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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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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
多?活一年是一年,反正他也?被元幼平玩坏了,死不死的,都?无所谓,他会在死之前,把她也?拖进深渊!
有元慈恩跟他一起共赴黄泉,如此一生也?值了!
少年魔种是这么想的,其他人却暗自叹息。
——再?不出手,这救赎魔种的任务怕是要彻底失败了!
于是当天?,蛊祭司满脸愁容离开之后,王姬府又迎来了不速之客。
鹅梨香悄然弥漫。
床边则是立着两道?人影。
稍矮的那一道?,神情萎靡,身子佝偻,不是江双穗又是谁?此前她刚经历过被练星含射杀一事,刚刚被人从死人堆刨出来,目光充满了畏惧与不安,又有一种跃跃欲试,她小声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只要我换了心?,星含弟弟就会真的爱上我?他,他真的会复活我吗?”
“当然。”另一道?人影披着鸦羽,高大峻厉,声音平直冷淡,“你?是他的天?命,这无可更改。如今他不过是被奸人一时蒙蔽而已。”
江双穗双颊涌上一抹红晕,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得对,星含弟弟之前都?很依赖我的,都?是,都?是那场石火梦身的错!”
鸦羽手心?浮动?一阵雾气,浮现?出了一枚金光小镜。
“这是罗浮碧金仙,可让你?少痛取心?。”
江双穗还?有些怕,但对方给她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就跟万姐姐那样,她咬了咬唇,“我还?有个要求,我,我要星含弟弟醒过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如你?所愿。”
碧金仙先是照出了江双穗的心?脏,再?反手一扣,贴在练星含的胸膛上。
补心?开始!
“唔……元幼平……那里……不要……”
“……求你?……”
起先,在魂香的作用下,少年魔种沉浸在一个难以言说的梦境里,荔肉白的脸颊都?浮现?出一种糜艳的春意,随后他表情渐渐渐变了,他不自觉地攥住胸口,变得狰狞又惊慌。
“嘶……好痛,好痛,你?骗人!”
江双穗同样捂住心?口,剧烈地弓起身子,泪花闪烁,只见她的胸前突然空出了一个碗状的空间,仿佛被人活活剖了一个圆,把心?脏挖了出来。
“痛……好痛……”
她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血腥味。
床上的少年同样在咬牙,下颌的冷汗流进了背脊处。
江双穗踉踉跄跄走到床边,半张脸趴了下来,伸手抚摸美少年那张艳丽的脸庞,“星含弟弟,不用怕。等你?醒来,你?就拥有一颗爱人的心?脏,你?知道?在这个人间,只有我对你?是最好的,求求你?,快些清醒过来,不要再?被元慈恩那个恶女?所蒙蔽……”
“噗哧。”
突兀的笑声响起。
室内俩人皆是一怔。
“别介意,刚刚没忍住,你?们继续换心?哪,不用管我的。”
只见那窗扇旁,正垂下一根黑瀑似的蝎尾辫,而发梢的小铃铛被握在手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扑棱棱!!!”
鸦羽化?作飞禽,当场遁走,只留下呆愣的江双穗。
很快,她崩溃了。
那阴毒的王姬从窗扇跳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就钻进了她的心?口。
江双穗:“?!!!”
她后知后觉。
“啊啊啊啊痛——!!!”
王姬抓出了一捧鲜血,然后在江双穗惊怒、仇恨、怨毒的目光中,拉开自己的衣襟,沾血的手心?在胸口缓慢旋转了一个圆。
江双穗已经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她凄厉扑了过去,流出斑斑血泪。
“不!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是我给星含弟弟换的心?,是我!!!”
“为什么不可以呢?”阴萝睁着无辜的水桃眸,“你?都?可以把我的东西那么大方、三番四?次送给别人,我要你?一颗心?,不过分的吧?”
