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恐怖游戏npc 无限by山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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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学校居然有钢琴房啊?”陈帆惊讶。
“对呀,虽然不怎么开放。”一个女生说。
他们聊到最近下晚自习后,有学生经过琴房,会听见叮叮当当的琴声。
有胆大的趴到窗户那去看,昏暗的琴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陈帆觉得没那么玄乎:“你们上个学期,还说我们学校之前是坟场呢。”
“我从小到大的学校,都要被说是坟场。”
女生说:“那是上个学期的事了,这个学期,琴房这个是真事!”
陈帆摇头:“学校里只要有琴房就会有奇怪的声音,有楼梯就会有数不清的台阶……都是恐怖片里的老故事啦。”
“你不信的话,不跟你讲了。”
那个女生又转过头,跟别人说起了琴房的古怪。
亓越阳翻着笔记。
陈帆又走过来,偷偷摸摸的:“亓越阳,你让让。”
亓越阳坐在靠近走廊的一侧。他往前挪,陈帆挤到林一岚的座位上。
他往林一岚的抽屉里放了个橘子。
陈帆笑眯眯地问亓越阳:“亓越阳,早上的豆浆,一岚喝了吗?”
“不知道。”
陈帆叹气:“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但是你对我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亓越阳偏头:“你要做什么?”
陈帆小脸一红:“我只是想跟她交个朋友。”
亓越阳说:“学校有规定,不能早恋。”
“谁要早恋了?”陈帆慌忙捂他的嘴,环顾四周,见没人听见,松了口气。
“亓越阳,你帮我个忙呗。”
陈帆悄声说:“你帮我……留意着点。就,要是有别人对一岚有什么……咳咳,想交朋友的想法,你告诉我一声呗。”
亓越阳说:“好。亓越阳有。”
陈帆没听懂,但是感激地拍了拍亓越阳的肩。
七点多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亓越阳吐出一口气。看了太久的化学反应式,他觉得自己沉浸在知识的光辉中。
“不好意思,我过去一下。”
林一岚抱着书,悄声说。
她戴了副眼镜,扎着清爽的马尾,看上去有点呆。是一种才从知识的海洋里游回来的那种呆。
林一岚在书桌里找什么,她看到那个橘子,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亓越阳。
亓越阳小声说:“是陈帆给你的。”
林一岚点头。
她看到亓越阳桌上也有一个橘子,就没想那么多。
林一岚翻出一本练习册,然后开始埋头苦写,时不时叹口气,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后来,她受不了。趁着课间,问亓越阳:“今天的化学作业你写了吗?”
有几个大题,她一直写不出方程式。
亓越阳刚温习完部分化学知识,就边翻着书边看那些题目。
他高中时成绩很好,基础打得牢,一通复习后也能解个七七八八。
林一岚边点头边听他的讲解,草稿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字。
“谢谢你。”她说,又埋头苦算。
铃声又响起,这一次有老师来巡查。其实一般晚自习都是上课和自习一起的。
但小测完老师们会去改试卷,晚自习总算能不辜负它的名字,成了纯粹的自习。
几个打篮球的偷摸溜了回来。
林一岚写完化学,开始写物理。
亓越阳复习笔记。
下课铃再响起时,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林一岚摘下眼镜,揉着眼睛:“为什么那么难。”
他们高中会在高二上完三年的内容,然后高三直接进入复习。
林一岚虚弱地趴在课桌上:“我刚才算那个导数,差点要把自己算昏倒了。”
亓越阳说:“要我帮你看看吗?”
“不用,那个有答案。”林一岚偏头,对着窗户。
窗上的倒影里,亓越阳正专注地望着她。他们借着窗对视,林一岚有点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难过。
……我学傻了吧。
林一岚心想,不能再写数学了,待会赶紧背点单词和作文。
十点四十,晚自习结束。
学生们拖着沉重或轻快的步伐,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走读的回家,住校的回宿舍。
亓越阳留下来打扫教室,他收拾好以后,林一岚还没有走。
已经快十一点了,亓越阳问她:“你还不回去吗?”
