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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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诗,看来送你去佛门,你没有学乖啊。”
纵然成为了天,阴萝那?小孩般变幻莫测的脾性没有半分改变,她那?冷翠瞳里泛着森冷的郁气。
“怎么,圣佛也要为我破禁吗?你不要你的师父,你的佛了吗?”
狐狸情郎那?细腻的指腹轻轻滚过她的唇,擦去她那?一抹残留的血污。
“蛇宝不是想我万劫不复吗?那?这一尊金刚不坏身,当由你来破才更痛快,不是吗?”
阴萝偏头躲开?他的唇。
容雪诗指骨微颤,又拢紧,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但仍旧泄露几分不安与焦灼。
“为何还是不行?为什么……只有我不行?是因为我入过佛门吗?你就……这样讨厌我的亲近吗?”
“因为你是她修情天不伤禁录后,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禁绝情爱的对象。情劫若是无欲无情,自然也构不成威胁。”
翡翠合欢笼外漂浮着一道秀拔的身影。
那?清隽周正的脸面覆着鹿头骨礼器,腰身捆着锁链,那?宿墨般的长发解了下?来,松松散散坠在腰腿,而阴萝闻到了一股清新飘逸的白丁香的香气,显然是沐浴过后的清爽。
阴萝:“?”
阴萝:“郑夙你来救我你还顺带洗了头?”
她差点就被?这群家伙叼烂小蛇屁屁他居然还忙里偷空洗了颗头!洗了颗头!洗了颗头!!!
那?颗破头是很漂亮不错,她也很喜欢不错,但有什么好?洗的呢!!!
阴萝怒声谴责:“郑夙!你还是个人吗?!是我的小蛇腰重要还是你那?破头发重要啊?!”
简直丧尽天良令人发指!
郑夙撩开?眼皮睨她,“我看你玩得?也挺爽的,看样子?是不急着小哥来捞。”
阴萝瞪回?去,“你再说?一句爹就踩烂你的嘴信不信!”
“信,儿子?怎么不信。”
郑夙哄住了阴萝的活祖宗脾气,又转头看向容雪诗。
他那?凤眼细长,一贯清薄似雪水,从?那?神台天山流下?。
“情天不伤禁录,是我们为了破你这情劫,研究万种破情法诀,共同创录下?来的。”而他当时兵解,不是因为失败,而是不想创录成功,提前一步解了情天不伤禁录,再去成为东陵共主,为她的日后出世做好?准备。
郑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阴萝修合欢道,也是因为心意?相通。
这小坏胚是他一手带大,她转了转眼神,他就知道她的想法。
他什么时候不顺着她呢?
毕竟,那?一束情花递过来之?后,他就再也拒绝不了她。
容雪诗猝然被?真相冲击,双耳都轰鸣一瞬,如同空山茫然崩落。
“共同……什么?”
共同创录情天不伤?这么说?,情劫诞生后,他们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他?甚至是利用他更进?一步?她从?二十万年后归来,那?场让他开?始喜欢上她的情天之?雪……也是诱他入戏的圈套?都是假的?都是演的?
郑夙道,“兰麝,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
妖狐何等聪慧,他只需要一条线索,就能追寻到所有的答案,他死死盯着这俩人,一个是他的挚友,一个是他的挚爱,而他们却联手背叛他,只当他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所以,由始至终,你们以我这场情劫为最?终跳板,先破,后立,再以众生情道称世,登鼎。”
容雪诗的声音放得?很轻,很缓,像是一篇动人的诗集在缓慢凋零。
“所以,从?头到尾,不管是摘情花,还是皈依佛门,你们都在利用我,都在玩我,容兰麝说?的,对吗?”
“兄长,蛇宝,我说?的,对吗?”
阴萝的腰间也爬上了一对细长掌骨,妖狐那?张脸也歪在她的视野里,他是曲着腿,歪着脸,从?下?至上仰着她,眼尾狭沟碎着一地云霞,“对吗,蛇宝……裙裙?”
