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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三姑娘苟命日常by将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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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楚欣关系不太好,近来交集只有昨日见她从凉亭下来。
楚沂懒得招惹麻烦,“就说我睡下了。”
留夏这就出去回话,“四姑娘,我们姑娘刚喝了药睡下,真是不巧了。”
楚欣在门口,往里面瞧了眼也没瞧出什么来。
楚欣笑了一下,“那好吧。”
她让丫鬟把东西留下,便回了欣雅轩。她心里依旧惶恐,昨日回来,她胡思乱想了许久。
当时她发现楚沂时,楚沂就抬头看着她,也不知看没看见陈王。
她不会把这事儿告诉父亲了吧,不过父亲没找她,应该没事。
也不知道楚沂伤成什么样了,虽然看不惯,但毕竟是一家人,她也不希望楚沂伤太重。
而另一头,严氏婉拒了几场宴会邀约,林氏也闭门不出,闲暇时就去楚沂那儿照顾。
这般是因为楚国公说过,这几日少出门。
楚国公从初一就一直在让人查宝顺茶楼的事,在楚沂说这个名字之前,他只以为这就是间普通茶楼,从前他还在这儿喝过茶。
没想到竟是陈王的产业。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茶楼是用来干什么的,打探消息、监视官员,更甚者陈王同人密谋议事,应该也在这里。
若是坐实,这项罪名楚国公比任何人都清楚,叫结党营私。如今圣上,最忌讳皇子做这些。
楚国公想,现在皇长子庆王殿下已经三十二岁,而后头几位殿下也长大成人,黎王和陈王在朝堂中呼声最高,必然少不了拥护者。
此番,陈王未必不想拉楚国公府入水。
陈王大费周折,想说的不就是他对楚瑾还有情谊吗。倘若楚沂去了宝顺茶楼,陈王真请大夫,那在外人看,楚国公府就站了陈王的队。
兴许陈王还会许诺什么,事成之后娶楚瑾,未来的皇后之尊……
国公府依旧是国公府,这也是楚国公的毕生所愿。
但是,此番也能看出陈王是什么样的人。
那巨石若是再早一点落下去,或是马惊了,那这一车人恐怕都得重伤。楚沂伤得最重,就算陈王有法子保命,可一个姑娘家,伤了腿或是脸,以后怎么办。
虽然骨子里楚国公觉得既然生养了这个女儿,那就得为家族出力,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
陈王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做不了良人,也做不了明君。
只是一间茶楼,在这上面能做的文章太少了。
楚国公只能从长计议。
开春之后朝中便事务繁忙,尤其下过几场春雨后,老百姓都开始耕地准备春种。
越朝以农为本,重农抑商,皇上今年五十三岁,因为操劳国事殚精竭虑,所以看着身体不如去年。
三月上旬有农忙节,而皇上也要登天坛祭天,祈求今年风调雨顺。往年这个时候礼部都把吉服做好了,但是今年皇上迟迟未提此事,直到今日,才说,他身体不适,祭天一事打算让皇子代行。
具体哪个皇子,还未言明。但今年祭天的皇子,很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皇上看着的确大不如前。
朝中有推举皇长子庆王殿下的,自古立嫡立长,庆王殿下忠厚老实,由他祭天最为合适。也有推举六皇子黎王的,黎王殿下主管户部,户部又与田赋关税息息相关。
主张让陈王殿下代行祭天的也不少,说陈王去年于治理江南水患有功,在百姓中声望最高,由陈王代崇盛皇帝去祭天,更能让百姓安心。
至于其他的皇子,五皇子赵王领兵在外常年打仗,二殿下三殿下资质平平,四殿下早夭。
八殿下和九殿下是庆王的人,不过八殿下屡屡立功,如今和庆王走得并不近。十殿下和十二殿下是黎王的人,十一殿下没长成。
而十三殿下……如今陈王身边最器重的人,是十三殿下萧秉承。
剩下几位皇子,还太小。
萧秉承的母妃受宠,不过死得早,他自小养在了陈王母妃昭贵妃宫中。他外祖没什么权势,如今一直为陈王办事,很多人都说他是陈王的狗。
楚国公想过,倘若这消息给别人,难免有投诚之嫌。狗又如何,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傍晚,楚国公又去沂夏轩看楚沂了。
养了一日,又涂了药,楚沂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不过要么坐着要么趴着,总归不自在。
楚国公留了一会儿,又让松柏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对了,你说这次回来不是坐陈王殿下的马车回来的。”
楚沂点了点头,“那日回来女儿和嫂嫂们都睡着了,陈王说是车上常点了安神香的缘故,但女儿也不知是哪位殿下的。”
她不怎么出门,外面的消息全靠留夏她们打听,最多也就知道有几位皇子。至于谁和谁走得近,她是不清楚的。
楚国公道:“想来是十三殿下,十三殿下尚未封爵,平日里和陈王走得近。”
楚沂差不多明白楚国公的意思了,国公府和陈王关系莫名,看楚国公的样子,俨然是不打算再上陈王这条船。
或许楚国公还有别的打算,但楚沂并非聪明的女儿,只是听话的女儿。
楚沂疑惑道:“父亲?”
