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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薄—— by止雀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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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青一端来清水道:“蒋公子快别说笑了。”
一杯清水下肚,谢让也恢复了几分力气,他昏迷这几日外面还不知出了什么乱子。
“青一,你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
谢让所料不错,在他昏迷这几日前来刺杀的人没有十次也有九次了。
而且此次他发现江南的旱灾并非如奏章中说的那般严重,解决之法他早已想好。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青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尽数告知,但关于外面长公主的流言却不知该讲不该讲。
最终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口。
听见青一所说的,谢让本就紧蹙的眉眼更是凌厉了几分。
这件事为何还会与姜姝有所牵连,这背后之人是冲着他还是姜姝来的?
他得赶快回京。 茶楼。
王琦坐在谢让对面,身形佝偻,鬓边的青丝里好似都生了几缕白发。
面容沧桑,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不止。
谢让坐在对面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般,甚至还闲情逸致的烹起茶来。
沸腾的水声与凛冽的茶香在房中蔓延,颇有几分闲云野鹤的姿态。
半晌,谢让才终于开口道:“王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王琦苦笑一声,唇角向下,嗓音喑哑的说起道:“劳谢大人挂念,只是家中琐事。”
谢让听言敷衍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王大人是因为儿子的事伤心呢。”
翟蓝看见王大人在他家大人说出这句话时,手都不自觉的握紧了起来。
但又很快松开了。
“拖大人的福,小儿走的很安详。”
谢让不在意的笑笑,将面前的茶盏递给对方,“走得安详就好,王大人还年轻,定会再有的,不必伤心。”
这时坐在身侧整理药箱的蒋启听见青一说起这个流言,好似想起些什么。
转过头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这流言?”
青一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道:“约莫是十日之前。”
蒋启有些疑惑,“这就怪了,我比你们先出发,边行医边赶路,我一到江南便听到了这个流言,我只当是些市井之言未放在心上。”
“但你们与我行医的地方相邻,怎么会一个流言传播时间相差如此之大。”
谢让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眸瞬间沉了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明,这个流言是人为制造并且有意的在民间传播。
究竟是何人,竟然想要以这样的方式置姜姝于死地。
“查,青一你将人都派出去,务必要找出这流言的源头!”
“是,大人。”
两人在路口约定分手后,姜姝见他走远了,这才带着清荷往方才的方向赶回去。
将身上的银两尽数捐进了功德箱,依法炮制的点了一盏祈福海灯藏在众海灯里面。
清荷见公主这样,有些费解,公主为何不让那郎君代劳,非要自己亲手奉上。
姜姝跪在蒲团下,看着中间那烛光明亮的海灯,心里想着父亲对她的爱恋,直到最后断送了性命……
心绪瞬间翻涌出来,有些难受。
在原地跪坐了许久,默默的说了好些话语,这才不舍的带着清荷离去。
等到她的身影在廊上消失,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从门后走出。
轻抬脚步,看着那盏被人李代桃僵放上去的海灯,伸手将它取下。
看着海灯后刻着的名字,唇角微勾,声音飘散在空中。
“棠棠,你还真是可爱。”

姜姝便被清荷从被窝中拉起来,简单洗漱打扮了一番便被塞进马车中。
也不知是起的太早,还是最近没休息好。
她总感觉身上有些不爽利,闷闷的有些难受,但想要细细查看时却又好像并无不妥。
便只当作是没睡醒,靠着车上的软枕又睡了过去。
马车行走间,即使是走官道也难免会有些颠簸。
在一阵晃荡中,姜姝纤长的睫羽眨动,蹭了蹭身下的软枕,双眸微眯道:“清荷,走了多久了?”
夜色深重,使团的一干人等都已经歇下了,整个客栈都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就在此时,一行黑衣人忽然出现在客栈附近。晚间,姜姝洗漱完后坐在梳妆镜前擦拭着发尾。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姜姝擦拭发尾的动作减缓,疑惑的看向门口,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外面敲门?
