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偏差by侬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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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出来,听到了几声猫叫。
没走几步,被一只狸花猫拦住了去路,又瘦又小的猫围着她转圈。
李书妤喜欢狗,不怎么喜欢猫,因为狗很热情,猫还得要她哄。
低头看了会儿,从袋子里拿出面包,掰了一些给它。小猫哼哼唧唧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她又给了一点儿。
确定小猫吃饱了,李书妤抬步往楼里走,那猫一直跟在她身后。
进楼前,李书妤声音冷淡说:“不要跟着了,我不养猫。”
小猫“喵喵”两声,停在原地看她。
回到家,吃完了东西,李书妤看到手机信息。
小金主:不可以接吗?
沉寂的一段时间的人又发来了信息。
李书妤回:亲,不可以哦。
小金主:那我自己设计,你帮我改一下,这样可以吗?
李书妤目光在这条回复上停顿,她以为这个学渣遭到她的拒绝又去找别人代画了,现在居然开窍要自己动手。
李书妤:你没找别人代画吗?
小金主:只要你。
小金主:就信任你。
李书妤看着信息忽的失笑,也不是特别想要这种信任。可显然,这个学渣已经成为了她代画的忠实客户。
好歹也赚走了他那么多钱,又赶上他突然的勤奋好学,几番挣扎之后,李书妤本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还是决定答应他的要求。
李书妤:行呢。你先画图,画完给我看
对方回复的很快:好。
太累了反而有些睡不着。李书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很累,大脑却很清醒。
点开手机,看到朋友圈有最新发布的动态。
李书妤添加的朋友不是很多,朋友圈也常年孤寂,看到新动态她随手点了进去,第一条就是周墨发的。
[小宝贝]
附带一张婴儿的侧脸照片,睫毛很长,白白的脸看起来很软弹,小手抓着挂在脖子里的平安锁。又乖又安静。
只一眼,李书妤就认出来了,周墨发的是她的小孩。
她的宝宝。
她侧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白皙精致的脸鲜少表情,目光却落在照片上很久。
之前和许况分开,李书妤出国之前拉黑删除了许况的联系方式。可是这次离婚,她和许况没有互删。
删不删除无所谓,他们都知道,利益划分明确的两人不会再联系对方。
许况是一个很少表露自己的人,这也体现在他对待社交媒体的方式中,哪怕李书妤加的是他的私人号,也从没看到过他在朋友圈发过什么东西,更没有发过孩子。
李书妤没想到,会这么突兀的看到宝宝。通过周墨的朋友圈。
思绪回神,她几乎下意识的按掉了手机。
脑子里却都是婴儿软白肉乎乎的脸,他看起来被照顾的很好。
与此同时,周家别墅。
林悦琪洗过了澡,靠在床边擦头发,看周墨发布了“仅李仙女一人可见”的朋友圈。
她有些搞不懂周墨的骚操作。
“在朋友圈炫耀别人的小孩儿,少见。”
周墨抬眸看了一眼,接过毛巾给林悦琪擦头发,“我让李书妤见见孩子。”
林悦琪笑了一声,拽了下周墨浴袍的带子,“呦,我老公这么好心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周墨也不否认,“说不定李书妤看到自己小孩儿那么可爱,就愿意回来了。我要是不帮点儿忙,凭许况那种性格,可能真要孤独终老。”
林悦琪说:“他不想孤独终老就自己去追啊,要是她老婆······哦不,前妻,因为孩子回到他身边,以后估计还是会分开。再说了,我看许大总裁也不像重感情的人,多一个李书妤,少一个李书妤,对他来说没什么所谓。”
林悦琪正说着,周墨已经抱住了她的腰,指尖挑开了她身上的浴巾。
轻啄她白皙的脖颈,声音低哑问:“你说什么?”
林悦琪扶着他的肩膀才能避免掉下床,“······我说,你朋友这样的人有能力、有野心,看起来不是重感情的人。”
周墨抬头亲了下林悦琪的嘴角,手里揉捏的动作没停,“上一句。”
林悦琪极力的稳住呼吸,“我老公这么好心······”
“不是。”周墨吻住了她,半晌又分开,“再往上一句。”
林悦琪记忆力够好,很快回忆起来,“在朋友圈炫耀别人的小孩儿,少见。”
“嗯。”周墨应了句,随即将林悦琪拉在身下。“确实少见,那怎么办呢?”