楚国公道:“虽说这回是陈王出手相救,但因为你长姐的缘故,不可登门致谢。这样,你让丫鬟去宝顺茶楼找十三殿下,应该也能找到,道个谢,也省得外人说楚国公府不会做人。”
第二十一章 闭门思过
楚沂坐着的时候也不敢靠着枕头, 就这么直挺挺的。
她低下头,为难道:“女儿一个姑娘家,去找十三殿下不合适吧。”
虽然越朝不重男女之防, 但是那?是皇家?的人。
楚国公:“陈王殿下出手,只是举手之劳,若是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 更不合适。兴许十三殿下还不知此事,让丫鬟去, 若是十三殿下没放在?心上?, 那?便算了。”
比起跟箫秉言道谢, 楚沂更愿意去找十三皇子, 楚沂轻轻点了下头,“父亲, 谢礼送什?么?”
楚国公道:“一会儿我让松柏拿两盒茶叶过来。”
楚沂说了声?好, 楚国公由说了几句话?, 最后让楚沂好好休养, 便回正院了。
很快, 松柏就把茶叶送来了, 匣子很精美, 镂空雕花,连锁扣都?很别致。
楚沂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摆了四只白瓷罐子, 闻着茶香清幽, 去年上?了一年课, 品茶也学过, 这茶应该是君山银针。
君山银针是贡茶,一年也就几十斤, 几乎全进贡了t?。楚国公有倒也不奇怪,只是这么贵重?的茶叶,拿来感谢十三殿下,未免‘大材小用?’了。
楚沂清楚自己在?楚国公心里的位置,有几分看重?,现在?是非她不可,但也不是没别的女儿。
真想感谢,送个信阳毛尖就使?得了。
君山,君。
楚沂深吸一口气,把茶盒上?,按照楚国公的话?吩咐留夏。反正外人看,也只是楚国公看重?女儿。
这两日睡得多,到了晚上?楚沂还?睡不太着,屋里清净,倒是能把这事儿再捋捋。
去找人,无非有两种结果,要么收下要么回绝。
十三殿下是陈王的人,收下之后兴许还?会告诉陈王,不过也正好跟陈王撇清关系。
楚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一夜睡得都?不太安稳。
第?二天上?午,过了辰时,留夏就坐着楚国公府的马车去宝顺茶楼了,楚沂在?屋里坐着看书,顺便等?消息。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留夏又抱着茶叶回来了。
楚沂狐疑道:“没收?”
留夏摇摇头,“不是,奴婢没找到人。那?小二说就没见过十三殿下,说茶楼庙小,哪儿见过那?样的大佛。”
不应该呀。
楚沂当时清楚地听见陈王说宝顺茶楼,而盛京也没有叫‘保顺’‘宝舜’的茶楼,她不可能听错,更不可能记错。
留夏试探着道:“姑娘,莫不是您记错了,不是宝顺茶楼。”
楚沂又把茶叶掀开看了看,原封未动,“你再说说,怎么找的人?”
