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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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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叭叭半个?时辰。
阴萝同样神情凝重,“夏啊,我有一事,需要你去办,旁的我不?放心。”
雷夏激动,“殿下请说,我雷夏定为您效犬马之劳!”
“闭嘴,吵到我美貌了。”
“……”
四天后,阴萝实在没能蹲到男女主的尸体,她只得留下一支暗探,带着车队骂骂咧咧回国了。
——幼平王姬携盟归国,普天大?庆!
街头小巷都?传疯了。
这可是他们登真的喜事,诸野跪拜,盟国归服,登真从此一跃为天子上国!
自然,他们作?为天子臣民?,地位也不?一般了起来,纷纷自发挂彩绸红缎,恭迎他们的战争王姬归来。
老登真王同样翘首以盼,领着文武百官与诸王爵,早早等候在晨光遍地的元武阙,而?在伴驾左右的,并不?是母仪天下的元皇后,反而?站着一对容色倾城的姐弟。
惹得朝臣们频频侧目。
这对孪生?姐弟蛊惑圣心,可了不?得。
姐姐是练国的长公主,长袖善舞,善弹箜篌,乌鬓簪着一朵素素的白鹤仙,纤腰细如柳枝,挽着一条冷冷的白绫,浑身?好似一副恭送陛下宾天的清冷素白,换做寻常的宫妃,这般披麻戴孝不?避讳,早就被老登真王送入冷宫好好疼爱了。
偏这位长公主,老登真王惦记得上头,被甩了脸子还上赶着。
弟弟更是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黑长衣,披发,阴脸,唇红如宿墨,妖且诡艳,煞气重得下一刻就能送全场升天,那冰冷蚀骨的眼神无差别创着上至老登真王,下至老登真王旁的小太监,朝臣们挨近了都?感觉呼吸困难,仿佛要羽化仙去。
朝臣们:“……”
这俩黑白无常,多看一眼都?折寿二十?年!
就离谱。
就痛苦。
谁来救救啊。
偏老登真王色迷心窍,不?仅收下了战败国的长公主,连末代幼帝也不?放过,做了登真国史无前例的第一任男妃!
是的,是男妃,准备上宗牒那种。
此举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朝臣们如何苦苦哀求,元皇后如何贤良劝诫,老登真王都?不?为之所动,硬了心将姐弟俩收入后宫,完成?真爱的逆袭。
元皇后遂闭宫不?出,以示决心。
“吾儿将归,皇后怎么还不?来?她这拧巴性子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老登真王问?着总管太监,显出一丝不?悦。
总管太监可不?敢吭声,老登真王能登上青天大?宝,一是长兄作?死,为了乳娘杀亲娘,寒了先王的心,二是元皇后母家势大?,就连出生?的第一个?王姬,继承的都?是上将军的元姓,老登真王怕压不?住这一位含玉祥瑞出生?的小王姬,还特意赐了慈恩一名。
要她对众生?仁慈恻隐,对天下恩厚无限,要她聪慧、良善、宽厚。
可狼窝里爬出的怎么会是一头奶羔羊呢?
当众王爵都?在争论出使伏波一事,怕自己身?亡异国,纷纷推脱,只有这一位刚过十?六岁的小王姬拍着小掌出来了,她笑吟吟道,“若我替父王完成?了这一件苦差,父王得无条件应我一件心愿!”
老登真王龙颜大?悦,允了。
登真国本就有女子为官的先例,八王姬又挂帅出使,力压众王爵,声势更是达到一个?女子的巅峰,因?而?这一日,城门大?开,人灯鼎沸,嘈嘈切切,声势狂浪。
“速报!八里外,八王姬归!”
“速报!两里外,八王姬归!”
“归!八王姬归京师!”
“归!八王姬归京师!”
“王姬归京,跪——!!!”
