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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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萝转头,请求她哥,“哥,掐死我!”
濒死之际,最能?逼出灵体!
当然这也很考验神?灵,若不能?精细控制,很有可能?一掐就要仙去了!
郑夙:“……”
这货色为什么总喜欢为难他?
“这诸天里,我只信哥哥嘛。”阴萝阴阳怪气蒋松庭,“换做旁的,只想把人家骑死呢,连正主都认不出来?,谈什么复仇呢。难怪世间动不动就有认错人报错恩的桥段,蠢货多着哪。”
天尊义子:“……”
下一刻,至高神?祇的掌心箍住阴萝的脖颈,虎口的淡星小硬痣正好抵着她的下颌软肉,仿佛溅出一滴热胭脂。
阴萝被他顶得往后仰,随着硬指骨收紧,她灵宫之内的万佳欣体验了一回灭顶的恐惧。
“呃!呃!呃!”
万佳欣被勒得脸庞青紫,翻起白眼?。
“呃啊!!!”
她受不住这种临死的痛苦,从阴萝的灵宫冲了出来?,真身暴露在万神?之下。
万佳欣这才?发现,这竟然是她原本的身体!
“啊,别看我,别看我!!!”
没了美貌,没了光环,她如?同过街的鼠辈,惊慌大?叫起来?。
万神?同样目瞪口呆。
“嗬……嗬……”
阴萝则是从濒死的边缘清醒,唇角不受控制滴落银亮的涎水,随后一只大?掌覆了上来?,轻轻掩住她水丝盘绕的唇口,不让万神?窥见这一幕。
郑夙低声,“放松,她逼出来?了,别咬破唇。”
大?概是濒死的感觉过于恶心惊险,阴萝的小舌也不由自主变作?血信子,扫过长兄的手心。
郑夙滑动喉棘,轻微勾眼?。
“……嗯?”
便见这小畜生无辜眨着蛇瞳,断断续续地说,“我,把,哥哥,弄脏了,怎么,办呀。”
这就是兄妹太熟不好下手的缘故吗!
她?撩她?哥的时候, 要么是一脸心如止水的清冷狗样, 要么就是写满了“这货色定然是闯下塌天?大祸”且心如止水的清冷狗样。
总之不?会有超出?她?意外的反应, 跟那个狗杂种的激烈抗拒全然不同。
阴萝甚至都能从她?哥的微表情?迅速辨认出?“这杯茶泡了?七成熟”、“这块肉沾了?三分阳气?”、“郑阴萝今天?又?在闯祸好想打她?一顿”等等微情?绪。
反推亦然,郑夙最清楚这个妹妹肚子里的几两阴阳坏水。
果然,她?哥从容淡定开口了?。
“爹, 你鳞片儿是不?是又?痒了?, 我给您刮一刮?”
阴萝顿时想起自己那些被郑夙支配的惨痛的童年回忆,当即转移战火。
她?半边臀儿还在哥哥的手臂间坐着?, 倾斜着?半段蛇腰, 双手伸出?,强行箍住蒋松庭的脸庞,“看哪, 让你看个够, 就这么个丑玩意儿,你也好意思玩八十九年都没发现, 你说你是不?是蠢哪?还皇太子,还义子哥哥,你这种蠢脑子早该早死早超生, 也好意思骑你太奶的头上?!”
昆吾帝姬语气?恶劣。
“怎么样, 她?美不?美啊, 你还想不?想骑这一匹丑丑但?很温柔的小母马呀?”
对于敢占她?身体便?宜的家伙, 那可对不?起, 她?的脏词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阴萝也是看过好些个话本的成熟蛇蛇,再加上有着?异界弹幕的无孔不?入, 她?理解,领悟,并且迅速融入这个家庭,骂战功力迅速飙升,简直到了?惊天?地泣鬼神,路过的狗听了?都要被创飞的程度!
她?才不?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不?经同意就吃了?姑奶奶的,占了?姑奶奶的,都得给姑奶奶拔毛,下锅,炖成稀巴烂!
