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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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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阿弟自小生?活在终南山上,环境单纯,连天真的?太平都比他更能知道?朝堂险恶。今日方知,兄弟之间?,阿弟竟才是心底澄澈透亮,将一切看的?清楚明白的?那个。
秋东任他打量,吩咐左右:
“看好你们殿下,按时服药,近日务必不出?东宫半步,若有不妥,直接去福王府寻本?王!”
东宫侍从又不傻,此时恨不能把福王供起来,叫福王亲自监督太子殿下呐,连连应是。
临走前,秋东站在床前,只对太子说了一句:
“坊间?百姓常言,夫妻打架,床头打床尾和。你知道?寻常人家耶娘拌嘴吵架,孩子们是如何做的?吗?他们会当做没看见,没听见,不言语,不掺和。等吵完嘴,该干嘛还干嘛,日子照常过。
可一旦有孩子掺和进去,帮父亲,伤的?是做母亲的?心。帮母亲,父亲心里未尝没有怨言。本?该是和稀泥糊弄过去的?事,三言两语间?,将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全牵扯出?来,非要论个谁对谁错。可说良心话,能论清楚明白吗?不过是徒惹一场伤心罢了。”
太子握住阿弟的?手?,好半晌才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会安心待在东宫,你也勿要再为此事劳神。”
太子是真听进去了,阿弟在告诫他,耶娘再是帝后,那也是夫妻!即便这对夫妻打架的?杀伤力大了些,波及范围广了些,可夫妻之间?的?争斗,孩子不要轻易插手?,何况还是他这个要继承家业的?长?子。
可事实上,谁都可以置身事外,秋东还真躲不开,因?为到了他回宫住的?日子。
先去延英殿,陪阿娘用了晚膳,说了说太子的?病情。
阿娘待太子,虽有政见上的?不合,可也时常亲自翻看太子的?脉案,闻言叹口?气:
“你阿兄向来身子骨不大强健,如今你阿耶又将他逼的?这般紧,阿娘始终不大安心。”
这题几乎无解,谁让阿兄是太子,是大唐江山的?继承者呢。
“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你且回去安心过你的?日子,勿要忧心,勿要将他人言语太当回事。若阿娘在乎旁人的?看法?,便没有你们的?今日,可明白阿娘的?意思?”
这是说贺兰敏之闹的?那一出?呢。
到了紫宸殿,陪阿耶用了药,秋东瞧着阿耶精神不佳,略说几句话便准备回温宝殿,阿耶同样对他叮嘱:
“勿要在意风言风语,人是活给?自个儿知道?的?,并非活给?他人瞧的?,谁心底畅快了,谁自个儿清楚。”
嗯,明白,贺兰敏之那番话,我也不会往心里去。
那便好,去吧,夜里凉,叫人关好门窗。
一切都瞧着与往日并无异常,可就是这晚,皇帝在紫宸殿召见刚升任为宰辅的?上官仪。
君臣对坐,烛火幽幽,皇帝对上官仪道?:
“近日,有人向朕告密,说皇后在延英殿私下做法?诅咒于朕,爱卿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上官仪又不傻,想也知道?这话里有几成水分,可同样的?,他也清楚皇帝这般讲,便是心里对皇后已有不满。这两年来,陛下身体愈发不好,政权长?期被?武后把持,长?此以往,上官仪很担忧太子能否顺利亲政。
于是,他长?跪不起,痛声道?:
“陛下,皇后专权,滋长?其野心,今日对您不敬,他日难免生?出?旁的?心思,视人命如草芥,毫无慈悲心肠,怎生?是好?臣请陛下废除皇后之位,收回协理政务之权!”
皇帝面色在烛火下复杂难辨,好半晌,命人将上官仪扶起:
“既如此,爱卿便替朕草拟诏书?吧。”
上官仪大喜!
然而,早有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飞速向延英殿的?武后告密。
这头上官仪落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细数武后诸多罪过,诏书?一蹴而就,上面墨汁还未干透,武后便身着寝衣,上面罩了披风,出?现?在二人面前。
皇帝大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竟然在朕寝宫安排了细作!”
武后却不接这话茬,眼泪滚滚而下,凄声质问:
“吾到底做错了什么?”