从城外到城内,从宫外到宫内,煊煊赫赫,宛若天光潮涌。
元武阙,百官肃穆列阵,练星含也阴寒撩了下眼皮,姿态极为轻慢。
这小毒蛇,居然真的毫发无损回来了。
没有死在半路,当真可惜。
练星含还记得练国第一次献俘,这小毒蛇才五岁,也是一身?张扬华贵的红长衣,擎起了那一柄狭长刀,在日光下,破开了他大?将军舅舅的头颅。
粘稠的猩红溅到她裙上,她哎呀一声,万分嫌弃,随后就漫漫拖过了他的头颅。
往他嫩脸上拭擦。
练星含至今仍记得那一条裙子,绣金银线,很软,也热,侧卧着一条曲曲绕绕的黑玉京子,蛇头稚嫩却已狰狞,正蹭着末代幼帝还未长开的稚嫩的唇。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痛楚,与碎裂的恨意。
元幼平,你没想到吧,昔日你能踩在脚底里的战俘,如今却是你老父宫中?的无上宠妃。
你当低头,称我一声——
小爹安。
练星含满怀恶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她那厌恶又生?气的目光。
“笃笃——驾!!!”
那家伙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几乎是将娇纵任性发挥到了极致,半点都?不?顾及元武阙是献俘、廷杖等军机禁地,纵着一匹膘肥体壮的汗血天马笃笃跑进来,神采飞扬,天真烂漫,额心佩着一条灼烧众生?的血桃色抹额,侧耳摇晃着一条朱砂眼白蛇。
大?袖翩飞,意气满怀。
仿佛盛世就在她的狂烈马蹄与描金红袖下。
“请堂哥安!”“请舅舅安!”“请姨母安!”
“请先生?安!”“请外公安!”“请大?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安!”
最后她吁的一声,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冲着老登真王抱拳,行了一个?并没有下跪的臣下礼节。
小王姬俏俏一笑,艳红丝绦自她发后猎猎飞舞。
“请老头子安!儿臣此行,不?负重托!”
老登真王笑得合不?拢嘴,亲自走下阶梯,扶起了阴萝,扶在她的肩头,老怀欣慰,“好好好,吾儿当是大?志在怀!”
阴萝歪头,“如此吉日,我母为何不?来贺我?”
老登真王神情一僵。
总不?能说你老子我纳了一个?少年男妃,把?你母亲气到闭宫不?出吧?
老登真王毕竟是好面子的,在儿女面前,含糊着说,“皇后有疾,卧病在床,已请了医官,想必不?日就会大?好,你不?必担心。”
喔?以前是你娘,现在是生?疏的皇后了?
糟老头子变心得还挺快。
阴萝也微笑得很体面,“是嘛?儿臣还以为父王一把?年纪了,还好龙阳,追求真爱追求了俩,把?我娘的双身?子都?给?气坏了呢,父王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这老头子,少年隐忍做黄雀,英年聪明搞基建,老年昏聩爱媚色,被练星含姐弟相继刺杀,后来姐姐不?肯侍寝,见杀不?了仇人,撞柱而?亡,弟弟攻破城门替姐姐复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这老登才幡然醒悟,自焚于宫殿。
作?为亲亲女儿,不?得她甩几个?大?耳刮子,老登怕是清醒不?过来了呢。
老登真王:“……”
朝臣:“……”
好猛!好勇!不?愧是上将军家的蛇虎之女!
老登真王咳嗽一声,“不?说这些了,你功绩巨伟,待父王称天子,你也当赏!”
“那父王赏我些什么呀?”
老登真王不?假思?索,“黄金,美玉,天马,府邸,实权封地,都?随你选!”
实权封地?
群臣心下震惊,他们登真国,是要出第一位十?七岁的封疆女王了吗?
“不?要嘛不?要嘛,儿臣是恋家的小蛇蛇,可舍不?得离开父王跟母亲。”阴萝撒娇般拽住老登真王的纹龙袖,就像小时那般,勾起了老登真王的宠溺,他刮一刮幼女的鼻子,显露慈父面容,“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
阴萝的目光劈开众生?,直直落到了那一对绝色姐弟上,大?言不?惭,“父王美人诸多,这一对黑心黑肺的,父王就赏了我做侧妃吧。”
老登真王:“???”
