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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吹拂的港湾by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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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的大钟恰在此时被撞响,余音顿时惊飞平原上一群乌鸦,盛嘉宜站在门口仰头看,见黑压压的鸟雀自平地飞起。
“走吧。”盛婉漠然看着明灯寂灭,这才带着盛嘉宜往外走。
“这就拜完了?”盛嘉宜好奇地看着身后,“这是什么仪式?不应该跪在佛像前磕头吗?”
“信者有,不信者无,佛不渡人。”盛婉走在熏黑的地板上,高台下是一望无际的蒲甘平原,数千座佛塔伫立于此,向远处眺望,总是能看到丛林中飞起的庙檐,她走得很慢,步伐袅袅,如同丛林中轻摇的藤蔓,“小乘佛教信奉灰身灭智,捐形绝虑,是为涅槃,我已经死了,所以请他们将我的灯熄灭,世界上从此不再有盛婉的□□,也没有她的灵魂,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你应该开始新的人生,拥有新的家庭,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到此为止,这就叫圆满。”
她停在台阶前,回过头来:“嘉宜,你终于自由了。”
盛嘉宜一怔,忽觉季风轻柔,从她的面前悄然拂过,她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恍惚了那么一秒,再次抬头的时候,清晰可见远方起伏的山脉。
她曾经是那样害怕盛婉,就像害怕梁牧那样,担心她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的去处,就像梁牧应该留在马来的姑婆家,这样也许有一天,她到哪里,他们隔着人海相见,彼此之间还能回以一个笑容,而非陷入如今这样的境地。盛婉也是如此,对于她来说,有这样一个母亲,依然活在世界的一个角落,不知道哪天就会带着麻烦找上门来,永远是一个未知数,她说出来的话,正在做的事可以轻而易举毁掉自己的事业,也可以剥夺平静的生活。
盛嘉宜甚至自嘲地想过,如果是盛婉,自己能否做到如同对付梁牧那样对付她?绝对不可能,她会退让,会妥协,会生活在她带来的阴影中,永远无法脱身。
无论过去了多少年,盛嘉宜依然会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盛婉牵着她的手说:“嘉宜,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搬出城寨,住到新家里去了。”
她就那样,一步步,抓着她的手,带着她迎接雨夜后的第一个黎明。
有些人走了,就如逝去的流水,汇入大海,永不回流。
“回去吧。”盛婉轻声说,不再看她,“回到你的家里去,我也要回我的家了,现在走,还能赶得上离开的最后一班飞机。”
嘉宜如今最不缺的就是爱,很多人爱她,她的海报挂满大街小巷,她的电影影碟被收藏在无数人的书架上,她从前是她的孩子,现在是香江的孩子,在未来,她会是一个时代的象征。
盛婉走下台阶。
这一次,盛嘉宜没有跟在她的身后。
夕阳在她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盛嘉宜被刺得忍不住微眯眼睛,在柔和的光线里,她看到,此前惊起的鸟雀成群结队飞过无数庙宇的尖顶,越过远方高耸的群山。
从日本回来,就听到了九龙城寨要拆迁的新闻,和这则消息一起传来的,是总警司一次性抓了五十四个社团高层,覆盖了香江如今体量较大的所有帮派,剩下没有被抓的,都是提前意识到问题,急急忙忙离开了香江,或者早几年就金盆洗手,宣称要退出江湖的元老。
李佳宁给她发信息,说现在安全已经不是问题,走在旺角油麻地一带连递小纸条的都快销声匿迹了,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那群“商界大腕”。
“北京来了很多人,要和几个大集团董事会主席一个个谈。”李佳宁说得很隐晦,“但是没有一个人表态。”
“聪明人早就躲到美国去了,根本不会给人抓到谈话的机会。”盛嘉宜没好气地冷笑道。
