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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星的轨迹by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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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时,他的脸色很淡,但徐云妮知道,他绝对没有生气,更像是沉浸在了某种状态里。
……他都在想些什么呢?
坐上电梯,徐云妮抬起手,看看腕上垂下的金色链子,然后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她再次想着,她要是都能知道就好了。

现在正是大学校园最热闹的时候,大家吃完饭了,也没有课了,想活动的活动,想学习的学习,绝对的自由时间。
也不对……
不是绝对。
也有些身不由己之人。
就比如说徐云妮同学,她现在正顶着学生会舍务调解员的头衔,在某寝室里断案。
这两名女生,鉴于她们打断了徐云妮期待已久的重逢场景,她私心不想记住她们的名字,姑且命名为A女士和B女士。
现在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被用了化妆品的A女士不止要换寝,还要求赔偿。
“我不是差这点钱,我就是要这个态度!”
徐云妮问:“你想要多少赔偿金额?”
A女士说:“我的晚霜柜台价三千多,她至少得赔一半吧。”
B女士马上说了:“一半?我就用了一次。”
A女士:“用一次少了那么多?”
B女士有点急:“但我真就用了一次,再说,我买的纸巾和洗衣液你平时也在用啊。”
A女士:“这是一回事吗?东西价格一样吗?那咱们互相赔吧!”
徐云妮举起手:“哎,别吵,别吵,咱们处理问题……那个,你的面霜在哪?我能看看吗?”
A女士把桌上一个黑罐子往前推推,徐云妮拿来,拧开看看,里面的白色膏体确实已经没了大半了。
B女士在旁坚持说:“我真就用了一次!”
A女士:“然后一次挖20ml?”
B女士:“你怎么不讲理呢?”
A女士:“你偷用别人东西还有脸提讲理?”
徐云妮在她们的争论声中,仔细观察膏体质感,然后用无名指在罐子周围蹭下一点面霜,拇指揉搓,又拿到鼻下闻了闻,把盖子扣上了。
那两个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寝室另外两个人不在屋里,大概也是受不了她们的吵闹。
徐云妮说:“别吵了,这都没法说话了。这样吧,我们分开聊,你们把自己的要求提提,然后我汇总上报。”她先跟B女士说,“你先跟我来。”
徐云妮带着B女士来到寝室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俯瞰着校园生活区。
她跟B女士说:“她现在提出的这个赔偿要求,你不太接受是吧?”
B女士皱着眉道:“不是,我们东西平时也都互相用的啊,我真就是那天面霜用完了才用的她的,她怎么这样啊。”
徐云妮说:“如果你的东西也被她用了,你也可以收集证据,但化妆品这个事,肯定算侵犯他人财产。”
B女士:“那怎么办啊……”
徐云妮:“你们要不要协商一个赔偿金额,你最高能接受多少?”
B女士犹犹豫豫,最后说:“……三四百?我真没用20ml那么多!我拿来当身体乳吗?”
徐云妮:“那我跟她沟通看看,你给我点时间,先不要吵,不然这个事学生会不管,你们就只能报警处理,那对你的影响就不太好了。”
B女士点点头:“好吧……”
徐云妮跟B女士谈完,又把A女士找了出来,还是同样的阳台位置。
“你先消消气。”她跟A女士说。
“哼!”
徐云妮:“她私下用你东西,你提出赔偿是合理的。”
A女士:“当然合理了,我那一排化妆品,她就挑那瓶,没用过手就是欠!”
徐云妮:“那你先把面霜收好,到时候定损完再看。”
A女士皱眉:“……定损?定什么损?”
徐云妮:“她是觉得你们之间都有使用对方物品的行为,光她赔偿不太公平,但毕竟物品价值不一样,你们各自做好价格评估,就比较直观了。你专柜的购买凭证还有吗?”
