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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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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起来会淌着蜜吗?
他又?暗自唾弃自己,这种境地被?女人迷惑!
下一刻他的指根被?收进去?,彻底沦陷进着妖魔的红粉泥沼里。
?!!!
蒋松庭呼吸沉重,耳根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红。
“刺啦。”
更为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冷汗浸身,指圈被?切了一截,她往后仰着头,嘴里还叼着那一根血津津断指,唇色都被?染得?愈发红魅。
这登真国的阴毒蛇蝎小王姬吃吃地笑?。
“这人皇后裔六指,当真是滋味不错,就当是今日给本宫的赔礼了。若日后还有冒犯——”
“我?一件一件拿走你身上的东西?。”
“你的肢体,你的自由,你的心脏……”阴萝吻着那根人皇第六断指,恶意滔天,“都得?给我?做下酒菜。”

或者说, 在他的印象中,就没有这样的坏女子!
哪怕是妖后,也是魅、奸、邪, 一眼望过?去, 泡满腐烂胭脂的死气。
哪像她这样的?
她阴毒、冷酷、悍鸷, 偏偏如少女般纯真蜜甜,那就像是一颗脆生生的、茸毛柔软的荔血桃,披着一层华艳娇小玲珑的外表, 桃核早就被那一条贪心的芽蛇吃空, 你若是拨开这层外衣,可能不是汁水四溅, 而是血水滔天。
怎么会有少女会跟毒蛇、凶鸷、贪狼还有雏凰花这样的心?象联系在一起??
即纯真美艳, 又残暴无双。
因而断指被取走的那一瞬,除了撕裂般的痛楚从断根处传遍全身,他还有一点儿?迷茫跟困惑。
皇太子羞耻看着他那一根手指被收进偏红肉桂色的糯唇里。
仿佛进食。
向来在少女、少妇、甚至老妇面前都游刃有余的皇太子, 在这一奇诡境地里, 几乎丧失了应对的能力。
无论是母后、姐妹、公侯小姐还是一些女婢,或多或少诠释了恭顺、贞静、柔美、温善等特?质。
便是边疆之地的蛮族, 女子也大多是勇武,强壮,行事?利落而不?拘小节, 这两地的风情结合起?来, 软硬皆有, 就是东陵皇太子最?理想的意?中人?形象。
而江双穗, 就是闯进皇太子里的第?一位初恋白月光。
她聪敏, 善良,爱笑, 虽然比不?上蒋松庭见过?的诸国绝色,但胜在身上有一股儿?脆利特?殊的豪气,爽朗大方,行事?仗义?,不?怎么在乎那些身外之物,让落魄流亡的皇太子耳目一新,才短短几日就有了一两分不?可?捉摸的情愫。
若是放到过?去选妃大典,她定能登入皇太子心?仪爱妃的前三名。
若是再下一番苦功,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可?这样的白月光,竟然只?是一个盗窃主人?财物赠人?的小婢女?
衣着华美是装的?爽朗大方是装的?行事?仗义?也是装的?!!!
皇太子大受震撼。
那他这些日喝的净水,吃的热饼,以及涂得见效极快的伤药,都是主人?的失物?!
他被一个内贼偷了主人?家的东西给救活了?!
蒋松庭简直是羞愤至极。
这样的救命之恩,对他来说,堪比奇耻大辱!!!
尤其当他看见自己这难得心?动的白月光,本以为是高高在上的无暇神女,就那样被一个粗蛮的婢子压住,鬓发凌乱,衣不?蔽体,哪里还有前几日的从容灵动?
如此火辣辣的一幕,他非但没有半分旖思,反而回想起?他见到阴萝这坏胚子的第?一眼,她那薄纱笼罩的锁骨前,那一枚开得富丽无双的金皇旋覆花,以及她张唇说话时?,那隐隐约约弹跳起?来的软红。
不?对!
东陵皇太子过?了一遍之后,猛然意?识到——
他疯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重要的是,他的六指被夺!
这相当于什么情况呢?
相当于传国玉玺被劈开了两半!他的继承权也被阴萝劈成了两截!
问题很大!
要知道,东陵一族,人?皇后裔,唯有秉天旨意?的天皇种,以六指降生于世。
而在诸国看来不?详的第?六根手指,对东陵皇族来说,却是永恒追求的绝天神迹,它将会陪伴、追随、见证一代人?皇的崛起?,从微末到辉煌,力悍诸天六界,让低微人?族重新成为六界共主!
