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炮灰女配认错男主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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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在你手里丢了,你也是个罪人。”
季铎声音一点没见缓和,听得季泽差点把东西还给他,想想又赶紧抱紧了,“我肯定小心。”
什么啊这是?
他小叔可不是那种抠门有洁癖,什么都不让人碰的……
季泽有点好奇,但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小声拜托叔叔:“一会儿就看您的了。”
季铎没吭声,看眼神还是幽幽的。
两人赶到家,军子正在院子里和林乔说话,手里还拿着一块方形的手工皂。
“林老师我按照您说的,第二天就把模脱了,切成了四块,切得还挺匀的吧?就是我忘记刮边儿了,现在变硬了有点划手,不行您就当个摆件放那儿,上面有我名字呢。”
军子能忘了刮边,林乔一点都不意外,她只是没想到军子会把东西送给自己。
“行啊。”她笑着接过去,“以后这就是我的样品了,我第一次教的学生。”还托在手上展示了下。
朝上那面刚好是军子歪歪扭扭的“军”字,倒难得把军子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早知道我再写好看点。”
“你现在开始写好看点也来得及。”林乔笑着鼓励他,又问:“明年你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啊?不行就去当兵呗。”军子嘿嘿笑。
笑完又压低声音,“老师我跟您说个事儿,我还没跟我妈说。我想改户口,秋天就去当兵。”
“秋天就去?”
那他高二不准备读完了?
这个林乔是真没有想到。
军子点头,“咱们班孙铁军、王国强秋天都够年龄了,我想跟他们一起。”
孙铁军和王国强都是后排的几个刺头之一,因为成绩太差,留过级,所以才跟军子一个班。
“你还是早点跟你爸你妈商量吧,早点说,也能早点准备。”事涉军子的未来,林乔也不好说太多,只能提醒。
军子点点头,见季铎回来,笑嘻嘻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倒是季泽,抱着个邮包站在门外,看到这一幕有丝意外,“小婶跟学生相处得这么好啊。”
他记得林乔才工作没几个月吧,看军子对她那态度,却又尊敬又亲近。
话脱口而出,他才惊觉自己失言,这话说的,好像林乔不该跟学生相处这么好似的。
林乔倒是没有在意,“他家就住在隔壁,比较熟。”又招呼他,“小泽来了啊。”
“嗯,过来帮小叔送点东西。”
季泽抬抬手里的邮包,说出事先准备好的借口,不知为什么,被自家小叔意味深长看了眼。
林乔也有些奇怪,什么东西还要季泽特地送一趟,伸手过来准备接。
“我来吧,东西有点重要。”季泽就是拿这个当借口想蹭进门,哪能就这么交给她。
然后刚说完,就又被自家小叔看了眼,眼神还透出些一言难尽。
季泽心里开始有些打突了,这干什么左一眼右一眼的?
但来都来了,说也说了,见林乔闻言让了半步,他立即两手捧着那个邮包,郑重搬进了客厅。
“放哪儿?”明面上他是回头问季铎,实则赶紧给季铎使了个眼色。
季铎本来想直接送回楼上,但东西在侄子手里,他是一秒钟都不想让侄子拿了,随手往茶几边上一指。
季泽磨磨蹭蹭开始往地上放,那边季铎已经跟林乔道“我那朋友雇的一个工人跑了。”
林乔本来还有些在意那个邮包,闻言立即回视男人一眼。
这一眼意思很明显,当着你侄子说这个,不要紧吗?
季铎神色未动。
林乔就明白了,估计这男人是觉得自己马甲穿得好,不怕侄子旁听,毕竟他有个朋友嘛。
她略一沉吟,“是不是负责做液体肥皂的跑了?”不然季铎也不会特地和她说这事。
这反应,真的可以说是很快了。
季泽从没和林乔认真相处过,不知道她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放着东西的动作不觉变慢,耳朵也竖了起来。
季铎余光瞥见,不动声色“嗯”了声。
“那我让你朋友单独放的东西,他没给别人吧?”林乔紧接着又问。
“没有。”这回季铎多说了两句,“他每次都是自己拿过去,自己亲自放。”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林乔笑起来,随手把军子给自己的手工皂也放到了茶几上,看得出来心情十分轻松。
这季泽就有些搞不清楚了,忙又偷偷给叔叔使眼色。
眼睛刚一挤,林乔就恰好看了过来,见他这样还愣了下,“你眼睛进灰了?”