徐明砚,在她眼里,真真就是个相当纯粹的资本家——跟绝大多数肥头大耳的富商不太一样,那些人很多都是借着这十年来地产和外贸的风头发的财,他不是,他对于这些风吹草动实在是敏锐。
“你不怕他在美国找个女朋友?”李佳宁笑道。
“随他啰。”盛嘉宜很是无所谓,“说不定我先找个男朋友。”
最近盛嘉宜身边多了一个新的追求者,是在日本拍戏时认识的一位投资人,也是银行家族出身,相当有钱阔绰,长相也不错,清清秀秀,一路从东京追到了香江。如今在香江的白加道买了一套房产,一副要在这里常住追女人的架势。
媒体不太喜欢他,称他是阴险狡诈的“小日本”。
他们更喜欢祖上抗战有功的小徐少。
城寨拆迁前,《香江日报》的记者专门挑了个时间采访了盛嘉宜,询问她对此的看法。
《香江日报》是香江最负有盛名的官报,盛嘉宜这一次倒是没有讲那些场面话,对着摄影机,她认认真真讲了城寨拆迁的一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敏感问题——关于赔偿金、廉租房、香江的公屋制度、剩余土地的开发以及外来移民。
“城寨里的居住环境说不上好,但是里面的人未必想要搬出来,比起赔偿到手的几万块钱,最重要的是他们该怎么样谋生,在外面他们很难得到营业执照和社会认可,除非出人头地——”
“像你一样吗?”记者忽然问。
他们坐在靠海的一家价格不菲的海景餐厅里采访,绿树成荫,山坡下海水碧蓝,盛嘉宜闻言笑了起来:“是啊。”她点点头,“像我一样,可能还好一点,但是很难,非常困难,也有不少人因为这个原因攻击我。”
“那是嫉妒你,你太优秀了,也只有这一点东西可以拿出来当谈资了。”
“也可以反映一些普遍的观念吧,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被背后议论,我能承受是因为我这份工作很挣钱,城寨里有几万人,不可能人人出来当明星。”
“你的新电影听说就拍摄了很多城寨的内容,对你来说,这部电影的意义应该很不一样吧?郑安容导演是按照你的经历来设计人物的吗?”
“可能角色会比较贴近于我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过郑导的戏,他的个人风格很浓厚,绝大多数拍的是他自己关于城市、空间、时间的一些思考,如果是按照我的经历来演。”盛嘉宜说到这里自己都忍俊不禁,开了一个玩笑,“可能是□□片?或者现实主义电影?反正不是文艺爱情片。”
“去年你收获了影坛奖项大满贯,几乎拿走了中国全年所有重要奖项,还拿到了戛纳影后。你觉得今年还会这样顺利吗?据我所知,目前市场上并没有可以和你形成竞争关系的演员。”采访记者这话说得就有些夸张了,“你今年依然有郑导和李孟华导演的电影待上映,还有日本影坛教父执导的冲奖题材的影片,包括下个月到内地,和程良西再次合作,同样是名导和大牌演员的配置……已经有女演员提到称你垄断了市场上最好的资源,所有女性角色出彩的电影都会优先找你,要不要回应一下这个话题?”
“两年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盛嘉宜说,“那个时候都叫我‘花瓶演员’,说我在各种商业片里当装饰。”
记者顿时哈哈大笑。
“听说你最近又有一个相当优质的追求者,是东菱集团的少公子,身家百亿美金,考虑和他拍拖吗?”
“再说吧。”盛嘉宜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爱聊自己的八卦,“我目前不太想谈恋爱。”
“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
盛嘉宜差点想转头问后头的经济团队《香江日报》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记者,不过转念想了想——这好像是徐明砚他奶奶的产业,香江最权威的大报刊,吃官家饭的,能让他们这么八卦感情,多少有点不太对劲。
盛嘉宜:“……”
“那倒没有。”
“你觉得你们当时分手是谁的错?”
“我的错。”盛嘉宜说。
“为什么?”
“我年轻啊。”盛嘉宜抬了抬下巴,“他想找我结婚,我不同意。”
记者:“……”
感觉盛小姐在信口开河,但是看她这样子又不太确定,怎么办?着急?老板说顶头大老板一定要盛小姐答出一个所以然来。
记者苦笑:“真的?徐少求你结婚?”
“对啊。”盛嘉宜冷笑,“要不你哪天抽空问问他,看他同意不同意这个我这个说法?”
记者:......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问题别把我这种无辜旁观者卷进来啊喂!