以前她?看话本就很纳闷了?,不?管是有谁栽赃陷害女主角,好好一个女的,都跟没长嘴似的,都等着?别人十年二十年理解发现自己的委屈,再真相?大白,再啪啪打脸恶毒女配角,等到那个时候,女主角要么就是坟头长草,要么就是卖入青楼,总之凄惨得惹人怜爱。
就说贱不?贱哪。
最后喔,恶毒女配角到坟头前不?痛不?痒认个错,两家恩怨就此落幕。
标准的大团圆原谅结局,你再瞅瞅你坟头边上长的茂密草草,你就说气?不?气?吧?
呕呕呕。
蛇蛇险些被这些蠢话本恶心死,立马降出?一道真火,把话本烧得骨灰都不?剩,这才勉强止住了?霸道太奶的气?。
按照这种占人身体的套路,前车之鉴就是她?的玩伴梦甜烟!
梦甜烟那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身体,原本是个明艳开朗的小姑娘,硬是被那异界之魂训成了?一只小母狗,生生磨灭了?本性,到哪都摇着?她?那讨喜的小尾巴,给父尊母尊端水洗脚,给哥哥姐姐洗衣做饭,给她?的未来郎君一日三顿地送糖。
据说她?还蹲下来,给小郎君甜甜蜜蜜整理鞋面穗子,夫唱妇随,传为?一段恩爱佳话。
人人爱,人人夸,人人笑。
甚至梦甜烟经过与恶魂的搏斗后,终于抢回了?自己身体,这群蠢货还不?信哪,纷纷指责她?抢走了?自己的好女儿,好姐妹,好妻子,让她?滚出?这一具身体。
现在好啦,蛇蛇也要经历一回这种比狗屎还讨厌的桥段!
阴萝将双倍的怨气?都发泄在蒋送庭的身上,“义子哥哥,你好好看哪,看那鼻子,是不?是你曾经亲过的,看那身体,是不?是你赏玩过的,怎么样,还有没有感觉啊?”
万佳欣被阴萝丢进了?诲问台,灵体被照得一清二楚。
蒋松庭闭了?闭眼,如同一场噩梦。
他怎么也没想到,调情?了?这么多年的家伙,灵魂竟然如此的丑陋不?堪。
那歪鼻子,那枯草般的长发,那瘦小干巴的身体,还有那畏畏缩缩、如同过街老鼠的神态,他看一眼都伤魂体。
但?凡一个天?族的小婢女,都要比她?容光焕发。当然他觉得众生百相?,长成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不?必要过分苛求自己的容貌,可这家伙,冒充谁不?好,偏偏要冒充神洲最富盛名的神世帝姬!
郑阴萝,神洲又?称郑小花蛇!
某些古语里,花蛇就意味着?美貌陷阱,可想而知,纵然在美人如玉神洲里,郑阴萝从小也是个出?了?名的美人胚子,是三千蛇宫里的小祸水。
尽管性情?恶劣,招惹了?不?少?的怨恨与唾骂 ,但?人背地里除了?说她?坏话,最津津乐道的,还有她?那出?格的艳相?!
稚甜的容貌,绝艳的身躯,腰间再盘上一头涎水大张的双头墨蛟,煌煌烨烨,艳煞冲天?,不?得迷晕一些有特殊爱好的少?君弟子?
正主跟替魂站在一块,这样惨烈的对比,蒋松庭的胃液都在隐隐翻涌。
“吾儿,这是怎么回事?”西池天?后的声调一贯温柔,“是有什么误会吗?”
不?等阴萝开口,万佳欣就对这个温慈的母亲哭诉起来。
“呜呜,母尊,母尊救我,我不?想死!”
尽管对凡人万佳欣来说,杀气?是一种玄妙的东西,很难感应,但?从那阴萝那快要起飞的眉毛,尖酸刻薄的语气?,她?深知今日定然是在劫难逃!
这些修仙的女的,心性都特别小肚鸡肠,没有男的大方,动辄就要打杀她?!
