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by宅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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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季玶也知道,母妃的头颅就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但当看到母妃像活人一样的那张脸时,顿时就心生一种错觉:母妃复活了,母妃从他的梦里走了出来。
所以,明知道肖乾一定会有诈,他依旧是罔顾薛峰等人的提醒,拼死也要上前去保全那头颅。
如今头颅已经保全下来了
“范公……大人,范大人你醒醒,快点醒醒!”一声范公公差点又脱口而出,上次是故意失口,这次是真的差点失口。
范明初为了个人恩怨助纣为虐一个暴戾的政权,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但却是他的救命恩人——十八年前救过他,今天又救了他,没有这个人,他活不到现在——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十分的矛盾,季玶在这样一个矛盾之人的面前,自己的内心也是矛盾的,就如同他内心里是想叫范公公的,却又戛然而止地改了口这般的前后矛盾。
范明初被唤后,眼睛完全地睁开,但眼神是晦暗的。
季玶见状,迅速从怀里掏出了几种不同颜色的药丸,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他的嘴里,那药丸里有清心丸、逍遥丸还有止血药,不管什么药都是用来死马当做活马医的。
范明初在那些药的混合药效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原本暗淡的眸色稍稍有了些神韵。
“范大人,能听到我说话吗?可是那肖乾老太婆亲手制裁于你的?”
范明初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季玶刚才检查他的伤口时,就看出他胸前那一剑,虽
不等陆乙说完,季玶一拳头狠狠砸在身旁的廊柱上:
刚才在大殿里两人见面后忙着交流的都是军务政务上的事情:光复军总攻时敌我之间的伤亡情况如何?钱塘国内还有些负隅顽抗死守的据点,要如何攻破?隆昌宫易主后,后续事宜要如何安排等等。都没有机会说说久别重逢的话。
他二人虽是君臣关系,但私下里更像是叔侄一样,所以王之飞特意在大殿门口等季玶,想要找机会跟他私下里聊点叔侄之间的私房话。
王之飞想当年可是常被帝王召见的朝廷的正统大员,但自当了土匪头子后,便就养了一身匪气,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就两个字——“粗犷”,长相粗犷,满脸的落腮胡须,晒得黝黑的皮肤。说话粗犷,总是以“洒家”自称,这是民间许多粗鄙之人喜欢用的自称。做事也粗犷,当他听闻肖乾拿着苓妃娘娘的头颅做要挟时,直接就去捉了小皇上过来,准备当着肖乾的面,把这小娃子的头剁下来……
所以,恁谁见了此人也不会相信,他以前曾当过钱是戳中了要害,但貌似并不十分专业,遂立刻明白范明初为什么会诈尸了——肖乾盛怒之下,喜欢亲自动手杀人。大概是听闻了范明初的叛徒行径后,怒火中烧,盛怒中拔了侍卫的剑将其一剑穿心,但外行毕竟是外行,她这个外行虽然是能找得准要害,然而下手时却十分的不专业,多半是又像十八年前扎自己一样,把范明初扎了个假死。但至少比乔婉儿要强许多。
“范大人,你为何要救我?十八年前也是你把我救出宫去的对吗?是因为我母妃的缘故吗?”
范明初静默了许久,好像是不想回答,但最终还,他倒一时不知该如何安置了,他可没有像范明初那样喜欢对着头颅说话的志趣。
季玶最终决定,先着人将母妃的头颅保管起来,等哪天找个时机让母妃和乔婉儿见见面,他想母妃应是很喜欢乔婉儿这样一个儿媳妇的……但愿乔婉儿不要被吓到……见完面后,就将头颅送去母妃的陵墓安葬,这也算是让母妃尸首两全,入土为安吧。
季玶让人帮他简单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随后又跟薛峰交代完保管头颅之事,便就走出了凤仪殿的大殿,一眼看到王之飞正在大殿门外等着他。
乙那里去了吗?”季玶行至王之飞近前,第一句话便是再次询问季宁的情况。
“殿下,且放心吧,早就送回去了,一根汗毛也没少,臣知道殿下下了不许杀这娃子的军令,并没有真想杀他,这不是事急从权吗?用这小子吓唬一下老太婆,不想还吓唬不住,这老太婆可真不是一般人。殿下一定要留着这个娃子,可是要彰显一国之君的大度,免得被天下人说成,是位容不下一个小孩子的君王?”
