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星的轨迹by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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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云妮跟任何人都不敢说,赵博满是有被查出一些实证的,甚至他的父亲,都有明确牵连。只是他涉及得小,态度良好,退赃积极,又有顶级的律师团队处理,所以得到一个判二缓二的结果。
曾经一段时间里,徐云妮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瞒过检察院,帮赵博满脱罪。
她有时会看到徐志坤的幻影,好像在对她说,妮妮,你真的长大了。
徐云妮一度整个人都迷乱了,甚至学校论坛里那篇文章,她在无语的同时,竟然还有点心虚。
时诀说:“他们是他们,你爸是你爸,又不一样。”
徐云妮额头抵着他,闭着眼说:“我就是感觉,我的很多想法都变了……”
“过段时间就好了。”时诀想到什么,悠悠道,“这点我还是有发言权的,‘爹’这个东西嘛,他给你的,甭管好坏,是什么就是什么,别人改变不了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变啊,变来变去还是原来的样子。”
徐云妮从他身上抬起头,他的神情一如往日,平静淡然。
她看着他,问:“你父亲给你什么了?”
“人生经验啊,”他视线落下,跟她红红的眼睛对上,笑着说,“想学吗?他教我要把心思多花在另一半身上,别人都放放,父母跟孩子的关系其实也没那么紧密的。你知道吗?我爸死的时候我都没哭。”
徐云妮:“为什么不哭?”
时诀笑道:“我在想事啊,他死了我去哪呢?”
徐云妮不言。
时诀说:“检察院调查的不是你,是你那叔叔,你替你妈关心他,但过去了就过去了,总不能让他影响到你对你爸的看法吧。”他抬起手,勾勾她的脸,“更不能影响你啊,这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什么都管。”
徐云妮怔了一下。
洗手间的灯并没有换,他的面庞冰白清冷。
徐云妮时常觉得,她的男人是个有点封闭的人,真正关心的人事物非常少,而且有着很明显的亲疏远近,陶雨就私下跟她说过,觉得时诀太冷傲了。以前徐云妮有尝试过让他放开一些,带他跟自己的同学们一起玩,他玩得很开心,但也仅此而已。她问他要不要再约同学出去,他看出她的意思,笑着说真的要约吗?你确定吗?然后给她看了手机。
那是他们一起去漫展的时候,聂恩贝那动漫社团的另一个coser,她给时诀发了一张裸照。
他看着她无言的表情,笑道,还要看吗?男女都有哦。
徐云妮就知道了,还是别放开了,给他装瓶子里拧死吧。
她越来越理解他的处事态度,有些时刻——比如现在,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学一下他,他把人清晰地划分出层级,圈里圈外,界限分明。
公事公办,主要是不烧心。
他在那玩她的头发。
她说:“哎,你还没说,我不上班在家赖着行吗?”
时诀说:“徐云妮,我巴不得你愿意做个神秘阔太呢。”
徐云妮:“有多阔?”
他的手顿了顿,虽然他依然觉得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还是认真研究了一下。
“……我尽力,”他思索着说,“但你也别太看得起我,肯定有头的。”说着,他又笑了,“还真讨论起来了?”
徐云妮一直觉得,时诀的笑跟他整个人风格一样,特别的浅淡,有时会显得有点冷漠,甚至刻薄,但同时,这也会在不知不觉中,中和掉一些浓烈的情感挣扎,如同他喜爱的香烟,所有繁乱沉重的思绪,都那么一吹就散了。
很诡异的,徐云妮莫名没那么纠结了,她带着那颗摆烂的心,拉他回去接着喝酒。
那晚她断片了,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她被换上了睡衣,扣子还扣偏了。
她就在他的怀里躺着。
随着徐云妮断掉学校繁复的工作,她在709室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他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
时诀因为连爆了几首歌,工作已经被约到明年了,每天非常繁忙,手机消息都回不完。但他却更加频繁地前往徐云妮的城市,有时只有一天的空闲,他也一大早飞去,然后坐最晚的航班回来。
周围人都觉得他太折腾了。
但是,时诀在身体上也许有点疲倦,可精神上非常满足。
崔浩跟他闲聊的时候抱怨过,说以前不谈的时候总想谈,真谈了也麻烦,尤其资源少的时候,暖儿女士没事干,天天就是无穷尽的电话,查岗,腻腻歪歪没完没了。
时诀的情况正好相反。
主要是徐云妮的起点太低了,如果说大学的时间是一条十米长的绳子,他去找她的时间大概有四米,但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最多也就两米。
他有时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他在忙的时候也能来找她,她却不行呢?
