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之下by祝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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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上去,衔住饱满的唇瓣,咬了咬他颤抖的舌尖,对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暂停。
叶瑾手指一掐,离开对方,看到他迷茫的双眸,心里觉得好笑,便笑了起来,桃花眼里盛满让哨兵神魂颠倒的灿烂。
这一点点的刺激,对于哨兵来说是无比巨大的。
双眸再次湿润,两颗湖泊中荡漾的宝石泛起重重的涟漪,眼眶泛起红边。他躲进向导的颈侧,似乎那里是他渴求的安全之地。
但向导哪里让他如愿,手上只是稍稍一动,就会让他溃散。哨兵寻着她的手指,强行紧扣,手心里俱是黏腻的汗水,可他不愿放开,似乎这样会让他更加有安全感。
叶瑾的内心得到巨大的满足,欺负一个哨兵,一个像方执玉这样的哨兵,原来是这么的快乐。
精神体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它们攀上哨兵的身体,从衣服下钻进去,粗粝的藤蔓摩擦着敏感的皮肤,让人忍不住颤栗。他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哀求道:“那里不行,叶瑾!”
叶瑾轻轻安抚恐惧的哨兵,一下又一下,顺着他的脊背,那漂亮的脊骨突出,她数着数,一节又一节,享受着哨兵的反应。
方执玉闭上眼,犹如在海水中激荡的一叶扁舟,只能紧紧攀附着身前的向导。海底火山喷发终于归于平静,他缩在叶瑾怀里,无法抬头。
他知道自己处于结合热,可却还是战胜不了内心的欲/望,拉住了向导的手。
羞愧在这一刻席卷全身。
叶瑾感受到衣物的湿润,后知后觉,哨兵竟然哭了。
她有些错愕,抬起他的头,拭去他破碎的泪珠。
是不是她太过分了?叶瑾反思。
方执玉扭过头去,不愿向导看到自己如今的模样,脆弱、狼狈、像一只孤苦无依的动物,他的骄傲他的能力在叶瑾面前统统不算,他只是一个潜藏爱意的信徒。
他尝到了真正的向导素味道,似乎是她亲吻自己的那一刻,精神图景里残留的那一点黑暗都被治愈了。原来,这才是向导真正的疏导。
“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方执玉低垂下头,此刻的自己,实在是无法面对叶瑾。
叶瑾轻轻用被子盖住他,轻轻应了一声好。
门一关,里外二人都松了一口气。
叶瑾看了看紧闭的门,脑子有些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帮方执玉,大概是他那副样子太可怜了,让人忍不住。
她席地而坐,撑着下巴,脑子放空。
直到方言舟过来。
方言舟一脸凝重表情走近,看见在门口坐着的叶瑾,有些心急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执玉呢?他是不是……”
打开的门截断了他的话,身姿挺拔的哨兵站在门后,叶瑾回头,发现他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还换了一身衣服,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到苏醒的方执玉,方言舟再次确认他的脸色,白里透红,想必是大好了。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略带惊喜地问:“这是成功修复了执玉的精神图景?”
“应该算是吧?”叶瑾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方执玉,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她再次回答,“成功了。”
“总算是有一件顺心的事。”
听他这么说,叶瑾不免担心起来,“方将军,是刚刚袭击飞船的敌方做了什么吗?”
“为了保住飞船,我把实验体放了出去。”
他们似乎就是为了实验体而来,方言舟下令释出实验体,方形盒子一离开飞船,那边的炮火就停了下来。他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在炮火最密集的时候扔下实验体,一是为了阻止他们的攻击,另一方面是为了给对方添堵。若是不幸打破了机器,造成实验体有任何损失,也不是他们该担心的。
“萨蒂奇这是被彻底放弃了?”
得知对方的星舰在收回实验体后竟然掉头就走,对萨蒂奇一丝一毫地留恋都没有,叶瑾竟觉得有些解气。这么多年的合作,就这么被放弃了,萨蒂奇知道,一定很生气。她突然就有点想去跟萨蒂奇说说话,气气他。
看到叶瑾的笑,方执玉就知道她在想怎么气人的事情。
“萨蒂奇会被带到哪里去?”方执玉好奇。
“还有弗兰奇校长呢?”