“棠棠,睡了吗?”
听见清淮哥哥的声音,姜姝立马放下手中的巾帕,向门口走去道:“还没呢,清淮哥哥。”
姜姝走到门边,才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便被人一下将门给关上,发出“砰”的一声。
门外的余白不觉所以,疑问的开口道:“棠棠,怎么了?”
姜姝看着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青三,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门外余白还在询问,姜姝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没事,清淮哥哥这么晚了,寻我有事吗?”
青三抵住门框的手不曾收回,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看着姜姝,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能见外男。”
“清,国师大人不是外男!”
青三听到这话反应了一瞬,像是在回忆什么,转瞬又对着姜姝郑重其事的说道:“国师更不能见!”
什么呀?怎么就不能见了?
“国师是我夫子,怎么不能见,你快让开!”谢府。
谢让从公主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书房之中。
崔熙玥举办的马球会来的本就是些达官显贵,现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
可不是满京城的传起谣言,更遑论当日在马球场上大皇子还出现在场中,当众带走了崔熙玥。
再加上先前谢让抱着姜姝匆匆离开宴会,一番举动下来更是令人猜想。
谢让回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江森青便不请自来。
大步走了进来道:“怎么回事?鹤眠,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马球会上,你不是去……”
谢让抬手放下手中的紫檀狼毫,面容清冷,看着眼前之人轻声道:“你来得倒是快。”
江森青只觉得要火烧眉毛了,他还是这幅不紧不慢的模样。
心中焦灼的走上前道:“我如何能不快些来,鹤眠,崔府这几年虽然日渐势颓,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江森青苦口婆心的分析面前的利弊,但看着面前屹然不动的谢让。
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荒谬的猜疑,眼带怀疑的盯着谢让,缓声道:“鹤眠,你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明知道这件事不仅得不到好处,反而会惹得一身膻。”
“莫非…你真喜欢上公主?为情所迷!”
江森青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公主他也是见过的,确实是生得花容月貌,又满眼都是他这个好友。
鹤眠他从未尝过男女之情,所以沉溺进去也不足为奇。
“鹤眠,你不要被公主的几句甜言蜜语蛊惑来,说不准这就是皇帝专门为你设下的棋子!”
谢让眉间微蹙,听见他的这一番话,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快。
薄唇轻启,中断好友混乱的思绪道:“别乱猜了!”
实则,江森青对于马球会上的事情一知半解,只是在街上听见那些风言风语,心中着急,便马不停蹄的来此佐证。
现如今见好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悬挂在半空中的心落下半截。
“鹤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谢让修长的指尖随手拿起桌上的纸张,向前递了递道:“你先看看再说。”
江森青半信半疑的拿过纸张,本是粗略的一瞥,但才看见开头,眼中便有止不住的震惊溢出。
这…这资料如此详备,人证物证俱在,可不是一日之功便能完成的。
江森青紧紧捏着手里的纸张,心中激颤,但随机有很快反应过来。
关于马球会的事情,不知那崔家老爷子跟皇帝说了些什么,竟让他轻轻放下。
只怕他们此时提及这些也伤不到他们根基,反而因此处于被动,落于下风。
“鹤眠,你这计划确实好,但是现如今咱们缺少一个契机,若是有一个好的契机便能事半功倍,反之则是事倍功半。”
谢让何曾不知,原本这份计划他是准备慢慢来,温水煮青蛙让他们内部先产生分歧,到时候他再从中助力,便能轻松瓦解。
但现如今,谢让没有了煮他们的耐心,只想一锅给他们全端了。
江森青颇有些遗憾的将纸张放回到他桌上,微叹一声道:“不如再等等,或许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谢让轻点桌面的指尖微顿,闻言抬起头道:“转机已经出现了。”
看着纸张上陈列的一条条罪状与人命,拿起朱笔在右下角的人命处画了个圈。
青三还是站在门口一步也不退,小小的一只手力量却不小,姜姝使出全身的劲也未能敌过她。
最后只能使出自己的身份道:“你是来侍候我的,你得听我的知不知道,你不听小心我把你送回谢府。”
这句话青三倒是没怎么思考,很快便回答出来了,“大人说过了,殿下无理的要求可以不听,我的武功很高,就算公主送我回了谢府,我也可以自己找过来。”
谢让,谢让,好个谢让!
