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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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吉祥兴趣盎然,要跟他赌一桌,若她?输了,这赌坊连人带桌,都是?他的!
“那小爷输了呢?”
赤无伤摇着骰罩,粒粒声好似红豆,他在这种场合里?竟然如鱼得水,浑身都泛着一股慵懒倦怠的松弛感。
“你们都留下。”小吉祥撩着卷发,眼波袅袅,“做我的一夫一妻,人家还没尝试过青梅竹马呢。”
“……”
赤无伤扛起阴萝就跑,他可太了解这祖宗了,为了一座日进万金的鹅人赌坊,绝对会被这鹅女引诱的,然后?卖掉他的贞操!
他想得无比悲愤,顺手?就把阴萝给捂嘴了。
绝不让她?吐出一个?坏字儿!
小吉祥也没拦他们,她?抽着烟卷儿,吐出一口袅烟,真有意思,她?多久没看过这样的场面——
红吉神,白?凶神,同时跟随身畔。
小吉祥意味深长?,“妹妹,双身之神,你可要受得住才好。”
阴萝还没出赌坊就噼里?啪啦骂起来。
“你干嘛逃跑?白?赚不赔的生意!你个?小孬种!”
赤无伤也呛她?,“你就是?看那老板娘貌美?,想要留下来抢她?当小妾是?不是??!”
“是?又?怎样?你个?小废物还想管我啊?你凭什么——”
少年?吉神拧过她?的脸,在傍晚幌子的热风里?,他紧张闭着眼,笨涩又?野蛮地,撞上她?的唇。
“郑阴萝,你听好,小爷只说一次。”
“小爷,给你骑,给你赢,给你玩一辈子都行!”
纵然经历世间繁华奢靡,还是?只想待在这小冤家的身边谈天说笑,清平小吉。
想跟你坐小孩桌。
想跟你长?长?久久好。
赤无?伤久等不到回应, 他睁开小骏马般湿漉漉的眼睫鬃毛。
对方的灵彩猫瞳瞪成了一双死鱼眼。
“郑阴萝,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抵着她的唇, 每说一个词儿, 她那块软软粉粉的唇肉就会被他弹起来, 热气从彼此鼻尖升腾,细流般扑在脸颊,他说话的愈发生涩谨慎, 最后只剩下一段模糊的气音, 黏连着双方。
“撕心裂肺,心如?死灰, 悲痛欲绝, 肝肠寸断。”小蛇姬面?无?表情补充,“的表情。”
“……”
“你这也太不给?小爷面?子了吧?”他不死心地追问?,“你难道没有感觉吗?戏文都说, 与心上人接吻, 都会有砰砰之感,你有没有砰砰?”
阴萝冷笑, “一个穿过开裆裤的家伙长大后亲了你,你有什么感觉?我没有砰砰,只有咣咣, 你要不要体会下?”
“什么咣——”
她抡拳砸了过去?, 砸得他眼冒小火星儿。
“嗷呜!”
他捂住鼻梁, 腥血点点溢出指缝, 整个后背摔到了赌坊那面?石墙上, 他撑手爬起来,险些脱臼, “郑阴萝,你也太狠了吧,明明那太监亲你,你都不打?他,凭什么光揍小爷?”
“你个小蠢货懂什么?”
却见她步步逼近,赤无?伤刚撑起的胸膛又被她逼得后退。
这小冤家简直就像是?变了一副面?孔,冷处的风影盘旋在她的瞳底,那片琥珀金光狭窄又幽冷。
“我用爱海烹着他,用贪欲焚着他,用慈悲姑息他,用溺宠麻痹他,更用这可有可无?、求而不得的神女之爱,煎熬他的人寿,让他的体内长出,独属于我郑阴萝的血肉,直到最后,他避无?可避,面?对我的索取,他更无?力反抗!”
