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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暗卫by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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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挑眉一笑,便别开了视线。
青葛垂眼,再次望着这果子,心里一下子便明白了。
此时殿前仪官提起这果子,给大家讲起这是来自缥妫的露甲草果子,是皇上特意赏赐了诸位有功之臣。
众位大臣听得自然意外,知道这果子来之不易,颇为稀罕,大家纷纷谢恩,又郑重其事地享用了这小小的果子。
青葛再次看了一眼宁王方向,他看都不看自己了。
于是她收回视线,和其他官员一起享用着小小的果子。
这果子确实名不虚传,牙齿才一碰到果子的薄皮,便觉汁水四溢,略带着浅淡酸意的甜,颇为清爽。
她这么吃着,终究想起那一日不经意间吃过的,并没当回事,以为真的只是缟衮的什么野果子,当时吃了一颗,觉得酸甜味美,甘甜可口,于是再吃一颗,再吃一颗。
没吃完的放在冰桶中,第二日全都吃光了。
过了几日她还问起那武官,对方说没了,她还说下次遇到再买。
她想起过往,抿唇轻笑。
若是以往,或许会多想,觉得他管着自己瞒着自己,可现在,涌到心间的只有丝丝甜意以及无尽的感动,当然还有些许说不出的酸涩。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皇上再次提及缟衮等地田亩丈量一事。
三皇子笑着道:“若说起缟衮鱼册,有一人居功甚伟,却是不能不提。”
皇上听这话,仿佛很有兴致地问起来,三皇子的视线便远远落在人群中,却是青葛。
他笑道:“自然是这位出身千影阁的青大人了。”
突然被提及,青葛倒是意料之中,该来的总归会来。
皇上便也看向青葛,远远地,细细打量青葛一番后,便问起宁王:“九韶,这是你的人?”
宁王:“是。”
皇上笑着道:“朕记得她。”
太子从旁,神态恭敬,含笑向皇上提起青葛,也提起这次缟衮测量中的有功之臣。
皇上便召了众人上前,详细询问,赏了金银财帛并帽服,除此外,还赐了罗帛花。
这罗帛花精巧好看,每个人都受宠若惊地戴在官帽上,青葛也插在发髻上。
她这么插着的时候,便感觉到宁王的目光,他正望着自己。
青葛手便顿了下,她想起以前,她以王妃身份赴宴,得了一朵花,他却抢走自己戴。
就在这鼓乐之声中,小世子正带着两个侍从,自军营大帐往前走。
他背着小手,迈着四方步,堂而皇之地自旗帜下穿过大帐,往教场观礼台走来。
此时接受校阅过的诸军才刚解散,正要去面见主帅,之后便要各自回去。
小世子便不慌不忙地在这兵马旁经过。
在他身后,两个侍从不远不近地跟着。
军中佐官并内廷亲卫自然都将这小孩看在眼里,大家面面相觑,一时都是傻眼了。
这里是大校阅的教场,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可这孩子……这孩子那身衣着,谁看都知道是皇亲国戚。
其实能进入这阅兵教场的,身份自然不同凡响,他们不知就里,谁也不敢拦着。
其中也有人知道的,偷偷地道:“这好像是禹宁王府小世子,跟随圣驾而来。”
禹宁王府小世子……
大家一听这名号,更不敢说什么。
于是就在这军马嘶鸣中,小世子迈着小四方步,天不怕地不怕地往前走,竟走到观礼台后。
终于,他被拦下来,侍卫自然认出这是小世子,一时大惊失色,恭敬却小心地道:“世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小世子一听,便不高兴地道:“大胆,本世子要去哪里,与你何干?还不速速退下!”
对方是御前侍卫,硬着头皮道:“今日校阅兵马,闲杂人等不许入内,殿下若要去哪里,属下可陪你同往。”
小世子哼了声:“本世子奉皇祖父之命,前去观礼阅兵,谁敢拦我?”
御前侍卫:“奉皇上之命?”
小世子昂着小下巴,道:“那是自然!”
说着,他便吩咐身后两位侍卫:“你们两位且看看,谁敢抗旨不尊,杀无赦!”
御前侍卫略犹豫了下,毕竟假传圣旨是死罪,小世子虽然小,但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吧?
