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爹爹已黑化by小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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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心想,这?船家可真是商业鬼才,若是游人见棋兴起对弈一局,等到这?趟船下客时若还没能完成棋局,下棋双方若是不想被打断,只能再交一次船费。
姜瑶正思索着,就听?见林愫温和的?声音传来,“我记得,曾经教过阿昭下棋。”
林愫的?确教过姜瑶对弈,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姜瑶三四岁的?时候,在镇上的?书院看到人下棋,觉得好奇,所以缠着林愫教自己。
这?一教断断续续持续了几年?,虽然说?是教,不过林愫只是教了她基本的?规则,没有往深处教她,和她下棋的?时候,都是故意让着她,哄着小?孩玩的?罢了。
不过前世回宫后,在琴棋书画之中,姜瑶却唯独将“棋”练得通透。
论下棋,她十?分自信地认为,现在的?她,勉强也能算个高?手。
姜瑶还没真正和林愫正正经经地下过一盘棋。
既然林愫邀约,姜瑶也来了兴趣,摩拳擦掌道:“那?爹爹可要看看我有没有进步吗,这?次我要你认认真真地跟我下,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让着我?”
林愫微笑:“好呀。”
姜瑶不想藏拙,她有些期待,她胜过林愫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
一盘棋局就此展开。
姜瑶先落子。
姜瑶上一世闲暇之余,常与她谢兰修临窗而坐,对弈一局,谢兰修棋路平稳,步步为营,不知不觉之间就能将她网罗进圈套之中。
为了对付他,姜瑶只能兵行?险路,这?也练就了一手诡谲多变的?棋风,往往在出其不意间,就将对方的?棋子锁死?。
上辈子,她凭借这?个棋风,胜过包括谢兰修在内的?不少人。
她本来以为,以她现在的?实力,对付自己亲爹应该很简单。
可是当棋局渐渐展开的?时候,姜瑶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
林愫的?棋路温和,看上去没有任何带着杀机,每一次落子都是轻飘飘的?,但总是能承受住姜瑶的?所有进攻。
姜瑶越下越觉得吃力。
湖风吹了进来,船上的?游人们?观赏两岸景色。
画舫行?走在碧波荡漾中,附近还有许多只小?船围绕着画舫打转。
有一只小?舟靠近画舫,舟中走出一位锦衣玉冠的?公子,正要登上画舫。
船家想要拦着他,但他身边的?小?厮却抢先一步递上一块银子。
船家接过银子,便放下了手,连忙请他登船。
随着棋局的?发展,姜瑶凝视着棋桌,愈发犯了难。
她完全没有想到,林愫居然能压她一头。
林愫的?棋局,步步相扣,他没有发出任何攻势,但守得非常紧密,姜瑶尝试了几种办法?,都不能突破他的?防线。
以守为攻,无懈可击。
要是再这?样下去,姜瑶可就要输了。
姜瑶越下越丧气?,落子也变得随意起来,盯着棋盘那?几根线,慢慢的?有些犯困了。
她越努力费神思考,意识愈发模糊,到最后身子摇摇晃晃,居然真的?靠在坐垫上,睡了起来。
捏着棋子,等她落子的?林愫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真的?是在任何时候都能睡着……
把她抱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身侧,这?样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等做完这?一切,他抬头时,姜瑶原本的?位置,已经被另一个人取代。
他握着一把折扇,靠在栏杆边上,一双狐狸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意。
“世间难得能找到能和你对弈这?么长时间的?人,还是个小?姑娘,果然不能以年?纪取人。”
似乎没有想到这一场相逢来得如此?突然。
林愫抬眼凝视着他的面孔,有些恍惚了, 双唇微微蠕动,想要说些什么。
尚未开口,他的情绪便已经无法抑制, 眼?圈顷刻间便泛起了红晕,泪水宛如珍珠般在眼?角连串掉落。
滴落在棋盘间。
白青蒲看着他的眼?睛,忽而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睛,“方才?在学宫中看到你, 还以?为认错了人,但看见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没有认错。伤春悲秋,天?生多泪, 世间再难找第二人。”