虽然他也知道,他们两人的工作性质不同,徐云妮总是要到各个场合出面,而他洗个澡的功夫就能成型一首曲子。
但他还是会受不了。
一开始他决定一个月去找她一次,主要是为了她着想,觉得这样她会比较放心。到后来,这服务对象就换人了。他时常想要亲吻,想要贴近,想要在她安静工作的时候,把手悄悄伸进她的衣服里。
他喜欢她从一开始羞红的窘态,到最后任由他折腾,依旧能专心做事的变化。他也喜欢他一旦质疑她反应淡然,她就会收起笔,然后给他一场欢爱。她会把他压在身下,会让他柔声呻吟,她经常跟他玩一个游戏,让他扮演一个瘫痪的病人,一动不动,然后她能只用他腰以上的部分,就让他腰以下溃不成军。
时诀经常怀疑,她已经把他每根头发丝都录入系统了,碰哪什么反应,都记得一清二楚,她能用最冷静的温柔,给他最有烈度的体验。
每一场“收笔之战”她都非常投入,因为她知道,她必须灌满他的心神,她才能继续工作。
这些场景,有时发生在阳光下,有时在夜里。
他更喜欢在阳光下。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分别,难以忍受他千里迢迢来找她,她的时间却被其他事情占据。
她最开始制定的那些游玩计划,都到大三了,才实施了一半。
他忍了好几次火,徐云妮也看出来了,她跟他打包票,说毕业了就马上回家,她会在家那边工作。他看过她平时研究的岗位,确实都是他们那边的法制部门。
于是他就等着她毕业。
结果现在,她后爸突然出事了。
时诀私下找人打听过,她这种情况,想考一线城市的公检法可能会有困难。
那她接下来想干什么?他曾问过一次,她说还不清楚。
时诀就没再问,她现在表现得很迷茫,但时诀知道,那都是暂时的,她骨子里谁也劝不动。
他没建议,等她自己决定。
再然后,就出现了她说要摆烂的那一夜。
时诀不信,但他忍不住高兴。
他陪她过了一段“摆烂”的日子,他们就像一对新婚夫妻一样,每天腻在一起,她有时会改他的曲谱,有时会偷他的烟,他教她唱歌,教她弹琴,他们一起把剩下一半旅游攻略也完成了。
风花雪月,墙头马上。
那是时诀整个“陪读”生涯里,最沉溺的时光。
第70章
其实一开始,徐云妮选择这段“摆烂时光”,是有点为了逃避现实的,但后来,她完全沉浸了。
因为实在太梦幻了。
不止她沉浸,时诀更是如此。
徐云妮一直觉得,时诀这方面太容易……怎么说呢?失控?