方言舟答:“我会把萨蒂奇送上军事法庭,只不过,在此之前,得保障他的生命安全。萨蒂奇带着许多秘密,一旦将所有秘密公之于众,会引起轩然大波。他是个不定时炸弹,若是炸开了,想必帝国高层无一幸免。”
“至于威利,我已经秘密传讯到帝国安全局,若他还敢停留在首都星,此刻已经被逮捕了。若没有,那么找到他也只是时间问题,毕竟帝国的网络系统发达。”
威利·弗兰奇在被叶瑾撞破之后,以他多年的经验,立刻就决定转换目的地,改为临近小星球降落,他可不敢自投罗网。
“也许正是个好时候。”方执玉看向自己的父亲,父子二人的视线碰撞,已经有了更多交流。
叶瑾读不懂他们的默契,但心知一定是个很难做的决定。
回到首都星还要经过半天的航程,经过一路紧张的经历,大家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些。几人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可叶瑾睡不着,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在房间里的旖旎画面,而是往正事上引。
进了方执玉的精神图景后,她才知道,竟然是米迦勒带走了方执玉,他的目的是什么?而前段时间与米迦勒碰面,方执玉看起来没有任何印象,是因为冲击太大,造成了记忆缺失吗?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浩瀚无垠的宇宙就在眼前。如此广阔的宇宙,容纳所有,而人心窄小,一点利益就能争得头破血流。
叶瑾手掌搭在玻璃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在她多年的记忆里,师傅眼里总是带着的浓浓悲伤,竟起源自于一场屠杀。
文凯是怎样的一个人?与萨蒂奇勾结,视人命如草芥。明明一开始是为了帝国的进步实施研究,怎么会变成如此糟糕的结果,到最后完全就是在满足他个人的欲/望罢了。
而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叶瑾有时会想,自己会不会太过冷血,对那个生下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感情。不然,她怎么在明路说起当年之事时,连母亲的名字都没有问出口。
也或许是不敢问,甚至不敢去想象,所以连名字都没有向明路打听。
她害怕知道了更多,会产生太多情绪。
明明在龙谷星,她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师傅和友丽阿姨就是她的爸爸妈妈。
明路让她报仇,眼神里的仇恨是不作假的,甚至想要生啖文凯的血肉。叶瑾可以想象,曾经他们度过了多么重要的日子。
门被敲响,叶瑾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除了她还有谁睡不着?
她打开门,却看见低垂着头的宋玉杰。
这时间,来找她?
“我有话问你。”
宋玉杰走进来,在椅子上坐下,他双手搓揉着脸,似乎在犹豫措辞。
叶瑾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宋学长,你想问什么?”
“我……我父亲他……”宋玉杰吞吞吐吐开口,却说不下去。
他果然是知道了。叶瑾脸上一僵,敛眸,手指交叉在一起,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宋玉杰再次抬起头,盯着叶瑾,“我父亲,是不是背叛了帝国?”
他眼里悲怆,眼眶通红,盛满泪水。
“我无法欺骗你。”叶瑾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快。
宋玉杰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俩在基地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光是听到宋,阿玉又来问我关于父亲的事,傻子都能猜到了。我明白你们想瞒着我的心。”
他停顿半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那么可怜,母亲因为萨蒂奇的背叛缠绵病榻死去,父亲却要跟害死母亲的人合作,背叛帝国。”
叶瑾有些惊讶,被萨蒂奇背叛而受伤的人叫做越辞,这个人……
“越辞是宋学长的母亲?”