大?臣:“???”
练星含:“???”
你!是!真!敢!要!啊!
老登真王险些被阴萝的无法无天气得晕厥过去,他想也不?想呵斥,“荒唐!堂堂王姬,觊觎君父妃子,成?何体统!你都?忘记君父是如何教?导你的?!”
就跟亲儿子觊觎美貌后娘一样,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何况阴萝一觊觎还觊觎了俩后娘?!
狼子野心,这怎了得!
阴萝喔了一声,老登真王以为她会就此反省、良心不?安、羞愧忏悔、无地自容时,她反而?纯稚颤了颤眼睫,眸星灿亮,唇心软厚。
“那么——”
问?得残忍、贪婪、天真。
“君父宾天后,您的国家,您的权势,还有,您的后宫三千绝色,就该是儿臣的吧?”

元武阙鸦雀无声, 群臣都仿佛被冻结一般。
偏偏掀起这滔天大祸的惹事精儿浑然不在意,笑?嘻嘻揪着老登真王君袍上的一条金线绣龙,“父王怎么不说话了?被儿臣的玩笑吓到啦?看来父王这一年?过得很是顺心顺意呢, 都禁不得吓。”
她拍起老登真王的胸口, 似要给他顺气。
“都怪儿臣大逆不道胡言乱语, 父王不要放在心上。”
群臣缓了一口气。
这八王姬,元后?所生,虽是排名最末, 却贯是口无遮拦, 为所欲为。
他们忽然觉得练国姐弟也不那么可怕了,瞧瞧, 这活阎王儿真真回来了。
怕是他们有的是被折磨的呢。
“您呀, 今儿也才过五十岁大寿,中?气十足,如日中?天, 离宾天还差着远呢, 鬼神都要对您敬而远之?。儿臣就是在外头听?着,越是对这不忌讳, 越是能活得长,故而斗胆才试一试嘛,儿臣还不是想父王长命万岁, 好长长久久庇佑登真, 庇佑儿臣这一条小奶蛇。”
群臣:“……”
最怕是这活阎王儿还长了一张甜甜嘴儿, 死的说成活的, 宫内宫外无一不是她的拥趸者, 老大王则是被她从小荼毒。
果然,老登真王神情和缓, 有了暖色。
他仍带着几分怒意训斥幼女。
“外头风俗,最是邪风歪理,比不得我登真大统,你怎可偏听?偏信?往后?不可如此。”
元家舅舅给外甥女打着圆场,“八王姬还小嘛,陛下又溺爱她,岂不是养成了这天家的胡闹娇性子,陛下慢慢教就是了。”
他很心累。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整年?,这混世魔星又回来了,也不知怎么就惦记上那战俘姐弟俩,难道是这混世魔星也到了懂得男女滋味的年?纪?
不玩人头了,改玩人的身子了?
只是你爹的男人跟女人都敢染指,舅舅我有几条猫命给你收拾烂摊子,姑奶奶欸,您的色心可消停一些吧!况且,往前倒回十年?,你还亲手砍下了人家舅舅的头呢!
隔着一颗舅舅头,舅舅看?这肯没戏!
老登真王被这一顶高?帽戴得很舒服,他很满意副相元束清的态度,虽是皇亲国戚,却没有恃宠而骄,私底下也对他极为尊敬,元家上下,也就元慈恩这一根儿独苗被惯得胡作非为,旁人还是颇懂进退。
偏这娘俩儿都是被他宠坏的!
大的不准他纳男妃,小的惦记他男妃,都忘了尊卑忌讳!
老登真王转念一想,这不也恰恰证明元恩慈是他的好种?儿,不然普天之?下,除了他这至尊天家,哪能养出这样至情至性的小烈马?
