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by东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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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激动。
温塔打心底里冷笑。
她还真是激动。
“谁叫你给我准备惊喜的?”她反问道。
“那当然是我自己喽。”萧厉大言不惭地回复道,“宝贝,我保证,这回的惊喜你一定会喜欢!”
温塔深深地蹙起了眉心,满是水珠的一张脸,白到不能再白,但满脸却都写满了鄙夷。
倒也实在不怪温塔这么对待萧厉所谓的惊喜。
这已经不是萧厉第一回 给她准备惊喜了。
上回的美术馆送花只是其中之一。
曾经有一回,萧厉说要给她准备惊喜,结果就是回家的时候,他们整个别墅一层楼,都铺满了火红色的玫瑰花,包括冰箱里,都不知道被他从哪学来的办法,塞满了粉红色的月季,她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一回,萧厉也说要给她惊喜,然后就是把她新做好的画作,格格不入地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还有一回,是他从拍卖会上拍下了一颗根本不值那个价钱的红宝石;
还有如是种种……
结婚短短半年,温塔根本想都想不完。
现在又从萧厉的嘴里听到了惊喜这两个字,她没有现在立刻就逃跑,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了。
“萧厉……”
温塔语重心长,转过身来,想要告诉他,自己不仅不需要他送的玫瑰花,而且也真的不需要什么惊喜。
想要什么东西,她永远都会自己主动去争取,而不是等着他送上来。
但是还没等她说完话呢,突然,萧厉的一只手松开了她。
他如同变魔术一般,在温塔的面前竖起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鲜花。
鲜花终于不再是清一色的玫瑰花。
白色的绣球、蓝色的郁金香、淡粉吸色的康乃馨,加上桔梗、喷泉草、九星叶……一枝白色的风铃花独树一帜,高高地耸立在角落里,明明显得突兀,但又似画龙点睛般恰到好处的一笔,叫整束鲜花都充满了不一样的生机。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这束花看起来,并不是今天早上现摘的,而是已经放过夜了。
温塔定定地看着这束花,又看了眼萧厉。
眼眸中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刹那之间,闪烁过一片蔚蓝色的汪洋。
温塔盯着面前这束花束看了许久, 这才与萧厉问道。
她的眼眸明显不再似先前那般,充满了鄙夷,但是惊喜之余, 却还怀有一丝丝的不确信。
似乎是不确信, 这是萧厉会选出来的花。
“……”
萧厉对着她的问题沉默了下,旋即骄傲地自己手里的花束举得更高了一些。
他就像是个好不容易考了一次满分的小学生,忍不住要将自己的答卷亲自送到家长的最跟前。
“这是我自己包的!”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强调道。
温塔看着他, 莫名地笑了下。
眼中的不确信总算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 是垂眸对着面前的鲜花, 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接过萧厉递到自己面前的花束, 低头轻嗅了下。
昨晚萧厉来接她时, 车上好像也有这股淡淡的香气,温塔想起。
再看着这花已经有些地方不太新鲜的样子, 她大概也就知道了, 这束花应该是萧厉昨晚来给她接机的时候准备的, 只是他没想到,昨晚她一下飞机, 就会在车上直接对他发起难来,所以他这束花,也就没能送出去。
温塔抱着花, 不禁又瞟了两眼萧厉。
当然,她不会认为,萧厉会真为了自己, 特地去学一门插花的手艺, 萧厉说的自己亲手包的花束,在温塔看来, 估计就是个终于找了个高明一点的师傅,手把手教了他一回。
不过有这一回,也是很难得了。
总算不再是叫人头疼的惊喜,温塔这般想到。
萧厉送了这么多回的花,还是第一回 在温塔的眼睛里看见这么明显的惊喜和赞许,他逐渐有些喜出望外,抱起温塔便将她放在了洗脸池的台面上。
“宝贝,喜欢吗?”