宋玉杰点头:“没错。”
叶瑾还要说什么,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叶瑾,我是方执玉。”
门打开,看见房间内不止叶瑾一个人,方执玉的眼神有些怔愣,等看到那人是宋玉杰时,一切都明白了。
三人坐在房间里,没人开口,落针可闻。
叶瑾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拍了拍桌子,哨兵的视线看过来,她咳了咳,“宋学长,说不定这件事不是宋……你父亲,不是你父亲的问题呢?他有可能是被挟持了,还有很多很多可能,不一定就是最坏的那个结果。”
方执玉附和:“叶瑾说的对,玉杰,在一切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用那么悲观。”
宋玉杰重重地叹一口气,眼眸垂下来,显得楚楚可怜,“我知道了。有你们说的这些话,今晚大概就能睡着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把宋玉杰送出门外,哨兵与向导四目相对,立刻各自转开视线。
见方执玉堵着不愿意走,叶瑾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于是又坐了回去,等着他开口。
站在那里的哨兵有些无措,可他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叶瑾,若就这么回去,下一次不知还有没有勇气过来,而如果不沟通,今后或许就总是这样的尴尬氛围。
“叶瑾。”方执玉想通,叫了叶瑾一声。
“嗯,我在呢。”她一直看着哨兵,看他的手足无措,看他脸上神情的变化,看他双手握紧又松开,一切都是那么可爱,叶瑾心里想,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方执玉走上一步,觉得俩人距离还是过远,又上前两步,膝盖碰触到,他半蹲下来,矮了坐在窗边台子上的叶瑾一头。
他握住叶瑾的手,倾身而来亲吻她的手背。
叶瑾就这么看着他的动作,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叶瑾伸手捏住他的下颌,低头靠近,呼吸交缠,她如愿看到方执玉绯红的脸颊,向导笑意吟吟,“你想说什么?”
“我……我想站在你的身边。”他说完,垂下眼眸,不敢看此刻向导的神情。
他知道对方对自己没有产生厌恶,却还是担心从她的眼中流露出的犹豫之色,只是一丝,就能让他鼓起的勇气被戳破。他不是个熟练袒露心声的人,大概是结合热褪去之后,停留在身体内的欢愉充斥了大脑,他才站在她的门前徘徊。
有了宋玉杰的小插曲,方执玉更能感受到内心的急切。本该在打开门时要脱口而出的话,看到多了一个人后只能咽了回去,可内心却被情感的洪流所充斥,他们浇灌名为爱意的种子,生根发芽,迫不及待地破土而出。
仿佛振翅的蝴蝶从口中飞出,方执玉的身体都随着薄如蝉翼的翅膀颤动,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却无法设想向导的反应,他只想把内心的渴望诉诸。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听不到任何回答,闭了口,敛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神伤,方执玉在反思自己的话是否太过隐晦,对方没有听懂。握住向导的手不再那么坚定,想要缩回来,却被猛地拉住。
“是要怎么站在身边?做伙伴?还是……”
带着调笑意味的声音响起,方执玉迅速抬头,看见一张狡黠的脸,叶瑾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挑逗的光芒,微微扬起的唇角,她此刻正在欣赏自己的窘迫,似乎让她很是愉悦。
得了鼓舞,方执玉反扣住她的手掌,一路摸到凸起的腕骨上,回忆起上一时刻自己摩擦着这块皮肤的悸动。他向前,撑在叶瑾身侧,眼里的挣扎蒙上一层势在必得的欲/望,他勾住叶瑾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做你的哨兵。”他的声音犹如大提琴,低沉而悦耳,宛如一缕阳光轻轻穿过寂静的森林,温暖而宽广。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一抹魔法,轻轻触动人心的琴弦。
叶瑾的视线落到他的唇上,她听到方执玉的声音:“我说过,我会成为你的哨兵。”
叶瑾抬眸,撞入他深邃而明亮眼眸,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精神图景里的每一个方执玉,都是我,我都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记住了。”
向导响起,她在情急之中撂下的那句话——“想要伤害我的哨兵,那要看我答不答应。”
“你这是讹上我了?那要是我说话不算话呢?”
方执玉上前,甜甜的气息似乎再次钻入叶瑾的鼻息中。
“你不会。”
这位哨兵,似乎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很会利用它。
叶瑾避免不了心脏的狂跳,却不想被对方压制,从小到大,她都是主导方,此刻更不想示弱。
直进是她的准则!
