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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by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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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樾宁自身也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坐到了星北管理层。但比他还小了几岁的许况,显然更有成就。
当然,这种成就也和许家分不开。
周樾宁是个惜才慕强的人,可他不喜欢许况。很不喜欢。
他到现在都觉得,许况就是个小三,破坏了他和李书妤的感情。
带李书妤来星北的时候,他有一些微妙的想要膈应许况的心思,可真见到了人,他又有点儿后悔幼稚带她来了这里。
没等许况说什么,周樾宁主动告诉了他李书妤入住的房间号,并将备用房卡交了出去。
他不是为感情迷惑的愣头青,明白为争这么一口气就得罪许况并不划算,也知道适可而止和明哲保身。
在许况拿了房卡进电梯的时候,周樾宁又没忍住说:“小书今天看起来挺难过的。”
话说完,对着许况看过来的视线,又改口:“她一直挺难过的,你们有问题好好解决。能和你结婚,我估计她挺爱你的。”
毕竟他求了很久的婚,李书妤才答应可以试试看。
在许况上楼后,周樾宁一直在大堂的休息厅。
等了很久,才看到许况抱着狗出来,神色比来的时候轻松。
矛盾应该是解决了。
凌晨两点多钟,连风都更冷一些。
许况原本没打算回公寓,可是得先把狗送回去。
看得出来李书妤很喜欢这个小玩意,离家出走都不忘带上它,先把它送回公寓,她才会尽快回去。
小狗在高大的许况怀里,显得更小了,被风吹的毛发有些乱。
没走到车边,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书妤”。
许况一只手捞着狗,按了接听,“要一起回去?”
听到了疼痛的吸气声,他的步子兀的停住。
“许况,我肚子疼,流血了······”

病房外的长廊里,许况站在门边听医生交待注意事项。
“情绪波动太大,又没有好好休息,这才导致出血。问题不严重。”
医生看到了两人刚才意外的状态,像是没有任何准备的意外怀孕,就又交代了一句:“要是打算要,还是要好好休养。”
许况应了句。
医生走远了,他在病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进去时,李书妤躺在病床,脸上已经没有了来医院之前的慌乱。手揪着被子,有些出神在想什么。
抬眸看了一眼许况,“医生怎么说的?”
许况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让你好好休息。”
李书妤“嗯”了一声,闭着眼睛睡觉,再没有说任何话。
许况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关掉了灯。
病房里只有床头微弱的灯光,许况坐在不远处的沙发里,看着李书妤的侧影,疲惫多事的一天下来,她平时湿润泛红的唇有些发白。
他想起在酒店见到她的时候,她有些无措的蹲在床脚的位置,看到他时慌乱的重复:“肚子好疼。”
那时候李书妤已经意识到什么,被许况抱在怀里时,手按着肚子,“······是不是要没有了?”
他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几分安抚,“不会。”
检查报告中的“确认妊娠”的字样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于突然到来的孩子,许况和李书妤一样意外。
不是没考虑过张兆临的提议,和李书妤有一个孩子。但是他数次考虑又数次否定,面临的变数太多,还是不愿意把孩子当成筹码。
所以每次措施都很到位。
“意外”不应该发生。可就是这么发生了。
根据怀孕时间来看,孩子是在他们结婚后第一次时有的。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许从霖变更遗嘱的事情。
许况靠在沙发里,隐匿在光线昏暗处。
他心里有过算计,可这个孩子的到来并不是他算计的产物。
四五点钟,漆黑的天色渐渐有了光亮,他侧头看着窗户的位置,亮色逐渐鲜明。
半夜才睡的李书妤醒来的却很早。
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坐在沙发里沉默清隽的人,他像是在为什么事情苦恼。
李书妤抿了抿唇,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许况,我要喝水。”
许况起身倒了水,站在床边俯身递给她。
李书妤就着他的手喝了,抬头时沾了水的唇又恢复了红润。
病房里很安静,李书妤说话时声音都无意识小了一些,问他怎么不睡觉。
有陪护床,沙发上也能躺着睡一会儿,可李书妤见他眼底是没消散的疲惫,很显然一会儿都没睡。
许况放落了杯子,转身回来时说正要睡。
李书妤往旁边挪了下,将自己的病床分出来一点儿。
他合衣和她一起躺下。
身体贴合的很近,经历过那样激烈的争吵,他们的关系却好像亲近了一些。
李书妤被他抱在怀里,背后是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心跳的频率都逐渐一致,她小声说:“怎么就怀孕了呢?”