狐狸又摇头,“不会的,你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对吗蛇宝?”
这种当场凋零的艳色过于震撼,阴萝这种没心没肺的都移了移眼,难免浮起一丝心血。
阴萝不满,揪住郑夙发难。
“干嘛说?给他听?显得?咱俩像个勾搭成奸的阴毒幕后大反派!”
郑夙偏头问?她,“咱俩什么时候不勾搭成奸了?现在不告诉他,你还打算把这情债背到几时?他都要快成圣佛了,你是打算让这天圣大佛追着你屁股后头渡?”
阴萝噎住。
她都成天道了,还被?佛追着索要情债,那?是挺没面子?。
“好?吧。”祖宗瘪嘴,但她一贯是没错的,所以只能错的是别人,“都怪你!做事?这么粗糙!”
郑夙:?
郑夙幽幽,“你刚出世的时候,半块肉都挂不上的白骨精儿,这样还要勾搭哥哥,我也给你勾搭了,你爱美爱俏,天天要我把你那?副骨头啜得?干干净净晶晶亮亮的,我叛了天,又叛了我挚友,你还想哥哥怎样?”
阴萝:哇!
咸鱼郑夙好?重的怨气!
话说?那?段时间,郑夙把这小骷髅精给啜的,他都不爱吃肉排了,直接影响他的肉系食谱。
他一个主杀伐的兵主魔神,还得?为她束起了邪性,混迹在众生当中。
这活爹以为他一路混成诸天神主很容易吗?
最?开?始混的时候,郑夙每天都在想死,发疯,创死众生的边缘徘徊着,他总是反复在想,他当他的邪恶饮血兵器不香吗,干什么要掺和进?去这天道兄妹的厮杀中呢?这小骨排脾气又硬又臭,总是生气,还很不可?爱!
她唯一干的可?爱死了的事?情,就是给他摘回?了一束长欢花。
他竟这样被?她哄到手了。
郑夙就只想咸鱼躺平,根本不想干一些动脑费力的事?情,偏偏这小骷髅精命途还很坎坷,他不得?不为她最?后的夺天之?战长出脑子?!
长脑子?是很痛苦的!
他还得?长个千千万万年,时刻都不能丢,那?就更痛苦了!
他最?开?始真的只是一件老实本分、靠天道混口饭吃的兵器而已!
要不是上了这小骷髅精的贼船,他还在没脑子?赶着他的活尸,做着他的不高兴棺哥!
阴萝感受到日月珠的动荡,怒骂,“郑夙,你又在蛐蛐我!”
她的珠珠都震肉了!可?想而知他多蛐蛐她!
郑夙:“……”
至于阴萝,时间太久远,她都记不起郑夙是当初怎么啃她骨头的。
不过她哥能对一堆白骨下?嘴,对她也勉强是真爱了,阴萝把自己的滚刀肉本质稍稍收敛,就不继续蛐蛐郑夙了。
“哈……是我……我佛,是我不听您的预言,不听您的话!”
