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炮灰女配认错男主后by柠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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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别人的事倒是比他关心多了,季铎本想将那颗大枣丢到茶几上,想想还是留在了手里。
正好林乔没听到他说话,转眸望来,又大又亮一双凤眼里还残留着笑意,他到了嘴边的简洁回答就顿了顿,“老周和嫂子是丁旅长爱人介绍的,他爱人喜欢给他手下的兵介绍对象。”
“那没给你介绍吗?”林乔丢掉枣核,又从盘子里拿了一颗。
她也就是话到这了,随口问了句,问完才想起这男人似乎不大爱闲聊,更不爱说自己的事。
正准备岔开话题,那边季铎已经淡声道:“介绍了。”顿了顿,又补充,“介绍了两个,我没看。”
这林乔就有些意外了,“都没看吗?我看你也不知道娃娃亲那事吧。”
这还是两人结婚后,第一次谈起两家这门娃娃亲。
不,其实两人结婚前也没谈过,就连那次相亲,也是公事公办摊出彼此的条件。
现在想想,他们一个被迫求助,一个赶鸭子上架,要论感情基础,比那些相亲结婚的夫妻还不如。
季铎下意识在手里的大枣上咬了口,“你呢?要是没这门娃娃亲,准备怎么办?”
“要没这门娃娃亲啊。”这个林乔还真想过,“那我就跟我堂哥一样,出去做黑户。”反正这年代户籍不联网,只要有门路,是可以想办法在其他地方上户口的,只是那就艰难了,早期要吃很多苦。
林乔能想到,季铎自然也能想到,他们能结这个婚,还真是阴差阳错。
这让他心绪有些复杂,大枣嚼在嘴里都没注意味道,“你当时就没慌过?”
“慌过。”林乔给了他个意想之外的答案。
事实上认识这么久,他好像从没见林乔露出过慌乱,无论遇到什么事,林乔表现出的永远是冷静、镇定。
但林乔真的慌过,在她发现自己穿到了本全然陌生的书里,还因心疾躺在炕上的时候。
即将被卖的命运,还有毫无行动力的现状,有那么一刻她也想过,是不是噶了就能穿回去了。
“不过慌也没用啊,我要不自己想办法出来,就只能嫁给马荣亮了。”
林乔对此很坦然,但也因为坦然,让她那句看似轻飘飘的慌也没用,听起来却格外地重。
或许这才是她谁也不依靠的原因,因为在她的成长中,就没有人给她依靠……
这让季铎想起了他们那次谈话,或许对于她来说,他突然跟她说什么信任,就像是个玩笑。
正想说些什么,林乔目光突然落在他手上,表情古怪,“季团长,大枣好吃吗?”
这丫头也只有在对别人介绍他时会叫他季铎,平时要么没称呼,要么就是季团长,以前还叫过他小叔。
季铎情绪还在之前想到的事情里,随口道:“还行。”
然后林乔就不说话了,看着他的表情愈发古怪。
季铎觉察出不对,顺着她的视线低眸望去,终于发现大枣被咬过的切面上,清晰无比的一个虫洞……
下午林乔把枣子带到办公室,分给众人的时候特地提醒了句:“里面可能有虫啊。”
她对季铎当时那表情印象太深了,明明看着还是一副严谨冷肃,可就是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男人本就不重口腹之欲,搞不好今天过后,大枣会和海鲜一样,荣登他的食谱黑名单。
这年代的果树都不打药,大家也都知道,每人过来抓两颗,不多会儿就分得差不多了。还好高组长进来的时候,大家还给他留了点儿,他过来拿了,“刚我在楼下看到,学校订那批器材送到了。”
“送到了?”林乔的办公桌就在窗边,闻言往外看了眼。
旁边的实验楼下果然停了一辆老东风,后勤的人正在那边卸东西,因为全是玻璃制品,卸得非常小心。
不多会儿就有人拿着单子来找林乔和高组长了,“你们化学要用的东西,你们过来看看都放哪儿,怎么放。”
这个不懂行的人还真不能乱搞,林乔和高组长都放下手头的事,先去帮着化学实验室整理东西。
过一会儿杨老师和初中另一个男老师也来了,四个人忙了一下午,才把该放实验台下方的放实验台下方,该收进柜子里的收进柜子里。有那太过贵重或具有危险性的,柜子外面还得上锁。
杨老师在水池里洗了个手,“这回东西齐了,明天你就可以过来试课了。”
“还不知道会定在哪天。”林乔也洗了把,刚回教学楼,就在走廊里被军子叫住,“林老师,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军子平时嘻嘻哈哈的,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林乔也就正了色,“什么事?”