少?年装束的郑阴萝更添了几分尖戾的冷感,非人又非妖,他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她抵进了墙面?。
脊背是?硬冷的,胸膛前同样是?蛇蟒的冷血窥伺。
“你确定要我这样催熟你,再把你一口吃进肚子吗。”她破天荒叫他的名字,膝盖茬入他的腿心,舌尖透着一股狎昵的意味,“吉当当。”
“……郑阴萝你闭嘴!”
少?年有些羞恼慌乱,“在外面?呢,叫,叫这个,多不威风!”
盖因他幼时,总爱披挂一些金银饰品,走起路来也当当啷啷的,像一只行走的小金银铃铛。
乳名带来的熟悉冲淡了郑阴萝那一股阴森冷魅,他冲她好心提醒,“郑阴萝,你这样玩弄他,小心适得其反。”
阴萝反问?,“你以?为他不知道我在玩弄他?痛苦与爽是?冲突的吗?别太天真了。”
初涉情场的小凤凰瞳孔瞪大,“不是?,郑阴萝,你们,你们到底在玩什么?”
他脖颈发紧。
郑阴萝单手箍着他,指骨焚着一圈铭文血海,她的稚软面?孔冰冷迫近,“我们在玩什么,纯情小凤凰,你入局试试啊,我保证让你一次,日不能?寐,销魂入骨,足以?铭记终生,你敢吗?”
他偏了偏头,耳根泅染一抹粉色,“郑阴萝,你,少?说些浑话,都没点女儿家的样子。”
“你对我在乱期望什么呢?”
这小蛇歪头。
“神祇本就没有雄雌之分,我爱女身,我穿女裙,只因我欢喜,人间的凡种少?女倒是?有女儿家的样子,小时困在爹娘的背带里,出嫁又困在丈夫的腰带里,到老了重新困在儿孙的背带,你说,我辈与天争地斗,还要被这三根破带子困住吗?”
郑世?帝姬语气又浮荡起来,带着点甜意。
“还是?说,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把人家拴在你的裤头上呀?”
她抓起他的腰肉,往上顶紧他。
“呜啊——!”
他像被主人踩到的猫儿,急促惊叫,又见路人好奇张望,连忙捂住了嘴,但?到底是?泄露了几分恐惧的颤抖。
他险些碎在郑阴萝那可恨的膝骨里,少?年脖颈烧红一片晚霞,渗出浓烈汗膻。
“郑阴萝,你个坏种,你说话就说话,你,你……”
可她却说。
“吉神,你是?天地神,是?圣祖血脉,少?装蠢货来试探我,我可没空陪你玩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默契天赐的烂熟戏文!”
要青梅竹马,她神洲男神女神都有一打?,凭什么他就是?特殊的一位?
他唇齿的破碎陡然凝固。
“你栖梧岁快到了是?不是??我是?那个最佳的人选是?不是??你哥是?不是?教你怎么获得我的芳心?”
只在刹那之间,晴日变得昏沉,黑云披覆天穹,雷蛇游走,映得她半侧脸颊冷厉如?刀刃。
“淅淅沥沥——”
暴雨在双神身后倾泻而至,人潮杂乱,脚步沉重,而在赌坊这一角,幼神的发梢透着丝丝银亮,天真伶俐的猫瞳则是?被昏暗杂色彻底吞噬。
“我可是?本尊,最熟悉本尊的欲望,我来教你啊。”
她的声音砸在雨里,淬冽至极。
“想我给?你开荤还不容易?你用这欲望权海淹塞我的食腔!要这烁烁生灵臣服在我膝下!你要为我神台高?悬永筑高?塔!你想要我,就该把这一切都奉在我的足下!”
“至于那些表面?功夫,烤好的松塔,贴心的陪床,清甜的荸荠酒——”
她盯着他,还是?那一副娇滴滴的口吻,但?词锋直白得残忍。
“我的纯情天神,它真的——”
“烂、透、了,”
“你当你在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野鸡吗?只是?几块甜糕,几束繁花,再衬上一些动听的海誓山盟,我就会像那些被妖魔哄骗的神女,得意自己的魅身,欣喜你的垂青,乖乖给?你分开双腿,把眼泪沾糖,往肚子吞,再乖乖给?你做贤妻良母。”
“在诸天神灵欣慰的目光中,我同你携手白首,从此成为一段令人称颂的传世?佳话吗?你是?这样想的是?不是??”
