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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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这么一张小嘴,进食起来却如巨蟒吞天彻底。
赤无伤莫名感到燥热,指腹沾着最后一层薄膏,在她伤口处转着圈儿?,偶尔被舌尖顶到,他?手腕的青筋都绷得发紧,好不容易涂完,帝子后背全?是薄湿的热汗。
“对了。”
他?想起正事,双手圈住阴萝的耳朵,小声?地说,“小爷怀疑这皇子里,混进了妖魔。”
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也说不出来哪里正常,但凤凰通天,能感知每一缕风的心意,吹到身上不舒服,那?必定前方就有热海冷河的危机。
“没有才怪。”
阴萝翻了白眼?,“能让一个?权谋剧本变成生子剧本,模糊中心,最大获益,让受害者感激涕零,以为?获得真爱,除了那?群骚包妖魔能干出这种缺德事情,还能是谁哪?”
她又?不是没跟骚包们打过交道。
她们神女受的荼毒可是从小到大的!也就这小凤凰被他?哥哥保护得天真而不谙世事!
凤凰小爷憋了半天。
“你为?什么只关?注他?们骚?你跟他?们又?做了什么?你都是男的了!”
怎么还能招惹一群雄兽!
阴萝:“……”
拉走吧!
这蠢凤凰没救啦!
一场濯枝雨后,社稷学宫迎来了一场新的活动,名为?文神祭。
这二十?七日内,停止一切歌舞宴饮,节荤食,不沐浴,做出二十?七篇显世文章,暂且脱离尘世禽兽之躯。
蛇蛇:“……”
不如还是继续让我?做禽兽吧!
阴萝就想将李瑶功踢出去顶缸,但对方比她跑得还快,她回去都没能逮住人,只瞧见昆仑小男奴扑蝶的小尾巴。
于是文章交差的当天,侍从还看到他?们的殿下?趴在廊下?,旁边摆满了笔墨纸砚,一猪一猫咬着笔杆,脑袋绑了一根红丝绦,正在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他?们:???
蛇蛇打了个?呵欠,嘴里塞着糖丸,呶呶抱怨,“快点呀,时辰快到了,再交不出我?就要挨罚了呀,养你们有何用哪?”
“做禽兽都做不了佼佼者!祖宗都替你们羞愧!”
他?们:!!!
不!该羞愧的是我?们的祖宗!
掐着天黑的时辰,一猪一猫累得瘫倒,阴萝则是满意摸了摸它们抽搐的小肚皮,抄起文章就带去学宫交差。
结璘居室内,帝师张悬素垂下?水镜眸,接过她文章时,看到旁侧纸张还印着一只若隐若现的狸奴小屁股,毛茸茸的,很是嚣张。
“……”
阴萝笑嘻嘻地说,“先生放心,是公的唷。”
“……”
张悬素抬眼?,今日的少年王嗣穿起了文神祭服,水墨仿佛在身上流淌着,束腰,阔袖,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少年的意气与?韧劲,他?明明夹在一群学子中间,容貌仅是清秀有余,甚至鼻头圆钝,还略带一丝稚儿?肥。
就是这样身高不及他?,阔肌也不及他?,年岁更不及他?的小家伙,顶着一张无害乖脸,在师长的居室内,如一只抢着喝奶的小狼崽儿?,大逆不道将他?推至大鼎前。
那?种双膝被少年顶开的奇怪又?可怕的感觉,现在还在微微震颤他?的身躯。
如果继续下?去,会是怎样的万劫不复?
他?会不会……不,他?不会,与?学生勾扯,本就有悖师道,何况又?是年轻气盛的少年男子,会犯李谋的忌讳,惹来不必要的猜忌。再者,他?也从未有过要雌伏承欢的念头。
少年人云心水性,看天爱天,看地爱地,强爱师长,怕也只是图一口禁忌的新鲜,谈何长久日欢。
他?当场掐断那?一段不该有的回忆。
帝师的声?嗓冷寂而不带一丝人欲,比平时更加严苛。
“出去!”