“啊?”
“好……”林一岚收起单词本,开始收拾东西,“是该走了。”
他们在楼梯里遇到一个老师。
老师很喜欢林一岚,笑眯眯的:“一岚,这次成绩进步很大哦,要继续努力。”
林一岚点头:“谢谢陈老师。”
陈老师看到亓越阳,又说:“亓越阳虽然是才转过来的,但是也能跟得上同学。你的作文写得很好哦,刚才李老师夸了你好几句。”
“嘿,小伙子长得真高。”陈老师拍了拍亓越阳的肩,“你也要继续努力。”
“好的,谢谢老师。”亓越阳说。
离开明亮的教学楼,回家路上,路灯坏了几盏灯,半明半暗的。
他们经过阅览室,里头的老头正坐在门口摇扇子,“一岚,下课了啊。”
“早点休息,”老头关切道,“你们啊,就是睡得少了,一个个才那么没精打采的。”
阅览室门上贴着黄符,旧旧的。
林一岚说:“好。王叔,我们走啦。”
原来她也和亓越阳住一栋楼。
他们是邻居,林一岚住在四号,亓越阳住在五号。
阳台上,能看见邻居家里泄出的光。亓越阳洗了个澡,在阳台上吹头发,正好看见林一岚正苦着脸,蹲在那背书。
只是她背的好像不只是高中的古诗词,夹杂着一些初中必备的内容。
林一岚看到亓越阳:“我吵到了你了吗?”
“没有。”
亓越阳问:“你几点睡啊?”
林一岚苦着脸:“十二点,然后六点起。”
她用书挡着脸,悲伤地说:“好多东西要学啊,还学不懂……”
“今天考的那个,有机的那些东西,好难啊。”林一岚难过地说,“我很努力地记了,但是还是记不住。好容易混。”
“高考里,化学有机是选做题,一般不会太难。”
亓越阳想了想,“你有辅导书吗?有些辅导书整理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林一岚说:“我有五三。”
她的声音苦兮兮的,“别的买不起了。”
“不打扰你休息了,”林一岚转头去屋里背书,“亓越阳,晚安啊。”
亓越阳说:“晚安。”
第二天,亓越阳在去教室的路上遇到了牧时。
牧时精神不太好,他看到亓越阳:“你昨晚也熬夜了啊。”
亓越阳喝着豆浆点头。
牧时叹气:“我昨天差点寄。”
亓越阳疑惑地看着他。
牧时说:“昨晚,宿舍里不是讲什么鬼故事吗?一人讲一个,我第一个讲。好不容易编出来一个,大佬说像个冷笑话。”
“然后,我一晚上没睡好。”
他说:“我编了个床头有鬼敲你栏杆的故事,然后你猜怎么着?嘿!真有个鬼东西在我床头敲了一晚上栏杆。”
“你呢,亓越阳,你昨晚干什么了?”
亓越阳说:“学习。”
牧时说:“哦哦学习……学习?”
亓越阳说:“纯粹的学习。”
牧时沉默片刻:“今晚我去你那睡。”
“诶,我大佬在那。”
牧时喊:“岑明,这里!”
岑明回头。
他虽然也是少年模样,但周身的气势完全没有掩饰,沉肃的,冷漠的眼睛望着谁都像在看一个死人。
牧时说:“这是我朋友,亓越阳。”
岑明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走快点,要七点十五了。”岑明说。
牧时点头,“亓越阳,你也快点。”
七点十三,亓越阳走进教室。
他已经算来得晚的那批了。教室里的同学正在早读。
朗朗书声中,李老师巡视过来:“一岚。”
林一岚抬头。
李老师笑着说:“作文写得很好哦。”
“你的基础确实太差,”李老师说,“但是你进步得那么快,老师真为你高兴。”
她和林一岚又说了几句话。
李老师走以后,林一岚放下书,脸上带了点轻轻的笑。
见亓越阳看过来,林一岚有点不好意思:“我好高兴啊,李老师一直在鼓励我。”
“你是这学期才转过来的,应该不太知道……”林一岚说,“咳,其实我刚进学校的时候,是年级倒数第一。”
她补充:“还是断层的倒数第一。”
“年级主任说我像个没读过书的小文盲。”
林一岚有点骄傲:“那我现在不是小文盲了。我能考一百多名呢。”
亓越阳递给她一本笔记。
“嗯?”