你要知道你打?动的是?什么贪婪家伙吗?
我见过那至高?的天穹,我掌过无?上的权柄,那操弄生死的滋味时至今日还在我的骨缝里呻/吟渴求!
“所以?,别装了,也不要再做那些恶心无?用的功夫了!”
“郑阴萝,你说什么啊,我真的没装!
阴萝转头就走。
但?下一刻,她的双肩被人从背后抱住,他耳边荡着镇风吉牌,绿汪汪得可爱,正如?他们双方的外相,都是?人畜无?害的乖稚俊俏。
“郑阴萝,你的耐心没小时候那么好了。”
纯情小天神抱怨了一句,仍是?少?年的清朗嗓音,但?他却兴奋狂热舔了舔唇,“所以?呢,小爷要怎么做,你才肯跟小爷睡觉?你知道的,我要的那种搅弄风浪的,不玩过家家!”
“不惜一切代价,帮我赢下这场赌局!”
她掷地有声。
“你也知道的,我郑阴萝要的不是?天神,而是?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杀神!”
他唇肉碰了碰她耳垂的小蜜蜡珠,“郑阴萝,你突然这么正经?说话,真让小爷不习惯。”
蛇蛇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蛇屁屁!”
她要是?从小就表现得老辣沉稳,城府深沉,稳坐未来天尊继承者之位,你看看那天尊天后急不急?
反而是?这种小孩般的性情,变幻莫测,娇蛮任性,处处暴露她的缺点与软肋,天尊天后便会以?为她好拿捏,轻易激一激,就会入了圈套,他们才会更加轻视她,捧杀她。
“哗啦——”
旁边掀开了帘,正是?李四哥哥跟兰那,他们说说笑笑,氛围极其温馨。
阴萝则是?晃了一眼李四哥哥的腰间,那把随身的腰刀,不见了。
至于兰那芸?她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她满脸娇羞。
双方相遇,还有一丝尴尬。
李四率先开声,“好巧,你们在这避雨呢。”
蛇蛇挑眉:“嘻嘻,是?啊,避的是?人世?雨,湿的是?灵中身。”
鸟鸟也不甘示弱:“四哥,你的腰刀怎么不见了?不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吗?”
李四:“……”
他这是?捅了耗子窝吗?!
最让阴萝高?兴的是?,过了鹅人国,就抵达了妖国兰那!
她终于可以?不用围观这一对儿癫公癫婆的爱情故事了!
太养胃了蛇蛇都要哭了!
接待他们的是?兰那王后,梳得一丝不苟的白发,挺直又凌厉的背脊,也是?当初联姻的臣女青若水,她是?地坤之体,又稳重大方,在兰那经?营二十?年后,成为兰那王最敬重的发妻,兰那臣民最爱戴的王后。
阴萝等人将?原先联姻的幌子递上去?后,被尊为座上宾。
这其中自然免不了婢女掉马惊艳亮相的庸俗桥段。
“青若水,鉴冰心,吾乡何处归……”
兰那芸隆重登场,换了一身轻盈华丽的仙朝服饰,眼里都藏着小钩子,直直望向李潜声。
她得意摆弄着腰肢。
兰那王是?白鼬妖身,戴着雪白大冠,灵身也是?儒雅中年的模样,他听到一半,兴致大发,朝着兰那王后招了招手,后者有一丝错愕,但?很快她收拾了眼底的屈辱,跪坐在兰那王的腰侧,在小辈面?前,低头伺候起来。
“……烦死了,果真是?鼬妖,没有半点廉耻!”