“好的。”
蛇蛇麻溜地滚了,从进去到出去还不到一个?呼吸。
其余学子看得是目瞪口呆。
“帝师尊上竟然没有留李七?!”
“这短短数日,李七竟然文思涌泉,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我?辈的不努力?”
甚至还有人提出,想要观摩一下?七殿下?的文章,得到的却是——
帝师张悬素冷若冰霜宛如万千刀剑穿心而来的面孔。
他?们:怕了怕了。
文神最后一项,便是入文神池,洗净一切污秽。
阴萝心想,将洗澡变成一项特殊的传统,怎么那?么像是为?女主?的掉马而准备的呢?当然她掉不掉马甲不关?她的事,主?要是阴萝也套了一个?女扮男装buff,在队友很有可能长了一颗小猪脑的前提下?,她作为?对照组的风险也同?时上升!
蛇蛇:溜了溜了。
就在阴萝骑上小长牙要扬长而去的时候——
“咚!咚!咚!”
社稷学宫敲响了殿魁钟,要紧急集合,牙豚的四只蹄子都擦出小火花儿?来,都没能赶上关?闭宫门的那?一刻。
阴萝隐隐感觉不妙。
在殿魁钟,一名祭酒用一根细棒,挑起了一条湿淋淋的束胸。
“我?们社稷学宫,混进了女人!”
阴萝果断扫向人群里的李燕嫣,她湿着头发,草草束了起来,表情还略带心虚。阴萝恨不得一脚踹烂这小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有你的呀。
祭酒见无人认领,怒气更盛,便一摆手,请示了皇庭。
很快,内相宴享抵达社稷学宫。
祭酒问,“今当如何处置?”
他?那?张薄唇涂着妖异沉暗的口脂,冲着阴萝笑了笑,“自然是,验明正身。”
蛇蛇:?!
我?怀疑他?针对我?,而且我?有证据!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验明正身的地点就设在明经堂,学子们强忍着被太监压了一头的屈辱,轮流进去验身,轮到李燕嫣时,大皇子等人及时赶到,说他?们的弟弟不容玷污,由他?们自己验身便好。
宴享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九殿下?以为?是何人在女扮男装呢?心中可有怀疑人选?”
李燕嫣被束胸弄得慌乱无措,怕自己暴露,她想也不想就找了个?替死鬼,“可,可能是七哥吧,他?有个?孪生妹妹,说不定,说不定……”
她没敢再说下?去,阴萝已?经看过来了。
面带微笑,杀气滔天。
其余皇子们则是透了一点兴味,“老七啊,老七的确有个?孪生妹妹,不太出门。”
众学生同?样哗然。
蛇蛇第一次背了黑锅。
由于是皇子待遇,宴享清空了所有人,只留他?自己,站在明经堂里,蟒衣鲜红如一簇血芙蓉,灼灼盛开在眼?前。
“那?么,殿下?,请脱吧。”
阴萝则是抽出了一条蛇鞭,一个?甩腕,圈圈缠住了他?的脖颈,猛地一扯,他?就被强行扯到她面前,她笑得蜜煎煎的,眉眼?含着阴戾,“内相名字不错,宴享,当是一场大宴,任由享用,让本殿下?也验明一下?您的正身,如何?”
对方错愕,震惊,夹着一丝屈辱。
“殿下?,休要辱臣!!!”
“臣虽为?内贱,却也不容您如此践踏!!!”
他?红袖如妖海翩飞,恨恨遮住了脸。
但下?一刻,袖花滑落,露出诡艳半脸,他?唇角翘起,媚眼?如丝,指尖勾了下?她耳圈旁的碎发,阴寒指腹捏了一捏阴萝用术法伪造的少年喉结。
“那?殿下?,咱们从哪里开始验起呢?