而妖狐看见他们这如胶似漆的亲昵,却是越笑越大声,唇色泅染了血,鲜艳夺目,更如同一束盛放到极致的红花。
在他心神动荡之?际,郑夙探出手掌,把阴萝从?崩毁的翡翠合欢笼牵出来。
这一刹那?,容雪诗又仿佛看见了阴帝世代那?一幕。
那?一把架在棺哥肩头摇摇晃晃的雪白骸骨,他们仿佛生来就是一对,而他只是不识好?歹闯进?的外客。不管离合多少次,他们是如此亲密无间,而他始终插不进?去。
阴萝刚要跨过去,那?流星白羽的尾摆就被?揪了一小角。
妖祸狐狸的指骨攥得?发白。
“……别。”他听见自己的傲骨又碎一次的声音,怎样都好?,“别走。”
别跟他走。
留下?来。
让我赢一场,哪怕一场都好?。
阴萝顿了顿,仍是向前,尾摆被?攥得?发皱,几近撑裂,再无力跌落。
身后是幽幽的男嗓,“郑却祸,我是真的把你当挚友兄长,也是真的把你妹妹视为我终身挚爱,你们兄妹但凡差遣我,刀山火海,我没什么不应的。”
所以他心甘情愿在这三次循环里,不管有没有记忆,他都为他们一次次奔赴那?个命定的结局,只有他站在那?个位置上,他们才能做到最?好?的布局。
“我知道。”
郑夙牵住阴萝,没有回?头。
“但是抱歉,情场没有永恒的挚友,她只有一个,我们也只有唯一赢家。”
阴萝借着郑夙的手,可?算是出了自家师尊老祖那?天罗地网般的坠月道场。
返回?神天的路上,她跟小哥呶呶抱怨着,“谁知道祂会突然发疯啊,那?情药是能乱吃的吗?还吃了整整三千颗,我真被?逮住了,得?死呀。”
小哥嗯了一声,随手翻过黑白册本。
俩人坐在一头漆黑山都的肩膀上,身躯随着它的行路而不断起伏着,阴萝闲得?无聊,又凑近郑夙,“看什么呢这么着迷?”
让我也来康康!
郑夙道,“没什么,随便看的,快看完了,也快学会了。”
阴萝勾头一瞧册本封面。
《诱狮困虎功》!
怎么啦,她这位小哥还要当驯兽师去不成?阴萝又扭头去看内容,险些没从?山都肩背滚落下?去,还被?郑夙捞了捞小腰带上来,他顺手就把她捞进?怀里,口吻平淡,“好?了,这补阳圣功我懂了,现在开?始?”
他还颇为体贴问?她,“你是要哥哥攀龙附凤呢还是法鹤交颈呢?”
阴萝:“老娘我这是刚出龙潭又进?虎穴?!”
“年纪轻轻,说?什么老娘呢。”郑夙淡眉微挑,又回?她,“你修的是众生情道,入得?哪处不是虎穴?怎么,现在还留恋?”
阴萝怀疑他又在蛐蛐她。
郑夙的手掌没有套戴任何饰物,拇指摩挲着她的润泽唇珠,“你既成天,又摆脱了旧天的双死咒,天下?再无局可?困你,这双唇,往后就不要再吻其他人了。”
阴萝顿时笑嘻嘻,“你嫉妒喔?”
郑夙啧了一声。
阴萝抱胸,“你这样态度,可?不像是求人的态度。”
她双耳一紧,就被?一双欺霜赛雪、修长秀窄的玄妙掌道圣手掩了起来。
郑夙额发微分,长发还未束起来,只在额心披了一条仙家无事?的逍遥带,他懒散瞧着她,那?笑又勾着几分欲气,魁梧雄壮的山都驮着他们飞快攀爬,翻山越海,闯进?一片乍落的春景,野鹿眠在山野里,飞鸟跃向高天,活的,闹的,声息动人缠绵。
“我嫉妒死了。”
黄蕊黑纹的蝶儿正从?他颈间闪过,连那?投射在挺高鼻梁的薄薄阴影都轻盈唯美起来。
“求求爹了。”
他低下?脸,鼻尖也亲昵剐蹭着她。
“以后只吻我罢。”
阴萝也扬起手,搂住他的颈,要将唇儿凑过去,凑到一半,还呶呶骂他,“会不会闭眼的呀?你怎么跟师尊一样古板啊,一点情趣都没有的呀!”
郑夙无缘无故又挨了一顿,只觉好?笑又无奈,他便也听话合了合眼。
岂料——
“嘭!”
他胸心挨了狠狠一记,阴萝则是倒翻着摔了下?去,重新落入另一个炙热的胸膛。
郑夙缓缓睁眼。
扫下?下?方时,眼锋还有些冷。
赶过来的少年天神还呼哧喘着气儿,把阴萝接着,拢在怀里,就地滚了一圈儿,还不忘气愤质问?她,“你刚干什么呀?你怎么可?以亲你哥呢!”
