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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同人)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by邱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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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酒桌上不少人马上清醒了不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到这顾廷灿呢。
今天既是家宴,也是与长辈同乐,是以各房都带了自己的妻儿出来,韩诚却只带了几个庶子女,严氏虽然提出过想要一同赴宴,正式见一见八贤王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但庆昌公主到底是拎得清的,不仅没有同意,反而训斥了严氏一番:“你是妾,又不是妻,哪有夫君带着小妾见长辈的道理?我看这府里下人也该整顿整顿了,别天天喊一个小妾‘大娘子’,喊得你连自己什么身份都忘了。”
严氏被泼了一盆冷水,心中郁闷,但又不能向公主发作,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里独自生闷气。丫鬟只好安慰严氏:“关起来那位,咽气是迟早的事,大娘子何必急于这一时呢?日后等大娘子扶正了,有的是机会出席家宴。”
而酒桌这边,公主听到八贤王谈及顾廷灿,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今日不巧,诚哥儿的媳妇刚好病了,正在房里休养,我们唯恐她过了别人病气,因此没让她出来。等她病好了,八皇叔下次再来,我一定让她出来,给长辈问安。”
瞎话编的是滴水不漏,可八贤王却显然没这么好糊弄,“可我怎么听外面有人在传,诚哥儿已厌弃了原配夫人顾大娘子,如今她命不久矣,等她一咽气,诚哥就要扶正一个小妾当大娘子?”
庆昌公主听到八贤王这么说,虽有些惊慌,但还是强作镇定地答道:“没有的事,都是些外面的宵小,听风便是雨,胡乱传的。”
八贤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漏洞,“听风就是雨?那也就是说,这风,是从你韩家传出来的?”
庆昌公主连忙否认道:“绝无此事!”
“那就好。”八贤王对庆昌公主谆谆教诲道:“你虽出嫁多年,可到底是皇室出来的人,皇室最重要的就是脸面,尤其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皇家的名声。如今你家里传出来宠妾灭妻,以妾代妻的风言风语,能传到本王耳朵里,就能传到别人耳朵里。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让皇上怎么想?”
公主连忙跪下辩解道:“确无此事,定是有府中的下人胡乱传谣言,臣妾日后一定严加管束府中下人,不让宵小再造谣府中家事。”
其余韩家的人看到公主跪下了,也连忙跟着跪下了,下人们看到主子都跪下了,自然也不敢站着,屋里屋外瞬间黑压压跪了一地人。
看着惊慌失措的韩家人,八贤王却又换了一幅和蔼面容,软语安慰道:“公主何须如此害怕,咱们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何须如此见外,本王毕竟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一家受流言所累,本王亦是心疼。如今既无事,那本王也就放心了。”
说完,八贤王又转身面向韩城:“咱们诚哥儿一表人才,文采品貌都是一流的,日后必得圣上重用,前途无量,必不会做下宠妾灭妻,以妾代妻的丑事。只是在朝中行走,难免有小人妒忌,诚哥儿要想防范小人作祟,还要自身行得正,坐得端,千万莫行差踏错,让对头拿住了把柄。”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庆昌公主夫妇和韩城如何能不明白八贤王的意思,何况八贤王虽然是来为顾廷灿求情,但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韩家的名声和韩诚的前途着想,且话里话外,已经给足了韩家面子,此时再不领情,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因此一同答道:“谨遵八贤王教诲。”
八贤王满意地点点头,捋了捋保养得当的胡须,却并未让韩家人站起来,而是又眯着眼,居高临下地说道:“听闻那顾大娘子写得一手好字,等她身子好了,就让她为太后抄经祈福吧,作为晚辈,理应为长辈尽孝心。下月开始,每月都会有宫人来取她手抄的经文,想必那顾大娘子不会推辞吧。”
公主脸上讪讪:“岂敢岂敢,为太后抄经祈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臣妾代儿媳谢过八皇叔,谢过太后。”
八贤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八贤王走后的第二天,顾廷灿就被从那间阴冷潮湿的后院静房里挪了出来,送回了她原来居住的卧房,一大群手脚麻利的丫鬟婆子围着,净身的净身,换衣服的换衣服,喂水的喂水,公主府还特意请了当世名医为已经奄奄一息的顾廷灿诊治,经过大夫半个月的医治,加上一群下人的精心调养照顾,顾廷灿竟真的慢慢恢复了健康,不出一月,已与之前无异了。
