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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by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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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答的有些殷切了,被母亲江昱婉瞥了一眼。
“忙点儿好,比那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强上很多。”亲戚说。
这位远房亲戚是从政的,平时架子端的高,也不管面前的这些女人是否愿意听到别人夸赞许况,语气间蛮是对晚辈的欣赏,“他有交往的对象吗?要是没有,我给他介绍一个。我一个朋友的女儿·······”
许嘉沁脸色变了变,柔声道:“大哥他······可能不想那么快成家。”
几人正说着话,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跑进来,拉住许嘉沁的手,“大哥回来了。”
许嘉沁扶住小孩儿,“乱说什么呢?”
小男孩儿跑的直喘气,“没······没乱说,这会儿就在客厅呢,还带着一个漂亮姐姐。”

等许嘉沁一行人回到客厅时,见到了清隽矜漠的许况,他身边坐着消失了很久的李书妤。
远房亲戚没见过李书妤,以为是许家大少爷带回来的女伴。
许嘉沁和许文怡则变了脸色,眼底是掩饰不了的震惊。
李书妤一抬头,看到面前的几人,觉得他们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明明内心对于她的又一次出现是厌恶的,可是又带了一些没反应过来的迷茫。
她起身,点头向几人示意,礼貌客气的同他们一一打招呼。
“小姨又年轻了一些呢。”
许文怡目光冷淡的看着李书妤,“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书妤笑笑,“听说姥爷回滨州了,来看看他。”
许文怡意味不明,“之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份孝心,几年没见人影,现在知道回来了。”
她语气挺冲,李书妤知道许文怡的脾气,也没多在意。
她这个小姨从小到大心气就比几个哥哥高,是个说一不二的女强人,二十岁出头就进了家族企业。可许老先生好像有那么点儿重男轻女的意思,许文怡奋斗多年,手里的产业也没二哥许文程多。
李书妤怀疑,在这种刻意的打压之下,她小姨的心理健康堪忧。
十几年前,许文怡为了避免商业联姻被嫁出去,自己自由恋爱谈了一个公司的小职员,并且非嫁不可。彼时恩爱的天地不移,婚后没多久,又将原本性格淡然、能力普通的老公逼到抑郁,现在时不时还跑到医院治疗。
“小姨夫最近身体好吧?”李书妤浅笑问。
她一问出口,许文怡就安静了下来,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去找佣人,问老先生怎么还没下来。
佣人说,老先生和小少爷在楼上谈事情。
李书妤将目光一向面前剩下的两人,许嘉沁一身白裙、披肩长发,还是温温柔柔的淑女样。
愣愣的看着李书妤,像是没想到会在许家再次见到她。
李书妤略过她,向她身后已经坐下的女人打招呼,“舅妈。”
许文程的妻子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凭心而论,许文程长相还可以,剑眉星目、气质儒雅,但儒雅之下总透露出一股商人的精明。而他的妻子江昱婉气质清冷,眼神更冷,处处透露着避世感。
她确实也避世,常年礼佛,颇有遁入空门之感。
她抬头看了李书妤一会儿,淡声道:“长高了一些,模样没怎么变。”
面对态度冷淡的江昱婉,李书妤也很好脾气,“舅妈也没怎么变。”
李书妤递上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第一眼就觉得这条项链很适合你,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到你手上。”
女人神情冷淡,接过李书妤手里的礼物,除了一句“谢谢”,再没说什么,客套的交流也没有,安静坐在沙发里喝佣人递上前的茶。
打完招呼,也送完了礼物,李书妤回头见许况在打量她。
目光若有所思。像是在思考,她单独送礼的用意。
李书妤迎着他的目光,坐了回去,拉住了许况的胳膊,凑近他问:“你看什么呢。”
还站在客厅里,被李书妤无视的许嘉沁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心里闪过怪异。
她坐到许况的对面,先试图和李书妤聊天:“书妤,好久不见你了。”
