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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三姑娘苟命日常by将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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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沂穿成了楚国公府的三姑娘。作为庶出姑娘,上头有两位嫡姐,按理说只要不惹事生非,和姐姐们打好关系,就能背靠大树安稳一生。
她大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德才兼备天姿国色,让两位皇子倾慕不已。就在楚沂以为要给未来皇后当妹妹时,两位皇子为求娶她长姐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
后来嫡母怕皇子相争牵累国公府,连夜把大姐送进了佛堂。
她的二姐稳妥许多,只不过才艺不学宴会不去,吃喝不忌才艺不学,连议亲都推三阻四。
后来嫡母扬言国公府不养废人,连夜把二姐送回了老家庄子,估计这会儿正在吃糠咽菜。
下一个就是楚沂。
楚沂:……
一个卷王一条咸鱼,两条路已经有人试错了,楚沂只能选择苟命。
楚沂苟命奉行三不原则——
不出风头——楚沂觉得大智若愚乖巧听话是对她最安全的评价。
不看热闹——看热闹有风险,很可能就成为瓜田的一员。
最最重要的是不能效仿两位姐姐,躺平有风险,内卷需谨慎,苟命最要紧。
第一章送走二姐
才开春,院角的迎春一簇嫩黄,春寒料峭,这会儿子出门还得穿冬衣。
入夜尤其冷,院里的丫鬟脚步匆匆,走路时低头揣手,赶在最前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先把后头两个小丫鬟赶到耳房,然后才推门进去。
屋里一阵暖意,几盏烛灯,光芒昏暗,贵妃榻上坐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小姑娘,头发散着,一张小脸跟明珠似的发光,此刻正支着下巴出神。
李嬷嬷有些急切,“三姑娘,三姑娘?”
人没动,她又喊了声,“三姑娘!”
楚沂回过神,“嬷嬷,何事?”
李嬷嬷道:“三姑娘,奴婢见着马车去了盈春轩,估摸着今儿晚上二姑娘就得走了,这以后未见得……三姑娘要不要去见见。”
楚沂问道:“马车当真进来了?”
李嬷嬷:“这还能有假,夫人也是狠心,说送走就送走。”
李嬷嬷一脸愁容,楚沂肩膀塌了一半,二姐真的要被送回老家吗。
楚沂的二姐叫楚盈,是这楚国公府的二小姐,亦是国公夫人严氏的嫡次女。性子懒洋洋的,不喜动,说得难听些是好吃懒做。
今年十七岁,听李嬷嬷说打两年前及笄就病着,这一年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宴会不去,议亲也推三阻四的。
严氏震怒,直言再不去就滚回泸南老家,后来二姐姐又一次称病未去宴会,但楚沂想着,无论如何都是亲生女儿,没想到今日马车都过来了。
不过嫡母说到做到,一向如此,楚沂道:“大姐不也是说关就关吗。”
她大姐叫楚瑾,和楚盈不一样,大姐德才兼备,是盛京城第一美人,有无数公子想娶她,其中还包括两位皇子。
那还是前年事,两位皇子都想抱得美人归,为此不惜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传得沸沸扬扬。
严氏下令,把楚瑾禁足在小佛堂,让十多个手脚麻利的婆子看着,也不知道什么年月才能出来。
大姐禁足佛堂,二姐远送泸南,下一个就是她。
楚沂打了一个哆嗦,穿过来一年多,起初她以为穿进古早文,长姐是女主,可大姐现在在佛堂,两位皇子早已成婚另娶,俨然把长姐忘了。
后来又以为穿进咸鱼文,二姐是女主,但眼看着二姐马上被送走了。
看来她只是穿进吃人的古代,尤其吃女子。
李嬷嬷道:“三姑娘,去送送二姑娘吧,姐妹一场,日后怕难得相见。”
散了头发还能再梳,这是小事,但楚沂不知道该不该去。
李嬷嬷的意思她明白,楚国公府子嗣多,除了几位公子,还有四位庶出小姐,楚沂行三,两位姐姐不在,她便是年纪最大的。她小娘走得早,现在早早表现,没准能入嫡母的眼。
说来这一年多也算自在,在楚国公府哪怕不被看重,但嫡母大度体面,从未缺吃少穿过,她和楚盈相处不多,但没有矛盾,于情于理该送一送。
楚沂道:“梳妆吧,我去送送二姐姐。”
楚家人都有好模样,楚瑾的盛京第一美人名头一点都不虚,当年楚沂才十二岁,一年来张开许多,相貌更盛。
李嬷嬷叫来丫鬟,没打扮太过,只绾了发戴了两朵素色珠花。
又取来大氅,这会儿太冷,从院子走过去手脚都冰凉,楚沂把大氅披好,“匣子里还有多少银子?”