“他不是我亲哥!是可?以亲的!再说?我哪也没亲上!”
“不是亲哥也不可?以亲!”
凤凰少天君可?太生气了,又搂着阴萝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他还特地把她的小翘臀捧出去,高高突了出来,让她磨一磨棱角。反正这处的软肉多,再疼也疼不到哪里去,得?叫这小冤家好?好?长长记性!
阴萝的翘臀被?一撅一撅的:“……”
这心眼小的!
当然这凤皇也不是真的小笨蛋,他滚动的过程中还脱出了一枚劫量金环,当场就把一龙一凤给吞噬了。
阴萝最?后瞧见的,是郑夙站在山都之?上那?猎猎飞扬的暗黑袖花,以及一抹冷淡锐厉的目光。
阴萝:“我哥绝对是要把你剖了的。”
这小硬骨还很横,“他惦记妹妹,还有脸剖小爷?哼,果然东西都是越老的越坏!”不管是想当郑阴萝奶父的,师尊的,还是哥的,都是坏东西!
阴萝扯他脸儿,“哼,你怎么不说?东西越嫩越不中用!”
“小爷又怎么不中用了?!”
小硬骨爬了起来,双臂撑在她的颈圈,那?小烈情辫被?他盘到了颈根,青筋微露。
劫量金环把他们直接传到了赤无伤的神国圣境,磅礴巨树在她眼中倏然撑开?,巨硕深黑的根系,高峻挺拔的树干,青碧华盖,高耸入云,祂正在最?盛时,那?净白的古神桐花吐出紫绒色的花萼,正如这少年天神的情意?也吐露得?华灿,全热淋淋地浇着她。
这么一场下?来,小天神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他就小时那?样,脑袋热烘烘顶着她的胸口,搂着她小睡在昆山芙蓉里。
赤无伤玩着阴萝的头发,嘴里还嘟囔着。
“郑阴萝,咱们就不能回?到二十万年后么?小爷的家当都不在这里啊,娶你的聘礼又得?重凑一遍!”
这小冤家最?爱华艳,也最?爱出风头,这场诸天婚典要是不能办得?一等的风华,她肯定又得?骑着他脖子?撒野!
阴萝则是翘着脚,夹着那?白柳玩儿,满不在乎,“我都在这里称天了,还回?去做什么啊?合契大典你要是敢让我丢脸,我就揪个好?看又阔绰——”
他急赤白脸捂住她的嘴。
“知道!我知道了祖宗!不会让你丢脸的!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少年凤君郑重起誓,“就用不死梧桐圣树做我们的喜车,我会取来九极沧渊最?灵深那?一颗帝珠来嵌你冠上婚珠!采到凤凰台最?奇丽那?一抹云霞纱绣你的肩上霞帔!到那?时候,凤山玉律,天籁龙吟,郑阴萝——”
他掌心与她交合,热汗黏黏糊糊的,阴萝嫌弃想要出去,被?他扣得?更紧。
阴萝故意?吓唬他,“到那?时候,你就完啦,手上被?我拴了绳儿,脖子?也得?套一根呢,天天都要被?我拴着走,小马驹可?怜得?很呢,怎么样,要不要反悔呀?”
“嘿,谁反悔谁就是小狗!戴就戴!我乐意?着呢!”
他又跟她稚气笨拙地拉着拉钩,像是两条小游鱼儿互相嬉戏。
玩着玩着,赤无伤又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头,少年英俊的眉眼扬开?了快活的意?气。
“郑阴萝,小爷又俊又能干,你可?得?把我好?好?拴着,就拴着你的床边,腰边,手边,所有你能看得?见的地方!”
小爷定一辈子?快快活活驮着你走!