于是叶瑾伸手揽住方执玉的腰,一仰头,嘴唇咬住他,她清晰地记得哨兵颤抖的时刻,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
唇角挂着一抹笑,很明显,哨兵紧绷的身体软成一滩醇香的酒,他抓住叶瑾的衣服,抑制不住发抖。
结合热刚过的哨兵,本就高度敏感,再被向导这么一刺激,人也变得柔软起来。
门外响起守卫巡逻的脚步声,哨兵开始挣扎,叶瑾加大力道,把人压在身下,藤蔓钻了出来,堵住门内的每个缝隙,不让哨兵此刻的气味传出一丝半点。
海浪翻滚,扁舟倾覆,哨兵落入炽热的海水中,被海草缠绕四肢,被鱼群亲吻皮肤,一切都是那么湿热,他呼出的气息变成绵密的气泡不住往上升。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汽,有细微的疼痛,向导帮他拂去汗水,降低他的敏感度。却又在沉浮中,使坏地突然提高,他眼尾泛红,攀附着向导的肩膀,感受到身心冲上顶峰的欢愉。
这是向哨之间精神最强的交流,让哨兵将喑哑掩在嗓子中,一朝忘了呼吸。
以后,他不用靠自己苦撑,不用再躲避向导的触碰,他不会变成一个发狂的哨兵。他有了自己的向导,一个无比厉害的向导。
方执玉闭上眼,虔诚亲吻她的额头。
他是她的哨兵。
抵达首都星是午后,阳光明媚,照耀着星际港口,来往的人群没有注意到这艘小型飞船。
方言舟等人一下船,就坐上了车,兵分两路,方将军径直去了皇宫,而方执玉等三人则回了方家的住宅。
方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仪器也十分充备,足以为方执玉提供更高效的治疗。
叶瑾是第一次进入方家,这是一幢简约的别墅,却蕴含着一种朴素而美好的氛围。树木静静地矗立在花园的一角,虽然没有结出果实,但枝繁叶茂,如同一把翠绿的遮阳伞。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将整个花园映照得暖而宁静。
秋千架随着微风悄然摇摆。它是用精致的木材制成,棱角分明,没有一丝瑕疵。木质的香气弥漫在周围,令人心旷神怡。一旁的石桌洁白无瑕,上面摆放着一杯咖啡、一束鲜花和一本书,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似乎刚刚有人曾经在这里短暂停留过。
“少爷,家庭医生已经在等候了。”管家是个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看着初来乍到的叶瑾,“叶同学,我是富兰克,是方家的管家。若您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我。”
“富兰克叔叔,好久不见。”宋玉杰的心情不太好,可也没有失了礼数,他冲富兰克挥了挥手,也不用他领路,自顾自地去了方家给他准备的房间。
“玉杰少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富兰克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的,“看来今晚得多加几个他喜欢的食物了。”
这么说着,富兰克便去了厨房。
叶瑾看着他们如此融洽自然的相处,想起自己在救济院的生活,不禁有些想念友丽阿姨来。
“怎么了?”方执玉低头触碰她的手。
叶瑾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想念龙谷星的生活,这么说来,我在首都星是不是已经待了快三个月了?”
在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人心里乱糟糟的。
不过,当前还是让方执玉好好检查一番。
但对方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本来只想在门口等着的叶瑾,也被方执玉推了进去,两波人过来分别开始给他们进行检查和治疗。
叶瑾手臂上的伤,仅仅只是做了缝合,此刻还是有些影响活动。加之在前一晚有些过火,被方执玉拽裂了伤口。这次不得不重新接受治疗。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治疗舱躺十分钟就足够。不过精神力的波动有了变化。”家庭医生看着手里的数据,对面前的向导有了些许好奇,“叶同学在此之前,是否有过向导等级的提升?”
“嗯。从B级升到了A+级别。”
“那就对了,波动如此频繁,想必是再次有了提升,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了。哨兵的等级提升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对于向导的能力提升,我知道的屈指可数。没想到这次又有机会见到了。看来你得升到S级别了。”
家庭医生看着叶瑾的眼神里充满赞赏,“你才大一,以后还有更多可能。”
这边正说这话,帘子那头却开了屏蔽仪,隔绝了被人偷听的可能性。
“你的精神图景看起来很健康,一丝杂质也没有。还真是神奇啊!是那个向导的缘故吗?没想到你竟然真的遇到了一个契合的向导。”
常年给方执玉做检查的雷霍实在是惊喜,同时,看着手中的数据,雷霍张大了嘴,“你这是……你这是引发了结合热吗?”
