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偏差by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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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愿以偿的破坏了这场联姻,并且在和商家的交涉中把握主导,提出可以另外找人。要找的人就是李书妤。
计划实施,许况犹豫了。
说不清楚缘由,他又打消了结婚的念头。
过了半年左右,在星北酒店走廊,他和李书妤实实在在的撞上了。
许况记得她当时的表情,因为发烧显得有些苍白,看到他时,眼神里的意外一闪而过,随即又是如同往常的冷漠。
她变了很多,可又没怎么变。
好像还是那个,总是会缠着他的小女生。
那晚召开工作视频会议时,许况意外的走神了。
结束工作已经是深夜,他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璀璨夜色。
他想,李书妤也会恋爱、结婚,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别的男人孩子的母亲。
那为什么,不能和他结婚?
他又重新开始了那个中断的计划。
暗中破坏了李书妤和周樾宁的感情,用李书妤母亲的公寓做筹码……
到现在,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样子发展,见过了许家的人,这场婚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听到李书妤说“要是敢骗我,我要你好看。”
他没将她这话放在心上。
在回酒店的路上,许况接到了周墨的电话。
短短两天之内,周墨已经飞了一趟京市,又带着朋友来了滨州。
记着上次没有送出去的新婚礼物,特意给许况打电话,说他组了一个局,邀请他和李书妤参加。
圈子里的人大多熟识,很多都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在工作之后也会因为商业往来常聚,许况偶尔会参加。
听到周墨的邀约,没立即应答。
摘掉耳机询问李书妤:“周墨组的局,你去不去?”
李书妤低头刷手机,“不太想去。”
许况发现李书妤一个问题,她好像不太想见人,也不想去人多的场所。
他能猜到她心里的逃避和思虑,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李书妤,没她自己想的那么无畏。
当初因为李修鸣的事情,她被强硬的从一个环境剥离,现在再接触曾经认识的那些人,难免会应激逃避。
面对她的拒绝,许况没说什么,车却一路开往周墨发来的地址。
一路都在昏昏欲睡精神不济的李书妤一睁眼,发现车已经停下,而停车场的格局十分眼熟。
李书妤坐直身体,没多思考就认出了这是哪里。
“望夏”酒吧的停车场。
这里她几年前来过无数次,也是许况他们经常聚的地方。
“我说了不想来。”李书妤对许况先斩后奏的态度感到困惑。
许况侧身,替她解安全带。
“参加活动是必要的,你得配合。”
李书妤冷声道:“我们合同里有这种规定吗?”
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个字眼惹得面前的人不高兴了,许况抬眸,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不咸不淡:“有。”
李书妤突然有些生气,一把拨开了他解安全带的手,“还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义务,你一次性告诉我。”
她不想见到昔日的朋友,也不想被他们或真心或客套的询问,最近几年过得怎么样。
这种话题一旦开始,最后总是会扯到已经去世的李修鸣身上。
父亲已经死了,背着那样万众唾骂的罪名,似乎印证了很多人的那句“死有余辜”。
可她还活着,逃不开、躲不过。
她不能和他们一样,审判已经去世的父亲。她只能作为一个这场罪恶里的衍生品,去供人讨论、评判。
李书妤不想这样。
可许况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就是要强硬的让她应对不想面对的场面。
因为他,偶尔会想起之前那个娇纵任性、却又鲜活生动的李书妤,那样的李书妤,不应该消失。
车里逐渐沉默。
李书妤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时情绪平复,“他们在几楼?”
许况知道她妥协了,虽然不知道她突然妥协的缘由,“四楼。”
两人乘着电梯上楼,李书妤靠在里面,手里拿着刚才脱下来的外套。
不经意间,被许况握住了手。
她顿了一下,没挣开。
电梯到了四楼,两人靠近的身影很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推开门进去,李书妤最先看到一手搂着女生,一手拿了酒在喝的许延。
许延也看到了他们,笑里带了几分痞气,“大嫂好。”
他这一句,把刚进门的李书妤喊懵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回应什么。
正拿酒水的周墨反应最快,拍了一下许延的肩膀,“就看见大嫂,没看见大哥啊。”
许延带着几分醉意,“肯定看到了啊,我大哥怎么还一张冰块脸。”
他扭头对贺蕴杨说:“你看看,这张冰块脸居然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单身?”
