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排除法拯救世界by丹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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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的神色松动?了一点。他愣愣地看着身前的一小块水泥地,喉咙里发出一阵微弱的气声。
“你说的对。”他小声附和,“如果所?有人都是坏警察,那我要怎么变好?”
“这里没有好警察,也没有坏警察,奥利弗。”佩斯利把纸展开,露出那张维多利亚的照片,“只有一个?倒霉的警察,那就是你。但凡你的身边有一个?态度坚定点的好人,说不定你就不会随波逐流,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我相?信你。”
奥利弗抬眼看着那张照片。
“你见过她吗?”佩斯利问道,“在?地狱厨房,三十七大道。那间公寓的地下室里。我知道那里曾经关?着人,你愿意透露一点信息吗?”
“……哥谭人。”奥利弗萎靡地垂着脑袋,“两周前送过来?的。她总是想逃出去,所?以挨的打最多。”
佩斯利一脸平静:“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里只是个?中?转站。我只是个?负责看门的,你们找错人了。”
“……”
佩斯利伸出手,虚弱地捂住额头。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紧接着陷入一阵失望的沉默中?。佩斯利已经厌倦了在?迷雾中?四处摸索,长期熬夜以及和各种人打交道让她的精神万分疲惫。她不愿再费劲装出友善的模样,而是不耐烦地站起来?,冷漠地看向抱臂守在?一边的夜魔侠。
“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夜魔侠思考了两秒钟:“再打一顿?”
“有些人受伤过重会出现失语症状,得避开他的重要器官……要不要找块东西?让他咬着?我怕他会咬断舌头。”
“我知道分寸。”
“等一下!等一下!”奥利弗突然嗅到了危险的信号,他心有余悸地抱住脑袋,充满求生欲地补充道:“我知道你们该去找谁!去找鲍勃·迪伦!”
佩斯利眉头紧锁:“啊……我可以亲自动?手吗?好想打人……”
“不是那个?唱歌的鲍勃!是我们的上家!那是他的化名?……”奥利弗闭着眼睛快速说道,“他有一条船,以前会负责往哥谭运毒品。贩卖人口?的主意是他挑起来?的,我们都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来?头……”
“……船。”佩斯利想起了一个?人,“他是不是留着胡子?,看上去四五十岁,总是叼着雪茄,喜欢说一些空虚的大道理?”
“就是他!长得像《丁丁历险记》里的阿道克船长!”奥利弗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最近和他的船一起失联了,谁也找不到他。他失踪后没多久,那几个?寄存在?那儿的女人也消失了,凭空消失的!……他以前会把船停在?南街海港,离这儿很近,说不定你们能在?那里找到他以前的船员。”
佩斯利突然沉默着扭头离开。奥利弗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留在?原地的夜魔侠。
“这是什么意思?”他颤抖着问道,“把我留给你教训吗?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知道。”夜魔侠弯腰靠在?墙上,看上去若有所?思,“你安全了,奥利弗。”
“……你放过我了?”
“这取决于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奥利弗十分上道地回答,“今天晚上我被你打了一顿,其他什么都没发生。我一个?人也没遇见。”
夜魔侠低下头:“你原本是有机会遇见一个?好警察的。”
“……”奥利弗的笑容十分难看:“不。从一开始,我遇见的所?有警察手都是脏的。我没有选择。”
“包括你自己?”
“……”
佩斯利穿过街道,在?一盏路灯下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跟上来?的夜魔侠。
“你又受伤了。”佩斯利脱下自己的外套,随口?说道。
“之前的缝线断了,等回去再——”马特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佩斯利扔过来?的外套和包,“……怎么了?”
“我认为你现在?就得去处理伤口?,今天的事差不多结束了。”佩斯利摘下手表塞到对方怀里,“我去趟港口?,保管好我的东西?。大概半小时后再见。我得看看今天晚上我们造成的影响,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你知道我会在?哪里吗?”
