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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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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对?如今的她来?讲,对?天下,对?皇位,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她想的是立一个软弱的太子,待陛下百年后,通过太子是掌控朝政而已。
所以,李贤身体康健,人又聪慧,处理朝政得到人人夸赞,便与她的利益不符,她想换掉李贤。
显然李贤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两年来?,阿娘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直到此?次栽赃他谋反,才真正叫他心灰意冷。
秋东便听他道:
“上百幅铠甲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天后娘娘亲自带人搜出来?的,此?事若不了了之,日后李氏如何服众?要么本王真的谋反了,要么是天后娘娘栽赃陷害亲儿子,总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的。
既如此?,这一步,本王退了。”
事情若真想不了了之,有的是法子,绝非太子说的极限二选一。秋东听他这么说,心底便对?他的选择已经有了数。
果然,就见二兄缓缓起身,放下鱼竿,整理衣冠,跪在阿娘跟前,认真的磕了三?个头后,仰头道:
“此?案真相?究竟如何,你我母子心知肚明?。吾自认对?阿娘孝顺有加,仅有的争执也是在公事上,可?阿娘出手,欲置吾于死地。
今日如了阿娘的愿,日后你我母子之情一刀两断,上穷碧落下黄泉,死生?不复相?见!”
然后在武后的怔愣中,缓缓回?了屋,只远远留下一句——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屋门紧闭,可?李贤的声音一直在两人耳边回?旋。
一时无人说话,好?似连周遭的蝉鸣都聒噪起来?,让人血液一时沸腾,一时又凝结成?冰。
秋东主动?打破这份迟滞,低声道:
“阿娘,您的意思呢?”
武后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坚定又清明?,不改此?前在温泉宫的态度:
“太子家眷贬为?庶人,择一府邸圈禁,无诏不得出!”
秋东不同意。
“前太子李忠被贬为?庶人,迁居黔州,最后怎么死的,阿娘心知肚明?。如今又让二兄一家留在长安城圈禁,您是想二兄步李忠的后路吗?”
“那?你想如何?”
“让二兄出家吧,如玄皇叔的终南山,很适合他。此?前我命人在终南山下搭建了几座茅草屋,平日供孙道长给山下百姓瞧病用的。
叫二嫂带着孩子住那?里,也有人照应。当然,您不放心可?叫人从旁监视。”
好?半晌,武后不知想了什么,冷冷丢下一句“随你”,便大步离开?。
秋东将?这个决定告诉二兄时,对?方接受的很快,惨然一笑道:
“这比我想的好?太多了,这就走吧!”
于是,太子李贤什么都没带,当日便被阿弟福王亲自陪伴,送上终南山。
随着秋东和李贤的离开?,守在东宫四周的南衙十六卫禁军全部撤离。
消息逐渐传开?,朝中人心惶惶。
而终南山隐蔽处,李弘与妻子携手,做了一桌家常饭菜,衣着朴素,笑容温暖,站在院门口,对?已经傻掉了的二弟张开?臂膀。
“此?后你我兄弟二人要比邻而居,粗茶淡饭喽!”

第171章 冲突
兄弟几个乍然重逢, 大喜大悲下?,自有说不尽的话。秋东带上山的一斤酒被三人嚯嚯干净, 也不知是真醉了,亦或者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弘与李贤一人抱着秋东一条腿,坐在地上鬼哭狼嚎,说?一些放在长安城绝对要被三司会审的话。
秋东万分嫌弃,觉得?两人是故意把恶心的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抹。
一手一个,从后脖颈处将人拎起,正寻思往哪儿塞呢,大嫂及时出现, 温声道:
“随吾来吧, 叫躺着歇歇, 吃了醒酒茶一会儿便好。”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申国公高家。
已故高士廉作为?申国公, 长孙皇后?亲舅,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给子孙留下?数不尽的余荫, 让高家在长安城地位超然。
然而今日, 高士廉第四子, 左卫将军高真行对着家中一众子弟, 冷着脸下?令:
“那个逆子还守在东宫?去将那个逆子给我捉回来!”