他眼底带了几分风流笑意,“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
林悦琪扯着他的浴袍领口,将人拉近了一些,“经过我刚才的观察,你的言行暴露了你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有点儿歪。我怕你也用小孩儿吊我。所以,做梦去吧。”
周墨还是笑,转身拉开了床头的抽屉,拿出东西给林悦琪看,挑眉问:“你帮我戴?”
夜深了,房间却并不安静。
长到六个月的时候,许清觉经历了出牙痛。
发烧和啼哭占据了他醒着的大部分时间。
许况中午都会回揽星湾,从公司出来西装外套还没有脱,摸了摸宝宝的额头,又让阿姨拿了幼儿退烧贴。
身体不舒服,许清觉一向稳定的情绪也变得敏感。
烧一直不退,换季流感频发的阶段又中招感冒了,原本很旺盛的精力也不见了踪影,趴在许况怀里只有小小的一点儿。
下午许况要去公司,阿姨伸手刚将宝宝从他的怀里抱出去,安静了一会儿的人突然开始哭泣。
最后许况还是没去公司,打电话让齐思哲将要签的文件送到公寓。
没过一会儿,齐思哲拿着东西匆匆来了揽星湾,除了送文件还要汇报几项工作。
书房里,许况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坐在他腿上的许清觉穿着绿色恐龙连体衣,头上戴着衣服的帽子,露出肉嘟嘟的脸。
“许董来了好几趟了,说从账面走一个亿,最迟一年,他会还回来。”
许文程的“建诚”又遭遇了危机,公园改为建筑用地的事情还没解决,修建的新楼出现了坍塌事故,市值一夜间蒸发好几亿。
许况思索片刻,“这个借款数额得上会讨论。”
齐思哲说:“我和许董说过了,但老先生打了电话,说可不可以不上会直接借出,给建诚应个急。”
不上会讨论,这钱就是有借无还。许文程败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许从霖爱为败家儿子擦屁股。
许况没有这种爱好,也没有一颗做慈善的心。
“再说,要是他再找来,就让他直接找我。”
齐思哲应了一声,又瞥到了许况怀里的小孩儿,可能因为刚哭过,纤长的睫毛湿成了一缕一缕,圆圆的身体带着奶香,正抓着许况衬衫的袖扣咬。
许况说了句“不可以”,把奶嘴放在了小孩的嘴里,没法咬东西的宝宝就睁着大眼睛看人,像个小萌物。
许况将签好的文件推给齐思哲,见他半晌没走,“还有事?”
齐思哲弯腰拿过一摞文件,起身时说:“······没了。”
齐思哲觉得基因真是一个奇特的东西,这个小孩儿一看就是许况和李书妤的宝宝。也不是说长得有多像,就是整体给人的感觉。
离开之前,齐思哲还是没忍住,伸手指了指许清觉,对冷淡疏离的许况说:“他长得好像你啊。”
许况低眸,看了眼咬着奶嘴的许清觉。
像他吗?
不觉得。看着安静实际却很爱撒娇粘人的样子,像极了另一个人。
四月中旬,北方的气候逐渐回暖回暖,宅家很久的周玲计划来安城玩儿。
怕李书妤工作忙,周玲特意挑了周五出发。
周五下午,李书妤从公司出来直接去了机场,接即将要落地的周玲。
在机场,却出乎预料的见到了另一个人。
许延依旧顶着那头扎眼的头发,黑色短袖工装裤,斜挎着一个包,看到到到达厅的李书妤。
出了闸口,走到李书妤身后她也没有发觉。
许延拍了下她的肩膀,脸上带着几分不辨真假的笑,“来接我啊?”
李书妤回头,见到斜斜站着的许延,眼底闪过一些意外。
“你发没发现,你有一个优点。”许延往下压了墨镜,“平时对人冷淡很气人,可这偶尔的举动还挺温暖人心。”
李书妤:“?”