他声音一哽,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沈序, 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很久没有听见人这么喊林愫了。
崇湖学宫中,或许人仍至今记得, 永乐年间,崇湖学宫中曾经出过“五子”, 在人才?济济的学宫中位列前?茅, 又私交甚好,学宫中的老院长曾赞扬这五子为“将?相之才?”。
若将?来入朝为官, 相互辅佐,必能登阁入室,位列上卿。
而“沈序”这个名字,曾经和?卢泳思、伍卓、白青蒲等人一样,列于五人之间。
天?下闻名的学宫中最出色的学生,还曾被英国?公收为关门弟子,名声显赫。
可是时过境迁,繁盛的永乐年代随肃宗逝去,帝王更迭,被传言说势必“登阁入室”的“崇湖五子”,已经很少被人提起,哪怕学宫中年迈的夫子偶尔想起旧事,也?是连连惋惜。
林愫垂下眼?眸,没有说话,就当是对这个名字的默认。
白青蒲却死死盯着他,说道?:“那日听闻你的失踪,我们四个一起跑去你家找你,结果你们家人去楼空,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可是我们都不?相信你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林愫沉默了片刻,哑声道?:“我知道?。”
“当时十七郎还说要张榜悬赏找你,说你这小子肯定是躲起来了,可是找来找去……”
白青蒲忍不?住摇头,“找了那么多年连个鬼影也?没看见,我也?慢慢信了……如果人还活着,怎么可能找不?到?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你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不?在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你知不?知道?……”
说着,他鼻头酸涩,抓住林愫的手,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卢十七郎死了。”
卢十七郎,卢泳思。
当年叛国?的朔州督军。
听到卢十七郎这几个字,林愫捏着手中的白棋,低声说道?:“我知道?……”
“他死在了朔州,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通敌叛国?,自取灭亡,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敢叛国??卢家也?被牵连流放,他父亲七十多了,他那群弟弟妹妹,才?几岁大,都要去那漠北的荒凉之地。”
林愫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收紧,攥紧了棋子,隐隐作痛。
白青蒲吸了吸鼻子,“还有伍卓,他为十七郎求情,皇帝看过奏表后?直接禁了他官途,你是知道?的,他当初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我们当初都以?为他肯定会贵极人臣,现在只能待在学宫中度日……”
林愫闭上眼?睛:“我知道?……”
他都知道?。
他在危阳之难前?离开上京,一走了之,抛下了这里的一切,也?包括昔日的故友。
“对不?起……”
林愫垂眸看着沉睡的姜瑶,她趴在坐垫上,睡得正香,根本没有听见他们俩人在说话。
念及姜瑶大病初愈,不?能着凉,林愫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替她挡住了半边小脸,并轻轻盖住了她的耳朵,这样能保暖,也?能替她挡下外界的部分声音,让她能够睡得更加安稳些。
做完这一切,他朝眼?前?人比划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
他轻轻擦拭过眼?角的泪,努力平和?地笑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们称呼我为不?循。”
沈序,字不?循。
他年轻时放荡不?羁,不?爱循规蹈矩,也?不?喜欢父亲为他取的名,所以?等到年长时,为自己题字为“不?循”,离经叛道?,不?愿循世间规矩。
他的旧友们,也?都遵循他的喜好,称呼他一声“沈不?循”。
林愫抬手将?棋盘打乱,他了解姜瑶的秉性,她知晓这盘棋会输,大概也?不?愿意继续下下去,所以?也?没有保留的必要。
“我知道?你有很多要话要问,当初我为什么要突然离开,现在为什么又会回来,但此?事说来话长,你我都需要冷静一下……”
将?黑白棋子归位后?,他抬头凝望眼?前?旧日的故交,眼?眸明亮:“手谈一局如何?“
白青蒲擦干了眼?泪,也?道?:“好!”