贺蕴杨的父亲是一家私立医院的院长,也是许文滨的故交。母亲和陈心岚是几十年的密友。小时候总来许家,和许况、许延他们一起长大。
也对李书妤很熟悉。
面对许延的调侃,贺蕴杨笑笑,等许况李书妤落了座,“你大哥虽然是公认的冰块脸,可长得帅啊。”
他看一眼从入场就有些沉默的李书妤,说:“偏偏他老婆又是一个颜控。”
几双目光嗖嗖投到李书妤身上,她没理会他们的目光,全当没有听到。
偏偏许延还要点她,“书妤是颜控吗,我怎么不知道?”
贺蕴杨说:“她不是一直都是吗。”
他说起小时候,李书妤刚来许家的时候,不和他们玩儿,就跟在许况的后边,就是看中许况好看。
这个观点李书妤就不怎么赞同了,她瞥一眼贺蕴杨:“不和你玩儿,不是因为你把我的玩具丢水里吗?”
又点许延,“你总是抢我蛋糕吃。”
两人听到她的指控,齐齐否认,“哪有!”
周墨说:“我可以作证,真有。许况也可以作证,是不是?”
许况点头,“嗯”了句。
气氛很放松,李书妤突然发现,场面好像没有她想的那么恐怖。
这些熟悉的人,也都和过去差不多,只是每个人的样貌都成熟了一些,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年轻有为的精英。
当然,精英不包括许延。
许延好像还是过去那副不靠谱的二世祖模样,只不过从学生时代的偷偷恋爱,变成了正大光明的搂着女生。
审美也没变,选择女伴的标准,永远是胸大腰细腿长。
除了许延、贺蕴杨、周墨这些熟人,李书妤发现还有一个陌生面孔。
察觉到她的目光,气质风流的男人主动打招呼,“李小姐,幸会。”
男人说话时港普味道很浓。
李书妤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他是谁。
许延主动介绍:“这我朋友,席城。”
李书妤点头示意,说:“你好。”
席城笑了笑,目光在李书妤和许况身上匆匆一扫,“许生,久仰大名。”
许况靠在座椅里,目光也落在男人脸上,神情淡然:“久仰。”
席城倒了一杯酒,递给许况:“感谢许生有成人之美。”
许况没说什么,却接过了酒。
琥珀色的液体晃动,举杯饮尽。
周墨笑了几声,“席少看着心情不错啊,抱得美人归就是不一样。怎么没带商晗出来玩儿。”
“小晗最近去看秀了。”
许延喝着酒,含糊不清道:“呦,叫这么亲热,真爱上那大小姐,收心了?”
席城笑笑,没说话。
李书妤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商晗”这个名字格外熟悉。
她有些出神,没发觉许况的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
自从毕业之后,许况很少参加这样的聚会,一方面是忙,没什么时间。另一方面是这个小圈子也算不上多干净,玩儿的花样百出,说到底许况本身有能力,性格里又带了一些清高,也就不怎么参与了。
这次好不容易请他出来,几个人借着祝贺新婚,频繁的开始给许况和李书妤添酒。
许况因为谈生意和应酬的缘故,在酒桌上很狡猾聪明,随便一个理由就将酒杯挡了回去。
李书妤被他们忽悠着喝了不少。
聚会过半,她有些头晕,靠在座椅里,身上盖着许况的西装外套。
周墨还打算倒酒,被许况挡了回去,“她不能再喝了。”
周墨说:“没事儿,她酒量可以的。”
转头问李书妤:“可以的,对吧?”