能有几颗脑袋值得砍的?
老登真王阴霾散开,对副相语重心长道,“慈恩都快十八了,早就该相看?驸马了,你做舅舅的,很该上一上心,寻个如意郎君,别一别她这野马的脾性儿。”
元束清秀雅的面?容微微扭曲。
那是招驸马吗,那是要招舅舅魂!
他哪里是没有找过,连承御男使这种?新制都考虑上了,只是那会儿的姑奶奶只对人家的项上人头感兴趣,嘴儿嘚啵嘚啵,胖的头不要,影响食欲,瘦的头不要,压床会硌着她,太白的头不好,衬得她不美,太黑的头也不行,夜一暗就寻不到人。
最后?她搂着一只软糯布做的兔儿爷睡得乖乖甜甜,嘴边还蹭的满是丝丝亮亮的涎水。
混世魔星还没开窍呢。
这混世魔星才将目光从那姐弟俩转回来,又盯着她那一群王爵哥哥,“父王可别单单偏心我呀,我这哥哥们呀,文治武功都出色,怎么如今一个个都当起了和尚,我的嫂子可是一个没见踪影。”
与她年?纪最近的六王爵也是个心直口快的。
“那可不,他们都惦记你身边那个小婢女呢!”
他也心里头痒痒的,记挂着那一个在八王姬府前施粥的窈窕身影,还有她面?带笑?容,给一个小乞丐儿擦着脸上的粥粒,好似神女下凡救世了一般。
六王爵道,“八妹,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是你归来吉日,不如也成全?了六哥,六哥娶了她罢,咱们两府喜上加喜,结百年?之?好,日后?六哥好吃好喝的,都给你!”
“……不可!!!”
其余王爵纷纷出声,脸色难看?。
阴萝提起唇角,“哎呀,这人人都想,可本宫的婢女只有一个,如何是好呢?”她拍着掌心,指头似小尖塔似顶起下颌,童稚得烂漫无邪,“不如本宫把她切成六块,大王兄居长,独得二份,其余兄长各得一份,如何呢?”
她说得自然畅快,众王爵升起一缕寒意。
——这小八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大王爵面?色沉稳,斥她道,“你这又是哪里学来的奇诡风俗!岂可把人论份来分!亏得你还是王姬,连江使女随口说的人人平等、人人自爱都比不得!”
意中?人差点?就要被妹妹分尸了,大王爵素来顾全?大局,此时也有些不悦,他有心给阴萝一个教训,冲着老登真王道,“小八虽有功,但心性着实——”
“啪——!!!”
雷蛇游走,冷不防抽了大王爵一记狠的,他手背登时渗出血痕。
群臣本在装聋作哑,旁观着这一幕天家闲话,被这一鞭响得双目瞪大。
他们不曾怀疑王姬的精神状态。
他们只是很怀疑今日是否能平安走出这一扇元武门。
那八王姬笑?得娇娇病病,手缠一道红纹白练鞭,粗壮,狰狞,而且长满倒刺。
“本宫敬你年?长,称你一声大王兄,那是瞧得起你,不过是个洗脚婢子生的,真以为占了个时辰便?利,就能骑到本宫头上了?甚么人人平等,怎么,你难道还能不当王爵,跑去当小厮啦?若真是如此,妹妹我还敬你一分。”
大王爵被当众揭穿那一袭华袍下的尘埃过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众哥哥也有些不安。
往常这小八天性外放,但还是跟他们亲近的,怎么跑了一趟外头,就翻脸不认哥的?
“甚么人人自爱,我当然爱自己,众生也会怜惜自己,这是人之?本能,还需得一个婢女来教?你们身为王爵,当真是没甚么见识。”
阴萝光明正大上着这一群哥哥的眼药,“父王,依儿臣来看?呀,您实在是惯溺他们了,连个贱的臭的都分不清楚,不如就把哥哥们都流放了吧,行万里路,吃众生苦,才不会见识浅薄到随便?被一个女的糊弄了呀嘻嘻。”
老登真王正要训她胡闹,阴萝又轻飘飘递出一句。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哥哥们故意为之?,毕竟我那小婢女啊,可了不得,竟然得的是凤命,这岂不是说谁娶了她,谁就能荣登天龙之?位?”