“唔……”季玶支吾了一声,只当是承认了王之飞那冠冕堂皇的说法……自己哪里是怕天下人说,只是怕在乔婉儿面前没法交代罢了,所以才会这样反复确认季宁的安全。
一说到小皇上,季玶心里又想到了乔婉儿,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着急地想要见到那个被“活捉”的宫女了,他嘱咐陆乙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向那个女子透露,因为他没想好要以怎样的方式去见她。
拿下了隆昌宫,灭了肖乾老太婆后,季玶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下来,原本在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松弛了许多,脑子里竟是福至心灵地冒出了各种去见……确切地说是“捉弄”……乔婉儿的方法:是以未来隆昌宫的主人——赢畊皇子的身份直接召见她?然后观赏一下她知悉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惊愕表情;还是直接下一道旨意,宣她来侍寝,然后藏于床帐后,看她在不知道自己就是赢畊皇子的情况下,会是怎样一个反应?亦或是再继续装成小太监福枝蒙骗她,看她那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的傻样,然后在心里偷着乐。
反正季玶觉得哪种方法都挺好玩,都别有一番乐趣。
季玶眼前还站着个王之飞,心思却都跑到乔婉儿那边去了,忽然,他感到当胸被人锤了一拳,本能地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锤他的人是王之飞。
王之飞看到季玶那副神思不属的神情,以为他是因为即将要入主隆昌宫当皇上而有些飘飘然了,便决定把他锤清醒一点。
此时,光复军的将士都已经到大殿的台阶下面列队等候了,于是王之飞趁着那些人离得比较远,看不清他二人之间的交流,便就卸掉了臣子的伪装,端出了叔伯的架子,捶完季玶后,也不用敬语了:“好你小子,可真有你的!洒家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当初不听洒家的劝,非要以身涉险,上次就听闻你差点被羽林军抓了,今天又亲眼看到你差点被老太婆算计!你小子就是太固执,非不听我劝,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池,洒家要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父皇和母妃交代!”
季玶被锤后,立刻找回了叔侄之间的亲切感,赶紧收拾起满脑子如何去捉弄乔婉儿的歪心思,专注地面向王之飞,打趣地回道:“王大人难道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和大人分别时,大人不是说,本宫若是死在里面,就替本宫来当这个皇上吗!”
“殿下,瞧您说的,洒家说个气话也信?再说了,洒家不姓季,可不敢学那肖太后去当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王之飞看似说话做事都很粗犷,其实是个粗中有细之人,否则也不会既能当土匪又能做生意了,他虽然是私下里在跟季玶玩笑,但依然很注重分寸,用这样一句玩笑话就轻巧地避了嫌——他可没有篡位的心思。
季玶听出了他的避嫌,知道如此时局下,自己这样的玩笑话,说者无心,但却听者有意,便就不再多说什么,立在王之飞面前但笑不语。
“殿下,您这进宫假装个太监什么事儿都不耽误呀,竟在宫里还找了个对食?这是走到哪里都能招蜂引蝶啊?”这种玩笑话不需要避嫌,王之飞乐此不彼,在旁听季玶和范明初的交谈时,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殿下装成太监进宫后,跟一个叫乔婉儿的宫女对食。
“王大人这话怎么说的呢,玶儿也老大不小的了,至今还没娶到媳妇,大人也不帮忙张罗一下终身大事,玶儿只得自己替自己多考虑了,何来招蜂引蝶一说?”季玶很有些不服气,顺着王之飞的话调侃道,且以玶儿自称,以示亲切。正。版阅。读尽在晋。江文。学城
“娶媳妇自然是要得要得,殿下以后当了皇帝,媳妇就可以想娶几个就娶几个,洒家这次来就帮殿下带了一个来!”
“什么?大人你一路打过来,还顺带抢了个女人不成?还真以为自己是土匪了?”季玶不知王之飞何出此言,半带调侃地问道。
“怎么会呢?洒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土匪,也没抢过一个压寨夫人不是!殿下,新梁国的那个小公主呼延代赞过几日就要来临安府?”王之飞一脸神秘兮兮地回道。
“噢,她为何要来?这和本宫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那西凉国王呼延烈不是答应了我们,偷偷将一只新梁国的队伍编入光复军吗?入编的这支队伍就是那代赞公主旗下的,是她主动请缨,要参与光复军的总攻,助殿下夺回江山,她带着那支队伍打着光复军的旗号,已帮我们拿下了边境附近的几座城池,休整几日后,便要前来临安府与殿下见面。”
“哦?可真是没想到,新梁国的助军竟是她主动请缨,那她前来临安府可是要来找本宫请功的?”