她的钱匣子是李嬷嬷在管,平日吃住都在国公府,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庶出姑娘每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一年多有一百多两,再加上以前的,应该不到二百两。
李嬷嬷:“姑娘,有一百七十三两。”
楚沂:“银票多少,现银多少?”
李嬷嬷:“银票一百两,剩下的都是银子。”
楚沂没小娘,在府上不受宠,攒下这么多银子全靠谨小慎微。
“现银留二十三两,再拿五十两银票。”
李嬷嬷大概有点后悔,没想到去送人还要拿银子,“姑娘,真去呀?”
楚沂:“自然是真的,快一些,不然就赶不上了。”
楚沂脚步匆匆,一出门,当真是冷,风直往脖子里钻。
一路去了盈春轩,打眼就瞧见了院子门口停着的马车,下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
来这儿一年多,也见过好东西,玉饰、瓷器、摆饰、字画……马车帘子打着,里面空空如也。
车前站着两个丫鬟,怀里紧紧抱着木匣子,脸冻得通红,“怎么就不能带了,这些都是我家姑娘的东西!”
“夫人有令,除了行李,其余东西一律不能带走。”
“你胡说,我家姑娘还病着,夫人怎么会如此狠心,莫不是你这奴才吃里扒外,落井下石,见不得我们姑娘好!”
两人身后,裹着白色披风的就是楚盈,没什么病态,直凌凌地站在那儿,她没管护卫,而是对着一旁衣着体面的嬷嬷道:“陈嬷嬷,我想见见母亲。”
陈嬷嬷是严氏身边的人,对府上的姑娘都很客气,但今日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的,“夫人已经睡下了,二姑娘还是快些收拾,早点出府吧。”
楚盈没动,执拗地看着陈嬷嬷,“我要离开国公府,未曾拜别母亲,心里难安,还请嬷嬷……”
陈嬷嬷道:“二姑娘看看现在什么天色了,夫人早就睡了。若拖到明儿一早,夫人还要动怒,姑娘还是早点出府吧。”
楚盈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楚沂想,二姐现在大约是后悔的,嫁人还是回泸南,有点脑子的都选择嫁人,至少吃好喝好,泸南远在千里之外,光路上就要受尽颠簸,小县城跟着叔叔祖母他们t?生活,哪有盛京自在。
楚盈从前不想嫁人是真,现在反悔是真,可严氏正在气头上,再闹下去,估计不仅见不到,兴许行李都不让带。
楚沂往前走了几步,点头算是行过礼,“陈嬷嬷。”
陈嬷嬷行礼道:“三姑娘安。”
楚沂道:“我来送送二姐姐。”
陈嬷嬷起身,“三姑娘快些,时辰不早了,天也冷,早点回去休息。”
楚沂点了下头,因为楚盈不怎么出门,所以姐妹俩远到不了姐妹情深的地步,来送人是由兔死狐悲之感,也是做给严氏看的。
两个小丫鬟鼻尖通红,默默退后了几步。
楚盈神色凄婉,“三妹妹……”
楚沂握住她的手,“母亲还在气头上,二姐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
她把荷包偷偷塞过去,“如今还冷着,多带些厚衣裳,草药也带点。”
楚盈眼里的光一点点灭了,最终点了点头,“三妹保重。”
楚沂道:“二姐姐保重。”
值钱的东西依旧不能带,最后丫鬟只收拾了一些厚重衣物,一些草药。拢共一辆马车,护卫倒是不少,但也不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
楚盈只带走了两个丫鬟,严氏说送回老家,当真就送回老家了,还是连夜出的城。
陈嬷嬷做好自己的事,对着楚沂笑了笑,“天色已晚,三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吧,回去喝碗姜水,莫要染了风寒。”
楚沂:“路滑,嬷嬷当心。”
回到沂夏轩,楚沂就打了几个喷嚏,李嬷嬷去小厨房煮姜茶了,楚沂连着喝了三碗。
她怕病了,死在这院子里。
这一晚她都没睡好,梦里一片迷雾,以前她甚至觉得楚瑾楚盈也是穿越来的,现在又拿不准了。
没有什么光环,行差踏错,就是死路一条。
楚盈还能回来吗。
陈嬷嬷回到正院,对着严氏道:“夫人,二姑娘走了。”
严氏年近四十,保养得当,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只是这几日操心劳累,鬓间又多了几根白发。