阴萝很是为老登真王抱不平,“您都还没老呢,哥哥们就这般记念了,还不惜在我路上设伏猛火油,不但要活活烧死我,还要活活烧掉伏波的盟礼呢,儿臣烧死事小,可这两国若生了嫌隙,死的可是咱们的百姓,毁的是咱们的土地,您说,我该不该生哥哥的气?”
?!!!
老登真王禁不住附和,“该!真该!”
王爵们却急了,“小八,你有话好好说,甚么设伏,哥哥们对你可是青天可鉴的!”
“以前嘛,是青天可鉴,现在哥哥们都大了,心里头住了新姑娘,可就不一定啦。”阴萝转头又扯着舅舅下水,“您可要给您的心肝儿好好做主呀,此事说不定有人暗通了宫中?的款曲,着了美男计,想要通敌卖国呢!”
舅舅元束清:“……”
这又是一桩重案,搞不好还真牵扯到了某位王爵的黑手。
说了你舅舅没有九条猫命!会死的人啊姑奶奶!
舅舅深吸一口气,这他娘的,他老元家又没想夺嫡,怎么天天都行走在铲除竞争对手的路上。
人人都以为他们老元家要扶出一位霸道无双的小女帝,实际上是真没有,他们忠君思想还是很浓郁庄重的,可是架不住这外甥女,面?甜心黑,天生反骨,连想睡老子的后?宫都敢挂在嘴上,他们老元家能怎么办?总不能看?这个独苗苗去送死吧?
只好想一想办法给她了,不然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不过……
元束清的余光捎了一下那敛黑长衣的少年?男妃。
小小年?纪,当真是艳丽好美貌。
眉眼还未彻底长熟,就初现父女争夺的祸水征兆,那一头鸦青发滑丝丝的,长长披到小腿后?头,仅是环了一根炭黑细发带,浑身上下乌津津的,阴森森的,只有唇心是红的,却跟他姐似的,没有半分活人气儿,一副黑衣入葬的标准。
即便?站在富有四?海的天潢贵胄旁,没有半分欲情。
看?着就不像是会上来动的知趣少年?。
哪怕是他真给小八弄到手了,这人心如死灰跟条咸鱼似的,小八定会扫兴,岂不是辜负他这舅舅的美意?
又得挨那小魔星一顿打了。
唉,还是问一问他那不着调的情圣大姐,看?有没有什?么忘身汤,洗掉小男妃从前那段惨烈过往,让俩人重新认识?
以小八那讨喜的性子,想必没几天就把人骗得团团转。
或者请一批苗女,炼制一些烧心蛊,强致爱上,现在京中?不是流行一些甚么强取豪夺么?
男的能做的,他小八一定能做得更?出色。
朝臣们根本不知道,这仪表堂堂、仙风鹤骨的副相,脑子里全?是一些外甥女强取豪夺、他给打一座豪奢金笼的无耻荒唐之?事。
别看?老元家的以武盖世,年?轻一代的都入了官场,心都黑着呢。
而阴萝是明晃晃给练星含飞了一个眼儿,就差没在他身上贴着:这是我要干的,你们都不准抢喔。
练星含冰冷回视。
大家都有些同情那末代幼帝了,被老子看?上也就算了,还被他那心眼儿极小的蛇崽子也盯上,后?者那可是得不到就毁掉的经?典心狠手辣。
阴萝奉上献礼之?后?,便?是煊煊赫赫的国宴,百官到齐,在保春殿举行。
殿内温暖如春,芳馨阵阵,赐座也很有意思,那一对祸水般的孪生姐弟在元皇后?最近的位置。
就连盛宠一时的皇贵妃都屈居第四?位。
皇贵妃满脸不甘,转瞬就想了一条毒计,素手笼着酒樽,笑?盈盈开口。
“说起来,小练妃与八王姬也是不打不相识,异国少男,尊贵少女,一起长大,若在寻常百姓家,也是青梅竹马的天赐姻缘,妾偶有几次见小练妃与八王姬,就在那廊下天光续着闲话,身影般配,倒真像……哎呀,妾失言了,自罚一杯。”
阴萝:?
