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恐怖游戏npc 无限by山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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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年,只要多出几个重本学生,多录到几所名校,明德高中的恢宏美梦,就会更实一步。
亓越阳说:“那么,他所指的那件事,也许就是,李月老师的事情。”
“虽然周警官,最后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调查。”亓越阳猜测,“但当年,他的举动,还是影响到了学校评定。”
牧时说:“稍等一下。”
他撑着双腿弯腰喘气。
“你们不觉得,”牧时说,“这个台阶……越走越长了吗?”
他们正要穿过升旗台场去另一边,而这几十阶台阶本来只需要走一分钟的。
林一岚条件反射地去抓兜里的玉石吊坠,沉甸甸的触感让她松了口气。
林一岚叹气:“这不是白天吗?”
亓越阳说:“没事。我们带了黄符。”
可是青天白日下,除了走不完的台阶,压根没看到什么鬼影,黄符该往哪里使?
亓越阳将黄符贴在台阶上,很快,它就自燃成了一堆灰烬。
牧时痛苦捂脑袋:“这又是哪个家伙讲的故事啊?到底是什么故事?狐狸台阶吗?”
亓越阳往上走了两步,台阶尽头离他们始终是那么近。
牧时对不远处的岑明挥手:“大佬!看看我们!”
岑明仿佛什么也没看到,只莫名其妙地对牧时回挥手,表情很疑惑。
林一岚指了指台阶上方:“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啊?”
三人一起看清了。
青天白日的,一个人脑袋,像一颗皮球似的,慢悠悠滚到第一级台阶边缘。
“咚!”
它掉了下来。
林一岚身子绷紧,随时准备逃命。
她站在亓越阳和牧时后头,正想问往哪边跑,就看见牧时不知怎么的,从后腰摸出把匕首。
那匕首有小臂那么长,周身通黑,刀身在日光下散着幽幽的光。
林一岚:“……”
林一岚一时间不好说哪件事更让她懵。
“牧时,”林一岚咽了咽口水,“这,这属于管制刀具吧?”
到底为什么会有人随身携带那么大的一把匕首啊?
牧时说:“啊?算,算吧?”
林一岚说:“我先不问你从哪里拿出的凶器,可是对付鬼用这种物理道具,真的可行吗?”
牧时咧嘴一笑:“不瞒你说,我这个匕首很特殊。”
他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林一岚觉得很绝望。
林一岚只能转而去看正常一点的亓越阳:“亓越阳,你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从哪里找线索,又该怎么破解这个走不完的台阶?
不料,亓越阳直接拿过牧时的匕首,然后往自己左手食指这么一划。
林一岚表情惊悚地注视着他指尖,冒出的鲜红血珠。
亓越阳半蹲下,在脚下的台阶上画了个图案。很简单的圆圈,中间有几道交叉的线。
他说:“这是那本书里的,清鬼咒。”
里的主人公是个修道废柴,走的是打脸逆袭成长的路子。而最开始,主人公唯一会的道术就是最基本的清鬼咒。
在的描述里,道力或者纯粹新鲜的童子血,都可以发动清鬼咒。
那本没有封皮的书,由两部分构成。另一部分是真正的道书,对应清鬼咒的那几页里,配图的阵法就是这样。
亓越阳对林一岚伸手:“来。”
拉着他的手,林一岚一下跨过两级台阶,稳稳地站到了他身边。
亓越阳又转而去拉牧时。
亓越阳说:“每上一层,我就画一个,这样台阶就不会增多,我们最后就能走上去。”
那颗脑袋咕噜咕噜滚下来,直直冲着他们的方向。
亓越阳依旧低着头,用指尖渗出的血珠画那个图案,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牧时挑起匕首,在那颗脑袋坠近的一瞬,狠狠刺了进去。
林一岚看到一缕黑烟。
他们就这么慢慢往上走,离台阶尽头也越来越近。
牧时说:“我也来。”他也用匕首割破指尖。
活血为朱砂,黄土作符纸,这个简单的小图案能发挥的作用,比林一岚想的要大了很多。
她也想帮忙:“我也可以画的。我已经记住了。”
如果刚才的鬼打墙里,他们其实一直徘徊在最后一阶,那亓越阳和牧时不是要画几十级台阶的图阵了吗?