“当然不是,那公主亲自入编光复军,带兵帮殿下打江山,还要专程到临安府来和殿下见面,殿下用脚后跟想想应是也能想得出,她是什么意思了不是?”
季玶没说话,一脸懵地看向王之飞,那意思就是,我这脚后跟好像不灵,哪里想得出她是什么意思啊?
王之飞看他那迟钝样子,感觉有装腔作势的嫌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就直截了当地回道:“自然是因为那代赞公主看上殿下您了,想做您媳妇啊!”
“哈哈哈,绝对不可能,这公主从小到大,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一见面必要跟我干上一仗,怎么可能想做我媳妇?绝对不可能!”季玶听了王之飞所言,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完全不能认同的表情。
原来他想不出公主是什么意思,还真不是装的。
“殿下,看来您真是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她每次见您都要找茬跟您打架,那可不就是因为看上您了!”王之飞一副很懂的样子,对季玶做着点拨……虽然这位王大人逃亡以后,就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抱过的雌性动物仅限于母鸡。
“那王大人你且说来听听,为何她找我打架就是看上我了?”
季玶觉得这个说法倒是很新奇,虚心受教。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相爱嘛!”
“唔……是不打不相识。”季玶纠正道。
“还不都是一个意思嘛!”王之飞被指出了错误,还挺不服气的。
季玶:“这……好像意思相去甚远。”
“哎!咱不咬文嚼字了,殿下您想想,那江湖好汉之间都是打着打着就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女子和男子之间打着打着就生出了爱慕之情,那不也是很正常吗?”
“倒是有些道理!”季玶想到他跟乔婉儿见了面老拌嘴,吵着吵着感情就深厚了,还真有些认同这个说法了……王之飞毕竟是曾经娶过老婆的人,也算有些经验。
“那代赞公主跟她父皇呼延烈说非你不嫁,无论殿下拿不拿得下江山她都要嫁,若殿下拿下了江山,她不管是为妃为后也要嫁,足见其对殿下一往情深。”
“王大人,你莫不是为了让新梁国出兵,把本宫卖给那个呼延烈当女婿了?”季玶像是忽然有所悟,立刻质问道。
“殿下,冤枉啊,那呼延烈本就跟你父皇交好,一听说是要助殿下光复,立刻就爽快地答应出兵了。至于那公主为何非要嫁您,真的就是因为她看上殿下了,说是打小就很喜欢殿下,想要嫁给您过打打闹闹的小日子。”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季玶依旧是有些半信半疑。
“殿下,那还能有假?确是那公主亲口对臣说的,殿下您也是知道的,新梁国的女子都是很豪放的性子,不似钱塘国的那般内敛,喜欢哪个男子便就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甚至倒追男子的都有很多。”
“唔……这……倒还真是出乎本宫意料了。”
“那公主的模样,殿下也是见过的,女中豪杰,英姿飒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吧,那也算得上是新梁族里的美女……”
“本宫可不喜欢这么会打架的老婆!”王之飞话还没说完,便被季玶打断。
“殿下,您这么会打架,娶个不会打架的多没意思啊!”
“就是因为本宫会打架,才想娶个不会打架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事儿,也打不起来。若是娶个会打架的,有点什么磕绊,还不打得鸡飞狗跳?”
“臣知道,殿下是因为想要娶那个不会打架的小宫女,才会如此说,小宫女自然是要娶的。既然当了皇帝,老婆不是可以娶好几个吗?那就两个都娶不就行了吗?”
“不行,娶一个不会打架的,再娶一个会打架的,不会打架的还不得给会打架的那个欺负死?”
“那就让那个不会打架的当皇后,会打架的当嫔妃,嫔妃怎么敢欺负皇后呢?”
“那也不行,本宫就只想娶一个媳妇。”
“哪有只娶一个老婆的皇帝?自古以来也没有听说过啊?”
