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by宅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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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婉儿,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都怪我不好,不该害你学狗叫,所以我才特意追过来跟你道歉。”“福枝”最终先开了口,且端出了说正经话的语气。
“你不光害我学狗叫,你……你还指桑骂槐地说我脚踩两只船,呜呜呜!”乔婉儿听“福枝”说了软话,一肚子的委屈顺时被触发,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哎呀,婉儿你别哭呀,我身上都没有带帕子,没法帮你擦眼泪,你答应我的鸳鸯帕不是也没给绣么?”“福枝”这不知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借机责怪人。
“你……你不也是,你昨天跟公主说悄悄话那个样子,我昨晚睁眼闭眼都是,根本没法入睡。”
“公主她是个可怜人,如今疯得就像个小孩子,我做了她的侍奉,不就是得多哄哄她吗?”
“公主她真的没有把你当成她夫君吗?听闻那陆少府曾是临安府的投壶高手,她会不会因你也有这样的技艺,把你错认成夫君了?”
“当然没有,我的婉儿姐姐,你快用脑子好好想想,我说我梦见自己娶媳妇,她若真把我当夫君,怎会是那般嘻嘻哈哈说笑的反应?”
乔婉儿像是被指点了迷津,脸上的表情瞬间愉悦了许多:“这……倒也是。”
“倒是婉儿你,去帮着范明初挡什么石子啊,你觉得你脑袋比他的硬吗!”季玶依旧对此事耿耿于怀。
“范大人他可静的角落里,三个太监将一个身形瘦削的小太监围堵在一个墙角处。
“啪”,三人中的一人扬起一只手,一巴掌狠狠地抽在那个小太监的一侧脸上,小太监被抽得发出痛苦的一声呻.吟。
“王饼鱼,你个娘娘腔,上次让你给老子上供点银子,竟然当老子放屁,看见老子还绕着道走,别以为爷治不了你。”那打人的太监说完,扬手又是一巴掌下来。
被打之人的鼻孔处瞬时鲜血直流:“我……我真的没钱。”
“没钱你那胭脂粉盒子哪里来的?一个大男人抹胭脂,真不要脸!”
“老二,你快搜搜他,看看身上有没有钱。”打人之人冲着旁边一人说道。
被称作老二的得令后,双手按住王饼鱼的肩膀,把他按得跪在了地上,随后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摸索了个遍,却一无所获。
遂气急败坏地抬起一只脚,狠狠地踹在那小是曾帮着陛下救过我命的人,做人要知恩图报不是?”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人了!”季玶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他觉得有些人有些事并不适合现在说,也没有必要现在说,否则会破坏气氛的。
“那你在姑娘们面前人来疯一样的表演投壶,就一点没有错吗?这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啊?”
“怎么,你夫君我能在人前这么风光,婉儿你不应该是与有荣焉的吗?”
“夫君?你……你说什么呢?什……什么夫君?都还没拜过堂成过亲呢!”乔婉儿恢复了许久的容色又变成酡红。
“那要不婉儿咱们就定下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如何?”
“谁……谁要跟你成亲!”乔婉儿的脸更红了,语气中是明显的欲迎还拒。
季玶看着那个如初绽的桃花般娇羞的女子,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惬意怡情,他觉得这个原主福枝的“对食”,于他而言,很是受用,不管此刻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做,这个媳妇他娶定了,且不准备还了。
第37章 王饼鱼
陆乙:“主公,呃,福枝兄弟,王之飞大人那边传来消息,新梁国支援的兵马已全部到位,编入光复军,他们答应会在总攻之日前故意冒犯边境,助我们分散朝廷的注意力。腹地营的兄弟已有大半陆续混进了临安府。宫里的暗桩已经拿到了全部开宫门用的墨敕鱼符的图谱,正在加紧分批传送出去,仿制品应是很快就能做好,皇宫内的地图、巡防的线路和时间点,也做成了消息在分批向外传,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季玶朝陆乙略微点了下头,眸中闪烁出不带一丝矫揉的狠厉光芒,说话时一侧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总攻之日在即,呙阳之地出叛乱,朝廷焦头烂额地调兵镇压,各地民众又纷纷揭竿而起,这个时机也算是被我们赌对了,真可谓是天降神助。”
陆乙:“肖后戾政不得人心,主公得神助那是必然。
季玶:“不过有利必有弊,呙阳叛乱后,隆昌宫的宫守层层加码,羽林军行事必定会杯弓蛇影,最近传进和传出的消息又非常多,让各处暗桩务必小心谨慎。”
“得令,那主公,这接传消息的事儿,臣看您还是莫要再亲自出马了,万一……”
“临近总攻之日,消息会越来越多,本就人手不足,我不能每日只呆坐着,也得出一份力,且现在去了寻芳殿,不仅住的是独一人的居室,且那个傻子公主很好糊弄,对我深信不疑,我行事起来更加方便了。”
“可是,主公……”
“这事儿就不必再多说了,对了,那个叫王饼鱼的太监可有查清楚?”