亓越阳笑了一下:“好。再等一会,我和牧时再画几个,就轮到你了。”
林一岚点头。
但是又走了十几级台阶,他们依然没有让林一岚划伤自己的手指。
察觉到她催促的目光,亓越阳说:“一岚,已经快结束了。”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回头往下看,血印留下的痕迹最初是鲜红的,但又很快变得黯淡。
当他们到达最高处,踩在水泥地上时,一切痕迹都变得无影无踪。
岑明抬高声音:“你们刚才怎么回事?我看见你们站在原地不动,还对我招手?”
牧时对他喊:“你先别走这个楼梯,有问题!”
岑明叹气:“我就知道。”
“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怎么那么喜欢讲鬼故事啊?”岑明身边的一个玩家抱怨,“每天清理一轮小鬼,第二天又多新的一轮。”
“是啊,而且越来越稀奇古怪的。没完没了是吧。”
三人绕过升旗台,从另一边的小路,要去找阅览室的老王。
岑明从另一边的长坡上跑上来,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岑明是觉得亓越阳可能有什么很有价值的线索,不然牧时前两天还是他的小跟班,这两天怎么就跟亓越阳形影不离了。
“王叔在那!”林一岚一眼瞧见了树下,灌木丛后的老王。
他手里正拿着一个轮盘,苦着脸,左右环顾。
走近了,他们才看见灌木丛后草地上,还插着几只蜡烛。
蜡烛旁边散着纸钱,这一处建筑比较旧,又阴阴的,大白天的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林一岚奇怪地问:“王叔,你在做什么啊?”
“一岚?”
老王第一反应是瞪眼:“你怎么又跟他们两个混在一起。”
他摆弄着手里的轮盘,又苦着脸,说:“这不那天,听说校长请了大师来捉鬼嘛。”
“我就去找校长,说我也会。”
老王忿忿:“然后校长就让我跟那个大师一起干,但是钱平分。”
“那个大师哪里懂什么捉鬼?他连黄符都不会画!”
老王气得声音有些哆嗦:“这么一看,活全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还得分他钱。我越想越生气!”
亓越阳说:“那这里的鬼是……?”
老王回过神,赶忙对他们摆手:“别过来别过来,这里是个玩捉迷藏的小野鬼。”
“我马上就要找到它了,”老王又皱起眉,“一岚,你们……你们刚才遇到什么了?”
林一岚点头:“升旗台那边的台阶,我们走不完。”
老王摆弄着轮盘,似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这学校风水败到这种程度了?大白天的,怎么哪哪都有阴气……”
他背对着他们,用轮盘寻找小鬼的踪迹。
但亓越阳忽然开口:“有件事,必须要请教一下您。”
林一岚低下头,又忍不住去瞄王叔的背影。他没有回头,声音如常:“什么事?”
“王向光,”亓越阳说,老王苍老佝偻的背影一僵,“他是您的儿子,对吗?”
片刻的沉默后,老王慢慢地说:“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亓越阳说:“这很重要。”
“……哈。”
老王回头:“不是。”
老王又说:“王向光,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儿子。”
他眯起眼,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注视着这个年轻的男孩。
他一直以为亓越阳只是个爱管闲事的混小子,但他猛地惊觉,即使一直出现在林一岚身边,亓越阳的气质,却明明与十六班的转校生们,更为相似。
那双眼里,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和筹谋。
“您认识他吗?”
老王低头:“当然不认识。”
“那么,”亓越阳轻声说,“你刚才的第一个回答,应该是,王向光是谁。”
老王咧嘴一笑,枯黄苍老的面孔上,褶皱如风吹过平静的湖面:“小孩,我只是不想搭理你们而已。”
林一岚忍不住问:“王叔,那你知道当年,是谁杀了李月老师吗?”
“李月和王向光,”林一岚说,“他们的死……背后有什么隐情?”