平日里就是这样,虽然她也很喜欢,但是她还是得克制,因为时诀做不成那个克制的人,只能她来把控,否则两人一旦抱在一块,不饿死是不会下床的。
而现在,她放开了一道口子,那直接就是醉生梦死,孽海情天。
他甚至连工作都不做了。
徐云妮说你把活干了再玩,他说没事,我心情好了,撒个尿的功夫就能写完。
好,你牛。
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他们去找王泰林了,王泰林那时正在跟公司闹解约,公司卡合同,不愿意放人。徐云妮和时诀一起帮了他,徐云妮帮他研究条款,时诀帮忙在圈子里打听点这公司的料。因为本身就不占理,证据一收齐,很快就把王泰林给捞出来了。
后来王泰林自己成立了工作室,流程上徐云妮也帮他忙来着。
这事给了徐云妮一定启发,她的毕业论文就决定走合同法方向,研究公平性规定等内容。
渐渐的,徐云妮打起了精神,她心想,老天对她真的很不错了,她衣食无忧,顺利长大,她有过那么一点挫折,但都不至于给她击垮。
他们这一次休假,玩了很多地方,刚开始还在市内周边,后来省内,省外,到处走。
在游玩后期,某一天晚上,他们在某条商业街路口等红绿灯,听见路边有曲子播放,正好是时诀写的歌。旁边有几个人在讨论这歌,有人说了一句话,也就还凑合吧,唱得像白开水一样,我觉得没有阿京的新歌好听。
时诀站在路边,白眼差点没飞到外太空。
他们听的那首歌,是当初时诀跟刘潇签的人生第一个七位数合同的曲子,这是一套系列曲,是刘潇给公司里准备力捧的小生定制的。时诀很认真地完成了,还参与了录制。他跟徐云妮说,其实录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太满意了,但这小生有金主,他也不能狠着说,最后哄着惯着一路鼓着掌给录完了。
这套曲子制作精良,成绩很不错,但仍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
“自己唱啊。”徐云妮说,“为什么不自己唱呢?”
时诀:“自己唱没有那么多钱赚,除非签公司,或者自己成立公司,太麻烦了。”
徐云妮能看出,这种自己作品得不到完美演绎的遗憾,让时诀非常烦躁。
他八成时间里非常的随性,剩下两成则有极度的强迫症。
徐云妮想起之前帮王泰林处理解约和建立工作室的事情,那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那天晚上,在酒店里,徐云妮跟时诀聊了一次。
她说这样下去就是白白浪费心血,要不这样,你先签公司,发展几年,然后再自己成立公司。
时诀笑着说,我签约?那你可真要当神秘阔太了。
徐云妮明白他的意思,说不公开恋情完全没有问题,正好她打算毕业了先找地方干一阵,有经验了再看将来能不能自己开律所。咱们一起奋斗几年,等都稳定了,再讨论公不公布的问题。
时诀坐在对面椅子上,手里夹着烟,也没抽,好像在思考。
徐云妮知道时诀很重视舞台,他很喜欢在人前展露自己的才华,他这种条件,一直在幕后未免可惜。
她又说了一遍。
时诀皱眉道,你让我想想……
其实,这念头他私下自己也有过,但总觉得不太成,就又按下去了。不过这想法就像被强压在水里的瓢似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着的,但一旦碰见诸如商业街路口这种情况,就会不受控地浮起来。
那天晚上,他们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聊到很晚很晚。
时诀说,如果真要弄,我签个三年的合同,应该足够了。
徐云妮说,那我三年经验可不够开律所。
时诀说,恋爱方面我不会主动提,被人拍到就承认。
徐云妮笑道,你放心,我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不会被拍的,就算被拍也不用承认,就说以前相熟,现在就是老朋友的法律咨询。
时诀说,徐云妮。
徐云妮说,嗯?
时诀说,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给你的。
时诀想得很简单,他想把自己的歌完美地唱出去,其实他自己注册个账号也能唱,只是推广少,赚得少,他又不甘心。
徐云妮的想法也很简单,他们各自做自己喜欢的事,实现理想,不留遗憾,最多就是这几年恋爱不太方便,但毕业后的时段本就是最忙的,不能耽于享乐,他们都甜蜜了这么多年了,不急于一时。
当时诀把自己想签约的消息告诉林妍时,林妍都要乐疯了。
“我有女朋友。”时诀说。
“没事,你的情况我们肯定会放宽要求的。”林妍说,“你只要让她低调点就行。”
“嗯。”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时诀非常忙碌,但他依然会抽空跑去见徐云妮。
而且可能是因为已经决定要去台前,他更珍惜他们相处的时间,徐云妮能感觉出他有点兴奋,对即将展开的事业跃跃欲试的样子。
乐阳为时诀下了大手笔,经理李雪琳亲自带他,给他制作包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露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出了状况。
有一天,李雪琳来找时诀,她眉头紧蹙,说有个麻烦事,得跟你谈谈。
时诀问什么事,李雪琳拿出一样东西给他。
时诀翻了翻这几页纸。
那段时间,徐云妮忽然发现时诀不来了。
虽然最近徐云妮在准备毕业论文,好几次跟时诀说,少来一点也没事。但之前忙的时候,她也说过这种话,他都当没听见,现在突然听见了,徐云妮反倒有点不是滋味。她心想,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该说些大话,算了,就当提前适应了。
一个多月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找她了。
丁可萌。
徐云妮还挺惊喜,准备带丁可萌在附近玩一玩。
丁可萌瞪眼:“还玩呐!你心可真大啊!”
