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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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明白……公?主……在, 在说什么?”
宴享被她强箍着颈, 他本来穿的就是一件盘珠金丝的绒边小立领, 剥开之后, 倒像是残金色的佛莲一般,簇拥在阴萝的手指, 而她的掌下?,则是细腻又软热的肌肤,大概是去势的缘故,喉结发育得不够丰满,而稍显得瘦弱文气。
阴萝滑动之际,只能感受到一小枚滑溜溜的祸珠。
她掐着祸珠,把他勒得更深,软唇吐出令人发寒的语气。
“宴督主嘴上称着奴婢,干的可是杀人剥皮卖主求荣的活儿,你是真的敢啊。”
“呃,呃啊——”
大太监的头颅深深往后抵着,半张脸都?陷进狼毛里?,嘴唇无意识地张着,绷紧着脚趾,汲取着微弱的力?量。
“公?主,公?主,饶命,奴婢真的,真的……呃……”
他呼吸微弱,渐渐低不可闻。
随后阴萝手中的喉结一颤,再也没有晃动。
这么容易被她干掉吗?
阴萝不相信,伸手拨开遮盖在他脸上的短毛,狭长又水波粼粼的眸就跃了进来,透着难以?言喻的艳彩,原本涂着粉白的少女般脸庞,急速涌上红晕,血气妆点?得愈发柔媚,他僵硬平直的唇角也逐渐化?了冻,浮现出一些痛苦又欢愉的笑意。
绷紧的脚趾也渐渐松开,从濒死重回人间。
他扬了扬颈,露出那一道深红的指印,“公?主还是对?奴婢心软了,竟然?没有拧断颈骨。”
他如同一头汗津津的小猫,不管不顾就往主人怀里?钻洞,被阴萝一个?手锤撞到狼犬的吻部,很快肿了半边额。
“呜嗷嗷——”
黑血狼犬冲着她狂吠。
你伤着我爱爹了!轻点?会不会!
“嘘,嘘,乖,别?叫了,这是你主子的祖宗呢。”宴享轻柔抚摸着这大家伙巨硕的头部,又似不经?意地道,“奴婢对?饲养大兽很有经?验,怎么伺候它们进食,洗澡,安睡,以?及,狩猎。”
蛇蛇:“……”
你说就说,你瞧着我干什么?
你还想伺候我原形不成?
阴萝这个?小祖宗最是多疑猜忌,因而皮笑肉不笑,“宴督主当真是好主人哪,连狼狗发情?都?要亲力?亲为。”
宴享但笑不语。
阴萝这才发现,那两条纯黑狼犬披着一副金甲,链子绑到胯后,套上了腰笼,又听到这变态徐徐道,“公?主不必担心,奴婢尚且还是一个?人,并没有养出人兽这等口味,只是做给一些人看看,毕竟嚒,越是高位者,越想看奴婢这种低位者如蝼蚁一样?挣扎,如禽兽一样?交合。”
小祖宗语不惊人死不休,“我原形是丈长的蛇蟒,我也是兽兽,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人兽!”
变态只是诧异一瞬,改口,“奴婢觉得人蛇也是不错的,人生在世,谁能不当几回禽兽呢,公?主不必怜惜我,若能被公?主撕裂,也是奴婢的福气。”
小祖宗:“……”
真是见狗说狗话,见蛇说蛇语,净是哄她的呢!
可恶!明明她比他大,这死太监老捏着年上的气场!
阴萝晃了晃头,没忘记他出卖自己的事情?,她双腿盘起,坐在他的腰胯之上,双手则是再度掐住他的颈,露出阴寒的小尖牙。
“别?想转移话题,说,你怎么把我给卖的?又把我卖给了谁?!”