武后步步紧逼,皇帝不得不后退。
“自吾追随陛下之日起,先有王皇后想用吾去对付萧淑妃,处境几多艰难,为此失了我们的?长?女安定。再之后,吾怀着贤儿即将临盆,还随您去昭陵祭拜,九死?一生?,生?下贤儿,偏有那等可恶之人,暗中传言贤儿乃您与她人所?生?。
何其可恨,离间?我们夫妻情分,母子情分,歹毒至极!为何会有那等传言陛下当真不明白吗?吾不能怨,不能恨吗?
陛下风疾难愈,难道?是吾不想整日陪伴陛下左右,做您的?贴心人吗?是谁主动将朝政交到吾手?上,说满朝上下,只信任吾,只能托付于吾?为此,吾夙兴夜寐,战战兢兢,再未有一日松快日子。
弘儿不理解,贤儿怨怪阿娘冷酷,对显儿与旦儿疏于管教,止儿更是自打生?下来只能住在终南山上,是吾想这样的?吗?是吾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吗?”
秋东被?人匆匆喊醒,进来听了个尾音,就听阿娘问阿耶:
“如今您被?人挑拨几句,便觉得吾做皇后擅权,觉得先后死?了敏月和阿姐,是吾心狠手?辣!可陛下忘了,当年灵运也是天真烂漫,满心满眼都是陛下了吗?是她们将我变成了如今可恶的?模样!
我怨恨她们偷走了我的?丈夫,还想偷走我的?孩子,难道?这也有错吗?陛下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秋东心道?,阿娘还真是时时刻刻都理智呐,从头至尾,全将错推给?旁人,从不曾说阿耶的?一个不是。
简直把人性玩弄于鼓掌之间?。
“阿娘,您且坐下歇歇,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瞧阿耶的?面色都白了,定是风疾又发作了,待阿耶歇口?气,再叫他为您解释清楚就是,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坏了您与阿耶的?情分。”
秋东的?出?现?,恰如其分,正好给?了夫妻双方一个台阶下。
与其说阿耶是因?为阿娘叫人杀了韩国夫人,才起了废后的?心思,这太可笑。
倒不如说,阿娘能不动声色的?先后杀了贺兰敏月与韩国夫人,而满朝上下无人敢正面提出?质疑,这点让阿耶心生?警惕。
阿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掌控了一部分朝堂力量,这点,是身为皇帝的?阿耶所?不能容忍的?。
权利,他可以给?出?去,也可以收回来,才是属于他的?帝王权利。若是给?出?去,收不回来,定然会引起他的?警惕。
秋东亲自给?两人斟了茶,送到手?里:
“都缓缓心情,勿要在失去理智时,说出?坏了情分的?话。”
无视了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上官仪。
他是福王,是武后的?孩子,目前来讲,他的?利益和武后利益是一致的?。武后倒台,包括他在内的?兄姐下场如何,只参考如今的?李忠便知一二。
李忠乃阿耶庶长?子,王皇后养子,当年的?太子,可在王皇后倒台后,李忠降封梁王,授梁州都督,迁房州刺史。显庆五年,坐罪废为庶民,迁居黔州,囚禁于黔州李承乾故宅。*
秋东听闻,李忠在黔州惶恐不安,忧心有人刺杀他,便整日着妇人装扮躲避刺杀。
阿耶难道?对李忠和王皇后不曾用过心吗?当年李忠可是被?阿耶亲自立为太子,王皇后与阿耶之间?大名鼎鼎的?《两度帖》,至今在坊间?为人乐道?,情分可见一斑。
那句只闻新人笑,哪得旧人哭,说的?再有理不过。若武后倒台,他们就是下一个李忠。所?以,此刻的?上官仪,便是秋东和武后共同的?敌人。*
阿耶面色好了许多,许是被?阿娘的?一番真情剖白所?感动,许是心里有了其他打算,好半晌,搁下茶杯,握住阿娘的?手?,语带哽咽道?:
“灵运你素来知吾,吾本?未有此意,实乃上官仪几番撺掇,差点酿成大祸呐!”