徐云妮一愣:“怎么了?”
俩人在校门口,丁可萌左右看看,徐云妮笑道:“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丁可萌一摆手:“你跟我来。”
她们去了一个很偏的小咖啡馆,全屋就她们两个顾客,丁可萌带她到一个角落坐下,从包里翻出几张纸,徐云妮一看,心情瞬间就归零了。
那是之前校内论坛里,她被人写的那篇文章,还有下面的跟帖,都打印出来了。
当初那份文章并没有挂多久,可能是有领导打了招呼,最多两三天就给删了,后来也没有人再讨论了。
“你怎么会有这个?”徐云妮问她,“你打印这东西干什么?”
丁可萌说:“我这是买的料!”
徐云妮:“什么?”
丁可萌:“有人要搞时诀,你不知道吗?”
丁可萌跟徐云妮讲了她现在知道的事情,乐阳签了时诀,要捧他,圈里不少人都有消息,时诀一脸爆相,很多人不想让他起来,就开始挖黑料,挖着挖着就找到你了,然后顺路就找到这帖子了,再然后就把后面的案子什么的全带出来了。
丁可萌跟她说,一般挖女方没什么用,但你这个情况太特殊了,这案子去年有段时间天天上头条,方方面面涉及太广,是上面定性的造成重大国有资产流失的案件,落马了多少人,到时候一个贪官亲属帽子扣下来,还玩什么啊。
丁可萌有点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会被人写这种帖子,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的啊。”
徐云妮看着手里的材料,心想,写这个贴子的人,现在应该已经毕业了。
徐云妮拿起咖啡。
非常神奇,在这个本该紧张恍惚的时刻,她却突然冷静了。
从李恩颖通知她赵博满出事,到现在,这一路的迷乱忧思,就在这一瞬间,统统消失了。
“时诀知道这个事吗?”她问。
“肯定知道了啊,乐阳应该也知道了。他们最近在筹备综艺节目呢,一个音综,我听说是要时诀以导师形式露面,他本来就爆了几首歌嘛。”丁可萌说,“其实就是为了这口醋包了这盘饺子,这节目就是为了捧时诀的,前期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徐云妮问:“能压下去吗?”
丁可萌:“能,但得乐阳花大价钱,他们肯定会要求他跟你划清界限的,至少表面上。”
徐云妮没说话。
丁可萌说来说去,还是最初那句话:“都说了别让你跟他在一块,怎么就不听劝呢。”
徐云妮安静坐了一会,笑了笑,说:“丁老师,口味没变哈。”
丁可萌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黑糖珍珠奶茶,想起超久之前的那顿饭,哦了一声。
“谢谢你来跟我说这个事。”徐云妮说。
丁可萌:“也是顺便,我过来这边拍人的。”
徐云妮:“哎,你毕业了打算干点什么,还是往摄影方面发展吗?这行现在好干吗?”