她不明所以,看了眼被温暖了的许延。
许延难得笑容和煦,“说吧,怎么知道我的航班,还特意来接我?”
李书妤:“······”
“书妤!”周玲看到李书妤的背影,立即兴奋的喊了一声。
周玲快步走了过来,“是不是等很久,航班晚点了。”
李书妤说没有,站在后面的许延并没有走,听到她的话冷哼一声。
这一句饱含嘲讽和不满的“哼”太具有穿透力,白毛也太过耀眼,周玲被长相出众却一副公子哥做派的许延吸引了目光。
许延也瞥了周玲,问李书妤:“接她不接我?”
弯腰凑近李书妤声音低了几分,又问:“就凭她可爱吗?”
早就习惯了许延说话的方式,李书妤无语片刻,“你怎么来这里了?”
许延摘了墨镜,“玩儿。”
李书妤说:“行,那你玩儿去吧,我们先走了。”
接过周玲的行李箱,往到达厅外走。
许延看着两人的背影,低笑一声跟了上去。
李书妤和周玲刚坐进车里,许延速度很快的坐进了副驾驶。司机有些懵,“先生,已经有客······”
许延随意道:“顺路的。”
李书妤懒得和他计较,让司机开车去一家餐厅,许延自然而然的跟了进去,说要请他们吃饭。
餐厅里,趁着许延离开餐桌去接电话的功夫,周玲问:“这白毛谁啊?”
“我表哥。”
“你们家是不是基因好,他好帅。”
“他人挺好的,但······”李书妤白皙的手指轻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这里不太正常。”
周玲有些困惑,“看起来不傻呀。”
李书妤正在喝水,听到周玲的话呛了一下,许延是不傻,就是满脑子美女和玩乐。
为了维护许延仅剩不多的形象,这话李书妤没有说。
吃喝玩乐或许真是许延的强项,陪着两个女生吃饭的一个小时内,他细数安城还有什么好吃的、哪家清吧很好玩儿、最近有什么艺术展。
周玲去了洗手间,餐桌前只剩下李书妤和许延两个人。
许延说,有朋友的酒吧要开业,他来这边捧个场。
“挺好的。”
自从“远洲”的股东大会结束后,许延彻底过上了有钱有闲的生活。
许延靠在座椅里,姿态懒散,“我现在除了有钱有闲,什么都没有。”
李书妤被他的凡尔赛逗笑,“那你想有什么?”
许延也笑,“你看许况,虽说每天累死累活,可他有那么可爱一小孩。虽然目前没老婆吧,以后应该也会有。人家幸福一家人,我有什么?”
很多人都避免在李书妤面前提起许况和小孩,许延不管这些,语调里还带了几分贱贱的调侃。
他看着李书妤,“他那个单亲爸爸貌似还挺吃香,上次酒会,我眼见几个女人前赴后继找他搭话。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儿子就会喜提后妈。”
李书妤:“哦。”
“看出来了,你是真不在乎。”
李书妤:“那是他的事情。”
许延低眸看她一眼,没话了。
李书妤也沉默下来,拿着杯子喝水的同时思索,要是许况结婚了,她拿回小孩抚养权的可能性有多大。
吃完了饭,许延的朋友已经开着车等在餐厅门口。
许延没立即和朋友离开,先送了李书妤和周玲回家。
周末得了空闲,李书妤打开了“小金主”发来的文件。
这是李书妤第一次看到这个学渣自己完成作业,在点开文件之前李书妤有心理准备,想着肯定不会太好,要是完成度很好,他就不会一直找代画。
看到绿化图和效果图时,其实整体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道路是道路、灌木是灌木,滚动鼠标放大图看具体细节,李书妤两眼一黑。
效果图很好看,亭台楼阁也十分完善,但是施工图的比例和数据都没眼看。李书妤在“小金主”的设计里见到了不限于:在北方栽种南方植物、一层楼高九米、卫生间建在了湖泊旁边等,一系列倒反天罡的现象。
这种程度的学渣,已经不属于学渣的范畴,完全像一个外行。
看着文件好半晌,李书妤开解了自己几分钟,给“小金主”发信息,提修改建议。
李书妤:看完了哦
李书妤:需要改一下呢
她像个淘宝客服,冷脸非常敬业的发送“抚慰人心”的字。
小金主:哪里需要改?