“最后一个问题。”他连忙打起了马虎眼,“自从去年渣甸集团退市后,整个证券市场受到了巨大挫折,直到现在恒生指数都未曾恢复到退市前的高位,剩下几家大型财团还没有这样明确的回应,但早就开始布局国际业务,战略重心均已转向海外。”他顿了顿,差点没在这里举出几个典型例子,“……作为香江当红的明星,你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香江影坛乃至香江新一代的看法,面对现在商界和知识界存在的一些争议话语,我们想问问,你对于将来会怎么样,你认为未来会更好吗?”
盛嘉宜坐直了一些,她脸上不经意的笑容消失了,变得严肃起来。
“当然。”她斩钉截铁道。

第113章 飞一般的爱情小说
【1996年,通常被认为是东南亚各国发展到达巅峰的一年。这一年,泰国经济已至峰值,新加坡、马来、印尼已经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收入,——《香江日报1998年12月刊》】
一整年,盛嘉宜都忙着拍戏,她要拍的戏实在是太多了,拍不完,根本就拍不完。多的三四月,短的十来天,一年下来,零零散散又拍了八部电影。
和郑导的新电影上映后,没有什么悬念的,盛嘉宜再次蝉联各大奖项影后桂冠,谢嘉诚也捞到了一座金像影帝。同日本名导山崎大和合作的电影《蓝夏》入选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刷新多项文艺票房纪录,盛嘉宜本不指望威尼斯电影节将金狮奖给她,在她看来,再度进入三大电影节拿奖至少是三十岁的事情,但也许是憋着一口气要和戛纳唱反调,也许是因为这一届的威尼斯电影节副主席是中国电影协会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演员,总之,仅仅时隔一年,盛嘉宜再度捧走了这份殊荣。
这下,她是真的牢牢坐稳了亚洲影坛一姐的位置。用港媒的话来说,她现在就算是亲自走路,也有人会给她的鞋印计价。铜锣湾各大商场最知名的奢侈品牌已经全部换上了盛嘉宜的巨幅海报,因为影迷太多太疯狂,不得不搬家到半山的富人别墅区,私人会所牢牢挡住了企图窥探明星生活的狗仔与粉丝。
而且从盛嘉宜的身上,普罗大众终于意识到,哪怕是女明星,只要成了超级巨星,也根本不用愁钱会从什么地方来,更不见得看得上那些豪门中拿信托度日的公子哥。盛嘉宜片酬很多,电影分红亦不少,商务站台按照分钟计价,广告更加拍到手发软。
也就是这一年,盛嘉宜登上名利场财富榜首,成为中国收入最高的明星——并非女明星。
全年收入高达2.9亿港币,离排名第二的谢嘉诚高了整整一个多亿。
谢嘉诚问盛嘉宜成名至此是什么感觉。
盛嘉宜:“无敌,实在是寂寞。”
谢嘉诚:......
“要不要去喝杯酒?”无线周年庆的后台,谢嘉诚拦住正准备离开的盛嘉宜。
何希月一边像看崽子一样看着她,一边用审视谨慎的目光紧盯着谢嘉诚。
“Joshua啊,嘉宜现在出门,后头真的跟了好多狗仔,你们去喝酒,很难不被拍到啦。虽然说朋友之间,一起出入也是正常,但是你看看钟,现在时间也不早啦,晚上十点,你们两个跑出去,明天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新闻。”何希月哼了一声。
早几年么,嘉宜还得求着和何季韩合作,后来何季韩和她分道扬镳,就选了谢嘉诚继续炒作。男星总是比女星知名度更大一些,粉丝也更多一些,和他们合作,为的是争那么一些光。但如今不一样了,何希月巴不得这些男明星都离嘉宜远一些。
“Andy姐,我没有别的意思。”谢嘉诚温文尔雅,笑容和煦,并不因为何希月的话而生气。
何希月顿时哼了一声。
盛嘉宜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转头问谢嘉诚:“去哪里?”
“石澳海边有家酒吧不错,在高尔夫球会俱乐部里,狗仔进不去。”
“好。”盛嘉宜应了下来,“我们分开走。”
“好。”
“为什么要和他出去喝酒?”等谢嘉诚先离开,何希月才抱怨道。
“我很久没有和人出去玩过了啊。”盛嘉宜回答得理所应当,“连麻将都没有时间打,好不容易明天无戏,可以休息一晚上,有人约我出去,为什么不去?”