李书妤坐直了几分,其实心里并不想和她说话,“这不是见上了吗。”
许嘉沁见她一直没松开许况的胳膊,“你怎么会和大哥一起来。”
话问出口,又觉得不妥,改口道:“这几年你一直都没联系我们,姨夫出事之后,我们都不知道你的情况,原来你和大哥有联系啊。”她偏头看眸色浅淡的许况,声音柔柔道:“他也没告诉我们。”
听着许嘉沁的话,李书妤觉得有些奇妙,这么些年过去了,不懂她为什么说话还是这副腔调。
她扯了下许况的衣袖,“我们怎么联系上的,什么时候有联系的,你没告诉他们啊。不是我说,别人可以不告诉,嘉沁是一定要告诉的呀,她这么关心我。”
“······”许况看着阴阳怪气的李书妤,也没反驳。
半晌他说:“我的错。”
许嘉沁:“······”
她觉得李书妤和许况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这种感觉在几年前也有。
她比李书妤大几个月,李书妤转到滨州上高中之后,两人在同校读书。滨州的圈子并不算大,因为出身相近,他们也有许多共同好友。
李书妤那时候爱跟着许况一起玩儿,许嘉沁也喜欢跟着许况和他的朋友。
相处的久了,许嘉沁知道许况这人的性格。他不会对谁过分亲近,也不会太过疏远,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认识这么多年,她还算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可他对她冷淡又客套,比陌生人强了那么一点儿。
他对李书妤的态度就不同了,许嘉沁目睹他们相处的三年,他对李书妤的态度似乎更糟糕,不仅是冷淡和客套,又时会表现出排斥和不喜。
可是这次,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许嘉沁感觉到奇怪之余,又毫无违和感。
她回想着以往的画面,许况总是避开娇气缠人的李书妤,可也会去学校帮她解决麻烦。他冷淡拒绝李书妤想要和他一起参加朋友聚会的请求,可她要是跟着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见许嘉沁突然沉默,李书妤也安静下来,在想,自己也没有做的很过分吧?
自己茶言茶语还不及她的一半啊。
当初,许嘉沁在朋友间广泛散布,她李书妤和男同学乱搞,那时候许嘉沁可没现在这么通情达理和柔弱。
抬头看了看许况,以为他又会因为她的挑事表现出不耐。可发现他只是低头看手机回信息,压根没参与他们说话。
李书妤收回视线,目光触及到楼上下来的人,下意识攥着许况衣袖的手。
“小书······”许从霖被许文程扶着,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他头发发白、精神却不错,气场威严。看到李书妤时情绪有些激动。
李书妤跟着许况一起起身,上前去扶许从霖,“姥爷。”
好几年没见,许从霖有些干枯的手紧握着李书妤,再次见到她难掩激动,“刚才他们告诉我你来了,我以为他们在说胡话。”
“是我不好,这么久都没来看您。”
双手插兜懒洋洋跟在后面的许延低笑一声,浅色衬衫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这是要相拥而泣,泪洒当场吗?”
许文程拍了下许延的肩膀,打断了他没大没小的调侃。
扶着许从霖下了楼,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李书妤坐在靠近许从霖的位置,许况在她旁边落座。
“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我让文怡带话给你,没事儿就回来看看,她总说你忙。”
许从霖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哪怕老了,坐在那里也不怒自威,对待子女小辈更是严苛。许家的小辈没有不敬畏他的。
坐在李书妤对面的许文怡一听到父亲这么说,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握住,神情僵硬看向李书妤。
她过去仗着父亲生病糊涂,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干。
李书妤触及到她紧张的视线,淡声笑了下,对许从霖说:“姥爷,我号码换掉了,等会儿给你存个新的,您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看您。小姨说得没错,我过去几年确实有些忙。”
许文怡松了口气,心里想,还算这小丫头片子识相,没当着父亲的面拆穿她。
许从霖点点头,也知道张挽俪和李修鸣先后去世,给李书妤的打击比较大,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现在毕业了吧?在做什么工作?”