逆子自然说?的是在东宫担任典膳承, 负责前太子李贤膳食的高政。
高政虽然官职不高, 可绝对是李贤的忠实拥趸, 对李贤忠心耿耿, 这在高家并?不是秘密。
此前高家对此乐见其成?, 可眼下?太子李贤被废,高政的存在, 以及他表现出来的不识时务,就让高家格外尴尬起来。
高真行心里已然有了决断,因?而面上还算镇定?,其他小辈却很是心慌,有人不由?出声道:
“四叔,废太子的旨意已然传遍长安城,东宫不知得?有多少人跟着陪葬,政阿兄此刻处境尴尬,不若我们兄弟几个这便去直接将人绑了,连夜将之送回老家躲几年?”
他们是怕高真行因?为?父子关系,意气用事包庇高政,进而连累全家,才抢先提议。
然而高真行另有打算,并?未就此答应下?来,反而摆手道:
“按我说?的办,先将人带回来。”
晚辈们也不敢违背高真行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了。心想?四叔这里说?不通,回头得?好好劝劝政阿兄,若政阿兄自个儿同意回老家避风头,四叔也无?可奈何。
总归政阿兄只?是个小小的典膳丞,对废太子的事参与不深,依着高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此处置,高家留在朝中的子弟不过是在陛下?和娘娘那里遭受些冷待罢了。
尚在能承受的范围。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高政丧头丧脑的跟着兄弟们回来,让小厮去院中给他收拾行李,感谢了兄弟们苦口婆心的相劝,转头去前厅与父亲辞行。
他话还未说?两句,便被早有准备的父亲高真行一刀刺上喉咙。
这且罢了,好似生?怕他还有活命的机会,根本不给高政反抗的时间,他五叔高审行又在他腹部补上一刀,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大伯家的堂哥高琁便砍下?了他的脑袋。*
高政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连不可置信,多余感受疼痛的时间也没多少,更没机会问父亲一句为?什么。
这且不算,高真行甚至不许高家发丧,吩咐下?人:
“将此子尸体丢去衢路。”*
借此向武后?表明态度。
秋东为?啥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原因?在于高家子弟中,有人实在看不过去高真行的举止,特意一路打听,找去终南山,找福王求救。
想?请福王看在废太子李贤的面上,出面干预此事,给高政留个全尸。
高氏子弟陈情时,李贤刚刚酒醒,就坐在秋东边儿上,两人商议对二兄家眷的安置问题。而李弘作为?已故之人,避在隔壁院子,隐约听了个大概。
兄弟三简直被高真行的无?耻震惊的瞠目结舌。
秋东还记得?上回在东宫,高政拦住他,告诉他武后?与太子之间的隐忧,言语间高政对他追随的太子全是溢美之词。
“走,下?山!”
秋东恼的很,高真行如此一来,开了个特别差的头儿。
高政究竟有没有罪,所犯何罪,罪当如何,应由?刑部审问过后?给出结论,而非高家这般不问青红皂白,便用残暴的手段致人死地。
高家那般地位权势,高政不过一东宫典膳丞,在高家众多子弟中,既不是最有前途的,也不是最被高家看重的,甚至算的上无?足轻重,高真行依然选择“大义?灭亲”。
让旁人怎么办?
秋东没想?让人为?难,半路就和高家报信的子弟分开走了,一路长驱直入,直抵高家。
高家下?人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惊得?不轻,狼狈跑去给他家老爷报信。
等高真行衣冠不整急匆匆出来迎接福王时,迎面便被暴怒的福王殿下?一巴掌扇在脸上,原地转了两个圈儿,狠狠地吐出颗牙齿才站稳。
高真行被福王打蒙了,捂着火速肿起来的腮帮子,顾不得?疼痛,强压下?恼怒,躬身,口齿不清,说?出的话含含糊糊:
“不知微臣是哪里开罪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秋东没说?话,沉着脸,又是一脚踹过去,高真行连连后?退四五步,仰倒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高真行也来了火气,他堂堂左卫将军,长孙皇后?的亲表弟,当年太宗皇帝在世时也对他客气有加,怎么算都是福王爷爷辈儿人了,竟然被福王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毫无?缘由?的痛揍,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吗?
索性也躺地上不起来了。
秋东懒得?搭理这种糊涂蛋,直接对闻讯赶来的高家二老爷高质行道:
“既然你们高家容不下?忠孝两全的好儿郎,本王便做主?将他带回去葬在终南山下?,与本王的二兄遥遥相对,叫本王的侄子们四时八节送寒衣香火,全了他们这场君臣情分。”
这高家真是越加怕事了,自打袭了申国公爵位的老大高履行受他们表兄长孙无?忌牵连,被贬为?洪州都督,与其妻子东阳公主?远离长安城后?,老二高质行便在小小的主?客郎中之位上一待好多年。
老三高纯行又是个闲散性子,四六不管,以至于高真行这样的蠢货成?了高家顶梁柱。
高质行亲眼见着四弟惨状,哪里还敢反对半个字?