“您不是要和那什么郑老师讲公开课吗?”军子压低了声音,“您还是让校长换一个班上吧。”
上午才决定的事,下午他就知道了,林乔一猜就知道原因,“齐怀文说的?”
整个四班消息最灵通的就是齐怀文,因为是教师子女,常能出入办公室,只要不是太机密,多少都能听到些。
果然军子挠挠头,还朝身后看了眼,“是他说的。”很快又压低声音,“咱班于涛弟弟在初三,听见他说那位郑老师回去后就给班里开会了,让您讲课的时候谁都不许配合,不许举手回答问题。”
男生显然气得不轻,“这课本就是您的,她非要掺一脚,还给您使绊子,什么人啊?”
齐怀文就在后面不远,听他说到这,也走了过来,“林老师,您还是换一个班级讲课吧。”
“对对,您去跟校长说一声,换个她不教的班。”军子也跟着点头,“她这也太恶心人了。”
这帮学生还真挺关心她的,林乔也就笑着眨了眨眼,“老师要是说,老师故意找的她教的班呢?”
“故意找的?”军子显然没有想到,错愕地张大嘴。
倒是齐怀文脑子比他快多了,望着林乔露出若有所思。
林乔就拍了把军子的头,“谢谢你们跟老师说这些,老师心里有数,你们也赶紧回家吃饭吧。”
见军子还是不明所以,又笑着嘱咐:“记得帮老师保密。”
“那肯定的,我谁都不会说。”军子虽然想不太懂,但这不妨碍他向他的林老师保证。
第二天曾校长就通知了林乔和郑惠芳,让她俩准备准备,次日下午在实验楼试课。
郑慧芳显然觉得时间有点紧,“再等几天吧,小林是教高中的,好歹给她点时间准备。”
曾校长是不太管事,又不是傻了,林乔都没说话,她倒先说上了,显然是拿林乔扯大旗呢,也就没跟她客气,“试个课都要准备好几天,正式的公开课还用不用准备了?就明天,小林你有什么意见吗?”
他这人向来谨慎,很少露出锋芒,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显然是真被举报信的事气到了。
林乔点了点头,“我没问题。”
这郑慧芳就没话好说了,回去后把教学进度告诉林乔,就抓紧时间拉着学生开始排演。
到哪里学生需要鼓掌,到哪里学生需要动手做实验。连几个提问的答案她都给学生们讲好了,还一再强调不管会不会到时候都得举手,不会也不要紧,她只会叫班里成绩最好那几个起来回答。
这跟作假也没有什么区别,学生们本来对实验课还挺期待的,被她拉到第二遍、第三遍,就只剩不耐烦了。
等到了正式试课那天,学校所有化学老师果然都来了,宋静和另一个实习老师也来了。
曾校长、齐副校长还有负责党委工作的老曲,十来个人搬着板凳坐在实验室最后,学生们本来就紧张,见此更是脸全绷紧了。郑慧芳上去讲课的时候掌声愣是不齐,好半晌后面两排才跟上。
这让她脸色很不好看,校领导坐在后面,又没法像平时上课那样想骂就骂。
心里一旦存了气,原本背了好几天的台词也记不牢了,讲课刚到第六分钟,她就出现了一次失误。
别说在座几个正式的化学老师,两个实习老师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高组长表情不对,齐副校长低声问了句,曾校长也看了过来,然后一听他说,脸色也都开始不好。
班里学生听过好几遍了,显然也有人记得,偏郑慧芳一无所觉,就那么接着讲了下去。
杨老师就在初中部,当然知道郑慧芳拉着学生提前预演的事,见了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就这水平,还想去讲公开课?