他只能道:“属下陪你前往?”
小世子便一摆手:“不必,你先行退下!”
御前侍卫看着眼前这小人那软乎乎的小手,那煞有其事的样子,无奈,只能放行,不过却暗中叮嘱属下,务必跟着小世子,万万不可惹出什
么麻烦来。
小世子总算摆脱了御前侍卫,心中窃喜,当即拎着自己小袍角,一溜烟往前跑,能钻的便钻,不能钻的便装模作样往前跑,倒是让他身后两位侍卫跟得狼狈。
没多时,小世子便钻到了观礼台前。
这观礼台是在山中临时搭建的,用了彩锦和木杆等,后面还挂了帷幕。
他吩咐身后那两位侍卫:“你们且等在这里,本世子可以自己前往。”
两位侍卫犹豫了下,他们二人是宁王特意派了保护小世子的,对于今天的安排心知肚明,明白宁王要用小世子来闹观礼台。
当下两个人对视一眼,便不再跟随。
小世子一路小跑来到帷帐后,他趴在那里,小脑袋使劲拱,拱啊拱,终于拱到帷帐那边,之后翘头看观礼台。
这么一看,便见观礼台都是人,密密麻麻的。
他睁大眼睛,一个个地看,男的,男的,男的……
最后终于,他眼睛亮了。
果然青姊姊来了!
他睁大眼睛,满足地看着他的青姊姊,青姊姊穿了一身绯色官袍,看着实在是挺拔好看,越看越喜欢!
这么看着间,他想起父王说的话。
问他喜欢青姊姊吗,说青姊姊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说青姊姊一直喜欢他!从他生下来就喜欢他!说青姊姊多么不舍得离开,心里一直记挂着他!
他还说,以后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这些话扑面而来,就那么荡在他心里,让他心花怒放,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扑到青姊姊怀中!
一定,一定要青姊姊!
他就这么满心欢喜地盯着青姊姊,心里却想着,他一定要迎娶青姊姊为世子妃,就这么决定了!
他这么看着间,望向龙椅上的皇祖父,心里一动。
或许他应该早做打算,不如现在就请皇祖父为自己赐婚吧!
他攥着那一抹垂帷,开始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说。
必须要皇祖父赐婚!
正想着,他便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父王的声音。
大殿中颇为安静,所有人都看向父王。
小世子努力踮起脚,想看那边的父王,可惜有侍女以及官员的脑袋挡着,他看不到。
这时他就听到父王的声音响起:“父皇,今日恰逢三年一次的大校阅,父皇设宴款待三军,值此盛会,儿臣有一事相求,还希望父王能够应允。”
小世子听了这话,心中砰砰直跳。
父王要做什么?
这时,场中众人自然也都惊讶,在这之前宁王都是不声不响,颇为安分,突然间就有事相求,不免让人多想。
太子心头也是疑惑,他抬起手,试探着要拽住宁王的袖子,想让他坐下。
皇上听了,撑着身子,探头往前:“九韶,你是有什么事?”
宁王便恭敬地道:“父皇,当年父皇为儿臣定下和夏侯氏的联姻,儿臣心中颇有怨言,其实不甘不愿,但是为了大局,儿臣还是遵从父皇旨意,迎娶夏侯氏女儿夏侯见雪。”
众人听这话,心中全都倏然一惊。
今日诸部将领尽皆在场,这种话是可以放在台面上说的吗?这是要闹哪般?
青葛身边的官员一个个更是吃惊不小,他们只是寻常官员,因缟衮丈量有功,这才得以参加校阅观礼,得见天颜,一个个受宠若惊,谁想到就听到这种话,看来今日竟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大家一个个又忐忑不安,又期待紧张,全都挺直了背脊,小心翼翼地支着耳朵。
宁王继续道:“不过儿臣和王妃成亲后,倒也琴瑟和鸣,之后儿臣王妃失踪,再无复见,儿臣一直孤身一人,如今儿臣终于寻得心头所爱,希望父皇能够成全儿臣,为儿臣赐婚!”
他这话一出,众人越发震惊。
谁都知道这位禹宁王昔年为了王妃,可是找遍天下,如今竟然移情别恋了?要找新的王妃了?