“查清楚了,是个尚药局里最低等
正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应对时,忽然感到一只手被人抓住——“福枝”抓住了她的手。
“你得帮我揉揉!”“福枝”抓着乔婉儿的手就往自己身前送。
“什么?这……这怎么行!”乔婉儿察觉出福枝的意图,慌乱地使劲往外抽手。
“你打了人家要害,还不好好善后?”“福枝”抓着乔婉儿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你……你不是根本就没有那要害吗,你……快……快松手啊?”乔婉儿满脸羞红,继续使劲地抽着手。
“谁说我没有,不信你自己摸摸看!”“福枝”愈发的厚颜,开始得寸进尺。
“什么?你……你你,别闹了!”乔婉儿的一脸羞红都快变成酱茄子色了,她瞬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中计了。
两个人一坐一站地拉扯了片刻,最终,男人手腕子上猛地加强了力道,将站立中的女子拽得也坐了下来。
随后,两人肩并肩地坐于地上,均是半晌未有言语,因为这样的近距离是以前见面时从未有过的。
的小杂役,关系也不复杂,人老实巴交的,总受人欺负,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疑点。”
“那他为何总是偷偷跟着我,被我发现好几次了。”
“我猜有可能是……”陆乙欲言又止。
“有可能是什么,快说,别磨磨唧唧的。”季玶催促道。
“此人有些娘娘腔,还被人发现曾偷偷拿出个胭脂粉盒往脸上抹脂粉,所以都说他是那种假女子。”
“什么?”季玶闻言,面露吃惊之色。
“所以主公他会不会是看上你一表人才了,才总是跟着你?”陆乙带着一脸的忍俊不禁。
季玶不觉得陆乙是在夸自己,于是回敬了个嗤之以鼻的大白眼儿。
隆昌宫内一处僻太监的后背上:“ 你小子可真够抠门的,身上连个线头都不带!”
“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下次还敢无视老大的要求!”第三个太监接了话。
随后,三人便开始对跪于地上的小太监拳打脚踢起来,打脸的打脸踹腚的踹腚,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那小太监被打得最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终双手抱头地蜷缩在地上。就像一只被恶人蹂.躏虐.待的小狗,唯一的反抗就是他的惨叫声 。
“哎哟,大白天的,你
“小的是。”
“你为何要跟踪我?”
王饼鱼闻言,露出一脸的惊异,那应是缘于被告知了东窗事发后而生出的惊异:“我……我……”
“以后别再跟着我了,否则我这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你刚才也看到了不是?”季玶不想听他的什么解释,亦是生怕他说出什么扎耳朵的话,不等他继续,便就打断他。
小太监像是真的被震慑到了,讷讷地点了下头。
“你赶紧回去洗洗脸吧!”
王饼鱼应了声“是”便欲意转身离开,临走前又看了季玶一眼,像是有话要说,但并没有说出口。
季玶猜可能是什么肉麻的话,自然是不想听的,便就当做没看见。
们在这里干嘛呢?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干嘛打打骂骂的?”一个人的说话声传来,打破了那很有节奏的打骂声。
三个施暴之人听到说话声后,立刻停止了踢打的动作,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人不知何时已站立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那是个身形高挑,长得眉清目秀的年轻太监,身上的装束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等级的标识,一看就是个底层小太监。
打人的三人识别出来人的底层身份后,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被称作老二的那个太监开了口。
“那自然是要摁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老大做了个撸袖管的动作后抬手指着那个年轻太监,对他的两个小兄弟说道:“老二老三,你们上去把这人给我揍出屎来!要狠狠地打!”