何况四弟与五弟瞒着他行此举,着实吓了他一跳,他也正头疼如何收尾呢,有福王接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即着人带福王的侍卫去衢路寻侄子高政的尸首。
秋东见状,简直对这一家子无?语至极,不愿多停留半刻钟,径直离开的同时,吩咐人去找长安城最好的入殓师,高政的脑袋得?给人接回去,免得?叫他尸骨不全。
紧接着,便从温泉宫传来旨意,皇帝万分鄙夷高真行的品格,除了他左卫将军的官职,贬去睦州做刺史。
高真行只?是人品有问题,又不是蠢,自然猜出是谁将此事告诉病重的陛下?。可福王他是真的惹不起,只?能窝窝囊囊叫人收拾包裹前往睦州。
或许在高真行看来,简直是无?妄之灾。
可叫秋东说?,这便是家底殷实的好处了,即便一贬再贬,还能舒舒服服当个刺史呢。
于秋东而言,高政的死是一件令人心痛之事,可于整个朝堂而言,另立太子才是众人关注的头等大事,与之相比,高政的死活简直微不足道。
要知道自打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后?,李唐皇室便对嫡长子继承制有着一种默契的坚持和执拗。
到了秋东这一辈中,李唐先后?没了太子李忠,李弘,李贤,按顺序,轮到了英王李显做太子。
这一点上,朝野内外无?人反对。
李显此人,自来被骄纵长大,性子懦弱了些,早前便有妈宝男的趋势,为?了讨母亲欢心,甚至连王妃赵氏的死,也能装聋作哑。
如今做了皇帝,依然唯武后?马首是瞻。
导致整个朝堂只?有武后?的一种声音,这叫武后?非常满意,因?而朝廷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
这日,秋东去温泉宫探望阿耶,恰巧与一明丽少女迎面撞上,对方身着内宫女官服侍,对秋东行礼。
秋东便知眼前这位,是阿娘从掖庭宫简拔上来的,上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
秋东打量她,当年上官仪连夜为?阿耶起草废后?诏书,最终被阿耶丢出去堵阿娘怒火之事还历历在目。从这方面来讲,阿娘是真的胆大,用起上官仪的孙女没有丝毫迟疑。
上官婉儿不知眼前这位年轻的,容颜近几年越发盛,出行势必引起长安城男女老少围观的福王殿下?,目不转睛盯着她究竟在想?什么。
在上官婉儿想?来,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福王殿下?如此专注的目光下?,还能淡然自若的。这无?关其他,实在是福王殿下?过分美丽。
于是她主?动?开口解释:
“娘娘命臣来取陛下?的脉案,恰巧陛下?今儿心情好,赏了臣一把玉如意呐,殿下?您来的正正好,说?不得?陛下?瞧见您,午食都该多进些!”
秋东没应这话,反倒问起另一件事。
“太子殿下?可是在阿娘处?”
李显是货真价实的胆小,坊间都传遍了,太子日日在天后?娘娘跟前尽孝呐。说?的难听点,就是天后?的应声虫,天后?说?一他那个太子不敢说?二。
与温和中正的李弘没法儿比,也与聪慧刚直的李贤没法儿比,让人失望不已,实在不能理解陛下?与天后?娘娘那般人物,何至于生?出如此孩子。
上官婉儿好似没听出福王话里的情绪,笑盈盈回道:
“正如殿下?所言,太子殿下?对天后?娘娘的孝心,举朝皆知。”
丝毫看不出是在说?客套话,还是真心这般想?。
要说?太子李显,是真没什么坏心,更没什么野心,顶多就是不作为?了些,可如今的情况他身为?太子,不作为?就是最大的罪过。
提起此事,皇帝也没了逗弄狸奴的兴致,用帕子擦了手,在秋日暖阳下?看着小儿子,忽然另起了话头:
“前儿你城阳姑姑进宫,与阿耶说?起薛绍和太平的婚事,阿耶已是允了的,令礼部着手准备,年后?便可大婚。只?不知阿耶最贴心的幺儿,可有了意中人?”
