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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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阴萝!我知道你在这里!你出来!”他顿了顿,“三百年前,悬龙庙前,你杀了我师尊,今日我来赴你的杀劫!”
阴萝心道,这些家伙什么毛病,怎么老是爱连名带姓地喊她?
于是阴萝很不客气警告他,“我劝你不要这样叫我,你会倒血霉的!”
对方愣了愣,“……倒血霉?”
她一本正经地唬他,“是呀,因为这样叫我的,最后都会跟我有一腿儿嘻嘻!”
“……你?!”
小武域王谢灵吟被她惹得有些羞,“郑,郑……”他支吾了半天,既不能喊她本名,可叫她极乐小教?主,又像是自己找上门来,要跟她做一些不可言说之事!
“别你你你的啦,快,亲一亲我啦,我要渴死啦!”
阴萝就防着法力尽失这一套儿呢,早就藏了后路,就等着小蠢货儿来招惹她!
这嫩头?小青青送上门来,她不招他招谁?
而且阴萝游走在极乐圣教?,红尘繁杂,也练出了一双识别经验的利眼,像这小武域王,脸庞俊逸红润,精力充沛张扬,行走之间昂颈向上,双腿也如即将出鞘的剑,锋锐有力,莽气凌然,瞧着就是没?调教?过的。
最好辨认的,就是他臂腕之间环着那一道金纹,又称至圣阳线,乃是武域极天所特?有的金宫剑环,只有动情才能脱落。
这可是极乐圣教?的女徒最爱,经常攀比着谁收集的剑环最多。
阴萝从不攀比,她只是偶尔的,少次的,不经意的,将这金宫剑环做成脚踝,套在腕间,丁零当啷地行走。
在海洲小国前,谢灵吟自然也瞧见了,那套在极乐小教?主双足之间的,整整九枚金宫剑环!
——说明他武域的师兄弟起码有九人被她斩落马下!
她连讨吻都说得那样轻快自如,谢灵吟的神色蓦地冷了下来。
亏得他还以为他年纪小,被师尊蒙骗,可能是误会了她,现下来看,她根本就是毫无廉耻之辈!他在武域也听说了,她转投极乐圣教?之后,招惹了不少仙君尊者,就连武域的师兄弟,也没?能逃脱她的魔掌,金宫剑环脱落,被她残忍夺走情丝!
曾经力镇诸天的天地妹萝,自甘堕落,成了阴祸小娘娘,见着俊俏的少年郎就要洪水大发?!
阴萝才不管他呢,“你不是要报你的师恩么?我给你报仇呀,你用你这小牛犊的身?躯把我撞死好啦,快点,你能不能行?不行你叫别人来。”她语气娇滴滴的,“你师兄师弟也行,要俊一点的喔,不然本君下不了嘴!”
简直!放浪!不堪!
谢灵吟冰冷道,“我师兄弟的金宫剑环交来,我可留你全尸!”
她竟娇唧唧哼了一声,“瞧着人模人样的,净是个衣冠禽兽,人家都成雕像了,还想要用剑环捆着我弄,你们武域大蛮牛小蛮牛都是坏胚子?!”
谢灵吟:“……?!”
他被气得双颊羞红,“你,你胡说,师兄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阴萝故意激怒他,“你知道什么的呀,你师兄弟们血气方刚,我只是稍稍撩拨他们一下,就受不住了,跟狼儿一样扑上来,可凶了!”
谢灵吟防止她说出更臊的话来,本能捂住她的嘴,雕像是软玉所制,质地尤为细腻,竟像是真的一般。肌肤接触的那一霎,阴萝悄然缠缚情丝,将他紧紧拢在身?前。
这小武域王后知后觉,骤然心神大乱,“……你,你放开,我不跟你做那种腌臜事儿!”
阴萝好玩似戏弄他,“你没?尝过,怎么知道那是腌臜事儿呢?在外?头?你也见过我那小情蝎练星含了吧?当初他也是哭着求我不要弄他,可如今你瞧瞧呢,恨不得把我刨回家去自己来弄!”
