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天与暴君的妻子每天都在想什么by不知薇想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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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声巨响,甚尔猛地从房间门口倒飞而出,他反应极快,迅速掌控了身体,在半空中灵活地翻转一周,同时伸出大刀重重地扎入墙壁,竟是就这么半跪在了墙壁上。
这并不是个容易的姿势,支力点只有扎入墙壁的大刀,但整个人却要保持与地面平行,需要的肌肉力量相当惊人。
但也因此,眼前的视野才能更加开阔。
甚尔抬头,目光穿过层层尘埃,望向里头扭动的黑影。
那黑影宛如八头大蛇,在半空中肆虐挥舞,但很快就又渐渐平静,逐渐收缩,最后汇聚成一个五岁小男孩的身姿。
匠海跌跌撞撞地拄着门框,缓缓抬头,一双眼睛早已宛如野兽般猩红。
【不可以去那里——】小嘴微微张开,发出刺耳的尖叫,【还给我——】
甚尔瞥了眼匠海的大腿,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巨大的肿瘤,体积几乎有一个篮球那么大,挂在小孩儿纤细的腿上,宛如桎梏囚徒的枷锁铁球。
“强行受肉了吗……”甚尔呵了一声,讽刺道,“真是可怕的母爱。”
多重束缚的累积,终于还是让咒灵强行冲破了二级的壁垒,一越成为一级咒灵,甚至隐隐靠近了特级的门槛。
但这依旧不能让受肉一举成功。
即使它的诅咒,就在匠海身上,即使他们之间,有着血缘的羁绊。
因生育而带来的苦难,在母亲死去后终于化成了扭曲的诅咒,它既爱着这个孩子,又恨着这个孩子,那些看着自己的身躯日渐死去,却又要祝福新生快乐的日子,让它的仇恨与求生欲生长,形式婚姻下的结晶,终究还是比不过自私的人性。
凭什么!
不过是一块儿血肉,凭什么带走我的未来!
匠海仰头,发出一声宛如野兽般的嚎叫,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挣扎。
“本来以为你在这小子生日的时候还会再压一压,看来还是太急了。”甚尔回手再次从蚕宝宝嘴里掏出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
“已经死了的人,就别来碍事了!”
话音刚落,一阵飓风划过,甚尔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原地,与此同时,咒灵控制着匠海的身体抬起双手,汹涌的咒力向四周铺散开来,带起条条锐利的罡风。
罡风削铁如泥,整个别墅顶楼瞬间成为了风暴的中心,所有被卷入其中的东西,都被无情地绞杀。
唯有画着咒文的墙面被另一股光芒保护,毫无损伤。
风暴间,肉眼已经捕捉不到甚尔的身影,他的速度快得可怕,已然超过人类的极限,轻而易举地躲过肆虐的风暴,转眼就来到了咒灵身边。
咒灵抬头,猩红而又稚嫩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大。
甚尔抬起一刀一剑,眼神一凝,手腕往一旁偏离几分,然后毫不犹豫地当堂劈下。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甚尔的刀剑被一个突然冒出的屏障阻挡,他顿时挑了挑眉,转眼就看见咒灵被弹开后,扭头朝着远离他的方向跑了过去,却又在靠近楼梯口时,被上面的咒文烫出尖叫。
“还想跑?”甚尔扛着刀缓缓走上前——他自然是故意将咒灵往这个方向驱赶的,“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把你逼出来,你以为我还会让你逃走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依附在人类周围的缘故,这只咒灵的心智并不如其他同级咒灵那般稚嫩,不仅会利用束缚增强自己,在藏匿上更是颇有天赋。
要不是甚尔前几天在草坪上摁住了这只咒灵的触角,估计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就引蛇出洞。
但是……甚尔皱眉。
咒灵受肉……一只二级咒灵,连基本的语言沟通都难以做到,是如何会知道这种“重生”之道?