这并非是空穴来风的。
远古蛮荒传闻记载,神族并非先天而灵,而是脱胎于沛灵人?族,每一次的神化?返祖,都会向沛灵人?种靠拢,而神洲第?一代的六界共主,就是他们人?世间,他们浊地界,战功无双而赫赫有名的东陵太皇始祖!
因而六指,是他作为东皇始祖传承的象征!
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阴萝这种行事?捉摸不?透的坏胚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借这一截断指生事?呢?
蒋松庭伸手欲要夺回那一根断指,反被阴萝挥开了手腕。
她这会儿?倒像是一个刚得了新玩具的甜俏姑娘,掐着那小腰段儿?,眼眸水灵哗棱的,娇蛮呵斥他。
“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呀?我自己靠本事?要走的六指,你凭什么要回去?它离了你,就该是我的了,你还要硬抢不?成?年纪轻轻的小雏鸟,真是不?知羞!”
阴萝又喔了一声,满是恶意?。
“怎么着呢,跟我这个戴我耳环穿我衣裳偷我宝马盗我大弓的小奴婢混得久了,真以为撒泡尿儿?东西就是你们的了?”过?一会儿?她又玩味说,“想拿回去也行,不?过?呢我到人?间,是初来乍到,还没见过?小狗狗撒尿圈地盘的奇事?儿?,你演示演示,我满意?了,这断指自然也还给你啰!”
东陵皇太子:?!
把他当小狗狗?
简直岂有此理!
那股玩味、亵弄、冷嘲的语气,深深刺伤东陵皇太子的自尊心?,当即叱喝,“……尔等放肆!!!”
“啪——!!!”
尔等放肆又掌了他一个耳光,打得未来人?皇的少年偏过?头去,发丝凌乱。
她迎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唇儿?翘起?两端。
“看什么看?谁允你看了?再看,眼珠子给我挖出来!没听过?虎落平阳被狗骑,落毛凤凰不?如一只?鸡屁股吗?你现在就是连半只?都不?如你傲什么傲,我愿意?陪你玩,拿你玩,那是瞧得起?你,可?别不?知好歹,还当自己是从前那一呼百应的尊贵人?上人??你就是小乞儿?,是臭破烂,没有本宫的玩意?儿?,你早就死得一根都烂掉了!”
“人?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非但不?报,还敢骂我,还敢抢我,你是觉得自己还有九条命可?以给我玩吗?”
雷夏听得热血沸腾,狗腿本色觉醒,当场就说。
“好!小……主人?骂得好!骂的妙!骂的咱祖宗都含笑九泉,从棺材里笑吟吟拍掌!”
祖宗:?
你真礼貌啊。
雷夏啧啧点头,真不?愧是我雷夏选中的主公!
胸永远不?输,嘴永远最?厉,心?永远最?黑!
而貌美,是主公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如此一来,我们八王姬府肯定能鸡立鹤群,脱颖而出,笑到最?后,到时?候我雷夏走出去,也是一等一的风光大女帅了。
雷夏正要拉姐姐一同参悟八王姬的脏话奥义?,就见她二姐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白纸,从发髻抽出一根木簪,另一头竟是削得齐整的炭笔,当下就是运笔如飞,笔走龙蛇,酣畅淋漓,力透纸背,将八王姬的每一句话都记录在案,连语气词都不?放过?。
雷夏:“?!!!”
难怪做着同样的活儿?,我的月俸都比我姐的差一半,原来她浓眉大眼的,竟是这样的狗腿子!
我看错你了姐姐!
雷夏只?恨自己还抓着江双穗,长不?出第?三只?手,只?好扬头冲她姐姐说,“多写点,我回去必苦读小主人?的大作!”
雷秋用嘴敷衍道,“下次吧,下次一定。”
笑话,这可?是她月俸年年走高的奥秘,就算是亲如姐妹,也休想拦截她的财路!
我,雷秋,以后可?是要做未来女帝最?依仗的财权大将军!
蒋松庭趴在沙砾碎石时?,胸膛被一主二仆羞辱得惨烈起?伏,喉咙都塞满了利刃,呼吸阵阵灼痛,双瞳满溢出一种名为仇恨跟屈辱的火光。流亡之前,他也是高庭皇室,哪里受过?这等折辱!