上官仪顿时面如菜色。
得了,皇帝金口?玉言,上官仪这个替死?鬼当定了。
显见夫妻又凑一起说起了真心话,陛下随口?将向他告密的?王伏胜给?卖了:
“若非此奴才向吾告密,言灵运你在延英殿涉及巫蛊,诅咒于吾,吾也不会夜不能寐,召见上官仪呐。”
行了,听到这儿,秋东带人回了温宝殿。
秋东知道?王伏胜肯定跑不掉了,或许远在黔州的?废太子李忠也得被?牵连。因?为王伏胜早年是伺候过李忠的?旧人,且这些年朝中一直有人暗中支持李忠。
明日收拾收拾,回福王府住吧,这大明宫呐,是彻底住不成了,日后还是少?进来为妙。
这晚紫宸殿发生?了什么,外人只隐约有些猜测。
事后二兄李贤特意找机会问他:
“昨日,许敬宗在朝上参丞相上官仪,宦官王伏胜,以及废太子李忠暗中勾结,意图谋反作乱。此三人一并处死?,其家眷充军的?充军,入掖庭的?入掖庭。
不少?人为上官大人喊冤,可阿娘态度坚决,阿耶也没见那些求情的?大臣,总该有个缘由吧?那夜刚好你在宫里,可是发生?了甚么?”
确实发生?了,秋东觉得身为耶娘的?孩子,这种事也没有瞒着二兄的?必要,于是大致说了。
李贤直接愣住,万万没想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阿娘差点被?废。他又不傻,很清楚阿娘被?废后,他们兄弟姊妹会遭遇什么,因?而对上官仪的?态度急转直下。
即便上官仪向来官声极佳,是少?有的?刚正不阿之人。
李贤几经犹豫,还是问出?了口?:
“是因?为韩国夫人之死?,阿耶才动了废后的?念头吗?”
秋东看着他,不说话。
李贤便在这种沉默中,懵懵懂懂知道?了什么,瞬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面色惨淡的?离开,不忘叮嘱秋东两句:
“近日别往宫里凑,耐心等太子阿兄成亲。”
秋东明白李贤的?意思,太子大婚,意味着他可以正式参与政务,阿娘也没了继续阻止的?理由。能安心将政务交还给?阿兄,退回后宫,或许夫妻间?的?关系能平和些。
然而,事实狠狠地告诉众人,太子想顺利成婚,并非一件容易事。

第160章 不伦之情
入冬来, 秋东令将作监做了一辆雪橇,又从良牧署寻了两只傻狗, 连同他府中养的食铁兽,一并?训练拉车。
等雪天出行,俨然成了长安城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很快引起一阵狂热模仿风潮,可惜食铁兽憨态可掬,惹人心?动,但数量稀少,寻常人家实在弄不到,只能用傻狗替代。
长安城内最近处处闻狗声, 巡街武侯被完全不听管教, 随地大小?便的傻狗们整的没了脾气。御史台那边, 只能上折子弹劾出门不给狗带笼头的大臣,并?严厉斥责带坏这一风气的福王殿下。
陛下也不想朱雀大街上到处都是狗毛, 只能下旨,叫各家?管好自己的傻狗,若是在街上乱喊乱叫, 朝人群发疯, 随地大小?便, 被巡街武侯抓住现行, 罚俸!
才勉强叫这一现状好转。
这日, 秋东乘坐雪橇, 沿着光宅坊一路直达太子东宫。东宫守卫见着是他, 立马熟练的拆了侧门门槛儿, 好让福王殿下一路畅通无阻。
东宫有?独立班子, 若日后太子登基,这些人便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朝堂中流砥柱。因而?太子的日子也不清闲,整日有?处理不完的公务。
秋东到的时候,太子才准备用午食。
“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用过午食都快饿了!公务重?要,身体也重?要呐。”
对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太子也很无奈,近日准备大婚,耶娘将更?多政务交到他这边。为了不出错,私下便要召见很多人,询问很多事?,早起晚睡,确实?腾不出吃饭的时间。
“这个时辰,不在府中瞧大力士舞刀,来这儿是有?事??”
显然太子对福王这个弟弟的日常作息十分?了解。
“太平受阿娘之托,明日在府中举办品梅宴,届时杨思俭大人家?的女眷也会参加,大兄你记得装扮精神?些过去?呐。”
如今,几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晓,帝后为太子选定了司卫少卿杨思俭家?的女儿做太子妃,杨家?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杨家?女娘素有?美名,贤惠且貌美,说起来真真是一门好亲事?。
提前叫太子瞧瞧,也不算盲婚哑嫁。
太子好似想起什么一般,眼中含笑:
“明日吾便不过去?了,免得小?娘子家?抹不开面子。”
秋东见他这样,便知另有?内情,想必两人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见过面了,瞧大兄眉眼含春的样儿,该是和?人家?小?娘子处的还?不错。
既如此?,秋东也不跟着掺和?了:
“吾还?得去?二兄三兄四兄府上,先走啦!”