老二老三得令后,立刻就气势汹汹地朝那年轻太监奔过去。
“哎呀,你们不能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一个呀,要打架也得单挑吧?”年轻太监像是被对方的气势给吓到了,向后退缩了好几步,大有我不打了我想跑的意思。
冲上前去的两人本就是欺软怕硬惯了的,见到对方表现出软弱,就越想去把软柿子捏扁。
且当听那年轻太监说想要单挑时,其中一个竟善解人意地故意把步子慢了下来,像是这样一前一后上去,就算是给对方一个单挑的机会了。
冲在最前面的老三长得膀大腰圆,只从即将对决的两人身形上看,大概应是能速战速决的。
“别过来啊,你们都别过来啊!”年轻太监现出一脸惊恐,继续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见到棺材要落泪了。
第38章 惩恶
那个老三在行至距年轻太监三尺开外时,忽然不知何故地“哎哟”叫了一声,随后便双手抱着一条腿在原地金鸡独立地开始又跳又叫起来。
原来,那个年轻太监在老三将至近前时,飞起一脚,将地上一颗小石子稳准狠地踢到了他的膝盖骨上。
“好你小子敢使暗器!”紧跟在后面的老二见那人石子能踢得这么准,大概是担心被如法炮制,便没敢贸然上前,而是止步于老三身后。随后他眼疾手快地捡起地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年轻太监的面门就掷了过去。
年轻太监见状,“惊吓”地赶紧抱头蹲身,石头贴着他脑瓜顶飞了过去。
蹲于地上后,虽是一脸的余悸未消,但是一张碎嘴却不闲着:\"哎呀,好大的石头,还好没砸中,否则会打破头的。\"
老二看着他虽是惊险地躲过了石头,但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显得极其狼狈,感觉刚才他石子踢得那么准,应是走了狗屎运,碰巧了。于是放开胆子冲了上去,准备将这个狗胆包天的小子暴揍一顿。
那年轻太监见这
“我们几个在这里教训自家小兄弟呢!这位兄弟若是路过,就当没看见好了,赶紧走你的路!”三人中的老大开了口,带着些不想多事的语气。
“自家兄弟?自家兄弟出手这么狠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年轻太监似是没有走的意思。
“哎哟喂,你这小子别给脸不要啊!大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承认自己是个瞎子,就赶紧绕着道走开,我们就当没看见你,把你当个屁给放了,否则别怪大爷我拳头不长眼睛。”
“哎呀,这位大爷,瞧您这话说的,小的我一双眼睛好好地长在脸上,为啥要承认自己是瞎子啊!”那年轻太监一边说话,一边走得更近了。
三人明显感到此人有些来者不善,他们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还是头一次碰到敢有人冒出头来打抱不平的。
“老大,碰到这种不识抬举的,要怎么办呢架势,像是被吓到了,本来还是蹲着的,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随后四肢和腚并用地快速倒退,即便是这样,嘴巴还是不闲着:“别打我!别打我!我最怕别人打我脸了。”
最先冲至近前的老二听他这样说,抬起一脚就朝他脸上踹了过去。
眼看那一脚就要踹到目标。说是迟那是快,只见那年轻太监一个矮身偏头,将那一脚险险地躲了过去,随后他保持着蹲身的姿势,伸出一条大长腿向前一个横扫,那个想踹人却没有踹到的老二一条腿还没来得及落地,另一条腿正正的被扫到,立刻重心不稳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老三也顾不得揉腿了,直直地冲了上来想要帮忙,却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前车之鉴,还未冲至近前,便被那个眼疾脚快的年轻太监如法炮制地扫了个“狗啃泥”。
年轻太监扫倒两人后,迅速站立起身,一只手上竟然握着他刚才躲过的那块石头,抬手就掷向最后赶到的老大的一侧脸上,那老大被砸中后,便捂着脸嗷嗷惨叫起来。
在撂倒了两个砸中了一个之后,季玶又像闹着玩似的将那三个恶太监再轮番折腾了一遍,打得他们最终跪地求饶。
“说,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欺负别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要是再被爷看见,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定让你们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爷再上去踩两脚,免得你们诈尸爬出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那行,你们走之前,到那小兄弟面前每人管他叫声爷爷再走。”季玶指着那个一直瑟缩在墙角处的小太监,对那三个恶棍说道。
最终三个“孙子”
“你叫王饼鱼?”