更何况还是一位单身的靓仔,实在没有道理拒绝。
酒吧就在海边,因为只有香江高尔夫球俱乐部会员才能进入,所以门禁森严,来往人员非富即贵。
盛嘉宜和谢嘉诚这样红的明星,在香江几乎没有什么地方是到不了的,哪怕是顶尖富豪们的俱乐部也是如此,两人一前一后,时隔三十分钟,先后到达了石澳。
“喝什么?”
“威士忌。”
“麦卡伦Fine&Rare?”
“可以。”
“拿一支1952过来。”谢嘉诚像酒保打了个响指。
这酒一支也要近万美元,属实不便宜。“今天我买单。”盛嘉宜说,“还没来得及祝贺你拿了最佳男主角。”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要这么说的话,我都不知道欠你多少酒,还是因为你的力荐,我才能被郑导选中。”
“他很喜欢你。”盛嘉宜接过高脚杯,“跟我夸了你很多次,我看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谢嘉诚失笑:“你自己不想拍他的电影了吧。”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盛嘉宜再拍郑安容的电影,恐怕影协和评审团就不会对她这样的宽容了。
“听说你准备去美国?”谢嘉诚问。
盛嘉宜低低嗯了一声:“明年吧。”
“好莱坞?”
盛嘉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要等剧本。”
谢嘉诚眉心一动:“已经有在筹备的影视项目了?”
能让盛嘉宜这么说,说明好莱坞那边某个电影厂,很可能已经跟她的团队接洽好了。谢海华这个动作巨星在好莱坞的影响力不小,班底中甚至有许多人正在那边担任各种影片中的动作指导,盛嘉宜想要过去发展,做师兄的自然会愿意提携师妹一点。
谢嘉诚叹了一口气,凝视着盛嘉宜:“你的确该到那边去,香江这边能拍的戏,越来越少。”
灯光昏暗,琉璃灯阴影落在桌上,如一朵被光碾碎的牡丹花。
“去海滩上走走?”
“好啊。”
沙砾细软,踩在脚底下软绵绵的,白色的浪滚上斜坡,又迅速退下去,留下褐色的暗面。
盛嘉宜忽然有些恍惚,想到了在戛纳的那一个晚上。
和她相隔一道玻璃,沈家俊用自己刚刚到手的最新款移动手机拍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发给通讯录的某人,配上文字:【撞到盛嘉宜在和谢嘉诚约会】
对面毫无反应。
沈家俊算了算,现在加州时间是早上,不应该啊?
他秉持着绝不让好兄弟好过的想法,迅速补上几条:【两个人看起来关系相当不错】
【男俊女靓】
【想追嘉宜的人从香江排到了巴黎。】
【哥们,我言尽于此,你再不有所行动,就只能乖乖出局了。】
【……】
【没起床?】
【徐明砚,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看.......】
过了几分钟,手机震响一声,沈家俊翻开手机,只见上面简单明了写了一个中文汉字:【滚。】
“嘉宜,有句话我一直没有问你。”沙滩上,谢嘉诚停住脚步。他本来就是柔和的长相,面部线条不过于凌厉,带着温润的感觉,在海滩边悬着的灯光的照耀下,瞳孔是浅浅的棕色,认真看来的时候如琥珀一般光华流转。
“什么?”盛嘉宜也停下来,迷茫地看着他。
“你——”
“抱歉。”盛嘉宜拿出忽然发出铃音的手机,抱歉地冲他摆摆手,“我先接个电话。”
梁振松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是我。”盛嘉宜小声对电话那头道,一头长发挡住脸部的表情,“……我知道了,好,我到你办公室来。”
她放下手机,面露愧疚:“金融管理局的梁局长请我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现在?”谢嘉诚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是,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他同我私交很不错。”
“你去吧。”谢嘉诚垂眸,“正事要紧。”
“下次有空再聚。”盛嘉宜虚虚抱了他一下。
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再合作。
【抱在一起了。】
【完了,不会真的是情侣吧。】
手机那头再也没有动静。
沈家俊看了看屏幕,啧了一声。