“啊,是有点儿。”季泽赶紧揉了揉,还问:“小婶我能用一下你家厨房吗?”
“你用吧。”
季泽立即揉着眼睛进了厨房,打开水龙头假作冲洗。
林乔不放心,还跟到了厨房门口,“你别用手揉,手不干净。”
季泽连忙应声,“小婶你们有事说你们的,我自己可以。”
可林乔是做长辈的,想想还是站在门边没走,倒是那边季铎终于开口了,“那人走的时候还偷了点原材料。”
“那也不要紧。”林乔说,“只要我给那东西没人接触过,他们就是照着原样搬,做出来的也不成形。”
林乔留的最后一样是氯化钠,也就是食盐。
看起来好像跟做液体肥皂没什么关系,可皂化反应后不用盐析法提纯溶液,增大溶液密度,做出来的就只能是肥皂水。
而稀薄的肥皂水,显然是没有人愿意买单的。
这下季泽总算放心了,然后一抬眼,发现自家小叔正静静注视着他。
林乔因为背对着客厅,倒是没发现,还问他:“既然来了,在家里吃顿饭吧,我去食堂打菜。”
季泽福至心灵,突然懂了,“不了,我吃过了来的。”
没吃硬说自己吃过了,从这一点来看,他还真是季钧的儿子。
“一起去食堂吃吧。”季铎看一眼侄子。
他也不是非要赶季泽,主要是怕侄子心血来潮,一会儿再主动请缨,要帮他拆邮包……
这季泽就不好拒绝了,三个人一起在食堂占了张桌子,季泽一边,季铎跟林乔一边。
大概是第一次跟林乔这么少人一起吃饭,季泽有些不自在,又不想表现出来,就随口找了个话题,“小婶还教学生做肥皂吗?”
“嗯,做点简单的基础皂,能锻炼他们的动手能力,也能让他们知道化学都能做什么。”
林乔说的寻常,却不知道对面问完之后,又为什么突然不吭声了。
季铎倒是能猜出一点,只是也不点破。一餐饭就在他和林乔不动声色,季泽心不在焉中吃完了。
饭后送走大侄子,回到家,林乔才又想起那个邮包,“里面是什么?”
客厅里没开灯,季铎正在看电视,闻言头也没回,“安全套。”俊朗的侧脸被电视投出的光线映得轮廓分明。
然而林乔并未顾得上欣赏,“你之前就跟妍姐要了?不对,你怎么让小泽帮你送这个?”
不尴尬吗?她这种不爱尴尬的人想一想,都有冲动拿脚趾抠地。
季泽大概是不知道,还说是他小叔很重要的东西……
因为太过震惊,厅内明明只有两个人,林乔还是下意识压低声音凑到了男人身边。
季铎这回终于顿了下,抬眸看她,“他主动要来的,可能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林乔仔细想了想,只想到那天叶敏淑回家给人添堵的事,“他是因为他妈,觉得不好意思?”
不然之前在食堂,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有点不对?
季铎没说话,视线已经重新落回了电视上,神色认真,手边还放着钢笔和本,随时准备记录。
然而林乔要是信他真这么严肃正经就有鬼了,这才几天东西就到了,显然他早就给季妍打过电话。
上次季妍给他们邮东西,足足一个多月才邮到,按这个时间来算,搞不好他们两天用五个之后不久他就打了。
这男人可真是滴水不漏,未雨绸缪啊。
看这邮包的大小,估计邮的还不少,林乔又忍不住想起两手捧着东西郑重送进来的季泽。
不过季泽有一点还是说对了,里面的确是重要东西,不使用就会出人命的东西……
这回两人都没有开灯,看完新闻一回楼上,季铎就把林乔推到了书桌边。
林乔胯骨在桌沿上磕了下,下意识用手撑住桌面,刚“嘶”了一声,已经有湿热的唇自后落在她颈侧。
不过那一声男人还是听到了,握着她的腰向怀里拉了拉。
只是林乔离桌沿远了,却离他更近了,两人的肌肤隔着夏日轻薄的衣衫紧密相贴,林乔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男人的兴奋。
这么快?