留夏捏了捏帕子,绞尽脑汁地想,省着忘了什?么细节,“奴婢按照姑娘吩咐,先去雅间点了壶茶,然后把盒子掀开,等?小二进来时说为了当日之事言谢,想见见十三殿下。”
的确是楚沂吩咐的,没一进去就无头苍蝇似的找人,东西也看了,既是茶楼,大约也能闻出是君山银针。
楚沂道:“你再出门,去盛京城最大的顺安茶楼,还?是问刚刚的话?,就当是宝顺茶楼。”
庙小不行,自然得找庙大。她没记错名字,既然楚国公说十三皇子和陈王走得近,那?茶楼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找人而已,就算真的走错了也无妨,谁会和丫鬟计较。
楚沂估计留夏这回也找不到人,果然,临近正午,留夏又带着茶叶回来了,她跑了两趟,因为今日天气暖和,额头还?出了一层薄汗。
留夏:“奴婢无用?,还?是没找到。”
楚沂:“无碍,把茶叶放桌上?,你去妆匣里拿根银钗子,出去两趟也是辛苦。”
事情是办砸了,但也得等?着傍晚楚国公回来告诉他。
这几日楚国公总来看她,今日肯定也会过来。
楚国公今日累得不轻,已是初三,还?没定下让谁代皇上?去祭天。上?朝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跟村子大集似的,着实让人头疼。
推举庆王的有,推举陈王的也有,黎王一招以退为进,跟着大臣看热闹。
黎王话?说得倒是漂亮,道:“论资历儿臣不如大哥,论才学不如七弟,便是论武功都?不如五哥,儿臣以为,该是大哥代父皇祭天。”
朝堂中都?是一身官服,也看不出谁是谁的人。黎王说完,崇盛皇帝挥了挥手,未做置评,只道:“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楚国公看皇上?的意思,像是属意陈王的。只不过帝王心难猜,这或许又是一场试探。皇子争斗不休,楚国公府尚未站队,总之不能是黎王和陈王。
但庆王殿下忠厚有余才干不足,这些?他都?清楚,圣上?怎会不清楚。
楚国公原以为楚沂这边有消息,但看茶叶还?在?桌上?摆着,心里也明白了。
十三皇子这儿走不通。
楚沂一脸惭愧,左脸写着‘女儿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真是没用?’,右脸是‘父亲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女儿还?以为记错了,又让留夏去顺安茶楼看了看,也不是。”
楚国公:“算了,许是陈王说错了。你好好养病,别的不用?你操心。”
他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楚沂扯了一抹笑在?脸上?,“茶叶父亲也拿回去吧。”
楚国公不想吓到楚沂,更不想因为这事让她心里愧疚,遂道:“本来给十三皇子准备的,也是好茶,既然用?不上?,你留着喝吧。不过你伤还?没好,茶水要少?喝。”
楚沂听话?地点点头,“女儿记着。”
这茶叶算是楚沂这一个月来收到最贵重?的东西,虽然楚国公本意并非给她。楚沂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一个闺阁女子,知道的少?,能做的就更少?了。
陈王和黎王争斗不休,父亲说十三皇子是陈王的人,如果白日她没会错意,这层关系也难说。
陈王不知是惦记楚瑾还?是惦记楚国公府,在?他眼里女子的命不是命,男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嘴上?说着把她当妹妹,可差点要了她的命。
在?这里,可不单单是小心谨慎就能活得长久。
楚瑾和楚盈也不全是因为一个内卷一个躺平,两人若是在?以后,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只能顺应而为。
等?楚国公走后,楚沂让留夏把茶摆在?小几上?,每日看着也能更谨言慎行。
而另一头,楚欣又来探病了,还?是挑楚国公刚走的时候。她想这回楚沂总不会睡着,但是通禀的丫鬟还?是那?句话?。
“四姑娘来的不巧,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
屋里还?留着灯,楚欣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楚沂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好像她稀罕见一样!
这几日楚国公没跟她说话?,想来楚沂并没有把万象寺的事告诉别人,兴许根本就没看见,她该放心才是。
真是白白担心好几天。
楚欣:“那?我改日再来。”
从沂夏轩出去,她便往花园的方向走,楚欣不想回去,她又想起陈王和她说话?的样子,殿下是在?乎长姐的,怎么才能见见长姐呢,这事儿该告诉长姐。
只是长姐如今在?佛堂。
最开始严氏下过禁令,谁也不许去佛堂看楚瑾。赵小娘也曾嘱咐过,别往佛堂那?边走。
楚欣曾偷偷去看过,那?边竖着高墙,还?有婆子看着,瞧着阴森森怪下人的。她那?次是晚上?去的,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太过可怕,不敢多看,就带着丫鬟回去了。
楚欣一边想一边走,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佛堂高墙下面。大约是到了饭点。高墙这头的门前也没有婆子守着。
楚欣往前又走了走,果然没人,她透过门缝往里面瞧,就月亮门旁有人,但就一个,这会儿正靠在?椅子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了,远远比不上?上?回。
楚欣身后丫鬟不想她往这边走,小声?提醒道:“姑娘,天色太晚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楚欣轻斥道:“要你多嘴。”
天意如此,老天爷都?想就让长姐知道这件事儿。她还?听下人说过,长姐被关的一年多以来,总想往外跑,不就是想跟陈王说话?吗。
楚欣回过头,警告道:“今日这事儿你谁也不许告诉,连小娘都?不是可以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听清楚了吗!”