听闻顾廷灿救过来了,公主夫妇和韩诚都松了一口气,对八贤王那边总算可以有交代了。唯独把韩诚的小妾严氏气了个倒仰,本来眼看顾廷灿没几天活路了,自己扶正指日可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八贤王,让她的扶正之路功亏一篑。
更倒霉的是,庆昌公主认为,传到八贤王耳边的留言与严氏脱不开关系,因此忙完顾廷灿这边,就找了个由头,狠狠惩罚了严氏,连严氏身边的下人也没有放过。
且看如今情势,顾廷灿基本不会再有事了,而严氏扶正的希望也基本化为了泡影,日后严氏仍然是小妾,严氏的孩子依然是庶子。而最令严氏害怕的是,顾廷灿如今死灰复燃,一旦她和韩诚重修旧好,她作为大娘子,一定会对付自己。一旦她和韩诚生下嫡子,日后嫡子也一定会对付严氏所出的庶子女。因此严氏整日惶惶不可终日,人也瘦了一大圈。
但出乎严氏意料的是,顾廷灿虽然一切吃穿用度照旧,下人们也不敢再薄待顾廷灿,但庆昌公主对顾廷灿的看守却更加严密了,顾廷灿身边没留一个旧人,全都换成了只忠于公主的心腹下人,顾廷灿每日的一举一动,全都会被汇报到公主那里,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而顾廷灿屋内流出的一草一纸,包括要送到宫里去的佛经,全都要经过再三审查,才能送出去。顾廷灿本人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那个小院之内,院墙内外都有人日夜把守,顾廷灿缺了什么,只能遣了丫鬟仆妇来送。最让顾廷灿感到好笑的是,连顾廷灿换下来的旧衣服,下人们也要仔仔细细翻查,生怕里面夹了纸张或者内衬上写着字。而顾廷灿心里也十分清楚,公主对她严防死守到这种地步,是怕她再送信出去状告顾廷烨。
而严氏的地位,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公主没有把管家权交还给顾廷灿的意思,顾廷灿也从来没有争取过,严氏仍以小妾身份代行大娘子之责,执掌中馈。
天长日久,在外界人看来,不过是顾廷灿体弱多病,既不能生育,也难以掌家,故而公主让严氏代行了一些职责,而之前韩家宠妾灭妻,以妾代妻的传言,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消息传到远在蜀地的明兰耳边,明兰也并不在意,以明兰对后宅之事的敏感度,八成是顾廷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处,失了夫家的心,被长期软禁起来罢了。既然韩家并没有休妻影响顾家的名声,那明兰也无需多管这个远在天边的小姑子的闲事。
严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每日派人去顾廷灿那里打探消息,日日都盼着顾廷灿再犯什么大错,好被公主抓个正着,但顾廷灿经历生死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既不对下人娇气拿乔,也不再出言忤逆长辈,更不想着联络外界传递消息,只每日在小院里读书、写字、抚琴、作诗、侍弄花草罢了,从顾廷灿院子里流出来的所有东西,也从未被查出什么不妥。
严氏不信,命人誊写了顾廷灿的诗文来看,想拿住顾廷灿的把柄,但左看右看也不过几首酸诗,看来这扶正的日子,真的遥遥无期了。
那日,韩城偶然路过顾廷灿的小院门口,正好瞥见顾廷灿在园中侍弄花草,此时顾廷灿早已对男人死心,因此平日里并不重视打扮修饰,未戴钗环,也未涂脂粉,只穿着朴素的家常衣裳,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正拿着一把精致的剪刀修剪枝条。顾廷灿本就天生丽质,这些年来浸淫诗书,更添了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加上常年不出门,肤色雪白清透,虽缺了些红润的血色,但更添了几分嫡仙气质。
韩诚顿觉心动,当晚就去了顾廷灿的庭院,毕竟,她还是他的大娘子,他还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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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81 断情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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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换上寝衣的顾廷灿看到许多时日不见的韩诚突然登门,惊得瞪大了双眼,疑惑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而韩诚见顾廷灿只穿着空谷幽兰刺绣寝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流泻而下,肌肤在摇曳的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白皙柔嫩,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可毕竟他冷落顾廷灿多时,为了缓解尴尬,只好顺手拿起桌上的诗文,说道:“听下人说你这些日子作了不少好诗,为夫特来拜读一二。”
韩诚原以为顾廷灿被软禁许久,写的应是些倾诉相思离别之情的闺怨诗,没想到顾廷灿所写诗文,并不见半分小女儿思郎情怀,反而字字句句流露出闲云野鹤的隐逸山水田园之情。不觉微微蹙了蹙眉。
但顾廷灿只当韩诚真的是来看诗文的,道:“三郎若是喜欢妾身拙作,可将这本诗集拿回去慢慢鉴赏,夜深露重,妾身身子不适,想早点上床歇息。”
可韩诚犹不死心,继续没话找话道,“为夫观夫人近日视作,发现夫人近日文采又精进了不少,不知夫人最近读了什么书?”