本来嘛,她?要是好好说,万佳欣肯定会退出?身体,让给她?用,可她?上来就把她?处刑!
谁还不?是个有脾气?的小公主了??
既然她?不?给她?留面子,也休想她?客气?!
万佳欣咬一咬牙,“母尊,父尊,是,是孤魂野鬼上了?我的身体,把我变作了?这一副丑陋模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为?了?争取信任,万佳欣说了?这八十九年跟众人相?处的细节,惹得一些神灵连连点头。
这其?中还包括一些阴萝的丑事,“我六岁的时候,还偷偷穿了?您的青绿云雁鞋,您还记得吗母尊?”
西池太后追忆过去?,面容泛起慈爱之色,“母尊当然记得,你最爱美,小小年纪就说要快快长大,睡尽诸天?呢。到了?你手的东西呀,真是要不?回来。”
万佳欣不?好意思扭了?扭身体,流露出?女孩儿家的娇态,嗔道,“母尊,这么多人呢!”
阴萝微微眯起眸。
这老女人比我要黑啊,难怪我的名声一直不?好。
想想,你的母后亲力亲为?,说你自恋,重欲,霸道成性,强占心爱之物?,最亲近的家人都这样认可,那么陌生的外人听了?会怎样?
这老女人都几万岁了?,居然用这种招数潜移默化摸黑她?,怕是日后好为?她?的亲女儿铺路吧?
阴萝又?拨了?下早已钉入手背的日月珠。
到这一步,阴萝对某些暗线已隐隐明悟,她?也笑嘻嘻开嗓,装得更像亲女儿,“啊呀,母尊,这个丑玩意儿说的东西,都是我曾经跟您说过的罢?您被钻漏子啦!哪,您让她?说出?一件跟哥哥有关的私密事情?——”
“比如郑夙几岁尿床呀,比如郑夙会不?会哭鼻子呀。”阴萝骄傲叉腰,“这些我可都知道喔嗷嗷!”
她?被当事人掐了?一把娇嫩胳膊,委屈地噘嘴。
万佳欣僵住。
这她?哪里答得上来?!
这清冷如天?雪的獬豸神主根本就不?在神洲,她?今日才见他的第?一面!
“嘿嘿,答不?出?来吧,汗流浃背了?吧?”阴萝指头阴影印着?她?,脸儿甜俏乖媚,说着?最狠的话,“丑东西,姑奶奶今日不?把你鞭得四分五裂,魂飞魄散,我就跟我哥姓!”
郑夙:“……”
这有分别吗祖宗。
“等等!此举太过轻率!”出?言阻止的,是诲问台的一名老神官,白发苍苍,颇有威望,“单凭一面之词,我们如何相?信?”
万佳欣:“!!!”
天?哪!
这个老爷爷,不?就是路边推车的白发小老头吗?当时她?看他上坡困难,就下了?鸾车,帮了?一把!果然好人有好报!
万佳欣喜极而泣。
老神官拱了?拱手,“天?尊陛下,天?后殿下,依老臣看,不?如请出?映魂镜,分辨正主!”
?!!!
万佳欣吓坏了?,这不?就是那搜魂吗?岂料老神官传了?一道心音给她?,“小姑娘,别怕,你对神洲无害,还经常做好事,阿爷我都看在眼里,会帮你的。”
万佳欣没想到峰回路转,原来这白发老爷爷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她?有些羞愧,又?有些高兴,这就是所谓的得道多助吧?
老天?都在帮她?呀!
况且她?看原主这刻薄歹毒的面相?,上来就要对她?赶尽杀绝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神洲的映魂镜把她?的血淋淋的底子映出?来,是要处决一个无害的凡人呢,还是一个作恶多端的神姬呢?
她?心跳砰砰,立即就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愿意!”
阴萝觉得这货儿脑子被驴马踢了?吧?你是什么胳肢窝的臭货色,也配让太奶奶祖宗我照一回映魂镜?
所谓映魂镜,映出?一切过往,连你上几次茅房都映得纤毫毕现,她?的吃喝拉撒睡凭什么要给这群神灵看?