不会从上楼前就开始绷着了吧……
刚思及此,林乔下巴就被人转了过去,纠缠中,有东西被丢在桌面上的声音。
这一听就不知道拿了几个,林乔在间隙中推了推男人,“我那个好像来了。”
“哪个?”
几乎是瞬间季铎就停了,听嗓音,低哑中还有丝紧绷。
他还真是能刹车啊。
林乔实在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这一声,男人瞬间反应过来,完全是掐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按趴在了书桌上。
第一场略急,姿势原因,林乔并没有欣赏到自己喜欢的制服。
不过迟了这么多天才收到的生日礼物,季铎显然没打算浅尝辄止。帮她揉了揉因为长时间踮脚而有些发酸的小腿,很快又接着那天没能完成的事业,来了第二回。
这回林乔把他衬衫都抓皱了,肩章也扯了下来,还隔着军装,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第二天早上季铎起来穿衣服,衬衫刚套上肩,就忍不住蹙了一下眉。
再看床上那个,显然更惨,从肩头到漂亮的背骨,全是星星点点,人也到现在还没有醒。
想起那次的花露水,季铎没叫人,捞起他俩都被揉成了梅干菜的裙子和衬衣,丢进了洗衣机。
等林乔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数垃圾桶,然后发现这男人以前还是收着的。
不是,妍姐以后不会成为他们专买这东西的代购吧?
另一边,季泽走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复杂,一回到他为做液体肥皂专门租的小院,立马打起了精神。
发现东西少了,他就尽量没碰其他,现在正好可以报案告对方偷窃。
管他数额大不大,偷了又能不能做成,对方既然动手了,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吧?
而且他不气急败坏地捉贼,对方怎么会以为自己偷到的是真的,多下点本钱在上面。
对方能成功把他雇的人挖走,显然也不是盯他一天两天了,他这边一报案,那边立马知道了。
“爸,刚我看到公安过去了。”
燕都另一处院子里堆满杂物,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一进门,就悄声和正在制皂的秦川说。
秦川是燕都肥皂厂一个车间主任,看着大小是个官,好像有点权力,可工作是给国家干的,赚多赚少都开那点工资。于是改革开放后,他就没急着让高中毕业的儿子进厂接班,而是拿着厂里的配方,自己做了肥皂偷偷卖。
别说还真没少卖,哪怕比厂里卖的便宜,小半年两人依旧攒了一小笔钱,抵得上上班好几年的工资了。
也因为常买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肥皂跟厂里一样,还比厂里便宜五分,液体肥皂一出,立马就来问他们有没有,他们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个更赚钱的新鲜东西。
父子俩研究了好几天,还专门买了点回来,也没研究出是怎么做的,只能在别的地方下功夫。
如今人一跑,那边连生意都停了一天,还报了案,显然是气极了,也显然丢的东西很重要。
他儿子搓搓手,“那咱们是不是能给钱了?那人一直催呢,说不先给钱就不给方子。”
“目光短浅的东西,就知道要钱。”秦川忍不住骂了声。
可对方要不是目光短浅,怎么会把方子卖给他们?自己做,或是找别人合伙,不是更赚钱?
秦川手上制皂的动作没停,问儿子:“他要多少?”