丁可萌也是佩服她,居然还有闲心跟她聊行业发展,也许她跟时诀感情没那么深?她跟她说了一会,包括她自己,还有她知道的华都的同学的情况,时间差不多就要走了。
“我过来就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别太伤心啊。” 她给她提建议,“要是不想被甩,可以找个由头给他先甩了。”
徐云妮恍然大悟状:“好主意。”
丁可萌说:“我跟你认真说呢,这也是保护你和你家里人,真搞起来你家里人信息都被翻出来,你妈,你那个后爸,还有你后爸那个死了的爹,一查就出来,何必呢。”
丁可萌走后,徐云妮还在咖啡馆坐了很久,难受肯定有,但她并没有像丁可萌预料的那么伤心。有一瞬间,她也在想,如果当初在学生会,她不那么寸步不让就好了,他们只是随手泄愤,却后患无穷。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后悔无用,徐云妮的脑子异常清醒,一遍又一遍把事情梳理出来。
而时诀那边,乐阳已经找他谈了三轮了。
李雪琳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他,跟总公司的人研究了好久,跟时诀说,公司还是想推你,但你得跟你女朋友那边处理好了。
时诀说:“我签约前就说过,我有女朋友。”
李雪琳无奈道:“但谁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是这个情况啊。”
这个情况……
其实时诀也不清楚,当初徐云妮跟他说她后爸这案子,只说公司涉嫌跟医院有回扣一类的勾结,也说她爸其实没什么事。
李雪琳说:“如果有心人拿来做文章,风险太大了。时诀,人生最好的就这么几年,你的梦想,你的才华,都不该被埋没。其实也不是硬要你彻底断了,将来想怎样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是现阶段一定要做好取舍,你定下来,公司才能放心帮你压,给你洗个人设出来。”
时诀坐在乐阳办公室的沙发里,听了李雪琳的话,笑出来了。
“哎,姐,‘洗’这个字夸张了。”他站起身,两手插兜,冲李雪琳淡淡道,“没脏过。”
都到这时候了,李雪琳还是被时诀那锋利而清高的气质狠狠戳中,愣了两秒。
她完全不想放手,决定给他上点压力。
“如果你不分手,事情会比较麻烦,节目前期已经投了不少了,公司肯定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如果真的因为这个事出问题的话,其他的合作方也得要个说法的。”
他看着她,问:“赔多少?”
崔浩见面就拉着他,问他有没有打听到暖儿的事。
哟,差点忘了这茬了,经过两年多的交往,模特界的有村架纯,崔老师的暖儿女士,终于不负众望地,劈腿了。
对象是某娱乐集团太子爷,在一个崔浩给拉来的资源里,暖儿被太子爷看上了。
“不可能!”崔浩暴躁道,“她肯定是被欺负了,一开始还给我打电话哭呢,肯定是被欺负了!”
旁边的休息区里,魏芊雯和Delia相互看了一眼,Delia小撇了下嘴角。
崔浩好久睡不着觉,什么都干不了,他打电话没人接,跑去公司找,公司说暖儿出国了。
“我替你打听了,”时诀跟他说,“是出国了,就通知了爸妈。”
崔浩一副要晕厥的样子。
时诀上了二楼,打开音响,躺在沙发里抽烟。
过了一会,崔浩上来了,喊他去喝酒。
“不去。”
“干嘛不去?”
“省钱。”
“……什么?”
他看着时诀躺在那的模样,终于察觉到什么,走到沙发边,低头看他。
“怎么了?”
时诀盯着天花板,把这件事说了。
崔浩听完,默不作声坐到沙发边,拧着眉头。
片刻后,他说:“时诀,咱俩抽空找个庙拜拜吧。”
时诀胸口轻颤,笑了起来。
崔浩斜眼:“那你要怎么办?要不分开一段时间?你跟小徐说清楚,这事也没办法。”
时诀叼着烟,淡淡道:“你自己被甩,就想让别人也分手。”
崔浩炸裂:“谁说我被甩了!我肯定要找她问清楚!等她回国的!”
静了一会。
时诀说:“我不会分手的。”
崔浩:“那你赔钱?对了,多少钱啊,你还没说。”
时诀告诉他一个数,崔浩差点被口水呛到。
“……卧槽!你说多少?!”
时诀又说一遍。
崔浩直接站起来:“你怎么赔?!这他妈不是扯淡吗?!”
时诀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基本够凑个零头。
时诀从沙发里坐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外面。
“她快毕业了。”他说。
崔浩:“然后呢?”
时诀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不用这样异地了。”
“然后呢?”崔浩又问,“你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我想带她走。”
崔浩不解:“走?走哪去?你要逃账啊?”