李书妤说:“没有再读书了,之前在酒店上班,前段时间辞职了,打算换个工作。”
许从霖立即说:“想从事哪方面的,要不然去锦江或建诚玩玩?”
锦江是许文怡经营的酒店餐饮,建诚是许文程负责的房地产。
此话一出,许文怡开口:“我那里的员工不搞特殊化,都要从底层做起的,小书要是吃得了苦,就来吧。”
她拒绝的态度很明显,生怕李书妤来横插一脚。
相比于快人快语的许文怡,许文程明显要比妹妹沉得住气,他放下碗筷,一副认真俊雅的模样,“小书来我这里当然可以,我很欢迎。但建筑公司嘛,多多少少有专业背景要求,等我回去看看公司还有没有清闲一点的岗位。”
拒绝的态度不太明显,但比许文怡还会嘲讽人。
李书妤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供人点评挑选的大白菜,她这些舅舅小姨还真选上了,明里暗里把她贬低的一无是处。
许从霖听出了他们口中的意思,也有些不满。
他将目光移向举止得体、安静吃饭不参与讨论的许况,“远洲有没有位置?”
许况抬眸,目光略过看好戏的李书妤,看向神色威严的许从霖:“有。”
回答简洁、肯定。
“那让她去你那里玩玩儿。”
许况拿着纸巾擦手,挽起的黑色衬衫露出有力冷白的小臂,再次看向李书妤,“随时欢迎。”
李书妤看他一眼,没说话。
等许从霖问她意见时才说:“我再想想,之前工作太累了,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她不想去许家的任何公司,不明白老先生今天为什么一直想着安排她的去处。
许从霖其实是借着工作在试探几个晚辈的态度。他愧对张挽俪,就想补偿李书妤,但他已经年老,又能护着外孙女多久?许家家大业大,利益纠葛自然也不少,偏偏他的几个子女又都是小心眼,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李书妤。
他得趁活着的时候,给李书妤筹划好。
许从霖喝着汤,暗自思忖着两个子女刚才的态度。
许况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做事也有胆识谋略。
他面向许况问:“你妈妈身体好一些没有?”
许况说:“还在休养。”
许从霖转身问身后的管家,“钟医生还在京市吧?”
管家说:“还在。”
许从霖交代许况,“你联系钟医生,让他去看看你母亲。”
许家是个有些传统的家族,直白点儿说就是保留了许多传统的礼节,哪怕暗地里闹的再难看、争的面红耳赤,明面上也得保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许从霖更是家里绝对的权威。
钟医生是许从霖的私人医生,他这样嘱托,对许况的态度显然太过亲厚。
在座的其他人都各怀心事,揣度老先生这次的用意。
许况应承下来。
许从霖淡淡看他一眼,说:“你母亲很不容易,为了你受了很多苦。没事儿多去看看她,别一直忙着工作反倒忽略了亲人。”
许况神色浅淡,依旧说:“好。”
类似于“你母亲很不容易”这种话,他听很多人说过,以前许文滨就经常这么告诉他。
似乎明眼人都能知道,一无所有的陈心岚在这样复杂的家庭里,把他培养成才、为他谋划前程,多么不容易。
他从小到大得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和成就来回报这种不容易,免得让陈心岚难做、失望。
听到这样的话,许况总是谦卑冷淡的应一句:“好,我知道。”
可母亲的“不容易”成了一把无法摆脱的道德枷锁,牢牢的栓住了他,迫使他去争、去夺,去理性而又痛苦的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用餐过半,因为许从霖对李书妤的格外关注,许家的几个后辈、除了许延和许况,都不怎么高兴。
话题没有再继续,餐厅里安静下来。
低头翻手机的许文怡突然低语:“怎么回事?”