青葛听此,也是意外,今日各路军马齐聚京涌山,黄教更是伺机而动,夏侯止澜藏在暗处不可不防,她没想到宁王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公开。
皇上更是震惊不已,以他往日对这儿子的了解,不免心惊肉跳。
他皱眉道:“九韶,你……要娶哪位闺秀?若是有看中的,朕自然会为你赐婚,今日朕设宴款待诸位三军,此事不宜再提,不然倒是搅扰了众人雅兴。”
宁王听着话,便道:“诸位大人,诸位将军,今日小王搅扰诸位雅兴,耽误一些时间,还请诸位海涵。”
他这么说,众人哪里能说什么,纷纷道:“不敢,不敢……”
大家心里倒是巴不得看看热闹呢!这种天潢贵胄的家事,平时哪轮得着他们看!
宁王略一抱拳,含笑谢过,众人见他笑,只觉风华绝代,果然不愧是郎艳独绝禹宁王。
此时皇上面色已是铁青,他望着宁王,道:“你到底看中了哪家闺秀?”
宁王却撩起袍来,迈步走下台阶,走到青葛身边。
于是在满殿的文武百官面前,在皇上以及诸位勋贵震惊的目光中,他笑望着青葛:“青大人发上这朵罗帛花,娇艳夺目,可否允小王一观?”

青葛知道,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身边的几位同僚更是瞪大眼睛。
在全场目光聚焦的这一刻,她的心也是漏跳一拍。
毕竟曾经的她习惯了隐藏, 习惯了低调, 从没想过会将这么私密的事情公之于众。
不过她又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 而自己……竟然也很喜欢。
她不曾犹豫, 抬起手来,拈下发髻上的罗帛花。
当她摘下罗帛花时, 宁王灼烫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 含着笑, 就那么看着她。
她在他含笑的注视中, 将手中花递给他。
宁王接过来, 垂着眼, 很是满意地欣赏, 之后将那朵花别在自己发间。
所有的人都暗暗吸了口气, 这禹宁王可真是明目张胆!
就在所有人看得屏住呼吸时,小世子也在瞪大眼睛看。
这是什么意思?
小世子拼命回忆着父王昨日和自己说的, 他开始茫然了。
自己想错了, 自己上当了?
这时,他便看到, 自己父王竟然握着青姊姊的手:“父皇,青大人便是我情之所钟, 还请父皇为我和青大人赐婚。”
皇上瞬间一噎,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九韶, 疯了,你这是疯了吗?她虽是女子之身, 但既已入朝为官,又怎么可能嫁你为妃!”
其他众人全都反应各异,
宁王轻笑一声:“父皇,我没有疯,值此大检阅之日,若父皇赐婚,也是一桩美事。”
皇上紧紧攥着手中的杯盏,气息急促,几乎窒息。
这显然不合规矩!
宁王自己已是执掌一方的亲王,手握重权,按照常理,他无皇诏不得轻易入皇都,更不能私自结交朝廷官员,他若是竟和朝廷官员结为连理,那大晟的规矩便已经形同虚设!
显然他心知肚明,知道自己必然不会应允,所以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这庆功宴上,公然挑明!
这简直是——
他铁青着脸,一字字地道:“你太放肆了,你若迎娶朝廷官员,那我先把她罢免,再问她一个勾结亲王之罪!”
他如今虽身体虚弱,不过到底为帝四十年,如今盛怒之下,天威沉沉地压下来,下面众位官员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言语,众人噤若寒蝉。
青葛听这个,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并不在意。
什么功勋什么官位,于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过程,自己得到了,便满足了,而不是死死地抱着不放。
当她身着官服站在这里时,她已经圆满了。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为此放弃一切的准备。
谁知道这时,宁王却抬手,径自脱下自己身上的披挂,之后便是窄袖蟒袍,只余一件白色软丝内袍。
众人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这是三年一次的大校阅,台阶之上,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台阶之下是皇亲国戚,满朝文武,一旁立着史官,随时都要给你来上一笔的史官!
这不是在自家后院,这是军容整肃的大检阅!
结果这位禹宁王,竟然当众脱下披挂和蟒袍!