“我可严重警告你,我这俩牙不是当摆设的——”
那不是奶牙么。
宴享鼻息微拂,似溢出了一声笑,他浑不在意小命被别?人捏在手里?,毕竟宠物?到死,都?不会认为是主人下?的杀手,于是他也闲适无比地调整一下?睡姿,拨了拨阴萝的脚踝,让她坐得更舒服。
俩人就像是窝进了一张柔软光滑还温热的昂贵狼皮里?,亲亲热热谈起了背叛。
“别?说得这么难听,奴婢只是适当收取一下?报酬而已。”
宴享卷起她的小辫,被拍掉手,他又锲而不舍地缠上去,“李谋呢,赐我一颗蜜肌丸,想要尽快促成奴婢跟公?主的好事,好让帝师尽快死心,毕竟奴婢声名狼藉,您跟我在一块呀,就有泼不完的脏水。”
“他也担心社稷学宫会站在您这一边。”
“至于大殿下?的意图,您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就是想要破坏您跟六殿下?之间的羁绊。二殿下?,唔,二殿下?也坏。”宴享言语带笑,“他就是想看看神女怎么堕落,在臭烘烘的犬舍跟太监寻欢作乐。这些妖魔玩弄底线,总爱看清高沦为风尘。”
“还有三殿下?,他只要把柄,一个?足以?威胁您的软肋,所以?给了奴婢一块水影石,把欢好都?照进去。四殿下?倒是一股清流,他要求奴婢不能对?您僭越。哦,还有八殿下?,他希望奴婢将?您弄昏,他好捡漏。”
宴享适时上眼药,“这些男人都?坏呢,还是奴婢好,净了身,没了杂念,满心满眼只有公?主一个?。”
蛇蛇:“……”
放屁!你还吃百家饭呢!
她气呶呶摊开手,“拿来!他们的报酬都?拿来!二八开!便宜你了!”
“三七开,奴婢七。”
宴享亲了亲她的耳垂,粉尖尖的小舌头还不忘舔了一圈外耳廓,连带颊旁的桃毛毛都?被他舔得亮闪闪,甜丝丝的。
阴萝也不甘示弱,从她袖子里?掏出一块火茸酥饼,掰碎了塞他嘴里?,“一九开,我九,你一!我这一双贵手伺候过谁啊?知足吧!”
宴享细嚼慢咽,舌尖里?全是浓郁的咸火腿香气,他咽下?去,“您说得对?,四六开,奴婢四。”
啊,真是油盐难进的死太监。
蛇蛇最擅长投机取巧,叼了剩下?的半块金酥饼,喂了过去,吐字含糊。
“十零开,我全要!”
宴享任由那一张软唇把他蹭得一塌糊涂,眼尾水汽充沛。
“……奴婢,没有异议。”
但阴萝跟宴享一前一后返回金波殿,场中众人神色各异。
最放松的是赤无伤,见阴萝毫发无损,他松了口气,但又拉不下?脸色,最后手肘撞着一盘她吃了大半的脆皮桃酥,生硬划到她面前。
最紧迫的是太子李承苍,他是靠着汾贵妃的牺牲,以?及母族的运作,才提前一步登了位,潮海结束之前,兄弟都?对?他虎视眈眈,郑阴萝这个?神女更是没有半点?神女样?子,整天惦记着怎么将?他这个?妖拆骨剖腹!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当即出列,“父皇,国之大岁,理应来贺,儿臣有礼要呈!”
“允!”
朝臣们细听主上的声音,洪亮且有力?,看来是暂时不会被李瑶笙这个?小霸王气到早逝了,他们稍感安慰。
本来主上春秋盛年,并不用急着册立东宫,可谁让他们走了一步臭棋,送了真正的老七升天,剩下?的妹妹代兄女扮男装,行事更为阴狠,逼得汾贵妃割肉自绝,帝师也差点?身败名裂,凭一己之力?搅风搅雨,让他们头发最近都?掉得多了!
太子呈上的是一头色彩丰润的鸾鸟。
阴萝扭头,“这怎么那么像我那红烧肘子捡到的那一只死鸟?”