她说着,将手机移到许文程眼前,带着震惊和压制不住的一丝嘲讽:“这是······”
许文程接过她的手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
靠近许文程坐着的许延侧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目光扫过对面坐着的李书妤和许况,不怀好意的“呦”了一声。
许延一副公子哥儿的做派,就差吹个口哨了,语调上扬,“刺激啊。”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许从霖看向他们的位置,“怎么了?”
许文怡起身,拿着手机到许从霖身边,给他看自己刷到的信息页面,带着一些迟疑道:“爸,这是小书和许况吧?”
李书妤听到她说自己名字,不明所以,一低头也看到了手机内容,页面是几张照片,全是自己和许况。
他们在南州小岛的小巷子里牵手,他动作亲昵给她的手腕系气球,他半抱着她经过人群······
举动亲昵,更像是恋人。
许从霖靠在座椅里,看完了那几张照片,回头盯着正襟危坐的年轻男人,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书妤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也分不清许从霖是生气还是惊讶。
她表面看着镇定,手却无意识的抓住了裙摆,呼吸乱了几分。
她想起曾经,只有两人的时候,她和许况像恋人一样亲吻、拥抱。
可一旦到了人前,又得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克制乖巧的和他保持距离。
这让她觉得痛苦,短暂的亲密就像是魔法效力下出现的糖,有时效限制,时间一到就会消失。
李书妤没有看餐桌前脸色各异的其他人,只看着许从霖,“我······”
坐在身侧的许况先她一步开口,声音微沉、平静,“我和书妤结婚了。”
在众人惊讶的神情中,他说:“前段时间结的,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您。”
话音刚落,最先坐不住的人是许文怡,伸手指向许况,“你在胡闹什么?你们怎么能结婚呢?”
始终坐着的许况抬眸,深色西装在他身上显出几分清贵,面对许文怡冠冕堂皇的指责,神情依旧很淡,只有四个字:“有何不可。”
“这要传出去就是丑闻!那些媒体会怎么报道?说远洲集团的总裁和自己的······”
“姑姑。”许况开口,打断了她越来越不堪的话,“除了在场的各位,谁还知道书妤和许家的关系?”
许文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知情人都知道,当初也是她和许文程反对,才导致张挽俪临死都没能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许况用简短的话,就将这个人人讳莫如深的话题再度引燃。
许文程开口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家里一声,已经结婚了,才来告诉我们。你觉得你们做的对吗?”
李书妤回呛,“小舅,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啊。”
许文程到底比许文怡稳重一些,没和小辈争执,把目光投向一直安静看他们争吵的许从霖。
老先生很平静,甚至有些过分平静了,除却刚开始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他好像对两人结婚的事并不吃惊。
许文程说:“爸,你看这······”
许从霖目光凌厉的扫他一眼,“结都结了,还能让他们离了不成?”
江昱婉坐在丈夫旁边,自始至终都很淡定,慢慢悠悠开口:“书妤和许况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结婚也没那么违反伦常吧?”
许文程扭头看妻子一眼,没想到她在这时候和自己唱反调,“不会说话就闭嘴。”
江昱婉没闭嘴,“我看这两孩子挺合适的,脾性也相投,一动一静正好互补。从小就认识,也熟悉对方的为人。”她对许从霖说:“爸,您不是一直担心书妤没人照顾吗?许况性格沉稳、又有能力,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话一出,李书妤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小舅妈。
根据她的了解,江昱婉是个性子冷淡的人,平时这种家宴更是存在感很低,和谁都说不上几句话,像是把谁都看不在眼里。
平时不开口就罢了,这一开口角度清奇、话语惊人。
居然真情实意为她和许况说话。
许嘉沁也被母亲震惊了,眼底都是不可置信,“妈,你说什么呢?”
