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by宅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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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还跟季宁交代了一声,让他别急着上床睡觉,她取了线就尽快赶回来,袄子上再绣上几朵花就能完工。可以在睡觉前让他试穿一下。
季宁一想到今天就能试穿上七彩褂子,兴奋不已,一直在明心殿的寝宫内等着乔婉儿回来,然而却左等也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从明心殿到尚衣局能来回跑四五趟了。
联想起几日前凤仪殿的那件事儿,季宁愈发感到心里不安,于是派了几路人分头出去寻,去尚衣局的回来说,乔姑姑早就拿了彩线返回明心殿了。去寻芳殿的回来说,公主那边根本没见到过乔婉儿,甚至范大人那里也派人去问了,亦是没有。不仅如此,连皇祖母那边,季宁也硬着头皮找人去问过了。
派去寻芳殿问寻的人自然是惊动了季玶。季玶一听就感觉不妙,仔细询问了下具体情况后,便找了个理由出了寻芳殿。
他一直都在为肖乾随时有可能会动乔婉儿这事而吊着一颗心,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可能会和肖乾有关。
人命关天的事,绝…这么说,范明初已经知道了主公你和乔婉儿的关系?那他是如何知道的?”陆乙脸上写满了不安。
“小皇上那么大点的人都能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看破,此人和小皇上又走得那么近,能知道此事并不奇怪。”季玶甚至觉得,小皇上对自己敌意满满,可能也是和范明初有关。
“那主公你岂不是很危险了!唉!这个婉儿姑娘也太不小心了,竟将主公置于这般的危险境地……”陆乙话说到一半,瞥见季玶狠狠瞪过来的眼光,便赶紧住了嘴。
“我就算暴露也只是暴露了个对食的
“什么?主公,会是什么其他原因?”陆乙听季玶这样说,脸上写满疑问。
元节前后的“金吾不禁夜”也全部取消。城防层层加码,许多人年关期间反倒是比平时还要忙碌。
今年是启祯小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年关,本应是十分隆重的,却不仅冷清,还十分草率,唯一的庆典活动是初一那日,小皇上着盛装——当然不是乔婉儿给他做的七彩褂子——在金銮殿上露了个脸,大臣们给太皇太后和小皇上贺岁,祝太皇太后和小皇上江山永固、万寿无疆。对不能耽搁,若是错过了寻人的最好时机,就算是小皇上把整个隆昌宫的人都调动出来搜寻,也是无济于事。
既然乔婉儿哪里都没去,就是在从尚衣局回明心殿的路上失了踪迹,那她一定就是在这条路上遭遇了什么事,所以有价值的线索一定就在这条路上。于是季玶争分夺秒地在尚衣局至明心殿的必经之路上进行着勘察。
提着夜灯,重点查看了这条路上几个暗黑隐蔽之处,因为这样的位置十分方便有蓄谋之人隐蔽行事。
虽是心里急得已经快冒火了,但查看时还是尽量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丝有用的线索。
最终,季玶在一堵宫墙的墙角处,发现了地上的几个脚印和一些拖拽的痕迹,同时他那敏锐的嗅觉也捕捉到了一丝奇特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型的花香,很像是宫里许多宫人佩戴的香囊的气味。
季玶的五感向来敏锐,嗅觉也不差,当然了,肯定赶不上王饼鱼那狗鼻子一样的嗅觉。
随即循着香气往前走了几步,又有新的发现,他看到,离那些痕迹不远处的石板路上散落了不少的干花,那香气就是这些散落的干花释放出来的。
且干花并非是只在那一处有,再往前走几步,又能看到散落于地面的一小撮,再继续往前几步,又能发现另一小撮——那干花竟是零零散散一路撒下去,且一看就是刚撒落没多久的。
季玶在园艺局里待过,需要干花的局子,无非就是尚膳局、尚药局,还有尚衣局,尚衣局需要干花,一般都是用来制作香囊的芯子或枕头芯子,且这条路是去尚衣局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些干花很有可能和尚衣局有关系。且凭他这个细作的直觉感到,这也很有可能是个和乔婉儿有关的什么线索。
快速地沿着有干花出现的地方一路找下去,但是在干花中断的地方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对公里地形十分熟悉的季玶,立刻想起这附近有一口废弃的老井,直觉告诉他,赶紧去那里查看一番。
在行至那口井附近时,竟隐约地听到了井里有微弱的呼救声。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冲至井沿边,提灯朝井洞里探望,眼见着井水里的人刚刚沉了下去……
原来,乔婉儿去尚衣局的库房取彩线时,看到库房里晾了几篓子干花,那干花是尚衣局里专门制作香囊芯子用的,她便顺手往衣裤口袋里装了一大把,自然是想拿回去做香囊用。
可能真的是这个初一生人的女子命不该绝,在她遇袭后,被人拖拽至井口边,衣裤口袋里的干花竟然撒了一路,最终成为季玶寻到她的线索。
今年的年关大概是隆昌宫里过得最冷清的一个年——太后禁了烟花爆竹,甚至是整个临安府都禁放禁售。据说是为了防范贼人攻城,因为烟花爆竹可制作炸.药,可做信号弹,且燃放时的声音可以掩护贼人偷袭。
不仅如此,还早早地宣布,上
“所以,我说范明初惩治我,并非是因我唤了他公公的缘故,而是另有原因。陆乙,你可有悟出?”