雷夏雷秋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往前倾身,随时?做到救驾跟补刀的准备。
是的,她们是亡侍。
她们名义?上是八王姬的贴身婢女,但她们跟江双穗的待遇可?不?一样。
后者名为婢女,实为主子,她头顶上有王姬乳母,不?但有小单间儿?,还有单独制作的衣裳跟膳食,比起?一般的京官小姐,过?得也差不?到哪里去,而她们却是阴萝从流民堆里捡出来的女孩儿?,从地狱里游荡一圈后,又被那一双养尊处优的娇娇手牵着,诚惶诚恐爬了出来。
她们是用命来争出头的,随时?都做好牺牲。
当然,她们的主子审时?度势,亡侍折损并不?多见,也从不?会拿她们的命去填一些必输的赌局。
有时?候她们差事?办得不?好,主子气得插腰,嘴上骂她们是小废物小蠢货小饭桶儿?,但下一次派她们出去,依然是做了周全的布局,不?愿意?折损一兵一卒。
用主子的话怎么说呢?
“整整齐齐出去,就得整整齐齐回来,别十只?八只?的出去,一只?两只?的回来,缺胳膊还断腿的,多磕碜,多丢我八王姬府的脸儿?啊!”
其他王姬王爵府邸的亡侍,每三个月换一批新血,而她们八王姬府的,她们作为首代亡侍,竟然活蹦乱跳到了今日!
短短几年间,连她们的后辈都发展到了四代!
五世同堂的雷夏雷秋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下一刻她们就知晓原因了——
几乎就在那少年双眼钻出仇恨的一刹那,她们的八王姬叉着小腰一扬,连人?带裙,直接罩在了那人?皇后裔的腰后上。
蒋松庭:!!!
她们:?!!!
我的乖乖,难怪那些被主子扇脸的家伙,扇完脸也不?生气,还腆着脸儿?送上另一边,务必要让主子尽兴!
原来奥义?在此!
阴萝行事?乖僻嚣张,这么不?打招呼,坐到他身上,裙摆的金线、珠片、纱花覆盖下来,又好死不?死遮住双眼,这一刹那,繁丽得像是坠入了一盏浮华的走马京灯。
蒋松庭张了张嘴,竟吸进了一股热熏熏的甜味。
他羞恼地禁闭双唇。
这登真国的坏胚子,怎、怎么这般坏!
他使?劲往前爬走,想要逃离牢笼,她愈发高兴,还抬起?双腿,嘴里说,“好马儿?,跑得快。”
与此同时?,那香甜的闺中密香愈发得夺人?心?神起?来,你隐约能听见,软脆的鹅梨在银器水锅里蒸融成一股馥郁的汁水,沙沙作响,又在不?察觉间,凶猛灌入自己的心?窝里,激得蒋松庭那枯黄干瘦的双颊都泛起?了一抹热晕,领口被汗水淋漓湿透。
这人?皇后裔被这甜烘烘的体香弄得头晕目眩,身子麻软,哪里还记得先前喷薄欲出的仇恨与杀意??
他只?恨!
只?恨自己这一具没出息的身体!
没有经验,未经人?事?,又如此轻易败在这半边可?恶得意?的江山下!
雷夏激动地捏住江双穗的肩膀,痛得她凄厉叫喊。
悟了!主子!阿夏我悟了!
单单拉仇恨已经不?足以配得起?我八王姬府的威风了,还得配合玩弄少男芳心?食用!
“……嗯?”
阴萝听见声儿?,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江双穗的身上。
她也不?着急起?来,就把人?皇后裔当宫中的绣墩坐着,气定神闲地审问。
“小贱贼,除了弓马耳珏,你还偷了我什么?”
听她张口闭口都是贼、偷、盗、窃,江双穗如同被人?下进了油锅里,煎熬得不?得了,她如今衣不?蔽体,还这么多人?瞧着,登时?无边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她哭着喊,“你这样羞辱我,娘,我阿娘不?会原谅你的!她绝不?再喜欢你!”
阴萝:?
不?是吧你。
还真把自己当我王姬姐姐?还这么随便训斥我?
你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啊敢这么醉醺醺的?
阴萝顿时?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样子。
“她不?原谅我又怎样?挤几口奶给我,就真把自己当我娘啦?可?别,我有亲娘,你们少来沾边。这话我不?太听,夏夏,掌嘴!”
“啪啪啪!!!”
雷夏那腕劲儿?是向阴萝看齐的,能拉开九石巨弓,才几个回合,江双穗就被扇得两颊高高肿起?,她哭得抽搐,死去活来的。
“元,元慈恩,你,你还打我,呜呜,我定要告娘去……”
雷夏不?禁感叹。
看看她们的老大王,这名儿?给小殿下取得多好啊,恩跟慈爱一点儿?都不?沾边!