他只听说过有人曾用过咒灵与人类做实验,却从不知道有咒灵主动去实施受肉的。
这简直就像野兽会开车一样惊悚。
不管怎么说,现在情况变得麻烦起来了。
他最初收到的委托任务只是杀死咒灵,但他相信,若他不把这小孩儿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之后不仅拿不到委托尾款,还会惹得一身骚。
被雇主盯上也就罢了,还有损他圈里的声誉。
似乎是知道甚尔投鼠忌器,那咒灵见此路不通,竟大吼一声,背后伸出数十个触手,遮挡住甚尔的视线,随即操纵着匠海的身体,直直朝着甚尔冲去!
狂躁的咒力击打在画有咒文的玻璃窗户上,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甚尔收起长剑,用大刀砍落触手,抵挡罡风,身形在咒力掀起的风暴中屹然不动,直到匠海的身体渐渐靠近,他才不得不退后,唯恐不小心把这小少爷也纳入攻击范围。
咒灵咄咄逼人,甚尔节节后退,不知不觉就跨过了咒文覆盖的边界,风暴卷过墙壁,炸出几条深深的裂纹。
而此时,外头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咒灵的咒力顿时又强盛了几分,更加猛烈的罡风击打在甚尔的刀刃上,震得它嗡嗡作响。
甚尔当即停下脚步。
再往后退,咒灵的力量就会泄露出这层楼,到时整栋别墅都会坍塌。
他不会有事,就是咒灵得跑,有人会受伤。
那女人最好跑了。甚尔嘁了一声。
只能想办法先把这只咒灵封印了。
再不行……
那就只能杀了!
灰蓝色的眼眸中,杀意顿起!
就在这时,一声机括声响起,走廊对面的楼梯门,竟在这时缓缓打开了。
“禅院!匠海君!”晓推开门,眼见着楼顶一片狼籍,大吃一惊,“禅院!匠海君!你们没事吧!”
甚尔身形一顿,眼中的杀气顿时如同清晨的浓雾,随着初生的太阳,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怎么又回来了!甚尔烦死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当晓踏入顶楼的那一刻起,那咒灵竟是发出一声惊呼,整只咒灵瞬间缩回了匠海的身体里,连猩红的眼睛都重新变回了清澈。
匠海眨了眨眼,下一秒,整个人顿时向后倒去。
“匠海君!”晓当即扑上前去,将匠海接住。
迎面的压力骤然消失,甚尔身形一晃,重新站稳。
是束缚。
生命只被困在病房方寸之间的人,能寄托的希望屈指可数,从他们身上诞生的咒灵,即使是立下束缚,都偏要在这场“大戏”中留个位置给医生。
仿佛阴阳八卦中唯一的生门。
——当医生在场时,咒灵的力量将会被压制,每日一次。
好像想要尽力维持某种向往生的平和,又好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存在仍被人牵挂。
而今天正好,是晓第一次上顶楼。
“匠海君!匠海君!”晓焦急地呼唤匠海,随即抬头一瞥,发现了匠海大腿上的巨大肿瘤,“怎么回事?!”
“你看得见——”甚尔当即止住话头,面不改色地收回作势要下砍的大刀,“不知道,一个晚上就长出来了。你怎么没有跟着那些侍女走?”
“她们说煤气管爆炸了,但是我没看到匠海君下来。”晓既心疼又生气,“她们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
“谁知道。”甚尔不敢放松警惕,手上依旧紧握大刀。
束缚有时间限制,他得尽快想办法。
突然,晓尖叫道:“匠海的心跳——!”
甚尔当即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匠海的脖颈,果然感觉手下的脉搏越来越弱。
晓快速检查了匠海全身,没有发现伤口,第一时间开始抢救,一边催促甚尔道:“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不及了。”甚尔望了望窗外的森林,忽然心头一动,指了指匠海大腿上的肿瘤,“这就是他快死的原因,你能解决吗?”
“这……什么?”晓察觉到自己的抢救没有用,当即反应过来,“你想让我在这里做手术?”
“试试。”甚尔挑挑眉,“这不就是你来这里的用处吗?”
束缚换个说法,也就是弱点。
“你只有两个小时。”甚尔站起身,朝四周的废墟张望,“干不干?”