许况没说话。
李书妤在他怀里动了一下,转身面对着他,抬头时额头蹭到了他的下巴,“许况,我不想······”
“先睡觉。”像是知道她会说出什么话,他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她。
李书妤停顿了一会儿,见他闭着眼睛像是真的睡着了。
李书妤想起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决定”不能在深夜和情绪激动的时候做。
虽然她觉得自己此刻绝对清醒,面对突然而来、现在还安稳待在她肚子里的“意外”,又怎么可能不清醒。
在困倦之中,她想,还是等天亮再说。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
许况不在,一个面容很和善的中年女人在不远处的桌子旁盛鸡汤。
见李书妤醒来,放下东西走过来,笑容和煦。
李书妤坐在床上,微微偏着头打量了一会儿。
女人触到她的视线,笑了笑说:“小书还认得我吗?”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李书妤带着些疑惑问:“姚阿姨?”
女人“哎”了一声,为李书妤认出自己感到高兴,“十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
李书妤说:“你的样子没怎么变。”
姚阿姨是许文滨家里的佣人,打人的保姆跑了之后,她照顾了李书妤一年多,直到李书妤被张挽俪接走。
李书妤和姚阿姨的关系很好,曾经一段时间,李书妤经常称阿姨为“洋妈妈”,陈心岚问她为什么,李书妤说既然“洋娃娃”是她很喜欢的、假的宝宝,“洋妈妈”就是对她很好的、假的妈妈。
陈心岚问,为什么是假的妈妈。
李书妤回答,她真的妈妈叫张挽俪,阿姨就只能是假的妈妈。
突然见到故人,李书妤有些没反应过来,问:“后来怎么没再见到你?”
阿姨说:“你离开滨州的第二年,我儿子在外地上初中,我去陪读,就没在许家做了。两年前来了京市,想着找个工作呢正好碰到了大少爷,就又留在来太太那里。”
李书妤点了点头。
阿姨觉得她有点儿不爱说话,也就没再继续聊天,让李书妤洗漱完吃饭。
李书妤从洗手间出来时,阿姨已经将盛好的汤端了过来,递给李书妤时说:“现在营养要跟上,一个多月正是宝宝长脑子的时候,可得好好补补。”
李书妤顿了下,问阿姨:“许况呢?”
“公司应该有事情,我来没一会儿,他接了电话就走了。”
李书妤拿了手机,给他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来医院。
许况回复的很快,说忙完就来。
阿姨说:“快趁热喝一些,你还想吃什么东西,就和我说。医生说你身体偏弱,又出了血,营养跟上了,宝宝才能长好。”
李书妤拿着勺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病号服下依旧扁平的小腹。
除了之前的钝痛感,她再没有任何感受,但是悄无声息的肚子里就多了一个孩子。
昨晚最初的慌乱过后,她感受到的只有迷茫。
她有点儿想怪许况,可又想到每次有亲密的时候,他都是很小心的。
思绪有些乱,李书妤发现鸡汤很好喝,也可能是她很长时间没吃饭了。
中午的时候,医生又来看过一次,问李书妤有没有不适症状的时候,还是对她的粗心感到新奇。
“你就一点儿都没感到身体的变化吗?”