赤无伤抽了抽嘴角。
俩人还在冷战,他不想理她的,但祖宗一个?眼神杀过来,那意思分明是,给你点?台阶,差不多就下?了,耍什么威风脾性?他没熄灭的火星儿又烧了起来,双手环胸,故意呛她,“没想到吧,你跟那个?死太监恩恩爱爱的时候,人家把你家给偷了。”
说到最后,满是酸味儿。
那太平鸾鸟拖着艳丽的尾羽,站在仙皇李谋的肩头,众大臣纷纷惊呼。
“五彩花纹,天下?则宁!”
“看来咱们这位太子,是天命所归!”
“那当然?,太子殿下?守节自好,德义无双!”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还小心窥着对?面的眼色,真怕李瑶笙那小脸一垮,当场开哭,这祖宗不能以?常理度之,她哭得越厉害,说明联招就越恐怖,看上去很有送葬的经?验,都?不知道她前世哭送了多少倒霉蛋儿!
他们骨子里?都?渗着寒气!
祖宗倒是没哭,她只是似笑非笑翘了下?唇角。
不是吧,这笑又是什么?
太子谋士有些不安,他们是什么没有预料到吗?宴享倒是一个?信守承诺的,拖了那李瑶笙一刻,才能让他们夺走了府中的鸾鸟,他们也没有办法,太平鸾鸟现世,也仅此一只,还被李瑶笙圈禁起来。
现在民间传言,太子是靠母割肉的冷漠虚伪才能登位,他们不是李瑶笙,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们必须要彻底洗清这种卖母求荣的言论!
太平鸾鸟开了清嗓,“君父,我是九儿李燕嫣!我是被人陷害的,才让那个?坠儿占了我的身份!”
刹那,场中嗡嗡作响。
仙皇李谋宽慰道,“竟是如此?我儿不必怕,父皇替你做主!”
老九李燕嫣察觉到下?方的一束冷光,老七,不,是披着老七皮的李瑶笙,她手指擦过脖颈,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老九李燕嫣有些惧怕,但他已投靠了三哥,再也没有退路了。
这不怪他,要怪,就怪这天命是站在他三哥这一边的,李瑶笙是个?女的,登不上台面!
“是,是七哥,他派出了山匪,截道杀我,我吞了假死丸,又被毁容埋身!七哥还,还找来了一个?跟我相似的少女,让她假扮我,去,去刺杀兄长们……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嘭!!!”
赤无伤当场就摔了杯酒,浓眉积攒戾气,“你再污蔑她一遍?信不信小爷把你毛都?拔光?!”
但仙皇李谋经?过坛城跟汾贵妃一事,心知他的统治要想长久,这李瑶笙绝不能留,当即借机发难,“李七,你谋害幼弟,天理难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禀父皇,儿臣站得远,听不清。”
阴萝离开了矮席,朝着四十九座玉阶走去,“还请这鸟,再叫一遍。”
大臣心情?复杂,你当是鹦鹉学舌呢?!
老九李燕嫣急急忙忙,“父皇明鉴,儿臣句句属实,是七哥想要图谋我的母家势力?呕……咳咳……”
他每说一句,阴萝就上了一步台阶,见她带着一张笑甜脸逼近,他惊惶失措,激吐出一口污血。
“不,不好,有毒,三,三哥,救我——”
阴萝才走了四五步,就看见那太平鸾鸟从肩膀坠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去见了鬼殿。
太子谋士神色大变,不好,他们上当了,这李瑶笙竟然?心狠到给幼弟喂毒!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阴萝当场就反咬一口李承苍,只见她脸色苍白,猫瞳激瞪,“太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唆使一头鸟,冒充九弟攀咬我?!”
她痛心疾首地怒喝。
“这也就罢了,父皇龙体刚愈,你就献上了一头毒死的太平鸾鸟,你这是什么居心?是想要散播厄运,好让父皇驭龙西行吗?!枉弟弟我平日?里?多敬仰您,没想到您的心肠歹毒至此!”