“沈少,出什么事了?”坐在他对面的人看他是不是就低头摆弄手机,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沈家俊无所谓道,“我们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过去一百年间,汇港银行一直担任重要票据交换所的管理银行,同时也是香江银行管理工会的永久成员和外汇管理委员,其董事会主席由董事局选举成立,当初创办这家银行的时候,规定个人控股不能超过2%,但是香江徐氏家族持有巨额股份的人有足足四个,其中徐令川、徐世霖、徐明砚父子三人以私人名义持有数十万股,徐家部分控股产业,比如华东实业、中天通讯、港联贸易、世纪电子和九龙腾达集团又以机构名义交叉控制股份……”
沈家俊的眉毛越皱越深:“但是如今情形并非如此。”
“是,涉及汇港股权变动,其中精细的布局是十分罕见的。1991年,汇港银行将股权尽数转移到开设在伦敦的子公司汇港控股中,汇港控股增发新股,大量稀释旧股东的持股比例及股权,汇港银行作为全资子公司,仍然在香江未曾变动。”
“很长一段时间。”沈家俊缓缓道,“我们都认为,这是徐氏家族和英国高层翻脸的表现,因为在那之后,中天通信和华东实业接连抛售股份,世纪电子更是直接退出股东序列。汇港银行直接下降至汇港控股全资子公司,徐家不再保持着对这家集团的高度控制,徐明砚几次对取缔发钞权表示不满,或许是想着,至少要保留对于银行的控制,否则,继当年放弃太平洋集团和东方金融信托的董事局主席位置后,徐家的实力势必会再次削弱,彻底退出香江顶级豪强序列。”
“我们同样这么认为。”对面那人扶了扶眼镜,平光镜冷光反射下,他目光锐利如鹰。
“对形势的判断完全错误,也许会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三家集团在退出股东序列后,徐氏家族所拥有的海外基金会抛售了集团本部的股票……被汇港控股以低价买了回去……三支海外基金分别为伦敦集团总部第二、第四和第五大股东,个人持股不变,所以制造了某种烟幕弹……也就是说,完全超出控制了。”
“1991年,收购美国ACM银行,1994年收购英格兰富士银行。”那人点点摊在台面上的纸张,沈家俊惊得连忙往后看了看,幸亏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房间内部,单面玻璃,没人能发现他们,而海滩上刚刚一起走着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海外布局已经成型,但是当时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以为这是汇港控股单方面的行为,因为和地处香江的汇港银行之间的脱节,他们需要建立国际化业务,以减少与亚太之间的分歧和业务独立带来的影响......1994年,徐明砚回到香江争取发钞权让我们更加确认这一点。但是家俊啊,我们都错了,如果从一开始,汇港控股和汇港银行就上下一心,他们之间紧密联系,不存在所谓的裂痕。”
沈家俊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那位好兄弟,依然还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安排你们父子过来,除了在这里组建非外资的金融机构外,更多也是结交这些华商,通晓消息,稳定大局。眼看交接在即……原本,准备这个月底就宣布发钞易主的新闻,现在,难了啊……不能再发生一次渣甸集团那样的事情,汇港银行承担外汇职责,到时候资金震荡,港汇外流,你我都不能对这样的后果负责。”
“徐……”沈家俊浑身紧绷,“他不会这么做吧?他也算是香江人,和这里总还有分不开的利益关系,把吃饭的锅砸了,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样的好处呢?”

第114章 飞一般的爱情小说
“他可以挣两份钱。”盛嘉宜抱臂转头,直视着梁振松,“大晚上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咱们这里,只有你最了解他嘛。”梁振松尴尬地笑了笑。
简洁的办公室内,除了一整套办公桌椅、一张沙发和一架书柜,什么都没有。
“我是个女明星好吗,女明星。”盛嘉宜翻了个白眼,“少把我找来聊这些,关我什么事?搞不定徐明砚,是长官你自己的问题,他本来就很聪明。这么几年,你们竟然完全没发现他的各种迹象,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倒是意识到了,你也不跟我说。”梁振松紧皱着眉。
“我就是在您手底下当过见习生,我有什么义务给您说这些。”盛嘉宜回答得很坦然,“那要这么说,他之前还是我男朋友呢,帮亲不帮理。”
梁振松:......