蛇萝萝陷入了沉思。
阴萝以往遇见的,要么就是以她哥为首的禁欲保守腹黑系,要么就是以臭鸟这类的傲娇热情嘴硬系, 奴皇那种贴身照顾的大胸男妈妈, 唔, 也算是自成一系,而魔种练星含算是少见的阴毒含情妖魔生子系,阴萝至今也只是遇见他一个而已。
他们?不管是少年还是男子, 都有自己的矜持跟傲骨, 基本都还算是个正常的神魔。
如果有生之年能看到她哥发骚,那蛇蛇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是含笑九天。
总之, 阴萝常常无法无天, 胡作非为?,就是笃定了神魔一个比一个要脸,不敢在她面?前骚!
突然遇到了一个比她还能骚的对手, 阴萝顿时就是——
你?好, 再见,爬走。
“殿下?这些日斋戒, 怕是饿坏了吧?奴婢可是特意求了主上?的恩典,送上?来?吃的呢。”
宴享微分双腿,拨弄了下?腰中间的那一枚长命锁。
“殿下?吃惯山珍海味, 可不要嫌弃奴婢。”
蛇蛇:“!!!”
您好, 再见, 是恶评!
宴享抬手拍掌, 不一会儿, 从?镜屏里走出一队提着食盒的侍女,她们?训练有素, 低着头摆开菜肴,根本都没有抬起头望过他们?一眼,那张黑红大漆的长书案很?快摆出了一桌盛宴。
这阴艳面?容的权赫宠臣面?带十里春风,亲自上?前捧起了阴萝握鞭的手。
他柔声道,“就让奴婢,伺候殿下?用膳。”
宴享解开了缠绕颈圈的鞭绳,手指又钻进阴萝的指缝里,似要拿走她的蛇鞭。
阴萝虎视眈眈瞅着他,没动。
他又笑,“殿下?,用膳应是愉快之事,这般利器随身,可不适合消化。还是说,您……更想用这鞭享用奴婢?”
蛇蛇:“……”
太骚了太骚了太骚了!根本比不过!
阴萝突然发现自己的厚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她噘了噘嘴,随手扔在他的胸上?,“收好了,它掉一根毛,本殿下?唯你?是问?!”
宴享目光微动,“殿下?就这般信任奴婢?”
蛇蛇回眸。
“任你?也翻不出本殿下?的手掌心!”
宴享低笑,“殿下?说得?极是,奴婢只是您脚边的一只小骚猫儿罢了,撒尿都只敢在您脚边呢,哪有反抗您的能耐呢。”
蛇蛇无语。
你?个骚猫你?再说你?再说!!!
宴享见好就收,折好缠腰鞭,就牵着阴萝到黑漆大案前坐下?,又递上?了一双金丝玉著。
“殿下?尝尝这道花折鹅糕,这鹅肉馅最?是鲜美。”
“还有这金乳酥跟玉露小兔团,甜得?最?宜人。”
“噢,还有,您可千万不要冷落了这缠花云梦肉,它被厨使精心炮制,炖得?皮嫩肉烂,饱受折磨,只为?了能以最?完美的姿态,进入殿下?的娇贵腹中。”
蛇蛇:“……”
还能不能让人吃饭啦!
他从?蟒袖抽出一张冷素帕,擦拭着阴萝嘴边碎屑,无比体贴周道。
阴萝忍不住问?道,“你?也是这样伺候父皇用膳的?”
他就差没把?她抱在腿上?喂了!
前一个这样做的还是她的小象父,吃饭的时候,就恨不得?把?她种在身上?!
宴享笑意更深,“主上?有三宫六院,粉黛无数,比奴婢贴心的大有人在,又怎么会稀罕奴婢这么一个阉人的伺候呢?”他又夹了一块焦红的米饼,就听见她说,“咱们?以前见过吗?”