“什么,主公……你……您的意思莫非是,范明初之所以要惩治于你是因为乔婉儿的缘故?他是因为妒火中烧而要报复主公?”陆乙听季玶那样问,像是忽有所悟,语气中带着些许惊愕。
“以我的判断,应是如此,我称呼他公公那已是多日之前的事儿了,应是早就翻篇了,他忽然又旧事重提,我直觉并非如此简单,思来想去,感到只有这样一个原因才能说得通。打着我叫他公公的幌子来惩治我,只不过是为了用来掩盖他那不可告人的理由。”季玶回道。
“这……这…
庆典结束后,就是朝政议事,继续没完没了地商议如何剿灭和镇压狼烟四起的叛军和反贼。
可见太皇太后和文武大臣们都是没心情过年的。
不管朝廷方面如何杯弓蛇影,如何垂死挣扎地做着各种防范,光复军正月十七的总攻之日没有变,且一天一天地临近。
初八刚过,陆乙便听闻了一则消息:范明初因为一个小太监失口叫了他声“范公公”,“赏”了那小太监一顿荆条抽背,并下驱逐令要把他驱逐出宫。但因那小太监是寻芳殿唯一的侍奉,深得公主“喜爱”,最终,在公主的百般阻挠下,小太监没有被驱逐,继续留在了寻芳殿。
这则消息可把陆乙吓坏了,寻了个机会去见了他的主公。
第48章 原因
“主公,你没事吧!荆条打在背上疼不疼啊,快让我看看!”陆乙见到季玶时,哭丧着一张脸,上前就要去帮他查看背上的伤口。
“无妨,就跟在背上挠痒痒一样。”季玶用手挡开了陆乙伸过来欲意帮他宽衣解带的手。
“还好没让主公你脱了裤子打屁股,否则就真的露馅儿了。”
季玶听陆乙这样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本来被荆条抽就很失颜面了,这人竟还要提什么脱裤子打屁股的事!