怪不得当初那么容易就松口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送来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只听谢让话的傀儡、木偶!
哪里是来侍候她的,分明是来监视她的才是。
门外的余白说了好一通话,却不见屋内有人回话,轻叩房门道:“棠棠,可是困了?”
姜姝出不去,又不能硬来,毕竟这青三的武功确实有一手,咬牙说道:“是有些困倦了。”
“那棠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到再不听见余白的脚步声,姜姝这才没好气的对着青三道:“人都走了,你满意了,你现在也走!”
说完姜姝便扭头朝着内室走去,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擦拭面脂。
而本应该退下的青三不仅没退下,反而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道:“我是来侍奉公主殿下的,需要为公主守夜。”
说完也不征求姜姝的同意便将怀中的被褥铺在地上,开始打地铺。
青三的这举动也是真的让姜姝气笑了,这是连睡觉都不放过她呀。
不愧是谢让身边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犟。
谢府,准备行囊的谢让忽的咳了几声,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荷包,上面也不知绣的是什么。
只听见一声微弱的鸟鸣声,布防在四周的黑衣人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好似很了解这座客栈,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打开了长公主的房门。
抬眼看见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一把将其抱起快速逃离了现场。
守在客栈外的黑一见行动如此顺利,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但想到太子的命令也顾不得许多,带着手下的人便离开了此处。
“主人,殿下已经被劫走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是否需要将这件事告诉周国?”
执掌黑棋的人闻言,圆润的棋子落在棋盘上,摆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位太子就是太重感情了,如此不顾全大局,那就让我们来帮太子殿下收收尾吧。”
谢让比姜姝更清楚是为何,也懂了前几日蒋启说的是何意思了。
“许是这几日天冷,寒气入体所以才会如此,先生觉得呢?”
谢让心中明镜,面上却还是一副淡然做派道:“臣不是大夫,诊断不出病因,公主好生休息才是。”
说完便掀开车帘走出了车门。
因着来葵水没有精神,回京路途也整日窝在马车上几乎不怎么下地走动。
但因为着也没少“麻烦”谢让,也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什么,谢让倒是对她格外有耐心。
今日便该到京了,清荷一大早便给她装扮了起来,说是会有礼部官员接应。
晃晃荡荡的马车停了,车门外传来官员的问安。

姜姝从马车上下来后,便躲懒跟在母后身边,清眸颇有些无聊的望着眼前这幅阵仗。
抬脚坐上回宫的凤驾,纤纤素手撩开纱幔,一双桃花眼便看见谢让并肩与官员交接的画面。
礼部今日派来的官员不说年老,但也是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了,多年酒水肉池下来早不复当年的模样了。
站在谢让身边,更衬托出谢让容色清冷,醉山颓玉。
就连鬓间落下的墨发都带着一股谪仙的摸样。
听见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谢让这才卸下面上的伪装,双眼停在姜姝的脸颊上不停的看着。