看着那人离开的纤瘦背影,因为刚才被打的缘故,走路时还一瘸一拐的,便又忍不住地叫住了他:“喂,你等等。”
小太监回头。
季玶继续道:“如果这几个人以后再敢来找你事儿,你就告诉我,你应是知道能在哪里找到我,对吧!”
小太监听他这样说房西南角有三棵桂树,从北数的第三棵桂树的位置,向后院墙的方向往南直走,走到墙根处便能看到一堆碎石子,把碎石子扒开,下面隐藏着个比狗洞大些的洞,那个洞直通院墙外面,如果能从那洞里钻出去,就能逃出园子,那是局子里的几个内鬼为了往外偷药材挖的,被我无意中发现,但是那个洞有点小……
“那么大的洞,我肯定是能钻过去的。”没等王饼鱼说完,季玶便打断了他,像是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去钻洞……他既然决定赌了,就决定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这时候别说是让他钻狗洞了,就是有老鼠洞能钻他大概也会去试上一试。
王饼鱼听他这样说,并没有显露出太多吃惊:“但是往那个方向去的路上有好几个羽林军在把守。”
“有几个?”季玶问话时,心里开始权衡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以他目前的情况能不能一人干掉几个羽林军。
“有好几个,但我可以帮你把他们引开。”
“引开?你能用什么方法把,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季玶见王饼鱼像是没有要即刻离开的意思,表情中还带着些欲言又止,于是赶紧冲他做了个向前摆手的手势,那意思就是你快点走吧。
在他看来,这人的表情就如同一个女子无语凝噎的回头凝望,他实在是不想再看下去,也不想听他说什么。
最终,季玶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儿——一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一个国家政权的集中之所,天子的眼皮底下,却和天底下任何一个或偏远的或犄角旮旯的地方一样,总会在某个角落里发生着各种阴暗的事情。
若是自己能执掌皇权,一定要把这个皇宫翻个底朝天,让每个角落都能在太阳底下好好见见光。
第39章 逃脱
尚药局一个偏僻的后屋角落里,季玶咬牙忍痛将一只弓弩箭矢从自己后股处地位置拔了出来,随后他用力的按压住伤口,以期能尽快地将血止住。
此时,尚药局的园子里,有羽林军在四处搜查,要抓捕他这个“逃犯”。
他寻了个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藏身,准备先简单处理下伤口,再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
今天初六,是季玶取消息的日子。光复军的暗桩在宫里有几处固定的传送消息的地点,都位于一些比较隐蔽的角落。为了安全起见,传送消息的地点会根据不同的日期做变更,今日要取消息的地点在尚药局附近。
且今日时机也很是凑巧,用晚膳时,叫完爷爷后,灰溜溜地逃跑了。
季玶惩治恶棍的时候,那个叫王饼鱼的小太监一直瑟缩在角落里观战。之所以能看到这个小太监被欺负的一幕,是因为今天“反跟踪”了他。因听陆乙说王饼鱼可能是因为喜欢他才跟踪他的,便决定找个机会堵住这个“娘娘腔”好好吓唬一下,让他打消对自己的非分之想——自己可是心有所属的呢。没想到反跟踪时,竟碰巧撞见三个恶棍先于自己堵住了这个小太监,最终不得不出面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季玶进了公主殿做侍奉后,胆子比以前大了不少,并非是因为有了能撑腰的主子,而是因为公主侍奉这个身份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掩护,以前在园艺局里他有点拳脚还得藏着掖着的,如今也敢放开手脚显露了,比如今天这事,若是这三个泼皮哪一天知道了他是寻芳殿的,便会明白他为何敢如此有恃无恐?因为“狗仗人势”;为何还会点拳脚?因为主子身边放个会拳脚的侍奉很正常。至少那三人应是不会对他的真实身份产生任何怀疑。
至于他这个寻芳殿的侍奉为何还是个底层小太监,只能说是傻公主太没心没肺,一直想不起来给个提拔,看人家乔婉儿,刚到小皇上身边就连升三级。