“范明初这小子我不准备留给王之那先生还免费教她读书识字,告诉她女子也要有学识。
所以乔婉儿对有学识、好为人师、侃侃而谈的、像教书先生一样的人,都是十分敬仰的。
且范大人并未有因为她是个女子而轻贱她,甚至有时给她讲授比给小皇上讲授还要认真,这也让他想起了那个他曾经崇拜过的教书先生。
那日乔婉儿从凤仪殿回去,脸都被打肿了,自然是逃不过小皇上季宁的火眼金睛,在季宁的一再询问下,乔婉儿便把在凤仪殿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因为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只关乎自己一个人,毕竟还牵涉到了范大人,确有必要跟陛下知会一声。
季宁听后自然是生出了不小的后怕,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于皇祖母的一些所作所为,还是知其意图的,皇祖母不喜跟自己走得太近的宫人,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后怕之外,他还收获了一丝惊喜,虽然乔婉儿一再飞大人了,我要亲手把他剁成肉泥,挫骨扬灰。”季玶回忆起那日的羞辱,怒不可遏地说道。
“范明初可真是个小鸡肚肠,主公你就失口叫了他声公公,他就要这般惩治与你。”
“我哪里是失口,我就是故意那么叫,想要恶心他的。”
“原来是这样!主公,干得好,干得好,这人可真是自欺欺人,明明就是公公,还怕人叫,不让叫难道他就不是公公了吗?”陆乙满脸的义愤填膺。
季玶立于原地没说话,仍旧是一副咬牙切齿状,像是正在努力地磨牙,准备去咬死那个赏了他荆条抽背的人。
“范公公,范公公,范公公,哪天我去当着他的面叫他个一百遍!”陆乙见主公气成那样,便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能帮他解气的话,“主公,你抓住他后,千万别急着宰了他,先跟他显摆下你不是真公公,他若是知道你不是真公公,估计能当场气死。”
季玶像是被陆乙的话解了气,脸上阴郁恼怒的表情舒缓了不少:“不过,我觉得他赏我荆条抽背,并非只是因为我叫了他声公公那么简单,而是另有原因。”
了吧?”陆乙语气中带着些犹豫,未有直接回答,而是一直在察言观色季玶的反应。
“自然是听说了,你且说说你听来的。”
“这……这……”陆乙吞吞吐吐的,像是还有所顾忌。
“你且说就是了,不必怕我听着不舒服,我该冒的火都已经冒完了!”季玶催促道。
“说是虞贵人以前就对范明初有想法,听说了范明初和乔婉儿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后,便心生嫉妒,欲意谋害乔婉儿。”
“陆乙,你相信老太婆有这么好心,要去替乔婉儿讨公道吗?”
“自然是不信的,这事儿明摆着就是那老太婆授意的,借刀杀人罢了,虞贵人有动机,所有罪责都可以推到她一人身上。所以拿她当杀人刀再合适不过了,老太婆可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且她惩治虞贵人,还不就是表演给小皇上看的,也顺带安慰下……”陆乙说到这里,突然又止住了话头,刚才那“欲说还休”的劲儿又上来了。
“你是想说顺带安慰下范明初对吧?”季玶见他磨磨唧唧的,直接帮他续上了话。
陆乙见季玶说话时心平气和,没有像打翻醋坛子一样爆发出酸火,便就放宽了心,不再躲躲闪闪了:“范明初那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竟然敢跟主公抢女人,他抢得过吗?难道是还妄想自己身上被割下来的那二两肉这辈子还能长回来不成?简直就是痴妄!”
季玶听闻他这番话,像是十分舒爽痛快,脸上的表情都愉悦了不少:“范明初这家伙虽然是没有那个福分,但看女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可不是嘛,主公喜欢的女人自然是不会差!乔婉儿也曾是臣心目中的女英雄哩……唔……是英雄背后的女人。”
“这个姓范的那一厢情愿的呆瓜样着实是让人看着好笑,婉儿怎么可能看上他!” 季玶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胜利者表情。
“那是的,那是的,婉儿姑娘和主公您可是两情相悦,范明初他一个真太监还想横插一杠子,简直是太可笑了。”
“陆乙,你说范明初那小子是什么时候看上乔婉儿的?”
“主公,他会不会是因为乔婉儿杀了徐世新的缘故,婉儿姑娘此举也算是帮他除去了个眼中钉,他就感恩戴德,对这样一个勇敢且不畏死的女子生出了些好感。当初他勒令慎刑司快速结案,说凶手既然已经认罪,就不必多审,不必用刑。慎行司里就有人议论,说他可能是担心这个女子受酷刑。”
“哦,倒是还有些怜香惜玉之心。所以后来他还帮小皇上在太后面前救乔婉儿。”季玶轻微勾了下一侧的嘴角,像是对这个说法还算赞同,“就算是他曾救过婉儿,那也只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已,不可能把他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一笔勾销。”
“那是那是,如今又对主公施以如此荆条之刑,罪加一等!”