A女士瞥向一边:“没有,早没了……”
徐云妮:“那你可以和她一起,再找个第三方,找专业机构做个证明。就是报警,警察也得根据估值进行判定,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她半开玩笑道,“万一是假的呢?那还涉及虚构事实隐瞒真相了。”
A女士一顿,然后狠狠白了一眼。
徐云妮说:“辅导员让我来调节,也是希望同学之间能相互理解,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没必要搞那么难看。你肯定是更亏一点,所以赔偿我也可以帮你谈一谈。”
A女士冷嗤:“那你谈啊,怎么我被偷用东西我还得迁就她呢!”
徐云妮:“你别激动,我跟她沟通看看,但是你得降降心理价位,我估计嘛……一百块差不多了。”
“一百?”A女士皱眉说,“不行,太少了!”
“那两百?再高我也没那个能力了,你们只能找警察处理了。”
A女士抱着手臂,思来想去,给了个价位。
“最少三百。”
“你这价开得还是高,你先别跟她说,我努力试试,争取别闹到警察面前。”
“行。”
送回了A女士,徐云妮又给辅导员打电话,表述她已经跟她们沟通完了。
“有些事还没达成共识,但我看她们也不是完全油盐不进,多劝劝应该能说开。”
“那就劝,别一天天碰到点事就报警,大学校园成什么了。”
“那老师你来劝还是……我感觉我比较了解情况,还是我劝吧,就是这几天还有些舍务工作,我真的有点……”
“你把她俩弄明白,你那活我安排别人干。”
“好的,我一定尽力。”
“辛苦你了啊,折腾这么晚,你的干部评优我已经给你报了。”
“哎呦,张老师,你看看……我不是为了这个啊,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哈哈,知道知道。”
又说了几句,徐云妮挂了电话。
她看着深秋的校园发了会呆,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脑子里一会蹦出这件事,一会蹦出那件事……
这件事至少可以拖三天,然后换寝室再磨蹭一下,四天差不多?
他吃饭了吗?
后天下午有例会,她现在就该想个请假的理由了。
那屋有热水壶吗?总不能一直喝冰的吧……
东西还是不够,有电磁炉有锅,但没有刀和菜板。
他现在睡了吗?
他洗过澡了吗?
他原来能发出那样的呻吟声……
徐云妮低下头。
慢慢的,正事都被挤没了,她脑子里只剩下时诀。
哎,不对,时诀才是正事吧。
水泥地面又青又硬,徐云妮再抬起头,然后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朝西的方向,虽然前面有别的楼挡着,看不到远处公寓,但这确实是朝西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怀抱身前,秋风温度低,让她的脑子渐渐冷静了下来。
最终,她回到宿舍。
聂恩贝在打游戏,陶雨在看书。
徐云妮去桌边,把手链先摘下来,她一开始放在桌上,后来又拿起来放到床上,然后去洗了澡。
洗完澡,她换上睡衣,直接去了上铺。
陶雨看见,说:“你睡这么早?”
徐云妮说:“今天有点累。”
她们寝室还是比较注意隐私的,每个人的上铺床位都有隔断的帘子,不过平时她们都在夜晚的卧谈会结束后才会拉上帘子,今天徐云妮提前了。
帘子拉上,陶雨在下面问:“要不要把灯关了?”
徐云妮说:“不用。”
她并没有躺下,背靠着墙壁,屈起腿,拿出手机。
她给时诀发消息。
【班长,我忙完了。】
他回消息很快,直接一串震动,她刚开始以为是语音,后来才发现是视频。
徐云妮后背挺直了点。
……聂恩贝戴着耳机,陶雨戴了吗?
徐云妮看看周围,觉得这场合不太正式,不适合接视频,但她又不想挂断,因为这是时诀第一次给她发视频邀请。
她接通了。
时诀躺在床上。
房间不知道有没有收拾干净,反正床是弄完了,床单被套都换好了,他把枕头竖起来放床头,自己靠着。
他也洗了澡,头发半干,穿着一件黑背心。
视频里看他,跟平时看好像不太一样,被框在一个小小的范围里,他的头发,眉眼,背心都非常的黑,皮肤又特别白,躺在深灰色的,带着细条纹的高支棉床单上,层层叠叠的质感。
她第一次见他露肩膀,又平又直,肩头的肌肉纹理就像含苞的白莲花瓣,非常漂亮。
徐云妮小声说:“我在寝室,你都收拾完了吗?”