赤无?伤骂骂咧咧,捂住阴萝的双眼。
据说鼬妖一生只干两件事,要么吃,要么生,因而它们的发情是?随时随地的。
阴萝却挡开了他的手,她掐着腮,看向场中的兰那芸,“你不阻止吗?你的母亲正在被你的父亲奸杀尊严。”
兰那芸瞪她,多日以?来积累的不满让她彻底爆发,“你懂什么啊?这是?我们鼬族的恩爱方式!不被疼爱的雌性是?不完整的!你到底是?来联姻的,还是?来挑拨我们的感情的?若是?后者,请你回去?吧!”
兰那王后身形颤了颤,却没有抬头。
阴萝见好就收。
接下来的时日,阴萝不动声色踩点,弄清这兰那国度庞大复杂的运转方式,它地处各大仙朝的边界,按理说是?夹缝生存,但?它偏偏活成了一个繁荣的中转国度,还拥有最多的鼬妖妓馆。
而赤无?伤被她打?发去?盯着那一对儿。
赤无?伤:“四哥跟鼬公主去?捉萤火了,天亮才归!”
赤无?伤:“鼬公主给?四哥枕膝盖了,他们夜不归宿!”
赤无?伤:“鼬公主跟四哥亲亲了,咳!”
他偷窥了下郑阴萝的脸色,“郑阴萝,你不生气吧?”
毕竟那九头元圣,先前还对郑阴萝剖明心迹呢!
?!!!
回应他的是?郑阴萝那一张典型臭脸。
他:好了好了小爷知道了你根本不在意别甩脸子!
阴萝收回臭脸,眨了眨乌溜溜的眸子,“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也来玩玩吧?”
怎么玩的呢?
阴萝把李四哥哥喊进帐中,这九头元圣得了鼬公主的情意滋润,焕发了一种难得的神采,他有些不自然避开了阴萝的眸光,沉声问?道,“怎么了,这样急忙叫我过来?如?今眼线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阴萝笑嘻嘻道,“怕什么呀,咱们四哥可都是?要做姑爷的哪,谁会不长眼监视我们?”
“……七弟,你别胡说,我与公主只是?浅交。”
“浅交一下唇舌?”
他勃然色变,“你们监视我?!”
阴萝并不跟他废话,她拇指跟食指顶住一只黑瓷瓶,“四哥别忘了,我们来此地的真正目的,这是?怨楼高?,你不是?最会哄公主的吗,明晚是?兰那王的寿宴,你让她的侍女用阴阳壶给?兰那王倒酒!到时候毒机一发,你我各凭手段!”
李潜声皱眉,“如?此冒进,是?否有些不妥?”
“是?冒进,还是?四哥不舍得这温香软玉温柔乡呢?”
“……”
李四最终还是?挟走那瓶怨楼高?。
赤无?伤凑近阴萝,“你说他肯不肯的?”
“你猜?”
“我猜四哥会舍美人,成大业。”
于是?,寿宴当晚,他们皇子仨人进入了一座豪奢的红金大帐,里头腥气浓烈,全是?附近国度的贺寿使者,阴萝保持警惕,分毫未动果酒糕食,而赤无?伤长了一个百毒不侵的胃,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刺啦——”
忽然一道银光掠过,阴萝踹翻了桌椅。
“唉呀!”
头顶上传来娇嗲的女声,“让她给?躲了!这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怪好命的!”
赤无?伤则是?回骂,“你个臭鼬精给?小爷闭嘴,仔细小爷剥了你皮!”
阴萝浑身散软无?力,她支起半边身子,看向的却是?一侧李潜声,他完好无?损,直直坐着,她瞬间明了,悲愤怒喝,“四哥,你竟然为了一个鼬精背叛兄弟,背叛仙朝?!”
兰那芸得意冲她吐了吐舌头,“没想到吧,就准你们包藏祸心,不许我们使美妖计呀?”
兰那王同样捋着美髯,“我儿果真好本事,如?此一来,只需交一颗假头颅回去?,我儿坐上兰那王位,夫婿则是?仙朝君主,我等强强联合,实在是?幸事!痛快!痛快!当浮一杯,欢庆此夜!”
李潜声的声音很从容,“抱歉,六弟,美妖我要,大业,我也要。”
“可你之前分明说要我的!”
