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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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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战役中,王孝杰与刘审礼被俘,彼时二人乃李敬玄的前军副总管。
总归结果便是刘审礼被俘后?重伤身?亡,而王孝杰不仅没死,还?好端端的被吐蕃赞普墀都松赞当成座上宾,礼遇有加。*
数年后?平安回到?长安。
外界对此众说纷纭,传的最广的一种说法?,是当年赞普赤都松赞觉得王孝杰长相?与他爹相?似,看见王孝杰就想起了他去世的老爹,才对王孝杰多了几?分礼遇。*
这就见仁见智了,赞普究竟是不是个?大孝子都不晓得,谁知道他那般做究竟是何?用?意。
导致的结果就是王孝杰回到?长安后?,一直抑郁不得志,直到?此次被秋东给?翻检出来?。
秋东严肃道:
“王大人,略知一二可不行,吾要?的是精通!”
王孝杰一听,双眼微亮,当即道:
“是,下官对吐蕃的风土人情,地域条件颇为精通。”
秋东满意的重重拍他肩膀,问他:
“当年在吐蕃受的欺辱,如今可敢亲自洗刷干净?”
“自然!”
“好!”
秋东便指着地图上安西都护府旁边的碎叶城位置道:
“现在命你带领八千先锋军,目标安西四镇,吾为你策应,咱们上下一心,夺回安西四镇,可敢?”
安西四镇的存在,简直是大唐的痛点。
从贞观十四年,秋东祖父太宗皇帝灭了高昌国,在当地设立安西都护府,管理西域各项事?物开?始,便在龟兹、于?阗、疏勒、碎叶这四个?镇子设置军镇。*
以此作为隔绝吐蕃和?突厥的重要?战略要?地。
往后?数年,这四个?军镇时设时罢,一直到?阿耶登基,依然因为各种原因不能稳定下来?。
直到?龙朔年间,吐蕃抢走吐谷浑,安西四镇的所有权便岌岌可危,乃至最终彻底落入吐蕃人手里。
王孝杰精神大振,当即应声道:
“听凭殿下调遣!”
如此,两人又针对各项细节商量了半宿,第二日一早,王孝杰轻装简行,只带了几?个?亲卫悄悄离开?行军队伍。
秋东这边继续边走边收编将士,按照计划行军。
没错,并没有振臂一呼,天下大军接听我号令的情况发生,如今大军驻守在各地,秋东从洛阳出发时只带走了自己的亲兵。
一路上将他能用?得到?的,且可以使用?的军队全部调遣过来?,再进行整编。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黑齿常之是个?谨慎人,跟在秋东身?边这些天,见他行事?颇有章程,比他预想的好了不知多少,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因此这日行军途中,他主动询问:
“大将军,不知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上下将令通达,也是行军打仗中重要?一点,因此黑齿常之主动询问,并不是一件僭越之事?。
秋东骑在马上,用?马鞭一指越发荒凉的前路道:
“就在那边。”
黑齿常之听的糊里糊涂,他虽生在百济,幼时熟读诗书,投降大唐这些年来?亦是不断研学,依然觉得大唐人说话?云山雾罩,让人糊里糊涂的毛病,简直让他头?痛。
索性他也不是甚么畏畏缩缩的性子,便直接问了:
“殿下可否明示?”
“自然,将军不问,吾也要?说的,知道王孝杰去做什么了吗?”
黑齿常之如实道:
“属下不知。”
秋东叫他近前来?,两人骑马并行,稍微侧身?靠近黑齿常之,低声道:
“探子来?报,王孝杰带领前锋已抵达碎叶城,打了那边一个?措手不及,目前略有小胜。今夜,咱们要?翻越前面那座山,去策应王孝杰,给?吐蕃人一个?惊喜。”
黑齿常之一惊,指着远处隐隐绰绰的山问:
“翻越它?”
黑齿常之震惊,原本依照他的计算,绕过那座山到?达对面,至少是三天后?了。那为何?他的选择中会是绕过而不是翻越呢?
当然是因为那山又高又陡,叫人望而生畏,从未有人涉足过里面,谁知道里头?有没有野兽,有没有路,有没有陷阱,甚至说会不会迷路。
如今殿下说什么?翻过去!