领导真来了,还不知道她是来出风头的,还是来丢人的。
一直讲了26分钟,讲得后面领导都看了好几次表了,郑慧芳才慢吞吞结束,“那么接下来的时间,由高二年级的林乔老师为你们讲半节。”
下面没人鼓掌。
林乔也不在意,从凳子上站起身,和高组长一起把自己要用的东西搬上了讲台。
人才在台上站定,她就笑着拿起了粉笔,“刚才郑老师有一个地方,我要纠正一下……”
一针见血,给了郑慧芳一个比不鼓掌更大的下马威。
郑慧芳刚刚在后面坐好,闻言脸瞬间黑了。只是不等她说什么,林乔已经简单利落,用更易懂的方式把那个知识点讲完,“接下来,我给大家看一样神奇的东西。”
并没有揪着郑慧芳的错误不放,可也因为高效、快速,几句话就抓住了学生们的注意力。
毕竟神奇的实验谁不爱看呢?
他们郑老师那个水平,第一次给他们演示实验的时候,他们也多看了两眼。
而且林乔拿上来这个东西很有意思,下面是个蒸发皿,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粉末,上面则是个透明的玻璃钟罩。钟罩上唯一的口上塞了个单口橡皮塞,橡皮塞里面则是个盛有水的分液漏斗。
林乔好像也没做什么,只是打开分液漏斗滴了两滴水下去,玻璃钟罩里立马升腾起紫色的烟雾。
这一幕不仅神奇,而且很漂亮,别说学生们,后面坐着的校领导和老师都看得目不转睛。
林乔并不着急,等紫烟升腾得差不多了,才笑着问下面的学生:“这种紫烟是我们人体所必须的一种化学元素,一旦缺少了它,我们就会得一种粗脖子病,因此我们需要吃海带来补充它,有没有同学知道它是什么?”
多数同学一脸茫然,但也有知道的,在下面试探着问:“是不是碘?”
“对,是碘。”
哪怕对方没有举手,林乔依旧带头鼓起了掌,“这位同学猜得很正确,让我们用掌声鼓励一下。”
这个实验一做,有不少同学都忘了来之前郑慧芳的叮嘱。何况不止林乔,后排的老师和领导也都在鼓掌。
很快实验室里就响起了一片掌声,课堂上的气氛也被彻底带动,林乔就顺势讲了讲这个实验的原理,并将实验形成的碘化铝的化学式写在黑板上,接着以此作为切入点,继续讲郑慧芳没有讲完的元素周期表。
“这个导入不错,很自然,还有意思。”高一年级的一个化学老师低声道。
他旁边另一个虽然没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他们之前都没听过林乔讲课,对林乔的主要印象就是有想法、有胆魄。
一般像她这个年纪,连课都没讲明白,谁敢给领导人写信提建议?
没想到她课也讲得这么好,难怪带那两个班进步飞快。而且这还是只准备了一天,她跟这些学生也没事先磨合过,这要用的是她教那两个班,效果肯定比现在还好。
别说学生和这些老师,几个不教化学的校领导都跟着听了进去,只觉一转眼的时间,下课铃就响了。
林乔刚好讲完最后一句话:“那么这节课就到此结束了,感谢同学们的配合。”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下面的初三学生愣了下,旋即才响起如潮的掌声。
什么郑老师的叮嘱,他们早忘光了,现在只觉得半节课时间太快,听得还有点意犹未尽。
后面的领导和老师同样在鼓掌,曾校长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既然课讲完了,那就现场投个票吧。大家觉得谁讲得好,谁更应该讲这堂公开课,就把谁的名字写在纸上,咱们公平、公正、公开。”
“行,正好我带了本过来。”高组长立马准备撕纸条,分给几个领导和老师。
郑慧芳一见急了,“应该让学生投票吧?这课本来就是讲给学生的。”
让这些老师投票,她心里实在没底。学生就不一样了,这些全是她教的,以后也还得归她教。
“这还有完没完了?”高组长纸都撕了一半了,闻言实在没忍住。
曾校长眉心的川字纹也狠狠挤在了一起,倒是齐副校长看了郑慧芳一眼,“那就让学生们也投一票,当做参考。”
他可是最欣赏林乔的,曾校长忍不住露出些意外。
见齐副校长眼神清明,甚至有一点意味深长,他渐渐回过味来,“那就也让学生投一票。”
这郑慧芳就放心了,从后半节课开始就一直黑着的脸也终于放晴。
很快纸条写好,折成了小方形,几个没参与试课的化学老师下去,一排一排收上来,准备到讲台上唱票。
曾校长打开第一个,就是个工工整整的“林”字。
齐副校长拿粉笔在林乔的名字下画了道横。
第二个还是“林”,甚至第三个、第四个……一直都是“林”。
郑慧芳有些坐不住了,想想这应该都是那些老师投的,又努力镇定下来。
果然下一个就是她的“郑”,她不觉松出口气。
然而也只这一个,后面依旧是连续的“林”,直到唱完,她统共只得了四票。
去掉几个弃权的,林乔那边密密麻麻十多个正,她这边只有四票,并排写在黑板上,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高组长痛快了,郑慧芳脸也彻底黑了,不信邪地上去检查了下那些纸条。
曾校长任由她看,等她的动作从急切转到迟疑,最终停下,才宣布:“那这次的公开课就由林乔来讲,没人再有意见了吧?”