谢灵吟哑声道,“你敢作?弄我,就不怕他生?气?”
极乐小教?主极为得意地摆弄自己的功绩,“他敢生?气么?都被人家迷昏了头?,肚肚也是人家的,我要你跟他同时伺候,他也不敢不答应!”
倏忽,软玉像的颈部?窜起一缕寒风。
观外?又响起女声。
“请第二新?郎入观,侍奉天珠神女!”
而这次踏入的,不是那小毒蝎是谁?
练星含黑衣带血,那一根粗蟒似的发?辫从胸前垂落,发?梢荡在那一截冷瓷白?的脚踝细骨旁,它皮笑肉不笑擦拭着弯刀的血滴,“同时伺候?怎么个伺候?元幼平,你懂得多,你教?教?我?”
阴萝:?
但阴萝是什么小混账呀,她怎么会被这种翻车小场面吓到呢!
姑奶奶当即抛开这三推四请的谢灵吟,冲着练星含娇娇发?起嗲功来,这还是她跟一个小师妹学的呢,在诓骗之道上进展得很是顺利,“小爹,你听错了,这小古板儿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
练星含仍然阴阳怪气,“怎么就不能了呢?你不是最爱那老古板儿的桂花蝉儿么?我们年轻的,盛气凌人,没?有尊长来得细腻绵长,懂得疼惜你啊。”
阴萝:“……”
阴萝见鬼说鬼话,“你净听那老古板儿胡说,我那是可怜他年纪大了,连手?儿都没?牵过,勉为其难跟他亲近亲近,哪里跟你鬼混快活得多,况且你知道的呀,诸天神阙的活儿都烂,老古板儿怎么比得上你呢!”
“请第三新?郎入观,侍奉天珠神女!”
然后,这第三新?郎披着罗浮照月衣,淡淡地说,“是么?难为极乐小教?主忍了八十九次的烂活。”
练星含眸星乌沉,又滴滴答答渗出血泪来,冲上来掐她的颈,恨极生?怨,“元幼平,你不是说,勉为其难跟这老古板亲近亲近吗?几次也就罢了,你就亲近了这么多次?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阴萝:“……”
阴萝权衡利弊,比起练星含这个毒种,她的冷美人师尊似乎更能对她百依百顺,将她解救于困境之中,“尊祖,呜呜,您就任由这狗杂种来欺负我么?在您没?来之前,他可劲儿欺负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抹黑您的,实际上我最敬最爱就是您了……”
“那却祸呢?”
无情神道捻着怀里的一枝白?梅,“他刚醒来,就要找妹妹。”
墙头?草龙萝萝张嘴就是,“管他呢!他又冷又硬又不识趣儿,哪有您对我百般体贴,当初都是我的错儿,没?能体会到您的细腻绵长,如今千帆过尽,繁华落寞,才知道真心是最要紧的——”
“请第四新?郎入观,侍奉天珠神女!”
还有?!
姑奶奶想也不想,立即改口,“没?错,他是我的小哥,从小就护着我,爱着我,对我献出了真心,是那狗东西?一辈子?也赶不上的,难怪我当初只粘着小哥呢,情劫又算得了什么呢?是我不懂事儿,让小哥堕了渊,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
“会怎样?”
第四新?郎是一袭红衣,细细的小骨辫儿,风骚又慵懒。
“把我这狗东西?的皮儿给扒了,给你们做喜床?”
阴萝生?生?咽下了后半句,凭着她过硬的厚脸皮扭转战局。
“怎么会呢?小哥再好,可他爱玩囚禁,哪有大哥哥来得尔雅温文,老狗,呸,雪诗大哥哥,你是我的情劫,可见我们是天作?之合,好事多磨,终身?良缘,郑夙只是我们情路上的踏脚石!你不要担心他!我来解决他!”
“第五——咣当!”