她咄咄逼人,根本不给李三喘息的机会,迫得他不得不从坐席站起来,疾步奔去圣前辩白。
“不!父皇,你不要信她,李七就是薄情?寡义欺师灭祖之徒,儿臣绝无此意啊——”
他走得又急又快,恨不得生吞了阴萝那张毒嘴,却忽视了他中门大开,这一下?就给阴萝抓住了破绽。
她顶开腰刀,星斗一横,侧着裁进了李三那一段劲腰,如同浆果爆汁,湿淋淋贱了她半身。
“你……你……”
李承苍难以?置信抓着她的肩膀,侧腹剧烈疼痛,只能无力?从她身前瘫落。
“父皇,李三行为激烈,意图暧昧,突然?迫近圣前,儿臣见他面露凶光,心存杀意,为了父皇的安危,只能狠下?心肠,大义灭亲!”阴萝似乎才后怕起来,满脸堆满了愧疚与痛心,呜咽一声,小兽般低泣起来。
“三哥,你不要怪我,天地之外,君父最重,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东宫谋士们:“……”
啊?啊?啊?!!!
辛辛苦苦奋斗二十年,你这就一刀给我们捅了?!
谋士要疯了,朝臣们要疯了,而仙皇李谋同样?心惊胆战,这李瑶笙竟敢御前弑兄,偏偏她疯得理智,还不忘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殿中蔓延着诡异的气氛,只听见那抽噎的哭声。
下?一刻,哭声停止,那祖宗指骨抹走了泪水,却留下?两条深红的血迹,从眼脸飞到了侧耳,仿佛某种血腥诅咒。
偏偏她语气稚嫩甜软,耳根垂着雀青色丝绦的小辫,好像只是向威严敬爱的父亲讨一颗糖。
“父皇,既然?三哥死了,儿臣是不是可以?做太子了哪?不给儿臣的话,您会死哦。”
更仅是一刀, 就逆了天命!
金波殿内的朝臣都痛苦闭上了眼,他们就知道,他们就知道, 这一顿年关夜宴吃得不会舒坦!
但他们还是太低估这群豺狼虎豹!
——你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玩得这么野, 可以不用带上我?们的!!!
然后那雀青色小辫歪了歪头, 语气带着一种甜得流心的炫耀,仿佛是终于讨要到?了一颗极为满意的糖。
“啊,父皇默认了, 诸位呢?”
诸位大臣:?!!!
那是默认吗?
那是被你这个孽女气得已经快驭龙西行了!
恕在下直言, 我?们实在不想被算进“诸位”中!
众大臣第一次直面逼宫讨封的现场,如坐针毡, 冷汗狂飙。
他们不禁回想起从?前皇史, 是,他们老祖宗是没什么太多的才干,又偏好男风, 腐蚀了整个朝野, 都形成了一种畸形的痴迷,导致男儿卖膝求荣, 没有血性,达官贵人不问国事,流连于风月艳台, 国家也因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万世垒建, 却因为放纵贪婪, 享乐淫逸, 一朝败尽!
这不是他们的错觉, 这百年间王朝更迭得极快,各域谋逆层出不穷, 连他们仙朝都难以幸免。
不争!就会死!
妥协!只会被吞噬!
这世间原本?是万灵合流,各求天命,可现在竟开始容不下平庸享乐之徒,稍微软弱无能就要被强者、更强者血洗!
他们也隐隐感到?脖子上那一条绳圈正在收紧,这是天道给他们的预示!
所以他们仙朝从?立世开始,就尤为注重对天乾男儿的培养,一个个都要养得如狼似虎,可撕杀百万之师,他们也有预感,九位皇子的搏杀不会太过平静,但说到?底,大家都是体面的,总不会闹得太难看对吧?
至多也就是圈禁啊,流放啊,要不然就是扔进寺庙里,清苦一辈子,也算是夺位失败的惩戒了。
毕竟大家都是兄弟嘛!
按照轮回就近的原则,说不定?来世还是一家人呢!
结果这小祖宗加入夺嫡战局后,生?生?拔高了他们的痛苦与忍耐,因为她祸害的不仅是自家兄弟,凡是这世上的活物,离她近一些都得遭殃!总之,有对比才会显出他们老祖宗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就是败家了点,无能了点,短命了点,容易亡国了点!
也好过他们现在每一次上朝赴宴,都得把脑袋给提上!