大家全都屏住呼吸,一声都不敢出。
宁王抬起手,径自握住青葛的手,问道:“青大人,若本王不再是禹宁王,你可愿下嫁?”
宁王的这番举动,自然在青葛意料之外。
可他既说了,她也就应着:“愿意。”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削金断玉一般,清朗好听,笃定从容。
宁王便轻笑一声,望向宝座上的皇上,从容摘下腰间的虎符,以及手上的扳指。
之后,他笑着道:“父皇,儿臣愿意放下禹宁边境军的兵权,同时放弃禹宁王的爵位,如此,便可堂堂正正迎娶心仪之人,父皇可否为儿臣赐婚?”
皇上听了这话,气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脸上通红,颤巍巍地道:“你,你——”
一旁几位皇子见此,眼睛几乎兴奋到放光,若禹宁王真就此卸了兵权,于他们来说自是现场的好事,不过一个个还是佯装上前劝说。
皇上:“你给朕滚,滚出去——”
天子盛怒之下,怒不可遏。
谁知道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道:“皇祖父不要恼!”
要知这是郊区教场,是大校阅的教场,周围有重兵把守,辕门入口防守严密,虽说有命妇勋贵前来观礼,但也不可能随意走动,更不要说跑来御前,众人听得这声音,也是一惊,待看过去,便见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儿,生得粉团一般,那双黑眸犹如黑琉璃一般流光溢彩。
大家只见这小孩轻轻一蹦,蹦到了殿前,之后仰着脸道:“皇祖父,父王要娶青姊姊,孩儿是坚决不允的,皇祖父说得对!”
皇上正是盛怒,突然看到自己的乖皇孙,一时也是愣住,原本的怒就那么硬生生卡在那里,上不得下不得。
一个儿子正闹着,结果现在突然加了一个孙子!
小世子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皇上龙椅前,大声宣布道:“孩儿也不愿意,不要父王娶青姊姊!”
皇上皱着眉头,神情自僵硬中缓缓地反应过来,之后道:“你,你怎么过来的?”
青葛猛地看到小世子,惊讶之余,也是欣喜。
她知道今日凶险,小世子如果在谭贵妃或者皇上那里,只怕事情有变,现在看到孩子出现,总算放心了。
至少,孩子触手可及,她不怕被人家拿捏在手中要挟。
宁王看着儿子,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他确实安排了,要把他带过来,方便后面行事。
可现在——
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小世子却已经跑到皇上面前,径自抱住皇上的大腿:“皇祖父,孙儿要娶青姊姊,皇祖父要为孙儿赐婚!”
这小孩儿稚嫩的声音就这么响在校场,传入每个人耳中,之后,在每个人心里久久回荡。
皇上看着自己这疼爱的小皇孙,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宁王握着青葛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小孩。
孩子是他召来的,闹场也是他预想中的,只是仿佛和自己想得有点不太一样?
这场大校阅就这么匆忙结束,皇上气急败坏地回到大帐中,几乎跳脚。
他先命人强行将小世子送回行宫,之后指着宁王和青葛的鼻子,大骂道:“当初这女子中毒,我便知道,我便知道你们不清白!如今看来果然是了!你这个逆子,你但凡看中哪家女子,哪怕是寻常市井女子,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
他气得拍着御案:“她是寻常女子吗,她是你自己的暗卫,你悄无声息把她放在房中,做个妾也就罢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要一个暗卫出身的女官做你的王妃,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种事情写在史书上,你知道自己会是什么名声吗?”
千影阁的暗卫是做什么的,贱籍出身,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杀人放火的勾当也都做过!
其他皇子见此情景,一个个自然都是心中正盼着,恨不得火上浇油才好。
唯独皇太子劝道:“父皇,此事确实是九韶的错,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应从长计议,父皇莫要因此伤了身体,如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然而皇太子不说话便罢了,皇太子一开口,皇上却是越发气恼。
他不愿意当场对皇太子发作,反而指着青葛怒道:“你是女儿身,既入朝堂,朝堂不是不能容你,可你竟借故诱惑自己主上,和自己主上不干不净,你这样岂不是败坏朝廷名声,你是置自己和九韶的名声于不顾!你未必太过不知羞耻!”