“啊,请不要告诉我,”佩斯利胸有成竹,“我的那块手表里有一个?坐标,正好用来?实验新?的传送方式。我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
马特把腕表握在?手中?:“如果失败了呢?”
“应该会随机传送到某个?我去过的地方——别担心,我实验了那么多次,已经很有经验了。”佩斯利拍了拍他的手臂,“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这其实是一场没什么意义的对话?。因?为马特没办法干涉佩斯利的行动?,而佩斯利也不太在?乎会不会和他再见面。但佩斯利还是把身上的重要物品交给他保管,明确地许下了一个?再次相?见的诺言。
或许他们两个?都太过疲惫,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彻底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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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利在?去往港口?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那些似真似假的梦境。
自从她开始接触“基础知识”后,就常常做梦。过去的世界离她远去,而新?的世界尚未到来?,佩斯利花了很多力气去平衡两边的关?系,好让自己既不会原地踏步,也不会走得太快。
因?此,她尽量不去思考那些梦境的真实含义,也不去回答某些陌生的存在?抛过来?的问题。一切结论都来?源于正常的推理与调查:维多利亚被船长绑架,而船长已经死了。据堂吉诃德所?说,自从她从下水道里走出来?,那些邪教徒似乎暂时蛰伏了起来?。哥谭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有规律的死亡事件,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再次潜入水面之下。
他们不会消失,但是会保持低调。不管之前在?做些什么,现在?一定已经停下了脚步,忙着转身擦掉之前留下的痕迹。
——潜入水面之下。
佩斯利一言不发地来?到南街海港。晨光熹微,海水是一片幽静的深蓝色。船长的那艘货船体积很大,吃水很深,只有一处港口?可以容纳它?。
佩斯利没有去寻找所?谓“以前的船员”。如果真的有的话?,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佩斯利把头发扎起来?,抬腿翻过港口?边缘低矮的围墙,站在?一小块突出的砖石上,低头看向深邃的海。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待会儿的日出会很漂亮。”
佩斯利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被汗水浸湿的T恤,之前大概是在?晨跑。他用饱含着担忧的蓝眼睛看着佩斯利,不着痕迹地挪过来?:“真的,我们可以一起看。”
佩斯利很浅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想自杀。”
对方也回以微笑:“我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有点误解。”佩斯利实在?不愿意向对方解释自己目的,这几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她再次低下头,抓着栏杆的手缓缓松开,“——你会游泳吗?”
晨跑者已经来?到她身后,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能抓住她:“我会游泳。”
“那我们可以一起下去。”佩斯利平淡地说道,“如果我发现了什么东西?,你可以帮我报警。”
“什么?”
佩斯利轻轻跳了下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好心的陌生人伸出手,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衣角。他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跳下港口?。
佩斯利在?寒冷的海水中?迅速下沉。她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熟悉的,幽暗的蓝色帷幕,随后,她听见沉重的呼吸声——那是自己在?下潜时发出的声音。一切都和那些幻象相?吻合。初生的阳光穿透海面,一缕一缕地照进来?。被污染的海水中?飘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几道像海草一样的黑色影子?在?不远处随着水流轻轻晃动?。
跳下来?试图救她的男人游了过来?。他试图抓住佩斯利的手臂,下一秒却震惊地停下了动?作。
九具苍白的尸体竖直着在?海底沉浮。它?们皮肤惨白,身体被鱼啃食得残缺不堪,脚腕上则绑着沉重的石块。长长的,颜色不一的头发从腐烂的头皮上脱落,在?浑浊的海水中?飘荡着,仿佛一团团肮脏的火焰。
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货物,在?失去价值后被简单粗暴地就地处理。直到失去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许也没人意识到她们曾经存在?过。
大片的阳光洒了下来?,但照不到海洋的深处。佩斯利转过头,看向那个?跟着她跳下海,然后见证一切的男人。他们在?各自复杂的情绪中?对视。紧接着,在?眨眼间,她仿佛一个?夙愿了结的幽灵,伴随着泡沫消失在?冰冷寂静的水下墓地。
佩斯利倒向一张沙发。她倒抽一口?气,吐出呛进气管里的海水,随后蜷缩着摔在?地板上。
温暖的手仓皇地贴在?她的后背。
“我找到她了。”佩斯利看向马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找到她了……”
她跪趴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佩斯利在?此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传送是否成功,也没有思考逃窜的邪-教徒究竟在?干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非常现实,也非常无?奈的问题。
——维多利亚早就死了。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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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听着——我才?不在?乎什么产权所?有人投保,你们的合同?上又没写产权所?有人的名?字,换一个?又会怎样?”