他们可不是那妖宦宴享,把痛苦视为愉悦,越挨揍越往上凑,生?怕自己没能死在李瑶笙的床上。
呸,他们想什么呢,不要命啦!
众人想到?此处,有些警惕着四?周。
尽管旧的一批穿书者攻略者都被他们杀得干净,可是新的同样层出不穷,而且他们经过前辈的惨状,目前谨慎聪明了不少,不会再闹出一些愚蠢的笑话,但听说他们最近也出了一批什么心声者,可以毫不费力窥探他们本?土的内境,从?而展开攻略行动?。
他们心想,我?们小土著真是够够了的!
我?们都生?存得这么艰难了,夹在一群父子兄弟之间当炮灰,还得被你们这群外来者读心攻略,窃夺气运!如今众人听到?外界攻略都是一整个腻味状态,笑死,现在我?们小命都快不保,你猜你那虚伪的真爱对我?们来说值几个金?
那祖宗又说,“既然诸位也没有异议,那我?李瑶功,就是这一朝的太子了,来,都是同僚,我?敬大家得体一杯,欢庆今夜!”
众人:“……”
这个出勤老子是非上不可吗。
他们崩溃地?想,还不如被攻略者攻略算了,起码脑子吃掉了,就不会这么清醒又痛苦!
宴享给阴萝倒的酒,还温了温,以便她入口和缓适宜。
这祖宗忍不住瞪他,发起了脾性,“我?不是小孩儿,我?可以喝冷酒的!”
那宴貂寺的狭细眼尾勾挑着几分湛湛寒光,转过诸多脸庞,又轻轻柔柔地?哄,“您身上的血热着呢,外热腥,内冷酒,这般出奇相?冲,会生?病的。”
众人:“……”
懂了,哪里是酒的问题,是在敲打他们。
第一杯酒敬到?了皇长子李长治的眼前,阴萝的脸颊上还带着几分孩儿的气性,呶呶地?说,“真羡慕大哥哥呢,说喝冷酒就喝冷酒,说养私兵就养私兵,就算弟弟做了太子,哥哥可也要带着我?一起顽喔。”
皇长子双耳佩着一枚芷若长流苏,端正又雅致,将酒水一饮而尽。
“承蒙东宫抬爱。”
他调子同样轻柔和缓,没有半分杀伤力。
阴萝撇了撇嘴,又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她最讨厌就是这些老男人,都憋着给她背地?里使坏呢。
宴享给她倒了第二杯酒。
这次的对象是二皇子李圣乐,他长指敲着戒面,竟是很?痛快地?饮了,“二哥养的私矿,想必你早就查探清楚了吧?有空二哥带你一起上山玩玩。”他还不忘挑拨了一把宴享,“不过二哥可得提醒你,与虎谋皮,焉有善终。”
宴享微笑,“二殿下大可放心,奴婢就算是把皮剥了,也不会冻着殿下的。”
李圣乐抚掌,“妙哉!那二哥就放心了!”
轮到?四?皇子李潜声时,他仍带着那漆黑薄皮手?套,半边苍青手?背,被金爵一衬,泛着玉石般光泽。
“四?哥不会忤逆我?吧?”
阴萝酒杯凑着他的手?,几乎抵了进去,不愧是有九颗脑袋的,办事滴水不漏,她根本?抓不到?马脚,只好硬顶他了。
“怎会?”
李四?双肩耸起,如同高峰险峦,他的长剑蛰伏暗夜,不会轻易出鞘,“四?哥等?你冬眠那日。”
蛇蛇翻了个白眼仁儿,这家伙还想着捡她漏呢。
至于小八?
蛇蛇端酒无视走?过。
小八:?!
咿呀,这个女人真是可恨,他年纪小就可以当他不存在吗!他非要蹬起脚跟,跟阴萝碰杯,不甘示弱放着狠话,“迟早你要摔下来!”
然后他就可以捡回去养啦,养嫂嫂呢,真刺激,他喜欢!