练星含只觉得自己睡得很沉,心?脏隐隐作痛之后,竟然前所未有地饱满、舒畅起来,他还?没睁眼,伸手就摸了一摸心?口,却摸到了一只绵软的、冰冷的手心?,还?沾了一些凝固的东西。他疑惑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那蝎尾钩一样弯弯曲曲的发辫,从粗到细,发梢像是一轮小弯刀,他正要拨开她脸颊的碎发,忽然发现?她胸前血迹。
他大惊失色,“元幼平,元幼平?!”
“……啊,你?醒了,太好了呢。”
蝎尾王姬虚弱地睁眼。
“怎么回事,你?,这血,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
“我,咳咳,我偷听到,你?跟蛊祭司的对话了。”她软软地趴在他的床边,“你?可是,要,要被本宫玩一辈子的,索性本宫天?生有两颗心?,剜一颗给你?用着,省得你?不经玩。”
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到唇色发白了,她还?是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你?要记得,本宫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也?得殉葬!”
“疯子!你?这个疯子!!!”
也?许是补全了一颗心?,练星含对情绪的感知愈发细腻清晰,他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他弯下腰,把她死死摁进怀里,眼眸病态泛红。
“元幼平,你?这辈子,你?死也?摆脱不了我!!!”
“呜,呜——”
床下响起一阵异响。
练星含当即警觉,喝道?,“……谁?!呜!”
他的嘴唇被堵住了,仿佛是庆幸他们的劫后余生。
渐渐的,他沉浸在她柔软蜜甜的唇珠里,指尖也?被扣了进去,他闭着眼,脚趾羞耻微钩,睫毛底下也?溢出一种痛苦夹杂着欢愉的泪水。
阴萝却睁开了眼,眼膜泛起一抹瑰丽的桃灰色。
——从这一刻起,你?才是真正进入我的粉红地狱呢,嘻嘻。

怎么感觉蛇蛇我呀被他采阴补阳了呢?!
阴萝可是一点亏儿都不吃的蛇蛇, 当即就捧着心口, 微微蹙眉, 她一贯以骄横凌厉示人,便是?哭破天的时候也是一副我没错、错的都是你们这群蠢货的任性模样,如此楚楚可怜, 罕见非常。
“元幼平, 元幼平,你怎么了?!”
练星含吓得?魂儿都掉了三分, 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腰。
阴萝闪烁着泪光, 嘴上仍然不改娇蛮本?性,喷得?他狗血淋头,“早知道剜一颗心这么难受, 就该让你去死好啦, 你死了我还能找个年轻的,我干嘛要自己吃苦头呀, 气死我啦,我真?是?没长脑子呢!”
换做是?之前?,练星含早就跟她呛起来了。
你当我稀罕你的心呢, 我死了也不让你赖活着, 做鬼我也得?踩上你一头。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 早在石火梦身里, 这小混球就把从里到外?,反反复复地吃干抹净了, 虽然哭得?不少,恨得?也多,但终究是?他初次接纳的第一个女人,据说?女人会对第一个男人有着别样的情愫,到他这里,倒是?正好反过?来。
她给与的爱恨浓墨重彩,再让他回到那种白溪清水里去,他反而不想适应。
于是?他别扭地抱住她,嗓子清了又?清,刻薄恶毒的声音都跟变了调儿似的,“你不要动,会、会伤到。”
“我不动,可以呀,你来动!”
练星含不敢置信,“元幼平,你就这么想做风流鬼吗?!”
你忘记你爹是?怎么走的了?!
阴萝撇嘴,“你想哪里去啦,我是?说?我饿了,你给我做吃的!”
蛇蛇毫不客气地点菜,“厨房来了好多食材,你就勉勉强强做个荔枝肉、凤尾虾、洞庭金龟、桃脂烧肉、冰糖蝴蝶莲吧,对了还有蹄膀呢,我要吃一盆大大的水晶肘子,否则我这气血得?补到猴年马月呢!”