时诀笑道:“去流浪。”
崔浩:“……”
崔浩这时才发现,时诀好像根本没在跟他对话,他这话,可能是对着风说的,也可能是对着月,反正就是不对着人。
时诀的面庞迎着窗外的清辉,越发的清白,像罩着一层朦胧的滤镜,也好似水波,莹莹流光。
风吹着他的头发,他转过头来,身体斜倚在窗子上,把烟轻轻咬入口中,笑着对他重复一遍:“我们会去很远的远方,我们要去流浪。”
这画面让崔浩感觉很熟悉,时诀的样子,跟他记忆里的老师完全重叠,一瞬间好像昨日重现了。
“不是……” 崔浩说,“你流浪什么,你先把这件事处理好。”
时诀重新转过身,两肘垫在窗框,望着窗外。
身份对调了,崔浩心想,哪曾想有一天,是他劝时诀冷静一点。
崔浩苦口婆心:“这钱没得赔,除非人火了,否则光靠你这么散着卖歌,这人一首,那人一首,还经常给你唱毁,你要赚到猴年马月去?”
时诀直起身,把窗子关上,说:“我先回去了。”
崔浩:“你清醒点!”
时诀下了楼,魏芊雯跟Delia正在聊天,他跟她们说:“你们最近别太刺激我哥哈,他失恋,容易犯病。”
魏芊雯噗嗤一声,然后又忍住了。
Delia:“我们什么时候刺激他了?”
时诀笑笑:“没有就行。”
说完,往里面走。
现在没有课,店里就这么几个人,时诀路过一间教室,在角落盘腿坐着一个女孩,毛茸茸的长发披在身后。短短几年的功夫,她长得很快,四肢像抽条一样,又细又长。
崔瑶听见身后有动静,回过头。
“时诀?”
时诀:“在干嘛?”
崔瑶说:“看杂志。”
时诀伸手:“给我瞧瞧。”
崔瑶递给他,是一本娱乐杂志,有些新的音乐,舞蹈,还有专辑咨询。
他说:“对这行感兴趣吗?”
崔瑶抿着嘴点点头。
时诀说:“好。”
崔瑶不太清楚他问这个什么意思,就盯着他的脸看,越看心里越高兴,然而越高兴就越惆怅。
他翻了几页,就把杂志还她了,说:“瑶瑶,保护好嗓子。”
这话他从小就跟她说。
“天天让我保护……”她嘀咕着。
“多练习,”时诀又重复一遍,“到时唱我的歌。”
时诀以前就觉得,崔瑶的外形,风格,还有她的声音,非常符合他的创作方向,空幻,灵动,极为适配电子音,可以算是一个高配版的林妍,好好打造,一定能红。
崔瑶听了这话,惊呆一瞬,然后欢欣鼓舞。
“好!”她激动地抓着时诀的胳膊,“你要给我写歌吗?哇哇哇!什么时候啊!”
时诀:“别喊。”
她就疯狂点头。
时诀离开了。
在丁可萌走后第四天,时诀来了。
他提前告诉了徐云妮时间,到的时候徐云妮正在公寓里煮面条,这成习惯了,他不太吃飞机餐,一般上飞机就睡觉,到家再吃。
他进了门,走到徐云妮身后,把她抱住。
“这牛肉好香啊。”他说。
“我技术好。”
“为什么这么好啊?”
“老师教的好。”
时诀的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
“我三周没来了, 想我了吗?”
“一直在想。”
时诀笑了。
他放下东西, 脱衣服去洗澡, 然后换了身居家服, 把面条吃了。
一切都跟平日一样。
吃完饭,他打着哈欠,倒了半杯酒,到沙发那边坐着喝,顺便跟她闲聊。
“你论文写完了吗?”
“差不多了,还差点修改。”
“对了,跟你说一声,签约那个事黄了。”
徐云妮走到床边坐下,面对着他。
时诀说:“我后来想想,规矩还是太多了,我就卖卖歌吧。”
徐云妮一语不发看着他。
时诀被她看得奇怪,说:“你干嘛?”
徐云妮拿着一个折叠起来的打印纸,两指夹着递给他。
时诀接过,打开一看,居然就是之前李雪琳给他看的那篇徐云妮学校论坛的文章。时诀仿佛时空错乱了,他快速地眨眨眼,使劲想半天,震惊地看着她:“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徐云妮说:“我有线人。”
时诀还真信了,坐直身体。
“你有熟人在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