经过六皇子李降戾时,这家伙挺着一段劲狮腰,双手?环着那两块饱满结实宛如蜜桃一样的少年大胸,“我?都没上呢,我?不同意你当太子!”
你不同意?你当祖宗我?吃荤的呢?
“唔唔啊?!”
阴萝抄起那盘巨胜奴就倒进他嘴里,捏着他嘴巴一合,刹那舌尖爆开芝麻奶酪的香气。
“你,你要塞死小爷啊,咳咳咳——”
他扶着喉咙,眼眶泛红,幸亏他这张嘴能吞,不然得被噎死!
阴萝又端起一盘盘金丝酥雀,蜜饯瓜条,红油鸭子片,连她吃剩的蜜酱桃酥都没放过,全一股脑儿塞进他那大胃里,这蠢长毛长了一张漂亮英气的、线条明朗干净的嘴唇,里头就跟饕餮小肚似的,怎么也灌不满,吃不饱。
“慢点,慢点,小爷不行,要噎死了,咳咳!”
但他向?来是不喜欢在郑阴萝面前认输的,于是调整了下站姿,敞开喉咙,飓风吸入,吃到?最后连她的拳头都给塞进了半颗。
“松开!咿呀!全是你的口水!”
阴萝不满地?往他身上蹭了一下涎水。
“……是你要塞进来的。”
“吃饱了没?还要不要我?喂你?”
“……”
想,想要她继续喂。
纯情凤鸟有些脸红,旋即又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么快就被收买了!
然后阴萝又问他,蛇牙在嘴里若隐若现,“现在六哥哥还有什么异议吗?”
赤无伤:“……”
他要是说有,这祖宗太奶奶得把他塞成球儿吧。
他有些不甘心,又不想跟她永远置气,只得扭了一下脖子,当作没瞧见她。
阴萝走?了一圈金波殿,从?头到?尾,敬了一百九十六杯,她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官位,职责,关系网,以及软肋把柄,因而哪怕是国丈大将军,面对她的敬酒,见上头没有动?静,都不得不脸色发青接下。
殿内无声无息,正在进行一场天知地?知的利益置换。
李圣乐支着脸,跟他的皇兄传着心音。
李圣乐:‘这神女可真有意思,这一圈儿把大家的老底都给抖出来了,全仙朝都要难以安寝了,她今夜还能睡得着?’
李长治:‘会有人替她兜底的。’
李圣乐笑了,眼尾上挑,带着点傲慢,‘谁?咱们这位忠良的、温顺的、柔情万千的大珰吗?’
阉人本?就低人一等?,比婢女还不如,若非宴享能力出众,占到?高位,区区一个残缺凡人,还不足以凌驾在他们这些皇子之上,郑阴萝怎么说也是一个身份高贵的神姬,她会对这个阉人百依百顺?
若是不顺了这阉人的意,那他凭什么要替她兜底?男人都狡猾得很?,没吃到?荤肉之前,怎么肯替你出力卖命?
果然———
阴萝敬完最后一个三品大臣后,宴享轻轻移开手?里的酒壶,含笑道,“奴婢,作为仙朝首牧,仅代?表二十八仙道台,不同意您这荒唐的册立!”
众臣:“……?!”
从?未见过这戏弄众生?如猪狗的内宦露出这样正直又凛然的样子!
干爹,你不同意能不能早点说?
他们都表完态了,想着仙皇就算要算账,大家也是抱着胆儿一块死,他们连结局都想好了,您突然就蹦出另一条后路,这不是在耍我?们吗?!
有人见此情形,立即发挥了墙头草的功底,悲痛欲绝训斥。
“就是,七殿下,您弑亲挟君,倒行逆施,何?其荒唐无道!!!”
他势必要与干爹老祖宗统一阵线!
却看到?下一刻,少年荡开了一段绒边大袖,腕子勾住了内宦的薄冷皮,“今夜,算是你我?新婚,这交杯酒,宴督主敢喝吗?”
?!!!
墙头草当场呆住。
不是,你们是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吗?