季玶顿了顿,没有直接回复,而是答非所问地换了个话题:“陆乙,老太婆处置虞贵人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自然是听说了,这事在宫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虞贵人被肖后赏了五十板子,腿都打断了。”
“老太婆为何要处置虞贵人?”季玶问道。
“说是查出来乔婉儿被人丢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进废井里,是她指使的,所以处置她要给小皇上一个交代。”
“她为何要谋害乔婉儿?”季玶继续问道。
“这个么……那些私下里的传言,主公应是也听说身份而已,没有那么可怕,且婉儿她也是无心的,陆乙你就少说几句吧。”
——主公现在已是完全听不得别人说这个
“是一个女子的头颅。”
“什么?何人的头颅?”季玶心里不由的收紧。
“那老太婆说是苓妃娘娘的头颅……还说让主公亲自过去取。”
“你说什么!”季玶闻言,一脸的惊愕,但随后那惊愕便转化成了愤怒的表情:“这不可能!母妃十八年前就已不在人世了,就算是真有头颅在她那里,应是也就只剩头骨了,她随便拿个什么人的头骨都可以冒充,这样的谎话你们也信?”
想到那老太婆都快死到临头了,竟还在用已作古多年的母妃来做要挟,心底腾升出的怒火几乎快将胸腔炸裂。
随后,火冒三丈的赢畊皇子一只手猛得抽出剑鞘中的佩剑,转身就要往大殿冲。
刚持剑转身,忽听身后的薛峰继续说道:“那个头颅保存得非常完好,头发皮肤还有脸上的五官都像活人一样,据说西域有一种专门给尸体保鲜的技术,能将尸身保存几十年不腐。”
刚冲出去几步的季玶听他这样说,立刻再女子一点的不是了。
“但是主公,老太婆不敢明着动乔婉儿,那是因为有小皇上坐镇。而范明初想要治罪于主公,那可是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手起刀落的事啊!且公主是个疯疯傻傻的人,很容易被人糊弄,这一次她帮了你,下一次若是被范明初随便糊弄一下,可能就帮不了你了。”陆乙感到季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给他敲响警钟。
“怎么,陆乙你觉得范明初可能还是会因为此事,再次找机会来整治我?”
“那是当然,主公,你自己也是男人,应是知道男人的嫉妒之心一旦生出会有多险恶。“陆乙一脸很内行的表情,“范明初那小子据传以前是不近女色的,这忽然就动了春心,肯定是一根筋儿到底的,心生妒火后,行报复之事,定是会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啊!”
自己应是无力劝说,只得双手合十做祷告状,“求佛祖保佑,求佛祖保佑,保佑主公吉人自有天相,在总攻之日前不要再被范明初那个小人盯上。”
“你还是求佛祖保佑,那个范明初在总攻之日后不要被我盯上吧!”季玶嗤之以鼻的口气回应道。
陆乙不语,继续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第49章 城破
钱塘国启祯二年,正月十七日子夜时分。临安城的一处深巷里,一声烟花爆竹的炸裂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又响起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那爆炸声就如同边塞城墙上点燃的烽火,又像是过年时小孩子玩的那种连环扣鞭炮,在临安城的上空,此消彼长,一声接着一声地传递下去。
这样一个动静,在禁止燃放烟花的临安府的府城(简称临安城)里,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个时间点,城里的老百姓大多都已睡下,有不少听到动静被惊醒的,然后披衣向外探头,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有的猜测会不会是官兵们在放烟花——禁了一个年关的烟花爆竹,官兵们先得了许可,允许燃放了,趁着年关的尾巴刚过,赶紧过把瘾?