何况这一方法也极为?损伤魂台,那丑玩意儿是一个凡人,再伤也就损几年寿命,可她?是一介神体,被这魂镜一堕,诸天?共赏她?的过往,如此折损尊严骨气?的行径,她?不?得倒退几个境界?
就问丑玩意儿凭什么?占了?她?的身还要退她?的境界?
她?做那么多年的人王,不?得白干了??!
花蛇帝姬暴烈不?满,又?揪起蒋送庭的浓密黑发。
“喂,你把她?脑子也给玩烂了??”
蒋松庭被她?扯得整块头皮都要脱走,伸掌就要劈开,这小恶蛇阴恻恻地说,“怎么了?,义子哥哥,你还敢违背我?六指不?想要了??”
蒋松庭眸光晦暗,忍了?阴萝的薅发,沉了?沉嗓道,“我并未动她?脑子!”
万佳欣是附了?阴萝的身,但?帝姬的法身却不?是那么容易破的,蒋松庭是软化了?她?的内里魂灵,才逐步触碰到她?,最近万佳欣对他敞开身心,也只是到了?肢体接触的地步,时机都不?成熟,他怎么可能在她?的灵宫动手?
长兄则是有点无语。
这家伙非要在他的手臂上玩着?其?他男人的头发吗?当你哥是你的人形坐塌?
“喔,那就是她?天?生蠢呗。”
阴萝并没有接收到兄长大人的白眼,她?平等创死神洲的每一尊神。
她?阴阳怪气?吊起甜嗓子。
“怎么,我郑阴萝才入凡生几年,你们也老的,蠢的,眼睛瞎了?,认不?出?谁是正主了??”
“这丑玩意儿对你们处处体贴是吧?不?会又?是照着?梦甜烟那个懂事路子,给父尊母尊端洗脚水,给兄弟姐妹朋友做有求必应、动不?动就脸红羞涩的乖妹妹,对婢女小子们宣扬人神平等,让他们上桌吃饭,再扶你们这一群总爱化身凡人的老头儿过河拔草吧?”
这群异界来魂都是如出?一辙的套路,总是热衷于打破他们原本的规则,仿佛以此就能证明他们的思想超前脱俗。
你当这里是哪里?
真以为?土著姑娘就任由你们外来者搓扁揉圆的啦?
你以为?,我们这些土著帝姬,是靠什么才立足这玄黄诸天?的?靠那一点小恩小惠就能供你平安顺遂冒充我八十九年?
阴萝都不?用搜魂,猜都猜出?来。
“我两岁都不?尿床了?,还会被你们这群演戏蹩脚的蠢老头骗到?”
众神:“……”
突然被射了?一箭狠的。
阴萝嗤了?一声,脚尖勾起义子哥哥的下颌,像是托了?一只倔强的狼头,“哪,她?是不?是还蜜甜甜给你洗亵裤哪?”
天?族义子被迫仰着?脸,屈辱望着?她?,颈肉如巨石弓弦,绷得极紧。
她?的视角是从下往上,俯瞰,轻慢,蔑视。
让人厌恶。
偏那一只金顶谢花酥梨的小足抵着?他的喉骨,雪白的薄梨肉,笼着?一层淡金色的果锈,他原本强硬的语气?不?知为?何掺杂了?一分粘稠。
“……没有。”
“没有?”阴萝不?信,势必要追根究底,“你再想想。”
她?的脚尖顶得更暴烈。
喉骨,要……要碎了?!
蒋松庭原本阴森高耸的眉宇压得极低,连吞咽口水都困难,最后妥协,“……有,她?给我,洗过布袜。”
阴萝:“咿!”
花蛇帝姬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纵然阴萝是一条爱香香的好蛇蛇,也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袜子跟鞋子,常常把它们丢到她?的象神大胸身上,除非再次洗得干净喷香,否则她?绝对不?碰。她?想不?明白,女孩子那么矜贵的手,可摘花,可射月,甚至可夺权篡位,做什么要给臭狗狗洗袜子?