这条画舫在湖面?停留的时间颇久,两个人的棋局就在湖中心展开。
和?与姜瑶下棋时的坚守不?攻不?同,旧友重逢,林愫用?的又是另一种棋路。
如果姜瑶还醒着,就会发现,她爹所执的白子,已经在棋盘上大杀四方,将?对方逼得寸步难行。
然后?她就会明白,虽然她口口声声叫林愫不?要让着自己,但是他还是放了点水,用?最温和?的方式对抗她。不?然,怕让她输得太难看,得要哭鼻子了。
不?多时,这局棋就落下帷幕,白青蒲不?敌,很快败下阵来。
湖风飒飒,一局棋后?,林愫脸上的泪痕也?被吹干了。
两个人的情绪都平复下来。
白青蒲倒并没有太过在意输赢,打开折扇扇风,坦然道?:“不?循棋力不?减当年,我们当年五个人中,没有谁能下得过你。”
林愫垂眸,抿了一口茶。
白青蒲看着林愫,又皱起了眉头,眼?神复杂起来:“话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假死离开?”
林愫温声说道?:“我记得以?前?在学宫一起念书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跟你们说过,如果我有朝一日忽然消失不?见,那就当我死了。”
白青蒲皱眉:“是有什么隐情吗?”
隐情……
林愫眼?前?浮现出父亲临死前?场景。
那个形容枯槁的男子死死抓住他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叮嘱它:“为父藏在暗处一辈子,到头来换得君王忌惮,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生性爱自由,为父也?不?愿你走我的旧路。”
“她已有争权之意,新帝登基,必然腥风血雨,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留在这里,为了你,也?当是为了她……”
“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就当为父用?这十九年的养育之恩求你,我要你发誓,你这辈子,要一生远离京城,不?得沾染朝廷之事……”
林愫沉默片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身侧的女童却忽然间动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掀开他的外衣爬了出来。
姜瑶睡得满脸通红,脸上还带着衣裳褶皱的压痕。
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棋盘。大脑迟钝地转了起来,慢慢接上睡前?的记忆。
她睡前?好像正在泛舟湖中,和?林愫下棋。
不?过……
她混沌地看着白青蒲,心想这人谁呀,怎么坐在她的位置上?
她这一醒,直接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白青蒲的注意力落在了她的身上。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白青蒲就先指着她问道?:“不?循,差点忘记问了,这个小姑娘谁呀?刚刚看你一直带着她。”
“是你新买的丫鬟?不?过这年纪看起来也?太小了吧?”
丫…丫鬟?
他说什么来着?
姜瑶正好有点起床气,听到这话瞬间清醒,猛地一拍桌子。
她怒目瞪着白青蒲道?:“你、说、谁、是、丫、鬟?”
别看她年纪小,但是力气贼大,桌子边缘的几颗棋子都被她这一拍震到了地上。
“好凶,”白青蒲吓得往后?一退,折扇差点掉落,一边低头捡棋子一边小声道?,“这个小姑娘脾气也?太大了吧。”
林愫笑着搂过姜瑶,帮她把?睡得凌乱的碎发整理了一遍。
她还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林愫还得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毛。
“这是我的女儿?,从小被金枝玉叶地养着,从来还没有人敢说她是丫鬟,你是头一个。”
言下之意:你说你惹她干什么,真是活该被骂。
况且,他方才?抱着姜瑶走了一路,下棋还得故意让着她,哪个丫鬟能有这种待遇?说林愫是她的丫鬟还差不?多。
说着,他对姜瑶介绍道?:“阿昭乖,这位是忠勇侯的二公子白青蒲,你可以?喊他白叔叔。”
“哼!”
姜瑶才?不?喊呢,冷哼一声,低头揉着拍红了的手掌心。
“你女儿??”
白青蒲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身子立刻往前?倾。
他眯起眼?睛,将?姜瑶从头打量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又把?林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发现她骨相和?五官上的确和?林愫有点相似。
像林愫这样漂亮到人神共愤的样貌,真的很少见,世间难得找到与他相似的人。
白青蒲:!!!
像是很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一下子豁然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这个过程。
直到看见姜瑶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重新盘腿坐下,端正身子,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道?:“我宁愿相信你有个失踪多年的妹妹……”
林愫挑了挑眉,“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还是不?对呀!”