“……”
石破天惊的一句,场中的混乱都小了。
李潜声揉着额,“那是?之前,而现在,我发现,芸儿更适合我。”
神女多是?高?高?在上,镇守神台,她们固守清规戒律,难免会有一丝乏味,但?兰那芸却是?不同,她热情,好奇,崇拜他如?天神,连身子毫不知耻给?他瞧,他在一次次相救间,终于发现他动了心。
“……是?吗?”
那郑世?小神女双眼浸水,如?同碎裂的汪汪琥珀,失落地呢喃,“我到底哪里比这些妖女差了?”
李潜声心尖一颤,几乎就要脱口挽留她。
倏忽,她唇角轻翘,“哇,装痴情果然很恶心,呕呕呕,呸呸呸。”
李潜声:……?!
她分明中了毒,为何敢这般口出恶言?
也在此时,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李潜声暗叫一声不妙,等他转过头,那兰那王栽倒在酒席间,而贯穿颈皮的,竟然是?一支精巧的乌头袖箭!
射出袖箭的不是?别的,正是?离兰那王最近的兰那王后!
“母后?你怎么能??!”
兰那芸尖叫,险些要昏厥过去?,此时场中部众早已叛变,使者们也被围了起来。
“吾儿,让开。”兰那王后青若水语调轻软,却有一股狠劲儿,“杀了他,你仍拥有王位,东宫已许诺我,为娘将?与你共拥这一座富有国度,却不再用像畜生一般活着!”
“不,不——”
兰那芸抽出袖剑,横在脖颈。
“你若是?杀我父,我就自刎!我让你伤心!”
这本是?小孩儿的赌气,但?阴萝丢了一枚墨玉飞蝗过去?,于是?那涂毒的袖剑轻易擦开了鼬公主那一层粉皮,剧毒发作剧烈,转眼就成了一具青白交加的妖身。
李潜声目眦尽裂,他疯了一般扒开部众,搂住鼬公主,“芸儿,芸儿,我在这,别怕,别怕!”
“好疼,好疼……”
饶是?到了这个地步,兰那芸仍然为她父求情,“四郎,答应我,不要,不要杀我父,他最疼我……”
“好,好,我答应你,我不会让岳父死的,芸儿,别说话,我这就给?你要解药!”
李潜声扭头朝向阴萝,目光淬着血腥。
“解药!给?我解药!芸儿她若死,我定让诸天神女,都为她陪葬!!!”
但?他迎来的,是?一只直袭面?门的小花靴。
“砰砰!!!”
阴萝仍不解气,甩过去?第二只,她赤脚跳上了桌案,将?那一摞碟食都踢飞,桌心遗落了一小把黑葡萄,她脚趾头暴烈踩上去?,晶亮汁水四溅,宛如?一条条血红暗河在她趾脉流淌。
“哈……你还敢提神女陪葬?你当真是?不怕往生啊。”
“我的好哥哥,我的傻哥哥,你怎么这么天真,真当我郑阴萝是?供桌里的佛,泥地里的菩萨,慈悲笑脸不杀生的呢?只准这妖魔苍生来骗神女破身怀孕跌落高?台,就不准神女屠你这等妖魔的心爱之物?”
阴萝眉间阴戾,掐出第九厄舍,血阙重重,无?人生还。
“尔等妖魔不拜我,那,就,去?,死!”
“今日,黄道吉日,宜大凶,宜弑兄,助我登天梯,成霸业!”
此类的度亡小道场, 六界都?少有,太子元圣又怎会不知?
神洲域开万法,帝姬神女众多, 最?不?好惹的, 郑阴萝与剑女当属头冠, 后者?因为总爱当爹,又不?爱杀戮,反而冲淡了一些生灵的敬畏, 唯独郑世的小姑奶奶, 妖族长?命都?耳提面命,见了她得绕着?走!
就连骗神女救赎, 他们头一个?踢出?去的目标, 就是郑阴萝!
事实证明?也果然如此,在盛世王朝的登真传说中,极皇大宫没骗着?神女, 反而搭上了一个?万古魔种, 成就了郑阴萝的元武大帝之威!