李书妤摇头,除了吃的多了一些之外,她没任何多余的感觉。
医生拿了桌上的检查单,看了一会儿说:“昨晚有些凶险,等下午再去做个检查,要是没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
李书妤抬头看着医生,犹豫了一会儿问:“我不想要的话,什么时候安排手术合适?”
医生视线从检查单移向李书妤,“你不想要孩子?”
李书妤要张口,却又顿了顿。
医生说:“要是不想要,也得养好身体再说,你现在身体太虚弱,手术的话对你伤害会比较大。”
李书妤点头。
医生临出门前又交代:“还是和你家属好好商量一下,我看他好像没有不要孩子的打算。”
阿姨收掉了碗筷,又洗了一些水果,放到李书妤面前时,没有再说“为了宝宝好”这样的话。
做了大半辈子的家政,她知道不该多管主顾的闲事。
早上接到许况的电话时,姚阿姨也有些意外。电话里,许况只说要她来医院照顾一个孕妇。
阿姨没想到要照顾的孕妇是李书妤,她之前听陈心岚说起过许况和李书妤结婚的事情,却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有了孩子。
许况说忙完就回来,李书妤一直等到晚上,他也没有来。
又做了一次检查,除了血小板数值低一些,没什么异常,但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李书妤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乱,勉强理出来一个思绪,就是要告诉许况,她没准备好要孩子。
或者说不是没准备好,她是压根没准备要。
她的人生和感情飘忽不定,时常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没有能力和多余的感情来负担另一条生命。
她又给许况发了信息,半晌没等来回音。
知道他究竟会有多忙,李书妤就没再打扰,躺在病床上等了许久,直到睡着了,也没见许况的踪影。
晚上迷迷糊糊翻身的时候,李书妤觉得床上有人,他的气息和环抱都很熟悉。
她半睡半醒之间开口想要说话,凑近时却被吻住,轻轻的厮磨吮咬。
她借着力道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抱枕一样抱住了。
第二天李书妤睁开眼睛,床上只有她自己,怀里抱着的不过是被子的一角。
她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洁白的悬顶出了会儿神。
等阿姨提着东西进来时问她,“许况昨晚来过了吗?”
“不知道,我昨晚回了趟家,没待在医院。”
李书妤“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以为是他白天有事情忙,所以晚上才来医院。
连续好几天,李书妤白天清醒的时候见不到许况半点影子,晚上又总能感受到他来了,她被他抱在怀里一夜安眠,有时会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他像是在刻意避免和她见面。
医生例行查房的时候,李书妤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可以预约手术。
她这次询问的口吻坚决,甚至都没有第一次询问时的“要是我不想要”这种假设。
医生只说让她再养养身体,说辞和上次的差不多。
出了病房,医生拨通了电话,“她问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办公室里附带的休息室,没有开窗时显得有些昏暗。
许况坐在沙发里,脱下的西装放在一边,没来得及换掉的黑色衬衫被抓的有些凌乱。
像是还在练习抓握的小孩儿,李书妤睡觉时总喜欢拽着一点儿什么。
“你怎么说的?”可能是轻微感冒,他声音带着一些低哑。
“我就说让她再养养身体。”
许况“嗯”了一声,听着电话拉开了隔断的门,办公室内宽敞明亮,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早晨清润的景象,三三两两的车子驶进园区。
“她身体现在怎么样?”
“各项指标都正常。”
“孩子呢?”
“胎儿目前发育良好。”
许况语调浅淡应了句,交待医生照顾好李书妤的身体就行,多余的话不要说。
挂断电话,几声敲门声。
何理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些没处理的文件,汇报完日程安排,询问:“许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许况低头签字,“没有。”
笔尖纸页上停顿,渗出一些墨,“如果一个女生有了孩子,却不愿意生,这是什么原因?”