他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
温塔好笑地看着这个人,觉得他也是有够无聊的。
她垂眸又扫了眼怀里的花束,明明心底里对萧厉能送出这样的花已经满意到不行,但嘴上还是说道:“这回……还行吧,勉勉强强。”
还行吧,勉勉强强。
萧厉能从温塔的嘴里听到这几个字,就知道,这已经是她对自己最大的表扬。
他终于再也藏不住心底里的窃喜,抱紧温塔的腰肢,又措不及防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萧厉你是属狗的吗?”
温塔瞬间色变,忍不住嫌弃地骂他道。
“这是我特地学了好几天的!”
萧厉牛头不对马嘴地与温塔说道。
“你学的?”
温塔听罢,果然眼眸中又流露出意外的神色。
这竟然还真是他自己花了心思去学的?
“是啊,在谢明裳那个农场里学了好几天,他都嫌我把他的花圃糟蹋光了,但是你看,效果是不是还不错?”
“……”
原来他那天去农场是为了这件事情。
温塔深深地看着萧厉,看着他小麦色的皮肤,还有露着牙齿一副“我就是真不错”的骄傲神情,心底里忽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占据了高地。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为我做到这样,她在心底里默默地想,萧厉又不欠她的,他们结婚,本来就是利益结合,彼此之间,只需要各取所需就好了。
鲜花不是必需品。
就像她对他并没有的爱情也是一样。
但是萧厉显然并不这么想。
“宝贝,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后也别忍着,全都说出来,能改的我全都改,好不好?”
这是萧厉昨晚想了一晚上的话。
但是温塔听完又笑了。
能改的你全都改?
那你需要改的地方简直多了去了。
她暗自咋舌,显然,并没有打算将萧厉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萧厉是真的在说真的。
他想,他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和温塔过一辈子的,那老夫老妻的,要相处那么多年,当然是要有什么毛病都及时说出来才好。
他可以一点一点地改进,他们可以一点一点地磨合。
就像一开始的尺寸问题一样。
“萧厉……”
洗手台上的位置有点冰凉,温塔欣赏够了怀里的花,就想推开他下去。
但当她刚刚摸到萧厉毛茸茸的脑袋的时候,突然,他顶着那颗脑袋,便不管不顾地蹲了下去。
“……萧厉?!”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之后,温塔立马惊呼了一声。
萧厉充耳不闻。温塔出差了这么些天,他本来昨天就该吃到大餐的,能忍到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这动作实在是太突然,温塔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下意识的动作便只能是踢他,想要把他踢的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而萧厉扣住了她的脚踝,直接褪下了她的拖鞋,从她光裸的脚背开始吻起。
温塔只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要是换从前,她一定会试图多做一点反抗,然后再对萧厉屈就的,但今天,她的怀里抱着一束花,温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就觉得自己是腾不开手,所以只能任由着他从一开始就胡作非为。
鲜花逐渐在她的怀里乱颤。
温塔抱着那束花,一点一点地看着它在自己的怀里凋零。
白色的绣球花、蓝色的郁金香……纵然再美丽,在这个时候都只沦为了欲望的点缀。
花朵逐渐从温塔的怀中脱落,花瓣一片一片散在萧厉的脚边,像是为他们圈出了一片神圣的区域。
在这片区域里,有人是从神坛上被拉扯下来的高洁圣女,而有人是为所欲为的国王。
温塔再清醒的时候,萧厉已经离家去上班了。
这天是周六,美术馆不开门,但是萧厉还是需要去公司加班,开会。
这是经常有的操作,温塔见怪不怪。
如果他每一个周末都无所事事,只会赖在家里,那温塔才会怀疑,他到底凭什么年纪轻轻,就能有现在的身家。
萧厉的公司主要是做互联网科技应用的,主打的是智能家电品牌。
不过他自己原来是个写代码的。
他们公司的第一桶金来源,就是萧厉在大学的时候,给人写代码。
那时候的码农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遍地都是,他当时第一笔钱就赚了小几十万。
后来这几十万越做越大,就成了现在的规模。