“那本宫就要开这个先河!”
“殿下,您也别嘴硬,等一个老婆用腻了,再看看还想不想娶第二个,第三个!”
“那王大人就请拭目以待吧,看看本宫到底娶一个老婆够不够用。”
“殿下,一个真的是太少,要不咱们商量商量,还是娶两个吧?”
“说好了一个就是一个,没什么好商量的。”
王之飞跟季玶讨价还价了半天,竟没占到半点便宜,只得退而求其次:“殿下,您也别急着做定论,等那代赞公主来了再说。”
“本宫已有论断,不必等她来,王大人,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您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本宫这边也有点事要去处理,就此别过了。”季玶说完拔腿就做逃离状。
王之飞像是有些不达目的不罢休,竟然追上前去两步:“殿下,那个代赞公主着实是很不错的呢,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王大人若是觉得真有那么好,不妨留着自己物在季玶眼前晃了晃:“赢畊,你站在原地,没有我们的命令不许乱动,否则我这手里的火折子可是不长眼睛的,若是敢乱动,看到乔婉儿身上的导.火.线了吗?我会立刻将那火线点燃,把她炸得血肉横飞!”
他这话一出口,被挟持着的乔婉儿自然是吓得不轻,使劲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他的挟持,但是手被反剪着,且因身上挂着那么多火.药桶,还有好几根导火线横七竖八地缠着,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担心那火信子不小心碰到大牛手上的火种。
便只得冲那个大牛使劲地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巴里还着急地发出短促的“不不不”的声音,虽是说不出话来,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是很清楚了——“不要不要不要这么做。”
相较于乔婉儿,即将被“干掉”的季玶倒是显得十分淡定,他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地,未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平淡如水的视线扫向那个着急又慌恐的女子:“婉儿,别怕,有我在!”
季玶的这样一句话,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力,那个慌乱中的女子在听闻后立刻平静了下来。
“喂,你们两个人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福枝像是被季玶和乔婉儿之间那种无声对有声的交流给激怒了,扯着嗓子呵斥道。
“二牛,你还等什么?赶紧上去干掉那个抢了你媳妇的人!”受用!”季玶觉得王之飞在这件事上如此热心,一定是受了代赞公主什么好处,便就回敬了一句。
“殿下,瞧您说的,人家哪里看得上洒家这个大老粗啊!唉,殿下,别急着走啊,等一下,臣话还没说完呢!”
“陆乙,你说什么?你说乔婉儿和小皇帝已经被‘我’带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季玶惊愕不已地看向陆乙。
陆乙见季玶那样的表情,立刻感到好像是坏事儿了,同样报之以惊愕不已的表情:“这……一个时辰前……难道那个……不是殿下您?”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季玶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个时辰前,小皇上被王之飞大人的手下给送了回来,在乔婉儿面前又哭又闹,说有个‘李逵’要剁了他的脑袋,那小子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应是被吓到了,乔婉儿看他那个样子也吓得不轻,没多久殿下您……唔……难道不是您……就赶过来了,说是要带小皇上去御花园里压压惊,让乔婉儿也一起跟着去。”
“然后你们几个就放行了?!”
“看管小皇上的这几个光复军将士是殿下亲自指派给臣的,都认得您的脸,所以就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必定是殿下……”
“那‘我’穿什么衣服?”
“太监的衣服,殿下不是跟臣交代过,要在乔婉儿面前继续演戏么,臣看‘您’这样一身装束过来,以为要继续演呙阳军的细作,且呙阳军现在不是也归了光复军吗?于是臣便以同袍相称,那乔婉儿看后也没生出什么怀疑,当时臣还觉得自己戏演得不错……”
塘国的从二品大将军。
王之飞见赢畊皇子走出大殿门口,急忙迎了上去,先是施了个军中礼,然后恭恭敬敬地称了一声“殿下”——赢畊皇子回归了隆昌宫,自然也就回归了殿下的身份。
“王大人,那个小皇上季宁确定已经派人送回陆“赶紧传令下去!所有宫门严加封锁,出宫门的人都必须严格盘查,不要让小皇上和她身边的宫女乔婉儿给跑了,必须活捉这两人,对了,还有那个叫福枝的太监!”