纸窗开了一束红花,阴萝隐约看见有一颗圆滚滚的东西?,高高抛了起来。
她那小哥,手?指凉白?,斯斯文文地,擦去黑金颈带的血珠,“小妹做了极乐小教?主后,跟小哥生?分?了,别说踏脚石,小哥做你脚垫都行。”
郑夙竟笑,“难得四位新?郎都在,要不小哥都给你办了?长兄如父,应当的。”
极乐小教?主:“……”
极乐小教?主觉着自己纵然有九条命,今日也得死在这里。
要不是它已经翘了板儿,姑奶奶她得劈它个七八截儿!
偏偏这小毒蝎, 掐着她的玉颈, 竟附和?着郑夙的话, 那尖凉的调儿不亚于从地狱十八层刮上来,“元幼平,你哥都发话了, 怎么样, 要不要把我们都给你办儿了?”
魔种?的出世是比阴萝晚的,因而在龙萝萝的心中, 这就是个弟弟!
弟弟还想压到祖宗头上?
那必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除了那人族小子, 就你最小,有?你插话的地?儿吗?”
虽然不能指着他鼻子骂,但阴萝的姑奶奶气势从来不落下风, 拿它涮涮开刀, “我叫你一声小爹,真当?你是我长辈了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长幼有?序谦让和?爱啊?我就算纳了十八房小妾你也是最后那一房, 我大房二房三房他们都没说话呢,有?你说话的份儿嘛!”
众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那小武域王谢灵吟,他终日沉浸在武道当?中, 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脖子都是红的。
容雪诗那蔫坏的货色, 却是个不肯消停的, 火上浇油问了一句, “是谁做大的啊?哥哥我可?不做老?二。”
阴萝恨不得给这狐狸一脚!
真是耗子点油灯,时时都给她找霉头!
练星含:“?!”
少年魔主勃然变色, 指尖都在发颤,“元幼平,你敢说我是小的?你凭什么让我当?小!我决不当?小!你休想!你别?忘了,你说我是你的第一次,就算是先来后到,他们也只能吃我吃剩的!”
“哟,你好大的口气啊,我第一筷子挟的荤菜,吃你几口你就蹬鼻子上脸儿是吧,那太奶我不吃了,你从这地?儿滚出去!”
阴萝完美发挥了小滚刀肉的恶劣本?质,只要我是最泼最恶,谁也不能撒野到我头上!
“——你!”
练星含又惊又怨,双眸也是簌簌流下血泪。
这该死的小滚刀肉!天天都在剜它心肠!她明知道它只是气急了,只要哄它几句,顺它几句,它还能跟她闹得这么僵?她亲过它那么多次,难道不知道它只有?嘴是最硬的吗?何况男人都一样,难道还分浓淡吗,她要那么多干什么?!
天天换新玩具吗?
她就是仗着自己?舍不得,离不开,扯不断,非要踩着它的头颅撒泼!
它很?想负气一走了之,但这神女小观殊为?诡异,又有?这一群不怀好意的家伙在,元幼平还是荤素不忌的个小混账,它决不能让他们成了好事!
于是阴萝就见这家伙双眼红得跟兔儿似的,搂出了一帘珍珠玉珠串儿,摇摆着一尾青绿孔雀翎。
阴萝:?
怎么有?点眼熟?
练星含摆开这一尾珍珠孔雀腰衣,就要给阴萝系上,后者当?场奓毛,“这什么破玩意儿?你要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想死?!”
练星含直勾勾盯她,“你不熟吗?我戴了那么久,元幼平,也该换你来戴,这样才公道!”
就该从她的祸根锁起!
锁得严严实实的,教她再也祸害不了除它之外的男身?!它早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元幼平滑不溜秋的,又蛮烈过分,它根本?找不着任何机会,现在竟给它一个良机,让元幼平也试一试为?它守身?如玉的滋味!
它这么想着,双颊又不由自主泛起了一泊红晕。
“呸!呸!呸!”