“东宫美意,不敢不从?。”
宴享同样张着臂膀,勾缠住阴萝的衣袂,畅快一饮,任由这一杯冷酒滑进他脆弱的肚肠,真是又烈又劲,烧得他整颗心都灼烫起来。
而阴萝最后一杯酒,腕心反折,如满地?碎星,洒在了李三的边上,而她那一双无害纯真的猫儿瞳,则是直直盯着玉阶之上。
她步步逼近,丝毫不给老子喘息的时机。
“父皇,既然诸臣都没有异议,儿臣今夜便入东宫,还望父皇恩准!”
仙皇李谋的面皮轻微痉挛,杀机隐忍不发,她没有真的逼宫,说明还是在忌惮着他,虽然这一分忌惮已经微乎其微。
最终,从?那高处落下屈辱一字。
“……允!”
东宫一夜之间更换人事,等?阴萝步入寝宫,已是卯时。
此时的寝宫早就变了样儿,双喜字,双喜烛,双喜帖,双喜帐,凡是她触目所望,都陷入了一片翻浪的血海里,浓烈得骇人。宴享怕着小祖宗反感,没有做得太过分,身上仍是穿了那一件坐蟒血袍,艳艳绯绯的,倒也像嫁衣。
他遗憾的是,没有盖头,也没有交拜,仓促又寒酸,跟他想象中的昏礼相?差甚远。
他轻手?轻脚,将他的主人掐进怀中,“公主说的新婚之夜,可还算数?”
阴萝的猫瞳瞬间变成蛇瞳,同样是狩猎进攻的姿态,“二十八仙道台的首牧令呢?”
“嫁妆么,当然是贴身紧放,公主找一下不就知道?奴婢这具身心都是公主的。”
阴萝伸手?就要撕开他衣领。
宴享抓住她的手?指,狡猾地?钻进指缝里。
“奴婢也是第一次嫁公主呢,不想这么快结束。”
他低头望着她,细长眉骨微挑,泛着一种难言的欲感,“公主用您的蜜唇儿把嫁妆找出来好不好?”
蛇蛇:“……”
你嗲成这个样子不要命啦。
她不耐烦把他推进了喜帐里,蛇吻落在他的颈侧,开始一寸寸地?搜寻起来。
月光照进东宫,将那一双苍白细瘦的脚踝照得清晰,宴享脚掌慵懒蹬着那一袭血红蟒袍,踩得茸茸烂烂的,他小腿绷紧,像是血芙蓉里剥开的一处新生?茎干,晶莹而润泽,他双手?抱住心爱神姬的后背,伏在她耳边轻笑。
“尊师在看着呢?咱们就这样整夜荒唐,把他慈悲纯洁的心肠顶烂了可如何?是好?”
霎时,那白沛沛的月华受惊般从?寝宫内退走?,红烛的烈火重新变得暖绵粘稠。
阴萝昂起蛇头,嘴里叼着的,正是一枚镀金边的黑令。
她呸到?一旁,阴毒的蛇牙淌落涎水,更加恶意低语。
“顶烂才好,教我?那迂腐守旧的师尊多学几个乖姿势,才能懂得怎么取悦弟子!”
宴享低笑, 却是慢慢爬起身子,吻她下颌旁的一抹丝光。
这天家公主,神国帝姬, 嘴里咬的是千钧的权令, 摄魂的鹰牌, 凌厉而锋芒尽显的,长?不出柔软与顺从的花蕊,偏他爱极这种锋利, 毫不厌倦地, 一下又一下吃得?干净,决不让任何露水从他的唇尖逃离。
大约是他毫不掩饰的姿态, 欲望与痴迷源源不绝地倾注在她的身上, 阴萝则是有?些嫌弃。
“你渴就喝水去!别老舔我!”
虽然她是一头荤素不忌的蛇蛇,但她好?歹也是长?在神洲的神姬,从小围绕在她身边的美人, 无论?年?少还是年?长?, 都是素淡含蓄的,她哥跟师尊就是典型的代表, 便是凤凰圣族那样热烈张扬,水蜜桃的少年?胸,也得?配上一张纯情朗然的剑眉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