酉时,金乌西坠,天地昏黄,小圣陀天宫也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霞里。
梦春羽的脚步顿了顿。
在山门前,最?暗的一处角落,那?茂盛的黄姜花丛里,掩着一束狼狈仓惶的红衣,等梦春羽走近,对方也没有什么反应,它顶着一颗毛茸茸的鲜红狐狸头,呆呆又乖乖看着天边的落锦晚霞。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这颗皈依了佛家的狐狸头,也是每逢黄昏,都要趴在那?佛塔琉璃瓦上,痴痴遥望着天边的落日。
它还说?,八万春山的落日最?好?看。
在它皈依释迦的期间,它一次也没回?去过春山。
后来狐狸看得?久了,记忆也开?始错乱,渐渐生了病,梦春羽跟其他师弟商量后,第一次生出私心,瞒着它,给这情狐传了无量渡海经,让它逐渐忘却那?些回?忆。但它跟那?小天道的牵系太深了,三万年后它还是成了他,成了容雪诗,要去应他无望的情劫。
梦春羽深吸一口气,狠狠踹了他一脚。
“起来!我小圣陀天宫就没这么孬的情种!咱们的老祖宗可?不是坐以待毙的!”
“那?神天婚典又不是今日举行!你摆这副死狐样子?是要给谁看?就算是要卖惨,也得?卖到她面前才有用,你师父我可?是铁石心肠的,说?不出嫁妆,就不会出一分嫁妆!”
这是要他抢婚的意?思。
但狐狸动也不动,心灰意?冷,它抱着狐狸头沉默了会,又扬起那?长长的吻尖,语气茫然碎裂,“师父,我好?痛啊,可?我,舍不得?杀她,又不舍得?死。”
“师父……兰麝能怎么办呢?”
想看她长长久久,又不想看她跟别人长长久久。
狐狸又陷入凌乱的痛楚里,他甚至说?,“对,婚典不是今日举行,我得?去挑件好?看的红衣,我要,风风光光给她送嫁——”
狐狸跌跌撞撞,就要离开?山门。
梦春羽按了按额头,“回?来!”
他还是说?了,“你托为师注意?的,与我长欢花,今日在本世代落根了。要不要去摘,随你。”
妖狐背影一僵,“……什么?”
他几乎挪不动脚步,生怕又是一场错觉。
梦春羽有一门秘密法诀,可?以感应到这种先天灵花,他道,“今日有一颗先天情心脱了情身,坠了天地,这才滋养出了本世代唯一的一株长欢花,但具体方位,尚不明?确,能不能赶上婚典——”
话音未落,他身边哗啦啦涌出一群老光头,大光头,小光头,皆是双眼放光,在瓜田里吃得?心满意?足。
梦春羽:“……”
这群八卦光头真是很阴魂不散哪。
大小光头们争先恐后围起容雪诗,七嘴八舌道。
“狐狐师弟不怕,咱们小圣陀天宫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白饭的,不就是找一朵花儿么,就是一堆风化万年的牛粪,咱们都给你掘地三尺叉出来!”
“就是,别看俺们这些吃白饭的,一把子?力气,可?能干得?咧!”
“你放心,等师兄一声令下?,百万光头给你冲上神天抢亲!!!”
梦春羽当场黑脸,“抢什么亲,佛家净地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儿吗?去去去,都别添乱了!”
妖狐那?苍白的脸色又渐渐有了血色,他急促喘了口气,死灰复燃般,揪住了梦春羽的佛袍,“师父!师父!我要它!我要长欢!兰麝若能得?偿所愿,定将鸿钧混元界天拱手奉上,酬谢师兄师弟们对兰麝的爱护!”
梦春羽:“?!!!”
可?恶!我佛!不是我不坚守本心!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
梦春羽立即给大师哥彻静,二师哥彻默,三师哥彻流等诸天大佛尊发去了申请协议,就连师弟们他也没放过,从?五师弟到二十五师弟,没陨落的通通都发了个遍。
主题:《论百万光头神天抢婚的可?行性》
佛尊师哥们:“……?”
虽然知道四师弟老爱发癫,但这一次是不是癫得?佛祖都看不下?去了?还上神天抢婚?