城阳公主?,乃太宗皇帝与长孙皇后?之女,是秋东嫡嫡亲的姑姑,薛绍身为?城阳公主?之子,与太平是再亲近不过的表兄妹。
时人看来,这桩婚事简直是天作之合。
秋东扶阿耶坐下?,感觉掌中握着的手臂瘦弱不堪,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闻听此言低声与阿耶撒娇。
“您瞧瞧您家幺儿,这长相,这气度,满长安城哪家女娘能配得?上?谁与您幺儿成?亲便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呐,您舍得?叫旁人占您幺儿便宜?”
皇帝便听出了他的心思,还是不愿成?亲的。
想?起前些日子如玄阿弟远在江南,命人送来的书信中特意提过,福王身子骨虽瞧着与常人无?异,可总归是从死门关回来的,男女调和于他而言伤身的很,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个儿的子嗣,皇帝便不再勉强他。
瞧着儿子这张能晃花人眼的脸,心里恨恨的道一声天妒红颜。
“罢了,也是你兄长们不争气,待他日,阿耶定?做主?为?你过继个嗣子延续香火。”
这简直是个悲伤的话题,宗室子皇帝看不上,觉得?辱没了他幺儿,非他的嫡亲孙儿才能勉强给福王做嗣子不可。
但这些年下?来,他的儿子中,非武后?所生?那些,死的死,圈的圈,没一个有出息的。
武后?生?的老大李弘早亡,自个儿都没留下?个孩子。老二李贤也只?得?了两子,自家都稀罕不够,哪能随手过继出去?
老三李显如今身为?太子,别说?身份敏感不能过继,就算他想?做主?过继也没得?,因?为?李显唯一的孩子,还在韦氏肚子里呢。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李唐皇室如今于血脉上着实不丰,是一件挺令人着急的事,或许唯一能让人感到安慰的是,孩子们都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
秋东见阿耶说?起这个话题颇为?伤感,便出口安慰道:
“将来儿百年之后?,随葬帝陵,长长久久陪伴在您身边,还怕谁少了儿一口香火?您呐,勿要操心这些琐事多保养,康健活着,儿便有享不尽的好日子。”
皇帝轻咳一声,即便面对面,眼睛看到的也偶尔会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他还是不能习惯这种状态,眨眨眼,自嘲道:
“世人整日说?皇帝万万岁,可古来哪个帝王能千秋万世的存活于天地间?不过对你嘛,阿耶也没甚不放心的,阿耶的福王呐,生?了一副玲珑心,在哪儿都能把日子过舒坦。”
对福王是放心的,那对其他呢?
秋东叫人摆膳,给阿耶舀了两颗香软又弹牙的虾仁丸子,轻声安慰道:
“听太子讲,韦氏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三月便该降生?了,那可是咱大唐太子的嫡长子,意义?非凡,届时您不得?亲自带着三兄去祭拜祖宗呐?”
皇帝被幺儿逗的多吃了小半碗饭,腾公公差点儿当场给福王殿下?嗑几个响头。
这小半年来,陛下?身子每况愈下?,进饭食都没什么精神,大多靠太医院的参汤吊着,腾公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也只?有福王殿下?能叫陛下?放开怀抱片刻。
秋东也知道这点,因?而日日进宫陪阿耶用午食。
等陪阿耶在紫宸殿外走一走,瞧着他睡下?了,才往延英殿去。

第172章 洛阳行
这延英殿秋东近日是?真不想来, 若非阿娘特意宣召,他万不想看三兄李显在阿娘跟前的作态。
此前, 内阁精挑细选,专门呈送去东宫让太子批阅的折子,太子是?看都不看,一股脑儿全部让人?搬到延英殿,还撒娇耍赖道:
“阿娘便当是帮帮儿吧,儿自来不爱文墨,看见这些东西就头疼。”
朝臣虽然怒其不争,但出于维护李唐正统的决心?, 还是?专挑太子在东宫的时间去堵人送奏折, 当面奏事, 希望太子能争点气。
谁知为了躲避百官,李显白日里直接待在延英殿, 武后去哪里他便跟到哪里,美其名曰“随侍听政”。
实则恨不能将侍茶奴婢的差事都抢了。
秋东自打见过几次那个场景后,便深觉辣眼睛。这不, 他才进殿请安呐, 李显已经亲自动手, 给他斟好了茶, 待他起身, 便亲热的拉他一起落座, 恨不能直接将茶送到他嘴里。
秋东才不要喝呢, 这茶噎人?呐, 他问太子:
“难道三兄随侍阿娘听政, 学来的便是?这些端茶倒水眉高眼低的本事吗?以?前咱们兄弟一处,可是?谁都没?这种习惯的!”