宁王听这话,嘲讽笑了一声:“父皇,有什么你冲我来便是,你除了是这天下帝王,还是一家之主,是长辈,对你未来的儿媳这样说话,合适吗?”
皇上怒道:“儿媳?她?她配吗?”
宁王听此,当即便要反驳,谁知青葛已经道:“皇上,微臣确实出于禹宁王府,曾是千影阁的暗卫,但这些年我能做到四品天武官,是凭着自己的功绩一步步走过来的,我无愧于心,也名正言顺。”
她笑了笑,道:“至于说到我和禹宁王之间,我更不必羞愧,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们既两心相许,又何必在意身份地位?我身为臣子,善尽职守,为大晟立下汗马功劳,我身为女子,想和心爱之人两相厮守,我何错之有,我又为何要羞愧?”
皇上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一时气得两手发颤,竟不知说什么。
一旁宁王没想到青葛竟说出这番话。
他眸中瞬间绽放出异彩,当即握紧她的手,道:“青葛,你知道我的心思。”
青葛缓慢地反握住,定声道:“我明白。”
皇上冷笑一声:“你简直疯了,当初你为了你的王妃,兴师动众,简直要把天都翻遍了,结果这才几年,你竟忘了一个一干二净,看上了一个暗卫,你——”
青葛听此,也干脆不避讳,直接道:“皇上,微臣可能忘记说了。”
皇上没想到她竟然突然打断自己的话,一时也是震惊:“什么?”
宁王轻笑了下,以鼓励的眼神看着青葛。
青葛便道:“微臣便是殿下要寻的王妃,昔日微臣也曾跪过父皇,父皇不是还赏给微臣珠宝玉器吗?”
皇上眼睛瞬间瞪直了:“你在说什么!”
众位皇子听闻这话,顿时惊讶不已,这算是哪一出变故?
他们只听说宁王沉迷于女色,和自己昔日暗卫也就是如今的青大人打得火热,可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太子也瞬间看过来,蹙眉,不敢置信。
宁王笑看着众人震惊的样子,道:“青大人说的是,我正要和父皇说清楚。”
皇上咬牙:“她,她,她到底是谁?”
宁王道:“当年父皇定下我和夏侯氏的婚姻,但是夏侯氏的夏侯见雪欺上瞒下,找了一女子代她成亲,这女子便是我后来的王妃,也是我千影阁的暗卫。”
他这一说,众人越发不能理解。
几位皇子更是暗暗心喜,知道这其中必有什么阴私秘密了。
太子蹙眉,有些匪夷所思地道:“你意思是说,你一直寻找的弟妹,便是……”
他诧异地望向青葛:“是青大人呢?”
宁王道:“是,其中缘由,今日今时我已经不想细讲,可她就是我的王妃,是承蕴的亲生母亲。”
皇上紧紧盯着,一字字地道:“也就是说,你的暗卫背叛了你,她和夏侯氏联合起来欺瞒你?”
到底是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人,此时一阵见血,说出了关键。
宁王笑道:“什么叫欺瞒?男女之事,哪来的欺瞒?她就是恋慕我,要嫁给我。”
他望向青葛:“是不是?”
青葛知道,他们要想走到明路,那就必须向皇室解释当时她替嫁一事,而这是很难解释的。
于是她便顺着宁王的话道:“殿下说的是,我恋慕殿下,向往着殿下,无论以什么身份,我都要留在殿下身边。”
宁王握着青葛的手,望向皇上:“父皇,你都听到了,我们两情相悦,不管什么身份,我们都要结为夫妇!”
皇上听得这话,气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的,他本就还在病中,身体虚弱,如今被这么一气,那更是气都喘不上来。
皇上:“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他气得手都在抖:“你
明明可以先和朕讲起,朕自然设法帮你,你又何必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你知道内外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在盯着你吗?你能让我省省心吗?!”
他说这话,声音发颤,痛心疾首。
宁王听这话,眉眼间便染上几分苦涩,他笑望着皇上:“父皇,这些年你对儿臣纵容宠爱,儿臣心里何尝不知?如今儿臣手握兵权,不知遭多少人忌惮,儿臣并无野心,可如今奸佞当道,进献谗言——”
说到这里,旁边太子神情微变,他无奈地望着宁王。
一时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将这种话说出来,这分明是要捅破窗户纸!