姑奶奶骂得更脏了,“你算什么烂玩意儿,也配让我给你穿着守贞衣?我看你是耗子吃猫自不量力!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给我戴,你就等着被我玩得肚皮翻翻!”
少年魔主置若罔闻,双手撑开,绕着软玉雕像的纤纤腰肢,给她扣上了第一根珠链。
虽然这雕像是衣衫完整的,但谢灵吟窥见那一双阴郁苍白的手在女腰上游动,还是脸红转过了头。
这,这郑阴萝的旧情郎,当?真是行事荒诞不经,起码他是第一次见证,这狠戾魔主身?上随身?携带着守贞笼——
这是得多怕对方守不住身?!
而阴萝的肺都炸了。
这玩意儿还真敢?!
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她戴!哪怕她是一尊雕像,哪怕她极厚脸皮,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羞耻的!
最离谱的是,竟没有?人阻止这狗杂种?!
难道这群家伙都默认她会趁乱胡搞的吗?她风评就这么差的吗!
而且拜托欸,她都成玉雕了,动都不能动,除了神交,还能做什么呀?至于这么防着她吗?!
“狗杂种?!你停下!给我解开!”阴萝见它不吃硬的,很?是拿得起放得下,“吚吚呜呜你欺负人家,这破玩意儿丢脸死了,我不活啦,我现在就从你面?前跳下去,碎成一百八十瓣儿!”
哭腔很?是充沛,就是玉像上没有?一滴水珠。
哪怕知道她是假哭,少年魔主竟是很?吃她这一套,软着声哄着她,“元幼平,这是为?你好,这地?方很?古怪,你不能乱来。”
“谁乱来啦?我难道还不能管好自己?吗!在你眼里我就是龙性那个吗?你就这样瞧不起我的自制力吗?!”
姑奶奶又要暴走一顿。
“——啾。”
掌根托着软玉雕像的脸颊,少年魔主噘起红唇,轻轻挨下软凉一吻,似是安抚。
本?来它跟元幼平都是性情极端的家伙,然而狭路相逢必有?一败,它被她磨了棱角,就蜕出了一段温润的软骨,面?对她总是自己?先低头求饶。
“元幼平,我没瞧不起你。”它又微微咬唇,“我瞧不起我的自制力,我怕失控,会伤到你,你就乖这一次,稍稍戴着好不好?”
而她贯是气焰盛烈,还很?能骑人头上,纵然求人也能说出一种?恩赐的味道,“那我也保证,你不给我戴,如果今夜真有?什么洞房花烛夜,我不找任何人,就找你!”
练星含:“……?!”
元幼平难得的服软?
它毫不犹豫,“那我给你解开!”
“咔嚓。”
阴萝右腰的锁链被一双冰菊般素白的手掌扣上,那圣洁的色泽让阴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对象。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无情神道还绕了一根崎岖的白梅枝条,将锁链重重缠紧,就听祂风轻云淡,“此地?古怪,多加留心,你既被禁封此像,说不得就是夜宴的主角,多多防备也是好的。”
不是,你在说什么屁话!我快要把这狗杂种?忽悠瘸了,你过来就中断施法?!
“咔嚓。”
更雪上加霜的是,阴萝的雕像后腰同样覆上了一双男身?的手掌,骨骼直劲修长,指甲明净齐整,绝佳的颜色烁出一抹杏子粉。阴萝很?快就察觉到这双手的不同,他的指尖似游鱼一般,在她的腰窝卖了个乖。
她:“?”
这狗东西手腕还带了一串粉琉璃佛珠,与玉质相碰,发出了细碎又暧昧的声响。
于是下一阵,雕像的前腰也拂过了一只钟乳白的细长俊手,郑夙清淡道,“老?师说得没错,危机莫测,近在眼前,你要多加防备。”
她:“???”
我看你们才是我那个危机吧?!