李书妤半张脸藏在黑色外套里,意识不清的点头,“嗯嗯。”
许况伸手按住了她不断点动的脑袋,将酒杯推了回去,“不可以。”
李书妤跟着他,柔声道:“不可以。”
第一次见李书妤这么听话,周墨忽的笑出声来,对许况说:“喝点没事的,不是有你在吗。”
许况声音冷淡,“你知道她喝多了会做什么?”
他伸手扯了一下被李书妤弄乱的外套。
周墨:“酒后家暴你啊。”
许况嗤笑一声,“酒后乱性,劫色。”
周墨:“······”
一时分不清许况是冷幽默还是秀恩爱。
周墨觉得,也是奇了。
前段时间周樾宁的事,周墨听从许况的吩咐,全程参与。
许况能够布那么大的局,那就说明他对结婚和李书妤在一起这件事,蓄谋已久。
可这“蓄谋已久”,绝不可能是因为多喜欢李书妤。
许况就不是一个恋爱脑。
他有什么目的,周墨也不得而知。
可要说许况全然不喜欢李书妤,又很牵强。周墨目睹过他们的相处方式,像是真的是一对新婚夫妻,走个路都要牵手,在一起就黏黏糊糊。
他问李书妤:“真不喝了?”
李书妤摇头。
周墨起了心思,靠近李书妤的位置,低声询问:“小书,你喜不喜欢许况?”
他想趁着她醉酒套点儿真心话出来。
许况原本和席城谈事情,听到周墨这么问,回头看他。
周墨举手投降状,暗示自己错了。
“喜不喜欢谁?”李书妤问。
许况低头,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
周墨见他没有阻止的意向,低声提醒:“许况。你喜不喜欢许况?”
另一侧坐着的几人仍然在高谈阔论的喝酒,这边的三人却因为周墨的这个问题,突然沉默下来。
许况握着酒杯,斜靠在座椅里,目光却没从李书妤的脸上移开。
周墨恶作剧般的询问,他也没有阻止和打断。
甚至有些好奇,她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李书妤抬眸,光线昏暗、光影陆离的房间里,许况看过来的视线很沉、很鲜明。
可他周身又带着清贵矜冷,疏离到不可接近。他出色、优秀,天之骄子,诱惑着人不断靠近。
可他凉薄、淡情,又让人清醒鲜明的知道,不可能拥有他。
她收回视线,扯住了身上盖着的衣服,衣服间都是木质冷杉味道。
往上扯衣服,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因为醉意带着水雾的眼睛。
“不喜欢。”她低声说。
谁会想不开,去喜欢这样一个冷酷的人。
她不喜欢,对魏濛深情,却对她凉薄的许况。
微微转过身,背对许况沉静的眸色,她低声嘟囔:“······讨厌死他了。”
“······”
声音不大,可周墨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就是一场玩闹的问话,却没想到问出“不喜欢”、“讨厌死他了”这么两句。
周墨下意识去看许况,尴尬干笑了两声。
“我······这······”想转移话题都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许况没理会尴尬的周墨,回想李书妤的回答。
低笑一声,有些无所谓。
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来不及抓住,便快速消失。
短暂的插曲过后,李书妤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休息。
思绪有些乱,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想起了“商晗”这个名字。
京市商家唯一的千金,许况准备结婚的对象。
她忽然明白席城的身份了,应该就是商晗的男友,给许况戴了“绿帽子”的勇士。
在大脑被酒精扰的昏沉不堪时,李书妤想,许况真够大度的,居然还能和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人一起聚会喝酒。
她没发现,这里面有很多蹊跷。
脑袋有些发痛,李书妤起身坐了起来。
察觉到她的动作,正在喝酒的许况回头,“怎么了?”
李书妤按着发胀太阳穴,“我去隔间睡一会儿。”
许况起身,带着她去了隔间。
“这边很快结束,我们就回去。”
李书妤应答:“好。”
觉得醉酒的人有点儿乖,准备离开的许况又半蹲在沙发边,伸手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
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顿,莹白的脸有时显得很无害。
可能是酒精麻醉了神经,她的眼神不似以往高高在上和冷漠,反而带着潮湿和柔软。
“许况。”
“嗯。”
“许况许况。”她又重复喊他的名字。
他冷峻的脸上带了一些笑意,“你是复读机吗?”