何理站在办公桌旁,等着文件,突然等来了这么一句,他眼底闪过一些意外,看向低头签字的许况。
“啊······”暗自思忖他这个问题的用意,何理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原因很多吧。”
何理给自己不落凡尘的老板科普,“现在养个孩子多费劲呐,经济压力是一个方面。有的没结婚,意外怀孕后不想被孩子绑着,只能不要。还有感情不稳定或婚姻不幸福的,不想给自己增加烦恼,也就不要了······”
许况将签完的文件递了过来,何理暂时停住,伸手接过后又补充:“我一个堂妹,有了孩子之后为了孩子结婚了,结果过得也不幸福,现在还在闹离婚,许总你是没见,吵起架来简直人间地狱。”
难得和平时性格矜冷的老板唠家常,何理说话有些滔滔不绝。
许况打断了他,让他先去送文件。
躺在椅子里,抬手按了按眉心,回想何理的话,虽然废话很多,但也不是完全没用。
他和李书妤之间,首先不存在没结婚就怀孕的情况,其次也不存在经济压力。
他思索了一会儿,拨通内线,让齐思哲来办公室。
齐思哲为了项目熬了几个大夜,昨晚又陪着商务部门的喝到半夜。
接到电话,以为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匆忙赶来公司时形容有些邋遢,下巴冒着胡茬。
听完许况安排的事项后,站在办公桌前,向他又确定了一遍:“是要公布您结婚的事情?”
许况抬眸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齐思哲深呼吸,挤出笑意,“没有。就是······公司内网公布吗?还是对外公布?”
许况喝了一口水,放落杯子前说:“对内对外都要公布。”

齐思哲暗自吃了一惊。
不少企业的管理者会作为公众人物的形象出现,成为代表企业的符号。尤其现在这个新媒体时代,管理者的经历、性格、婚恋以至于外表都会成为企业营销的一种手段。
许况一直比较反对将个人身份和“远洲”绑定,行事比较低调,甚至连财经类报道的采访都不接受,更别提将私人感情向外公布。
向集团内网公布CEO婚否等个人信息有时是必要的,因为管理者必须保持一定的信息透明,可一向注重隐私的人突然高调宣布结婚消息,齐思哲就有点儿搞不懂了。
“什么时候发布呢?”
许况说:“尽快。”
齐思哲点头应下,出了办公室就交待公关部办事。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五月二十这个特殊的日子。
齐思哲都有点儿佩服,许况居然这么会秀恩爱。
说起来他和许况是大学同学,后来许况进了许家公司,他出国留学,毕业后被许况挖到了远洲,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相处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许况还有这么会浪漫的一面,这么大张旗鼓,是为了给新婚老婆安全感?
八卦先在公司内部传开了,公关部李颖拿着拟好的文案给齐思哲过目,没忍住八卦道:“齐助,透露一下呗,何方神圣摘了咱们公司的高岭之花。”
齐思哲笑:“不是有名字吗?你不会自己看。”
李颖低头看了眼,“李书妤?就一个名字,我哪里知道是谁。你给我说说,这是哪家千金?”
李颖旁边站着的一个同事反应过来了,轻声重复了一遍“李书妤”,恍然大悟般:“不会是那个李书妤吧?”