便见这诸天神主,双指又挟出了一张不老?红的符箓,他微咬舌尖,溢出一滴精血,阴萝被他勾着眼儿,黑颈带被郑夙用来系了眼,喉骨就一览无余,葡萄紫褐色的颈筋细细种?在雪地?之间?,仿佛等待再度暴烈拔起。
阴萝被困在天女捧珠的软白玉雕像里,双腿还是向?前迈开、迎风飞扬的姿势,而郑夙将那一张沾了精血的符箓贴向?了她的腿。
她被那指尖的凉意颤得发抖。
“——郑夙!你故意的!”
对方疑惑嗯了一声,“怎么?”
正在此时,她的肩头也搭上了一颗老?狐狸的脑袋,眯着笑?眼,“你这小娇龙,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身?陷险境,哥哥们可?是在呕心沥血保护着你,你不感激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呢?”
“呸!都是发大水的小贱货!”
她气起来诸天都骂,更不分什么尊卑长幼,郑夙惹了她,她照样能骂个三天三夜!
容雪诗叹了一声,“小哥,我都说了,咱们这妹妹在外头野惯了,叛逆得很?,你偏不信。”
“谁是你们妹妹?不要脸!没有?血缘也要乱认亲戚!”
“不认么?你确定?”容雪诗挑眉,“我劝你还是认,毕竟畜生呢,披上一层廉耻的身?份,在外头还是有?所?顾忌的,你觉得呢,小哥?”
阴萝呶呶骂他,“你就一身?畜生味儿,你自己?骚着就行,别?带坏郑夙,他可?不像你!”
郑夙仍然情绪很?淡,并不回应。
容雪诗幽幽道,“鬼真的知道自己?是鬼么?未必呢。”
他们这一边热闹得很?,谢灵吟则是完全不敢直视,撕了一些余光过去。
那一尊天女捧珠的雕像在火烛的供奉下,润出光亮细腻的油脂感,而在她的腰边,围了一张张峻丽周正的色相,从那纷繁交叠的衣袍裙带里,偶尔坠出一弯澄澄的金钩,或是玫瑰色小佩。
但更荒唐的,是这不同的裙带里,显露出不同的少年男子的手背肌肤,冷的,苍青色的,白釉底的,青筋也是各有?不同,漂亮的粗细纵横交错,又仿佛什么暗不见天日的密笼藤蔓,正在收紧编织着猎物。
许是察觉到他的打量,那一双窄秀又勾着几分魅惑的狐狸眼,朝他友善眨了眨。
难道是要提醒他?
谢灵吟微松口气,正要回应,就见那红衣冲他无声扬了扬唇。
“雏儿少看,容易走水。”
他:“……”
深夜,烛火摇曳,阴萝蓦然睁眼,发现自己?的雕像可?以随意走动!
耳旁则是流入一阵断断续续的颂声——
“请神女……享……享用贡品,佑我苍生无忧!”
阴萝俯首去看,供桌之下,尽是喜服!
原本?在白日里,新郎们行走自如,而入了夜,他们就被整整齐齐摆在了供桌之下,连衣裳冠饰都换了一遍!
阴萝恼怒拆了自己?的孔雀腰衣,首先就是冲着那狗杂种?踢了一顿,让你随身?带着糟心玩意儿!让你祸害我!
对方被她踢得并不舒服,紧紧皱着眉,忽然在梦中骂了起来,“元幼平,你真不是人,连女儿的口食都要抢!呜呜,不要,不要当?女儿的面?,元幼平——”
阴萝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她又是恨恨几脚。
他旁边就是谢灵吟,此时他同样不好受,辗转滚动,嘴唇都咬出一圈血泽,“……休想,你杀了我师尊师兄,还想……放开!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阴萝:“……”
可?恶!感觉这个也是骂我!
阴萝一视同仁,撅了他翘臀两把。
等她走到她的大小哥前,阴萝毫不客气,抄起那一扇孔雀腰衣,又凶又狠,噼里啪啦地?,直直砸他们脸上!