顾廷灿冷冷道:“不过是些以前淘来的古籍罢了。”
韩诚又道:“为夫近日也颇爱读汉赋,若论赋中第一人,当属司马相如。难怪汉武帝的陈皇后愿挥洒千金,只为买司马相如一首《长门赋》,那司马相如的妻子卓文君也是不世的才女,二人琴瑟和鸣,实令为夫艳羡。”
听完韩诚的话,顾廷灿忍不住心中冷笑,韩诚既把话头转到了陈阿娇和卓文君,明摆着是来递台阶给她下,若是以前的顾廷灿,肯定大为感动,和韩城破镜重圆,但如今她是生死门里走过一遭的人了,早已对韩诚死心,对重温旧梦更是毫无兴趣,故而不仅不韩诚的接茬,反而冷言冷语道:“可惜陈阿娇千金买赋,也没挽回汉武帝的心,最后孤孤单单死在长门宫。那抢了陈阿娇宠爱的卫子夫,得了皇后的位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废身死。依我之见,归根到底是汉武帝不好,既负了发妻陈阿娇,又对不起继后卫子夫。”
听出顾廷灿心中不快,韩诚又道:“汉武帝身为帝王,自然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故而为夫从不羡慕帝王家的富贵荣华,只希望能如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般,连枝共冢,长相厮守。正如你我夫妻之间,恩爱不移。”
顾廷灿听着韩诚的甜言蜜语,恶心得仿佛要吐出来,冷笑道:“昔年卓文君知司马相如有喜新厌旧之意,曾作《白头吟》赠与司马相如,诗中有云‘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司马相如闻此诗,得知卓文君心意,便绝了纳妾的心思,从此与卓文君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闺中读此歌时,是有心做卓文君,可惜我运气不好,没遇上个司马相如。”
见顾廷灿如此不给自己面子,韩诚刚刚动起的旖旎心思被浇灭了大半,本欲转身要走,可偏偏此时一阵清风吹来,院内浓郁的菊香随风浮动,顿时满屋菊香,又令韩诚想起了那年诗会对顾廷灿一见钟情时心醉神怡的感觉。
又见眼前的顾廷灿,虽不复青春年少,但气质风华却远胜当年。故而又伸手拉住顾廷灿的白嫩修长如削葱一般的手,说道:“廷灿,为夫今天来,不是为了诗文,是因为,我想你了。今日良辰美景,不如……”
顾廷灿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双手,冷冷地打断道:“可是我不想你。三郎还是请回吧,以免被公主知道了,又惹起什么是非。”
韩诚气急,没想到以前最爱对她撒娇的妻子如今竟会变得如此冷淡。既然顾廷灿如此下他面子,韩诚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披上外衣,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廷灿身边新来的小丫鬟灵儿守在外间,原本还在为今天韩诚的到来窃喜不已,没想到自家的大娘子竟是如此不解风情,居然生生把男人赶走了。虽然灵儿听不懂什么卓文君,什么司马相如,但从三少爷的反应来看,大娘子绝对没说什么好话。
可看着韩诚阴沉着脸走出去的样子,灵儿也不敢说什么,直到韩诚走远了,灵儿才进里屋劝道:“大娘子,奴婢今日说句得罪您的话,从前姐姐们和嬷嬷们都说您心气高又任性娇气,原本我还不信,今日才知晓,她们为什么会这么说。可大娘子您心气再高,也得巴着夫君过日子不是。别的大娘子都是想法子拢住夫君的心,可您怎么把夫君往外赶呀?三少爷好不容易来咱们院子里一回,您更应该好好把握个机会,和三少爷重修旧好才是,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好日后有靠呀。”
顾廷灿却疲惫地摇摇头,对灵儿说:“如果我不愿意呢?”顾廷灿心道,不生孩子才好,此时如果生下孩子,反而平添许多麻烦,当然,这番话,顾廷灿绝不会对旁人说。
灵儿无语,没想到新主子竟然任性娇气到如此地步,便也不再多劝。又见房里门窗大开,生怕只着单薄寝衣的顾廷灿着凉生病,因此走到窗边,想要把窗户关上,却被顾廷灿喝止了,“灵儿,先别急着关窗,先通通风,好去一去屋里的脂粉味道。”
灵儿诧异:“大娘子屋里没有脂粉呀?”自从顾廷灿从那个静房出来以后,就不再抹粉施脂,故而卧室里从不放胭脂水粉等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脂粉味道。
顾廷灿抬头凝望窗外浓重的夜色,韩诚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只听她冷冷地对丫鬟道:“是三郎带来的,严氏身上脂粉的味道。”说完,顾廷灿不觉潸然泪下,点点泪光自眼中盈出,化作晶莹珍珠从苍白如雪的面颊上滚落。灵儿看着顾廷灿这副模样,摇着头叹息了一番,心道:大娘子您既然心中不舍,又何必拒绝呢,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其实刚才外面清风骤起,屋内菊香浮动时,顾廷灿也并非对韩诚毫无心动,恍惚间,顾廷灿仿佛也回到了那年深秋,漫山遍野的菊花盛开,韩诚读了她的诗文,一见倾心,她也对欣赏自己的少年,怦然心动,沉浸在回忆中的二人,借着烛光朦胧,烛影微微摇晃,两个人影也越靠越近,然而此时,顾廷灿鼻端却闻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严氏平常惯用的脂粉的味道。