也有警惕性比较高的——莫不是官府所说的那些乱臣贼子闯进城里来了?想到这里,觉都睡不着了,把全家老小统统从被窝里叫了起来,但又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办,街坊邻居之间也不敢随意走动,便只好窝在家里大眼瞪小眼。
城防的官兵们也被这接二连三的巨响震得有些懵,一开始还以为是有手贱的老百姓憋不住了,有人趁着年关刚过,偷偷放起了烟花。
但随后,便就意识到大事不妙——是有贼人里应外合地在攻城。
那几声连续的炸裂声并非是在放烟花爆竹,而是光复军攻城的总攻信号。
自呙阳等地出叛乱后,临安府的城防军便就夜夜如惊弓之鸟一般,一直都是处在紧张的防护状态下,有一点风吹草动便就杯弓蛇影,“弓弦拉满”。
弓拉得太久弦都可能会松,更何况是人。
所以,光复军选择的时机恰恰就是在大部分官兵绷紧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疲软。
数月前,光复军内一支名为腹地营的精锐,大概有六七十号人,个个都是士兵中的精良,身怀绝技,能争善战。这些人装扮成流民或贩夫走卒等陆续混进了临安府内。
在临安城内安顿好后便与
“哦,陆乙,照你这么说,我倒还真有点想再接着领教领教了。”季玶竟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愈发张狂起来,“荆条抽背就如同猫爪子挠痒痒,实在是乏味又无趣,不知道这个范明初还有什么比挠痒痒能让我更舒服的办法。”
“我的主公啊,瞧您说的,在臣看来,他赏你荆条,逐你出宫,已经是十分手下留情了!”陆乙看着季玶那不当回事的样子,更加着急了,“唉!早知是这样,主公您还不如就顺着他的意思,出宫去算了……哦……现在出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呀?要不就赶紧去跟范明初再负荆请个罪,就说自己思来想去,诚心悔悟,甘愿受罚被驱逐出宫……”
“出宫?陆乙,光复军马上就要打进来了,我竟还要为了这么个屁大点儿的事往外逃,我这个主公还要不要脸了?”季玶打断陆乙的婆婆妈妈,一脸不屑地冷笑道,“总攻之日在即,我倒是要看看,是他报复我在先,还是我把他剁成肉泥在先!”
陆乙看季玶一脸的不屑和倔强,知他已是头脑过热,宫内的暗桩进行着各方面的消息转接。并蓄势待发地等着在总攻之日接应城外的先头部队。
有腹地营精锐做内应,城外光复军的先头部队很快拿下了临安府的东西两座城门。
城门大开之后,光复军的先头部队,扯起写着“畊”字的大旗,长驱直入地杀进了临安府。
“赢畊皇子还活着,并没有死,他是景宣皇帝唯一在世的亲生儿子,也是先帝生前唯一立诏的储君。”
“光复军乃赢畊皇子座下,替天行道,推翻暴.政!”
“端仪太后暴.政当道,不得民心,人人得而诛之!”
“负隅顽抗者死,缴械投降者留!”
光复军打着赢畊皇子的旗号,首先从立意上就站住了脚——我们不是乱臣贼子,不是流民草寇,而是正统的皇族血脉,被先帝立诏的储君所率领的正义之师。
历朝历代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小队光复军的骑兵策马在宫道上奔驰,奔向他们的目的地——肖乾的凤仪殿。
为首的年轻将领一身褐色骑马服打底,头戴银盔,上半身披挂着银色肩甲,以黑色腰封束腰,骑行中,银甲一闪一闪地反射出宫道两旁风灯和火把上的光,映衬出骑行之人的矫健身姿。
这位年轻将领正是赢畊皇子季玶,他以内应的身份接应了攻入隆昌宫的光复军精锐,并与之汇合,换上一身戎装后,回归了赢畊皇子的身份。
回归身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一只小分队赶往凤仪殿,因为攻打计划中,会有一支精锐在进入隆昌宫后直取凤仪殿,他现在带着人要赶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季玶要亲手去处置肖乾那个老太婆,这一天他等了好久。
一队人骑行到达凤仪殿大殿门口石阶下的空场处,赢畊皇子率先勒住马头,翻身下马,其后几人也紧跟着下了马。
向四周望去,空无一人,一面畊字大旗插在不远处宫墙的墙头上,说明这里已经被光复军拿下。
这时,通往大殿台阶的上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季坪顺着那脚步声望去,看到一人从大殿上方的台阶直冲了下来,那是一名年轻的光复军将领,季玶借着火把的光线,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王之飞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此人名叫薛峰,他是来攻打凤仪殿的精锐之一。
薛峰冲下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季玶和他的人马,便快步迎了上去,走至季玶近前,施了个军中礼:“主公,您来得正巧,属下正要去寻您!”