于是矜贵的小蛇姬炮轰老神灵。
“你们这些老蠢货也不?想想,我郑阴萝连我神主哥哥都没伺候过,什么时候给一个男人洗袜子?当我蛇脑被臭脚腌入味啦?再说,我都不?爱玩脚的!”
她?骄傲地向全神洲宣布她?的嗜好。
对蛇蛇来说,膝盖以上才是最好玩的!有尾巴有角有胸环的,那就更绝啦!
“……”
场面顿时变得很诡异。
郑夙:“郑阴萝,好好说话。”
别动不?动就拿他当对照物?。
阴萝指根扒着?眼皮,白瞳泛起,做了?一个不?耐烦的鬼脸,“不?行,郑阴萝很生气?,不?会好好说话!”
“所以——”
她?双脚踩在她?哥的山阴夜雪大氅上,“诸位,事实已经无可辩驳了?,诲问神官,你还要姑奶奶入那映魂镜吗?”
诲问神官迟疑一瞬。
“这……”
万佳欣可怜兮兮望着?他,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老神官心想,罢了?罢了?,当还一份善缘吧,郑阴萝失去?也许是一些法力,但?这个姑娘若是不?能让神洲动容,可是要灰飞烟灭的!
“映魂镜最是公正!”老神官坚定道,“还请两位,入身辨法,万神当可鉴!”
“噗哧,噗哧,噗哧。”
阴萝双手捂着?嘴,欢快的笑声掩饰不?住地流淌出?来。
“……哈哈哈,我先?做帝姬,镇杀渊地,后做盛世人王,祭杀魔种,你区区一个看台的老家伙,无功无过,也配命令我给丑角做衬?”她?双眉如同咬开的黑焦柳枝,浓密又?霸道俊丽,“老家伙,给你几分薄面不?要,那就去?安寝吧!”
她?骤出?剑指,径直飞出?一枚漆黑阴敕。
人王令!鼎之跪!
我为?鼎极!汝为?鼎足!在我之下!尽为?鼎臣!
臣不?敬天?子,该当何罪?
该!当!镇!杀!
人王鼎足轰然落下,将老神官踩进诲问台的最深处,间接陷入了?深埋其?中的映魂镜,顿时浮现出?一段记忆。
阴萝可不?耐烦看一个老神灵碌碌无为?的神生,挥手拉到最后,定格在老神灵的心音上。
“小姑娘,别怕,你对神洲无害,还经常做好事,阿爷我都看在眼里,会帮你的。”
阴萝特意让这一道心音回荡了?整整三遍。
她?唇角牵出?一抹乖戾的甜笑,“唷,这护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老神官的小情?人呢。”
“咳咳……帝姬殿下,您,您,含血喷人哪。”
“喔?不?知道我哪一句,是含血喷人呢?此神镇守诲问台,本该尊道公正,却因私心想要包庇罪祸,当,诛神名,降下三阶,永不?得回返神洲朝!”
“什么?!老臣冤枉——!!!”
老神官被这一道降诏活生生气?晕过去?。
阴萝神色并未变化,指尖轻点眉间旋覆花,“执我印!即刻流放!”
老神官生死不?知,被拘拖下去?。
诸神有些胆寒,这郑阴萝应不?是在欺人,这八十多年,她?应是在历神子劫,还成功登了?庙,被众生供奉在册,否则也动用不?了?敕令!他们原本还有一些相?救的心思,见她?手段如此狠辣,在天?尊天?后面前都没有收敛,他们又?岂能动摇她?的意志?!
西池天?后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吾儿,你倒是有些狠心了?,那一位可是九千年老臣。”
又?说她?不?敬老是吧?
阴萝又?奉上软软纯善的孝女脸,“母尊多虑了?,入我神洲的,那一个不?是千年万年的?”
“九千年了?还是个看台小官,想来也是闲的,像一些老家伙,动不?动扮演凡人考验小神的善心,除了?能满足一些爱装的癖好,还有什么拿得出?手呢?若是母尊的黄旗下都是这些小废物?,日后怎么能守卫我们昆吾神廷?”