老王静静地看着林一岚:“小林,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关门,好好读你的书,认真学习,以后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离开这里。”
说完,老王就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的时候,他的兜里掉出一个小布袋子。
明明是很普通的东西,但亓越阳瞳孔微缩,当即轻声道:“我们先走。要来不及了。”
他们转身,看到岑明。亓越阳立刻走过去对岑明低声说了什么。
两人对话间,岑明时不时往老王那边看。
岑明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的,后来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他点点头。
牧时也听得皱起眉。
林一岚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慌张。所有人的表情都一下变得严肃了,气氛仿佛也立刻焦灼起来。
岑明脚步匆匆地离开。
“亓越阳,”林一岚抓住亓越阳的衣角,“你们要做什么?”
亓越阳说:“一岚,我们得让这一切彻底结束。”
牧时问:“现在去哪?”
亓越阳说:“去找那个瞎眼老太。除了王叔,只有她知道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了。”
路上,林一岚觉得自己还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结束什么?怎么结束啊?”
亓越阳说:“结束学校里的传闻。”
“我们最开始以为,那些传闻是由李倩倩引起的。”
亓越阳说:“怨念也好,恶鬼的力量也罢,李倩倩的存在影响着学校,让所有无意说出的鬼故事都有成真的可能。”
“但李倩倩确实消失了,传闻却没有结束,甚至越演越烈。”
“这背后还有人在操纵。”他说。
牧时补充:“这两天,岑明他们可以说跑过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发现很多地方都有很旧的涂痕……那些都是聚鬼阵。”
“李倩倩跳楼的那个天台,”牧时说,“也有一个相似的聚鬼阵,甚至那个阵画得更复杂。”
林一岚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是谁画的?”
牧时看着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惶恐,有些不忍心地别过头。
她转而去看亓越阳。
亓越阳轻声说:“我们只能猜测,是王叔。”
“为什么?”林一岚用笑容,掩饰心里的慌张,“怎么会呢?他不是,他不是一直在帮忙吗?就因为他也懂那些东西吗?”
“怎么会是他啊?”
林一岚摇头:“亓越阳,会不会是你们想错了……王叔他,他真的很好。我没有骗你们,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第96章 同桌抱个大腿36
出租车外的风景飞快后退,司机听不懂他们的话,只当他们是一群中二的小孩子。
亓越阳说:“他很熟悉学校的环境,他可以出入大部分地方。”
“那也,那也不能说明那些东西,是他画的啊?”
牧时欲言又止。实际上,还有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可以指向王叔。
文楼,李默老师的办公室旁边,档案室曾经有过入侵的痕迹。
岑明他们发现李默表面温和平静,实际非常神经质。他每一件衣服内侧,都贴满了黄符。
而档案室里有一小块,他一个人的休息空间里,那里头的衣服上所有的黄符,都被破坏了。
而亓越阳说,最近一次换锁,正是王叔做的。
当时亓越阳只是撬了锁,把门扣上,假装自己被关在里面。后来修锁的王叔却没有拆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直接把锁弄坏,换了一把新的。
那个时候,他背对着亓越阳和李默,一边用话语试探李默对王向光的态度,一边干脆利落地拆掉锁。
而亓越阳问老王,王向光是不是他的儿子,其实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亓越阳是想知道,老王是否怀疑王向光真正的死因,又是否在意那些过往,甚至,是否要亲自做些什么,让过去的罪人付出代价。
如果被判定为自杀的李月的案件,其实是另有凶手。
那么记录中,因意外而死的王向光,又怎么不会也有某种冤屈和隐情?
林一岚追问:“这只是猜测,对吗?你们只是猜他是。也许还有谁,是你们没注意到的真正的凶手?”
亓越阳说:“一岚,我们只能选择他。”
林一岚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但是固执地把这句话理解为,只是目前没有更多的线索,指向别人而已。
旧货市场越来越近。
天空慢慢变得阴沉,要下雨了。
上一次来,屋里阴沉沉的,亓越阳没能仔细观察这间小店卖的东西。
瞎眼老太在织毛衣,用嘴抿线,听到他们的声音后,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谁啊?”