顾廷灿刚才荡起的旖旎情思顷刻间荡然无存,她当机立断,赶走了韩诚。
顾廷灿躺在床上,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感慨万千,那些年的儿女情长,伉俪情深,终究是被她彻底掐断了,虽有遗憾,却无后悔。这样的男人,她不要了。
这天晚上,韩诚没有回到严氏那里,而是独自睡在了书房,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之后,韩诚仍未入睡。严氏虽好,既温柔小意,又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再好的女人,日子过久了也会腻,何况严氏自从接连生育以后,相貌身段都大不如前,可顾廷灿又不愿意搭理他,怎么办呢?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韩诚叫来心腹小厮,差他帮自己办一件重要的事。
过了不久,韩诚花重金买来的极品扬州瘦马就进了公主府的门,据说公主本不想让一个妖乔的瘦马进门,可人牙子把那瘦马夸得天花乱坠,说那女子不仅容貌身段是一绝,吟诗作画,弹琴吹箫,无所不精,而且性子和顺稳重,知进退,识大体,是人牙子精心挑选,又花了多年时间调教才调理出来的妙人。
韩诚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公主到底心软,不忍心拂了宝贝儿子的意,反正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韩诚总不能一辈子守着一个越老越老的严氏过吧,因此终于点头同意了。
新人进门,按规矩必须给大娘子奉茶,大娘子喝了妾室茶,小妾才算正式进门。顾廷灿第一次见到那新来的小妾婷儿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婷儿的气质容貌,竟无一不像顾廷灿,难怪韩诚非要给她改名“婷儿”,难怪公主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让一个瘦马进门。
顾廷灿愣愣地看了婷儿许久,盯得婷儿浑身不自在。婷儿早就听说,韩家的大娘子脾气骄纵怪癖,故而失宠多年,如今三房当家的是贵妾严氏,她既能把大娘子排挤得形同无物,想必也是个厉害人物。如今大娘子上来就给自己下马威,那严氏又牢牢把持三房,恐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因此托着茶盘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听到微微的瓷器碰撞声,顾廷灿方才从恍惚中醒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婷儿,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终于伸手捧起茶碗,皱着眉头喝下了那碗妾室茶。
自那日后,顾廷灿再也没有见过婷儿。只是时不时从丫鬟口中得知,婷儿在三少爷那里十分得宠,二人整日腻在书房里吟诗唱和,弹琴奏曲,好不快活,竟彻底把贵妾严氏冷落在了一旁。不足三月,婷儿就被太医诊断出一个多月的身孕,往日里对严氏百般奉承的下人们,如今都见风使舵,转而巴结婷小娘。
灵儿把这些话当做笑话讲给顾廷灿听,希望能博主子一笑,顾廷灿却只淡然地点点头,依旧只是每日作诗写字,侍弄花草罢了,仿佛外界天塌下来都与这个小院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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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82 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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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听到顾廷灿来作证,起初还稍微慌张了一下,但她马上冷静下来。顾廷灿既然是小秦氏的亲生女儿,自然是向着她的母亲说话,可信度自然要打个折扣,不必太过担忧。
只听包大人问道:“顾大娘子,当年你母亲和兄长是否参与谋逆,你可知情?”