“……”
早在掖廷之时,练星含就做过?不少杂活儿,但下厨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的第一回,颇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僵直身躯,动也不动,蛇蛇不高兴了,怎么啦,我一颗心还比不得?这一桌子菜呢?
好啊,你果然不爱我,你个白眼儿啷!
她立马阴阳怪气,“是?啦,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要是?你的穗穗姐姐挖一颗心给你,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子月神都摘下来给她吧,我是?比不了的,掏心掏肺也没人记得?。”她撅着屁股翻过?身去,“哼,我不要你了,我跟我的小侍卫贴贴去,这么多时日,他肯定也对合欢手札研究颇深!”
练星含虽然也想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少年男子,但元幼平开口就能把他扔到炉膛里烧得?面目全非,他怒气大发,捏住她的手腕。
“你敢找他去?!”
“那你做不做?”
“……我做。”
少年魔种忍气吞声。
阴萝又?转了下圆溜溜的琉璃眼珠,“那我的小肚兜儿你也一并?洗了。”
?!!!
练星含霎时耳根连带着脖子都泼上了一层滚烫的朱油,他自然是?羞恼得?不得?了,“元幼平,你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
“喔,你不肯的是?不是??那就把我的心还来!”
她又?爬了进去,本?想骑上去的,考虑到她刚换心的虚弱人设,阴萝硬是?虚弱地喘气,虚弱地掐住他的脖子,再虚弱地掏上他的心口——
不愧是?罗浮碧金仙,这等换心的法器还自带痊愈效果,她摸上去一片光滑,心跳声则是?蓬勃震着她的手心。
而练星含从小就见识到一些仙家手段,又?被一些神秘人三番四次地救过?,对这些违背常理之事?显然接受良好。还记得?那一回他遭遇了暗杀,人都快劈成两半了,那神秘人给他贴了一张血红的符箓,事?后竟然完好无缺,一丝伤痕也没有。
话?说?那杀手……应该就是?面前?这家伙派出来的吧?
练星含心中诡异无比。
他从五岁恨到了十七岁的家伙,本?该是?不死不休的对手,谁能想到这一天,在这馥郁的、华美的宫室里,她那一双绵软得?跟水奶酪似的手,正从他心窝滑向两侧,雪白沙地里种植着俩株小芦橘,微粉的茸毛在周围生长着,颇为娇嫩可爱。
小芦橘夏初还很涩,色黄且味酸,入口并?不算可口,而阴萝这回秋天尝着的,粉嫩清甜。
她不禁在想,难道少年男子心中有了情爱之后,身体都会由内而外?,酿出一些砂蜜吗?
动情前?后可谓是?天差地别!
练星含被她一看,浑身都像是?被铲入了烧熟的沙地里,他胸膛也随之起伏,小芦橘更是?娇怯地低首,他怕再被她这样弄下去,肯定会城门失守,就急急收拾了衣襟。
“……我给你做猪蹄!”
就跑了出去。
阴萝则是?拖出了床底下的一具尸体,喔,不,是?即将成为尸体的江双穗。
弹幕对阴萝简直又?爱又?恨。
爱的是?她这个恶女,永远都在爽文剧本?里,恨的也是?她这个恶女,总是?能刷新?他们对恶毒的最?新?下限。
就比如?这一次的换心,弹幕可把阴萝骂惨了。
反对者说?她是?一个歹毒的小偷,连救命之恩这种功劳也敢昧下!
而支持者也说?她这是?以牙还牙,毕竟小婢女之前?也用了她不少的东西,赢得?了不少的好名声,人家怎么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但更多人认为阴萝这次实在是?太损了,那可是?一颗活生生的心,任何价值都无法衡量的!