其实?此?次不单是定好了太子妃杨氏,还?有?二兄李贤的王妃房氏,三兄李显的王妃赵氏,四兄李旦的王妃刘氏。
若非福王眼瞧着是个活不长的,太医也不建议他有?男女之间的阴阳调和?,此?次定是要连着他的王妃一道儿定好的。
若事?情顺利,秋东很快便会多四个嫂子,再过上一年半载,便会有?一连串儿的侄子侄女们蹦跶出来。
想也知道,耶娘会从众多侄子中,做主为秋东过继一个,继承香火,好叫他身后不至于凄凉。
可很多事?情,往往发生在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日,秋东与小?皇姐二人,受大兄所托,特意前往杨府,为杨思俭大人的女儿杨昭辉,也就是准太子妃,送几支宫里刚得的绒花。
到了杨府,杨夫人专程接待了两位贵客,歉意道:
“婚礼在即,辉儿想去?慈恩寺为太子殿下祈福,今日一大早便出门了。”
秋东让来臣将东西交给杨夫人,展颜一笑。杨夫人这位上了年纪的中年女性,顿时母爱泛滥,恨不能拉着福王的手,叫他在家?用了晚食再走不迟。
“那我们姐弟便不打搅了,改日再上门拜访。”
杨夫人恋恋不舍的亲自送两人出府,太平瞧的啧啧称奇,在马车上拧着阿弟漂亮的脸蛋儿感?慨:
“可真招人稀罕呐!”
“老天爷偏爱,羡慕也没用。”
“这话讲的可真欠揍,若不是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不经揍,早就该叫你见识一下阿姐的铁拳。”
“我倒是盼着能让阿姐得偿所愿的一日,对了,咱们接下来去?哪里玩儿?”
“杨夫人提起慈恩寺,我倒是想起一个有?趣的地方,前些日子听人说在城墙西北角,建了一座喇嘛寺,好似叫广仁寺,位置虽偏,却极有?喇嘛特色,不若咱们过去?瞧瞧吧?”
反正是闲来无事?瞎转悠,两人索性在寺庙附近便下了马车,叫侍卫们隐在四周,做普通人装扮,融入人群,尝试和?小?贩讨价还?价。
小?皇姐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襦裙,整个人犹如盛放的红梅,而?秋东身上披着同色披风,头戴帷帽遮住大半身形。
街边店铺内,小?皇姐拿着巴掌大的瓷老虎,跟店铺老板道:
“三两银子也忒贵了,不若五钱?你瞧,这小?老虎的尾巴有?点变形,是出炉是没掌握好火候。”
老板苦了脸:
“好我的殿下呐,正是因为出炉时没掌握好火候,如此?精致的瓷老虎才要三两银子,若毫无瑕疵,没个八两我是万万不肯卖的!”
太平惊讶极了,瞪大双眼:
“你识得我?”
“鄙人哪里能识得您?不过是福王殿下出门的帷帽装扮,在长安城内无人不晓罢了。您二位这气度,这模样,鄙人只好大胆一猜,如今瞧着是猜对了!”
“竟是本王的错了。”秋东用修长白皙的食指,在瓷老虎头上轻轻一点道。
“殿下哪里的话,小?店物件儿能得您二位青睐,是小?店的福气。”
被人识破身份,便做不出和?人讲价的事?了。
秋东让人付了三两银子,带走了阿姐瞧上的瓷老虎。左右上下的拿在手里打量,最后得出结论:
“亏了,人家?是把咱们当冤大头宰呐!瓷器这种东西,要么毫无瑕疵,价值千金,要么一文不值,破烂一堆。就这本该与破烂伦为一体的玩意儿,还?能从咱们手里拿走三两银子,老板是个能耐人。”
太平想起以往两人自认成?功的砍价经历,不高兴道:
“方才店家?是叫破了咱两身份的,还?算老实?。以前那些商贩,想来竟是陪咱两演戏,故意装作不认识,逗咱两玩儿呢。”
话也不能这么讲,咱们出钱,人家?提供情绪价值,双方各有?所得,不是很好吗?