阴萝像拍绣球拍着蒋松庭,虽然他现在瘦得跟一截失去水分的枯枝似的,但身架高大修长,不?难想象以后的俊美雄健,意?气风发,做她的马驹也是可?以的。落魄的天之骄子么,不?趁这个时?候羞辱他岂不?是可?惜了?
她玩着这一头,嘴上同样没有放过?这慷慨解她囊的小贱货。
“就打你怎么了,你难道比传国玉玺还贵打不?得?那几口我也没白喝你们家的,好房间给你们住着,好伙食给你们供着,好月钱给你们使?着,好权力给你们用着。”
“偏偏你们破事?儿?还多,丫鬟的身,菩萨的心?,救济这个那个的,用的还都是我的好玩意?儿?,还不?如我那几头温顺下奶的牛羊,人?家安安静静下奶给我喝,可?没像你们这样不?知足,连盟礼都敢盗我的,想把我置于死地。”
蒋松庭手指嵌入泥土里,怨恨又羞怯地抓挠。
她怎能……她怎能这般放浪形骸!!!
江双穗双瞳都瞪大了,“你休要含血喷人?!我,我只?是救人?,何?曾想把你置于死地,再说,再说。”江双穗咬唇,“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被我阿娘抚养长大,自是我阿娘的女儿?,按照律法,生恩养恩皆是一样大,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姐姐……”
阴萝:???!!!
果然如她想的那样。
好贱啊她。
按这货儿?这么说,天下的奶娘都得压了亲娘一头啦?人?家使?钱请你来,是给女儿?找个祖宗娘的?
阴萝:“呕呕呕。”
江双穗:“???”
雷夏觉得自己作为狗腿子,可?不?能输给她姐,立即紧跟主子步伐。
雷夏:“呕呕呕呕呕呕。”
她双倍!加重表达!厉害吧!主子快来看我夏夏的卖力!
雷秋:“……”
虽然她觉得这个行为主子来做很是天真烂漫,雷夏来做特?别讨人?烦心?,但是呢,一府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于是她:“呕呕呕略略呸。”
雷秋还加了一点个人?特?色,不?但让主子识别她的用心?,还让表演达到了另一个高峰。
雷夏都服了。
她姐看着蕙质兰心?一脸老实,怎么在净琢磨这种鬼主意?方面特?别有天分?!
都同一个爹妈生的,难道狗腿还能后天进化?吗?!
有了一等女使?的带头,其余侍卫跟小婢们同样见风使?舵,呕吐声大作。
激得江双穗脸色又青又白。
这蒋家村可?是沾了疫病的,当然天命之子很谨慎,只?在外围搭了个窝棚,并没有深入进去,饶是如此,阴萝也觉得自己这一具凡人?身躯生命值备受威胁,因此她羞辱完男女主之后,进入正题,“江双穗,我再问你一遍,你还偷了什么?”
“你乳娘应该教过?你,在我登真国,哪怕是盗窃一片芭蕉叶,只?要不?经过?主人?同意?,一文?钱也能砍掉脚趾。单是那一匹马,你的脚趾头剁完都给不?完赔偿的吧?”
江双穗险些要晕厥过?去,声嘶力竭,“不?,你不?能动用私刑,阿娘,阿娘——”
她本想说俺娘不?会放过?你的,然而阴萝那轻蔑的模样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仿佛乳娘在她心?中还没那几头牛羊贵重,她又不?愿意?自取屈辱,牙齿上下磕碰一下,竟然说不?出一段对她有利的话。
往常江双穗觉得自己除了身份,跟王姬差不?大多,可?临头才恍然——
上位者轻易就决定了她的生死!
她忽然惊恐起?来,她该不?会是想趁着阿娘不?在,把她做掉,然后独占阿娘的宠爱吧?
萝萝:害!想多了!
生我养我给我钱权使?用的我亲娘都来不?及孝顺的,谁会惦记一个祸害我灭国的奶瓶?