抢天道的婚?
他怎么不把他们这群师哥都嘎了去见真佛啊?
等佛尊师哥们看到那?抢婚的酬金,迅速披上袈裟,戴上金钵,肩头抗上降魔杵,凛然发了传音。
“我佛有成人之?美,师弟别急,师哥这就带百万光头,来助你天宫抢婚!”
寒仙洲,龙潭剑崖。
剑风阵阵,刮骨刺喉,那?一束红衣早已被?冷血浸透,膝骨碎裂,仍是挣扎着爬起来,去承接第九万三千六百道剑意?。
大师哥彻静眉头微皱,“这究竟是什么先天情心,竟然如此——”
他一个佛家圣者,说?不出歹毒之?语,但九万道剜骨刺心般的剑意?,每一道都透着无穷的恶意?与阴冷!
说?是考验,它就要摘花者死!
二师哥彻默有一双毒眼,他叹息道,“这颗情心是被?迫陨落的,情怨极深,菩疆若想摘到,怕是不易。”
何止是不易!
他们三大佛尊,还甚至还有梦春羽这一尊未来天佛庇佑,竟也让那?妖狐生生去了大半条命。
快到了。
容雪诗眼前弥漫起一层浅浅的红光,玫瑰色的凄冷美感,九万七千六百道剑意?,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快到了,但与我长欢花也近在眼前,跟上次一样,他涉过那?冰寒刺骨的血河,爬到那?彼岸旁,伸手轻轻地,掠过这一株纤弱的花植。
他仍觉这是一场梦,指尖颤着,竟不敢碰。
这是真的吗?
他怕一碰,又要坠入那?场无穷无尽的血色梦魇里。
妖狐仓惶回?头。
佛尊们就在周天庇佑着,梦春羽被?他气死,“快摘啊!你愣什么!迟则生变!”
这妖狐精明?至极,偏就摘花这一事?,让他陷得?极深,都成了一桩阴影!
容雪诗又轻轻吸了一口气,肺腑里都是热气,他小心翼翼摘下?这一朵本世代的与我长欢花,眉目都略微舒展,浸润无边温柔。
也在同时,他的后背穹天降落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似是少年模样,低马尾,耳带一把小红珠,他持着一把长剑,唇边凝着森寒恶意?。
“——该死!是至恶剑魂!师哥!出手!”
“狐狸!快!丢掉情花!!!”
梦春羽何等眼力,他几乎不用权衡,就做出了舍弃的打算,没有任何外物能比得?了生灵的性命重要!
但他也知道,他的提醒是无用的。
那?狐狸似乎早就料此一劫,早就回?归了真身,那?体型庞大修长,足足迎风长成了八千丈,它四肢是半跪在地,像是锁着,漆红锋利的指爪深深刨进?石地血河里,殷红的毛发似血瀑般飞扬直落,这永劫天狐高高弓着背,将那?一束娇的,小的,脆弱的情花拱进?了它最?柔软无害的腹部。
“刺啦——!!!”
饶是有着佛宗的莲华大世界降临,那?至恶剑魂仍是凌厉无双,从?天狐的颈部一路切到后背,如同一道血色沟谷,诸天都染上血红。
等这场凌迟结束,剑魂消失,容雪诗也退化成一只娇小的、不足手臂大小的的狐狸,奄奄一息蜷缩在那?血河中,四肢抱着,团着腹部。
“狐狸!!!”
梦春羽焦急大喊,连忙飞跃过去,他刚翻了下?,指头沾着狐毛跟血污。
“没事?……师父,我没事?……”
狐狸用吻尖拱了拱他的佛袍,又极其骄傲地,极其欢喜地,小狐爪举起那?一株与我长欢花,那?尖尖粉粉的小琼苞被?他的爱意?浇灌着,竟然瞬间开?了花,在天光下?晶莹透亮。
“师父,我,我摘到了,她,会喜欢吗?”
她会喜欢小狐狸容雪诗吗?