姜姝已然睡熟了过去,就连被人从榻上连根拔起都毫不知情。
毫无知觉的落入谢让的怀里。
直到抱着姜姝的这一刻,谢让才恍然觉得那身上缺少的东西终于回来了。
谢让额间抵着姜姝的额头,黑沉的眼光顺着视线看下去。
晦暗的视线落在挺俏的鼻尖和圆润的唇珠上。
此时也不知姜姝梦见了什么,发出一阵呓语,红润的唇珠也随着微微颤动。
想起那柔软的触感,谢让黑沉的眼眸瞬间变的更加幽暗了起来。
马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行了多久。
姜姝被谢让从睡梦中唤醒的瞬间,牵扯到唇角,忽然感到一阵微痛。
轻“嘶”了一声。姜姝穿着喜服,任由喜婆搀扶着起身,向门外走去。
脚上的锁链暂时被谢让取下,约莫是觉得此时此刻她也没有能力逃脱。
姜姝虚握着却扇遮挡住她的面容,另一只手心握着一段大红色绸缎。
就这样被牵引着向前厅走去。
路过之地皆是喜气洋洋的红色绸缎,就连门窗上都沾有喜字,这番布置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越往前走姜姝便越被着展现出来的布置感到心惊。
到了前厅,空无一人。
喜婆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成亲场面,就算两个血缘关系再淡泊的人成亲,也总会有那一两个亲戚好友到场,如今这对新人却连一个宾客都没有。
姜姝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喜气洋洋的布置心中更是觉得荒谬。
忍不住开口道:“谢让,别做这些无用功。”
谢让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一般,对着喜婆道:“开始吧。”
喜婆拿钱办事,自然是听主人的,闻言也开始唱起来道:“那还请两位新人站好,这就要开始拜天地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阿弥陀佛,老衲还是来迟了。”
太华寺主持穿着一身僧服,双手合十对着地上的尸骨行了一礼。
“师弟,一路走好。”
姜姝迟滞的目光随着声响落到主持身上,撑着地面的手掌摩挲到沙砾,微微泛疼。
清淮哥哥真的死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主持余清来了,心中那丝害怕担忧之意减少了些许。
有那大着胆子的问道:“主持日夜兼程的赶来长安,可是预料到今日之事?”
一言出,四周皆翘首以盼主持的回复。
余清微微颔首,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说道:“天降灾祸,老衲也是感受到天象大变这才着急入京,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灾祸,能有什么灾祸,这江南的旱灾,国师府无缘无故的火灾,这可都与地上那位公主脱不了关系。
这,这要是不铲除,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谁?
众人眼闪烁,带着最大的恶意看着地上的姜姝,心中更是满腔愤懑。
怎么就因为她是公主,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引起了这么多灾祸,她怎么还能安心的活下去!就应该给那些枉死的百姓偿命!给国师府上下人口偿命!
谢让向身侧微微倾斜,遮挡住人群中传来恶意目光。
转眼看着余清道:“余清大师说是为天象而来,但太华寺与京中自有快马驿站,若是察觉天象有异,为何不送信给京中,反而耗时耗力不乘一车,不坐一马,只身前来长安?”
“余清大师此举何意,难道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
谢让的话落地,周围百姓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是呀。
若真是天有异象,大可快马加鞭送信前来京中,为何如此耗时耗力最后还功亏一篑?