临安府城的西面是山区,山区里住着许多山里人家,和山脚下那些挨门搭户的村子不同,住在山上的农户都是将屋舍搭建在半山腰的平缓坡地上,因坡地空场有限,一般是一个坡地上也就住着一户人家,所以在山里居住的人家,两户之间至少要隔着好几里山路的距离。
此时,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一个身穿深色束腰骑马服的青年男子健步如飞,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了山,最终在半山腰上的一座茅草屋的院门前停住了脚步。
那院子是用篱笆墙脱下来,将靴子口倒着使劲地抖一抖,我要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藏暗器。”福枝继续发号施令。
季玶仍旧是没有一丝犹豫,乖乖地开始解绑袖,脱靴子,一边动作,一边说道:“福枝?你传话来说,让本宫不要带兵器,也不要带护卫上山,本宫自然是照做的,你看,一根针也没有带来,护卫也是一个也没有跟过来。乔婉儿人在哪里?快让我见到她!”
福枝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带着十二分的警觉,仔细地检视着季玶的一举一动,以确保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赢畊,你可别在我面前耍花样,乔婉儿可是在我手上,你若是有一丝敢不按我说的去做,小心她的性命不保!”
“福枝,你也是看到了,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和暗器,你若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近前来继续检查一下。你给我传了信,辰时三刻约在此处见面,我就完全按照你的要求一个人上了山,你也需遵守承诺,快点让我见到乔婉儿!”季玶语声急切地说道。
“哼,别想蒙骗我与你近身,知道你有功夫底子,我才不会上当呢。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是一个人上的山,但你的兵马已经在山脚下把整座山头都包围了。”福枝哼了声鼻子后说道。
“福枝,你选这样一个位置约我见面,又限我这么短的时间赶过来,自然是算计好的,知我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兵围攻上来,只能是自己一个人上山。现在我已是按照你的要求独自一人上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赶紧兑现承诺,让我见到乔婉儿。”季玶依旧是语声急切地说道。
“那好吧,算你听话!”福枝冲着季玶答应了一声,随后扭头冲着屋内大声喊道:“大牛,把人带出来给这位赢畊殿下看看。”
“来了!”茅草屋内立刻有人回应了一声,紧接着是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屋内走出来两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挟持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的正是乔婉儿,她嘴巴被一条绷带死死地勒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唧声,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腰间竟然被捆了一圈圆形的硬纸筒子,大概有六七根,每一根都是拳头那么粗——那是民间过年用的一种粗筒子烟花爆竹,这种粗筒子爆竹里面的火药分量很足,且还有这么多根,如果一起点燃的话,足以把人炸得血肉横飞。
挟着她一起出来的那个男子,也是一身农户打扮,个头跟福枝差不多高,但比福枝胖了一圈,五大三粗的,脸上倒也还算白净,就是油光油光的。
乔婉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季玶,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眼神中的慌乱变成了惊奇,嘴里的“哼唧”声也停歇了下来,随后她的视线在季玶和身旁的那个真福枝之间来回横跳了数次……虽然她事前已经知道绑她的“福枝”和她喜欢的那个“福枝”并非是同一个人,但当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时,视觉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婉儿,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季玶看到乔婉儿全须全尾地出现,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随后用他那惯常的语气问道。
乔婉儿听到眼前这个穿着骑马服的“福枝”问出这样关切的一句话,立刻辨识出了那熟悉的表情、神态和语气——这是她喜欢的那个“福枝”没错。
她立刻激动得两眼放光,因为没法说话,于是冲着季玶先是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使劲地摇了摇头。那是她对季玶做出的回复——我还好,没有哪里受伤。
“季宁呢?季宁在哪里?”季玶继续问道。
“你问那个小皇上是吧,乔婉儿发现我不是真的福枝,唉,什么嘛,我才是真的福枝,她发现我不是假的福枝,唉,就是她发现我不是你,就寻了个机会带着那小皇帝逃跑,我们发现后就去追,结果让那个小皇帝给跑了,好在乔婉儿被我们抓回来了。那小毛崽子跑了就跑了,对我们也没什么用,真正有用的是乔婉儿。”福枝像个老太婆碎碎念一样接了话,帮乔婉儿回答了季玶的问题。
“福枝,你为何说真正有用的是乔婉儿?”对于福枝的这样一个说法,季玶似乎很是好奇。
“她不是你相好的嘛……唔……其实她本来是我相好的,是你夺人所爱。”福枝气鼓鼓地说道。
“那福枝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季玶继续问道。
“偷听的,陆乙和你那些兵将闲聊中谈到了你这位主子的趣事。”福枝回道。
季玶闻言,顿时一脸的恍然大悟:“难怪!那个地道出口正好在那些看守兵将蹲点的不远处。”
同时心里咬牙切齿道:好你个陆乙,敢私下里八卦主子,看本宫回去不割了你的舌头!