温塔其实对智能家电这种东西,了解不是特别深,在认识萧厉以前,虽然她的身边也有很多这种东西,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它们的生产和构造。
顶多会对它们的外形设计感兴趣。
而和萧厉结婚之后,温塔才知道,现在他们家小到扫地机器人,大到会自动坐电梯送东西上楼的机器人,全都是萧厉亲手带头研发的。
在专业动手这块,她还是相当佩服这个男人的。
每次他们公司有什么新产品研究,萧厉也总是习惯先带回家来试试。
温塔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打开了手机,约冯荻荻下午出门逛街。
今天是周六,也是九月十四号,明天就是她和萧厉去傅怀山的私人馆藏做客的日子,她只是闭眼想了想萧厉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就觉得明天会是一场灾难。
是的,没错,萧厉的衣服品味,也是温塔一直以来都觉得一言难尽的地方。
在没有结婚之前,他们的每一次约会,萧厉至少都是衣冠楚楚,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但是直到结婚之后,温塔才发现,萧厉的衣柜里,根本没有多少能看的衣服,唯一有点品味的几套套装,他几乎在出去和她约会的时候,全都穿过了。
为此温塔也合理怀疑,萧厉就是为了见她,这才特地买的这些套装。
他平时衣柜里最多的衣服,就是一模一样的白色短袖和衬衫,还有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外套。
哦,还有两件实在不堪入目的蓝白色格子衫,在温塔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直接把它们给扔掉了。
所以她得约冯荻荻出门逛街,一起给萧厉挑点衣服。
冯荻荻对于逛街这种事情,自然是无比热衷的,知道温塔这回是要给萧厉买衣服的时候,她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真有你的,开窍了?和好了?”
两人约在市区年轻人最多的商场里碰头,一见上面,冯荻荻就八卦道。
“嗯……”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那束花的缘故,温塔觉得,自己明明现在也不是很待见萧厉,但就是莫名心情还不错。
冯荻荻也算是看出来了,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就算是温塔也不能例外。
“那你今天打算给萧总挑点什么样的衣服?”她问道。
“先看看吧,他衣柜里的东西实在都太丑了,明天去别人家做客,怎么也得穿的像样点吧?”
“很丑吗?我瞧着还行啊。”
冯荻荻打趣道。
温塔扯了扯嘴角:“亲爱的,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再真诚地说一遍这句话吗?”
冯荻荻终于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萧总平时好像除了黑色西装和白衬衫,就没别的衣服了哈。”她诚实道。
“还有一堆的老头polo衫。”温塔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冯荻荻本来就已经笑得难受,一听到温塔这些话,立时又捂着肚子,笑到直不起腰来。
两个人先从最常去的一家店逛起。
虽然温塔平时几乎没有买过什么男装,有也是送外公的,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当下流行的男装关注从来不少。
服装设计,从来也是美学的一部分。
两个人都是店里的vip老主顾了,一进门,便有专门的经理迎了上来。
得知她们这回是来看男装之后,经理便热情地把店里最富有设计感的一批衣服推了出来。
毕竟温塔是重点的vip顾客,经理也知道,这位大小姐看衣服,不看价格,从来只看样式设计和面料。
设计越独特越好,风格越多变越好。
但是这回温塔对着面前几件花里胡哨的流苏西装和铆钉裤看了看,直接摇了摇头:“不要这几件,要一些日常松弛一点,但又适合上班通勤的。”
“啊?”
这位大小姐居然转了性了?
不过经理立即反应过来,马上又喊人推出了几件适合上班通勤的西服套装。
温塔看了几件,随手拎出一件比划了下,便问有没有尺寸更大的。
“您具体是需要什么尺寸的呢?”经理礼貌问道。
温塔想了下。
出于对于自己职业的尊重,如果和萧厉近距离接触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他的具体尺寸,那就有点不礼貌了。
“110,74,97.”
她准确地报出了萧厉的三围。
冯荻荻在一旁惊讶地问道:“萧总腰这么细?”