小?皇姐还?是很好哄的,秋东三言两语将小?皇姐哄开心?,两人拎着各自的战利品进入广仁寺时,小?皇姐眼中含笑,秋东虽然用帷帽遮住了身形,周围人依然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从内而?外散发的喜悦。
走进来一瞧,确实?是座偏僻小?寺庙,总共也没几个香客,秋东和?小?皇姐想在各处转转,约莫是猜到了两人身份,住持请两人自便。
这一自便,不知不觉摸索到了戒持院里,原本是给寺里小?和?尚们住的地方,秋东没甚兴趣,正想与小?皇姐离开呢。
熟料猛然间听到了非常暧||昧的动静。
秋东快速捂住小?皇姐的耳朵,想带人离开这里,觉得很是晦气,原本佛门清净地,谁料背后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的玩意儿,可别污了小?皇姐的耳朵。
都走到门口了,秋东忽然觉得不对劲,撂下小?皇姐,反身回?去?,一脚踢开传出动静的那间房门。
便瞧见他那准大嫂,准太子妃,据说是去?慈恩寺为太子阿兄祈福的杨家?小?娘子杨昭辉,正与贺兰敏之厮混在一起。
二人衣衫不整,面色潮红,动作极为不雅,听见动静,狼狈的各自用被子捂住身体。
任是谁见了,也说不出一个他们之间是清白的话来。
贺兰敏之,哦,如今是武敏之了,瞧见来人是秋东,先是震惊惶恐,随即便露出挑衅之色,衣裳也不穿,大喇喇的看着秋东。
“来人,将这对奸夫□□押回?去?!”
秋东还?没说话,随后赶过来的太平撞见这一幕,可受不了这份儿气,恨不能当场将这两人凌迟处死!
她都不敢想,事?情传出去?的话,叫太子阿兄如何做人?这是将太子阿兄至于何地?
秋东拉住想要动手砍人的小?皇姐,黑着脸吩咐道:
“注意保密,严加看管,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人在乎武敏之和?杨昭辉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事?不可能瞒着家?里长辈。
帝后大怒,杨昭辉肯定是活不成?了。
可为了太子的脸面着想,皇帝硬是压着脾气,将杨昭辉的父亲杨思俭召进宫,只冷冷说了一句:
“叫病逝吧。”
不仅杨昭辉得病逝,杨思俭也得受女儿牵连,可此?时的杨思俭,连句喊冤的话都讲不出口,实?在不明白女儿何以如此?大胆,如此?糊涂!
这头解决了杨家?人,紫宸殿内气氛凝重?,皇帝显然气的不轻,胸口上下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
秋东见状,不断给他抚背,温声道:
“阿耶,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您且得想想,如何给太子阿兄再择一门好婚事?,为这件事?善后呐!”
皇帝将目光投向皇后。
皇后面容冷酷,指着狼狈的武敏之,吩咐左右:
“拉下去?,杖毙!”
话音才落,便被外间急匆匆赶来的荣国夫人给拦住,老太太一把年纪,泣不成?声,发髻散乱,进来纳头就拜,对着女儿哭求道:
“娘娘,你阿姐就剩这一条血脉,你阿耶在世时对你不薄,他也只剩敏之这一点血脉了呐,看在他们的面上,放敏之一条生路可好?”
武后冷冷的看向母亲,也不叫她起身:
“阿姐的血脉重?要,阿耶的血脉也重?要,难道我的太子便不重?要了吗?他武敏之是在打谁的脸?是在侮辱谁?难道您要叫我为了旁人委屈太子吗?世上再没有?这样的道理!”
荣国夫人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挡在武敏之面前,毅然道:
“既如此?,那娘娘便当是我这做母亲的威胁您吧,今日,敏之活,吾活!敏之死,吾死!”
众人简直目瞪口呆。
见过溺爱孙子的,可溺爱到不要命的程度,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武后气的砸了手边茶盏,指着外面厉声呵斥:
“五十大板,回?家?反省!收回?荣国夫人的进宫牌子,且在家?颐养天年吧,无昭不得出府门半步!滚,都给我滚!”
这可比皇帝气的还?狠。
武后多要强一人,可娘家?没一个得力就算了,还?全是拖后腿的废物,她拼命扶持,最后换来的都是什么结果,哪有?不心?凉的?
秋东给小?皇姐使了个眼色,将地方留给耶娘,让他们说说话。
出了紫宸殿,小?皇姐依然觉得不可思议,愤愤中带着不解:
“真有?溺爱孙子,到了不顾一切,甚至愿意拼上老命地步的人吗?老太太说的那都是什么狗屁话?武敏之说到底不过是韩国夫人的儿子,是她外孙,咱们也是阿娘的孩子,也是她外孙,也没见她不管不顾冲上来护着呐。
难道武敏之改姓武,真就值得她搭上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叫她拼命相护?”