白青蒲摇着折扇,越想越不?对劲,“你当年不?是非锦城公主不?嫁吗?当初喜欢你的姑娘能从这里排到东市去,你却唯独单相思锦城公主,为了她要死要活。”
他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初为了见公主一面?,还辛苦办了诗会,费尽心思买通宫人把?请帖送到公主面?前?,被公主拒了请帖后?,你甚至伤心到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哭了半天?,眼?睛都肿得快看不?见了,最后?还是卢十七郎看不?过去,请他妹妹入宫转交请帖,才?帮你将?人给请来!”
亲友间揭老底是从来都是最狠的。
林愫明显僵了一下,抬袖轻咳一声,勉强保持微笑,“孩子面?前?,能别说这些吗?”
这些过往的旧事,姜瑶从未听过。
听到这话,姜瑶心中一惊,忽而抬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林愫。
从林愫此?刻的表情上看,眼?前?这个人说的似乎是真的。
原来她之前?的猜测无误,林愫曾经真的在京城待过。
他和?姜拂玉的相识,并不?是向?他们告诉自己的那样,公主争取权失败流落乡野,被生活在村子的林愫所救。
他们真的早在京城时就相识了!
林愫的身世,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更令姜瑶意外的是,原来林愫从前?和?现在一样也?是个哭包,而且貌似以?前?比现在更爱哭,被心爱的人拒绝,居然可以?躲起来哭半天?。
林黛玉都没他能哭。
白青蒲疑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开了?不?再非锦城公主不?可了?”
他用?折扇戳了戳林愫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偷偷娶了妻,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说起来,我还没给你们包红包呢?”
林愫笑了,他放下茶杯,抬眼?凝视外面?悠悠湖水。荡漾的春水倒影在他眼?眸中,如琉璃般澄澈。
片刻后?,姜瑶听见她爹的声音传来。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听到这话, 白青蒲愣了愣,脑子似乎转不太过来。
他抽回折扇,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呀…谁不知道, 锦城公主现在可是成了当今……这孩子…是你女儿…怎么?可能是她生的……”
他想着想着,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
自危阳之难后, 白青蒲也不再热衷于仕途。
这些年他躲在自己亲爹的?官爵下安心当个二世祖,深居简出?,不问朝政。
前一阵子从?未娶夫的?当朝女帝从?乡野间带回了一夫一女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他也?只仅仅只是略有耳闻,在府里听下人提了那么?一两句。
当今圣上?姜拂玉,正是当初沈序寤寐求之的?锦城公主。
那她的?丈夫…她的?女儿……
白青蒲盯着眼前的?两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是难以?形容的?震惊。
“乖乖,你可太会?给人惊喜了。”
林愫给他倒了杯茶,“你先喝口?茶冷静下。”
林愫知道,这些消息突然全?部传输进白青蒲脑子里, 一时间可能令他有些难以?接受。
白青蒲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摇头叹息道:“所以?说,传言中被带回来那位林郎君……”
林愫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是我。”
林愫叹了口?气?:“当初我离开京城, 奉父命隐匿于乡间,从?此不再干预朝堂之事。我本来以?为我可以?就此苟且一生, 就当从?前的?我死了。”
“只是今夕恍然大梦一场,这么?多年过去了, 发生的?那么?多事情, 我终究没有办法坐视不理,我最近改变主意了, 觉得还是得回来一趟,否则,我至死难以?安息。”
姜瑶趴在案上?,咬了一口?点心。
不知道为什么?,姜瑶总感觉,林愫说这话的?时候瞄了她一眼。
在和白青蒲说话的?时候,他的?气?场明显变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
看来,林愫藏了不少她不知道的?秘密。
姜瑶咽下点心,心想,她回去后一定要找机会?和林愫问清楚。
白青蒲也?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不过话说,你今天?为什么?突然来学宫找伍卓?”