“没有。”后排几个老师都鼓起了掌,也有学生想鼓,看到郑慧芳铁青的脸色又赶忙把手收回。
收拾东西出实验室的时候,几个学生忍不住凑到一起嘀咕。
“你们都投的林老师吗?我还以为会投郑老师,这样咱们就能上公开课了。”
“上公开课有什么意思?天天练,还让咱们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干。”
“这倒也是,你说林老师怎么不教咱们啊?要是她教我,我愿意天天上化学课。”
“我也愿意,我刚才整个后半节课都没溜号。”
“咱们这回都投了林老师,回去肯定得挨骂。也不知道郑老师这种水平,怎么当上老师的……”
凡事就怕对比,以前他们也知道郑慧芳讲得不好,到底多不好却没个明确的概念。
现在听完林乔讲的课,他们有了,那是讲得真差,天差地别的差。
宋静和另一位实习老师离得不远,刚好听到了学生们这番话。
那位实习老师忍不住摇头,“还是得把课教好啊。”说着又感叹,“这位林老师讲得可真好,难怪能给领导人提建议,她这看着比我还小好几岁。”
“她一直讲得挺好的。”宋静声音十分轻,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不过刚刚投票的时候,她和男实习老师也分到了票,她投的也是林乔,想必男实习老师亦然。
宋静抿住唇,没再说话。那边林乔一出实验室,立马收到了一片恭喜。
等回到高二理科办公室,众人不用问,一看高组长那脸色就知道了结果。
“你们是没看到,她自己班的学生投票,她就只得了四票。”高组长大觉痛快,进门就灌了大半杯水。
林乔也讲得嗓子发干,端了杯热水小口抿着,“我也没想到她会让学生投票。”
“对啊。”高组长显然不能理解,“她自己讲得怎么样,她心里就没点数吗?”
“可能觉得学生们不敢吧,她这些年没少被学生家长反映,不也没事?”三班班主任猜测道。
说起来因为郑慧芳是出了名教得不好,这两年有点能耐的家长都想办法把孩子塞去其他班了。剩下能让她教的,要么不知道,要么说话也没什么分量,她这两年教学水平没提升,倒是脾气涨了不少。
“觉得没事就有恃无恐了?”高组长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她这么搞,早晚搞出事来,学生和家长又不是傻子。”
学生们这一回的反应还真比以往都要大,尤其是郑慧芳回去抓着他们训了大半节课后。
就连刘翠英过来给林乔和季铎送韭菜盒子,都忍不住跟林乔说起这事,“咱院里张团长家姑娘哭着回来的,说明明是郑老师讲得不好,他们投票给了你,那什么郑老师还骂他们,可给她妈气坏了。”
院里枣子结得多,林乔和季铎也吃不完,各带了一些去单位,还给周围邻居送了点。
刘翠英这人最会做吃的,也知道林乔两口子不在家开火,送的回礼自然是吃食。
季铎帮着把东西送到厨房,本来没插话,闻言不禁问了句:“什么投票给了林乔?”