时诀没说话,把摄像头调转,照了一圈。
比起房间,更先引人注意的是那两条长腿,他穿着黑色的宽松棉麻长裤,露出一双瘦长的脚掌,右脚搭在左脚上。
徐云妮再去看房间,大概干完了一半吧,很多东西都归拢好了。
徐云妮说:“我明天早上六点过去,会打扰你睡觉吗?”
他把摄像头又转了过来,随口道:“怕打扰可以现在来啊。”
徐云妮说:“来不及了,我已经洗完澡在床上了。”
他呵了一声,风凉道:“所以我就说嘛,看你也不是很期待啊。”
徐云妮说:“你昨天半夜到,今天又忙一天,不累吗?”
时诀说:“我说不累你就来吗?”
徐云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今晚真的来不及了。”
他淡淡道:“那明晚呢?”
字字句句,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徐云妮视线微垂,想了想,低声说:“时诀,不是我不愿意,我是觉得你才刚到,先安定下来,以后时间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她说这话,多少还是有点赧然,都没有看着他。
该怎么表达清楚呢?细水才能长流?干柴烈火,烧完就没了?
其实,也不尽然吧……
她正犹豫着,时诀奇怪道:“你在说什么啊?”
她抬眼看,时诀又说:“我是叫你来吃个夜宵。”
徐云妮怔住:“啊……”
时诀眉头挑起:“你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啊?”
徐云妮哑然:“我没装着什么。”
“不是吧,”时诀的表情完全看穿了她,眼神轻睨着,一副讽态,他就这么盯着她一会,轻轻说道,“徐云妮,真美得你啊。”
徐云妮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了。
她点点头,自我批评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时诀:“你错什么了?”
徐云妮垂眸检讨:“我自我约束不足,言行不当,界限模糊,我一定吸取教训,也请班长继续监督管理。”
她说完,抬眼看,正好瞧见他没忍住笑出来的那一瞬,他可能不太想露笑,舔着腮帮子,眼睛往旁看,好像要拿东西似的……
拿什么啊?那有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所以他只拨弄了几下床单,又看回来了。
然后他就撞进了徐云妮的视线里。
她也是刚洗过澡,头发吹得半干不干,别在耳后,让脸颊的轮廓更加清晰。
她拉上了帘子,周围有点暗,只有手机青白的光线照在脸上。
徐云妮平时就很素然,当下这一瞬,更给人一种山野林间的清澈之感。
干嘛这么看着他?
哄谁呢?
纵容谁呢?
把他当什么了?
时诀的眉毛浅浅一挑,说:“行啊,那以后我管着你。”
她没说话,时诀又问:“你听吗?”
徐云妮看着他,嘴唇轻抿,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他们聊到很晚。
徐云妮问了时诀好多问题,关于他在家那边的,还有这边租房的事,当她得知他在这边租房还要算上每个月七小时的演奏,说:“班长,你是不是亏了啊……”
他说:“哟,你也知道啊?”
徐云妮:“多给他点租金呢?”
时诀:“没用,不演人家就不租,老板不差那个钱。”
他说着,又盯她一眼,意味明显。
看看,这都是因为谁啊?
徐云妮听过时诀的演奏和他的歌声,也知道他是能给专业歌手写歌的水平,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那一点……该怎么说,从没表现出来过的,对艺术的清高追求?
徐云妮说:“班长,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哟,是吗?”他轻飘飘地说,“那你可记着自己的话。”
他们聊了很久,到最后,徐云妮手都酸了,她躺到被子里,把手机立在墙边。
然后,那么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视频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时诀清楚,是在十二点半左右,手机倒了,他就挂断了视频。
他没什么睡意,起身换衣服,然后去了LAPENA。
这个时间是酒吧营业高峰期,时诀到吧台坐了会,酒保还是熟人,就是白天给他搬东西的小洋。小洋调了杯最常见的长岛冰茶给他,时诀看着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一开始是在听歌,后来精神就有些发散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呀,”身旁有人说,“你怎么来了?”