方执玉的耳朵红起来,低低应了一声。
雷霍仿佛见到了铁树开花,啧啧称奇:“这么多年,我甚至以为你会一直靠向导素维持下去,被压制的身体很难再有结合热之类的生理反应,没想到啊……你父亲知道了吗?”
“不知道。”
“不过这数据肯定要给你母亲过目的,他们很快也会知道。”
方执玉点头:“没关系。”
雷霍摇摇头,面前的哨兵头一次露出少年慕艾的姿态,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我知道了,看来家里储存的向导素都没有用武之地咯。我们的小执玉也长大啦!!”
检查才进行到一半,富兰克便来了。
“少爷,有客人来访。”
“你们不知道他有多重要吗!啊?怎么会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站成一排的人忍受着面前穿着白褂的人的愤怒。
有人小声开口:“只是打破了营养传输器而已,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没有那么严重?你竟然说出没有那么严重的话!”那人扯住刚刚开口的人的领子,把人从队伍中拉了出来,“要是我把你的孩子生生从肚子里剖出来不给他吃喝,你是不是也会说没有那么严重?”
“文凯,别那么激动。”一人急匆匆赶来,安抚暴躁的研究员。
他穿着同款的白褂,护目镜还没来得及摘下,显然是被人拉来充当救兵的。
“我检查过了,这么点时间的缺氧,不会造成大脑的损伤,现在他的情况很稳定。”
文凯闻言,把手中的那人放下,吐出一口气,轻飘飘道:“把这人给我送去喂血池。”
“不!不!老板,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去血池!”很明显,此人深知血池的恐怖之处,眼里露出无比的惊恐,他巴着文凯的裤脚,向上攀附,却被人一脚踢开。
文凯不耐烦道:“还楞着干什么?吵死了!”
这些人,还比不过珍贵的小筑一根汗毛,胆敢藐视他的实验,死不足惜。
“出去出去,都出去,真是一群拿钱不干事的废物!”
喧闹过后,被人掀乱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充当救兵的夏佑给他倒了一杯水,搁在茶几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人,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戴着实验用的护目镜,“你看看,我可是在实验室忙到一半被喊过来的。”
他把护目镜摘下,放在茶几上,自给自足地倒了一杯水润口,“我知道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你的情绪很敏感,可也没必要动这么大的火气不是?你看看,好好的一间办公室被你霍霍成什么样了。”
碎裂的花瓶,刚插/上的鲜花被踩碎在地,花瓣凋零,散落一地。墙上的挂画被撞得歪斜,墨水从破碎的瓶子中流淌出来,形成一道深黑色的河流,滴在浅灰色的地毯上。
文凯捂着脸,后知后觉有些愧疚,他喝了一口水,压下内心的烦躁,“抱歉,我又控制不住情绪了?”
“小筑被他们带走这么长一段时间,虽然料到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可那么久不知道小筑的身体状况,我真的吃不好睡不好。他还小,没有到分娩期母亲就意外去世,我找了很多办法才把他用营养液养着。这次好不容易找回来,他们竟然告诉我毁坏了他的营养输送器。小筑是我的孩子,我是最担心他的!”说着说着,文凯不免又激动起来。
夏佑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没有人比你更爱护小筑。”
“这么多年,我仅仅成功了两件实验体,我已经失去了0号,不能连小筑也失去。”文凯抹了一把脸,眼里透露出疯狂,“帝国不相信我能做出来,把我下放到第七军团去,可我还是做出来了!0号,我还没亲眼见过0号的厉害。想必和我的小筑是不分上下的,毕竟她的母亲,就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哨兵。”
说起0号的母亲,夏佑也有些唏嘘,“衫叶是个很有魄力的哨兵,我没想到她竟然偷了你的试剂给自己注射。”
文凯厉声否认:“衫叶那不是偷,她是在帮我!她本就怀孕了,愿意牺牲孩子来做实验,是对我的认可!”