李书妤回:哪里都需要
没绷住说了实话。
又补了一句。
李书妤:其实完成的很不错了,就是一点点细节需要改一下。
随后发了整理好的修改意见,整整三页A4纸。
修改意见发过去之后,聊天框里沉寂下来,好一会儿没有回音。
被打击到了?
李书妤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对方是个突然勤奋的学渣,又比她小,还没出社会呢,经受不了太多打击。
手机“嘟”的一声,有信息进来,李书妤点开看。
小金主:我是不是很差?
果然。被打击到了。
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不伤害学渣敏感脆弱的内心。
李书妤:亲,不差的。
小金主:我做错了很多
李书妤:改正掉就好啦,离毕业还有近两个月,来得及。
小金主:改正就会好吗?
李书妤觉得他说话有些奇怪,或许是被毕业折磨疯了。
李书妤:你按照修改意见改正,改好了再发给我看。我们慢慢来,又不是一定要拿优秀,做到你力所能及的最好就行了呀(爱心)
不差的吗?
就算做不到满分,达不到预期也没关系吗?
犯的错还会有改正的机会吗?
“小金主”很久没再说话,李书妤关掉电脑,离开岛台去沙发那里。
周玲正在看电视综艺,见李书妤过来,将洗好的水果递给她。
李书妤接过苹果,一直盯着手机看,半晌将手机递给周玲,“帮我看看,我不是说话生硬了。他又不回了。”
周玲翻看聊天页面,评价:“乖乖,软得不能再软了。我看你回复的这些信息,再看看你本人,我都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李书妤:“……”
周玲:“真的,光看这些回复,会觉得你是个甜妹。”
“我不是吗?”
周玲毫不客气道:“你是吗?”
要是把眼底的冷漠和脸上的清傲收一收,还挺甜的。
刚说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周玲读信息内容:“回了,就一个‘好’。你是不是甜妹存疑,但这个客户性格绝对冷酷。”
李书妤说:“确实挺冷的。”
想到什么又说:“就有一次,发来的信息突然很跳脱,让我改图,嘴巴挺甜的,但也就活泼了那么一回。”
又问周玲:“明天想去哪里玩儿?”
周玲说:“都好。”
两人在睡觉之前计划好了行程,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李书妤被陆堰森叫回公司加班。
李书妤有些歉疚的和周玲说了,周玲表示没什么,让她先安心上班。
周玲一个人玩儿了一天,回到公寓时告诉李书妤,她新结交了一个旅游搭子,两人玩儿的很投缘,周玲延长了待在安城的时间,又多待了三天。
许延不知道在做什么,也在安城待了将近一周。
离开之前,许延来了李书妤的公寓做客,李书妤不在,周玲给他开的门。他不问自取,拿走了李书妤买的小孩儿衣服用品。
李书妤打电话去问,许延没半点不好意思,“你又穿不下。”
李书妤被他整无语了,“我……那也是我的东西,你不问自取什么意思?”
许延吊儿郎当的,“放在你那里也是落灰,我朋友有小孩儿,我拿去做个人情。”
“许延!”
那是她给宝宝买的东西,虽然没有送去的机会,可那就是宝宝的。许延的行为让她抓狂。
“别这么没礼貌,要叫哥哥。”登机提示音传来,许延说:“挂了。”
李书妤快被许延气死了,在客厅来回转了好几圈,目光停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那里之前放了一些小孩的东西,现在已经空了。
李书妤突然觉得难过。
许况每天中午会回来陪许清觉待一会儿。晚上七点是许清觉的放风时间,戴上帽子穿好外套,许清觉会乖乖躺在婴儿车里,等许况带他出门。
看着安静的宝宝其实是个话痨,出门看到什么都好奇,仰头盯着被风吹动的树叶,“咿咿呀呀”讲半晌话。
他已经长了几颗小乳牙,手里拿着一块小饼干在啃。许况怕他白糯冒头没多久的白糯牙齿坏掉,吩咐阿姨只给他无糖的。
啃了几口的许清觉或许也是尝到饼干不好吃,皱起了眉头,软白的脸像是包子。想丢掉,又抬头看扶着婴儿车的高大人影。
许况接过了饼干,给他换了一块儿有甜度的,“就只爱吃甜?”