李显听了这话脸都白了, 往武后那边瞧了一眼,见对?方?正垂首处理奏折,好似不打算搭理这边兄弟两的口?角,才拽住秋东衣摆,眼露祈求之色。
秋东:“……”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娘把剑架在你脖子上了呢已经!
李显心?想,看看阿娘对?二兄的处置,难道比直接把剑架在脖子上好多少吗?
这边兄弟两不说话,秋东便将视线转到阿娘那头。
只见身怀六甲的韦氏亲自为阿娘呈上一盏软糯香甜的莲子羹,殷勤道:
“这道莲子羹乃儿媳的拿手菜,是?叫人?一大早取了太液池的新?鲜莲子,儿媳亲手剥的,又?亲自盯着火候,文火细细熬了一个时辰,母后尝尝可还合口?味?”
秋东见阿娘对?这种殷勤小意十分受用,被韦氏亲自伺候着用了一盏,还很大方?的吩咐:
“味道不错,叫太子和福王也尝尝你的手艺,你用心?了。”
韦氏得了婆母夸赞,十分愉悦,不用奴婢插手,亲自为秋东盛了一盏,笑盈盈很有长嫂风范道:
“阿弟快尝尝,若觉着味道好,吾便将方?子细细写下?来叫人?送去你府上。”
秋东觉得这莲子羹他怕是?吃不下?的,三兄两口?子的吃食,总叫他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韦氏如今可是?身怀六甲,还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说她和太子不重视,安乐坊的狗都不信。
可稍微有点条件的寻常人?家也不会叫身怀六甲的妇人?亲自煮粥烧菜伺候婆母,放在他们老?李家,偏两人?上赶着做,婆母也享受的很。
双方?愿打愿挨,秋东连说什么都不能,显得他多事似的。
罢了,或许这便是?为常人?所不能为,吃得苦中苦,再做人?上人?吧。
从三兄和韦氏配合之默契,便能看出他为何对?韦氏如此喜爱了。两人?是?为了活命,真能拉下?脸面呐,与韦氏对?比,此前的三嫂赵氏,确实显得和这两口?子格格不入。
秋东放下?杯盏,对?太子道:
“三兄随我出去走?走??”
太子面上一苦,放下?调羹,迎上韦氏担忧的眼神,拍拍她手背以?作安慰,跟着秋东出了延英殿。
兄弟两在大明宫中漫无目的随意走?动,这里是?他们长大的家,如今瞧着却处处充满了陌生感。
好半晌,李显主动开口?问:
“阿弟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吾?”
不等秋东回答,李显又?道:
“可吾有什么办法呢?大兄身份得天独厚,在太子位上经验十足深得朝臣拥戴,还不是?与阿娘在朝政上发生摩擦,互有输赢?
二兄自小聪慧,博古通今,朝政上手的又?快又?好,身后拥趸成?群,还不是?去终南山出了家?如今轮到吾,可我有什么呢?
既不聪慧也没?处理朝堂政务的手段,又?心?软喜欢听好话,自来最?擅长的是?斗鸡走?狗。
那些朝臣想让吾与大兄一样知人?善任,吾做不到明察秋毫,最?后还不是?被他们摆弄着与阿娘作对??想让吾与二兄一样为朝政鞠躬尽瘁,吾甚至分辨不出他们言语间究竟是?出于何种立场,听了这人?的话便会得罪那人?,不脱下?几层皮,还真没?法儿清楚谁衷谁奸。”
李显的脸皱成?了苦瓜,他朝秋东耸肩,露出了似哭似笑的表情,用深刻剖析自我的嘲讽语气道:
“阿弟呐,吾就是?这样一个平庸,普通,胸无大志,胆小,怯懦,欺软怕硬,浑身充满缺点,想在父兄的庇护下?,锦衣玉食,快乐的做一辈子闲散王爷的人?呐。
如今将吾架在这个位置上,吾不想步上二兄的后尘。远离朝臣,讨好阿娘,是?吾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吾这么想难道有错吗?”