阴萝双脚钉在郑夙的脖颈两侧,脚尖轻慢踢了踢这位爱哥的脸。
“又跑出来干什么?天渊还不够你痛的?又来招你家姑奶奶,还想再跳一回不成?您可?真学不会乖儿!”
郑夙的半张脸被那一扇青绿泛糖光的珍珠腰衣罩住,浅浅露出了薄淡的唇口,些许是苍白了些,更添一些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阴萝欺神的瘾儿又犯了,脚指头夹着玩了会儿,戏弄得够了才要抽回来——
薄冷的藤蔓缠上了她的脚踝。
……?!
她猛然低头,苍青色似古玉的手掌握住了她一侧脚骨。
正当?她要拔起另一节脱身?,又是一道劲力镇下,手骨同样的峻拔修长,指甲泛着点桃花粉。
这一左一右,硬是将她的双脚架在了他们的颈侧,不能动弹半分。
“恭喜,郑阴萝姑奶奶,今夜起,你有?两位夫君哥哥同时伺候你了,你愉悦么?”
她白日里才?被司礼坑了一回, 晚间还得?被这俩腹黑联手埋进坑里!
阴萝不怒反笑,双脚收拢,踝骨似两粒镇海石珠, 夹紧了郑夙那一段观音似的净颈, “好啊, 你们都敢伺候,我有什么不敢享用的?”
香烛蓦地昏暗一刹,又恢复明亮。
而阴萝也视线颠簸, 被一双熟悉凌厉的手臂挽到供桌。她的双腿同?样被撞开, 似分?流的白瀑,架在清颜高?神的腰畔。
松香黄的云石供桌摆放着香炉红蜡, 最为显眼的, 还是那一座五尺高?的玲珑蜜供尖儿,与那松香黄的石雕映衬着,光灿灿的, 蜜澄澄的, 而祂眉间一道獬豸暗纹,从鼻梁到唇, 沉落落的阴影,似是透着某种不详的意味。
祂抬起手指,去触摸她的脸, 被阴萝气势汹汹拧开, “你干什?么呢?动手动脚的, 像什?么样子, 成何体统!”
往常, 这都是郑夙训她的话儿,阴萝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郑夙道, “不是要?伺候么?不动手动什?么?动嘴么。”
阴萝噎住,但她向来是个理直气壮的家伙,指责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的兄长,长兄如父,你刚说的,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她一副痛心的模样,“你置天地纲常廉耻于何地!”
“是被妹妹强娶,被妹妹关进欢喜圣天,又被妹妹始乱终弃的兄长?”
“……”
郑夙!咸鱼!你变了!
阴萝嘴硬,“你说什?么啊,这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们当?初可是平和分?开,始乱终弃可真?难听!”
郑夙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的确交嘴过?。”
“……”
腹黑!这该死的腹黑又炸我!
“没有!”阴萝否认,“我当?时只?是气一气你,哪敢对你做坏事!”
阴萝还拖了更多家伙下水,掩饰她的罪行,“我离开天阙之?后,得?罪了很多坏玩意儿,他们肯定在你的面?前,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但是郑夙,我可是你的小妹,是被你亲手养大的,怎么能?这么祸害你!”
她的目光有些森寒刺向了旁边的容雪诗。
郑夙神堕的那一夜,她也返还了天阙,留了一些后手,但郑夙能?这么快缕清来龙去脉,跟这头?老狐狸绝对脱不了干系!
顶坏的玩意儿!净是搅合她的好事儿!
“吃吗?甜的。”
容雪诗迎难而上,拿起一个嵌喜花的字签儿,给她叉了一条细长的蜜供尖儿,见?阴萝双手被禁锢住,还贴心给她喂到嘴边。
阴萝闭嘴瞪他。
“生气了?”这老狐狸故意逗弄她,“才?是一碟开胃小菜呢,就气成这样子,等下哥哥开大宴,你怎么能?行呢?哪,祖宗,好歹赏个脸儿,吃一把,将你的肚子填饱,也有力气逃跑是不是?”