“是啊。”
虽然没有特地量过,但温塔坚信,自己的眼睛就是尺,在这方面,她还是不会出错的。
“标准的倒三角啊!”冯荻荻感叹道。
“嗯……”
虽然温塔有很多看不上萧厉的地方,但是在身材这方面,她是真的从来没有一刻是对萧厉挑剔的。
这个男人的硬件条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好到令人发指。
只要他不张嘴,往那一站,还是能唬住不少人的。
经理重新给她们送上合适尺码的衣服速度很快,温塔对着面前的衣服挑挑拣拣,总算是给萧厉挑好了几身搭配。
明天去傅怀山家做客的话,不需要穿的和平时上班一样正式,但也不能穿的太花哨,像是下一秒就要上台去唱摇滚。
她挑好一些外套和裤子后,又直接在店里给他多挑了几件新的衬衫。
两件纯黑色的,两件墨绿的……一想起他衣柜里清一色的白色短袖和衬衫,温塔挑衣服的手就怎么都有点停不下来。
顺便最后,还给他安排了几根皮带。
终于,看着面前这一堆的衣服,温塔满意了。
这些东西要她们直接带走,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喊人和从前一样,送到家里就好。
只是最后刷卡的时候,温塔犹豫了下,她看着包里今早忘记放回柜子里的萧厉的卡,还有她特地带出来的自己的卡。
几秒过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卡,递了出去。
第一家店结束,接下来是第二家店。
结婚半年,温塔真是第一回 给萧厉买衣服,冯荻荻陪着她一边走一边道:“萧总晚上回家,估计是得幸福晕了吧?”
温塔笑了笑,她可不管萧厉晕不晕,她只想萧厉的衣服能穿的稍微有品位一点,稍微有质感一点,polo衫可以穿,运动的时候、打高尔夫的时候都可以穿,但是绝对不能在平时出门的时候穿。
不然,万一有时候丢的是她的脸。
两个人一路挑挑拣拣,买了不下几十件的东西。
终于,温塔和冯荻荻逛的都有点累了。
她们想找家咖啡馆坐一下,冷不丁却听见有人喊出了她们的名字。
北城或许是真的不够大。即便它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经济大都市,但温塔有时候还是觉得,北城不够大。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不曾刻意地碰见第三个高中同学了。
“温塔?冯荻荻?”站在对面的男人笑道,“真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陈松柏?”冯荻荻准确地喊出了这位老同学的名字。
“真是巧啊。”她也道。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和她们又寒暄了几句过后,便问道:“对了,既然难得在这里碰上了,那我们在那边唱歌,你们来玩吗?”
“唱歌?是我们同学吗?谁组织的?我怎么不知道?”冯荻荻挑眉问道。
“是我们同学,但没几个人,不是同学会。”对面的男人特地多看了眼温塔,道:“对了,听说你结婚了,温塔,今天唱歌,华乔屿也在的。”
“……”
温塔从始至终都沉默的眼皮终于波澜不惊地掀了下。
第17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叫温塔这么费解,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喜欢沉浸在高中时代的臆想中, 无法主动走出来。
似乎这些人, 只要一提起她,就会想起华乔屿,又或是一提起华乔屿, 就会想起她。
他们就非得如同太上老君座下的两个看药炉的童子一样,生生世世捆绑在一起才行。
原本, 温塔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唱歌聚会的。
既然人家一开始就没喊她, 那就说明, 今天聚会的这群人和她还有冯荻荻平时都不是联系特别多的人。
但是陈松柏的最后一句话, 还有他的眼神,成功叫温塔改变了主意。
“怎么样, 塔塔, 去不去玩玩?”冯荻荻问道。
温塔点了点头, 直接道:“去!”