亓越阳说:“前面的表格,是我整理的有机的知识点。后面列了例题和常规解法思路,写的有点忙,看不清的地方你问我。”
林一岚眼睛亮亮的:“亓越阳,你真是个好人。”
亓越阳觉得这话怎么那么不对味,但他点点头。
林一岚翻着那本笔记,“亓越阳,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亓越阳当然说:“好。”
食堂的二楼有小炒,价格相对一楼有点贵。
林一岚很开心:“我早就想吃那个糖醋排骨啦!”
“但是一份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亓越阳给她买了饮料,林一岚又感慨:“亓越阳,你真是个好人!”
“对了,你是哪里人啊?”
亓越阳说:“我是南城的。”
“喔喔,那你怎么高二了还转学?”林一岚说,“适应新的环境也不容易吧。”
“嗯,我感觉还可以。”
“我是本地人。”林一岚对他介绍自己,“我家住在城北那边。”
林一岚又说:“我爸妈在外面工作,所以我都是一个人住的。你也是吗?”
亓越阳点头:“我爸妈工作也很忙,我自己照顾自己。”
两人走出食堂,在小路上遇到牧时和岑明几人。
牧时见到林一岚,愣了一会,又回过神来对亓越阳说:“我们要去后山,你去吗?”
他们一伙人虽然也穿着校服,但总感觉有什么社会气息。
林一岚奇怪地望向亓越阳,又说:“那我先回去了。”
上了一上午的课,他们居然还有精力去后山玩诶。
林一岚回家睡午觉。
亓越阳问牧时:“后山有什么传闻吗?”
牧时说:“后山有人哭。”
亓越阳说:“是晚上哭吗?”
牧时说:“对。我们中午先去看看地形。”
牧时叹气:“我们刚才去吃饭的时候,还遇到鬼打墙,被困在楼梯里,怎么也走不出去。”
亓越阳有点蒙:“危险不?”
“还好。”牧时说,“就是去晚了,鸡腿卖完了。”
“你也要小心。”牧时接着说,“这个学校简直是什么怪谈聚集体,哪里都有东西冒出来吓你。”
亓越阳觉得他们必须谈谈了。好像从加载出游戏后的第一句对话里,他和牧时之间就有什么不对劲。
亓越阳和牧时走在最后面。
牧时说:“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讲?”
亓越阳说:“我在想,为什么一个c级能让你这么精神萎靡。”
“……?”
牧时说:“什么c,你在说什么?”
牧时说:“你看花眼了吗?”
牧时懵逼:“咱俩不是组队吗?我这,我,我们都是a啊。”
【通关条件】
【明德高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传闻,十分影响同学们的身心健康。作为转校生的你,请守护校园,净化环境,并成为明德高中的优秀学子。】
“我要守护校园。”
“怎么守护?”亓越阳想到什么,“捉鬼?”
“大佬是这么说的。”
牧时说:“但是我们几个都是普通高中生,没有谁是捉鬼世家。估计还得去找捉鬼的方法。”
后山有几个很大的垃圾桶,天气渐渐热了,散发着臭味。
岑明叫他们四处散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亓越阳和牧时对这一片相当熟。
后山不仅有垃圾桶,还有个臭水沟,旁边是一栋拆了一半的楼。
亓越阳他们高中有段时间很丧心病狂地在那个楼里改建过厕所,可能是存着废物利用的心思。
明德高中并没有这么做,破破烂烂的旧楼就这么安静地矗立在臭水沟旁边。
亓越阳说:“你有告诉过他,这个高中的事情吗?”
“那当然没有。”牧时说,“但是我对这里的熟悉不好掩饰,我觉得岑明最后还是能看出来。”
牧时又说:“但是,我还是想不通。我们组队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亓越阳低低“嗯”了一声。
“大哥,这里有东西!”