会……再一次跟我回?春山摘葡萄看落日吗?会接我的姻缘签吗?
容雪诗种种猜想着,但情花在手,还是让他有了几分底气。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是神天传下?的战鼓,属于郑阴萝的独有战鼓,容雪诗知道四声是开?战,六声是归来,那?这九声是……?
“——是婚律。”
大师哥彻静脸色凝重,又缓缓归于平静,“菩疆,天道婚典开?始了,你要去吗?”
容雪诗怔了怔,梦春羽更是大骂出声,“神天这是故意?的吧?我们刚摘完花,她那?边就开?始了,这是想要谁的命?”
他直接按住容雪诗,“这新天与你们过去有怨,在情爱上一向刻薄你们,你去了也是无用,只会被?她再伤一次!”
“容兰麝,你要是还有点骨气,就把这破花给扔了,跟师父我回?去,不管你是想继续出家,还是找小母狐狸,师父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容雪诗低声,“可?是师父,我只想要她。”
梦春羽顿时哑然。
天道婚典,通传天地,来的宾客都是诸天赫赫有名之?辈。
时间太紧,容雪诗怕赶不上,只是潦草吃了几株止血的佛莲,甚至都没来得?及更换那?一身血衣,就闯入了金阙天的红寿宫里。
容雪诗踉踉跄跄往前走,背后的血河淌了一地,可?他已感觉不到痛,眼里只有那?一道娇矮袅娜的身影,她戴着一顶沧溟帝珠黑冠,后背裸空,披着一段长长的薄明?霞纱,竟是绿翡翠的婚裙,好?似梦中的景色,让他屏住了呼吸,竟也不敢唤她。
“你来了喔,路上很赶吗?”
她转头,口吻熟稔,仿佛他才是那?个合契爱者。
“……嗯,来了。路,是有些赶。我,我给你摘了花。”
容雪诗有些慌,他捻了捻掌心,还是捏出了那?一朵长欢花,像个腼腆无措的狐狸少年,又带着破釜沉舟的英勇心性,轻轻捧到她面前。
“蛇宝,裙裙,跟我回?春山吧,葡萄,葡萄要熟了。”
阴萝接了过来,情花开?得?极玲珑可?爱。
但她只是笑着,轻吻唇边,又随手抛到天际。
什么……?
容雪诗的妖瞳猛地震动,里头的水气近乎碎裂,他发疯要跑过去接住,被?阴萝拦住了腰,他法力都耗尽,根本抵挡不了她,“你放开?我,蛇宝你放开?我,那?花,那?花经不得?摔,它会碎的——”
他赤着眼尾桃心,哭声嘶哑,“它碎不起第二次!!!!”
“我知道。”
阴萝扬唇,“可?我就是要让它碎第二次,我的佛。”
她轻抚着他的脸,她曾经的最?爱,指尖也在那?一颗烧灼的桃心停留,“初见日我就说?过,我佛,你成你的禁佛,我入我的合欢,你别再回?头,也别再渡我,我等世代言出法随,现在又反悔什么呢?”
在小凤皇的紧迫盯梢下?,阴萝转瞬收回?了手,准备继续婚典。
曾经的妖狐圣君最?不屑忠贞长情,如今他死死牵住了这一角即将属于别人的婚裙。
“蛇宝……裙裙,没关系,没关系的,你们怎样利用我都好?,但别这样扔我嘤呜。”
他不想成什么佛,成什么至高,他只想做一头快活的公?狐狸,在春山里种满甜葡萄,酿酒,做甜糕,天气好?时,他们会一起外出打猎,野鸡胸留给她,野鸡屁股留给他,他们还能下?山,去吃她没吃到的第二碗糖芋苗。
他会泡一缸满满的糖醋蒜,是助情圣物,他会坏心眼勾着她要,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生一窝的狐狸蛇仔仔。
容雪诗身心都痛极,泪珠晶莹,淹过眼尾的小桃心,狐狸的哭腔娇嫩如婴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