫裹在她身上,“我们去医院。”
苏棠音觉得他实在有些大惊小怪,“我没事,我不想去。”
景柏抬起眸子看她,好像在问她为什么。
苏棠音将下巴埋进他的脖颈,闷闷道:“不想去,我想在家休息,我没事的。”
小妻子主动的靠近让怪物有些激动,喉口干哑,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
苏棠音吃痛,闷哼了一声,景柏这才算回过神来。
不行不行,不能太用力,人类太脆弱了。
景柏闭眼深呼吸,温声道:“好,那我们先吃饭,一会儿我去药店买药。”
苏棠音的声音依旧闷闷:“嗯。”
她没什么胃口,这顿饭几乎是景柏喂到嘴边才勉强吃两口,苍白无力的样子看的景柏一阵心疼。
放下碗筷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的手腕,思索着是不是他的血让小妻子承受不住了,这才导致了她发烧。
可他只是想让她缓解些疲乏,在深渊时候他太过分了,他的棠棠有些受不住,人类需要好好娇养,怪物的血是上好的补品,他便喂她喝了几口。
难道补过头了?
怪物看着脆弱的妻子,思索着这个问题。
苏棠音撑着脑袋,有气无力道:“阿景,你去买药吧,我不想吃饭了。”
景柏不敢再让她喝自己的血,闻言亲了亲她的脸,“好,我去买药。”
苏棠音目送他拿着钥匙出门。
药店离家有一段距离,景柏开车来回得半小时左右。
苏棠音迈着虚浮的步伐来到沙发,仰躺进去取出手机。
她开始搜索五年前的那件事。
——舟青山山体滑坡事件。
苏棠音在五年前去过舟青山,那时的她在做毕业设计,舟青山就是她取材的地方,
在那次,她遇到了山体滑坡。
苏棠音在医院躺了整整半年,半年后,景柏来到了她身边。
她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景柏一个高材生,为什么会来到C城这么一个小地方。
而他们那么多次的见面,或许是他有意为之呢?
那次的舟青山山体滑坡伤亡严重,苏棠音处于滑坡中心,按理说是绝不可能活着的,但被救援人员发现的时候,她却奇异地还有口气。
与她同行的有九个人,只有她一人活了下来。
新闻有很多,还有很多事故现场的照片,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苏棠音看到那些图片后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一直划到了某张图片,她忽然停了下来。
是一家小报社报道的新闻,照片上的人面色苍白,浑身湿透都是泥泞,乌发遮住半张脸,躺在担架上生死未知,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她自己。
苏棠音放大照片。
她的身后是郁郁葱葱的密林,那一天下了大雨,天地昏暗,视线模糊,照片也有些看不清。
她将图片保存下来,放到最大尺寸,几乎是趴在手机上去看。
林间,她看到了一双眼睛。
蓝蓝幽光,正望着她的方向。
“宝宝,你在看什么?”
景柏回来了。
苏棠音几乎是下意识将手机藏了起来。
景柏提着袋子药,另一只手还拎着个精美的包装袋,苏棠音认得外面的包装,是她常吃的一家甜品店。
他随手脱下身上的大衣挂在墙上,一边取过柜子旁的酒精喷雾给自己消毒,一边问她:“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眼睛不要离手机太近,对视力不好的。”
跟平时他叨叨苏棠音的话差不多,她以为景柏没察觉出来,下意识松了口气。
“没事,只是在看衣服。”
轻到根本听不见的叹息落下,可她不知道,怪物不仅视力好,听力也是一绝,她听不到不代表景柏不可以。
景柏自然听到她的叹气,那声音像极了逃过一劫后轻松的呼气。
怪物的眼底划过暗光,瞳色变为浅蓝色,又在转过身之时迅速切换成人类的琉璃色。
“宝宝想买什么,我明天休息,开车带你去买。”
他走过来,亲昵地将苏棠音抱起搁置在膝盖上,亲了亲她的脸颊后说:“已经入冬了,宝宝该添置新衣服了。”
苏棠音也没真的想买衣服,只能推辞道:“不用,我不需要。”
景柏坚持:“要的,今年有许多新款,宝宝去试试,不用给我省钱。”
说着他贴近了苏棠音几分,他刚从外面回来,现在外面的气温也不高,景柏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冷。
苏棠音现在浑身都热,本能反应朝他怀里缩了缩,侧脸在景柏露出的锁骨处蹭了蹭。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苏棠音:“……”
景柏垂下头看着她笑,颇为配合地低喘了一声,清冽低沉的声音直将苏棠音的耳根都听的发麻。
“宝宝,你现在生病了,病好了再给你。”
苏棠音:“……我没有,你别乱说。”
他绝对是故意的!