莉莉靠在?酒吧的墙边,正在?义正言辞地和对面的保险公司胡搅蛮缠:“哦!你现在?要跟我谈法律效力了?你觉得我是傻子??你知道谁在?背后投资我们吗?我现在?就能组建一个?全美国最好的律师团队,让你付出比保单上多出三倍的价钱——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危言耸听。你自己掂量掂量你的那些‘产权所?有人’是不是都遵纪守法……啊哈!你刚刚是在?威胁我吗?好啊,我倒要看看谁的手腕更粗点,你——”
她暂时中?断了这场争论,因?为一股木头烧焦的味道从头顶传了过来?。
莉莉放下手机,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上的吊灯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边缘不规则的洞,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一小股透明粘稠的液体从洞口?滴落下来?,冒着白烟,开始腐蚀一楼刚刚修补好的地砖。
“……”
在?这一刻,她的脑中?最先闪过的不是恐惧或者疑惑,而是愤怒——被穿透的天花板,还有正在?被穿透的地砖,加起来?又是一笔额外支出,让教会本就岌岌可危的财务环境雪上加霜……
在?这股愤怒的加持下,莉莉迅速挂断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二楼。佩斯利的住所?空旷而简陋,她一抬眼就看见房间中?央的罗西?南多。鳄鱼高昂着头颅,张开布满尖锐牙齿的嘴巴,以充满攻击性的姿态盘踞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架子?前,距离那块被烧穿的地板只有几步之遥。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怕。莉莉向前走了两步,顺着鳄鱼进攻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量不算高的人影背对着落地窗站在?那里,显然正在?与罗西?南多对峙。
莉莉认得那身制服,这是蝙蝠侠身边的那个?年轻的罗宾。
想到蝙蝠侠,她莫名?心虚了一下。但罗西?南多现在?处境危险,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大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罗宾冷漠地瞥了她一眼,随后继续注视那条凶猛的鳄鱼:“罗西?南多的主人在?哪里?”
莉莉紧张地吞口?水:“……她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
罗宾又看了过来?,眼底藏着寒光:“你在?撒谎。”
莉莉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对方当作刚才?电话?里那个?阴险狡猾的保险员。这让她看上去硬气了一点:“是的,因?为我不想告诉你她的行踪。你找她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罗宾盯着正前方的置物架,他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被随意搁在?最上层的那几块绿油油的石头。有视力缺陷的罗西?南多其他感官却十分敏锐,她往常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尽数褪去,背上的骨刺根根竖起,像一条忠诚的护卫犬,绝不让人接近渡鸦的收藏品。
对于罗宾来?说,鳄鱼没什么威胁。只是罗西?南多似乎没有把他当做朋友,这让他有点伤心。罗宾带着阴沉的气势向前逼近,闷闷不乐地说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罗西?南多焦躁地摆动?尾巴,抬起上半身准备攻击。就在?这时,莉莉听到一阵清脆的玻璃炸开的声音。一个?高大的人影仿佛脱轨的列车一般从窗外飞进来?,直冲冲地砸向罗宾。罗宾敏捷地侧翻躲了过去。红头罩在?佩斯利可怜的新?地板上翻滚两圈,随后缓缓起身。
“我就知道你们会找上来?……”红头罩嘲讽地笑道,“让我看看,是哪只小鸟飞错窝了?”