“就有人跟小林抢讲公开课那事啊,小林没和你说?”刘翠英听了纳闷。
林乔还的确没和他说,不仅有人抢这事没说,连学校要讲公开课,林乔都没和他提。
不过比起一开始有所觉察,季铎现在已经心平气和多了,只是望了林乔一眼,“她没和我细说。”
这一眼意味不明,林乔理解了半天,也没从里面理解出什么明显的情绪。
她也不觉得自己没和季铎说是什么问题,毕竟她自己就能解决,干嘛非得跟人说?人家季团长也很忙的好吗?
饶是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看到她这反应,季铎依旧微不可察窒了下。
倒是刘翠英没看出小两口之间的微妙,“就因为小林,他们学校不是盖了个实验室吗?盖完要讲个啥公开课,说是有大领导会来。学校本来定的小林,结果不知道谁那么缺德,给小林举报了……”
刘翠英本来就是听军子说的,军子也是听别人说的,再经自己的理解一表达,形容得那叫一个接地气。
什么郑老师提前挖好了大坑给林乔跳,还一边上课,一边嘎嘎给林乔飞眼刀。
什么林乔踩都没踩那大坑,反而飞起一脚把那郑老师踹了下去,课讲得那个好,学生们都听哭了。
真的,林乔不容易尴尬的,听完那天马行空的讲述都想抠出个三室一厅。
倒是季铎神色如常,“那个郑老师举报的你?”
“不知道。”林乔实话实说,“没找到证据,不过只有她跟我两个人争取这个机会。”
季铎就没再说什么,送走刘翠英,才一边拿碗筷一边道:“你故意的?”
这男人看人向来直接,眼神又深,被他注视着的时候,你会感觉一切都被他看穿了。
但林乔也不知道他这么问,是看出了几层,只支肘在桌边,轻轻挑了挑眉,“你指什么?”
“那位郑老师。”季铎把筷子递给她,目光就那么自上而下,落在她脸上,“教得那么差,以前就没人举报?”
真的是太敏锐了,一下子就猜到了林乔最深层的用意。
林乔做那么多让步,同意重新试课决定人选,和郑慧芳一样讲初中,甚至明知道有猫腻,还用郑慧芳教的学生,当然不只是想用这种上半节下半节的方式,对比得郑慧芳水平更差,让郑慧芳丢个大脸。
她想让郑慧芳教的学生们知道,课原来还可以这样上,想让像郑慧芳这样的老师,没法再在岗位上误人子弟。
林乔看看男人,“觉得我这样不对?”话是这样问,眼神却不闪不避,显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没想男人掀起眼皮,不答反问:“是什么让你觉得,我是那种面捏的?”
当然是你严肃正经的外表,老干部一样的作风,还有一有点什么事,就上级找下属谈话的架势……
不过男人这么问,显然是并不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也是,调戏他一下他都能记到晚上跟她一起算,显然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这让林乔舒服了不少,至少合作伙伴没跟她唱反调。
有时候朝夕相处的人,最怕三观不合。她前世的父母就是,明明都很忙,很少能坐在一起说说话,还每次说不上三句便会不欢而散。
偏两个人又都是很有主见的类型,没有人会为对方让步,久而久之,也就什么都不和对方说了。
只是其他地方还能绕过去,关于她的教育,才是那两个人爆发争执最多的点。
小到她上哪个兴趣班,大到她报哪个学校,两人永远各执己见,好像她就是他们分个高下的战场。
林乔也是有主见的类型,既然谁都靠不住,干脆不靠,考大学、考研,全都是自己拿的主意。
她还真怕这男人跟她三观不合,又掌控欲强,无论什么都想管一管,说一说。
或许是受到了举报信的启发,又或许真是忍无可忍了,没几天,曾校长就又被叫去了教育局。
两周之内二进宫,曾校长头都大了,教育局的人也很无语,直接递给他一沓信,“你看看吧。”
没错,一沓。
粗略一看,少说得有三四十封,全是反映郑慧芳教学水平太差的。
“家长们意见很大啊,不仅举报这位郑同志水平不行,还举报她打骂学生。”教育局的人语重心长,“你们学校好歹也是全国首批化学试点,盯着的人很多,实在不合适,就不要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了。”
这就是给出明确指示了,不行就换,别把人放在位置上,搞得一堆家长来反映情况。