“三百。他说对方每天卖好几桶呢,肯定值这个价了。”
“才三百他就卖了?”秦川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对方一天卖好几桶,三百,估计用不上三天就能赚回来。这人估计真是没什么脑子,以为能一把捞上几个月的工资就是赚了。
秦川直接对儿子道:“你去问问他,再便宜五十,他卖就卖,不卖就烂手里。反正他那些东西别人又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弄不到材料,不卖给咱们,他一分也别想赚。”
他儿子过去一说,对方也开始骂骂咧咧,然而再骂,东西和方子也还是给了。
秦川在厂里干了那么多年,东西还是见过不少的,立马分辨出了是什么油。
只是拿到对方给的碱,他却皱了眉,“这个形状,还有这个颜色,不太像是烧碱啊。”
“不像吗?”他儿子把之前做肥皂的烧碱拿出来比了比,还真不太一样。
“要不先用烧碱试试?”他问自家父亲,“反正都是碱,说不定差不多。”
对方拿来的东西秦川也不认识,还的确不好找,只能点头,“那就先做一桶,看能不能行。”
也还好液体肥皂皂化时间没那么长,有点耐心,等等还是能等到的。
这边等结果的时候,季泽那边也没闲着,先是把雇来的几个人全做了背调,过往有问题或者不清楚的全都不要。接着给做肥皂的工人做了工作服,所有人上下班都得换衣服。
这样一来,想再夹带东西就难了。秦家父子听说,也无比庆幸自己下手早,对方还没想到这些。
因为想再下手更难了,之前到手的东西就愈发珍贵起来,两人几乎是一天一天算着等皂化结束。
然而两周前东西什么样,两周后还是什么样,秦川儿子拿水舀子舀了半下,哗啦啦还赶不上勺加了淀粉的汤粘稠。
“这不就是个肥皂水吗?”他把水舀子又丢回了水里。
秦川也有些皱眉,“应该是材料不对,看来用烧碱还是不行。”
“那怎么办?爸你也不知道他拿来的是啥。而且我看他不会保存,东西拿过来的时候都有点变质了。”
“不行我去研究所,找人鉴定一下。”秦川咬咬牙。
找人鉴定一下,倒的确能知道是什么,只是这个价格……
他儿子欲言又止。
秦川也知道,要不是人家开口就是一千五,要的实在太高,拿到东西的时候他就找人鉴定了。
可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对方进账就不止一千了,每天一桶桶液体肥皂抬出去,他看着都是钱。和这损失比起来,花点钱好像又不算什么了,毕竟现在花了,以后都能挣回来的。
“咱们之前不是卖了不少吗?”秦川下定了决心,“都拿出来,我再跟他们讲讲价。”
价格最终讲到了一千三,秦家父子拿到鉴定结果那天,学校刚好返校,林乔一进门就看到警卫叫她。
“小林老师,有你的信。”
林乔接过来,发现竟然有两封,一封刘玉兰的,一封领导人办公室的。
也不知道是才寄过来,还是之前就给她回复了,她没来学校不知道。
她笑着和对方道了谢,对方也朝她竖起个大拇哥。
林乔上那期报纸看没看到不清楚,但信封上领导人办公室的落款,肯定是看到了。
林乔拿着信,正准备去齐副校长办公室报到,看学校对自己接下来是什么安排,后面又有人叫她,“林老师。”
是军子他们班的李小秋,上来就把一块用纸包得板板正正的手工皂递给林乔,“送给老师。”
大概是急着追林乔,女生脸蛋跑得红扑扑,怕林乔不接,还紧张地双手举着。
林乔有些好奇,“你怎么想起给我送这个?”
“是班里人都这么想。”李小秋小声道,“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在上面刻名字。”
所以军子是仗着自己近水楼台,抢着先来她这里表现了?
林乔有些好笑,看着女生满含期待的眼睛,还是伸手接了,“谢谢。”
李小秋那脸瞬间更红,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后面又有学生来了,“林老师!林老师上午好啊!”
不多会儿,就连教室里返校过来拿书本的学生也有跑出来的,拿着自己做的手工皂,在操场上就把林乔围上了。
老师在学生中这么受欢迎的还真不多见,尤其林乔才只教了他们两个月,连一个学期都不到。
不过她在这些学生身上也是真尽了心的,上学期期末开总结会议,她就被点名表扬,教的两个班成绩进步都很快。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郑老师,因为频频失误,再次被点名需要提升教学质量。
年年被点名,郑老师本来都习惯了,可当着林乔的面,还是在林乔被表扬后,她突然就感到了丢人。
此刻见林乔还这么受欢迎,话也就忍不住出了口,“再费心又怎么样?教好了还不是别人的。”
虽然没点名没道姓,但四班学生哪个没在意过这个,立马就听懂了。
几个刺头当时就变了脸,“你谁啊?我们林老师费不费心,关你什么事?”