丫鬟点点头,“奴婢省的。”
楚欣慢慢推门进去,她想试一试,若是能偷偷进去就偷偷进去,若是进不去,就说母亲让她来看大姐。
实在?去不成,她便回去,总得试一试。
穿过最外面的门,便是这处院子原本的院门。
守门的婆子睡得正香,楚欣悄悄过去了。自从楚沂来劝过楚瑾之后,楚瑾就想通了,严氏便把看守院门的人手缩减了一些?。
反正如今楚瑾也不会出来,严氏也不想像关犯人似的关着楚瑾。
守门的婆子犯困,加上?现在?天暖和,一日有大半时间是睡着的,十几日都?没出什?么事,谁能想到楚欣今日会过来。
反正除了严氏和楚沂,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到楚瑾这个大姑娘,另一个婆子去大厨房拿饭,所以今晚让楚欣钻了这个空子,一路摸了过来,而且畅通无阻。
楚欣还?在?奇怪,上?次看看着的人那?么多,怎么现在?反而没什?么下人了。难不成就是个样子,也是,大姐是长女更是嫡女,父亲母亲怎么舍得。
楚欣让丫鬟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去的,她小心翼翼躲着,直接寻到了亮着灯的正屋。也没丫鬟,更没锁。这个地方她没来过,心里还?怪害怕的,轻轻推开门,楚欣还?怕看见别的不该看的,好在?,屋里的就是楚瑾。
天已经黑了,但楚瑾还?在?抄佛经,两盏烛灯,她背影看着有些?单薄。听见开门的动静楚瑾侧了下头,原以为会是丫鬟,没想到是楚欣。
楚瑾倒t?是没往楚沂身上?想,如果是她不找严氏,楚沂不会过来。而且来的两次都?是晨起请过安之后来的,压根儿不是现在?这样的时辰。
这一身素色衣裳还?让楚瑾愣了愣,她出声?道:“四妹妹?”
一年多没见,楚欣高了不少?。
楚欣高兴道:“长姐!长姐你真的在?这儿!”
楚瑾把笔放下,撩起裙子站起来,疑惑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可是母亲让你来的?”
应该不是,若母亲让楚欣过来,恐怕她也不会这么说,既然不是,那?楚欣偷偷跑这儿来做什?么?
楚欣在?这上?面不敢胡诌,她咬着下唇道:“吃过饭出来散步,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了,想来看看你大姐,没想到大姐真的在?这儿。”
这是楚欣第?一次来这儿。
进来之前,她还?觉得是装样子,但是佛堂清净,也没有什?么摆设,再看楚瑾,一身素衣,头上?几根钗子,人比之从前清瘦了不少?。
楚欣心里很是不好受,她自小亲近楚瑾,楚瑾对她也很好。所以后来她的衣裳首饰也是楚瑾常穿的明亮颜色,她喜欢这样,更想像楚瑾一样,才名俱佳名扬盛京。
楚欣觉得委屈,“长姐,你怎么……要不然和父亲母亲认个错,总得想法子出去呀。”
楚瑾笑了笑,还?给楚欣擦了擦眼泪,“好端端的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楚欣:“我……就是心里难受,这哪里好了,长姐可还?记得当初……”
若是大姐在?,还?有楚沂什?么事儿,她还?出什?么风头。
佛堂有些?昏暗,也就是佛像前烛火明亮最亮堂,楚瑾就喜欢在?那?儿抄佛经。
她没带着楚欣进屋,就在?蒲团旁坐下了。
“别难受了,咱们姐妹也是好不容易才见一面,也别说当初的事了,你近来可好?”