而太子元圣对她的印象还停留那大雪日,那条冬眠小笨蛇被冻成一坨白晶, 他捡了回去,暖了她身躯。
但?他竟忘了她那甜稚面貌下的阴狠杀戮!
神女郑阴萝,是蛇身女神, 还未化龙前, 是四?大天圣族最?冷血薄情的蛇族!
太子元圣心?头一凛, 抱住兰那芸, 又飞快看了一眼肢体?抽搐的兰那王, 在瞬间做出?取舍,他咬破指尖, 洒出?一圈鲜血,在他的周围升起一座泥土小城池,稚拙得宛若儿童堆砌。
阴萝微微眯眼,嘻笑道,“这不?是妖庭绝密,元序小界么?看来四?哥还真是个?情种啊,没了李燕嫣,又来了个?兰那芸。”
她拍掌庆祝,“好耶,你们都?去当情种,这至尊的苦,就由?我们替你们咽吧,嘻嘻!”
“噗哧——”
兰那芸又呕了一口血,“李燕嫣?李燕嫣是谁!”
她凄惶又绝望,“四?郎,你骗我?!”
太子元圣两指点穴,留住她那一口即将消散的气机,他不?能再刺激兰那芸,遂冲着?阴萝,“我爱妻若死,我妖庭绝不?会放过昆吾神廷。”
阴萝转头,嫁接伤害,“这话耳不?耳熟?”
赤无伤:“……”
他干脆堵住了耳朵,嚷嚷道,“小爷那时候就跟鬼迷心?窍似的,小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嘛,小爷知错了,你就别?骂了!”
这祖宗就爱反复挖他伤疤,刚要好了,她又来了!
郑阴萝蹲在那一架厚沉案几上,亮面铺着?一层白蓬蓬的绒皮,那小把的饱满黑葡萄被她踩得七零八落,甜软薄皮破了之后,水流如猩红暗溪,露出?绿汪汪的翡翠果肉,要碎不?碎夹在她的雪亮趾间,竟像什么华贵无双的装饰。
赤无伤眼神飘忽。
她娇呶呶地说,“四?哥,你说早了,妖庭非但?不?会与我神洲为敌,还会惧怕哩。”
“……什么?”
“因为呀——”
她眼尾翘起,粉软的唇,那尖尖的小蛇牙闪烁着?寒光,“当庭太子沉湎于情爱之中,错失帝鼎,从这一刻起,你是臣,我是君!而妖界,千百年之内,只要我郑阴萝当世,你们的天骄永远,都?会被我神洲压上一头!”
势运无形而时时跟随。
气运在一段时间内是很难逆转的,又不?是人人都?是江双穗那种笨蛋小锦鲤,可以不?劳而获躺着?吃气运。
李潜声这一次为了小白鼬而失利,又是在潮海这种要命的场合,她卷走的何止是妖界的千百年气运!
他轰然震动,脸色霎时惨白。
……我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
阴萝又转向兰那芸,朝着?她笑得甜蜜又恶意?,“白鼬精,此生能蛊惑到妖庭太子,你得意?坏了吧?多亏我能忍哪,不?然你那小脑瓜儿,早在婚宴那一处就被我拍碎了,怎么留得你到现在,上演这一场旷世奇恋呢?”
“喔,你又吐血了,怎么一口一口的,黑黑龇着?牙,都?不?美,少吐点啦,影响凄美传唱呢!”
她双手交错,支起一座雪白小塔,尖嫩粉萝的指尖顶着?喉颈,“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妖魔啦,都?喜欢笨笨作?作?的小蠢货,恕我冒昧呀,两个?小笨蛋生出?的后代可怎么了得。”
她又敲了敲脑壳,“唉呀,你就当我没说,你们狂热恋着?吧,后代蠢了,我神洲才能更好收拾你们呀嘻嘻。”
“噗哧——!!!”