侧躺在沙发里的人摇头,湿润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哥哥。”
她很久都没有这样叫他了,听着这样的称呼,许况没应声。
半晌等不来答复,她拽住了他的袖子,试探性开口:“老公?”
心中微动,手指曲起,微凉的手背碰了碰她的脸,低声询问:“真的很讨厌我?”
语调很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知道得不到她的回答,他继续道:“······这样也好。”
总不至于以后恨他。
他起身,眼底又恢复了往常的疏冷,转身出了隔间,没听到她含糊不清的低喃:“不讨厌许况……”
或许还有点儿喜欢,可她不想承认。
李书妤是被酒瓶的破裂声吵醒的,玻璃接触到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
混乱、迟钝的感官被这声音一刺激,瞬时清醒了几分,抱着许况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坐起来,透过镂空的隔断,向声源处看去。
房间里已经不是她睡着前的景象,地上是碎裂的酒瓶,浓稠的红酒像是鲜血。
她抬头,正好看到许况拎着一个年轻男人的领口,拳头重重的砸了过去。
男人倒在地上,浑身戾气的许况被周墨紧紧拉住。
李书妤呆愣了几秒,从没见过许况这种样子,她反应过来快步出了隔间。
还没靠近混乱的场地,倒在地上的人抬头。
赵允捷?
李书妤的步子停住,站在拐角处没有再动。
倒地的赵允捷半晌没站起身,手碰了下被打的右脸,舌尖抵着伤口,挑衅的话还没说出口,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李书妤。
他看一眼许况,又将视线移到李书妤身上,嘴角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小书,好久不见啊。英国一别,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吗?”
李书妤的脸色变了几分,看向赵允捷时眼底流露出厌恶。
多看一眼都嫌弃。
没等她说什么,许况一脚踹在了赵允捷的腰腹,“找死是吗。”
“找死?”赵允捷痛的直抽气,“不找死,我找小书叙叙旧。”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句话又激怒了许况,他推开周墨,弯腰拽起了赵允捷。
一个拳头还没落下,胳膊被纤白的手拉住,他低眸看到明显被吓到的李书妤。
动作停住了,他沉声问:“你护着他?”
这话问的很莫名其妙。
李书妤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许况大打出手的原因,更不懂一向清高谦和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暴戾失控。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想护着赵允捷,只说:“我想回家了。”
贺蕴杨出来打圆场,把被打的惨兮兮的赵允捷从许况的手下“解救”出来,“先回家吧,太晚了,我看书妤都困了。”
许况停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揽过李书妤,带着她出了门。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周墨双手叉腰,看向还在状况外的许延,“你说你闲的啊,叫这货来干什么?”
周墨说着,也想上去踹赵允捷一脚,被贺蕴杨挡住了,“行了,再打就真打坏了。”
“打坏也活该!”
许延不懂,他们一个两个怎么对赵允捷这么大怨气,人是自己中途叫来的,来了之后酒都没喝上一口,就被许况一顿揍,他也很没面子。
他将捂着腰腹,疼得脸色发白的赵允捷护在身后,“许况他疯了啊,平白无故打我朋友,他什么意思?”
周墨一时语塞。
忍着脾气,半晌说:“打这孙子还需要理由?”
许延:“……”
赵允捷闻言低笑,“怎么,他堂堂许总也在乎我和他老婆有过一段儿?”