“喂,死了没有呀。”
阴萝蹲在旁边,两只手掌懒洋洋捧着脸颊腮肉,指缝溢出一捧软呼,将天真?无害演绎得?淋漓尽致。
少女脸色青白交加,则是?怨毒地盯着她,她的镇心丸即将发挥完效用。
“这样看我干什么呀?”阴萝笑嘻嘻道,“哪,你不是?想要你星含弟弟活下去吗,我可是?大方给你们创造换心的机会呢,你还不多谢我呀?”
至于是?谁换给他的?
不重要,反正最?后结果都是?她!
“……卑鄙……无耻……”
阴萝哈哈大笑,若非那狗杂种还在外?头那小厨房,她是?真?想拍个响巴掌给她看看。
瞧瞧这一次的历劫,虽是?个出身不显的小婢女,气运却?凌驾在她之上,得?到了万千宠爱,什么王公贵爵啦,都是?她的裙下之臣,有时候阴萝也觉得?纳闷呢,最?近是?很流行什么上位者爱上下位者的话?本?吗?
先是?那个洗脚婢生了儿子,被老登真?王视为真?爱,还藏着掖着那么多年,她这个正宫嫡出的,生生被压了那么多年,换一个真?正宠爱她的老父王,恐怕阴萝早几年就坐上了王太女之位了!
又?说?这个小婢女。
同样是?平平无奇,但人家心地善良呀,拿她王姬府的东西救济别人,还得?了个人间小菩萨的美名呢。
而且都不用她努力,那么多贵人护着呢,且不说?那救赎系统了,千千万万人都在关注她,中途又?是?鹤先生又?是?万姐姐,现?在都被她扔死人堆里去了,还能被神秘贵人刨出来,完成前?世的换心情节。
真?可谓是?气运之女啊。
那可又?怎样呢?
就算天道已死,气运失衡,但强者至尊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她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得?千千万万次。
“小废物,下一世再见啰。”阴萝冲着她恶意扬了扬唇,“等你转世投胎完,你的星含弟弟都给我生了第二胎呢,就预先祝我儿孙绕膝,香火延绵怎么样?”
“你,你——!!!”
少女的呼吸急促,胸前?渗出大片血迹,她双手狰狞如?鬼爪,想要朝着阴萝扑过?去。
“咔嚓。”
她一脚踩断那手骨,还旋转了个圈儿。
鹍鸦卫悄无声息潜了进来,点了江双穗的哑穴,她叫也叫不出来,双目怒瞪,陡然凝固。
阴萝则是?骄矜抬起了腿。
鹍鸦卫立即会意,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俯跪下来,给她擦拭了下鞋底,又?听得?主人说?,“把她烧了,这次要烧得?干干净净喔,她再诈尸,就把你们这群办事?不力的废物点了做我天灯。”
鹍鸦卫深深埋首,“唯!”
他们也没能想到,这货儿都被射成小刺猬了,居然还能从尸体堆里复活,幸亏他们留了心眼,守了几天,才能提前?发现?这小婢女的诈尸一事?,禀报后将功折过?,才不至于让主人过?于动怒。
鹍鸦卫很心累。
他们只是?一介凡人哪,那些仙家神道的手段出神入化的,他们血肉之躯,怎么抗衡得?了?
你们哪里不能玩,怎么偏要玩我们这些凡人啊?
小王姬派出的杀手,原本?是?要刺杀那练国质子的,但每次都铩羽而归,而与他们对抗的,不是?别的,正是?那些奇异的符录与丹丸,所?以他们怎么也杀不死练星含,反而还赔进去不少。不过?自从二王姬元慈柔死后,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大大减少,总算是?恢复了他们正常普通的凡生活动。
鹍鸦卫也不再怀疑凡生了。
鹍鸦卫暗暗地想,还是?小王姬聪明,知道人杀不死,就剑走偏锋,把人先拐府来,等生米煮成熟饭了,日后没有防备躺在怀里,岂不是?想杀就能杀?
好一条迂回的毒计!