本来?心情就很糟糕的罗宾一声不吭地冲过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在?混乱中?,莉莉贴着墙绕过来?,抱着罗西?南多的尾巴把它?拖到角落里。因?为她找不到鳄鱼的耳朵在?哪儿,只能努力捂住她的整个?脑袋,免得她再受惊吓。罗西?南多轻轻挣扎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乖乖缩在?对方怀中?。莉莉惊恐地看着二话?不说开始在?房间里打架的红头罩和罗宾,又看了看碎得彻底的窗户,开始心痛地思考接下来?可能会增加的财政压力。
再次强调——佩斯利的房间非常空旷,非常简陋,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唯一显眼一点的就是那块被画得乱七八糟的白色地毯。如果有两个?人在?这里打得难舍难分,他们一定能拥有充足的活动?空间,也有着相?当大的可能,会在?横冲直撞的过程中?双双倒在?地毯的传送阵上。
——这是个?失败的公式,它?缺少坐标,与它?接触的人会被随机传送到某个?存在?于佩斯利的印象中?的地点,比如楼下的天花板,学校的办公室,或者西?伯利亚的某个?没有手机信号的角落。
于是,眨眼之间,红头罩与罗宾消失在?原地。
即使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空间转移,这两个?人还是因?为彼此讨厌而不愿意松开对方。随着眼前一阵眩晕,红头罩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去,手上还掐着罗宾的脖子?——罗宾则死死箍住他的脑袋。两个?人以诡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对抗之余,红头罩抽空看向旁边,想搞清楚为什么周围的光线变得格外昏暗。他一抬眼就看到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像舞台幕布一样轻飘飘地落下来?,幕布之后则是一双熟悉得让人牙酸的眼睛。
“……”
红头罩松开手,任由罗宾迅速压制住自己。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如果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开学第一天背着书包坐在?教室里,身边全是同?学,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没穿裤子?。
他看向高高的穹顶,还有倒挂在?上面的嶙峋的钟乳石柱。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识。这让他意识到两个?重要的事实:
第一,他在?蝙蝠洞内部。
第二,他从蝙蝠侠的披风里钻了出来?。
马特·默多克住在老城区里一间年代久远的公寓内。
这里设施老旧, 采光不?好,最近的公交站在一英里开外,对于快节奏的纽约人来说算不上合适的居所。但它也有个非常重要的优点:安静——邻居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 周边没有公共设施, 开发商也暂时看不上这块地皮。种种因素结合起来, 和犯罪巷最热闹的那条街道对比, 这地方变得格外僻静安宁, 很适合补觉。
不?算热烈的阳光穿过百叶窗照在佩斯利的额头上。她努力打开沉重的眼皮,呆滞地盯着?陌生的天花板。佩斯利平躺在沙发上, 花了五分?钟去思考自己?是否要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 在这段犹豫时间里,紊乱的生物钟已经自觉帮她驱赶了剩下?的睡意。
她?慢吞吞地坐起来,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表。上午八点, 自己?已经睡了五个小时。
对面?的房门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马特走出来, 穿着?新衬衫, 没系领带, 在她?面?前放在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早上好。”他指着?沙发扶手, “你的衣服,已经烘干了。”
“……”佩斯利看向身上的那件柔软的棉质睡衣,再看看被叠得很整齐的衣服,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具体怎么?形容也说不?上来,大概和维卡因为怕她?冻死给她?套一堆厚衣服时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所以我让你睡前换了一套。”马特在一边小声?提醒, “……你还?记得吗?”
啊……就是这种感觉。佩斯利试着?换位思考, 对方的表现出来的体贴应该类似于自己?照顾罗西南多的心理——或许罗西南多没那么?容易死, 但佩斯利还?是不?会让她?浑身脏兮兮地跑回去睡觉。这就是责任感啊……
想通之后?,佩斯利轻轻点头:“是的, 谢谢你的咖啡。”她?揉了揉打结的头发,看了眼对方的穿着?:“你打算出门?”