时诀转头,薇薇走过来。
“房子住得怎么样?”
“还没住呢。”
薇薇化着漂亮的妆,她染着一头粉色头发,戴个鸭舌帽,穿着短背心,上面印着字母和爱心,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小格子短裙,黑丝加堆脚袜,和一双黑色厚底拖鞋。
“你来干嘛啊?”薇薇问。
时诀正在掏烟,说:“消费啊。”
薇薇:“哦?要不要请你喝一杯?”
时诀点着烟,随口道:“赵姐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我来这边是干什么的?”
“没说啊,”薇薇一脸懵懂,“你来干什么的?”
“这样啊,”时诀笑着,调侃道,“那你们关系很一般啊。”
薇薇瞬间变脸,瞪他一眼:“少挑拨离间,知道你是来陪读的。”她招呼小洋,“再来两杯,灌死他!”
小洋又做了两杯酒,放到时诀面前。
薇薇说:“别误会,请同事的。”
时诀哦了一声,然后示意台上,问:“今天演出排满了吗?”
薇薇看着正在演唱的歌手,说:“他之后还有一个人,不过那人经常迟到,不一定唱,怎么了?”
“没排满我可以来。”
“你不是说明天开始吗?哦不对,应该是今天下午。”
“反正也没事。”
“还不确定呢,你要么等等看?”
“行。”
时诀喝了会酒,有个不认识的女生过来,问他有没有伴。
时诀往薇薇的方向示意,那女生看了一眼,就走了。
薇薇无语道:“你不会说你有女朋友啊,拿我当什么挡箭牌?”
时诀斜视她:“你也不走啊,不用白不用。”
薇薇气得瞪眼,就要把送的两杯酒拿走。
“哎,”时诀说,“别生气,开个玩笑。”
薇薇白他一眼。
他只笑了笑,然后又去跟小洋聊天。
薇薇在店里见过各式各样的男生,说真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时诀的笑,还有他的言谈,身姿,都带着一种拿捏好的状态,俗称——假。
泡吧的男生很多都有这种状态,只是没他这么熟稔,没他这么炉火纯青,挥洒自如。
当然,也可能是外形气质等客观条件造成的差距。
只短短一天相处,薇薇已经在心里给时诀打上了标签——一个自我意识很强烈的男生。
超难搞的那种人。
她听着他跟小洋聊酒的事,忍不住想,这种人真会谈恋爱吗?
听赵姐说,他女朋友在隔壁大学念书……那可是所好学校,全省最好的大学。
之前签租房合同的时候,她瞄过一眼时诀的证件,他今年二十岁,按理说也是读大学的年纪。
薇薇忍不住好奇,问他说:“哎,你不念书吗?”
“嗯?”他看来一眼,“不念。”
“为什么?”
“不爱念呗。”
薇薇说:“我也不爱念,但家里还是逼我上了个学校,这年代没有学历很难的啦,说出去也不好听。”
“是吗?”时诀弹弹烟,看着柜台里的几瓶酒,随口道,“那我以后抽空上一个。”
“这也能抽空上吗?”
“不能吗?”
“怎么抽空上啊?不得高考吗?”
“是吗?那就不上了。”
“……”
他心思在聊天上吗?
时诀看了柜台一会,然后问她:“员工从店里拿酒有没有折扣?”