看来他们得?好好当差,可不能惹恼了小王姬,否则就像那侍卫里的老薛,明明干的是?侍卫里的活儿,但还身兼厨子、马夫、师爷、跑腿、刺客、情敌、儿子等多职,累得?人家小腰又?瘦了一截,据说?一天都没睡上两个时辰呢!
听说?他就是?翻了个白眼给人看上的,目前?侍卫队人人自危,恨不得?抹一层浆糊,把眼皮都给粘上了!
薛玄曦也觉得?自己很苦,他最?近被他爹使唤得?,一日都只能去摸鱼,哦不,是?去茅房一次了!
多么丧心病狂!多么让人发指!
所?以小侍卫见到阴萝的第一句话?,“爹,现?在京城物价飞涨……”
再不给我涨月俸我老薛就要心力交瘁跳槽了!!!
阴萝打断他,“那个浑身插满乌鸦毛的家伙呢?你跟他交手了没?”
“我不是?那种人!”小侍卫一脸凛然正义,“我交的是?脚!”
阴萝投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也不怕人家有脚气!”
薛玄曦:“……”
“那你看到他的真?容了吗?长得?怎么样?”
吃荤的蛇蛇比较关心这个。
“没看到,戴了面罩呢。”小侍卫悠悠道,“不过?他胸,很大。”
?!!!
这还了得?!这大胸我没有我可就要闹了!
阴萝当即爆闪一双水桃大瞳,“有多大?”
只见小侍卫飞檐走壁,才两个呼吸,就逮住了两只艳冠大公鸡,他手腕一收,把毛蓬蓬的雄鸡胸脯抵在一起,认真?且考究,“大概有四只翰鸡胸脯那么大。”
蛇蛇看着那俩大茫然的鸡头:“……”
谢谢你,儿子,你爹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小侍卫又?说?,“四只翰鸡大胸脯往昌乐河的画舫去了,我让阿三阿四阿五盯着了。”
阿三阿四阿五原本?都有自己非常鲜明风骚的名字,但自从他们围观了老薛兄弟的一天苦逼日常后,以及知晓住在府上的那位,现?在连国家都被攻了下来,可想而知做新?天子男宠的苦难程度,他们坚决要跟他们的过?去风骚划清界限,降低在小王姬面前?的存在感,于是?就一律给自己取了代号。
阴萝诧异,“国丧期间,昌乐河还做生意?”
那里可是?青楼一条河啊,元舅舅带她见识过?了几回。
小侍卫就默默瞅她,你国丧期间,还从你那小爹的房里走出来呢。
蛇蛇当没看见,转身换了妆容跟装束,欲要夜探昌乐河,她倒想看看江双穗这一位神秘贵人,会不会是?她在神洲的熟人呢?
昌乐河没有往日迎来送往的热闹,停在河中心的画舫熄了彩灯,换了红绸,素静得?别有一番氛围,阴萝坐在小船前?头,拿着一封花彩拜帖,而小侍卫则是?撑着杆儿,有一下没一下划着水,很是?半死不活的。
他辛劳了一天还得?带爹夜逛青楼吃花酒,谁懂他的痛?!
等到小船靠上画舫,栏杆内立即走出几名女子,即便身穿素服,也是?妖娆多情,她们扔了扔帕子,媚眼如?丝,“好俊的两位公子哪,今晚的姐妹们可是?有福气了。”
薛玄曦义正词严,“你们不要乱说?,我敢乱来,我爹会打断我的腿的,爹,你说?是?吧?”
他转向阴萝。
画舫女子们:“???”
这是?来了个有病的吧?
画舫老鸨见来了这么一对儿,高的穿着质朴,表情冷淡到一副快要绝育的样子,矮的唇红齿白,却?是?一身华衣,眼波灼灼流转,当场有了计较,想要请来最?抢手的销魂窟,却?不料那高个儿一本?正经地道,“我爹喜欢胸大的男子,大概有四个雄鸡胸脯那么阔,你们有吗?”