他自然可以一刀将这颗肿瘤切下,但小孩连着的这条腿,恐怕就不保了。
甚尔已心有打算,若是晓拒绝,他便抬刀威胁。
左右都是一个结果。
“好!”
感受着手底下逐渐流失的生命,晓虽心有疑虑,但也没有时间犹豫了。
没有无菌消毒,没有封闭的场所,没有足够的光源……这里的环境根本无法达到一个外科手术的最低要求。
但是,若这里是战场,条件只会更糟!
早已做好这个觉悟的晓迅速冷静了下来,指挥着甚尔从废墟中翻出了一块还算干净的被褥铺在匠海身下,还顺带找到了她昨天遗留在这的医疗箱。
不幸中的万幸,里头的麻醉药还完好无损。
“没灯!”
黑夜已经降临,而这层楼的灯早就已经被损坏了。
甚尔连忙背过身子,从晓看不见的蚕宝宝嘴里抓出一个手电筒。
“只有这个了。”甚尔打开电源。
无暇顾及他是从哪儿拿来的手电筒,匠海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晓套上医疗手套,当即就要开始手术。
下刀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时间紧迫,其实这个时候她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仪器的辅助检查,只有甚尔的一面之词还有她现场对肿瘤的观察,根本无法判断任何情况。
这个肿瘤到底是什么?为何会一夜之间疯涨?切除了它真的能够拯救匠海吗?亦或者导致匠海陷入危险的原因另有他处?什么肿瘤能够造成如此急性的症状?她切除这个肿瘤,会让情况更糟吗?
不,没有更糟的情况了。
晓抬头看了眼甚尔。
事到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没有后援,没有血袋,晓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手术,还要避免大量的出血。
机会只有一次。
甚尔举着手电筒,身形纹丝不动。
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大刀,随时准备解决意外情况。
“怎么样?”甚尔问道,面对开膛破肚的鲜血面不改色。
“很快。”晓面色冷静得可怕,“希望之后不要感染。”
破开皮肉后,晓才发现这个肿瘤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并不是静止的死物,它在微微抖动,仿佛活着的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晓猜测这可能是什么寄生生物。
怪不得会变成这样,如此大的寄生体,就算是成人都难以承受,更别说孩子了。
自以为把一切都合理了的晓,下手更加干脆。
一团在甚尔眼里冒着黑气的肉球,正在一点点地被刨除。
说实话,一开始他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
毕竟又不是真的肿瘤,没有咒力和咒具,也无法袚除咒灵,甚至很有可能作为普通人的晓,根本连摸都摸不到这块肉球。
但现在……甚尔眯了眯眼。
他肯定,在此之前晓并不知晓,也看不见咒灵的存在。
难道说她身上带着咒具?甚尔看向晓的眼神里,渐渐带上了探究。
不知是束缚的力量太强大,又或者是之前的战斗消耗了这只咒灵一部分力量,如今这团肉球里窝藏着的咒灵本体,正在晓的手下一点点地被转移出匠海的体内。
毕竟是硬推上来的一级,即使是受肉人类,也不过是□□级别,根本触摸不到灵魂。
短小的手术刀在她手中灵活翻动,仿佛在烈火中跳舞的天鹅,巧妙地避开一个又一个血管与神经,庖丁解牛般丝滑地将依附在正常组织上的多余血肉一一剔除。
如果不是现在这个情况,这一幕甚至可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甚尔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的医术好像真的很了不起。
随着最后一个缝合针结束,晓剪断缝合线。
甚尔当即抬手,大刀直直扎进肉团中。
黑气顿时蒸发,若隐若现的尖叫声还未来得及爆发就戛然而止,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似可怖的东西,只要找到致命点,杀起来也不过如此。
晓低头观察匠海的情况,眼见着他呼吸逐渐平稳,终于松了口气。
赌赢了!