周墨瞥了满脸伤痕的人一眼,轻啧一声,“你嘴巴怎么还是这么欠。”
赵允捷和许况的仇,其实在几年前结下的。
准确来说,是在四年前的初冬。
事情的起因,是赵允捷发的几条群聊信息。
赵允捷这几个公子哥有一个微信群,群聊没什么营养,无疑是这些人吹牛装逼用的,话题总不外乎香车、美女、纸醉金迷的风流韵事。
赵允捷是群里头号活跃人员,和几个年龄相仿的人聚在一起,发的信息每次都没什么底线,也最爱分享他的那些把妹的风流经历。
平时被父母管着还收敛一些,去了国外之后开始放飞自我,没有父母压制的浪荡生活好像拓展了他分享的素材和尺度,时常会发他又和哪个女生在一起,一个月之内换了几个女朋友,和朋友打赌谁能在一百天内泡到最多女人。
内容精彩纷呈又没下线,好像显得自己多厉害。
群里有不少和他臭味相投的公子哥,每次最爱接赵允捷的话,将低俗没营养的话题聊得火热。
周墨对这种暴露隐私、吹嘘自己多厉害的行为不理解,他也没什么窥私欲,觉得爱用下半身思考的那几个人,大概脑子有点儿毛病。
平时群里这种消息,他懒得理会,扫一眼就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群里一个公子哥问,“赵少爷最近安静了不少,没把到妹吗?”
赵允捷回:我能闲着?
公子哥:看来有情况啊,这次这个什么样,怎么也不见你分享一下,拿不出手?还是不够漂亮?
赵允捷:放屁。我找的人能拿不出手?你是看不起我呢。
赵允捷:这人你们也认识。
他这一句话瞬间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有人问:又是哪个明星网红?
赵允捷回:啧,怎么就非得往明星网红上猜?
那天周墨正好和朋友赛车回来,洗了澡躺在沙发里悠闲喝酒,随意翻了手机,正好看到赵允捷的信息。
浏览完大致情况,以为赵允捷这个傻逼又要吹嘘他的“丰功伟绩”,结果被他那句“这人你们也认识”勾起了好奇心。
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大家都认识的女生肯定不普通。
赵允捷说,不是明星网红,那就只能是和他们出身相近的人。
可圈里谁家女孩儿,会和赵允捷厮混?
群聊信息还在不断弹出来,其他人纷纷询问到底是谁,让赵允捷不要卖关子。
废话好几分钟之后,吊足了大家胃口的赵少爷才慢悠悠回复,只有三个字:李书妤
群里突然沉默下来,半晌都没有人接话。
周墨握着手机,不确信的又看了一遍信息,确认自己没看错名字。
谁都知道,赵允捷之前一直围着李书妤转,是这位大小姐的头号舔狗。周墨也最看不起他这一点。
至于他是在讨好李书妤,还是在讨好当时还位高权重的李修鸣,这不得而知。
都知道的是,李书妤貌似从来没给过讨好她的赵允捷什么甜头,都是他单方面的在表达喜欢和爱慕。
可今时不同往日,李家败落了,那年夏天,李修鸣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而李书妤在远赴国外之后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现在这个断联了很久的人,成了花花公子赵允捷的猎艳对象。
周墨怔愣之余有些不信。
群里也有其他人不相信:李书妤?你追到她了?
赵允捷回:还用追吗。她主动找我,她爸倒台了,她在国外生活的挺不容易的,我能帮就帮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赵允捷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却不是他对昔日好友的仗义帮助。
而是另一层暧昧意味。
群里的其他人自然知晓了他的意思:呦,怎么帮的?
还有人回: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去帮帮李书妤?好事都让你小子撞上了。关键是,你小子有好事儿不叫我。
有人问:体验感怎么样?是不是这种千金大小姐更有味道?