她压低声音提醒李颖,“申市之前下台的那个书记,李修鸣是吧,他女儿就是李书妤。”
她这么一说,李颖想起来了,几年前铺天盖地都是李修鸣的新闻,也有一些媒体挖出他有一个独生女在国外读书。
开始有不少网友谩骂,说李书妤这种二代拿着父辈榨取的钱在外逍遥。
没过多久,就有人出来说,李修鸣的独女回国接受了调查,还清了父亲背负的欠款,事件才慢慢平息。
齐思哲那时候在国外读书,没怎么关注过这些消息,也就不知道李书妤的身份。
听下属这么讨论,知道了来龙去脉,也明白了李书妤身份敏感。
又去请示了一遍许况,问是否要刊发出李书妤的名字。
毕竟老板娘的父亲是那样的身份,不清楚会引发怎么样的舆论。
许况听他说完,神情冷峻,“她是她,她父亲是她父亲。”
齐思哲说:“要是被有心之人抓住,小题大作就不好了。”
齐思哲有些看不明白许况,在他的眼中,这个同昔日同学、现在的上司,是一个很清醒理智的人,平时是个极致的工作狂,考虑问题也总是利益为先。
可偏偏在婚姻大事上犯了糊涂,居然娶了一个父亲身份有污点的女生。
许况没说话,像是没听进去他的提议。
齐思哲安静了一会儿,换了一种方式提醒:“要是名字公布,也会给李小姐带来很多困扰,当初许先生······”
许况抬眸,齐思哲将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自觉失言。
出于种种考量,许况同意了公关部基于风险监控隐去名字的提议,但要求必须要婚讯必须要公布。
当天下午,短短数字的新闻发布在“远洲”官网上,公布了执行总裁许况的婚讯。
关注远洲动向的人最快的看到了这则消息。
明川公馆,江恪拿着几份订阅的报纸上了二楼,推开卧室门进去时,家庭医生正在给许从霖量血压。
许从霖单手接过了报纸,纸质媒体已经逐渐退出市场,但像许从霖这样的老一辈人仍旧保持着订阅报纸的习惯。
江恪站在床边半晌没动,许从霖挥挥手,让家庭医生先出去。
“怎么了?”
江恪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涉及到许况的事情,你都是这副样子,想说又不想说。”
江恪说:“真不是大事,就是······远洲公布了大少爷的婚讯。”
许从霖低头翻着报纸,头都没抬,“好事啊。”
江恪说:“听说他们闹了点儿矛盾,小书现在还在医院里。”
许从霖笑了下,“这么着急公布婚讯,是在哄小书开心?到底年轻,沉不住气。”
想到什么,又问:“能知道怀的是男孩儿女孩儿?”
江恪愣了一下,随即道:“现在月份还小,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等月份再大一点儿,让小书来滨州养着吧,就住在明川公馆,我也放心一些。”
许从霖将报纸丢到一边,起身去了窗户跟前,年轻时候也曾叱咤风云的人,此刻身体微偻,威严之中带了年老的疲惫和孤单。
他淡声说:“要早知道他们会为这份家业斗成这副样子,我当初就不会回滨州。要是待在安城,也能看着挽俪长大,总不至于她到死都怨我。”
“小俪一向倔强,她也不是真的怨你。”
许从霖声音有些低,“她是性格太倔,不知道回头。这几个孩子里,文滨最宽厚。文怡太要强,性格冲动,不知道服输。文程······不提也罢。”
江恪听着许从霖的话,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解,可能是人到暮年,就总喜欢追忆。
或许他也并不是在追忆,只是真的放心不下,偌大的家业,斗的一团乱的晚辈,没一件事是让许从霖省心的。
“你下午让张律师来一趟。”
江恪应下来,“好。”
可能是自觉身体不行了,许从霖一直在找律师确定股权划分的事情。
在医院住了将近一周,李书妤等来了许况。
李书妤看到他的时候有些生气,也猜测到他长久不出现的用意,心里更加难受。
许况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李书妤对面看她吃饭。
她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汤,低垂着睫毛,也不抬头看他,“你想要孩子吗?”
听到这样直白的询问,许况倒水的动作短暂停顿,他没说自己想不想要,只说:“我不想有了之后又不要。”
如果没有怀孕,那可以选择要或不要。已经怀孕,对于许况来说,这就不再是一个选择题。
李书妤“呵”笑了一声,“可他在我肚子里,我不想。”
许况将倒好水的杯子递过来,冷静询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声音有些冷漠,“就是不想。”
他看着她的神情,没想到她会这么坚决。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李书妤抬头,对上他打量的视线,难得认真说:“我们不会是好父母。”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立即问出了这句话。
李书妤愣愣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那种迷茫感又侵袭而来。
李书妤觉得自己会在这件事上权衡利弊,做出最佳的选择,她一个人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将“生下”还是“流掉”的利弊掰碎了分析。
她自以为冷静又理智,可是面对许况,正式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思维又乱掉了。
李书妤觉得,和许况讨论这件事情,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太懂谈判了,全程不是和她商量,只表达他希望孩子生下来。也不规劝她做出留下孩子的决定,只是等着她的决定。
李书妤几乎节节败退。
她的顾虑、害怕、迷茫,很多时候都蛰伏在心底,她表达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没有达成共识,这个话题的讨论突兀的终止。
病房里陷入极致的安静之中,许况接了个电话,转身出去。
李书妤看着关上了的房门,轻轻叹息。
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推开,周墨抱着两大束花,“李仙女,身体怎么样了?”