林愫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姜瑶。
姜瑶刚好吞下点心,林愫伸手抚摸着她的?发顶,“为了阿昭。”
“这孩子也?到该识字念书的?年纪了,我实?在不放心将她交托给别人,她的?老师,得是我知根知底是我才放心。思前想后,我觉得伍卓做合适。”
“得知今伍卓他在学宫中讲学,带孩子来相看一眼,阿昭亦是喜欢,所以?,我便想聘请他为阿昭的?夫子,只是,不知他愿意与否?”
姜瑶眨眨眼:原来爹爹和伍卓是故交,难怪会?选伍卓当她夫子。
林愫总不会?害她。姜瑶喝了口?水,心里对伍卓这个未来的?夫子更?放心了。
白青蒲捏着扇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收起折扇,沉吟片刻,垂眸道:“如果是你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愿意……”
白青蒲和林愫相交多年,怎么?可能想不明白林愫的?意图,不禁苦笑道:“你是想着趁此机会?给让他也?能进入官场吧,其实?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你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拐弯抹角。”
说完这话,两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默中。
忽然间,白青蒲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事情,一拍脑袋,“对了,我还有一件紧要事要办……”
林愫:?
说着,他连忙往身上?找寻些什么?,东掏一下西?掏一下,终于找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玉佩,“我还没给你的?孩子准备红包,这个玉佩就当是见面礼送给阿昭…孩子是叫阿昭对吧?”
他把?带着红穗子的?玉佩放在姜瑶面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道:“阿昭别生叔叔的?气?,叔叔不是故意的?。”
姜瑶凝视着这块玉佩,是纯白的?玉质,玉佩上?面印刻着一个“白”字,看上?去,倒像是什么?身份的?标识。
姜瑶看向林愫,征询着他的?意见:她能收吗?
林愫笑着对她说道:“这是叔叔给你的?赔礼,阿昭收下吧,忠勇侯府的?令牌,有价无市,不是外面随随便便用钱就可以?买下来的?。”
林愫都这么?说了,姜瑶连忙伸手接过玉佩。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姜瑶也?不生气?了,展颜微笑道:“谢谢叔叔,那阿昭就不客气?了。”
被她这么?一喊,白青蒲立刻心花怒放,他虽然还没有孩子,但忽然间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说养女儿好。
声音软软的?,像只小包子一样,谁会?不喜欢?
他忽然有些羡慕林愫了。
白青蒲忍不住赞叹道:“这孩子的?嘴可真甜。”
他又问林愫:“不过话说,你不放心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教?孩子呀?我记得你当年和伍卓一样半斤八两,伍卓那家伙对待学生板正严厉,还曾经在学宫里将学生训哭,只怕小孩子都会?怕他。”
林愫垂眸片刻,笑道:“只要不是心术不正的?故意针对,对孩子严厉点也?好,严师厉父,我心软,本来就当不了严厉的?父亲,更?做不了严厉的?老师。”
林愫对育儿颇有心得,倚着栏杆打量着姜瑶:“这个小祖宗平时被我惯得有点懒散,不找个严厉点的?老师,还挺怕镇不住这她的?。”
姜瑶不满抬头:“爹爹……”
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她坏话?
林愫被她打断了一下,也?没有停,“阿昭和我们都不同,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可以?散漫放肆,反正家大业大,一辈子靠着家里荣华富贵,总不会?委屈到哪里去。”
“但是阿昭必须明事理,我虽然不想阿昭吃念书的?苦。但这是她不可逃脱的?责任。”
说着,林愫再次敲了敲姜瑶的?脑袋,“不过不急一时,阿昭年纪还小,徐徐图之,读书明理,本来就是漫长的?过程,慢慢就好了,不求一蹴而就,但求慢慢进步。”
两人又谈了些别的?,画舫就要靠岸了。
姜瑶趴在栏杆上?,看着水中景色。
转眼间落日西?垂,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波光粼粼中,姜瑶看见,岸上?已经燃起来万家灯火,估计来接他们的?马车也?快到了。
他们一天?的?旅程,还算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意外嘛……
姜瑶再次打了个哈欠,才醒了没一会?儿,她又有些犯困了。小孩子的?身体体力真的?不是特别好。
她倚着栏杆瞌睡,才阖眸没多久,旁边就传来一阵喧哗与尖叫声,她猛地睁开眼睛。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条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朝我们冲过来?”