“捡回来看看!”
“牧时,你去哪了?”
牧时喊:“这边!我回来了!”
牧时转头看亓越阳:“其实,换个角度看,这事也还不错。”
“就当重新读一遍高中了呗。”牧时说,有些苦口婆心,“你也别来我们这边凑。虽然是a,但是一定还会死人。没有必要过来。”
亓越阳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个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春天的风吹过校服衣角,牧时吸吸鼻子,闻到臭水沟和垃圾桶的味道。
他推着亓越阳走:“哎,别站这了。什么事?”
亓越阳说:“高三的时候,天台。”
牧时乐了:“哟,你要跟我抒情啊?”
“我也记得呢,”他说,“哎,记得老清楚了。”
亓越阳说:“真的吗。”但是牧时没有听到。
岑明手里举着一个铁片,黑着脸:“就这么个垃圾?”
捡垃圾的人在擦手:“我用道具探测到的,真是这玩意。”
那铁片上沾着泥巴,黏糊糊的,岑明左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有个人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捡垃圾的那个说:“你们先回,我还没记清地形。”
“成,”岑明点头,“牧时,你回去吗?”
“走吧。”
一点了。亓越阳问:“你们要回哪?”
一人严肃地说:“回宿舍睡午觉。”
下午的课两点打铃开始,但是一点四十就要到教室。
亓越阳问牧时:“你之前说你在宿舍讲鬼故事,是什么怎么回事?”
“那个啊……”
牧时说:“哎,就是宿管半夜会打着手电筒上来,随机选两个宿舍,要求里面的人轮着讲鬼故事。”
“然后,宿管会选一个最好的和最差的。”
牧时说:“然后我就不知道了。我的故事一般,就是讲完以后真有个东西来敲我床。”
“……诶?”
牧时突发奇想:“你说,我要是讲一个鬼突然出现,用金子砸我的故事,会怎么样?”
岑明在后头幽幽说:“你会被金子砸死,然后金子被我拿走。”
岑明和他们差不多高,看谁却都带着点睥睨的意味,因为穿着高中校服,又是小年轻的样子,其实看着很有冲击感。
比起混黑大佬,更像个会蹲在路边张牙舞爪的校霸。
牧时说:“大佬,别这样。”他对亓越阳递了个眼色。
那瞬间,亓越阳诡异地懂了他的梗。他开始真信了牧时“抱同桌大腿”的鬼话。
但是牧时其实是在调侃岑明那复杂的气质。
每叫一声大佬,就是在玩岑明的一次梗。
但是岑明听不出来,他转而又用那种大佬的目光注视着亓越阳:“你,你住哪间宿舍啊?”
“我在外面住。”
岑明想到后排那一溜家属楼:“东苑那边?”
岑明说:“你一个人,估计也挺辛苦。看你是牧时朋友的份上,来当我小弟,我罩着你。”
亓越阳婉拒了岑明,岑明叼着根冰棒棍子,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牧时说:“亓越阳,你成功引起了大佬的注意。”
一点三十九,亓越阳踩着点到了教室。
教室门口,王老师正背着手,盯着他。
“亓越阳,你迟到了。”
亓越阳说:“还有一分钟。”
王老师哼哼道:“你自己看看教室上面的钟!”
一点四十五。
教室的钟快了些。是一直那么快吗?所有的教室都这样?
王老师扬起下巴:“去外头站着去,把书拿上。”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晴好的阳光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亓越阳一直警惕着,但直到上课铃响起,走廊里都没有什么异样。
惩罚,没有更深的含义。只是晒会太阳,甚至亓越阳挪一挪还能躲凉。
铃声响起时,亓越阳收起了书,走进教室。
窗户的倒影里,他忽然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亓越阳转头,又往栏杆下看。他们教室在四层,下面什么也没有。
亓越阳又回到座位上。
牧时贴近窗户,努力往下看:“刚,刚是不是掉了个人?”