李书妤看了他一眼,难得没有怼他,“还好。”
周墨几步过来,将花放在桌上,“听说你病了,特意从滨州飞过来的,是不是很感动?”
李书妤淡声道:“我可太感动了。”
周墨见她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环顾了一下周围,“许况呢?”
李书妤:“谁知道。”
周墨听着李书妤的语气,暗自琢磨了会儿,“他惹你生气了?”
李书妤没说话。
周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瞥了一眼神色清冷的李书妤,说:“我看到婚讯,以为你们正甜蜜着呢。”
李书妤没在意听,整个人趴在病床上,看起来十分想睡觉。
“······什么婚讯?”
“远洲公布的婚讯啊,你没看到?就在远洲的官方账号。”
周墨“啧”了一声,“闹出不少动静呢。”
李书妤打开手机,搜索“远洲”账号。
远洲生产的电子设备覆盖了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市场,官方账号有近千万的粉丝关注。
点进页面,在一众新品、公益等宣传之中,一条刊发结婚的消息格外显眼。
账号其它内容显示评论只有几十几百条,这条消息有上千条评论。
[第一次见CEO在公司账号官宣自己结婚的。啊啊啊啊,果然,上流人士幸福了也忍不住要秀]
[这么大喜事,我随一条评论,就是说,“弧光”系列能不能降降价呢。]
[大老板才结婚吗?他多大啊,娶的谁,不会老夫少妻吧]
回评:他长这样[照片]
李书妤点开图片,照片是前段时间的商业酒会上拍的,那天来了很多记者。
因为是抓拍,图有些模糊,但糊图也能看出年轻男人淡漠清隽的眉眼。无数灯光和雨幕成了背景板,下车的年轻男人在雨伞的遮挡下露出冷白英俊的侧脸。
继任远洲的执行总裁没多久,许况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那场商业酒会是掌权后第一次出席众多媒体的场合。
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在主办方亲自来扶着车门请他下车时,猜测他地位不低。照片却因为里面的人形象太过出众,广泛流传。
也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说这是远洲新上任的CEO。有人调侃,远洲老板是可以直接去拍电影的程度,她会贡献票房。
电影没等到,倒是等到了结婚的消息。
一向低调谦和的人,在公布结婚时采用了最高调的做法。
李书妤目光停留在手机页面,低声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墨笑笑,“我的大小姐,能是什么意思,他爱你爱的上头了啊。”
他看着李书妤,给她点了个赞,“你好厉害。”
李书妤瞥了语言和举止都分外夸张的周墨,“你正常一点。”
周墨咳嗽两声,没再开玩笑了,“许况他是为了避免像这次这种事情再发生吧。”
“什么?”
周墨说:“魏濛姑姑不是来骚扰你吗?公布婚讯,就不会有人再来找你晦气了。这是其一。”
周墨有去远洲谈事情,意外碰到了魏濛,听她说了她姑姑骂人惹事的奇葩行为。所以许况这么做的动机并不难猜。
李书妤:“还有其二呢?”
“有啊。其二,公布婚姻大事,无外乎就是给伴侣安全感呗。”
李书妤问:“有没有其三?”
周墨噎了下,“暂时还没想出来。”
李书妤觉得周墨也挺闲得慌,跑到她这里来分析许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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