许清觉眨了眨眼睛,红润的嘴巴口水莹莹,拿过饼干啃了一大口。
放风结束,许况带着许清觉回了公寓,阿姨兑好了奶粉给小孩喂,许况去了书房忙工作。
阿姨觉得许况最近格外忙碌,也不知道工作是不是真的很多,书房的灯经常会亮到半夜,有时是会亮一整晚。
一次阿姨早起,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许况,清峻的脸上带着倦意,眼底有红血丝,似乎一夜没睡。
他去婴儿房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许清觉,回卧室换了衣服,提着西装外套就出门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
阿姨一直在想,大少爷什么时候能把小书带回来。
可转眼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李书妤半点儿踪迹,离了婚的两人像是断的彻底,没一点儿联系。
一天,阿姨给许清觉喂奶的时候,许况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水。
阿姨低头看着“吨吨吨”炫奶的宝宝,“喝得真香。”
余光瞥一眼许况,阿姨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这要是母乳,小少爷肯定喝得更香,也肯定长得又高又壮实。”
“母乳更好”是不是谬误暂且不论,在阿姨的叙述中,宝宝是个没有母乳营养不够的小可怜。许况闻言看了许清觉一眼,白白的胳膊又软又弹,脸颊的肉鼓鼓的,一副健康的不得了的样子,连体检医生都说他长得比一般孩子快。
放落了喝水的杯子,许况没应声。
四月末,京市下过了几场大雨,进入春天后的干燥被雨水缓解。
揽星湾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许延开着他造型夸张的改装版跑车,进门后先让姚阿姨给他倒水,又打发了公寓里的其它佣人去车里拿东西。
许况下楼,见大包小包十来个,齐齐摆放在客厅里。
许延还是带着一副欠揍的笑,“我小侄儿呢?”
许况抬眸扫他一眼,“在睡觉。”
许延“哦”了一声,伸手指他带来的那些婴儿用品,“我来送点儿温暖。”
许清觉出生好几个月了,许延突然想起来送温暖。许况不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许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况说:“多谢。”
他要回公司开会,没打算和许延闲聊,让他自便。
“前段时间去了趟安城,碰见李书妤了。”
“她那老板……好像是叫陆堰森吧。啧,对她挺好啊。现在两人朝夕相处,感情很不错。”许延像是没有骨头,瘫在沙发里,手向后扶着靠背,“或许再过一两年,我的大侄儿,就会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或弟弟。”
许况拿钥匙的手一顿,疏离的脸上露出几分冷意。
他垂眸,侧脸安静又冷漠,“行啊,等她结婚的时候,提前通知我。”
许延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通知你去随礼?”
许况眼神更冷,几乎要透出阴郁,“嗯。随礼。”
第68章
城市公园的项目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划,处理掉了工厂地址的工业废料,在五月初正式动工修建排水系统。
施工图纸修改完成并最终定稿,李书妤的工作时间变得规律了起来,开始早八晚六的上下班打卡。
下班后的一些空闲时间用来指导“小金主”的毕设,因为设计的问题太多,两人保持着一周一次的联系频率。
学渣基本功是差了点儿,但学东西挺快的,只要李书妤指出问题,他立马能很好的修正过来。
李书妤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学渣是个夜猫子,每天白天发信息他很少回,晚上十一二点过后才会出现。
转眼到了六月初,两人线上频繁联系了好几个月,小金主说话不再那么简洁,偶尔也会聊一些设计作业之外的事情。
李书妤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学渣的形象,一个还没毕业、心理还不太健康的、总是失眠的学生。
六月中旬,毕设定稿。
至此,长达近四个月的指导终于接近尾声。
当晚“小金主”转了一大笔钱,数额是转账的最高限额,这不是他第一次转钱,在定稿的前几个月也转过,李书妤没有收。