楚欣这回才想起正事,她还?有正经事要说呢,一会儿等?嬷嬷回来了,她就走不掉了,“长姐,我还?挺好的。初一我和母亲她们去寺里上?香,见到陈王殿下了。殿下同我说了一会儿话?,问你安好。”
楚瑾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她把拉着楚欣的手收了回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楚欣也不知楚瑾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试探着道:“长姐就没有话?让我带给殿下吗?”
楚瑾摇了摇头,“四妹妹,我同陈王殿下从前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我也不劳他问好。你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别再来了。”
楚欣倍感疑惑,前阵子她还?听下人说长姐想要逃出去,怎么现在?陈王殿下终于传信过来,长姐又是这样的说辞。
楚欣还?要开口,楚瑾没给她机会,“一会儿嬷嬷该回来了。”
楚欣咬了咬牙,往外走时心扑通扑通直跳,险些?跳出来。看门的嬷嬷还?在?睡着,吃饭的那?个应该还?没回来。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楚欣匆匆带着丫鬟回去,路上?还?看见佛堂看门的嬷嬷提着饭盒回来,那?里面应该是楚瑾要吃的饭菜。
比起从前当国公府大姑娘的日子,现在?这样有什?么盼头。
楚瑾吃饭的确晚一点,不过菜色还?不错。
吃饭前,她按了按手指,今日抄的佛经有些?多,手指酸胀。其实她刚才想打楚欣一巴掌,她这番下场,皆拜陈王黎王所赐。
不过这事要是闹大了,四妹妹恐怕也得落个禁足小半年的下场。况且不全怪楚欣,她也有错,毕竟上?个月她还?想过问陈王,把事情问清楚,到底是外面知道一些?,否则楚欣也不过来问她。
所以楚瑾觉得这事儿不能全怪四妹妹,她给遮掩,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四妹妹不如三妹妹通透,若是三妹妹能拉着点就好了,都?是亲姐妹。
楚沂这一夜睡得不太踏实,她这些?日子请安都?免了,晨起吃过饭喝药上?药,便坐在?窗前的榻上?,半靠着看书。
看会儿下来走走,她腿上?和胳膊上?的淤青已经消了,就是肩膀撞得最厉害,依旧紫着,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疼,平日动动拿个小东西也没啥事。
朝堂上?的事楚沂也插不了手,倘若没找到人,但愿楚国公还?有别的办法。
一个皇子,又是王爷之尊,也没那?么容易出事。
三月初四了,伤药倒是好用?,才几天而已。
楚沂不用?请安,但楚国公依旧要上?朝。
今日上?朝,崇盛皇帝震怒,把参陈王的折子甩在?了勤政殿的金砖上?,“陈王,你自己看。”
箫秉言皱着眉把折子捡起来,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地写着他靠着茶楼,结党营私,上?面还?列了常出入茶楼的官员。上?面还?有吏部?尚书的秦临渊的名字,正是他岳父。
有些?的确是他的人,但有些?,箫秉言压根没跟着说过几句话?。
箫秉言面色不变,拱手朝高坐龙椅的崇盛皇帝说道:“父皇,有人拿莫须有的事栽赃陷害,如今又在?祭天的关头,写这折子的人其心可居。一间茶楼,便是有官员下职去喝茶又有何奇怪之处。”
庆王殿下往外站了一步,入朝一向是几位皇子站前面,文官在?右武官在?左,按官职从前往后站。
庆王这一步,身后皆是文官,“七弟,指桑骂槐的话?就不必说了。昨日下午,皇城司的人不仅查获了账本,还?抓了数名伙计、连着在?茶楼议事的两位大臣。”
庆王的声?音传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除此之外,还?有在?茶楼后院赌钱的一众人。虽然茶楼掌柜不认铺子的主人是陈王,但是账本上?的账目很清楚,顺藤摸瓜,倒也查到了不少?东西,七弟想现在?听吗?”
陈王脸色微变,他眼角余光瞥见左边站着的萧秉承,给使?了个颜色。
十三皇子萧秉承往前站了一步,“父皇,宝顺茶楼是儿臣的产业,其中兴许有误会……”
萧秉承话?还?没说完,庆王就讥笑道:“十三皇弟站出来的未免也太急了,我尚且未说是哪间茶楼,怎么你就知道是宝顺茶楼了。况且人人皆知你与七弟形影不离,便是你的产业又如何,七弟能撇清干系吗?”