景柏抱着人闷声笑了起来,胸膛微震,连带着缩在他怀中的苏棠音也感受到了震感。
她别过头轻咳了几声,哑着嗓子说:“太晚了,吃完药睡觉吧。”
因为发烧,她的嗓音也变了很多,沙哑的音色让景柏的脸色微沉。
小妻子浑身的病气让怪物不安,生怕她真的出什么事情,也懊恼自己为何要给她喂那点子血,人类的身体竟然这么脆弱,他的血虽然是上好的补品,但她也未必受的住。
景柏起身去给她倒水。
苏棠音将手机打开,清空了浏览器的聊天记录,刚做完这一切,景柏就端着水进来了。
他俯身去亲她的脸:“喝药,不苦的。”
景柏本身就是医生,很多这方面的东西他也清楚,知道人类高热不是小事。
苏棠音就着他的手将药吃了,头还是闷闷的疼。
景柏越发的暴躁,妻子身上的病气让他心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人类形态,触手险些被苏棠音发现。
苏棠音刚洗漱完,景柏就打横将人抱起塞进了被子中。
卧室的暖气被他调高了些,苏棠音又在发烧,身上隐约又出了薄汗,刚洗完的澡白洗了一通。
“阿景,我好热。”苏棠音将被子拉开,红彤彤的脸颊冒着细密的汗,“我没事的。”
景柏毫不犹豫将她推开的被子又拉了回来,把人紧紧裹在被子中。
“听话,闷闷汗明天会好些。”
他掀开被子躺进来,将浑身是汗的苏棠音抱进怀里。
苏棠音发烧太久,头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有些卡顿,下意识往景柏的怀里缩。
他身上的体温不算高,在对苏棠音宛如火炉的屋内,景柏是唯一给她一丝凉意的人。
“阿景,我有些困了。”
苏棠音侧过身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闭上眼,长睫盖在眼睑之上像是两把扑闪的小扇子。
小妻子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主动伸手揽住他的腰身,额头抵着他的锁骨,炙热与冰冷相互触碰,景柏沉寂下去的心跳又在加快。
太乖了,怎么能这么乖。
她的一点点主动都足够让他疯狂。
景柏小心回抱住她,连人带被子拥进怀中,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
这算是两人很少有过的夜晚,没有做任何亲密的事情,单纯抱着一起入眠。
景柏的欲望一向强烈,可今天她在他怀中,主动环抱住他,他竟然没有一点冲动。
很喜欢这种时候,妻子全身心的依赖,只能依靠他一个人。
景柏看了眼苏棠音搁置在桌子上的手机,眼底却一丝情绪也没有。
苏棠音的烧退的很快,第二天醒来之时刚好中午,景柏做完中午饭来推门,恰好碰到睁眼的苏棠音。
“宝宝,怎么样?”
他上前碰了碰苏棠音的额头,她的烧退了,一早上他都不知道探过几次体温了。
苏棠音摇头:“没事。”
头也不疼了,只是嗓子还有些哑,导致她现在说话的声音太过低沉且有气无力。
“好,我给你拿衣服。”
景柏起身去衣帽间取衣服,苏棠音掀开被子起来。
她的脚步有些虚浮,径直朝浴室走去。
昨天晚上浑身是汗,现在真的有些受不了自己。
洗完澡后,景柏已经将衣服叠好放在床边,而他人不在屋中。
苏棠音也没管他,穿上新的家居服后吹了吹头发,收拾好后来到了餐厅。
景柏刚盛好汤,瞧见她后朝她摆了摆手。
“宝宝,你先坐会儿,我把菜端出来。”
顾忌着她这个病人,景医生今天做的饭极为清淡,淡到苏棠音看一眼就没了食欲。
景柏以为今天的饭菜不合她的胃口,便问她:“宝宝,我们出去吃吧?”
苏棠音摇头:“我不太饿。”
她实在是没胃口,刚病完的胃吃什么都有点反胃,更何况心里还装着事情。
“阿景。”
“我在,怎么了?”
苏棠音问他:“我想出去一趟。”
景柏下意识接话:“我陪你,想去哪里?”
苏棠音反驳:“不是,是我一个人。”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苏棠音板板正正道:“我自己出去走走看看,你也有工作,阿景,我不去太远,去哪里都跟你说好吗?”
她放柔了声音,知道景柏最吃她这副模样,以为景柏一定会同意。
但景柏却并不如她心里所想。
他放下碗筷,靠坐在椅中,微微抬眸去看她:“不行,我可以请假陪你去。”
苏棠音拧眉:“我不需要,你有工作,不要因为我请假。”
“那我辞职。”
“……”
“我辞职,陪你去。”
景柏这样说。
苏棠音的眼神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那是你干了三年的工作!”
“不过是工作而已,我可以再找,我也不缺钱。”
“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不能总是迁就我,你一味地为我放弃,我不希望你这样。”
“宝宝。”景柏盯着她的眼睛,看得出来她生了气,心下有些疑惑:“我只是想陪着你。”
陪着她?
苏棠音闭眼,深深呼吸了几下。
丈夫深爱妻子,妻子的日常起居都由他亲自照料,相恋一年,结婚半年,却依旧寸步不离黏着妻子,外人听起来都觉得艳羡,两人的感情这么好,苏棠音嫁了一个好丈夫。
可什么时候,她不再喜欢这样的景柏了呢?
没有一丝自由的空间,无论去干什么都要亲自陪着她,晚上不允许她和朋友外出,到下班的点就来接她。
苏棠音第一次抬高了音量:“我不需要,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景柏沉着声音:“不行,你自己不安全,我陪着你去。”
苏棠音直接站起了身:“景柏,我只是出去走走,就一段时间!”
他还是安然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她微红的眼睛,抿了抿唇后再次否决:“……那只实验体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世上如它这样的实验体还有多少,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出去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