话题逐渐往猥琐的方向发展。
那时,距离李修鸣出事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知道这件事牵扯很广,李家也倒了台。
可周墨没想到,李书妤会面临那么不堪的生活。
赵允捷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周墨不得而知。
只是看着这些信息,心里逐渐不舒服。
他正打算提醒两句,让这些人说话别那么过分。
输完字还没发送,赵允捷又回了几条讯息,直白又低俗。
赵允捷:也就那样
赵允捷:不过叫的挺好听的
赵允捷:挺骚的
周墨咬牙,骂了一声傻逼,将赵允捷移出了群聊。
又一一点进和赵允捷聊的火热的那几个人的主页,认清楚是什么牛马之后,也将他们移了出去。
在移出那些人时,周墨在群聊列表里看到了许况。
他不知道许况也在这个群里,因为从没见过他发过什么信息。
想起李书妤和许况从小认识,李书妤也喜欢跟在许况身边,总是像一条小尾巴,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肯定更深厚一些,周墨顿时心里一紧。
怕许况责问群里的事情,周墨还特意准备了一套说辞,就说这个群当初虽然是自己建的,可是没想到后来会进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更没想到赵允捷嘴里不干不净。
他也不是有意的。
凭心而论,他不想看到李书妤的八卦,更不想看她的笑话,更别说是在赵允捷描述里下三滥的色情信息里。
任何人都不想成为这种谈资的主角,那么骄傲的李书妤肯定更不想。
可他准备好的说辞并没有用上。
在西南地区分公司工作的许况,每天都要完成高强度的工作,根本没有时间过问这种事情。
或许他压根就没看到那些信息。
许况没过问,周墨却没觉得轻松,反而心里生出一些难以表达的难受,以及对自己好朋友的责怪。
作为和许况关系还算亲密的人,周墨不知道李书妤和许况私下的关系,却知道许况和魏濛之间朦胧的好感。
他也不清楚,许况和魏濛到底有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但是可以肯定,这两人一定互相有意思。
要是没有意思,许况这种争分夺秒利用时间的大忙人,不会在大学时候带着魏濛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更不会费尽心血帮她争取出国留学的名额。
要是没有李书妤那通电话,周墨估计,许况和魏濛早就双宿双飞了。
许况那时候也没有进许家企业的打算,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和打算,也更想继续从事科研方面的工作。
李书妤的那通电话正中靶心,不仅阻止了许况随着魏濛一起出国,更是打乱了许况所有的未来规划。
陈心岚为了将许况留在国内,扣取了他的护照。后来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许况向母亲妥协了,进了许家的公司,在西南地区待了两年多。
也就是他待在分公司的第二年初冬,赵允捷在几十人的微信群大肆宣扬,他将跌落神坛的小公主李书妤搞到了手。
所以,没等来许况责问时,周墨猜测,许况可能真的厌恶阻止他出国、打破他学业感情的李书妤。
表示微弱的理解之余,周墨又从心底里觉得,许况这人真心凉薄冷酷。
他开始可怜李书妤了,私下委托人去打探李书妤的消息,自己也跑了一趟英国,打算帮帮她。
可他和李书妤早早就断了联系,找到她就读的学校,知晓她早就退学了,也就没有找到她。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可一次聚会,彻底将这根赵允捷作死埋下的导火索引燃。
群聊信息发生的一个多月后,周墨记得应该是十二月初,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气候温暖湿润的滨州遭遇几年一遇的大雪。
也是因为,一向冷静自持的许况,差点把赵允捷打成残废。
许况结束了分公司的工作,调到了远洲总部。
滨州的几个朋友组了一个局,说是为许况接风。
那天,赵允捷和那些被周墨移出群聊的公子哥儿也来了。
许况看到他们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比以往更加沉默。
酒过三巡,可能是酒精麻痹了大脑,也可能赵允捷那人天生嘴欠,居然主动提起了被周墨移出群的事情。
可能是觉得周墨的举动伤了他少爷的自尊,他醉醺醺凑近周墨,非得问一个理由:“我们聊的好好的,你移出我们干什么?”
周墨没理他。
赵允捷说:“你不会也喜欢李书妤吧?看到我弄到她了,不开心?”
周墨白他一眼,“神经病。”
坐在周墨旁边的许况神色晦暗不明,举杯喝尽了劲烈的酒,握着杯子的手青筋凸起。
赵允捷笑两声,“都怪你突然打断,我那天还没说完······”
他转头问房间里的其他人,“我上回说到哪里了?就那小公主吧,还真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