江昱婉说:“我说,书妤和许况挺合适的。”
话落,餐厅里一片沉默。
许从霖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遣散了其他人,让李书妤和许况跟他去书房。
剩下许文怡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许文程一家沿着青石铺就的汀步,路过向下台阶,往地下停车场走。
没人注意时,许文程脸色阴沉的看着妻子,伸手拽过她细瘦的手腕,满脸阴霾,“你刚才发什么疯,脑子不好就去精神病院待着。”
许嘉沁牵着弟弟走在后面,见父母起了冲突,慌忙跑上前,拉开了暴怒的父亲。
江昱婉冷笑一声,“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嫁给一个知根知底就是很靠谱啊。总比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后半辈子在恶心中度过的强吧?”
她意有所指,许文程装作没有听到,留下一句:“你适可而止!”转身离开。
汽车启动时的鸣笛声都像是在发泄。
丈夫走了,江昱婉神情中的讥诮也淡了,又恢复了往常病美人的模样。
“妈,不怪爸爸生气,你刚才不该帮着书妤和大哥说话的,他们表面还是那样的关系······”
许嘉沁还没说完,见母亲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剩下的话又卡住了。
“你和许况不也是吗,怎么没见你顾着这层关系,将心思收一收?”
心事被点破,一向内敛惯了的许嘉沁瞬间呆住,半晌近乎发泄说:“我又没李书妤那么不要脸,跑去勾引大哥。”
“她就算再不要脸,你大哥也得愿意上套才行。”
许嘉沁被母亲的几句话弄的哑口无言。
江昱婉拍拍她的肩膀,语调冷淡:“别想着不该想的人,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你就将心思收收好。就算没有结婚,许况那样的人·······你也离得远远的,不要招惹、不要碰,你蠢,玩不过他。”
“妈,你偏心也有个限度。”
江昱婉没理会女儿的胡闹,上车前说:“就是因为你是我亲生的,我才和你废这么多话。”
她交代司机:“去景水别墅。”
许嘉沁问:“你又不回家吗?”
江昱婉说:“最近要斋戒,得礼佛。”
许嘉沁牵着弟弟见父母各奔东西,有些无语,不禁想,父母有什么用,她过得还不如双亲早亡的李书妤,至少李书妤还有祖父疼爱。
······现在又嫁给了许况。
他们居然结婚了。
后知后觉,许嘉沁还是震惊又难过。
和许从霖谈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其他人都走了。
许况从楼梯上走下来,抬手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衬衫衣扣,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许从霖并不好对付,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这段婚姻的存在,所以看到那些照片时并不吃惊。
照片是一个例外,南州小岛果酒品鉴会有不少人,也邀请了为展览会造势宣传的媒体。
好巧不巧,摄影师抓拍到了他和李书妤,并且把照片当做配图,放在了当地的文旅宣传账号上。
至于许文怡是怎么看到的这些照片,是意外还是刻意找到,这不得而知。
结婚的事突然的曝光了,虽然打破了许况原本的计划,可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如他所想,爱好面子的许家,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不得不默认这段婚姻。
令许况意外的是,睿智过人的许从霖或许已经知道他暗自搜集股份的打算,所以才更改李书妤的股份。可是“不可转让给伴侣”的特殊规定,其实并不能够阻止他获得股权,就像律师说的,他完全可以和李书妤生一个孩子,从孩子那里间接获得。
律师能想到、他能想到,许从霖没理由想不到。所以老先生明明阻止了,又为何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如果是故意,那目的又是什么?
“大少爷。”佣人见许况下楼,询问:“今晚要不要留下吃饭?”
许况环视客厅,发现李书妤不在。
“书妤呢?”
佣人说:“她说出去走走。”
“晚饭不吃了。”许况拿车钥匙,到门口又被佣人叫住,递过来一个袋子:“老先生说给小姐的新婚礼物,她刚才出去的时候忘记带了。”
许况接过袋子,出了门给李书妤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李书妤说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许况去了停车场,没发现人。
目光在前方搜寻,被身后撞过来的力道抱住。
他低头,看到环住自己腰腹的白皙手腕,没来由笑笑,声音低沉,“做什么?”
身后的人说:“没吓到你吗?”