余清也被这话问住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道:“谢大人此言差矣,开始那星象并未成型,老衲以为还有转机,便想着进京将此事悄无声息的化解,避免人心不安。”
“但无奈,老衲脚程耽搁,误了大事,若是谢大人因此对老衲心生不满,老衲受着就是。”
谢让冷笑一声,“余清大师倒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观测星象本就是国师大人的职责,如今却学艺不精,导致招来横祸,这也怨不得谁。”
“倒是余清大师,私离寺庙,没有路引,出现的时机又如此恰到好处,我倒是觉得余清大师颇有嫌疑。”
“来人。”姜姝从昏睡中醒来时,只觉得一阵气闷。
睁眼一看,原来是她将自己埋在了被窝中,怪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将盖在头顶的被衾掀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床上细微的动作惊醒了床边的清荷,只见她红肿着一双眼撩开床慢。
看着床榻上的公主,不禁又要落下来泪来。
如果,如果当时她再小心一点,照顾公主再细致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姜姝看着她布满泪痕的一张小脸,伸出手想要安慰对方。
却猝不及防的看见她皓腕上青紫一片的痕迹,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
心中茫然,但大脑却将她遗忘的记忆全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盯着皓腕上的青紫痕迹,脑海中的画面开始一一浮现。
腕间似是还残留着那吮吸啃噬的触感,姜姝柔白的小脸一红。
极快的将皓腕塞回被衾中,紧紧的将自己包裹起来,毕竟在她记忆中可不止这一处出现伤亡。
扬起一抹尴尬的笑意道:“清荷,你先去给我端杯茶水来,我有些口渴了。”
清荷转身去给公主倒茶。
姜姝趁着这一瞬间,将盖在身上被衾掀翻,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身上。
雪白的肌肤上几乎布满了红痕,就连精致的锁骨上都有着一个牙印。
身上的衣衫没变,凌乱的披在她身上。
姜姝低头看去,只见她月匈前的朱砂痣都变得艳丽了几分,周边还隐约有红痕浮现。
看了一圈下来,姜姝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大大的疑惑,这谢让莫不是狗,这么喜欢咬人。
看着清荷越过屏风就要进来了,姜姝连忙将掀开的被衾重新盖上。
倏地,她忽然想起什么,在四周摸索了一瞬,却毫无踪迹。
清荷见公主似是寻找什么,将手中的茶杯搁置在一旁,问道:“公主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她的小衣,当时被谢让盖住她眼眸的小衣怎么不见了……
身后的京兆府尹听见谢让出声,立刻上前道:“谢大人有何吩咐?”
“余清大师行迹可疑,又恰逢命案,府尹大人难道不准备请余清大师去喝杯茶?”
京兆府尹闻言那里不知谢让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地上的姜姝一眼,这谢大人为了将众人视线从公主身上转移也真是费尽心思。
“礼成!”
没有宾客自然也就无需招待,礼成之后,谢让便抱着姜姝又回了内室。
甫一回到房间,谢让便将方才解开的锁链给姜姝戴上。
锁链冰冷的触感贴上她的肌肤,如同滑腻的蛇身在她的脚踝处盘旋,姜姝见状忍不住挣扎道:“谢让,我不要戴这个。”
她方才不是睡在榻上的吗?怎么一觉睡醒,她腰侧隐隐有些酸痛感?
谢让听见声音侧过头道:“棠棠怎么了?”
姜姝不疑有他,小声说道:“没事,可能是睡前吹多了寒风,唇角有些干裂了。”
说完,姜姝伸手向唇角探去,果然触摸到一道小伤口。
谢让看着那微微泛红的细小伤口,不免有些遗憾,他的棠棠还是太粗心了。
这时,马车外传来一道喧闹声。
姜姝听见声音,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车门外带着面具的人相继出现。
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还有他们脸上新奇的面具,姜姝本就好奇的心瞬间更加强烈起来。
一下子忘记了开裂的唇角,朝着谢让说道:“鹤眠,你快看这些人脸上的面具都好特别呀。”
说完才察觉到唇角的疼痛,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唇角。
谢让从姜姝醒了之后便戴上了面具,见状递给姜姝一个白色面具道:“棠棠,要下车了先戴上面具吧。”
姜姝捂着唇角接过面具,只见面具上雕刻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兔子,做的惟妙惟肖。
姜姝见状,戴上面具整理了一番便朝着谢让道:“我好了,鹤眠,我们下去吧。”
今日这一顿便是她这一月来吃的最好的一顿了。
看她用得香,就连身旁的皇上也不自觉的多用了一些。
待用到五六分,皇上忽然放下玉著,脸色严肃的说道:“姝儿,朕已经知道你在途中遇伏一事,你放心,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谈及此事,姜姝方才还有些欢快的心情瞬间下落了几分。