这回吐血的是太子元圣。
幸好,在他们被气死之前,元序小界风浪迭起,吞噬他们身影。
饶是这样,阴萝也没有放过这一对有情妖,她跳下桌案,抓起了兰那王的头颅,把他提得往后一仰,颈后鲜血喷涌。
“嗬……嗬嗬……”
兰那王艰难发出?了求救的声音。
阴萝脚尖一踢,捡起了兰那芸那一把风花袖剑,刃口红锈,“看好了喔,兰那小公主,我教你最?后一招——”
这天真的幼神似乎不?懂什么叫残忍,竟用?父亲给她演示。
“要这样自?刎,才会痛快上路!”
“不?——!!!”
泥土小城池破碎倒塌,只留下一滩污血。
阴萝抓起兰那王的头颅,随意?用?绒布包裹,部众都?不?敢瞟过去。
她又顺势牵起兰那王后青若水的手,举高过头顶。
“兰那王意?图加害仙朝东宫,王后大义灭亲,我仙朝自?当嘉奖,如今她便是你们的王了,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喔。”
“不?听话,头颅会割下来当屁凳的呢嘻嘻。”
众妖不?寒而栗,纷纷俯首。
“贺我新王登基!”
兰那王后青若水有些恍惚,短短时辰,她失去了丈夫跟女儿,却得到了一座横越上千座城池的妖国。
以及,自?由?与尊严。
“郑阴萝,你不?清除她的记忆轮吗?”赤无伤并不?避讳兰那新王,“她至亲都?沦丧在你手中。”
兰那新王立即表明?忠诚,“太子殿下,我绝不?会——”
“不?要紧,这姐姐我一见就很喜欢,想把最?好的捧给她,她不?会背叛我的。”阴萝指尖勾起她那一段雪发,“笼子里关太久了,要去外头多晒晒喔。”
青若水胸肺震烈,深深应答。
“臣会的。”
“称姐姐会更可爱喔。”
赤无伤:“?”
赤无伤:“??”
郑阴萝,你个?小混蛋,别?见了喜欢的就扒拉在自?己怀里不?放,人家都?成寡妇还不?放过她!!!
他视线往下瞟,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掐住她的小腰葱段,放在一只干净的青螺白银盘里,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小方帕,抬起她的脚跟,先从一侧的白青青的脚踝擦起,郑阴萝手脚都?是粉的,染上葡萄汁液后愈发透白。
最?难擦的是她的脚指甲,圆圆短短,缝窝儿却很深,汁水浸透后仿佛镶了一条墨水边儿,他恨恨道,“你这又是什么蛇病呢,专门爱踩一些冷果,不?吃还浪费!”
蛇蛇噘嘴,“这么爱说,那你吃了呗,反正都?是你替我收拾的。”
她还真用?大拇指头夹了一颗带霜的黑葡萄,饱满油润,仿佛粉银盘里的黑曜石,递到他面前,“喏,张嘴。”
赤无伤冷不?防见了这一幕,头皮都?紧了紧,捏住她脚的手筋没掩饰住,爆了一圈狰狞的青球根。
他脸色扭曲,爆了几句脏话。
赤无伤强硬扭头,“不?吃!小爷打死都?不?吃!”
蛇蛇哼了一声,“等来日你想吃我也不?给你夹!我饿死你!”
他气急败坏,“谁像你这么病啊,还用?脚指头夹,脏不?脏的!你放心?,小爷有骨气,绝不?会吃你夹的!”
翌日,阴萝披着?斗篷,来到一处庞大的地下法阵。
兰那女王并不?藏私,给阴萝解密了兰那作?为中转国度的秘密。
她视线瞥去,阵中央是九环天图,环环相扣,镇锁着?一枚古旧的青铜巨门。
旁边的黄衣阵师解释道,“据我等参悟,此阵有勾连异界之效能,九环一扣,巨门当开,此日也是生灵交换之日!”
兰那女王低声补充,“原本我兰那国度并无妓馆,十二年前有个?大鼬突然向兰那王进言,说什么鼬族天性风流,一生都?在春期,为何不?利用?起来,做一门长?久不?衰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