当初林乔来试课的时候他们嘘得有多凶,现在就护林乔有多狠,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甚至挡在了林乔前面,一副不服就干的架势。
这年头学生都不好管,跟老师吵架很常见,为了一个老师跟另一个老师吵架这却还是头一次。
郑老师脸都气白了,“你们也不用向着她,刚才焦老师就来学校了,别里外不分,谁教自己都不知道。”
她把焦老师一搬出来,学生们瞬间沉默了,也有人还不服气,被林乔拽到了身后。
“听说郑老师上学期又被学生家长找到学校了,与其怕我被分回初中部,抢了你的饭碗,你还不如多提升提升水平。”
林乔护着几个性格冲动的学生,一开口就踩到了对方的痛点,“谁怕被你抢饭碗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身影跑了过来,“林老师,曾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是齐怀文。
男生还有点小喘,桃花眼冷淡地看一眼四周,又补充:“焦老师也在。”
一听说曾校长找林乔,焦老师也在,谁还顾得上郑老师?
当即就有人上前捅捅齐怀文后背:“什么事儿?”
“不知道。”齐怀文看了眼旁边的郑老师,“不过应该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吗?”还是有人不放心。
虽说焦老师脾气很好,是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应该不会对林老师怎么样。可曾校长是找过林老师不让她带着他们做实验的,谁知道他这时候把林老师叫去,又是为了什么。
甚至有人怕是他们这边和人吵架,那边看到了,也算在了林老师头上。
学生们实在不放心,哪怕齐怀文这么说了,依旧抛下郑老师,簇拥着林乔要送她过去。
林乔都有些无奈了,“我就是去趟校长办公室,不是去金銮殿死谏。”
“噗!”有人没忍住被她逗笑。
其他人脸上神色也缓了缓,见林乔是真的轻松,才逐渐放下心。
林乔推门进去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里不止曾校长,齐副校长也在。门边靠墙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笑容和善的小老头,一见她立即站起身,“你就是林老师吧?”
林乔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焦老师您好。”
“您好您好,我不在的这几个月,三班和四班多谢你费心了。”
焦老师一看就是个性格随和的小老头,说话也慢悠悠的,就是太随和了,班里那些刺头恐怕很难管得住。
林乔和他寒暄完,正准备听听曾校长找她什么事,曾校长的目光却落在她怀里的东西上,“这是?”
“学生们做的手工皂。”林乔既然带着学生做了,就也不怕他问,反正她没动实验室,没用学校经费。
只不过焦老师还在场,她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学生们看我要走了,把其中一块送我做了纪念。”
焦老师倒没在意这些,“是自己用碱和油做的吗?”
“是。”林乔见他好奇,干脆拿了一块递给他看。
没想到拿这一块刚好是齐怀文的,上面工工整整刻了一个繁体的“齐”,焦老师看完,又递给了齐副校长,“做的不错。”
齐副校长也没想到林乔不仅能带着学生做实验,还能做出能用的实物,“那小子都没让我看见。”
最后东西落到曾校长手里,他摩挲了下,突然抬头对林乔道:“上次是我话说重了。”
这几乎等于是道歉了,林乔微怔。
曾校长却已经将东西递还给她,也说了一句,“做的不错。”
林乔很快就想通了,应该是那份报纸的原因。
之前曾校长不让她做,不就是出于谨慎,现在上面都点名表扬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那要是以这个作为开头,对方今天找她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
果然曾校长让她也在椅子上落座,“关于你接下来的安排,学校一直没给准信儿,主要是有点犹豫,到底是让你今年就去带高一,还是先教一年初三,等明年老焦退下来,接他的班。”
初三才开始学化学,如果想过度一年,自然是最合适的,目前的高一也的确没有高二缺老师。
林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曾校长就看了焦老师一眼,“老焦今天过来,却跟我说他岁数大了,受伤后腿脚也不太好,想现在就办理退休。如果让你正式接手三四两个班,你有没有把握带好?”