顾廷灿却摇摇头:“妾身不知,妾身自出嫁后就很少参与娘家的事。母亲也从来不曾将这些事知会于我。”
此话一出,邵氏脸上立马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明兰心中得意,却并不表现出来,而娴姐却神色如常,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只听顾廷灿继续说道:“但我母亲身边有一心腹奶娘,素日里在我母亲面前十分的脸体面,我们都唤她向妈妈。如果我母亲真的想做什么事,一定会差她去办。”
包拯又问:“那向妈妈如今身在何处?”
顾廷灿轻叹一口气:“她早已不在人世,不过——”顾廷灿话锋一转,“她还有一儿媳,我唤她做向嫂子,自向妈妈缠绵病榻后,向嫂子就顶了向妈妈的缺,服侍我母亲左右,我想,向嫂子或许知道什么。”
包拯点点头:“那就传下一个证人——向嫂子”
此话一出,明兰心头一惊,难道包拯已经找到了向嫂子?为什么早已失踪的向嫂子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三房大厦将倾,小秦氏一命呜呼,除了留下一份庞大的家产外,还留下不少仆从下人,明兰自是不敢继续用小秦氏留下的人,因此亲自做主,把从前小秦氏身边的心腹下人全都发配到了庄子上,其中就包括向嫂子母子。
惹上这场官司以后,明兰自然也想到了小秦氏这边的下人,可小秦氏身边的人毕竟和自己身边的人不一样,他们和小秦氏有利害关系,绝对不能轻易上堂,因此明兰想了个法子,让他们都暂时不能说话。
可清点这些人的名单时,却发现除了已逝之人以外,竟独独缺了向嫂子和她的儿子。明兰经过调查才知道,原来早在好几年前,公主府的严小娘就出面把向嫂子母子赎出去了。庄头贪图严小娘给的丰厚银两,故自作主张卖了向嫂子母子。
严小娘买他们母子做什么?
明兰本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马上就猜到了七八分,她联想到,严小娘买走向嫂子母子以后不足半年,公主府就传来了顾廷灿缠绵病榻的消息,从此以后公主府三房就只剩严小娘一家独大,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恐怕严小娘是利用向嫂子算计了一把顾廷灿。
明兰心想,或许严小娘能知道向嫂子的下落。因此明兰马上以探亲之名向公主府送了拜帖,名义上是探望小姑子顾廷灿,实则是为了找借口接近严小娘。
但此时的明兰还不知道,任老汉的状纸递到开封府不久,开封府的人就上门带走了重要证人顾廷灿,此刻的公主府诸人还在惴惴不安,生怕顾廷灿上了公堂,说出什么不利于公主府的话。
此时盛明兰递上拜帖,更是搅得庆昌公主心烦意乱,可开封府的差人临走之前再三告诫,禁止任何人把顾廷灿被官府带走的事传出去,故而庆昌公主也没敢说出真相,只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明兰的拜访,并表示等日后方便了,再亲自带儿媳去宁远侯府探亲。
看来去公主府找严小娘这条路走不通了,明兰又想了个办法,找人堵在严小娘经常路过的地方,只要能把人截住就好说话了,可明兰又一次失算了。因顾廷灿被开封府带走以后,庆昌公主怕再节外生枝,因此严格限制了严小娘和婷儿的外出。明兰的人堵了几日都不见严小娘出门,明兰只得作罢,另想主意。
明兰思量再三,终于下决心,以宁远侯府的名义邀请严小娘过府一叙。明兰担任侯府当家主母多年,自恃身份,从不屈尊纡贵与一些小娘之流交往,虽然因为一场官司莫名其妙变成了外室身份,但侯府内外的人都知道,待守孝期满,顾廷烨重娶明兰一回是迟早的事,故明兰从没失了大娘子的体面,那些小娘外室之流也自知明兰和她们不是一类人,即使偶尔得见也会很识趣地退避三舍。
如今明兰以自己的名义邀请一个小娘,可谓是做了极大的牺牲,顾廷烨知道后亦是感动不已。
可这份请帖,偏偏没送到严小娘的手里,而是落到了庆昌公主手中。庆昌公主向来表面不动声色,内里却是个厉害人物。当年严小娘买通向嫂子,和玲儿里应外合算计顾廷灿的事,其实庆昌公主早在背后看得真真儿的,而庆昌公主早就对顾廷灿这个儿媳妇十分不满,严氏这个计划,正中庆昌公主下怀。