严氏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好像带着淡淡水意,可陈嬷嬷再抬头时,严氏又变得面无表情了。
严氏:“路是她自己选的,不是没劝过,府中还有她的弟弟妹妹们,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陈嬷嬷:“可二姑娘已经知道错了,今晚还问老奴,能不能见您一面。”
严氏早就吩咐了,若是楚盈这般说,不用理会。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楚国公府已经被人看了笑话了,让她留下,就是更大的笑话,再说公爷本就颇有微词,我若什么都不做……”严氏深深叹了口气,“护卫可妥当,把人送到了,严加看顾。老家我去信了,不能让老夫人和弟妹纵着她。”
陈嬷嬷低下头,“十名护卫两名丫鬟,行李多是保暖的冬衣被褥,其他的奴婢看着,没让拿,等二姑娘吃够了苦头,定然能想透彻。今儿其他几位姑娘也来送行了,奴婢瞧见三姑娘偷偷给二姑娘递了银子。”
大娘子林氏过来了,几位公子没来,四姑娘她们来的早,眼睛哭得通红,一口一个舍不得,但平日里没多亲近,不过是做样子给正院看。
倒是三姑娘,虽然平日不声不响,又没小娘帮衬,竟然那么舍得。
严氏静静听着,陈嬷嬷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夫人的命苦,两个女儿,一个进了佛堂不知猴年马月能出来,一个回了老家,不在身边。
严氏道:“明早请过安后,我留三姑娘说会儿话,楚欣她们年纪还小,也不定什么样子。公爷本就因为瑾儿的事不高兴,如今盈儿也这样,说不准会牵累大公子。”
严氏按了按眉心,“你从库房寻两样值钱的东西,明儿给三姑娘。”
有楚国公在,严氏不能心软,所以值钱的东西楚盈一概不能带走。
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楚沂这般,也是帮了忙。
陈嬷嬷:“老奴这就去。”
月升月落,一早天还没亮,楚沂就醒了,梳洗打扮,去正院请安。
第二章得赏
楚国公府规矩严,晨昏定省缺一不可,无论冬夏早上皆是卯时过半请安,晚上酉时问安。
沂夏轩离正院要走半刻钟多,还要梳洗打扮,所以楚沂每日卯时一刻起。迟了的人,站着到请安结束。
楚沂记得,二姐楚盈“病着”的那段日子里,除非告假不来请安,只要来了,但凡迟到,也是站着的。
长姐未曾迟过,几个妹妹都迟过,楚沂不想站着,故而一次未迟。
晨起冷,天还黑着,留夏打着灯走在前头,到了正院,楚沂把大氅解下来,由留夏拿着去耳房候着,自己则去正厅。
她去的不是最早的,来时长嫂林氏已经到了,也不是最晚的,因为几个妹妹还没来。
正厅桌几上摆着小香炉和瓜果,有两个小丫鬟进进出出,林氏一身千山翠色的衣裳,头上两根玉簪,打扮素净。
见楚沂来还主动说起话,“三妹妹来了。”
楚沂行了礼,“见过大嫂。”
林氏说话温温柔柔的,“一家人哪儿在乎这么多虚礼。”
楚沂抬头笑了一下,“大嫂说的是,但礼不可废。”
她看林氏脸色不太好,大约是没睡好的缘故,楚国公府的两个姑娘出事儿,不仅影响后面弟弟妹妹的婚事,也影响林氏这个长媳抬不起头来。
同气连枝,这也是楚沂来这个世界体会最多的事,
两人随口说了几句话,等其他几位姑娘和小娘过来,就站好准备请安了。
行礼,一众人齐声道:“给母亲(夫人)请安。”
严氏挥了挥手,“都坐下吧。”
从前楚盈坐着的位子没人,但楚沂没坐过去,还坐在原来自己坐的位置上。她后面就是四姑娘楚欣和和五姑娘楚琪,六妹妹楚娴才六岁,年纪最小,由徐小娘抱着坐下的。
二哥三哥和两个弟弟还在书院,自然不能前来请安。
等人都坐下,严氏道:“虽开春了,可早晚寒气重,当心些,别染了风寒。炭火再用半个月,缺什么和管事说。”
刚过正月,这会儿就停炭火,定然难过。
众人齐声应是。
严氏笑了笑,“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
楚沂松了口气,站起来要走,却听严氏道:“三姑娘留下,陪我用早饭吧。”
楚沂抬起头,尽量用最平静的声音答道:“是,母亲。”