萧秉承没看陈王,“一间茶楼而已,便是有人去议事说话?又如何。父皇,儿臣下面产业不少?,疏于管教,还?请父皇责罚。”
崇盛皇帝道:“月中祭天,由庆王代行,礼部?加紧赶制庆王殿下的吉服。陈王闭门思过一个月,十三,既然铺子都?管不好,也不必在?吏部?待了。”
萧秉承抿直唇,“儿臣遵旨。”
而陈王也跪下了,“儿臣接旨。”
庆王跪下领旨谢恩,低头时还?对着陈王笑了笑。
陈王不知道庆王都?查出什?么来了,可现在?不认错,真摆到明面上?父皇动怒更甚。这或许就是炸弹,庆王就是为了炸他。
只是当时紧急关头,也容不得他想这些?。
皇上?咳了两声?,“散朝。”
大约是操劳过度,崇盛皇帝看着比一些?五十多岁的大臣还?要年迈。为国为民殚精竭虑,还?有几个不省心的儿子,自然操累。
外头已有大臣散了,崇盛帝由太监扶了出去。
数位殿下没有看热闹的心思,黎王更是早早就走了。
没有别人,庆王掸了掸袖子,站起来道:“七弟还?要跪在?这里反省吗,可惜戏再足,父皇也看不见。”
箫秉言咬着牙站起来,他偏过头对萧秉承道:“怎么,还?不起来?”
庆王看起来心情极好,笑着道:“没想到七弟是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前脚十三弟还?好心相救,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你后脚就出言训斥,这般,真是让人寒心呐。”
箫秉言在?外一贯温雅,但现在?话?里也带了戾气,“大哥有空还?是好好管管我那?个好侄子吧,我有父王教导,不劳大哥费心。”
庆王成婚最早,如今已三十二岁,可长子才六岁。
成婚六七年才有嫡子,终于长大到六岁偏偏不成器,立嫡立长,这话?就是放屁。
箫秉言知道戳庆王哪里最痛。
庆王皮笑肉不笑,他对箫秉言道:“这就不劳七弟费心了,教养孩子的滋味你不知道,也不知其中难处。真是可惜啊,七弟刚才若是好好对峙,兴许也落不到什?么罪名。只是心急,十三弟又急着出来拦罪。”
庆王拍了拍萧秉承的肩膀,萧秉承今年十六岁,可是长得高,如今已比庆王高半个头。他母妃受宠,容色出众,在?几个兄弟中也是最俊逸的。
只不过庆王觉得,人做狗做久了,就忘了怎么做人了。陈王一个眼色就下跪认错,狗都?t?没这么听话?。
“十三弟,这几个月闲散,不如来大哥这儿。”
萧秉承看了陈王一眼,抿直唇,无奈笑道:“大哥别开玩笑了。”记得支持
庆王大笑,背着手走了,殿内没剩多少?人,陈王脸色铁青,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萧秉承紧跟着,“七哥。”
陈王没理会他,两人一路回了陈王府,管事和丫鬟看陈王如此脸色也不敢多话?。
一路进了书房,萧秉承也跟了一路。
议事时秦书妍不会打扰,只差人送了茶水,前朝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书房里,箫秉言摔了一支花瓶,“怎么会查到宝顺茶的?”
这个茶楼隐蔽,也不是很大。
萧秉承道:“我也不知,不过昨日有一丫鬟找过来,说是她家?姑娘用?了我的马车,但我不记得有此事,就让伙计打发了。”
箫秉言一顿,“哪家?的?”
萧秉承看了箫秉言一眼,声?音带了两分迟疑,“说是楚国公府的。”
人人皆知箫秉言和楚国公府的旧事。记得支持
那?应该是楚沂,可既然没见,为何又……箫秉言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箫秉言现在?想怪萧秉承也没办法,错也认了,罚也领了,再说有什?么用?。
他这一个月闭门思过,而萧秉承虽未被禁足,但连吏部?都?去不了。
箫秉言坐下喝了口茶水,冷静下来脑子也清醒点,“初一那?天,楚国公府的三姑娘受伤,正好你不在?,便用?你的马车给带回去了。许是因为这个才去茶楼找你道谢。”
箫秉承思忖着摇头,“臣弟也不知,七哥,那?会不会是楚国公府的人?”
箫秉言道:“那?倒不能。”
楚国公谨慎小心,当初差点成了姻亲,都?没帮过他什?么。如今皇子之争正在?紧要关头,楚国公怎么可能趟这趟浑水,更何况楚瑾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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