皇上此时脸色也是铁青,他紧紧攥着手中镇纸,手指颤抖。
宁王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道:“儿臣愿意放下兵权,抛弃一切,从此粗茶淡饭,我们一家三口寻一处安静所在,好好过日子!”
皇上气得一把将手中镇纸扔出:“你疯了是不是,你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如今自己身体不济,几位皇子勾心斗角,他对这个儿子多有倚仗,结果他竟然为情所困,就这么扔下一切!
皇上恨铁不成钢!
宁王拉着青葛,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之后,他沉声道:“父皇恕罪,可儿臣已经五年夫妻分离,饱尝相思离别之苦,如今大彻大悟,便是权势滔天又如何?若家不成家,天下再大,与我何干?”
他跪在那里,低首,沉声道:“便是坐拥河山,若家宅不宁,活成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也是长夜漫漫不能寐!”
这话说得沉痛,却是话中有话,一语双关,直指皇室之争。
太子脸色煞白,他艰难地闭上眼,缓慢地跪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如今以他的处境,确实什么都说不得,但是如今皇弟在替他说。
他说得大逆不道,他只能陪着他一起跪下。
皇上听宁王此言,便如同被击中了痛楚一般,怔怔地愣在那里,半晌不能言语。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颤抖地抬起手,指着宁王的鼻子痛骂:“逆子,逆子!滚,你给我滚出去!”

第140章 安置
宁王卸下披挂, 扔了蟒袍,丢弃虎符,一身白色内袍, 通体朴素, 唯独发髻上一朵娇艳欲滴罗帛花。
他握着青葛的手,大踏步走出营帐, 众目睽睽之下, 干脆和青葛共骑一匹。
青葛:“小世子人呢?你怎么和他说的?”
宁王:“我已经和他说了,谁知他竟还执迷不悟……也许是会错了意?”
他想起这小孩适才说的话, 也是好笑。
他一向做事放荡不羁, 干脆给这位皇帝老子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这小孩, 竟然要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
青葛:“你还是没和他说清楚。”
宁王:“我们现在马上去接他。”
适才大闹校场后, 千影阁暗卫已经迅速带着小世子撤离, 并安置在山中行宫。
青葛:“好。”
他们这么纵马驰骋, 一路上震惊了多少侍卫, 各路兵马元帅几乎纷纷侧目, 更不要说那些大小官员皇亲国戚,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所有的人全都呆若木鸡, 不知如何反应。
宁王握着缰绳, 道:“你看,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
青葛道:“他们都被吓到了。”
宁王笑道:“我是不是太疯了?”
青葛:“可我喜欢。”
“我可能没告诉过你, 但我确实不喜欢用别人的身份,若非要借用他人身份才能嫁给你, 我不屑。”
宁王扬眉一笑:“我就知道。”
昔日他还妄想为她保留夏侯见雪的身份,如今想来, 真是愚蠢至极!
青葛:“所以你疯就疯吧。”
宁王笑望着前方,前方有两个小内监, 正提着水桶走来,估计是洒扫的。
他们突然看到自己,眼睛瞬间瞪大,不敢置信。
他纵马自他们身边驰骋而过,口中却笑着回应青葛:“好!”
转眼间,二人已经抵达山中行宫,说是行宫,其实只是历年阅兵修建的下榻之处,如今后宫妃嫔并命妇宝眷全都被安置在这里。
他们才刚踏马进入,便有二十几位侍卫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宁王一手搂着青葛,一手握缰绳,挑眉笑道:“这是做什么,找死吗?”
这些侍卫显然并不是他或者青葛的对手,螳螂之臂罢了。
这么说着间,七名暗卫落地,护在宁王前面,对上那些侍卫。
他们是负责护送世子前来行宫,行宫为女眷,他们不能轻易入内,便干脆守在行宫入口。
暗卫对上宫廷侍卫,行宫前已是剑拔弩张,宁王带着青葛径自踏入其中,才一进入殿中,迎面却遇上谭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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