林一岚说:“老板,是我。”
“哦……你又来拿黄纸了?”
瞎眼老太慢慢站起来:“这次用得挺快啊。”
亓越阳说:“老板。”
林一岚偏头,看着他无比冷静地道:“别的东西也用完了。这次一起拿。”
瞎眼老太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她颤颤巍巍地,从前台的柜子底下推出一个盒子。
“哎呀,”她说,“这次太快了。回去跟你们老王讲,不要那么急。”
“我都来不及理货。你们自己拿。”
她用脚把那个盒子踢出去。亓越阳才发现,她的两只脚大小不一样,有一只像是被切掉了一半,很小很小。
近店口的地方比较亮堂,三人拖着箱子到了光下一看,都有些沉默。
怕被瞎眼老太听到,牧时比口型:“这是什么?”
黄符纸,朱砂,磨盘。
草纸,竹竿支架,颜色浓艳气味腥臭的颜料。
亓越阳轻轻拿起一张薄得透明的纸片。
纸片被剪成了人形,没有画上五官。
操场上,围成一圈讲故事的鬼影。
那些看不清的脸。
烤肉店里和他们很相似的纸人。
亓越阳在心底道,果然。
林一岚也回想起,过去发生的桩桩件件,一时脸也有些白。
即使到了这一步,她还是依然不愿去想,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对她很好的老王,在计划谋害整个学校的模样。
“你们在做什么?”
瞎眼老太忽然站了起来:“阴纸不能见光,你们不知道吗?”
她猛地反应过来,一双混浊的眼直直瞪向亓越阳的方向:“老王没有叫你们来?你们骗我?”
她从前台后跌跌撞撞地,要往这边走,一双枯瘦的手爪一样的往前抓,形容恐怖。
牧时把手放到后腰,随时准备掏出匕首。
亓越阳却说:“老板,我们是诚心要买货的。”
瞎眼老太冷笑:“你连规矩都不懂,臭小子,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她苍老的,枯瘦的脸上,混浊的眼珠瞪得凸起,在阴暗的店里,四面都是黄纸阴器的环境中,显得鬼气森森。
牧时真想立刻跑去外边,就算没有太阳,外头也比这里要阳气得多:“亓越阳,撤不撤?”
亓越阳好像一点也不怕瞎眼老太,他说话的样子一直都很平静。
手爪已经靠近他的脸,尖尖的指甲里满是污垢,牧时一点也不怀疑这双手会戳瞎亓越阳的眼睛。
“老板。”
亓越阳很平静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条街上,租金要涨了。”
牧时:“……?”
在牧时更加惊恐的目光里,瞎眼老太真的停了下来。
亓越阳接着说:“卖给谁不是卖?你不要看我们年轻……年轻人的钱最好赚,不是么?”
“我们甚至不会跟你讲价,”亓越阳慢慢道,“这些东西,你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我们懂不懂,根本不重要。”
“况且……”
他话里有话:“我们还可以,向你请教。是吧?”
瞎眼老太冷笑:“你一个小屁孩,能有几个钱?”
亓越阳说了个数字,瞎眼老太憋住了。
林一岚震惊:“亓越阳,你真的是个有钱人啊?”
牧时倒是知道亓越阳家境可以,只是没想到副本也复刻了这个玩意。
牧时小声告诉林一岚:“他爸妈是研究所的,搞了好多器械应用那种。”
亓越阳接着说:“说起来,还有一件事,老板你可能也不太清楚。”
“刚才来这里的路上,我们还接到了传单。”
“好像最近,社会上,正在打击封建迷信诈骗。”
瞎眼老太的脸越来越垮。
“听说一经举报,再小的金额,也要进局子待几天。”亓越阳认真地说,“不能让封建糟粕之气,污染美好的社会主义。你说对吧,老板?”
瞎眼老太气得喘气,又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卖些黄纸……谁家,谁家逢年过节的,不烧点黄纸!”