马特带上墨镜,勉强遮住眼角的一块淤青:“我昨天旷工一整天,今天得去上班了。”
一个星期只要上一天班的佩斯利深表同情:“我马上就走。”
“不?,你可以留在这儿。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我把钥匙放在玄关……”马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坐在佩斯利对面?,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架势。
佩斯利默默端起咖啡。两人对坐着?沉默。最后?佩斯利率先开口:“昨天的教?堂,有新闻吗?”
“非常大的新闻。纽约警厅已经成立专案组了。”
佩斯利愉快地笑出来:“你说他们会不?会跑去哥谭逮捕蝙蝠侠?”
马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斟酌着?回答:“我觉得最先可能逮捕我和你。”
“那可说不?定。”佩斯利胸有成竹般摇头,“我已经把证据全都破坏了,现在抓我的难度要比抓蝙蝠侠大……”她?有些?感慨地补充:“怪不?得那些?警察在□□那么?吃香,熟悉刑侦过程的人太适合犯罪了……”
“这种经验还?是不?要总结为好。”律师努力把她?拉回正轨,“我听新闻里说,昨天真的有蝙蝠形状的怪物出现了?”
“那是我做的蝙蝠侠。”
“……怎么?做的?”
“一点神秘的小手段。”
“神秘”意味着?不?要多问。马特点头:“那么?,我们的目的达成了吗?”
“起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佩斯利垂下?眼睫,“我在港口发现了尸体。”
“……是你要找的人?”
“那只是其中一具。大概所有的受害者都在那儿了。”
“你报警了吗?”
“我遇见了一位好心的先生,他会帮我报警的。”佩斯利冷淡地回答,“——但是他们什么?也不?会查到。接下?来我得跟进另一条线了……”她?扬起脑袋,懒洋洋地缩在沙发里,脑中仍然是那些?被困在海底的死者。
死亡不?属于真相。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完成。
“我真的打算去当警察来着?。”佩斯利陷入了某种带着?愁绪的回忆,“我连介绍信都搞到了,正准备参加笔试,结果?第二天就进了BAU,当天下?午就坐着?他们的飞机去解决谋杀案了。那时候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特平静地面?对着?她?:“你现在搞清楚了吗?”
“或许吧……”佩斯利慢吞吞地喝咖啡,“因为有些?人需要我,所以我就去了。后?来我发现这和当警察没什么?区别——或者说执法者都没区别。警察、联邦探员,还?有你这种志愿性的义警,我们走的是同一条路。”
她?侧过头,看向对面?的人,眼神沉静:“——一开始我们想保护所有人,后?来想保护一部分?人,最后?却只是在忙着?保护自己?。”佩斯利轻轻摩挲着?杯子上的印花,“你在哪个阶段,马特?”
“嗯……第一阶段的后?半部分??”
佩斯利对此不?置可否。她?又看了眼手表:“你几点上班来着??”
马特不?急不?忙地回答:“我已经迟到了,但是没关系。最近没什么?委托,而且事务所只有三个人,我受到的指责不?会太严重的。”他听到佩斯利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我可以再待一会儿……等我出门去上班,你会离开这里,把剩下?的事情解决掉,然后?我们或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把我说得好冷漠。”
“我只是在预测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实。”
“没必要道歉……你愿意挽留我,其实我还?挺感动的。”佩斯利放下?杯子:“好吧,我们再相处一会儿——你有问题问我,对不?对?”
“你能看出来?”
“我猜的。”佩斯利耸肩,“我经常在你脸上看到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马特低下?头,花了一点时间开始整理措辞。
“我觉得你对我有一些?看法……或者按你的语用习惯来说——‘侧写’。”他不?自觉地伸展缠着?绷带的手指,“你不?赞同我这份‘志愿性义警’的工作,但是你没有说出来……或许是为了不?伤害我。”
佩斯利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你想听吗?”