高中的时候没有解释清楚的事情,如果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还不能解释清楚, 那么,温塔想,她的人生经历, 简直是又添上了相对失败的一笔。
她们跟随着陈松柏一路到了唱歌的地方。
这个ktv也是在商场里,只不过是位于商场的顶楼,他们一路坐着直达的电梯上去, 在抵达最顶层之后, 走向包间所在的位置。
“大家应该都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吧,今天也是难得, 居然都在这里碰见了……”
陈松柏一边说着,一边领着她们推开了包间的大门。
一走进包间,就可以听到大家围着陈松柏此起彼伏的声音——
“陈松柏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是啊就等你了,要罚酒啊罚酒!”
但是还没等他们多喊两声呢,温塔和冯荻荻的出现,就叫包间里所有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温塔?”
“冯荻荻?”
好歹是高中时候风云过全校的人物,温塔这张脸甫一出现,在场不少的男性便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他们相比,陈松柏倒是显得绅士风度,驾轻就熟极了。
只听他介绍道:“我刚好在楼下碰见她们俩,就喊她们一起来玩儿了,反正大家都是同学嘛。”
“那当然那当然!”
“女神啊温塔,冯荻荻也好久没见了,快坐快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吃惊中挣脱出来之后,便忙招呼着两人坐下。
温塔观察了一番四周,看见今天包间里的人,的确基本都是她的高中同学没有错,但是除了华乔屿勉勉强强算是熟悉一点之外,其余的,温塔几乎没怎么接触过。
她和冯荻荻选择了坐在一个女同学的边上。
这个女生叫赵舒敏,同样的,和温塔不算特别熟,但是和冯荻荻关系还可以。
赵舒敏见温塔选择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还有些受宠若惊,她道:“好久不见温塔,饮料还是啤酒?”
“矿泉水吧,谢谢。”
温塔指了指角落里已经拆了一瓶的矿泉水箱子。
赵舒敏看了眼角落里的矿泉水,探身过去为她拿了一瓶。
“你和华乔屿还是这么有默契啊温塔,大家都喝酒,就你俩,一上来只喝矿泉水。”
赵舒敏手到擒来的打趣,叫温塔接过矿泉水瓶的手,直接顿了下。
她微微蹙了下眉心,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就连这种小的事情也能被拿来当做打趣的笑话。
她瞥了眼同样放在华乔屿面前的一瓶水,而后泰然自若,视若无睹一般拧开了自己手中的矿泉水瓶盖。
“这算什么默契?”她好笑道,“只是水最好喝罢了。”
赵舒敏当然没有听出她话音中并不想和华乔屿牵扯上一点关系的意味,她们落座后,包间里的话题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她们的身上。
“话说温塔,冯荻荻,听说你们现在合伙开了个美术馆?那美术馆在哪儿呢?我之前一直有听人说起过,但就是不知道地址呢。”
“在五环开外呢,你感兴趣我给你发个定位地址呗。”
冯荻荻向来比温塔要更擅长一些这种同学之间的交际,直接说着话,就真找出了人家老同学的微信,发了个地址过去。
“行行行,那我下回有空去看看!”
有人话音落,有人话音立马又起,问道:“话说温塔,听说你都结婚了?这是真的吗?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温塔有些意料之中。
好像现在所有的老同学见到她,但凡熟不熟的,都要提一嘴她结婚的事情。
温塔不置可否,承认自己这个年纪结婚,在现在的年轻人里,的确算早的,所以就算大家带着再惊讶的声音向她提问,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冒犯。
她浅浅地应了一声:“是啊。”
坐在她身侧的赵舒敏惊呼道:“什么?温塔你结婚了?跟谁啊?我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听到?”
“家里介绍的,你们应该不认识。”
温塔今天来这场聚会的目的,只是想粉碎关于自己的流言,至于她婚姻上的事情,并不是很想和别人过多地提及。
就在她打算这么敷衍过去关于自己结婚的事情的时候,突然,坐在对面的华乔屿却道:“温塔的先生我记得是做智能家电品牌的,上回见到的时候随便谈了两句,公司规模不小呢。”
“是吗?”