她歪着头看他。
见过的。
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见过她。
那一年奉问?国妖魔横行,他也成了妖魔的口粮,当村庄被袭击后,他在大人的掩护下?,拼命地逃跑,却不料迎面?啸开一张血盆大口。
他绝望了。
他被蟒蛇吞进了大口里,想到死去的亲人,想到自己即将变成一团模糊的肉血球,还很?有可能变成一团臭臭,他哭得?一塌糊涂,对方?却并没有立即咀嚼,反而扬起那一条粉紫色的血信子,舔了舔他脸上?的泪珠,发出女孩般的嬉笑声。
“嘻嘻,嘻嘻,甜的,甜的,再哭多一点哪,泪包儿!”
他都被吓得?忘哭了。
她许是觉得?无趣,把?他吐了出来?,他被涎水湿漉漉地包裹着,好似装进了一个半透明的水晶球儿,周围有昨夜的水露,蓝盈盈的翠蝴蝶,粉黄色的小山莺,被日光折射得?五彩斑斓。
他又从?这人间活了过来?。
而那血盆大口,也在刹那之间落地,变成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绒绒的墨发,扎着一条水桃色的绒尾发带,铃铛儿响得?清清脆脆,而在那条叠萝花的小金纱裙下?,游动着一条粉紫色的小蛇尾。
他心头鼓鼓涨涨的,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只觉这妖儿长了一张好甜的乖奶脸儿,被她吃了好像也不怎么难受。
那一段时间,他被小蛇女当成了使唤的小奴隶,她洗澡他放风,她睡觉他当肉垫,她还骑着他的脖子,在人来?人往的夜市灯节里,去看太平乐的小舞狮。
他悄悄攒了几?个铜板儿,在他生辰那天,买了一张甜甜的蜜饵米饼,撕一小块喂着她吃。
她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什么呀,刺喉咙的,也不香,没有核桃碎儿!”
他有些难过,趁着她转身,捡起来?吃了。
事后他第一次忤逆她的命令,趁她洗澡时候跑了,躲到一处墙角根里,哭了许久。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
在生辰即将结束的前一瞬,她轰隆一声钻墙出来?,就用那颗小脑袋,转转盯着他瞧,她那双蛇瞳也圆溜溜的,仿佛一块水汪汪的小翡翠。
“不许哭啦!哭得?人家耳朵都是海!”
她拽下?了脖子上?的那一枚流光溢彩的纯银长命锁,“喏,泪包儿,你?请我吃饼,我送你?生辰礼,蛇蛇我可从?不小气的!”她还像小大人似的,给他系在颈上?,嘴里念念叨叨,“大个仔啦,要生生性性,平平安安,乖乖哋啦!”
那一刻,他想,她便是把?他剥皮蒸了,吃了,他也心甘情愿的。
后来?有一个高大的黝黑皮的少年找到了她,跪在她面?前,被她气得?踹了好几?脚,呶呶地骂。
但少年仅是把?她按在胸口,就平息了她所有的怨气。
她就要走了,说要回她的天上?。
是天上?神女吧?
他很?舍不得?,又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铜板,淘来?了一些米面?跟糖块,还有一袋野核桃,他想给她做一些饼,很?软很?香不刺喉咙的饼儿,让她在路上?吃,让云端的神女别那么快,就忘记他这么一块小泥巴。
她的生命很?长很?长,有一万只蝴蝶的时辰,可他只是个凡人,时光比蜉蝣还短浅,他的一生都磨灭不了神女临凡的记忆。
或许是那一日河岸边的翠蝴蝶太过热闹,连他的心也热闹了。
小泥巴鼓足勇气,“你?,你?能不能留下?来?,不,不用很?长,就,就二十年,不,十年,五年也行,我,我阿娘,还有我村里的老先生说,我记性好,领悟也强,日后,日后也能当状元的。”
他声如蚊蝇,“萝萝,我,我给你?挣个状元夫人,好不好?”
在他那一方?窄小的天地,状元是他最?高、最?高的一条出路了,他一定会发了疯往上?爬,给她吃更多的不刺喉咙的甜饼儿。
当时这位九天神女殿下?也是这样,歪着脸儿,坐在那耀眼无双的金车上?,手腕环着蕉叶碧玲珑的半开口镯子,撑着脸颊的那一汪软肉,娇嗓傲慢。
“你?要娶我呀?”