那些人听谢让说是死士,身手极好,若是那日谢让未与她同行,那后果会是什么,她不敢想。
但她来到此处也不足三月,又是从何处招惹到这样一人。
姜姝唇角微抿,蛾眉微蹙,眉宇间有些困惑。

第31章
皇后将手中的玉著放下,唇角的笑意也瞬间落了下去,一双美目泛过冷意,“那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皇上显然是早便想好了,转头看向她道:“此事谢中书既然也被牵连其中,不如将此事交给谢中书来办,鹤眠虽年纪不大,但办事却极为老练,此事交给他来处理,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件事能交给谢让来办,是姜姝万万没想到的。
谢让身为中书令,身居要职,每天从指头缝里漏出的那点儿事怕是都要比她的事情重要。
贝齿轻咬着手中的玉著,眼中若有所思。
四周的百姓见状知道地上的那个女子是长公主殿下。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道:“我今日还见长公主殿下来过国师府。”
思及最近的流言,还有国师府的惨状,周围围观的人群瞬间向后退了一步。
深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姜姝回到公主府,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
拉着清荷回房歇着道:“终于回来了,在谢府吃不好睡不好的,清荷,你看看我是不是都瘦了。”
清荷站在一旁,回想起殿下在谢府时的日子,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谢府的厨子做饭也意外合殿下的口味,每日用的都不算少。
这短短几日下来,她瞧着殿下不仅没瘦,反而丰腴了一些。
姝丽的身姿如今也添了几分珠圆玉润。
但这话自然不能说出口,清荷装做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艰难的点点头道:“可不是,公主在谢府这几日日日闹心,怎会不消瘦。”
姜姝觉得也是,那方才换衣时出现的束缚感一定是错觉。
看来衣衫放久了也不行,是时候再做一批新的了。
两人正聊到兴头上,忽地管家进门道:“参见殿下,这是殿下不在时各家送的帖子,殿下看看可有想去的。”
才回到府中,姜姝哪有闲心再出门。姜姝倒是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份心思,出门在外也惦记着她。
接过盒子,素手轻抬揭开盒子,原以为就是当地的什么特色玩意儿时,不想才打开的便被里面的光线刺了眼。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名贵珠宝,红玛瑙,鸽子蛋大小的东珠,还有上好的翡翠,和田玉。
这,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珠宝盒子才是。
“阿姐喜欢吗?这是我路过当地时,那儿的百姓推荐的,我看大家都很喜欢,所以买来送给阿姐。”
姜姝想,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一盒子的珠宝。
双眼放光的点点头,喜欢,她可太喜欢了。
里面的珠宝个个散发着莹润的光泽,聚拢在一处,便是晚间不用烛火,都能照亮一方。
姜晏见阿姐喜欢,心中欢喜,连忙说道:“阿姐若是喜欢,我府上还有好些,虽然比不上这一盒子,但阿姐拿来把玩也不错。”
与姜姝的欢声笑语不同,被查抄的崔府又是另一番景色了。
谢让隐于禁军中,看着原本养尊处优的崔府众人被禁军提溜出来,其中好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还认为自己是少爷小姐,对着前来的禁军斥责打骂。
不过下一瞬便被禁军毫不留情的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崔府众人都被禁军羁押在一处,只有崔书夷姗姗来迟。
怎么说崔书夷也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是崔府垮了,也总还有几分薄面在。
是以他们对待崔书夷便不像那些小辈们一样。
崔书夷见到眼前的景象如何不知道大势已去,苦笑一声,他呕心沥血经营崔府多年,没想到竟然败落在他手上。
他…有罪!
谢让站在身后,看着厅中神情各异的众人,漠不做声。
直到要收回视线时,忽然发现厅中少了一人!
细细看去,才发现少的人正是崔熙玥。
谢让对此人的印象不深,但是她身上有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必须得找到她。
悄无声息的从厅中退了出去,翟蓝在门外看着大人出来,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道:“大人,这么快就问到答案了?”
“跑了。”
翟蓝瞬间瞪大了双眼,跑了?
这崔熙玥的本领还挺大,居然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跑掉。
“那,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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