老鸨:“???”
这是?砸场子来的吧?!
老鸨顿时没好气,“客官,我们是?艳喜阁,不是?小倌馆,这里哪里有什么男妓呢。若您们想要胸大腰细的,我们姑娘个个都是?傲人的。”
阴萝踩了小侍卫一脚,扬起笑唇,“那就都来吧。”
“都、都来?”
老鸨吃了一惊,“您这身子,吃不吃得?消的啊?”
小侍卫适时帮腔,“怎么,你瞧不起我爹?她年纪轻轻就当了爹,肯定有她的道理。”
阴萝:!!!
果然,她看上的白眼头牌,定有过?人之处!
老鸨:!!!
有道理!是?她见识浅短了!
老鸨登时热情笑开了一张风韵犹存的脸儿,招呼道,“前?厅正玩着金玉良缘呢,两位公子可有兴趣,讨一讨彩头?”
这热闹怎么能不凑呢?阴萝一口叫好,拖着小侍卫去了。
老鸨扭着水蛇小腰,慢慢跟在她们后头。
此时的前?厅坐着各色的姑娘,阴萝还瞅见了一个黑褐皮的大美人,面上戴着一副金翎珠帘,胯摆得?很美,身姿婀娜妖娆。饶是?阴萝是?个吃少年男子荤的,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但她被小侍卫拽了回去,他低声地说?,“爹,这里有艳鬼,你可要保护好儿子的贞洁啊。”
“……”
阴萝白了他一眼。
俩人的出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他们颇为热闹招呼,“好好好,这就凑齐七人了,各位姐姐们,咱们开始邂逅一段金玉良缘吧。”
金玉良缘分为两段,一段是?真?心话?,一段是?结良缘,后者则是?抽出纸条上的一道命令,要男女同做惩罚。
阴萝写了纸条惩罚,抽空去看小侍卫的。
他龙飞凤舞,洋洋洒洒。
她定睛一看。
《男人做和尚,女人做尼姑,开展一段跨庙庵的伟大倾世虐恋》
阴萝发出了感叹,“这也太狠了吧。”
老鸨也不由得?点头,然后她收到了阴萝的惩罚纸条——
《男人去小倌馆挂牌,女人去从良,开展一段跨越岁月与人海的伟大倾世虐恋》
老鸨:“……”
果然一个屋子里只有一个爹。
阴萝自然是?要跟黑皮美人姐姐贴贴的,烦人的是?,之前?跟见了她就跟鼠儿见着猫的家伙,跟在她的屁股后头,她挪一寸他也挪一寸,就差没挂她腰上了,她嫌弃推他的脸,“别坏我好事?儿!”
小侍卫震惊道,“爹,你难道忘记了还在家里的,怀了好几胎的——”
阴萝捂住他的嘴。
快闭嘴吧你个臭儿子!!!
又?有一名碧青纱衣的女子坐到薛玄曦的身边,刚伸出手要点在他肩膀上,曦哥立马一个卧倒,表情孤苦无依,交织着凄风冷雨,“爹!好痛!我腿断了!”
女子:“???”
不是?。
青楼的尽头是?讹人吗?!
只是?这小哥的身段实在是?好,雪面淡唇,高挑凌厉,宛如?一剑直锋,跟那些浮软无力的客人们迥然不同,面相虽然清秀寡淡了一些,但胜在眉眼有光,也不妨碍姐姐倒贴。
于是?阴萝就听见了这鬼儿子一通真?诚胡扯。
“姑娘你很好,只是?我不配,且听我细细说?来——”
“我大龄未婚,离家带猫,双亲皆亡,天生克女,没车没房,全腿着走,人模狗样,但是?不行,这夜不行,夜夜不行,赚点小钱,吃饭都难,霉运缠身,喝水都呛,明天有事?,天天有事?,因为没娘,所?以救爹,保大保小,都保不住。”
刹那间,薛玄曦周围寸草不生,一个活生生的姑娘都长不出来。
他淡定夹了一块松子百合酥,以宗师高手的气度结束风月情场。
“爹,尝尝。”
他夹到阴萝嘴边。
儿子我不近女色心里只有我的美宅子所?以就跟您混了!