许况转身,见李书妤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件灰色开衫外套,穿在裙子外面,将衣帽戴在头顶,露出挺秀的鼻尖和红润嘴唇。
仰头看他时,细软的睫毛轻微扇动。
心里莫名一动。
他伸手,手掌按了一下她的头,弄乱了她刻意“吓人”的造型,按开车门时说:“吓死了。”
清隽的脸上近乎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傻子也看不出他快被吓死了。
这副配合又不配合的样子逗笑了李书妤,她似乎心情不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系安全带时,发现许况侧头一直看着她。
他眸色很淡,五官轮廓分明,在稍显昏暗的车库里,莫名显出和往常不同的矜冷邪肆。
在对视中,气氛逐渐胶着。
他伸手按住了她还戴着衣帽的脑袋。
低头亲吻。
暧昧的水声,换气时的喘息,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几分钟后,李书妤眼底带着柔软与情动的潮湿,问近在咫尺的人,“为什么亲我?”
许况说:“不知道。”
李书妤说:“我也不知道。”
车子驶出车库时,李书妤侧头问:“姥爷和你说了什么?”
许况打着方向盘转弯,车窗外的景色成为绿幕一闪而过,“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和你在一起,他担心我们冲动结婚,问我们是不是想好了。”
李书妤“哦”了一声,主动说:“他也这么问我的。”
原本以为结婚的事情会在许家引发海啸,没想到场面比李书妤想的好很多,至少没那么难堪。
明明是协议结婚,可真走到了通知许家其他人这一步,李书妤发现这段婚姻竟然这么真实。
她和许况的关系得到了法律的认可、通过了许家的难关,像正常夫妻一样接吻亲密,一切都那么真切。
等交通灯的时候,李书妤突然说:“我总觉得,姥爷担心我被骗。”
许况神情一顿,看着面前的车流,“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猜出来的,因为他还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和你联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还说现在居心不良的人很多······”
许况没接话,红灯过去了,他专心开车。
李书妤自顾自的说完,“我们结婚,除了救急你和商家婚约,还有你用我膈应许文程他们,没有其他利益牵扯吧?”
膈应许文程他们是李书妤自己添加的,她也知道许况没那么幼稚。
他和她结婚,主要可能是为了以最小的损失维护和商家的关系。
许况神色漠然,过了一会儿,说:“没有。”
李书妤低头调整安全带的位置,随口说:“没有就好,你要是骗我,我要你好看。”
她因为轻微感冒,声音轻软,说狠话也像是撒娇,没什么威慑力。
“怎么要我好看?”他问。
李书妤靠在座椅里,还真认真想了一会儿,“反正······就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许况想起周墨调侃,说小心李书妤知道你破坏她和周樾宁的感情,挠花你的脸。
别人都认为,许、李两家的这颗掌上明珠性格娇纵,招惹不得,只要招惹了必定受到她“惨无人道”的报复。
可好像并不是这样。
娇纵又娇气的李书妤,其实很性格很逃避。
当初,她在酒吧的安全通道听到许况凉薄又伤人的真心话,也只是连夜订了机票远赴国外。
或许和她一起长大的许况就是了解她的脾气,才会毫无顾忌的设下这么一张大网。
李书妤到现在都不知道,星北酒店的那次意外重逢,并不是她和许况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其实在她回国的第二年,许况就通过航班信息知道了她的动向。
并且把她的资料查的一清二楚,知道她中断学业回了国,知道她和一个叫周樾宁的男人交往,知道她因为男友的关系,在星北酒店做着一份很辛苦的工作。
在一个冬夜,许况坐在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轿车里,眸色很沉,像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目睹周樾宁送她回家,她站在楼下,莹白的脸半藏在格子围巾里,和周樾宁挥手告别。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做好了和李书妤结婚,以此获得股份支持的决定。
他向商家释放出联姻的讯息,又让手底下的人密切注意联姻对象商晗的情感动向,没等他出手,商晗的男友主动送来照片和孕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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