严氏活了半辈子,总共生了一儿二女,长子楚远桢已经成亲了,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她从前未曾过分在意过其他庶女,在严氏的印象中,楚沂听话懂事,大约是没娘的孩子懂事早,从未出过错。
做事也一板一眼的,昨晚还去送了盈姐儿。
其他人神色各异,默默退了出去,楚沂冲嫡母笑了笑,又把头低下了。
严氏留她吃饭,应该是有话要说,多半是为了昨儿晚上的事,来这儿一年多,她不想像楚瑾那样出头,也不想落得楚盈那般的下场,所以饭还是要吃的。
严氏对陈嬷嬷道:“让丫鬟传饭吧。”
一张八仙桌,上面摆得满满登登。楚沂放眼看去,粥品三样,温着最鲜的是海鲜粥,米煮得将散未散,橙黄色的虾仁和乳白色的贝柱躺在上面,一看就很好喝。
八宝粥一股香甜味,还有一盅像是猪肝粥。
两盏燕窝,点心面点若干,小菜全是蒸点,摞在一起,看着有五笼。
楚沂从未在正院用过饭,倒是不知是她来了特意这样,还是正院饭食一向如此。
严氏的态度看不出来,只让楚沂坐下,丫鬟给盛了粥便退下了,面前三碗粥,楚沂不知该喝哪一碗。
但不管哪碗,嫡母没动筷子,她就不能,更不能表现得像八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严氏先喝了口燕窝,“听陈嬷嬷说,今儿你过来得早,可冷?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大抵这边人都喜欢拐着弯儿说话,楚沂听出严氏的话外之意,知道昨儿晚上她去了盈春轩,还知道她给了楚盈银子。
这些是陈嬷嬷告诉严氏的。
楚沂谨而慎之地没选燕窝,而是拿了那碗海鲜粥,“多谢母亲体恤,不冷。”
严氏笑了笑,给楚沂夹了块金丝卷儿,“看你比你二姐还瘦些,多吃点。”
这是严氏主动提起的楚盈,在外人面前,楚盈一直是个病秧子,宴会称病不去,议亲称病不去,偶尔有几次请安也借着身体不好不来。
虽然没有根据的怀疑不好,但楚沂依旧觉得二姐姐是装病不想去,倘若真病着,以国公府的家世,定会寻遍名医。
严氏说这些无非是想念楚盈,还有便是两位姐姐不在,后面弟弟妹妹的亲事受影响,现在要议亲的是二公子楚远昊,三公子只比楚沂大一岁,下一个可能是楚沂。
不管楚瑾和楚盈是不是真的丢了楚国公府的脸,但给外人看,脸面不能丢。
楚沂放下勺子,道:“昨日我见了二姐姐,她心中已有悔意,等风头过了,母亲把她接t?回来吧。”
严氏笑了笑,没说话。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自己做了错事,差点牵累国公府,是楚盈之过。楚国公府有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严氏都不知何时风头才能过去。
严氏道:“过阵子再说吧,你多吃点。”
正院的饭很好吃,沂夏轩也有小厨房,但楚沂立志存银子,小厨房基本没开过。
其实她觉得大厨房的饭菜已经很好吃了,但正院的拔高了几个台阶。
粥真绵软,虾仁贝柱很是鲜美,点心也好吃。
但顾及着仪态,楚沂吃得很慢,一顿早饭吃了两刻钟,最后严氏看燕窝一直没动,又让丫鬟去热了一遍。
楚沂这才喝燕窝。
“嬷嬷,一会儿三姑娘走的时候,给拿匣子燕窝。”严氏随口吩咐道。
楚沂刚想站起来拒绝,严氏道:“给你你就拿着。”
楚沂这才行礼,“多谢母亲。”
一盅燕窝口感细滑,从前没吃过,吃起来的确好吃。
吃过饭,陈嬷嬷抱来两个木匣子,一只普普通通,只有雕刻的花纹,另一只上面镶刻着玉石,楚沂以为都是燕窝,就让留夏全给抱回去了。
回去打开一看,木匣子里的确是燕窝,有十几盏,够吃一阵子。
而嵌着玉石的那个匣子里面还有两个匣子,比较精致的那个装着两根金钗,做工精良,好看得紧。
比较普通的那只装了一些没有样式的银饰,包括手镯簪子耳坠子,满满一匣子,看起来很方便典当。
楚沂有种拿杆秤,称一称的冲动。
光这里面的银子,就过了五十两了吧。加上两根金簪子,这么多钱,是嫡母给她的。
李嬷嬷叹着气道:“还好昨儿给二姑娘塞了银子。”
楚沂:“清点一下,记账上,然后把这箱拿出去当了。”
楚沂这儿没什么贵重东西,账本就薄薄一本,李嬷嬷去秤了一下,那些首饰加起来有七十多两,金簪两根加一块十两多,一匣子燕窝估计也得花好些银子。
国公府的姑娘倒不至于戴素银首饰出门,这些楚沂打算留些赏下头丫鬟,剩下的都换成银子,估计会折些价钱,但怎么也得有五十两。
李嬷嬷问:“姑娘,夫人给的,当了是不是不太好?”