四周宛如大风过境,一片狼藉,而废墟之上,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三人平稳的呼吸声,仿佛末日里劫后余生的幸存者,正在静静地享受着生的喜悦。
晓伸手擦了擦汗,松懈下来,仰头望向甚尔,露出一个微笑。
甚尔怔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晓看了甚尔一会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干什么?”
“不,就是突然发现,原来你真的不会笑。”
“……”
“超凶。”
晓开怀地笑了起来。
甚尔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本来秀气精致的五官,在他咧嘴一笑的瞬间就莫名蒙上了一层讽刺的意味,此时怔在原地,面容看上去更加邪恶,仿佛恶魔锁定了猎物,要是有婴儿在此,定会被他吓得大声啼哭。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只听“咔哧”一声,之前被咒力风暴肆虐而过的天花板终于不堪重负,直直朝着晓的头顶砸了下来!
甚尔一惊,连忙冲上前去。
晓脸上的笑意还未消失,就感觉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呀——!”
巨大的水泥块宛如被推倒的积木,纷纷砸落在地,接连发出巨响,半晌后,声音渐息,晓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陷入了一圈温暖之中,面前紧贴着脸颊的肌肉坚硬可靠,让人安心。
稳健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甚尔一手护住晓的头颅,一手撑开水泥。
月光穿过阁楼的玻璃窗,透过天花板的空洞,洒在男人健硕的肩膀上。
晓一时呆住了。
甚尔低头,见她这副傻样,刚想笑,又压下了嘴角。
“……算了,不说你蠢了。”
他瞥了眼躺在地上毫发无伤的匠海,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说点好话。
“干得不错。”
“匠海!天啊!”
眼见着一名温润女子焦急地从病房外冲了进来,扑到床边,晓连忙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这个人……就是匠海君的继母吗?晓默默打量。
这副担心的样子看上去并不似作假啊。
满脑子还是恶毒后妈剧本的晓眨了眨眼,压下心中的疑惑,看向跟在女子后头走进病房,满脸疲惫的西装男子。
如此看来,匠海君的情况,这位父亲也是知道的。
那怎么这么些天也不来探望呢?
正在晓陷入疑惑的时候,确认了匠海情况良好,只是陷入了昏睡的女子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望向晓。
“谢谢你,夏烧医生。”女子似乎是高兴坏了,有些不知所措,真诚地道谢,“我还以为匠海永远都……”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男子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肩膀,默默安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晓正想着自己被对方拉黑的事情有点尴尬,闻言连忙摆手。
难道是我误会了?
甚尔就站在晓的身后,望着眼前感人的一幕,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胸,直到匠海的父亲不动声色地抬头,与他对视,并轻微地点了点头。
甚尔咧嘴一笑。
尾款到账!
就在这时,匠海悠悠转醒。
他朦胧胧地睁开眼,“爸爸……妈妈……”
“我在做梦吗?”
听到这话女子顿时受不住,流下了眼泪。
“不是梦,爸爸妈妈终于能来见你了,别怕,都好了……”
晓见此拉着甚尔走出病房,给一家人留出相处的空间。
走廊上,晓瞅了瞅病房门,还是忍不住凑到甚尔身边问道:“那个,其实是匠海君的继母吧。”
甚尔不明所以,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晓左右看了看,一副要说小秘密的鬼祟模样,想要凑到甚尔的耳边,却奈何身高不够,勉强也只到他的肩膀。
甚尔低头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侧弯下身子。
“匠海君的父母,对他是不是不好啊?”晓凑到甚尔耳边,刚说完,就想起了刚才病房里看见的真情流露,不确定道,“那么在乎匠海君的话,为什么之前从来不探望?”
“是不是继母不喜欢,故意……”
甚尔听着听着,总算明白了过来,无语地斜睨了一眼晓,“看不出来你脑子里装了那么多废料。”
“这哪里是废料!”晓不高兴了,又连忙小声,“要是以后匠海君过得不好……”
“那你打算怎样?”
“报警!”
虐待儿童犯法啊!