“我都,都在这卖了几十年了!”瞎眼老太忽然有了底气,“要能举报,街坊邻居早就举报了!”
牧时说,笑眯眯的:“那可不能比。老板,他们不举报你,是他们素质好,尊老爱幼。”
“我们不一样。”
他也很认真地说:“我们特别没礼貌,你不答应我们,我们真的会去举报你搞封建迷信。”
瞎眼老太陷入沉默。
林一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蹲着乐的牧时,和又低头翻找东西的亓越阳,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迷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亓越阳拿起一个铃铛,微微晃了晃,却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他正有些奇怪,瞎眼老太却不知怎么知道了他在做什么,开口了:“那是招鬼的。”
“淋上鸡血,在阴月,铃铛发出响声,就能直接招出鬼。”
牧时说:“阴月,这个设定真是眼熟……”
亓越阳似自言自语:“他有聚鬼阵,为什么还要用铃铛招鬼?”
瞎眼老太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绕回前台后的小板凳上,又说:“聚鬼阵,能聚起的,都是有怨念的鬼。”
“招鬼铃,没有这些限制。”
亓越阳想到什么:“王向光心智不全,他可能完全没有怨恨这个概念。老王如果要留住他,只能摇铃铛。”
牧时点头:“那阴月是什么?今年的阴月是几月啊?”
瞎眼老太默默织毛衣。
亓越阳叹气:“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是派出所亲自发的传单……”
“这个月!”
瞎眼老太咬着后牙槽:“这个月,就是阴月。”
林一岚搓了搓手臂:“亓越阳,算上今天,这个月只有两天了。”
亓越阳点头,又说:“老板,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画了很多的聚鬼阵……他是想做什么?”
他补充道:“那个地方现在阴气很重,里头的人随便讲的一个鬼故事,都会变成真正的恶鬼,怎么也抓不完。”
瞎眼老太的声音很冷,却很轻:“那他可能是想,让那里的所有人,都下地狱吧。”
“聚鬼阵,不只是聚恶鬼。”
毛衣线在她手中穿梭,她双眼混浊,但很多时候,亓越阳都觉得她有某种独特的“视觉”。
“它是在聚阴气。”
瞎眼老太发出怪笑,那笑声让人起鸡皮疙瘩:“阴气聚满了,阴气就能自己生阴气,哈,鬼生鬼,人成鬼……”
亓越阳说:“老板,你说得明白点。你可能不知道,派出所……”
瞎眼老太的笑声一下停住。
瞎眼老太瘪嘴,用别别扭扭的普通话慢慢讲:“这个阵啊,在阴月的时候,能发挥的作用最大。就像,就像那个垃圾桶,它装的是阴气。”
“然后等它装满,那个地方的人,就会永远被那个阴气影响。”
林一岚轻轻问:“会有什么后果?”
“看命吧。”
瞎眼老太轻描淡写地说:“命硬的就是倒霉点,不够硬的就一生不顺,事事不成,再不行的就是直接折寿,死在那个阵里头。”
林一岚后退了一步,又握紧了兜里那个沉甸甸的吊坠。
所以,如果陈帆没有给她这个吊坠,甚至,如果吊坠没有用……
等阴月阴时一过,一切结束。
她也会,成为赌命够不够硬的那些人之一吗。
第97章 同桌抱个大腿37
“你知道王叔要做什么,”林一岚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你从来没想过阻止他?”
“我帮他买了那么多次东西,我找了你那么多次。”
林一岚看着瞎眼老太,但她低下头,继续抿毛线。
“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个。”
林一岚的声音低了些:“你们,从来没有提醒过我。”
“小姑娘。”
“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又不是你妈。”
瞎眼老太绕着毛线团,漫不经心地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很多事情,有心也无力啊。”
“人各有命,”她慢吞吞地说,混浊的眼动了动,“你将走到哪里,都是你自己的命数。”
牧时在一旁好奇地看来看去,听到这句,有些好奇:“老板,你还会算命啊?”