薇薇干巴巴道:“别人有,你没有。”
时诀一顿,转头看她,了然地笑了笑。
“气性真大啊。”
过一会,又来了个女生,是薇薇的朋友,加入了聊天。
又过了一会,又来了两个男生,薇薇也认识,是市中心另外一家店的朋友。
慢慢的,吧台旁坐不下了,他们换到一个卡座内,桌上的酒也越来越多,这个朋友请一杯,那个朋友请一杯,他们抽着烟,聊着有的没的。
他们喝到两点左右,下一场的歌手来了,时诀本想离开,但那几个人一直留他。
时诀白天睡了觉,晚上时差没倒过来,也不困,就跟他们吃吃喝喝,一直到快闭店了才离开。
卡座里,那几个人还没走。
他们自然而然地聊起刚走的时诀,薇薇把她知道的情况一说,几个人都很惊讶。
男男女女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得出同一个结论——
放浪形骸的无业音乐人,看上了不谙世事的天真女大学生。
好鬼扯的组合。
男生一致认为,该给这妹子点个蜡。
女生有人说,为什么?他是特地过来陪读的呢。
男生说,哎,都没工作,上哪不是待着?而且不是说了,他也不是完全待在这边吗?你们懂这什么意思吗?
女生问,什么意思?
男生说,说难听点,大概率是偶尔过来找找乐子,这人就差把花花公子刻脸上了,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他不爱玩能在这喝酒喝到凌晨?
女生说,有道理,不过是真顶,只要别太上心,谈一段真不亏。
男生说,哎,都一样,现在谁把谁当真啊,且玩且珍惜吧,哈哈……
时诀从店里出来,回到公寓楼。
他进了屋里,看时间,已经快四点半了。
其实他现在是有困意的,但如果这时睡了,六点绝对起不来。
时诀洗了把脸,然后到窗边,打开一扇。
他对着一片黑暗的远方抽了支烟。
窗户的玻璃上反射出的他的面庞,非常冷淡。
时诀原本是因为不太困,想看看能不能提前把那七个小时磨一磨,所以去了店里,结果没机会。
那歌手来的时候,他就想走了,但那伙人给他叫住了。
他不想留下,不过理智告诉他,他初来乍到,对这边都不熟,又在别人店里打工,留下会比较好。
所以他一直陪他们喝到闭店。
时诀通常在跟陌生人喝很多酒,说很多话之后,心情都会比较一般。因为他知道,在他走后,总有议论。
他这支烟抽完,回屋接着搞卫生。
徐云妮是早上五点半起床的。
陶雨今天没有早班,正呼呼大睡,她下了床,悄悄洗漱,悄悄出门。
徐云妮来到公寓的时候,整六点,一分不差。
她轻声开门。
然后微微惊讶,时诀居然就坐在床边。
“……你醒了?”徐云妮说,“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
她拎着一些东西,放到桌面上,看看周围,好像又整齐了点。
他又打扫了?
再然后,她就发现了时诀的不对劲。
他穿着昨晚那套衣服,静静看着她,面目之中带着熬夜特有的平淡和憔悴。
徐云妮走到他面前,闻到了一股明显的酒味。
徐云妮看着他这样子,犹豫道:“班长,你是一夜没睡吗?”
时诀瞄她一眼,答案明显。
徐云妮说:“为什么啊?”
他笑笑,说:“去楼下喝酒了。”
他这个角度的视线,让徐云妮想起之前他醉倒在路边那一次,现在倒是没有那次那么严重,但情绪都很……
徐云妮:“喝得不开心?有人惹你了?”
他没说话。
怎么回事?
徐云妮琢磨着,这跟昨晚的状态差好多,她感觉他看过来的眼神甚至带了点……是埋怨吗?
徐云妮想了想,稍弯下腰,与他面对面看齐。
“班长,那么晚去店里,是因为……”她问,“因为演出的事?”
他没说话,但徐云妮感觉自己猜对了。
徐云妮坐到他身边,静了一会,然后慢慢拉住他的手。
“要是因为演出,那其实也算因为我了。”
听了这话,时诀那半死不活的眼皮终于抬起来点。
“哟,你知道啊。”
徐云妮说:“换个住处吧,我帮你找,远一点也没事,我去找你。”
时诀:“不至于。”
徐云妮:“你不喜欢在这弹琴吧?”