“好了现在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汇港会不会在交接前有动作?”
“以我对他的了解——”盛嘉宜挑眉,“当然会。长官,不是我说你们,要么就当机立断,要么就互相妥协,你这几年拖着拖着是什么意思?一个发钞权,谈了这么多年没谈下来,就指望着靠制衡来拖延,拖到交接以后。”她一拍巴掌,“妥了,不认也得认,哪有这样。”
“是我,我也不跟你们玩了,软刀子杀人,不如不干。”
“你现在倒是跟这些资本大亨共情了。”梁振松气得吹胡子瞪眼,“当初进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什么?”
盛嘉宜不免想到当初自己也是经过重重选拔,跨过了这道门槛。那个时候,她一心想要走上这条路,就像梁振松一样,虽非富豪,但香江富豪无一不要敬他三分。
她生来坚忍,绝不低头,亦知道自己未必有那样的从商天赋,因为太过谨慎,不敢冒险,但她洞察人心,步步为营,万事留有后手,且在重要决断面前从不拖沓。
如今有了名望,又解决了隐患,未来迟早还要重新走上这条路。
梁振松气的是短短几年,盛嘉宜的立场竟然完全倒向了那班子人。看来乱花迷人眼,富贵的日子到底腐蚀人心。
却没想到盛嘉宜淡淡道:“我只是告诉您,如果身处这个位置,一般人都会怎样想。”
“在曼谷拍戏的时候,他曾试图了解东南亚这几个国家可能潜在的经济风险。”盛嘉宜一顿,“您觉得有风险吗?”
梁正松怔愣,脱口而出:“我们没有监测到。”
“你们只用了一种模型。”盛嘉宜说,“他们很有可能委托了许多机构,使用了许多模型,得到了至少二十种答案。我当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小部分,资料像碎片一样,不过有一片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年,我闲来无事,总会看一看那些相关的指数。”
“长官,如果我是你,我会托私人关系去问一问,现在外汇市场上的货币借债,是不是有些多了。”盛嘉宜笑了笑,很是温善纯良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可怕,“你问我一家在香江好比大地主的银行会不会有所动作,这真的很难说,如果你的敌人在海外囤积了大笔泰铢、港币、马来西亚林吉特,人已经到了美国,股权转移到伦敦,我恐怕他巴不得早点掀桌子。”
梁振松:......
大晚上他仿佛听了一个恐怖故事。
“我要回去睡觉了。”盛嘉宜准备起身,今晚酒没有喝尽兴,实在扫兴。
“你最近忙什么呢?”梁振松忍不住问,“在我这里一刻也坐不住?”
“忙着开演唱会。”盛嘉宜说。
“你一个演员开什么演唱会?”
“您没听过我发的唱片吗?”盛嘉宜有些惊奇,“好多电影里的主题曲都是我唱的。”
梁振松:“……没太注意。”
演戏光环实在耽误了她的歌手名气。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梁振松不想让盛嘉宜走。
最了解的“敌人”的人就在眼前,整个财政司再找不出一个有盛嘉宜这么多心眼子的人了。有时候空有技术还不够,如他们这般从政又专门同商业大鳄们打交道的,最重要的是要懂人心。
一个徐明砚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绝不止有他一个人,还有千千万万在国际资本市场游荡的投机者,就如盛嘉宜多次提醒过的那样,要么连根拔起,若是没有这个能力,也该早早就坐下来谈,各退一步,其乐融融。
断然不应该拖到最后也没有个决断。
“我的出场费每分钟以万计算。”盛嘉宜说,“您还要我给您出主意,这未免太没有道理了。”
“你给我出主意,我到时候举荐你,为你颁发紫荆星章。”
盛嘉宜顿时停住了动作。
“别因为有旧情就乱想办法。”梁振松提醒道。
“那怎么会。”盛嘉宜又笑了起来,这个笑在对方看来,怎么都不怀好意。
盛嘉宜心里的确不怀好意。
这一年,她和徐明砚之间并非完全没有联系,甚至于偶尔还会互发几条短信问个好,但就是没有人提复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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