楚沂的确想过这事儿,严氏给她这个无非是看在昨儿晚上给楚盈塞银子的份上,不然不可能会给。
既然给她了,那就是她的,总不至于再要回去。
楚沂:“当了吧,多问几家。簪子先收起来,燕窝每日晚上给我炖一盏。”
小厨房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把东西清点好,楚沂就坐下找了本书看,她今年十三岁,在这个时代已经快到了议亲的年纪。
国公府的姑娘,过了十三就不必读书,要专心议亲。
她又想起了严氏今早说的话,母亲这样做是为了二姐,现在想想,一年前大姐进佛堂也是想护着她吧,明面上是这辈子禁足在佛堂出不来,可细想之下,是为了保全性命。
两位皇子倾慕,听起来是好听。可没有光环,没有玛丽苏,皇上和宫里娘娘看见的,只是自己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子和兄弟争吵甚至动手。
在这里没人觉得男子有错,倘若不被禁足,下场是什么?
兴许入宫做皇上的妃嫔,如今皇上四五十岁,都够做大姐姐的爹了。
更甚,被处死。
楚沂打了个冷颤,面上笑着吩咐丫鬟,“我看会儿书,你们都下去吧,把窗子也关上。”
正院,严氏正坐着喝茶,此刻,送楚盈去泸南的马车估计已经驶几十里了。
陈嬷嬷跪坐着沏茶,“四姑娘她们已经去了学堂,下人奴婢都敲打了,不敢议论。”
严氏把茶杯放下,“嗯,你说,给盈姐儿银子是三姑娘自己的主意,还是她身边嬷嬷的主意?”
陈嬷嬷:“这……奴婢瞧着,三姑娘像是个有主意的人。”
严氏这几日叹了太多气了,“再看看吧,若真打算让三姑娘来,那得从长计议。”
如今这境况,年纪太小的什么都不懂,年纪大的养不出母女情份来,虽说是国公府的女儿,可楚瑾楚盈那般也是国公府的女儿。
要想楚沂听她的话,靠情分不成,最好的法子就是给银子。
这一日严氏都在想这件事,傍晚天黑之后,临近饭点,丫鬟通禀,“公爷下职了,正往这边走。”
昨日楚国公宿在了书房,严氏没想他今日会来正院。
第三章周岁宴
两人夫妻二十载,严氏了解楚国公的秉性和为人。
看重家族,看重国公府,偶尔有偏心的时候,但大体上能一碗水端平。
两个女儿,可以说是太任性,但往深说是楚国公府教女无方,更是她教女无方,这才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几日严氏都在愁心这些事,她亦怕影响楚国公府,影响长子楚远程的前程。
严氏双手紧握帕子,沉声吩咐,“沏壶白山毛尖,再让小厨房做两道公爷爱吃的菜。”
严氏又去妆台,理了理自己的发髻,这才起身去门口迎着。
不多时,就见楚国公披着墨色大氅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个提木箱笼的小厮。
楚国公身形高大,在夜色中更显,从几个女儿的相貌里可以窥见,楚国公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如今也不差,白面美须,平添几分威严。
严氏往前迎了几步,楚国公无奈道:“天冷,何必出来。”
严氏:“多走几步路的事儿,没多冷。”
楚国公握住严氏的手,只觉冰凉,他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还说不冷,先进屋罢。”
夫妻俩相携进了屋,楚国公的小厮陈柏没进去,把手里的箱笼交给陈嬷嬷,“这是从醉香居带回来的酥鹅。”
醉香居的酥鹅,是严氏喜欢的。
陈嬷嬷笑着接过,又递过去一个荷包。
严氏给楚国公脱了大氅,从外面待的久,大氅都透着一股寒意。楚国公自己倒是不冷,等丫鬟端上茶,第一杯他递给了严氏,“夫人暖暖身子。”
严氏笑了笑,挥挥手让丫鬟下去,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烛光不住地跳动,映得严氏脸色发黄,她抿了口茶水,这才道:“盈儿已经送走了,也就几日车程,就能到泸南。这般有盈儿太过任性之过,亦有妾身的不是……”