过去几年,他给出的代画价格是市场价的好几倍。这次毕设,李书妤也没有做什么,创意和画图都是“小金主”自己,她只是看看成品提建议,自然不会收这么高额的费用。
小金主没有勉强,忽然问她,以后还能不能再找她聊天。
被虐了这么久,居然还想找她聊天,李书妤又觉得这个学渣心理素质绝佳。
毕设就像是一颗种子,起初被学渣养的歪歪斜斜,李书妤和他一起搭建支架、修剪枝叶,虽然没长成绿盖如阴的参天大树,但好歹也算是端端正正的树苗。
李书妤在最后一次修改建议里写了一句话:只要改正就会好的。预祝答辩顺利通过。
发出信息的那天是周末,李书妤在家里休息,通过窗户看出去,万里晴空阳光耀眼,阳台种植池里的玫瑰开的很盛。
离开京市,只身前往安城的第一年。
李书妤指导了一个学渣完成毕设,体验了她曾经错过的毕业季。借着那个学生,和自己的中途夭折的学生时代好好告了别。
参与了城市公园建设这样的大项目,在行业内有了自己的一点位置。
她在年初的时候就收养了楼下超市外徘徊的流浪猫,因为一次投喂过后,那只猫缠上了她,圆圆的眼睛盯着人看时显得很可怜。李书妤不太喜欢猫,但还是养了它。
这一年,许况因为家里有个宝宝,减少了出差的频率。推了很多没必要的应酬和酒局。
贺蕴杨等几个公子哥去了京市,组了局叫许况去,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掉了。
贺蕴杨问:“他忙什么呢,总不见人。”
周墨喝着酒,幽幽道:“公寓养了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他哪有兴致出来玩儿。”
何蕴杨说:“离婚也不久嘛,这就有新欢了?”
周墨挑挑眉:“可不。有了。”
贺蕴杨实在好奇,跑去了揽星湾,想看看除了工作足不出户的许况到底在忙些什么,“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被留在公寓带了半天孩子。
许清觉在九个月大的时候学会了挥手再见和比心,听到再见就挥手拜拜,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还会用短短白白的手指比出一个不规则的心。顶着一张白糯可爱的脸,把贺蕴杨哄的一愣一愣。
这一年,京市的初雪比往年都要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正在学走路的许清觉跌跌撞撞跑到公寓一楼的落地玻璃前,将肉乎乎的脸贴在玻璃上,新脑子第一次见到雪,惊奇的“咿咿呀呀”也没了,眼珠乌黑,很长的睫毛缓缓眨动,静静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
下车的许况一眼看到了将肉脸贴在玻璃上的宝宝,进门给有些好笑的宝宝穿了很厚的衣服,带着他出了门,宽容的让他伸手接雪花。
被层层包裹的许清觉像是一块儿糕点,白白的脸藏在衣服帽兜里。
许况伸手摸了小孩软软的脸颊肉,“知不知道,你出生的那天也下了大雪。”
快一年了,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可在某些时候又异常缓慢。
许况弯腰抱起了雪地里站着的宝宝。
许清觉还听不懂他的意思,只是磕磕跘跘的说了一声“mama”。
这也是许清觉第一个会说的词,家里的阿姨都觉得奇怪,小孩平时由育儿阿姨和许况带,“妈妈”这个角色在他近一年的成长中是缺席的,可宝宝说得最顺最早的是“妈妈”。
一岁零八个月的时候,许清觉第一次经历了和爸爸长达一天半的分别。
许况这次出差并没有带齐思哲,也没有带何理这个特助,只身一人前往滨州。下了飞机,去滨州分公司见了几个公司高层,听完汇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恰逢雨季,滨州的天气晦暗又潮湿,淅淅沥沥的雨连续落了好几天。左臂旧伤复发,疼痛并不剧烈,可沉闷的痛感成了一种慢性折磨,开车转动方向盘时更加明显。
在来滨州之前,许况连续几天连轴转,处理好了京市的工作,疏离的脸带了一些疲倦。
按下中控,车窗缓缓降下,潮湿的冷意灌进车里,层层叠叠的山峦掩映在雾色之中,随着车子的行进逐渐后退远离。
“明川公馆”的白色建筑格外显眼,静静伫立在葱郁的山林里。车子在公馆门口短暂停下,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江恪早早等在一旁,为这个年轻的掌权人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