当然荒唐的家伙大有人?在。
她爹的兄弟,她的大伯,本该是下一任的登真王,偏偏迷恋上一个徐娘半老的奶娘,还为她毒害了亲娘,气得那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先王,亲手囚禁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还把乳娘的肉块块煮给他吃。
儿?子疯了,他也为原配报了大仇,终于可?以有脸去见原配。
在闭眼之前,先王把登真国交给了看起?来老实肯干的小儿?子,嘱咐他不?要过?度沉溺。
老登真王颇为珍惜这座天降龙椅,把乳娘送到了千里外的疆域,跟还是守城军的儿?子一家三口团聚,解决了隐患。
就连儿?女们的乳娘,也是老登真王一个个筛选。
必须家世低微,身家也清白。
给阴萝挑的这个江氏,面容也普普通通,还是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各方各面都好拿捏,好放心?,可?老登真王哪里料及,竟是这个最?好拿捏的江氏,孕育出了他们登真国的灭世之源。
敌军破城那一天,老登真王老泪纵横,在宫殿里自焚,将位子交给了大王爵。
而元皇后抱着新生的九王姬,怕女弱惨遭敌手,也在密道里自戕了。
最?后只?有阴萝逃了出去。
阴萝想到这惨烈的结局,眼波乌沉,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快她又扬起?稚嫩笑脸,似有若无晃过?旁边孩童。
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那见机行事?的机灵劲儿?,可?比江双穗高明多了!只?是他们年纪太小,还做不?到滴水不?漏,靠着大嗓门试图瞒混过?关。
“婆……哼,你看我们干什么,我们可?没有拿你的!”
孩童们也是欺软怕硬的,眼底不?服气,心?里却有了几分惧怕。
然而侍卫拦在周围,他们走脱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兵。
救兵也是审时?度势的,见地上没血,才小心?翼翼进来,为首的老者赔着笑,“这位,这位小姐,孩儿?最?是实诚,说的都是实话,这位女菩萨……”老者想起?江双穗那些东西都是偷拿出来的,硬生生拐了个调儿?,“这位江小姐,只?是施舍了一些馕饼糕点,若,若是不?嫌弃,不?如留下来用饭,也当是我蒋家村赔礼了。”
“喔?只?是一些馕饼糕点而已嘛?知不?知道包庇罪在我登真,也是得砍掉脚趾头,干个数十年的苦役的?”
阴萝又玩起?东陵皇太子的喉结。
这个时?候的天命之子大约是还没发育成熟,没能雄霸一方,喉结都结着小小一粒,跟不?熟的丁香籽似的,阴萝猜想那一次他带了药都没能搞到女主,想必男主自身问题也很大。
阴萝看他的目光不?对了。
本来还有些用的,现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汝平平无奇,岂配在她的猎食圈里待着?!
阴萝在喉结这方面倒喜欢壮观的,看不?太起?这小小纤细的少年落魄男主,就噘着嘴娇娇来了一句,“真小。看来以后不?行。”
当她备用粮都不?够资格呢。
东陵皇太子:“?!!!”
他恨得下唇都被咬出红珠,双目赤红如血,“阁下如此折辱我,若我今日侥幸不?死,来日——”
阴萝高兴拍掌,“来日我弄死你?好呀好呀,欢迎欢迎。”
他:?!!!

这?都什么货色哪?问责的时候还捎带调情的?
可是很快, 阴萝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狠货色,她拍一拍手,腕镯缠绵细响, 好?似哪家不知情愁的少女, “老丈莫急, 我路过此地,也是有缘,雷秋, 给这?些?孩儿都发一些?柿霜糖, 越苦的日子,越要甜一甜嘴呢。”
晶莹透亮的柿霜糖一上?场, 就被顽童们哄抢一空。
“我的!我的!那是我的!不准抢!”
“你敢抢我的?我让我哥打死你!!!”
“呜呜, 我的呢,我还没有呢!”
孩童们一边往嘴里塞,往兜里揣, 还有的连□□都不放过, 这?样群猴争食的场景,热闹得?阴萝都瞧了好?几眼, 笑容甜津津的,比霜糖还甜哩。老者却是越看越不对劲儿,总觉得?哪里泛出一丝陌生的、凌厉的违和感, 这?些?富贵人家发放救济时, 都会容忍这?么脏乱无序的吗?
而且那霜糖看着就不多, 若是不规定来?分, 怕是分不了几个, 但她们却无人阻止,也笑着任凭孩儿争抢, 还怂恿道,“快抢,就这?么多,抢不到就没啰。”
很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但老者又看了看阴萝,她娇呶呶地拍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戏弄众生的明媚天真,“哎呀!要被抢完啦!”