“我必须承认,我很好奇。”
“我的想法并不?准确。”佩斯利提醒道,“侧写师通常会进行团队合作,因为一个人的结论会出现主观因素。认识别人就是认识自己?。我看见的只是我眼中的你,和真正的你并不?一样?。”她?突然有些?泄气,“而且你说的对,我的侧写总是会伤害到对方。因为正常情况下?我只会分?析罪犯,不?会分?析同伴……”
“这就是我好奇的部分?。”马特微笑,“——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佩斯利深深地叹了口气,“首先,我不?是心理医生。但这个问题证明你早就不?在第一阶段,而是开始靠近第四?阶段了。”
“第四?阶段是什么??”
“你意识到你谁都没办法顾全,从而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佩斯利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马特,在我个人看来,你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不?只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暴力已经不?是你的手段,而变成了目的。有的时候你根本没必要把敌人打成重伤,更没必要让自己?生命垂危,像昨天晚上那样?。你完全有能力规避伤害,但你却选择了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马特安静地听她?说话,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佩斯利一时看不?出来他对这个结论的态度如何。
“……你总是表现出这种——温和有礼的样?子。因为现在你必须当一个冷静理智,西装革履的律师,才能融入身边的环境。我非常,非常担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会面?临两种身份的抉择。放弃任何一方都相当于放弃你的部分?人格。你会开始被动地分?裂。”
“所以,你之前才会建议我‘主动分?裂’?像蝙蝠侠那样??”
佩斯利停顿片刻。
“我不?认识蝙蝠侠。但我肯定,佩斯利,如果?你找到了他面?具下?面?的那个人,你会发现他和我是一样?的——或许情况比我更严重。”马特慢慢站起身,把空杯子收走,“他不?可能做到游刃有余。因为我也尝试过,最后?失败了。但我会一直尝试下?去。
“说到这个,我认为你的教?团很有前途……但是我恐怕没办法用夜魔侠的身份帮助你。”马特满怀歉意地对佩斯利说,“我不?想当不?会流血的怪物,我也不?能当。或许这能帮到我,但我只想做一个完整的人类。”
佩斯利认真地看着?他,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吧。”
“对不?起。”
“……不?要再朝我道歉了。”
这时,马特走到客厅的柜子旁,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礼品袋,放在佩斯利叠好的衣服旁边。
佩斯利往袋子里看去:“这是什么??”
“你还?记得我在哥谭的委托人吗?那个叫尤金的男人?”
“他应该还?在服刑?”
“十年。大概七年左右就能出狱……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他把袋子往佩斯利那边推了推,“准确地说,我真正的委托人是尤金的姑母,她?就住在楼下?——我提到过她?。判决书下?来后?她?很感激我,但我没有收她?的钱。上周她?把这个送给了我。”
佩斯利从纸袋中拿出一条长?长?的,厚实的针织围巾,红白两色,上面?点缀着?精心编织的花纹。
“其实还?有一本圣经,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用不?到。”
佩斯利高举着?围巾,歪着?头看向律师:“你要把这个给我?”
马特笑着?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这本来就该给你,佩斯利。如果?你没有邀请我参与调查,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原本想把它寄去你的学校,但既然我们又相遇了,还?是亲手转交比较好。”
佩斯利盯着?围巾上的花纹喃喃自语:“谢谢……这真不?错。”
“我想,这也算是一种保持理智的方法?”马特微笑,“第二阶段——我们不?能帮助所有人,但起码能帮到其中的一小部分?。这就足够了。”
“你刚刚是不?是回避了关于暴力倾向的问题——”
“请不?要拆穿我。”
“好吧!”佩斯利把围巾折起来装进袋子里,“我说过,反正我也不?是心理医生……”她?现在心情不?错,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想主动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马特,你想了解一下?我是怎么?制作蝙蝠侠的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比我们两个面?对面?探讨心理创伤有趣多了——把你的眼镜借我。”佩斯利凑过去摘下?对方的墨镜托,“之前我曾经把手枪变成蝙蝠,制作蝙蝠形状的东西是一样?的原理,但是要加一点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