这可气坏了祖宗,她翘起鼻子,摆出?轻蔑的姿态,“我会逃跑?笑话,你可知我那斩仙小红帐斩了多少裙下之?臣,区区俩——”
“子夜良辰时……洞房……礼成……”
祭礼的颂声合着摇曳的烛光,薄凉的软物滑过?她的喉部,惊得?阴萝一个急颤,那两指正挟着玉像的米粒颈领,拨开之?后,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郑夙?!”
阴萝抱起神祇的头?颅,将祂扯开,发觉祂的神身如炽烈的流焰,烫得?她都要?原地融化!
等她好不容易隔出?一点空间,下一刻她的耳廓又是刺痛,被含舌的尖齿凌辱。她转头?一看,就被那狐狸眼的小骨辫子扎了脸,蓬蓬松松的,也似一根得?劲的小狐尾巴环着她的颈。
她:?!
不是吧?
这还能?同?时发骚?
两具男身仿佛心有灵犀,将她的四肢挽起来,阴萝立即蹬腿,从他们的围剿中脱出?了身腰,她丁零当?啷卷翻了供桌的贡品,连那一座尺高?的供桌都被她拔起来,如流火万箭,飞掷而下。
“嘭嘭嘭——!!!”
四周一片狼藉。
郑夙没有使出?太阿,而是解开了缠眼的漆黑禁带,这诸天的小姑奶奶瞧见?,当?即暴骂开来,“是不是看不起我?有种拔剑!”
小姑奶奶严重怀疑,郑夙戴的这一条颈带就是为了捆她!
她才?应付着那只?狐狸,就被郑夙的颈带圈住了一侧的脚踝,祂往前一拽,熟练得?就像是做了千万遍,阴萝就跟一只?回巢的乳燕似的,扑进了祂的怀里,她前头?才?砸了祂一盘蜜供尖儿呢,那股热烘烘的、蜜甜甜的气息席卷了她,熏得?她脸颊都泛起了糖色。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脚也被卷进一条赤红色的狐尾里,又软又热地烘着她。
“郑夙!这根尾巴不正经!它骚!盘我!”
祖宗惯是有仇当?场结账,像这种煽风点火的把戏,可是她做惯做熟的,而郑夙并没有动,祂虽然受到情欲所控,但似乎还在分?辨着敌友。
却也架不住阴萝那惊天动地的哭嗓——
“小哥你看看,他当?着你的面?儿,就敢盘我,欺负我,你不在的时候那还得?了!呜呜!人家只?是一千八百九十六岁的小龙幼君,哪里是这阴险老狐狸的对手呀,可被他祸害够够啦!他还老强迫人家做一些,呜呜,羞耻的活儿!”
容雪诗没有失魂,早已清醒过?来,正抱着肩,饶有兴致观看小祖宗的撒泼。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好像在教内横行得?无法无天,老爱强迫一些美少年给她端茶倒水唱小曲儿锤小腿儿,害得?他以为自己正在觐见?小老佛爷!
这小老佛爷呢,正狐假虎威窝在她家小哥的怀里,尾指勾着眼皮,弹出?她的小花舌,冲着他略略略。
容雪诗微微勾唇。
不管玩得?多欢多野,还是娇呶呶的小鬼呢,连鬼脸都是那么的盛气凌人。
阴萝又哭又闹,她自己不想脏手,非要?磨得?郑夙出?手,她额头?砰砰顶着郑夙的下颌,次数之?频繁,让容雪诗都牙酸。这么闹的东西,郑却祸他是真?有耐心,换成他,早就一手将这刺头?儿给丢出?去了。
于是容雪诗又听见?她闹,“小哥,你还是不是疼我爱我的小哥啦,我都哭惨成这样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呀?呜呜,杀了他,你快杀了他,给人家报仇雪恨呀!”
郑夙处在失魂的混沌光阴里,回应得?缓慢,“不行,他……是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