“嗯……嗯!”
他胡乱点头,发旧的衣衫都要被他揪烂了,他低头一看,小草鞋还透了个洞,他羞怯地将大拇指头蜷了蜷,缩回了暗处。
“嘻嘻,就你?这个面?瘦肌黄的小□□,还想娶本殿下?回家?让本殿下?跟你?吃着哈喇喉咙的小米饼吗?你?瞧瞧你?的指甲缝,全是土灰跟血迹,唉呀,脏死啦,你?离我远点儿!”
男童窘迫藏起了一双脏兮兮的小手,连带着那一块核桃小米饼,他没有任何工具,只能用手剥开一颗颗的核桃,再碾碎进米饼里,他想说它不脏的,他都是用干净的筷子拣出来?的。
他咬了咬唇,“我,我知道,我现在还,还没有什么,但我一定,给你?挣很?多很?多。”
“你?能挣什么呀?”小帝姬说,“你?就是个凡人,连灵根都没有,运气还那么差,三十五岁就要死掉啦,你?快别想啦,好好养几?口家畜,攒点钱儿,早点娶个媳妇儿传宗接代吧,或许还能留下?些什么呢!”
“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面?啦。”
他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这绝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他发誓,此生必当不择手段往上?爬。
爬得?更高一点,更高一点,直到爬回我的神女身边。
为?了更早一些爬到这至尊帝姬的身侧,作为?一名贫家子,他放弃了遥不可及的状元之路,他在无权无势的十七岁,在一间昏暗又糟糕的小屋子里,在还未体会到那动人的情/欲爱恨时候,就亲手阉杀了自己。
为?我的至高傲慢的神,献祭我所有。
他进宫做了一个小太监,从?内侍到掌事,从?殿前到御前,他杀的人越来?越多,夺的权越来?越盛,三十六王国的王公贵戚,公主娇姬,都可以是他笼中的狗,只要他高兴。
他所做的一切,只为?在重逢之日,她问?出的那一句——
“咱们?以前见过吗?”
他可以从?容且面?带微笑地回答。
“是的,神女殿下?,我等您很?久了,您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哪个被你?羞辱过的小□□吗?我是凡人,我没有灵根,可是您看,我一样主宰着这所谓的天下?豪巨。
阴萝:?
她只是为?了凑个气氛,故意问?一问?的哪,还真是以前见过的吗?
虽然蛇蛇的记忆还算不错的,但要她在茫茫众生中,寻一张百来?年都没有见过的面?孔,简直就是在为?难她的脑壳!
于是她很?真诚地问?,“你?谁哪?是那个渴死了偷喝我洗脚水的凡人小子?还是那个背过我过河的凡人小和尚哪?唔,唔,我想想,还有谁来?着?喔,是不是哪个偷了马蜂窝被马蜂蜇成面?饼的凡人倒霉蛋啊?”
内相宴享那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崩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凡人,小子。”
阴萝奇怪看他,“你?会跟一个玩具从?头玩到尾的吗?当然多人才好玩的呀。对了,你?没说,你?是谁啊?”
她没认出来?。
她没认出来?。
她没认出来?!!!
宴享内心涌起一片黑色潮海,漫过他的双眼。
也是,这九天神女哪里会记得?蝼蚁的一面?,他为?她受尽屈辱的前半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甚至没有名姓的玩具。那他往上?爬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她看一看蝼蚁有多能忍辱,为?了再见她一面?,可以连命根子都不要?
阴萝见他僵了半天,敲了敲桌子,“不是要伺候用膳么?你?快点儿的!”
宴享回过神,见她神态仍旧天真无邪,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一场重逢放在心上?。
他长睫阴冷乌黑。
“嘭——!!!”