众神:“……”
他们又?中了?第?二箭。
但?他们能怎么反驳呢?
郑阴萝虽然稚龄浅淡,蛮戾无边,但?境界与战绩的确直追千年万年的老臣,自她?出?生之后,神洲诸域都莫名其?妙好战起来,尤其?年轻一代,以她?为?首,更是战力辈出?,让他们年老的、只想养老的神灵都莫名有了?紧迫感——
感觉随时就要被郑阴萝当小废物?一样清理出?去?。
“好啦,今天?你们的美蛇蛇难得回来,大家都乖一点喔,不?要惹我生气?呀。”
阴萝软绵的语调陡然森冷。
“等我灭杀了?这一个冒充我八十九年的丑玩意儿,我请大家吃席席。”
她?双手环绕游动,掌心疯狂拉扯,悬出?一座血红空楼。
第?九厄舍!
太阴独眠!
众神也心头狂跳,这帝姬下凡前,才是第?三境,如今竟有六境了??!
她?在那凡俗王朝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众生如此信奉她??
万佳欣心头狂跳,一股难言的窒息勒住她?,仅仅在眨眼之间,她?从诲问台跌落到一座楼阁里,里头是空的,铺着?猩红的纱帐,而柱子全被雕琢成一条条盘曲红蛇,远远望去?,仿佛万蛇都在凝视她?!
她?、她?竟然到了?这恶女的掌心里?!
“啊啊啊!!!”
她?吓得连滚带爬,然而往那窗户一看,下方同样是一座万蛇沼池!
“救,救命啊!!!”万佳欣咬破舌尖,哭着?喊,“救命,谁来救我,帝君,帝君救我!!!”
慌乱时刻,万佳欣陡然想起那个透着?淡淡苍龙脑、披着?一段雪发的诸天?圣人。
征圣帝君!对!征圣帝君!
他还说要收她?为?徒的!
“帝君,师尊,师尊救我!我从未做过坏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爸爸妈妈还等着?我回家!!!”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魂体都扭曲凄厉,隐隐成煞。
阴萝的瞳眸里被雪山浸染,未有寸暇。
八百年前的征圣帝君还披着?一头及臀雪发,奉行严律峻法,“此女,罪不?至死,又?与我有师徒之缘,还望帝姬殿下,赦开一面。”
见到万佳欣的惨状,他淡淡蹙起眉尖,心下生了?一分不?喜。
这郑阴萝,幼时还讨喜要做他的月宫小新娘,怎么长大之后,如此咄咄逼人?神主对她?竟然如此纵容懈怠。
“既然帝君如此求情?,那就——”
阴萝的上手掌缓缓抬起。
“让她?压成一滩烂泥吧嘻嘻!”
她?双手合掌,狠狠拍落。
让你穿书!让你占我身体!死去?吧丑玩意儿!!!
“嘭嘭嘭——!!!”
第?九厄舍的天?柱与基石疯狂坍塌,万佳欣逃无可逃,被砸断头骨与根脚,双眼血丝暴突,恐惧得只能靠大喊发泄。
“不?要不?要不?要师尊我不?要死我要回家!!!”
啪唧啪唧啪唧!
穿书者的灵体最终被阴萝砸成一片血红沙粒。
阴萝张嘴一吹,纷纷扬扬飞到了?征圣帝君那一张美人雪面上。
“哪,你弟子的骨灰,帝君可要收好啦。”
美人雪面起先?是错愕,旋即浮现出?极为?明显的厌恶,“郑阴萝,你稚龄轻轻,就这般手段,就不?怕日后众叛亲离?”