秋东摇头。
不想死,用尽手段活下?去,当然没?错。
可身为太子,享受了全天下?的供奉,锦衣华服加身,难道不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吗?
若最?上面的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只顾自身安危和享受,下?面群起效仿,这天下?还能有秩序吗?
可这道理李显难道不明白?不过是?他不想听罢了。
两人?走?在锦绣繁华的花园中,周身被馥郁的香气包裹,可谁都没?法儿享受眼前的一切。
秋东随手折下?一根枝条拿在手里把玩,随口?问他:
“三兄觉得你能退到什么程度,阿娘将来又?会进到哪一步?”
李显几乎是?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吾可以?做阿娘手中的傀儡太子,甚至将来做她手中的傀儡皇帝,吾会乖乖听话!阿娘有能力,有才华,有野心?,她想要权利,吾给她。吾相信大唐在她的治理下?,比在吾手中更好。”
秋东几乎是?用讨教的口?吻道:
“三兄你作此判断的倚仗是?什么呢?”
但这话李显没?听懂。
他不解。
“那是?我们的亲阿娘呐,即便吾不学无术也晓得,以?往太后垂帘听政,最?大的阻碍是?皇帝想亲政。可吾心?甘情愿不与阿娘争抢。阿娘今年都多大了,待她百年之后,天下?还是?李唐的,还是?吾子孙的,难道不好吗?”
秋东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如今这大明宫对?武后而言没?有秘密,太子这番话,即是?对?他说的,也是?在对?武后表明心?迹。
“你都说了你耳根子软还爱听好话,怎的就确定将来不会有人?撺掇你与阿娘争权,而你又?不会心?动呢?”
那韦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想做傀儡皇帝,难道韦氏将来生了儿子,想让儿子傀儡太子?她自己想做傀儡皇后?永远低声下?气像个奴婢一样服侍婆母?
不见得吧!
李显这会儿却是?十分自信,他为自个儿的将来做了规划并认为前景可观。
“阿弟你讲的没?错,吾承认经常会对?各种诱导心?动,可每每见着阿娘,想想太子李忠的下?场,想想二兄的处境,甚么花花肠子都该歇了。”
行叭,从这一方?面来讲,李显是?真的对?他很自信。
当然了,于眼下?而言,他的自信并没?有错,目前为止,他是?心?甘情愿只想做傀儡太子,韦氏是?心?甘情愿服侍婆母想得到婆母认可,阿娘也是?心?甘情愿做皇后将来做权势滔天的太后,并未有直接取李氏而代之登基为帝的心?思。
如今的李显,用一句话形容——
强势的妈,病重的爸,短命的大哥和无能的他。
“回吧,天色不早,去瞧瞧阿娘特意宣召吾来究竟所为何事。”
事实上,武后找秋东,只为了一件事。
“你大兄祭日快到了,你亲自去洛阳一趟为他祭奠,将太平一并带上,她是?个念旧的好孩子,前几日在吾跟前提及此事,想将她即将大婚的消息亲口?告诉你们大兄。”
武后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怀念,也有欣慰。
当然了,这不妨碍她想将福王从长安城支走?的目的,她很淡然道:
“祭奠结束,你二人?顺道在洛阳佛寺里为你大兄做三个月法事,再以?你大兄的名义在洛阳街头施粥,好叫他的恩泽得以?延续,这些花用从阿娘的私库里出。”
这个幺儿,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来个出其不意。武后如今的计划中,最?不想要的便是?出其不意,所以?把人?一杆子支出去最?好。
秋东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为了安抚幺儿,武后温声告诉他:
“年后阿娘打算陪你阿耶去洛阳行宫住一段时日,你们或可不必在路上来回奔波,等咱们一家在洛阳团聚也行。”
话是?这么说,但细究内里原因,不过是?各地对?如今朝中局势的不满,加上四处天灾不断,当权者需要巡视天下?,安抚人?心?。
行叭,秋东正想找借口?出去一趟亲自瞧瞧,毕竟有些事情,从书信上了解到的,跟亲眼所见还是?有差距的,为了万无一失,很有必要亲自走?一趟。
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面上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应了下?来:
“那儿这便回去叫人?收拾行李,三日后与阿姐一道儿出发。既然阿姐与薛绍已经定了婚期,是?否叫薛绍同行伴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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