秋东心?道,武敏之自是不一样的。
可具体如何不一样,太脏了,不能在太平耳边说。
“约莫是一把年纪糊涂了,净干些不着调的事?,日后离那边远些,免得带累你。老太太今年都八十有?一了,还?能护着武敏之几年?等老太太一走,有?的是武敏之的苦日子过。”
这道理太平明白,武敏之自然也明白。
太平回?到府中,越想越不明白,于是吩咐侍女朵儿:
“你去?,叫人拉两车银丝碳,就说眼瞧着天越来越冷,普通碳烟气大,老人家?用着夜里不舒服,我刚得了两车上好的银丝碳,特意留给外祖母的。切记,多观察荣国夫人与武敏之的互动,记牢了回?来一一转述于我。”
随后,事?情以太平绝对没有?预料过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侍女朵儿,为她贴花钿,描画黄,与她自幼一起长大的活泼开朗小?娘子,依照她的吩咐,前去?探望躺在病床上的武敏之。然后被武敏之令人关在他的房中,与一众侍从一起,将朵儿给玷污了。
之后,武敏之又令人将几近痴傻的朵儿,大张旗鼓抬去?太平公主府。
太平见到朵儿,气血上涌,问清楚情况后,当即召集家?丁,浩浩荡荡带人打上荣国夫人府。
此?时,荣国夫人府内,老太太神?色疲惫,早没了往日的精神?气儿,尽显老态龙钟,靠在椅子里,冷冷的瞧着躺在床上,一脸无所谓的武敏之。
“其他事?外祖母都能忍,可杨昭辉和?朵儿的事?,你不打算解释吗?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武敏之自打被福王和?太平公主在广仁寺抓住奸情后,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此?刻趴在床榻上,疼的面色惨白,还?是没忍住畅快的笑出声来。
“准太子妃我便碰不得了吗?还?不是我略施小?计,几句甜言蜜语,便轻易被我哄上床榻的贱女人!是,被发现了,我认!可若没被发现呢?他日,堂堂太子殿下的长子,是我武敏之的种,李唐江山不知不觉易主,不算我为母亲和?妹妹报仇吗?”
老太太向来知道武敏之心?底藏着毒刺,可却未曾想过,他竟然在谋划这种掉脑袋的大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朵儿又如何?您该庆幸今日来的不是太平那丫头,死之前能叫我尝尝金枝玉叶的公主是何味道,也没白来这世上一遭!可惜啦,太平那张勾人的小?脸也不知日后会便宜了谁,只能尝尝朵儿的味道,也聊胜于无!”
老太太皱眉,恼怒道:
“什么死不死的,你姨母虽然气性大,可只要有?我在一日,她便不会再动你!”
“那您不在了呢?您都这把年纪了,哪天两腿一蹬,往生极乐,我也得给您陪葬是不是?您不就打的这个主意!”
“武敏之!”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武敏之好似没瞧见老太太处在暴怒边缘的情绪,一股脑儿要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
“外祖母?我唤您一声,您可真敢应呐!有?被外孙伺候到床榻上的外祖母吗?”*
“住口!我叫你住口!”荣国夫人猛的站起身,凶狠的斥责武敏之。
“敢做不敢说?您也觉得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敢叫人知道呐?”
“是你,是你勾引我的!是你勾引我的!”
“哈哈哈,何其可笑?我今年才二十有?一,您呢,您今年都八十有?一了!我勾引您?若您自个儿真的不动心?,我能勾引得了您?为老不尊,想男人想疯了,成?日自诩出身名门,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内里谁能比您更?龌龊?
还?想我给你这个老太婆殉葬是吧,索性一起死吧!一起下地狱吧!”
荣国夫人打从二女儿当上皇后,养尊处优多年,处处被人奉承,即便和?外孙贺兰敏之有?了不伦之情,却也一直是被贺兰敏之小?心?翼翼哄着,哪里受过如此?侮辱?
当下被气的失去?理智,扑过去?撕打起来:
“畜生,胡说,你胡说!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情绪激烈,便没注意到房间内越来越高的温度。
直到大火将整个房间包围,老太太才猛然回?神?,外间吵吵嚷嚷都是“走水了”的呼喊,她几番尝试,也未曾走出房门一步。
“哈哈,咳咳!不是要我陪葬吗?那就一起死吧,死吧,死了都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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