季玶走至那个立在墙角处的小太监跟前,见他鼻血流了一下巴,脸上竟还挂着泪,白白净净的还真是长了一张女里女气的脸,一脸的可怜相,确有那么几分我见犹怜的“姿色”。公主来了兴致想要喝点小酒解闷儿,于是就把身边的几个侍奉和宫人叫来陪酒,一边喝还一边行酒令,大概也就公主殿里敢这么玩。最终季玶用他高超的行酒令技巧把公主灌醉了,当然他自己也假装贪杯喝到不胜酒力,早早就回居室洗洗睡了。
亥时,假装已经就寝的季玶潜出了公主殿,这个出发时间是他掐算好的,正好可以避开路上打更人的巡夜,为了万无一失,还特意准备了块公主府的令牌带在身上,路上万一被巡夜的碰见,出示令牌后就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比如今天,他若是被路上什么打更人盘查,就可以说奉公主之命去尚药局取些解酒药。
季玶每次行事前,都会做足了准备,且自觉这些准备都是天衣无缝的,但今日出门时,右眼皮使劲地跳,像是五感之外的六感在对他做着什么警示,且越接近行事的地点,这种不祥预感就越强烈。
于是在还未有到达目的地时,他听从自己的直觉,决定返回。
但是为时已晚,自己的不祥预感果然有源头——那取消息的位置附近有羽林军埋伏,且是几个内廷高手。
那几人一冒头,便被他察觉,在权衡了各种可能的脱险方案后,当机立断地认为逃离才是上上策。
然而,逃跑中却不慎被一枝弓弩箭矢射中,最终,他翻.墙逃进了尚药局的园子里。
所以,此时才会身负箭伤的被困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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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是闻出了你身上的味道,我天生鼻子就很灵。”
“你说什么!你难道是闻着味儿找到我的!”季玶听他这样说,心头又是一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鼻子像狗一样灵,且这让他忽然想到,要不是因为肖后甚不喜猫狗,皇宫里的猎犬都养在了宫外,否则这般情形下,几只训练有素的猎犬就能追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寻到这里。
“不不不,我……我是靠近了才能闻到,正好路过此处,在近处嗅出了你的味道。”
“哦,这么巧?”季玶有些半信半疑。
“我身上有止血药,你要不要赶紧吃一粒?”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难道是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这一回季玶没有像刚才那般吃惊,而是自己推导出了因果。
“唔,我刚才看到你拔箭头了,而且羽林军在园子里见到太监就从头到脚地检查一遍,看看身上有没有伤,说是要找一个身上带箭伤的逃犯。福枝,我知道你想要逃出去,你放开我,我会想办法帮你逃出去。”王饼鱼说话时察觉出季玶满眼的怀疑和犹豫,便就争分夺秒地继续劝说:“现在围墙外面已经在布岗了,甚至有的地方墙头上还布了岗,园子里到处都是羽林军,你还受了伤,要想逃出去就得抓紧了。因为你是救过我的人,我也想救你一回。”
季玶上次见此人时,他说的话里没有一句超过三个字,此时竟秃噜出这么一大堆话,感觉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片刻犹豫后,他把遏制住对方咽喉的手完全松开了……此时此刻,他不能相信也必须要相信,因为没得可选,只能赌了——这人若是逃跑呼救把官兵招过来,那么自己就认输,可自己的赌注又是什么呢?帮他毒打了恶棍,还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王饼鱼见季玶松了手,赶紧从身上掏出一颗药丸递到他眼前,季玶这回一点也没犹豫,接过药丸就吃进了嘴里……已经进入“赌局”了,就不回头了。
“西园药房在哪里知道吗?”王饼鱼问道。
“知道,这里的路我很熟。”季玶在园艺局时熟悉了很多局子的地形。
“西园药他们引开?”季玶带着一脸疑惑问道。
王饼鱼未有回话,只向后退了两步,随后躬身拾起地上的一样东西——季玶刚才从身上拔出的那根箭矢。
“你拿这个做什么,这东西失了弓弩就是块废木条。”
不对……这东西还可以投壶……季玶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这个节骨眼上还能想到投壶。
“等那些人被我引光复军的大计怎么能靠赌?您刚才还说要注意行事规则。”陆乙好像是真的有些着急了,竟猛地起身欲意离开,“不行我得去想想办法!”