那一块蜜饵米饼被砸进了卤梅水,溅湿了阴萝胸前的一枚蛇纹美玉项圈。
他如鬼魅一般低首,那冰寒的掌心不知何时抓住她的束发羽冠,指骨里还缠着几?缕发丝,似提着木偶丝线一样提着她,面?孔陡然逼近,眉间那一抹黑竖线邪诡无比。
阴萝震惊。
你?个骚猫,不就是没认出来?吗,说翻脸真翻脸啊?
“看来?殿下?该伺候的,不是用膳呢。”他低语道,“就让奴婢,教?一教?殿下?,怎么学?乖。”
明经堂重新?开启。
祭酒学?子们?急忙探头去看,便见那血红蟒袍的内相提着一头绸缎般密发出来?,笑吟吟道,“这瑶笙公主可真是趣儿,顶着孪生哥哥的身份,混入社稷学?宫。诸位,你?们?说,咱们?该如何惩戒这个顽皮的公主殿下?呢?”
众生哗然。
李燕嫣微微松了口气,她可真是走运,瞎猫也能撞上?死耗子。
阴萝臭着一张脸,挥开了宴享的手,“我父皇自有交代,轮得?到你?一个阉狗置喙?”
她同样没放过拖她下?水的李燕嫣。
“既然如此,大家都别装来?装去,怪累的呢。”她扬了扬下?颌,点着罪魁祸首,“那束胸一股小废物的味儿,可不是本宫的,喏,你?们?把?这位九皇子的衣衫扒了看看,想必也是一番惊喜呢。”
李燕嫣吓得?捂住了胸,躲进了大皇子李长治的怀里。
李长治安抚她,又叹息着说道,“瑶笙妹妹,为?兄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拖嫣儿下?水。我们?兄弟相处多日,我们?岂能不知道她的身份?”
“是呀,都摸遍了,还一个比一个会装傻呢,也只有小废物天天扭着腰儿,还觉得?自己男扮女装天衣无缝!”阴萝毫不客气骂她,“蠢货!拉稀货!装个男人都能弄丢束胸你?怎么不把?脑子丢了啊!还敢拖本宫下?水!迟早捏碎你?那狗屎一样的脑子去喂鱼!”
“李瑶笙,你?说话注意点!”
皇子们?纷纷仗义执言。
姑奶奶一记呸呸水,一个都没放过。
因为?社稷学?宫规律戒严,阴萝又是公主之尊,她被宴享这个翻脸无情的死太监押进了仙皇李谋的长生宫。
“瑶笙,你?让父皇很?失望。”
从?珠帘内,传来?一道浑厚威严的男声。
“夺,北道大行台一职,再领一百九十八鞭。”仙皇淡淡道,“宴先生,您来?替我管教?一下?我这不听话的女儿。”
宴享拱手,“唯。”
他挟起了阴萝那一条白蛇腰鞭,笑容泛着血戾艳色,“公主殿下?,可能会稍微有些疼,您忍一下?。”
“嘭!嘭!嘭!”
只在眨眼之间,那娇贵的人儿被抽成一尊血玉,她背脊不曾弯过半分。
鞭罚之后,仙皇又问?,“吾儿,你?可恨父皇罚你??”
“不恨,您是我的父皇,我的君国,儿臣有错,您罚得?很?应当。”
阴萝双手交叠,覆上?额头,姿态颇为?恭谨温良,却在低头的那一瞬后,眸光闪烁着阴狠鸷毒。
我敬爱的父皇哪,您很?该收拾收拾,准备驾崩了呢。
长生宫弥漫着一股甜腥的血气, 众侍皆是垂头,不敢注目。
这从韩国归来的小韩姬,本该是地位尊崇的长公主, 很可?惜, 她赢了?先机, 却输了?后手,被接回国后,在一众备受宠爱的皇子面前, 就成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公主, 她甚至没有任何尊号跟排名,也不知道是主上忘了?, 还是故意为之。
他们一律称为瑶笙公主。
但他们没想?到, 这镶边一般的小韩姬公主,竟然敢冒充孪生哥哥,在社稷学宫当场被内相逮住, 生生抽策了?一百多?鞭。
哪怕他们低头, 没有细看,可?那蔓延到眼底的一滩血迹, 也可?以想?象那皮开肉绽的场景。
这下内相跟韩姬公主的梁子怕是结大了?。
“那父皇,若无要事,儿?臣就先行告退, 回宫自省。”
韩姬公主的嗓子因为疼痛而模糊嘶哑。
真的没有一丝怨恨吗?