“薛将军,你快说说,现在这边是个什么情况?肖乾那个老太婆人在哪里?”季玶急切地问道。
“回主公,肖乾此时正在凤仪殿的大殿里,坐于那张金銮宝座之上,寸步不肯离开,像是下定了决心要死在那张龙椅上。”
“噢,她果然是至死也放不下那个位置,那她身边的那些护卫高手可有解决掉?损失了我们多少兄弟?”季玶之所以重点询问此事,是因为肖乾的安保在隆昌宫内是出了名的。太平门之乱后的两年,肖乾因阴损害人之事做得太多,曾遭遇过几次刺杀,后来便在身边养了不少内廷护卫和高手,走到哪里都有明卫暗卫跟随,且一般人都近不了她的身。
大概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十几年过去了,她身边这样严防死守的安保一直延续至今,不知比她那个小皇孙的安保配置严格了多少倍。
所以,季玶装成一个底层小太监混进皇宫数月,只远远地在宫道上给肖乾的步辇鞠过躬,甚至都没跟她打过很近的照面。
“回主公,损失了几个兄弟,但比预想的好很多。肖乾身边养的那一大堆内廷护卫里,确实不乏高手,但虽勇不忠,那些人听闻隆昌宫被攻破,便知大势已去,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仅剩下几个悍不畏死的忠勇,基本上都被我们解决掉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死士正护在她身边……”
“什么,还剩下一个死士?也就是说还没能把老太婆拿下?”不等薛峰说完,季玶便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他像是也不准备继续听这个下属的汇报了,抬脚就冲上了好几步石阶,一看那架势就知,他是准备亲自冲去大殿看个究竟。
“主公莫急,那老太婆已在我们的包围和控制之中,迟早都会落网,是绝对跑不掉的……且听手下把话说完。”薛峰紧跟在季玶身后,语声急切地说道。
季玶听闻他像是不说完不罢休的意思,便就耐着性子停住了脚步,转身面朝这位副将,急切地催促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快说来听听?”
“肖乾老太婆用手中一物威胁我们,让我们的人都退到几十丈开外,并要求我们去把主公请来,说一定要见主公您一面,若我们不照办,她便要毁了手中那一物。”
“噢?那她是用何物作威胁的?”季玶心里生出了不小的好奇,他想不出老太婆能拿什么东西来用作威胁。
次顿住脚步,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但只就停留了那么一瞬间,便就继续往前走,然而依旧是没有爬上几步石阶,再一次被薛峰拦住,这一回薛峰是直接冲到季玶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主公,请等一等,请允许属下斗胆进言。”不等季玶置可否,薛峰便继续道:“末将虽是来向主公传达肖乾老太婆之言的,但臣也有一劝,臣望主公不要去见她,不管那头颅是不是苓妃娘娘的,属下觉得,主公无需去看,只需授权把这件事交由臣去全权处理,定会给主公一个满意的交代。”
“怎么,薛将军,为何会有如此一劝,是担心我在母亲的头颅面前失了定力?”季玶品出薛峰话语中隐隐的担忧,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急切,“薛将军,大可不必这样担心,那老太婆如此保存我母妃的尸身本就不可信,且你不是说,她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护卫继续道:“怎么,不想见母妃了是吗?是想看哀家戳烂她的脸吗!?”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狠戾。
说完,将手中的匕首虚虚地置于那颗头颅的上方,悬在半空的手腕子还刻意地抖动了两下,那意思就是:你若是不照我说的做,我的手腕子可就要发力了。
季玶见状,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解下腰间佩剑,随后手臂一挥,将那佩剑远远地丢在了旁侧的地板上。
“主公!”身后远远传来薛峰的声音,季玶明白,那是在提醒自己,丢掉武器是很危险的,但他未有所动,甚至都没有回头,只做了个一只手举过肩头的手势,那是示意身后之人不要再多说了。
随后,为了让老太婆放心,季玶还特意将双手举起,在原地转了一圈,让她看到自己身上已是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了。
肖乾似乎是很满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感叹道:“赢畊都长这么大了,不再是那个小毛头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玶儿依旧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样貌跟你母妃很有些相像呢!”了吗?就算要与她近身,本座又不是花拳绣腿,十几年的功夫是白练的吗,怎会连一个护卫都对付不了?”
“主公,那老太婆阴险狡诈,她知道自己反正是没活路了,属下实在是担心,她会搞出什么鱼死网破的伎俩。”
“薛将军且放心吧,本座会时刻吊着一颗防范之心!”季玶说完,便也不等薛峰让开道,绕开他就继续朝大殿门口走去。
“主公,要不再等等,不必急于去见她,等王大人过来再商议一下此事,王大人应是很快就能带兵进入隆昌宫与我们会合。且此事越拖,对我们越有利。”薛峰还是不罢休,跟在季玶身后边走边继续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