“陆乙,你去哪里?给我站住!”季玶也跟着站起身。
“我通知西门去把他杀了灭口,如果此法不行,就传信给所有暗桩和细作让他们想办法连夜助主公逃出宫去。”
“陆乙,你给我回来!”季玶压低了声音吼道。
陆乙被吼得硬生生没敢往前走。
“陆乙,你。
“可是,主公你怎么能和我们一样……”
“不要再说了,如果那个王饼鱼能熬过今夜的严刑逼供,那么后面的酷刑估计也就奈何不了他了,所以今夜是关键,若是今夜能平安度过,陆乙你也就不必太担心了。”
陆乙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季玶一个狠厉的眼神制止,不得已最终决定离开。
刚扭头走了两步,忽听身后的开后,你就赶紧从那个洞钻出去,出去以后就靠你自己的运气了。”王饼鱼一边说,一边手里拿着那根箭矢往后退。
季玶看他脸上显露出的神情似是带着些决绝,那张女里女气的脸上竟涌动出无比的阳刚之气:“不是,王饼鱼,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没等季玶说完,王饼鱼拿着那枝箭矢扭头就跑,冲进了晦暗的夜色之中。
“等等,王饼鱼,你给我回来!”季玶冲着他消失的方向,低低地吼了两句。
他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猜测——这个王饼鱼可能是想装成自己把那些羽林军引开。
季玶无暇多想,迅速动身去寻找王饼鱼说的那处“狗洞”,果然,一路上,听到不远处传来官兵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抓住了!抓住了!”“快看,他身上有血!”“哎呀!那枝箭还插在他屁股上呢!”“就是他,就是他没错了!”
季玶压抑住心底莫名的情绪,很快就寻到了那“狗洞”,这期间没有碰到任何危险,因为“逃犯”已经被羽林军抓住了。
他以缩骨功从那“狗洞”钻了出去,钻出去后,心里竟然有些感谢那些在宫里做偷鸡摸狗之事的人。狗洞外的围墙处没见任何布防,他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又稍微等了一下,因为如果抓住逃犯的消息被传出来后,路上增设的布防就会被撤掉,这样回去就能更安全些。
逃回去的一路上十分顺利,他特意拐去了园艺局,在园艺局后院墙外的一棵香樟树的枝叶里,挂了一条黑色布条,那布条上打了个特殊的结,是他给陆羽报平安的信号,因为“南门”失手,他这个代号为“前门”的又被抓了,所以必须要赶紧把自己平安脱险的消息传递给陆乙,免得他做出什么危险举动。
回去的一路上,季玶整个人像绷着的一根弦,心底那难言的情绪一直难以平复:如果是他手下的死士去做这件事儿,他觉得还可以理解,但这个王饼鱼冒死救他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他?
第40章 赌一把
季玶是偷偷潜出寻芳殿的,回来时自然也是要偷偷地潜入,且他衣服上还带着血,更不能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了,于是绕到寻芳殿后院墙外一处僻静的地方,准备从墙头翻进去。
大概是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他头重脚轻地感到有些无力,本来是轻轻松松就能上的墙头,此时竟然让他生出了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因外墙边是个坡地,地面离墙沿的距离高低不等,于是他便寻了个高坡地的位置,也就是墙比较矮的位置,正准备爬墙上去,忽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遂本能地一个反身,朝着来人的方向就扑了过去。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已被他压制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