岑明压低声音:“昨晚有人讲的故事,就是关于跳楼的。”
牧时说:“他讲了几个人跳楼?我怎么好像看到两个了。”
上方的老师正在讲课,一双眼却冷冷扫过来。两人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岑明递给牧时一张纸条。
“他讲的是,有人跳楼,砸死了路过的人。宿管说是最好的故事。”
牧时决定今天让亓越阳给他带饭。
下午第一节 课本来就容易犯困,上课的还是生物老师,一开口嗓音拖得又绵又长,念书像在念经。
有几人撑不住了,自觉地起来站到后面听课。
亓越阳又想到刚才的黑影,虽然他现在坐在另外一侧,但还是忍不住去关注窗户外的景象。
但窗外始终只有蓝色的天空,白软软的云,偶尔掠过的飞鸟的影。
林一岚撑着手,脑袋一点一点的。
她握着笔尖在纸上抖动,时不时清醒一个瞬间,刻意地去看生物老师,佯装正在记笔记。
亓越阳瞥了眼,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根号,又抖抖嗖嗖在根号下写了个“attitude”。
生物老师也发现班里死气沉沉的。他咳了声:“哎,说起这个T细胞,我就联想到我一个朋友,他当年读书的时候追他老婆……”
亓越阳嘴角微抽,怎么联想到的?
但班里确实渐渐精神起来。像一群冬眠的小动物,听到春天的讯息,渐渐苏醒。
亓越阳偏头,看到林一岚精神抖擞,目光灼灼地听着生物老师讲八卦。
有人接话茬:“生物老师教我们早恋!”
“这怎么能是教你们早恋呢,”生物老师缓缓道,“这说明啊,每个人呢,都会在生命某个时刻遇到对的人,就像咱们这个T细胞,会在胸腺里分化成熟……”
“所以,这个b选项嘞,它就不对了……”
窗外,飞鸟掠过,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
下课后,班里伏了大半的人。
林一岚说:“我去打水,你要不要?”
亓越阳说:“谢谢。”
林一岚弯了弯眼,拿着水杯出去。
亓越阳去六楼找牧时。和四楼课间里走廊的叽叽喳喳不同,六楼安静得像另一个空间。
陈帆也在:“亓越阳,你也找人啊?”
亓越阳点头,他们去了同一个班级门口。
这个班里,下课后,没有什么大的声音,只有角落里的几人在窃窃私语。
陈帆对一个女孩招手,比口型:“物理书,物理书!”
亓越阳看到了牧时。
牧时溜溜哒哒地,沿着墙角从后门过来。
陈帆说:“谢谢安姐,下课还你。”
安姐点点头,又回教室里。
牧时拉着亓越阳到走廊上:“晚上给我带个饭……带两份,额,不对,带四份。”
他三言两语把跳楼的事情说了,搓着手:“天,怎么会有人想出跳楼一带一这种故事。”
亓越阳想了想:“不触发什么条件的话,一般没事。砸不到你。”
牧时说:“好。”
又叹气:“这个学我真的上不动了,这个班的老师好恐怖,班规也好多,还要写作业……”
“那个物理,老天。”牧时说,“我有时候都说不清,我是宁愿去撞鬼,还是去写电学题。”
亓越阳说:“没关系,这两件事你都要做。”
牧时说:“谢谢,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
水房在走廊尽头,每两层有一个。亓越阳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到了四楼的水房。
林一岚接好了热水,转身要走时,有人匆匆挤过来。
“砰!”