其实也还好……
这家音乐酒吧已经是比较专业的了,那姓罗的老板也算懂行。
他的手被再次拉紧。
时诀垂眸,看见她握着他的手上,系着他送的手链。
某一瞬间,时诀突然感觉很奇怪。
昨晚那顿酒喝得他非常不爽,但其实,这种不爽在他的生活里,早就习以为常了,基本上睡一觉就过去了,下次见到那些人,他依然可以笑着跟他们喝酒聊天。
但这次就很古怪,他的不爽在后续整理房间的过程中,在偶尔看时间的过程中,越攒越多,在徐云妮出现的那一刻,到达了顶峰,他几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不至于吧……
而当她说出这些都是因为她的瞬间,他的心情又回落了。
他点了支烟,说:“没事,就住这吧。”
当然要住这,各方面都很合适,不住这去哪?
他转眼看她。
熬了一夜,他的视线没太有精神。
徐云妮看着他的样子,说:“班长,我一定会对你特别特别好的。”
时诀心想,居然有两个特别。
六点多,正是这个季节天亮的时间,比四点的光线要阳间很多。
其实也不是什么华丽的承诺,只是从她嘴里说出,就像是不会转圜的海誓山盟。
所以他最后一点不满也被抚平了。
他熬了夜的脑子,动得非常慢。
虽然过程有点诡异,但最终结果好像还不错。
他含着烟,喃喃道:“那你可记着自己的话……”

时诀接过,拿着坐在那。
徐云妮说:“我先吃个饭,然后我们看看屋里还有什么少的东西,中午去买。”
时诀嗯了一声。
她到桌边,把凳子拉过来,先把他的那份早餐放到冰箱里,然后把自己的那份拿出来,有粥、煎饺、小菜,和几样点心。
“得买个微波炉,”她自言自语地说,“得有个能加热的东西……”
时诀就坐在床边看她。
徐云妮吃了两口,说:“你真不吃啊?”
他摇头。
徐云妮又说:“那你就这么看着我吃?”
“不能看吗?”他说,“不是你让我监督管理的吗?”
“啊……”徐云妮一怔,然后笑笑,“对,我这还有点没太适应,你看吧。”
时诀静静坐着。
她说,她有点没太适应……
那他呢?
时诀看着眼前吃饭的人,看久了,居然有点陌生感。
他明明记得之前在华都的时候,她晚饭好多次都只是在便利店随便拿个牛奶和三明治……
原来早饭要吃这么讲究?
时诀思维发散,他真的了解她吗?
他开始在心里计算,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一年多了,他们真正在一起相处有多久?除了确切分别的九个月,光在华都的三个月里,都还要减去他时常请假的时间。
这么一想,时诀眼眸微敛……满打满算只有一两个月?就到了这种地步?他一夜未眠,大早上六点多,在一座陌生城市的出租屋里,坐在床边,盯着她吃早饭。
徐云妮吃饭吃到一半,觉得有些静,她看向时诀,他人定在那里,目光像朝着她又像穿过她,在那发呆。
她没出声,接着吃。
等时诀回神的时候,徐云妮桌子都收拾好了,她坐在桌旁,叠着腿,一手拄着脸,安静地看着他。
时诀就感觉时间像跃迁了一段似的,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旁边,又看看她。
这样多久了?
他是不是要说点什么?
他还愣着,徐云妮先开口了,她问:“要再想一会吗?”
时诀一顿:“想什么……”
徐云妮:“不知道啊,人生?哲学?”
时诀皱眉:“啊?”
徐云妮托着脸颊,看着他还有点懵的脸,轻声说:“班长,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妈带我去参观画展,我没太看懂,后来我妈又带我去了这位画家的谈话会,他给我们讲了自己的创作思路,但我听完更迷糊了。”
时诀看着她,依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指上,那细长的小拇指在说话的过程中,稍微拨弄了一下唇角。
徐云妮接着说:“最后,我妈跟我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有自己的小世界,有自己独特的感受世界的方式。”
时诀看着她手背连接小臂的那一处弯折。
她掌面长,那角度很耐看。
她接着说:“……那就是艺术家。”
话音刚落,时诀像过电了一样,眼底一抽。
“……什么?”他皱眉,“你说什么?”
徐云妮感觉,她前面说的内容他基本都没听,就单单那一个词,就让他条件反射般被刺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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