李谋哂笑, 施展了?广辞术, 附近的心声都被他尽数倾听。
本来他对广辞术也只是略知一些皮毛, 因难以修行, 又占用过多?精力,并未放在心上, 但自从前段世?情变化,神?洲向三万九千域降下一份神?诏,让他们警醒、捉拿身边潜伏的异界之?魂,说?是什么穿书者穿越者攻略者。
特?别是王侯国君一列,最易成为下手对象。
他吞丹失败,正起了?一些猜忌,于是将信将疑,花了?一些功夫研习广辞术,果真发现?他新进宫里?的一个小美人儿?有异常,先是装病对他欲擒故纵,又是装成小太监,故意将他认成行走宫中的小侍卫,与他谈情说?爱。
分明他这一身仙皇袍服明眼人都认得出来,她偏要当他是傻子。
李谋也没有拆穿她,冷眼看着她演。
这女人还在侍寝之?夜,娇滴滴地说?,她将他视为夫君,唯一的天。
这种皇室宫妃,偏装人间寻常夫妻的套路,能骗得了?一些年轻小皇帝,却骗不了?历经乱世?的李谋,他早就不吃这种本是小妖精却故意装纯的蠢招儿?。
李谋冷眼看着这小美人儿?侍寝之?后,容光焕发,清秀的面容也变得国色天香。
周围人也被那妖蛊影响,竟也没有发现?不对。
他从广辞术里?听见?她兑换了?美貌跟名器,还对他从头到脚地点评,说?他就是封建余孽的大猪蹄子,是需要改造的渣皇帝,还说?以后一定会?让他遣散后宫,三千宠爱只给她一人。
李谋冷笑,异界之?魂还是太保守了?些。
后宫算什么?
别说?是妖魔两界,就连神?洲也有数不胜数的王姬女帝,后宫面首自然是有的,甚至她们喜欢,还可?以扶持自己的女人为后。
李谋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改造,女人对他而言只是皇权的点缀,正如无数男帝女帝一样,他们穷尽一生,无非是为了?登上那至高的天梯,色/欲不过是他们路途的一处风景,可?能会?驻足欣赏,却永不会?停留。
也正如神?洲至高神?的当前意志,竟是隐隐与他的帝王道契合。
至高神?的意志会?影响到每一处人间,每一座王朝,最近他愈发觉得神?洲道统发生了?一些——
微妙的,又霸道的改变。
从前的神?谕是克制的,温善的,甚至有一些为众生牺牲也在所不惜的味道,这也是神?女救世?普遍传扬的原因,但这一段时间,这些论调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金戈正烈的霸道杀伐,神?洲一改往日?的温吞清静,开始大肆捕杀异界生魂,夺回运道。
他隐隐约约收到风声,听说?是郑世?帝姬回归神?廷,执了?王印。
若是不出意外,等千百年后,郑世?将会?出现?一名以峻戾霸道而闻名的女君,这代表着,混乱、崛起、天骄齐出的大争之?世?已然来临。
李谋感到兴奋,却也不忘暗处的阴影。
他掐着步骤,让那攻略者一步步购买系统商城的宝物,为了?讨好他,她甚至耗费所有的积分,购买了?一枚多?胎丸,据说?一胎能生四个,正好是两对龙凤胎。
李谋知道该收网了?,于是在她生产当天,在多?胎丸动?了?手脚,孩子一个个如怪物般,主动?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他冷眼看着这攻略者不停地生,看着那张原本得意的小脸逐渐被恐惧与绝望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