“这么说,赢畊殿下你已是在宫里挖地三尺,发现那个地道了?”福枝接着季玶的话说道。
“二牛,别跟他啰嗦,你没看出他是在拖延时间吗?别上他的当,赶紧上去干掉他!”一旁的大牛见这两人竟聊得没完没了了,立刻打断他二人。
陈二牛是福枝入宫前的名字,这个被福枝唤作“大牛”的是福枝的亲哥哥,全名陈大牛。
大牛对二牛说完,便将手中一
“好,我这就上去干掉他!”福枝回复了一句后,便就怒气冲冲地持剑朝季玶走去,然而刚向前暴走了两步,忽然便不知何故地顿住了脚步,随后他不是向前而是向后又倒退了回去。
“二牛,干嘛退回去啊?赶紧上去一剑把他戳死啊!”大牛看二牛退了回来,有点着急了。
“大牛,你忘了,我们俩商量过的,不能跟他近身的。不是都传他身手了得吗?手无寸铁就能一个人干掉老太婆身边的两个带刀侍卫。”
季玶:“……”
了得确实是了得,但……这传言好像有些偏差,自己当时明明是有一把匕首的,且在有人帮忙挡刀的情况下,只干掉了一个。
“噢……你不提醒我还真给忘记了,对了,二牛,你只检查了他的鞋子和袖口,怎么不让他把衣服脱光,他不脱光衣服,怎知他身上没有藏其他的武器?”陈大牛对福枝说完,又朝向季玶说道:“赢畊,你赶紧把衣服脱光!快点!”
季玶听到指令,二话不说,立刻就开始动手解束腰的带子,准备脱衣服。
福枝见赢畊皇子脱衣服竟然比刚才脱鞋子还痛快,反倒是有些着急了:“等等,等等,脱什么脱?别脱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大姑娘面前这样宽衣解带,不觉得害臊吗?实在是有伤风化!”
这两个人的命令怎么还这么不一致的?季玶被叫停,竟感到有些遗憾——他倒是挺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真太监的,连个机会都不给。
福枝制止住季玶后,又冲大牛喊道:“我反正也不近他的身,就算是他身上藏着武器也没用,大牛,你快想想有什么办法,能不用近身就干掉他?”
合着这两人谋划了半天,商议好的事情转眼就能给忘了,连用什么办法杀他都还没商量好……季玶可是开了眼了,这种脑子还想谋害一国之君。
“福枝,你为何要杀我?”季玶没等大牛回话,便插嘴问道。
“杀掉你后,我就换成你的身份,可以去当皇上了。”福枝诚实无期地回道。
“怎么,福枝,你是准备杀了我后,去冒充我的身份是吗?”
“难道不行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借着我的身份混进宫里去抢了我的女人,我为何就不能借着你的身份去当皇上呢?”福枝说话时,一脸别人欠了他几百吊钱的表情。
“但是,福枝,我可以做到冒充你后不被任何人发现,连你的……婉儿都没有发现。但你能保证你冒充我后,不被光复军的兵将察觉出来吗?你也知道我身手很好,你这个没有一点功底的人,能冒充得了我吗?那日你冒充我骗走乔婉儿,只不过是因为时间短,侥幸而已,若是时间久了,你早晚会露馅的。那个柱国将军王之飞,是把我从小带到大的人,你可能在他面前说不出两句话,就能被他一眼识破,而且,你这不是连乔婉儿也没欺瞒过去吗?”季玶说完这话,眼睛扫向乔婉儿,看到她满脸满眼的震惊——他不知道在这之前,福枝跟她说了些什么,但看她那一脸的震惊,应是缘于听闻了自己刚才所说和知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许是福枝对她说时,她并不相信,当听到自己亲口所说,才一脸惊奇地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