金玉良缘却?开始了。
“咚咚咚——”
那艳美的花魁脱下一支镯子,扔到那极为软弹的花鼓上,咚咚咚,弹了第三下,笑着问第三位客人,“汪郎,是?要金玉还是?要良缘呢?”
哦豁!姓汪!
蛇蛇一下子就不困了,聚精会神看着这一条贱狗。
她在参卫帝廷有一个朋友,叫李知辛,本?来玩得?不错的,但这家伙中意了一个人族修士,为他咣咣撞坏脑子,要是?她记得?不错,这个姓汪的好像就是?被青楼花魁吸光了阳元,差点没挂在对方的身上吧?
“自然是?要良缘的。”
这汪姓修士一脸色授魂与的模样,那花魁就笑着抽了玉筒里的纸条,“哎呀,是?春宵一度断魂肠呀。”
众人纷纷爆发了热烈的祝贺,汪姓修士也与有荣焉,于是?他就被花魁扯着腰带,进入了内侧,俩人并?不避讳外?面的宾客,流出一阵夜莺的歌声。
蛇蛇正要听仔细呢,练星含曾经冠以大房的薛玄曦又?一次展示了宗师气度。
他伸出那双白净冷青,宛若瓷底的俊手,凉凉地折起了阴萝的耳根,嘴里咕哝道,“真?是?个不正经的青楼,带坏我爹怎么办?”
蛇蛇:?
蛇蛇:??
你猜我为什么要来?!
薛玄曦的手指细长,掌心也薄,但捂起来的时候就像是?被他塞进了冰水之下,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阴萝两指分别钻进去,试图撬开他的束缚。薛玄曦额头一低,仗着身高优势,他侧过?身,就把阴萝的脑袋含入颈段里,将她原地固定。
“……”
“救、救命,要,要被吸干了!!!”
内侧爆发了一阵濒死的呼救,转瞬没了声息,而众人分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们心生怯意。
那花魁则是?姿态雍容走了出来,扶了一扶花冠,“好了,诸位,咱们继续玩吧。”
下一个中招的是?阴萝。
便听这位花魁姐姐不怀好意地问道,“既然选了金玉语,那么,这位小公子第一次遗梦的对象,不知道是?谁呢?”
蛇蛇胆大包天,“喔,我哥啊。”
“噗哧——!!!”
小侍卫正拧开自带的牛皮水囊,才刚润唇第一口,被呛得?猝不及防,从唇里射出一枚枸杞,不偏不倚,给射阴萝的眉心上了,好似一小粒观音朱砂。
阴萝被喷得?满脸是?水,怒瞪着他,扇了一巴掌过?去,“狗贼!受死!!!”
花魁瞧了一眼花鼓,很是?遗憾,都是?真?话?,只能暂且放过?阴萝。
转了一圈后,轮到了薛玄曦,“不知这位公子,是?喜欢年长的,还是?年幼的呢?”
薛玄曦叹息,“还是?换良缘惩罚吧。”
而此时,男客人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下薛玄曦跟阴萝,花魁饶有兴味,“那便量一下旁边人的胸尺吧。”
小侍卫旁边不远处就是?那个碧纱女子,阴萝正等着看好戏呢,耳边递来一声。
“爹,得?罪,扣我工钱罢。”
便从她肩后伸出一截银青剑袖,如?同群山低首,围起一株幼小嫩萝,小侍卫身上没有什么别的气味,像雪后的寺庙,寒里覆盖在琉璃瓦上的一道清新?月光。他虚虚笼罩她,亘古的明月雪也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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