那是闲话吗?
那是她恨不得把对方踩入泥里的讽刺。
阴萝腰绕着一条蟒蛇,肉腮铺着蜜粉,“皇贵妃娘娘哪里失言了,这是夸我从小眼光好,偏偏喜爱上了父王的心爱之?物,皇贵妃娘娘果真是玲珑巧思啊,来啊,我这一盘早梨撞虾,端给六哥尝尝,也让六哥破开一颗玲珑心。”
皇贵妃神色大变,“不可!”
满朝文武哪里不知,这六王爵对虾过敏,幼年?差点?死在这上面?。
“不可?有何不可呀?”
阴萝懒洋洋挟断一块珍珠芙蓉糕,她不吃,就玩,“大哥不也是叫着不可,不还是被我抽了一鞭么,我都没有要您娘俩的舌头,只是吃一盘虾,怎么就那么难为了呢?吃吧,六哥,日后?可要好好管教下你母妃谨言慎行,以色侍人的老货儿,跟我玩什?么心眼儿子呢?当她是九尾狐呢九条命?”
也就她娘元皇后?,不想为难女子,被一群莺莺燕燕骑在头上,阴萝可不惯着她。
皇贵妃被羞辱得浑身发颤。
六王爵也对母妃有一丝埋怨,从小到大他们栽到小八手上还不够吗,怎么又净招她!
六王爵吃了梨撞虾,很快发作了,浑身泛红,他强忍着不适告退,皇贵妃担心儿子的伤势,都不敢多扫阴萝一眼,匆匆提裙走了。
百官们见怪不怪,若是老大王今日一道旨意,说是要立小王姬为皇太女,他们都能面?不改色地接受。
早死还能早投胎呢。
偏在这个节骨眼儿,竟有人还不长眼——
“老货,你这是什?么意思?”
练星含顺势发作,噼啪摔了一双冰玉著,容色同样冷得叫人不敢侵犯。
众臣一听?那称呼就觉得你小子有几条命啊。
他们不禁升起一种?诡异的念头,皇贵妃说得也不算假,这俩人称呼老大王,一个老头子,一个老货,都很毒,很嚣张。
小毒蛇与小毒蝎,竟然意外相配。
老登真王还没从皇贵妃一事反应过来,冷不防听?见弟弟开嗓,这些天他做孙子都没能得他开尊口,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根本不计较他的欺下犯上,柔声安抚,“含儿怎么了?可是这些菜肴不合胃口?”
“老货,你装什?么傻?”
练星含厌恶道,“我本不是断袖,你无名无聘,就要强纳我与长姐为妃,你是一国之?尊,我们蝼蚁自然反抗不得,这也就罢了,如今我姐弟跟着你,不仅要受外界风雨,还要被你的妻妾猜忌,被你的好女儿折辱,既不是诚心的,不如早早一根白绫赐死我姐弟,也省得败坏你们父女兴致。”
说着,他侧过了脸,黑鸦羽似的长睫覆起一层洁白的霜,泪珠恰到好处滚落颊面?,手指也恰到好处压着心口。
凄美、冷艳、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胡闹!都是些小儿气话!”
老登真王伸手要替他拭泪,被他冷淡反感避开,年?老的君主与漂亮妖异的破碎感少年?,本就隔着一道天堑,他心乱意麻,不禁讪讪一笑?。
老登真王有些没面?子,就挺起了腰杆,朝着阴萝发难,“还不是你,口无遮拦,冒犯了你小爹,还不快向你小爹告不是!”