真是全能。
牧时索性蹲在瞎眼老太面前:“给我算算呗老板,我也有钱。”
牧时以为瞎眼老太不会理他,没想到她一下伸出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腕。
那双枯瘦的,树皮包裹似的手在牧时手心中摸了摸。
瞎眼老太忽然显得有些迟疑:“你……你的命是虚的。”
牧时说:“啥?”
瞎眼老太又摸索几番,皱起眉来:“你的命,很混乱,很虚……”
牧时心里有数,他们是玩家,如果这个瞎眼老太真的会算命,那看到的“命”是混乱的也能理解。
牧时一把拉过亓越阳:“老板,是不是你不行啊?你给他也算算?”
瞎眼老太又摸索一番,脸色苍白:“你,你也是个虚的……”
牧时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会呢,老板?是不是你压根不会算命啊?”
她完全没有刚才阴险凶狠的模样了。瞎眼老太无助地蹲坐在地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她直直指向林一岚,“你过来!”
林一岚刚伸出手,她就死死抓上去,没过几秒,瞎眼老太就像被烫到一样,发出惊呼,连连后退。
“你,你……”她低声喃喃,“你没有命……”
林一岚离她最近,只有林一岚听清了这句话。
牧时继续胡言乱语:“老板,看来真的是你的问题了。”
“你们这行,应该讲什么……因果报应之类的吧?”
牧时说:“肯定是因为你见死不救,甚至煽风点火,所以才引来了这个报应。”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亓越阳收捡了很多东西,他把它们一一装好,又去问瞎眼老太:“老板,还有一件事情。”
“那个聚鬼阵,”他说,“我们应该怎么解决?”
瞎眼老太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可能……”
亓越阳清咳一声:“老板,派出所……”
瞎眼老太:“……”
瞎眼老太慢慢放下手中被攥紧变形的毛线团,没有聚焦的双目茫然地扫过三人,过了很久,她才说:“书里头,都有。”
亓越阳回想着那本书的内容。
“……画逆转阵?”
亓越阳想起来了。可是逆转阵和清鬼阵一样,是最简单的阵法。
老王费尽心思布置的,整个学校的聚鬼阵,真的能被这么简单的东西破解吗?
瞎眼老太说:“或者,你可以找个道行高的,去看看他是怎么布置的,然后对症下药,逐一破解。”
亓越阳说:“你知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或者,老板你……”
瞎眼老太非常坚决地摇头,在这件事上,无论是利益诱惑还是言语威胁,她都没有做出让步。
“好吧,”最后,亓越阳只能无可奈何地说,“我们试试逆转阵。”
牧时问:“逆转阵怎么画啊?”
瞎眼老太说:“这还不简单?你倒着画一遍就可以了。”
“天地颠倒,风水轮转。”瞎眼老太轻轻哼着,“阴逆阳,阳逆阴,从哪来,往哪去。”
“小孩,”瞎眼老太又发出怪笑,“小心些,不要弄错了阵,不要找错了阵眼,不要画错了一笔。”
亓越阳点头:“只有这三件事吗?”
“只有?”
她冷笑:“你还不知道,你要做的是一件怎样的事……”
“对了。”
瞎眼老太又说:“说不定,你会成功,所以我还要提醒你一件事,买个铲子。”
牧时问:“啥?”
瞎眼老太对着亓越阳,慢慢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笑:“明天一过,不管怎么样,都会有尸体。”
“如果不想被送去派出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买个铲子,多叫几个人,埋深点吧。”
出来以后,牧时还似懂非懂的。
“亓越阳,她最后那几句话,什么意思?”
亓越阳说:“就是阴阳颠倒,风水轮转。”
阴气已经聚集,如果逆转,死的就会是布阵人。
从刚才起,林一岚就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个厕所。”林一岚说。
镜子前,林一岚从兜里,又拿出那个玉石吊坠。她的指尖划过吊坠上凸起的图案,面露犹豫和挣扎。
外头,牧时又问:“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心里有数了吗?”
亓越阳点头:“先把这边的事情都跟岑明讲一遍。”
牧时应下,又说:“你觉得老王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完成那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