楚国公打断道:“若说疏于教导,我是她父亲,我更失职。”
他喝了口茶,“当初瑾儿也是我太过纵容,才酿成大祸,夫人管家辛苦,事到如今,别归责于自己,以免生出心病来。昨日我不忍看盈儿回泸南,故而没去看她,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严氏鼻子微酸,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公爷说的是。”
燕国公伸手拍了拍严氏的肩膀,“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万事有我和远程在,我们也不该把光耀门楣的担子放在女儿家身上。”
楚国公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两个女儿出事,还是让外人看笑话。远昊正在议亲,还有两年沂儿也及笄了,他们的婚事如何,外人都看着呢。若是还走下坡路,瑾儿盈儿也难再回来。”
严氏明白其中的道理,朝中的事楚国公会同她商量。
如今圣上高岁,过了今年的千秋节就五十四了,可至今未立太子,皇长子庆王三十二岁,最小的皇子十七殿下才三岁。
当初非楚瑾不娶的六皇子黎王和七皇子陈王如今一个二十二岁,一个二十一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都已成亲,在朝中还颇受重用。
只有她的女儿,被困在佛堂之中。
严氏至今还记得,当初楚瑾被七皇子倾慕的时候,楚国公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楚家出过一个皇妃,是楚国公的姑母。
可楚太妃如今已去别宫礼佛了,倘若楚家再出一个皇妃,自然再好不过。
那时楚瑾才十六岁,被皇子倾慕谁不艳羡。谁知道赐婚前夕,黎王也请皇上为他赐婚,再后来牵牵扯扯半年多,前年的冬月,严氏才做主把楚瑾关进了佛堂。
如今楚瑾不过十九,这都关进去一年多了。
女儿家最好的年华,都在一方小院子里虚度着。
楚盈就不必说了,若想两个女儿回来,楚沂自然不能嫁给一般之人。
严氏道:“沂儿的婚事我会好好相看。”
楚国公道:“自然,我也会留意着。”
这个女儿楚国公更疏于管教,人都如此,喜欢嘴甜讨巧的,更何况楚沂小娘过世多年,楚国公几乎都记不起这个女儿。
如今要靠楚沂,只能在别的方面补偿一二。
楚沂在家中行三,又是庶女,严氏尚在考量之中,但楚国公觉得,不管楚欣几人婚事如何,楚沂必然要嫁得好。
这可不仅仅指高嫁,还要未来婆家敬重,夫妻和睦才行。
两人说了半夜的话,晨起请安的时候,楚沂发现楚国公也在。
楚沂常常看见楚国公,这倒不是指楚国公来她院子里嘘寒问暖,而是指隔几日请安能远远看t?见,平日两人说话,超不过五句。
越朝的官员隔五日一休沐,这一日,楚国公就跟着严氏一块儿。
今天初六,正巧是楚国公休沐的时候。
楚沂没太往心里去,可众人要行礼请安过要落座的时候,听楚国公道:“盈儿不在府中,沂儿如今年龄最长,坐前面吧。”
楚沂感觉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后背上,但还是乖巧地坐到了前面去。
然后楚欣楚琪就跟拔萝卜似的,挨个往前挪了个位置。
昨日刚请过安,今日严氏问了问楚欣楚琪功课怎么样,“先生讲的可跟得上,读书识字不可懈怠,女红也要精进些。”
楚欣只比楚沂小一岁,她笑着道:“劳母亲费心,黄先生才高八斗,女儿跟着黄先生读书,总觉受益匪浅。女红倒也没荒废,这是女儿绣的帕子,请母亲过目。”
一张雪白的帕子上绣着并蒂莲花,楚沂瞟了一眼,的确精美,是后世现代工艺赶不上的。
楚欣才十二岁,在这方面,楚沂的确望尘莫及。
再想想不能出头,当个透明人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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