老者:“……”
这?仆随主?人,很有一丘之貉的味道。
他不免带了几分蔑视。
“啪嗒——”
一条小金蛇从小虎的裤子里跳出来?。
好?巧不巧,从蒋松庭的面颊一弹而过,他眉眼烦躁,当即芒光寒寒撇回去。小虎吓了一跳,慌忙捡起来?往裤子里放。
周围却变得?安静。
登真国?谁人不知?,最小的八王姬属相蛇,连赏人的金馃子,都要宫局专人做制,而且是独一份儿,她颇受宠信,母家又强横,属国?之内,都无人敢仿照她的心头?好?。试问一个地远荒蛮的村子,祖坟也没冒过青烟,出过什么大官儿,怎么会有中?宫王姬赏赐的金蛇?
小虎吓破胆了,也不敢喘息,求救般看向场中?年纪最大的老者,“爷,爷爷……”
阴萝拆出一根帕子,擦了擦蒋松庭的侧脸,他本来?还有些?小鹿乱撞的,结果这?人扯开帕子,当死人布一样盖住他的脸,嫌弃道,“什么怪味儿,你不许抬头?蹭我喔!”
他:“……”
阴萝支着软甜白?腮,仰看着老者。
她分明是处在下方,老者感觉自己生生矮了一截,像是跪在她面前,生出难以言喻的压力。
阴萝慢悠悠地道。
“说起来?,我来?之前,还听了一件很有意思的趣闻,据说呀,这?里本来?有二十九个寨,可有一天,那个黑虎寨染了疫病,消失了,被一把火烧了,而蒋家村呢,也好?巧不巧,突然就出现在这?个山沟里,突然呢,也病了呢,老丈你说巧不巧呢嘻嘻。”
老丈脸色大变,但不等他发难挟持阴萝,就被阴萝一把飞刀削去了半边耳朵,又被左右近侍擒住双肩。
孩童们更是乱成一团,想要突出重围。
可他们哪里知?道那霜糖早就加了料,一个个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小虎,小虎,你别吓娘亲!”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我们都是老实百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儿?”
“呜呜呜,是贼,我要报官!!!”
阴萝拍掌娇笑,“好?好?好?,乱的好?,好?热闹,夏夏,你说的对,这?样作弄,真好?玩儿!”
他们:?!!!
雷夏:?!!!
不是主?子您教我放的料儿吗?喔,懂了,原来?主?子是要我背黑锅!看来?我与主?子的感情又大大进?了一步!雷夏很感动,不仅背起了黑锅,还扮起了黑脸,“主?子,可是要我,一个不留?!”
阴萝:!!!
好?家伙!这?么快就破解了我的萝萝用语!
不错,是个值得?培养的。
在主?仆嘴头?胁迫以及人身武力的震慑下,蒋家村众人很快就招了。
他们原身是黑虎寨,做累了打家劫舍的强盗,就想做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子,化作一支认祖归宗的大族,潜入了蒋家村里,可这?事儿就跟鳏夫失了身似的,回头?也有诸多马脚,这?个把柄可不就给阴萝捏住了。
阴萝预备将他们都给炼了,哦,不是,是把他们都弄进?敌国?去,能?活着完成任务回来?的,她可以饶他们不死。
至于村子里染了疫病的?
阴萝可没想亲自给治。
上?次她前脚刚治,失去了两名经验丰富的医馆,后脚这?群人就包庇起了江双穗,把阴萝坑得?从99级战争公主?掉到了09级愚蠢公主?。
阴萝:?
都把我当冤种萝卜头?是吧?
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菩萨心肠,去爱一爱这?不听话的众生呢?只要她想要,听话的大把人在,犯不着要这?些?恶心的。
因而阴萝只是轻描淡写,让侍卫将江双穗,还有被她坐了半个时辰的屁垫太子爷,都给扔进?去做救治事宜。
她笑嘻嘻地说,“哪,你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想必是要同生共死做一对野鸳鸯的,我给你们七日,救得?好?他们,你们就免死罪,救不好?么,你们一块儿上?路吧,怎么样,对你们好?吧?”
这?简直就是当代大国?蛇蝎少女的真实写照!
蒋松庭憋得?双颊通红。
可当他想骂的时候,阴萝又玩起他那根断指,很是心爱的模样,硬生生堵了他一喉咙。
能?怎么办呢?这?小蛇蝎就没有害怕、羞愧的情绪!
他看了一眼哭泣的江双穗,心里头?腾地升起一丝埋怨,若非她自作主?张偷了那大马大弓,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女子,还是个被残暴少女伤过自尊心的,蒋松庭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又见那些?染病的男人眼冒绿光盯着她,他抿了抿双唇,脱下了一件外衣给她。
“啊,这?个好?脏,被她踩过的……”
江双穗皱起双眉,不是很乐意披上?沾染阴萝鞋底灰尘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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