“搞什么?鬼!是要撞了吗?是要撞了吗!”
林愫和白青蒲当即脸色一变,站起身来,林愫更?是第一时间伸手将姜瑶揽至身边。
墨菲定律: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姜瑶刚刚才感慨一天?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结果……事转头就找上?门来。
在画舫正要准备靠岸的?时侯,对面驶来一只同样庞大的?画舫。
看它那行驶方向,正直勾勾朝这边撞过来。
船家已经开始破口?大骂:“没看到我们靠岸吗,你们在干什么?!”
“***,你们是不是眼瞎呀!”
然而对面那条船就是不偏不倚,往这边靠近,距离缩进,想要转向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现在湖面平静,两船行驶的?速度看起来都不是特别快,但是楼船本身就是庞然大物。
众所周知,mv=Ft,没学过这个公式也?没关系,反正根据冲量定律,两个质量大的?物体发生碰撞的?瞬间,即便彼此速度不快,但产生的?相互作用力也?是极大的?。
如果船不结实?,这一撞真的?可以?直接把?船撞散架!
两只画舫上?同样全?是游人,这里虽然不是湖中心,但是离岸也?不算近,如果两船相撞,那还得了!
姜瑶胆战心惊,她第一时间想到:这条船是不是冲她和林愫来的??
她捏紧自己的?拳头,心情紧张到了极致,盯着眼前的?楼船。
那只楼船上?除了游人,还有许多随船的?伎人。
一个穿着纱裙的?歌女尤为突出?,她抱着琵琶,立在船头,彩色的?披帛随着湖风飘飞起来。
她状若癫狂,竟然直接撕开自己薄纱似的?衣裳,露出?胸口?大片的?裸露,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雪白的?胸膛前,有着三道血淋淋血痕,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爪划开过。
周围的?人看了,惊恐中回荡起一阵唏嘘,有几个男子连忙捂住了眼睛,念叨着“非礼勿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撞上?了!撞上?了!”
“这是天?意,是狐妖!狐妖来了!是他要杀你们!”
“只要他在,所有人都得死!”
“你们全?部人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她声声嘶哑,每一句话都听得姜瑶胆战心惊。
狐妖…又是狐妖!
又是那个传言!
她身侧有人本来还想上?前去拉她,见此情景,不住惊恐地喊道:“云娘疯了!云娘疯了!”
那个歌女刚刚叫完,忽然扔掉手中琵琶,纵身一跃,翻身跳下楼船。
两船逼近,掌舵的?船家越骂越脏,已经开始问候对方父母了。
对面的?船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都别骂了都别骂了,我们也?控制不了这条船!”
“真的?是中邪了!”
巨大的?楼船愈发靠近,相撞已经势在必行。
姜瑶被林愫紧紧抱在怀中,慌乱中,姜瑶被林愫掩住双眼,“阿昭别怕!”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巨响,姜瑶耳边回荡铺天?盖地的?尖叫声。
姜瑶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水面激荡,掀起一阵波浪,冰凉的?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
两只画舫还是撞在了一起。
第31章 消失
林愫恰恰位于在撞击的另一侧, 靠在围栏边,即便?抱着姜瑶,依然稳稳当当地立在船上。
但是别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的, 尤其是身?处二层的游人?,在剧烈的颠簸下颠簸,不少翻落水面。
方才姜瑶在码头上遇见的那个扎着羊角辫小女孩, 她爹娘在撞击瞬间没来得?及抱稳她,让她甩了出去,掉进水里?。
这么小的孩子当然不会游泳,小小的身?子立刻沉入水中,很快就?被水花淹没。
她爹眼睁睁看着她飘走,更是顾不得?太多, 急得?直接往下跳,想要去救她。
结果下水了才知道,这也是个旱鸭子,冲动地跳了下去,结果不仅没能救到落水的女儿?, 反而在水面上咕咚咕咚地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