“……”
甚尔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你看那小屁孩像是被虐待的样子吗?他细皮嫩肉的简直跟未出厂似的。”
这什么形容……
“难道不是吗?”晓连忙跟上。
“怎么?你被虐待了还会睁开眼就叫爸爸妈妈吗?”甚尔双手插兜,无语至极。
晓琢磨了一下,好像是这个理,“那他妈妈为什么要拉黑我的号码?”
甚尔面无表情,“说不定她就是接不了。”
前妻的怨念都成咒灵了,他们脑子有病才往前凑。
“啊!对了!禅院!”晓突然想起来,“你……”
甚尔停下脚步。
晓一时刹车不及,差点撞上他的背。
“甚尔。”他淡淡道,“别念那个姓,听着烦人。”说完,他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晓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甚尔。”晓高兴地跟上前,“你也差不多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吧?”
“有什么理由吗?”
“过几天我请你吃饭。”晓抬眼状似不经意地瞅了瞅甚尔的脸色,“就当是……你救了我的谢礼。”
甚尔眯了眯眼,见她这个样子,似乎是想笑,但是又憋了回去。
就在这时,两人拐过走廊转角,发现孔时雨正靠着墙壁,等着他们。
他依旧西装革履,抬头看向甚尔时,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甚尔:“……”
“孔先生!”晓礼貌问好,笑了笑,“你是来接甚尔的吗?”
虽然长得一点都不像,但是这个哥哥还挺照顾弟弟的呢。
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讹的谎言还在生效,孔时雨笑着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甚尔,低头看着晓道:“我是来接他的。医生家住哪里?我开了车,一起吧。”
“不用了。我爸爸会来接我。”晓含笑拒绝,“既然如此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
晓挥手跟他们告别。
“记得黑名单哦!”她不忘提醒。
甚尔语气带着笑意,面无表情地淡淡道:“看情况吧。”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晓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谦和给她的护身符。
护身符上粘上了不少灰尘,边角处不知何时还沾上了点点血迹——晓猜想应该是帮匠海手术时不小心蹭上的。
护身符的细绳已经断了,不过还好里面的东西没有漏出来。
完全坏了啊。晓叹了口气。
有了缺陷的护身符就不能再用了,不然不仅不会招来祝福,还会惹上祸端。
跟爸爸说一声,然后扔掉吧。晓心想。
而另一边,甚尔和孔时雨也坐到了轿车上。
“‘别念那个姓,听着烦人。’”孔时雨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啊?是不是,甚尔?”
甚尔浑身一抖,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你就闭嘴吧。”
“哦?哎呀,果然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啊。”孔时雨一脸惆怅地拉过安全带扣好。
“别找揍。”甚尔捏了捏拳头,筋骨咔哧作响。
孔时雨哼笑了一声,挂挡开车。
“这次遇到的咒灵不同寻常。”车开到半路,在红灯前停下,孔时雨才漫不经心道,“聪明过头了。”
“简直像是被人操纵着一样。”
会跑会藏,懂得猥琐发育就算了,还知道怎么受肉人类呢。
束缚可以是自己下的,也可以是别人下的。
甚尔手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看着看着似乎是有些无聊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卡片,低头左右端详。
“你查了大半个月,没什么结果吗?”甚尔把卡片举起来看了一眼,又放下,手指不自觉地在上面摩挲,“我没看出操纵的痕迹。”
“就是这样才让人不放心啊。”绿灯亮起,孔时雨侧头看了眼甚尔,踩下油门,“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禅院,似乎有人在针对你。”
“我?”甚尔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天与暴君的霉头,谁敢触?
不过区区二级咒灵,该不会真的以为能让他伤筋动骨吧。
孔时雨无奈,“总之,以后小心一点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对方不图你的性命,就是在图别的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别在玩那个卡片了,就那么喜欢那个医生吗?”