两个水杯落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
林一岚没被热水烫到,只是杯子碎了一个。
她把杯子捡起来的时候,那个男生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什么也没做。
亓越阳过去帮她收拾碎片。
“你不会道歉吗?”有人对那个男生说。
他阴沉沉的目光扫了眼众人,似乎是迫于众人压力,不情不愿地开口:“对,对不起。”
声音很含糊。
林一岚说:“李诚,在水房走路小心点呀,热水烫到谁都不好的。”
李诚没再看她,从她身边挤过去,往架子上拿了点东西。
走廊上本来就有很多同学,许多目光一下投过来。亓越阳从里头认出几个玩家。
即使穿着校服,脸也是少年的样子,但玩家身上那种又警惕又伪装,与环境又融合又抽离的气质真的很特殊。
有个女生走出来,就是刚才牧时他们班的安姐。
她对林一岚说:“喏,钱给你,赔你的杯子。”
“那是王安,也是十六班的。”有同学对林一岚说。
王安不知道为什么从六楼来了四楼,她给了林一岚一百块钱。
林一岚说:“啊?太多了。”想还回去。
王安说:“是吗,一百而已。”她没再逗留,自顾自走了。
还有两分钟就要上课了,学生们开始回教室。
林一岚小声说:“幸好碎的是我的杯子,不然真对不住你。”
亓越阳摇头:“不是你的错。”
刚才王安给钱的样子,其实不太尊重人。
但是林一岚捏着那一百块说:“晚上请你吃零食呀。”
亓越阳嘴角刚扬起,林一岚就又转过去问身后的同学想吃什么,顺带问了亓越阳。
又一节课下以后,两个小女生拉着林一岚聊起刚才的事情。
“你怎么认识十六班的人呀?”一个人说,“我听说那个班,好多社会人,都不好惹。”
林一岚想到亓越阳那帮朋友,他们也是十六班的,她点点头:“真的很社会。”
“我只是之前,跟李诚在过一个考场几次。”林一岚说,“他借过我笔,我们说过几句话。”
“哎,那个王安,你不要理她。”
另一个人说:“她家里有钱嘛,所以才那么有底气,对谁都是那个傲慢的样子。”
“李诚好像是她小弟哦。”
“十六班是不是搞小团体特别严重呀?”
“对啊,我之前就听说他们……”
“一岚,”陈帆在后面等了很久,忍无可忍,挤进两个女生之间,打断了她们聊八卦,“吃不吃橙子?”
他摸出一个黄澄澄的橙子。
“哇,陈帆,小心思不要太明显啊。”
“行了行了。”陈帆低下头,“这都要上课了,别说啦。”
陈帆又摸出一个:“亓越阳,这个给你。”
陈帆原本的想法的是,让亓越阳记着他的好,别忘了帮他的忙。
但下一节课,他坐在后面,看着前头,林一岚和亓越阳桌上,放在一处的一对橙子,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课间,看到亓越阳借了小刀,把其中一个橙子分成四瓣,他和林一岚一人两瓣时,陈帆觉得,真的有哪里不对劲。
下课铃响了,下午的课结束了。
学生们高高兴兴地跑出教室,去食堂,去外头的小店,回宿舍,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教学楼。
亓越阳等了几分钟,楼道里已经没多少人了。他去六楼找牧时。
牧时说:“快去打饭,我的好兄弟,去晚了没有小鸡腿。”
亓越阳说:“我是有事跟你讲。”
牧时推着他进厕所:“来,这里讲,我要晒会太阳补充阳气。”
隔间里传来抽水声。
亓越阳说:“你们班的李诚和王安是什么关系?”
牧时说:“我只对王安有点印象,是个不好惹的姐。”
抽水声又响了两次。
亓越阳说:“他们在学校里,有些传闻。你们整个班都有点传闻。你留意一下。”
牧时点头,亓越阳又说:“现在还不确定你们讲的那个鬼故事会有什么问题。”
“我对捉鬼的方法好像有点线索,所以我今晚会一个人去看看。”
亓越阳顿了一下,这个间隙里,抽水声又响起来。
牧时说:“成。虽然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管。”
牧时扬声:“兄弟,你吃啥了?半天冲不下去?”
隔间里沉默片刻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不是我的问题……”
“是谁那么有病啊!”
那个男生痛苦地说:“昨天晚上肯定有人讲鬼故事,厕所里会伸出手……特么的,我,我的脚被那只手抓住了啊!”
“……你能开门吗?”亓越阳问。
男生说:“开不了!这个锁动都动不了!”
牧时做了几个准备动作,两步蹬上门,趴在门上探身看那个男生。
外头夕阳的光照着,但隔间里阴沉沉的。那个男生一只脚悬在厕所洞口上方,在使着劲抵抗拽着脚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