他这么一说,瞬间大家的兴趣就都起来了。
其实家族联姻这种事情,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有点了解的。
毕竟大家都是高中同学,能和温塔上一个高中的,基本家里的底子都不会差,纵然比不过温家和冯家,但是联姻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
但是温塔可是大家公认的高中时期的女神,能叫女神这样的家世和样貌去联姻的,大家实在是有点好奇对面的身家。
温塔看了眼华乔屿。
她实在是不想在人前过多地提及萧厉,但是华乔屿这架势,似乎就是逼着她不得不提及了。
想起上回在美术馆的时候对这个男人的印象,温塔想,他在她的心底里,又降低了一个层次。
“到底是哪家的呀?我真是好奇极了,温塔!”包间里有人催促起温塔。
温塔浅浅一笑,道:“他不是都说了,就是个卖家电的,你们要是感兴趣,待会儿我把他名片发你们每人一份。”
“哇!!!”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包间里大家自然是听取“哇”声一片。
就在温塔想这么巧妙地揭过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不想,华乔屿竟还会在大家的面前,再次提起萧厉。
“我觉得温塔和她老公其实还挺恩爱的,上回见,她老公还带着花去美术馆看她了呢。”
他特地提到了萧厉上回送的花,叫温塔一时没忍住,总算是朝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哟,你去过她们的美术馆了?”
“哇,那温塔老公到底长什么样啊?”
大家的思绪实在都很容易被带跑偏,片刻前已经被温塔安抚下来的好奇心,一时间又变得甚嚣尘上,活蹦乱跳。
温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是双手已经紧紧地攥在了自己的包上。
既然华乔屿一直想要揪着她和萧厉的事情不放,那温塔想,她也实在没有必要给他留面子了。
但是在温塔起身前,在场还有同样的一个人,也发现了华乔屿的不怀好意。
那就是冯荻荻。
坐在边上的冯荻荻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华乔屿,实在是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没分寸的人?明明温塔一点儿也不想聊起萧厉,但他偏偏就是要提。
怎么从前也不知道,这姓华的是个嘴这么贱的人啊?
终于,还没等温塔开口,冯荻荻便先道:“诶,华乔屿,上回见面都忘了问你了,你现在在哪高就呢?好像自从你家破产之后,我都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她特地把“破产”两个字咬的重了点。
华乔屿一听,果然立即色变。
他的脸颊闪过一丝阴郁,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面庞的文静。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撕破脸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也没怎么,就是去南方念书了,和从前也没什么差别。”华乔屿道,“我现在在高投上班。”
“高投?那不是在云城吗?你在云城上班,还天天跑北城来啊?坐飞机你不嫌累得慌啊?”冯荻荻一听他的回答,立马又问道。
华乔屿的脸色一变再变,拎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才道:“也没有特别累,就是周末偶尔过来放松放松,和老同学大家聚聚。”
“哦……”
冯荻荻意味深长地应了声,靠在沙发上笑道:“还是你们拿工资的好啊,不用承担什么风险,不像我们,创业创的都不知道钱该从哪儿挣。大家听我一句劝啊,有点闲钱都别想着创业,这创业创好了,是老总,是行业的神话,创不好了,那可是爹妈都得跟在后面擦屁股,一不小心就得陪破产的!”
她三句话不离“破产”这两个字。
终于,华乔屿的脸色再也有点撑不住了。
陈松柏见大家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招呼大家道:“那个歌好像快唱完了,怎么没有人点歌啊?冯荻荻,温塔,你们唱什么?我给你们点一个?”
冯荻荻摆手道:“我就不唱了,我五音不全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你还算五音不全?你那算五音不全那咱们这就没唱歌好听的了啊!”陈松柏道。
冯荻荻笑了笑,没再接他的话。
但是屋子里总有那么几个人,是不太长眼睛的,道:“诶,我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乔屿和温塔是不是还有四手联弹来着?你们俩唱歌都不错,要不你们先合唱一首?”
要说没有边界感,有时候还真得是一些老同学。
饶是他们刚刚聊过温塔老公的话题,现在也能面带笑意,想要撮合她和华乔屿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