说起衫叶,文凯眼里的迷恋掩饰不了,他看向办公桌上摆放的摆件,一个笑意吟吟的女人坐在台阶之上,桃花眼里闪着生机勃勃,那女人一头长发绑在脑后,长刀抗在肩上,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我的衫叶,我不会让你的牺牲成为泡沫的。”文凯捏紧拳头,自说自话。
夏佑扶额,又开始了,又开始他那个无端的自我洗脑。
与文凯共事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夏佑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研究员,一开始就在文凯的手下做事。十年的实验计划他也参与了,同时见证了无数个失败的时刻,也看到那个名为衫叶的哨兵在每一个文凯失意的时间内出现,抚慰他的心灵,鼓励他不要害怕失败。
夏佑是能看出来衫叶眼里的野心的,在知道衫叶拿走了文凯成功研制出来的试剂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想要改造自己的身体。可没想到,她那时候是怀孕的状态。
可他绝对不会像文凯那样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为衫叶是在帮他。
他没有告诉文凯,自己曾经很多次看到衫叶与其他男人来往。这有什么说出来的必要吗?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而已,与他无关。
夏佑站起身,问道:“你要去看看小筑吗?”
“去,我的孩子被人带走这么长时间,我得去看看他。”文凯恢复了常态,跟在夏佑的身后。
“萨蒂奇被第一军团带走了,咱们的行踪想必很快也会暴露,你做好打算了吗?”
文凯冷哼一声,“我原本以为萨蒂奇会是很好地刽子手,没想到也只是逍遥了十多年。当年让他降落第七军团的基地,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不过我没想到,屠戮之下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夏佑想到他的残忍,一个对衫叶深情脉脉的人,对待自己的战友却是毫不手软。大概是因为衫叶已经不在了,所以他毫不顾忌了吧。只不过,谁也想不到,0号竟然会在那场屠戮中被带走。
“查出来是谁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0号成长得很不错。”文凯打开光脑,再次欣赏起来上面的视频画面。
年轻的军校生与老师的对决,堪称教科书。
夏佑凑过去,这么多年,他只知道文凯一直派人收集0号的信息,这次还是第一次看见。少女的一双桃花眼很是夺人,嘴角噙着的笑意,有衫叶当年的味道。“这么看来,她和衫叶长得还挺像。”
就是不像文凯罢了。他没下这句话。
“虽然是个向导,但是身手和衫叶当年一样厉害。”文凯颇为骄傲,“他们给她取名,叫做叶瑾。”
“用了她母亲名字中的一个字呢。”
“可惜,是在外人的教导中长大的,势必是我们的敌人。”
夏佑听出身边阴晴不定的人的冷冽,是啊,如果注定成为他们的对手,那么初始就不必抱有任何期待了。
“我们得好好做准备了。毕竟接下来是一场大对决!”文凯的眼里露出嗜血之色。“首都星研究所的那几个影子,可以动起来了。”
等一切检查与治疗结束,方执玉带着叶瑾下到一楼的会客厅室,就看到脸色不好的文森特。他显然是等候多时,一杯茶已经没了热汽,手臂的肌肉始终紧绷着,坐立不安。
“文森特。”方执玉站在门口,叫了他一声。
显然,文森特刚刚处于神游的状态,不然以他哨兵的警觉,不可能没有发现他们的脚步声,看来他心中藏着事很是棘手。
文森特被声音唤醒,看到方执玉的那一刻,变得急切起来,他站起,差点将桌前的茶杯碰撒,伸手去扶,却被晃荡的茶水泼了半手,好在茶水在等待的间期已经归于温热,但也对敏感的哨兵有些影响。
可此刻也顾不上去管手背上的刺痛,文森特三两步走到方执玉身前,眼神瞥到他身边的叶瑾,虽心里怪异,但还是被心里装着的事压了下去。
“执玉,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叔叔怎么会被通缉!是不是第一军校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贪腐?可他不是这样的人。”
文森特的话透露出的几个信息,让叶瑾迅速锁定一个人,弗兰奇校长竟然是文森特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