曾校长能说什么?他完全无话可说,回去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大半天。
第二天,他把郑慧芳叫去谈了话,郑慧芳出来的时候是哭着走的,还把校长办公室的门摔得震天响。
然后不多久,学校的老师就都知道了,郑慧芳因为教学水平太差被人举报,马上就要调离教师岗,去后勤任职。而她教的两个班,将由两个实习老师暂时接手,明年师范生一毕业就正式招人。
好好的教师岗被撸成了后勤,对于学校这个处理结果,郑慧芳显然不服。
当天她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回了家,据说是找关系去了,还传了不少曾校长的难听话。
之前有家长反映情况,一直顾虑这顾虑那不处理的是曾校长;现在事情捂不住了,挨骂的也是曾校长。
郑慧芳摔门的动静太大,隔壁齐副校长都被惊动了,进来见曾校长脸色不好,沉默了下,“以后还是考试吧。”
所有军属入职都得先考试,考不过就别上,也就没这种被家长集体举报的事了。
曾校长半晌都没说话,最后长叹了口气,“那就考试吧,总不能真叫人再举报到上面。”
“对了,公开课的时间定下来了吗?”见他情绪不高,齐副校长提起了件高兴事。
曾校长果然提起了点精神,“定下来了,昨天就定下来了,下周三,我还没来得及通知林乔。”
“那还是赶紧通知她一声吧,也好让她做做准备。”
学校为了这堂公开课,还真没少做准备,全校范围内都来了个大扫除,学生纪律更是抓得比以往严了许多倍。
饶是如此,远远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几位校领导还是惊了下,“这位怎么也来了?”
来的虽然不是那位领导人,分量也绝对不轻了,几位校领导前两天还在电视上见过。
他身边,教育部的正副两位领导都在,单这三位,放到哪里哪里都得震三震。
此前他们也设想过教育部会来人,还会来领导,可从没想到会来这么大的领导。
曾校长震惊过后,立马给队伍最后管财务的使了个眼色,“你年轻腿快,赶紧去跟林乔说一声。”
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别一会儿突然见到人,也被吓了一跳。
见人赶紧跑了,他才和一众领导迎上去,来人倒是很平易近人,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毕竟是你们学校老师提的建议,我们第一站,就先来你们这看看了。你们不用紧张,一切照常就行。”
这谁敢照常啊?
别说来人这级别,光第一站都足够让人受宠若惊了,燕都可是有好几所名校附中呢。
曾校长笑容小心翼翼,“欢迎欢迎,您能来,真是我们学校莫大的荣幸。”
“你们的实验室建在哪?”来人显然并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们寒暄,一面问一面笑着迈步。
曾校长和齐副校长赶忙带路,一群人前呼后拥去了实验楼。
实验楼其实建得挺普通,从外表和教学楼根本看不出区别,只在墙上写了:“不断探索,努力求知。”
来人显然觉得这几个字不错,驻足看了会儿,“这是谁写的?”
“我们学校副校长齐远。”曾校长给他介绍身边的齐副校长。
齐副校长神色倒还好,抬手扶了扶眼镜,“国家拨下来的钱都得用在刀刃上,我们就自己写了,写得不好。”
“我看挺好。”来人背着手又看了一眼,才往里走,“字好,给学生办实事的心更好。”
这就是褒奖了,几位校领导都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对方的脚步,将人引去化学实验室。
林乔就在里面做课前准备,一个实验台一个实验台检查器材和试剂,看有没有什么疏漏。
知道都来了谁,她倒也没表现出什么紧张。一来她本就是越遇事越稳的类型,二来季老爷子的名字还在历史课本上出现过呢,在家还不是一样被小孙女气得没办法,保持平常心就好。
一个人是真认真做准备,还是做样子给别人看,来这些人哪个不阅人无数,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教育部手里有学校报上去的公开课教师和班级名单,“这就是给领导人提建议那位林乔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