才分开不到半天,就开始想。
“你该不会这些日子被她下了迷魂药了吧。”
甚尔面色一僵。
“想多了。”他佯装不在意地把胸牌收起。
孔时雨冷笑:藏着人家胸牌的人,说这种话真是让人难以信服。
“别又把人渣了啊,好歹跟医生搞好关系。”孔时雨无奈,“不过真不愧是业界有名的才女,那种状态下,竟然还能实施如此完美的手术,我刚才跟医院里的医生沟通的时候,他们都对此啧啧称奇。”
更别说那可是一只活生生的咒灵了。
甚尔与荣有焉地勾了勾嘴角。
不小心瞥到他表情的孔时雨:“……”
你他妈跟着高兴什么。
孔时雨假装没看见,“咒术师?”
不然怎么可能看得见咒灵,还能对咒灵做手术?
“谁知道呢。”甚尔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孔时雨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找个时机我约她出来问问吧,委托已经结束,也没有什么要特意隐瞒的必要了。”
主要是他刚察觉到这次委托背后的诡异之处,不查清楚的话,他不放心。
在诅咒师的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的委托中介还能活到现在,没点警惕心可不行啊。
甚尔突然在这时扭头瞟了他一眼。
孔时雨顿时感觉芒刺在背。
“……行。”孔时雨投降。
我不掺和了,行了吧。
甚尔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我会去探查的。”
说完,他翻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你自己上心就行。”孔时雨心累,掏出根烟叼进嘴里,“我的上一个合作者就是这么没的。”
诅咒师之间可没有什么同僚之情,多的是因为利益冲突而互相暗算的事情。
“放心吧。”甚尔摁了几下手机的按钮,“我可不是蠢货。”
孔时雨:“就怕是你那个大家族……”
“那就更不可能了。”甚尔不耐烦地盖上手机。
“那个地方……对垃圾可没什么处理的闲情。”
东京市区,繁忙的十字路口旁,霓虹灯闪烁。
夜晚的牛郎店,是最繁忙的时候。
“让一让!”
“女士,这是您的酒。”
“怎么了?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尽管跟我说吧。”
一楼大厅的卡座里坐满了三三两两的客人,有的牛郎生意兴隆,左右被多名女性围着,还能举着酒杯,技艺娴熟地不让任何一位顾客感到冷落。
而在热闹的大厅背后,穿着牛仔衣的店长隐藏在暗处,似乎正在和什么人说着话。
“是吗……失败了吗?”他喃喃道,“不过也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开刃的。”
就算是再怎么硬的钢铁,只要还身处在烈火之中,总有一天会被融化成铁水。
到那时,他们只要把路铺到他面前,他自然就会乖乖往下走。
对面那人垂头道:“需要再加紧吗?”
“不,不用了,他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不要打草惊蛇。”店长摆摆手,“主人不是还布置了别的任务吗?先把那些做好吧。”
“是。”
晓出差了大半个月,回来后,医院里的大家都感觉她有哪里不一样了。
“早啊,晓酱。呐,你的胸牌,路过后勤部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早啊惠美。”医院走廊上,晓快步上前,与惠美并肩前行,接过她手上的胸牌,笑道,“谢谢你。终于做下来了啊。”
之前的火灾,她的胸牌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没想到重新做一个胸牌还要大半个月。
“后勤部的那群人哪天效率高过。”惠美耸耸肩,一回头瞥了眼晓,忽然怔住,“晓酱……”
“嗯?什么?”晓把胸牌收好。
惠美瞅了瞅她耳朵上挂着的绿水晶耳坠。
耳坠晶莹剔透,做工精细,呈四叶草的形状,与晓碧绿色的眼眸遥相呼应,一看就价值不菲。
惠美又看了眼晓抹上了口红的嘴唇。
“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向来以干练著称,从来不在打扮上多花心思的大学神突然开始着装打扮,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慕名而来的吃瓜者在转角处摞成一排,探头探脑。
“夏烧医生今天怎么了?”
“哇,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好看的人一旦化妆起来,就会杀死比赛!”
“欸?不是说有耳坠吗?”
“干活怎么可能戴!肯定收起来了啊。等午休再来看。”
“啊,走过来了走过来了。”
路过时,面对一众佯装路过的后辈,实在是没办法视而不见的晓难为情地朝他们笑了笑。
所有人:“哇……”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肯定啊。”
“也就是说松本医生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