若是成了,庆昌公主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若是不成,那也是小娘和丫鬟背主,撵出去便是,左右庆昌公主本人没什么损失。
这次明兰愿意自降身价邀请严小娘,再联系之前顾廷灿被官府带走和任露娘一案,庆昌公主便把这其中曲折猜了个七七八八,八成是严氏当年赎出来的那个向嫂子,知道这场官司里的一些内幕,所以盛明兰急了,非要通过严小娘找到这个向嫂子不可。
可是,公主该帮谁呢?若是以前,庆昌公主肯定顾忌侯府势大,巴巴地把严小娘给盛明兰送过去,但是如今今非昔比了,庆昌公主凭借在深宫里锻炼出来的一颗七窍玲珑心和高度的政治敏感度,敏锐地做出了判断——不要掺和这桩案子,更不要帮顾家。
但是应该怎么回绝盛明兰呢?庆昌公主当机立断,只一副药就让严小娘缠绵病榻,然后利落地以公主府的名义回绝了盛明兰的邀请。
严小娘病倒以后,整日里胡思乱想,给她下药的,到底是谁呢?总不会是那已经去了开封府的顾廷灿,那一定就是婷儿没错了,等她养好身子,一定要查清楚真相,好好地修理修理那个婷儿。
而明兰那边,在得知见到严小娘无望后,果断派了江湖上的朋友去向嫂子的家乡寻人,可惜仍一无所获。
既然侯府都找不到向嫂子,那么想必官府也找不到吧,明兰这样安慰着自己。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明兰挖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向嫂子,竟真的被开封府找到了。
原来顾廷灿被带到开封府当日,就向包大人告知了向嫂子的事,并直言向嫂子会是一个关键证人,但是要到哪里去找向嫂子呢?顾廷灿提供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向嫂子的家乡,一个是昔日婢女玲儿的家乡。
于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兵分两路,日夜兼程,一个向南,一个往北,终于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也就是玲儿的家乡,找到了向嫂子一家人,此时的玲儿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
王朝马汉也不与他们多言,只说开封府有大案要查,让他们回京当人证。
向嫂子等人因心中有鬼,自是不愿再回京城那个是非地,可开封府包大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因此不情不愿随王朝马汉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一路上,向嫂子一家旁敲侧击,想打听京城到底出了什么案子,可王朝马汉虽一直对向家人以礼相待,但嘴巴里却撬不出半点有用的信息。到了京城以后,向家人又被单独关押,也没有任何人告诉他们,到底牵扯上了什么案子,直到上了公堂,向嫂子还一头雾水,一无所知。
只听包大人问道:“向嫂子,你既是小秦氏的心腹,小秦氏当年是否参与谋逆,你可知情?”
向嫂子何尝不知,当年顾廷炜和小秦氏攻打侯府,只为谋害明兰母子,并未参与谋逆,可她早已恨极了小秦氏,又把小秦氏的女儿得罪得死死的,又如何会替小秦氏母子澄清呢?于是她答道:“回禀包大人,当年小秦氏确实参与了谋逆。”接着,向嫂子又把当年小秦氏母子如何勾结贼匪,如何计划攻打侯府,半真半假地说了一遍。
向嫂子作为小秦氏的心腹,又帮小秦氏做了不少事,自然对当年的细节十分了解。而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被戳破的谎言,就是在真话里面添几句假话,把山贼说成是逆贼,把杀人夺爵说成是参与谋反,真真假假混为一谈,谁又能说得清呢?
听完向嫂子的供词,邵氏脸上更着急了,娴姐低声让邵氏稍安勿躁,顾廷灿眼中却闪现一丝得意,而盛明兰此时脸上如锅底一般难看极了。
蠢货!明兰心里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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