阴萝:???
这老登不做爹了,也不想做人啦?
人人都以为八王姬当场发难,谁知道竟没有,她只是扯了扯唇角,倒了一杯酒,步步走到主座前。
“请小爹安。”
甜甜脆脆的声儿,尾调被阴萝刻意拉长,有一种?粘稠绵密的蓄谋勾引,“小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慈恩计较了吧。”
她叫了?
她竟叫了哈哈?!!!
真恶心啊元幼平你也有今天。
但不可否认,血液冲顶脑颅,肢体酥麻发软,练星含内心涌起一股密密麻麻的变态般满足,泪珠竟然因为兴奋掉得更?凶,这一刻他在想,这小贱人站着可真是碍眼,就该摁着她的头颅,狠狠踩进泥潭里,让她那眼睛,那鼻儿,那唇儿,都陷进最不堪的暗黑境地。
练星含接了这一杯敬酒,又没有完全?接。
“啪!”
阴萝:……?
酒爵落地,练星含惊慌失措地后?退一步,委屈得近乎哽咽,将黑莲花的精髓演绎得完美,“八王姬既然不愿意敬小爹这一杯酒,又何必羞辱我?”
美人垂泪。
老登真王立即心疼了,厉声震慑,“元慈恩,寡人是不是太纵着你了?你若不想当这个王姬,不尊长辈,你就滚出去!”
于是朝臣便?见,这位为所欲为的小王姬终于惹怒了老至尊,她被骂得有些怯懦,慌忙让左右替她又斟了一杯酒,恭恭敬敬捧到练星含的面?前,哀求道,“小爹,小爹,我知错了,您莫要生气。”
练星含嘴角微扬,恶意汹涌澎湃,然而下一刻——
“哗棱——!!!”
这一朵阴毒黑莲花被泼得全?身冰冷湿透,那小畜生招起那双水桃瞳,来了败坏纲常的一句。
“小爹,您在我面?前,还是湿着好看?呢嘻嘻。”

“元慈恩, 你?做的好事——!!!”
老登真王几乎就要气疯,慌忙起身就要抱住练星含,将他藏进自己的身怀, 这可是国宴, 台下全是乌泱泱的臣官, 甚至还有一些想要参拜登真上国的使官,练星含这样?湿身示人,不就是把他比作了那种在臣子面前宽衣解带玉体横陈的妖妃?!
这幼帝本就心气高傲, 如?此作弄, 又是狠狠记上一笔。
老登真王:我真爱得凉!
他本就没有得到绝色少?年?的身心,想?着先夺回来, 放在后宫里?慢慢焐热, 结果元慈恩这个逆女,这个刺头,当场就把桌儿给他掀了, 碗儿也给砸了!
以?后他还能上桌吃饭吗?!
岂料老国君刚伸手, 少?年?就转过身,长长的黑袖还湿着, 份量很重,带着浓郁的酒气?,啪的一声重重摔在老登真王的脸上, 水汽四溅, 浮出了一道红印子, 抽得老登真王跟陀螺似的转了一圈。
萝萝:哦豁这黑心妖妃!
在老大王即将摔倒的时刻, 被总管公公连忙扶住。
总管公公:呜呼!
再慢一点咱家的职业生?涯就要到头了!
朝臣:呜呼!
金喜公公不愧是救场第一公, 集体同?僚的人头都谢谢您!
那小练妃当真一袭黑葬衣,却艳烈如?火, 浑不怕死亡,用那一口傲性冷淡平常都懒得开口的尊贵嗓儿,气?都不喘辱骂父女俩,“你?还想?趁乱摸我?!小的不知羞,老的更是坏胚,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蛇鼠一窝!”
老登真王:?!!!
原形是蛇的阴萝:好好好骂得好我爱听多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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