“怕呀,蛇蛇我怕极了?呢。”
阴萝又?娇娇搂住她?哥的颈子,“所以在那一日到来之前,一定要,玩得帝君肚皮翻翻,口吐雪沫。”
征圣帝君的目光随之滑落。
那一双少女帝姬的圣手嫩如牛乳甜酥, 正撒着欢儿,搂住她家大兄的颈段,这夜雪神祇大尊佩戴着一方寸阴尺璧, 两?根编织着洛书九宫的黑金缎带绞缠着壁心?, 克制而?又守约地, 束向?脖颈两?侧。
掩埋了所有属于至高灵的七情六欲。
这么一处寸欲不生的地方,偏偏被叫那一双活泼的、乱动的嫩绵女?手给破坏得干净。
阴萝总爱拨弄着她哥突起的小山岭,隔着一层黑金丝的喉带, 她还很不高兴, 指尖像蛇尾尖窜了进去,非要摸到他的真实喉结。
兄长屈指, 把她弹了出去。
阴萝并不气馁, 锲而?不舍地爬动。
兄长又将她弹开。
虽然有一些过?分亲昵,但这一幕在诸神眼里?其实稀疏平常的。
这位蛇宫小帝姬出生时?起,还没睁眼就?抓着神主的头发不放, 纵然叼着金环奶嘴, 也不影响她从金阙天一路爬到清虚天,奔向?她神君哥哥的胸怀。
她那象神少年仆就?追在她的后头, 时?不时?用围嘴给她擦了一擦嘴,跟灰扑扑的脸儿。
他们那么一个清肃威严的诸天神君,脑袋里?长出了一只流着口水嘿嘿傻笑的妹妹。
那段日子里?, 神主的饰发就?没正常过?, 全被姑奶奶捣成一团乱麻, 神主索性也不束发了, 披覆下来?, 只系了一根象征着清虚神主徽印的暗饰玉。只要是神主在姑奶奶的眨眼之内,必定会被当成姑奶奶的真神玩具。
姑奶奶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 让姑奶奶安分待着对她哥不动手?那必是不可能的!
小神们都对年长的神灵心?怀敬畏,这蛇祖宗是反其道而?行之!
诸神已经习惯了。
他们还暗暗庆幸,神主可替他们挡了不少劫难呢!
而?征圣帝君久居罗浮持明宫,以?月为伴,听风颂雪,如同一座孤冷诗山,鲜少踏足外界,陡然看?到这一幕——
不像是神洲圣朝里?的尊贵天神兄妹,反而?像是妖世?销魂窟里?的滥情男女?。
祂冷寒眉心?又陷压三分。
自然,阴萝就?是那个引诱哥哥堕落的极坏胚子。
征圣帝君在位天坛祭酒时?,曾教导过?郑夙一段时?间,双方执的是师徒礼。
这神洲唯一的帝君年轮九万岁,数番解体轮回,如今已历第九世?轮,为第六元会至尊,乃是诸天诸界之极祖,因而?身为诸天六界十二万域的大尊长的祂,最厌轻慢亵渎之事,容色寒酷得不近人情。
阴萝不顾尊长之请,先虐杀与祂有师徒羁绊的万佳欣,后又不知悔改,出言不逊,与她兄长顽闹,着着实实踩了征圣帝君的三道底线。
原本还觉得她小时?候玉雪可爱,也随着这一见面,烟消云散,极好印象跌进渊地。
“却祸。”
诸天大尊长的声嗓不含一丝情绪,“你也要纵容你妹妹胡闹?”
凡俗王朝有本名之外的表德之字,神族同样也有束冠道字,寓意着道途所在,我心?永持。却祸就?是神主郑夙的束冠道字,唯有天族内的至高长辈可唤之。
阴萝撇了撇嘴。
她怎么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白发师尊这么古板讨厌的哪?
不过?阴萝想想便知晓原因。
上?一世?她这个美人师尊就?喜欢窝在月宫里?清修,长年累月闭宫不出,更别说跟小辈交流,脾性尤为执拗古怪,跟臭水坑里?的石头一样冥顽不化,不过?她幼时?得了祂一片月芽,依稀觉得祂温柔润朗,很想娶回家去,让祂用那双洁净的圣人之手,天天为她穿衣摘花。
想想都高兴。
后来?她年岁渐涨,围绕在她身侧的俊美神祇多?了,她热情减退,很快将清修无趣的征圣帝君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