竟然是让她接手三班和四班。
林乔略感意外,下意识望向身边的焦老师。
焦老师就拍了拍受伤那条腿,“是不大好使,稍微多走两步就肿,以后是站不了讲台了。你既然带了他们半学期,也带得挺好,就费费心,帮我把这帮孩子带完吧。”
语气有些怅然,但话是真诚的,显然是真准备把两个班托付给林乔。
林乔也不是那扭捏的人,“能接我倒是能接,但我想参加明年的高考,恐怕只能接这一届。”
到时候她高考走了,焦老师退休,学校还是一样缺化学老师。
这个林乔必须说清楚,不能让学校到时候无人可用。曾校长也显然没有想到,眉立即蹙起。
齐副校长倒是早就从她借教辅书的举动中看出了什么,“等你明年参加高考,第一届的师范生也该毕业了。”
这倒是,曾校长眉头复又舒展,“那你就把这一届带完,争取带出点成绩来。”
虽说林乔教得不错,没了她有点可惜,但她今年才十九,还很年轻,想继续深造很正常。
她这种有能力又有想法的年轻人,要是只有个高中文凭,也确实可惜。
事情说定,再看林乔抱着那些手工皂,想想皂上一笔笔刻上的名字,就有那么点好笑的意味。
“一会儿我得问问他们,我走了他们送我啥。”焦老师故意眯了眯眼睛。
齐副校长莞尔,就连曾校长因满脸沧桑而显得冷硬的唇角也牵了牵。
气氛一活跃,他也又想起了最近开会的事,问林乔:“如果实验课能够开起来,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建议?”
曾校长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如果连他都说如果,那是不是代表这件事有戏?
林乔心里一动,也就没急着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从趣味的基础的开始吧,能让大多数学生接触到实验最重要。校长您上次说得也有道理,经费的确是一个问题,要给每个学校都拨款建完备的实验室,国家也负担不起。”
这件事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出来,这的确是一个原因,曾校长点点头。
“再就是师资的问题。”林乔说,“部分实验有一定的危险性,比如要用到酒精喷灯的。这个哪怕是不让学生们做,老师做演示的时候也需要小心,上实验课的老师必须具备一定水平。”
曾校长立马想到了做个演示都能把自己划伤的郑慧芳。
这事他后来找小高问过,其实只要操作得当,实验并没有他想的危险。
郑慧芳会把培养皿炸了,一是操作失误,没有用无水的酒精;一是放多了,远超正常的用量。
曾校长严肃着脸再次点点头,“这个是得注意。”
“我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如果有,我再跟您提。”
“行,那你跟老焦先回去,做一下交接,小齐你留一下。”
等人走了,曾校长却并没有急着说话,沉默了会儿,才问齐副校长:“之前你说想多招几个实习?”
齐副校长的确提过意见,不仅想多招几个大学生实习,以后军属安排来学校工作,他也想让她们先参加考试。考的过,就当任课老师,考不过那就安排去后勤岗,别耽误了学生。
说起来这还是从林乔和宋静身上得到的灵感,他们学校因为要给军属安排工作,招进来的还好,安排进来的水平非常参差不齐。导致林乔这样的好苗子他看不出来,郑慧芳这样的又在岗位上混日子。
只是曾校长这人因为个人经历,对于一切老人都有种本能的维护,对于一切变革又谨慎抗拒。
见他点头,他只是又沉吟了会儿,“那就多招几个理化生的,看看水平。”
理化生这三科都有实验,只是有的多有的少,现在谁也不知道实验课能不能批下来,能批下来哪个。
齐副校长点点头,又等了会儿,曾校长却始终没有提军属入职考试的事。
看来这个他还是不同意,齐副校长有点无奈,但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曾校长也知道他在等什么,但还是说:“你回去吧。”
另一边,焦老师和林乔这对年龄都能做祖孙的就相处得十分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