是,他承认,翻过去至少能节省两天时间,策应王孝杰,打吐蕃一个?措手不及。
但翻不过去呢?他们这一行数万人,全部死在山里?那他们可就让大唐成了周边数国的笑话?,他们也成了削弱大唐军备力量的罪人啦!
才觉得这位殿下行事?有章法?呢,原来?一切都是错觉吗?
“大将军,您三思呐!”
秋东是铁了心这么做的,要?是他的策应不够及时,王孝杰那八千前锋,陷在吐蕃腹地,完全是给?人家送人头?去的。
“将军且安心,吾早有安排。”
黑齿常之如何?能安心?他脑壳儿都要?炸了好嘛!还?想再劝一劝秋东,但是秋东不给?他这个?机会,吩咐道:
“传令下去,提前一个?时辰埋锅造饭,申时三刻整兵集合,以十人为一组,准备进山!”
黑齿常之咬咬牙,下去传令了,他好像已经听到?了自己的丧钟。
不过事?情比他想的要?好太多,进山后?,山路虽险,只容一人通过,又是夜间,借着清冷的月光和?火把,勉强能看清前后?之人和?脚下的路。
但竟然真的有路!
有路啊!谁敢信?
路还?不是他想的那种在悬崖峭壁边儿上,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死无全尸的羊肠小道,目前行进的大部分路线虽然辛苦,但绝对安全。
关键到?了陡峭处,竟然还?有一早安排好的绳索,可以顺着攀援上去!
黑齿常之人都麻了,他吭哧吭哧捞起一个?脚下打滑差点儿摔倒的士兵,好不容易挤到?大将军身?后?,探着脑袋问:
“大将军,这是您一早安排好的?”
瞧着可不是临时起意,没个?几?年功夫都做不来?。
秋东也和?普通士兵一样,手里拽着绳子,脚下瞪着山崖,哼哧哼哧往上爬。闻言点头?应道:
“嗯。”
黑齿常之震惊道:
“先帝早几?年便有了攻略吐蕃的计划?”
先帝也不像有这份精力去安排人做这些的样子呐!
“那倒没有,是吾叫人做的。”秋东道。
黑齿常之再次惊呼出声:
“福王府家丁亲卫竟然有如此能力?”
能在不惊动吐蕃和?突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在这里干成这样一件大事?,他都不敢想期间花费的金钱,单是探这条路死的人就数不清了。
秋东再次摇头?:
“倒也没有将军想的那般严重,都是来?往过路商旅帮着做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他在长安城这些年结交的商贾无数,想要?干成这件事?虽然有难度,但也不是没可能。
黑齿常之深深看了一眼福王殿下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人深藏不露,有点可怕。
“别发呆,想死吗?”
“是,是,这就来?,大将军教训的是!”
被训斥两句,黑齿常之精神振奋起来?,浑身?充满干劲儿,心想格老子的王孝杰,大将军倒是偏爱他,夺回安西四镇的首功竟然留给?了他,老子也不差的好嘛!

第177章 碎叶城
在秋东看来, 或者说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将领看来,战争, 打的就是人,是后勤补给。
人多胜人少,吃饱胜饥饿,兵强胜兵弱,装备精良胜赤手空拳,骑兵胜步兵。
这么多要素中,将领真?正能决定的,也就是平时对士兵的训练要求严格, , 让他们在战场上能令行禁止。
因为一旦士兵在战场上有了逃跑的念头, 出手?时便有了迟疑,迟疑等于败北, 等于丧失生命。
那?些真?正能在战场上以少胜多的战役,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仅有的少数意外。
真?正的战争, 就是眼下这样, 一刀一枪, 一出手?, 要么在敌人身上留个血窟窿, 要么在自己身上留个血窟窿。
人家有骑兵, 那?己方步兵就五六个人为一组, 先拼了命不要去砍人家的马腿, 等将骑兵从马上拽下来, 剩下的三四个人围攻对方一个,总能分出胜负。
同样的, 己方一个骑兵便可牵制对方五六个步兵,搭配精良铠甲和兵器,便能快速收割敌人性命。
“安西四镇互为倚仗,碎叶城这边要速战速决,以免其?他三镇得到消息赶来支援。
我们得在攻占碎叶城后立即赶往于阗,争取在其?他两镇得到消息赶去支援前尽快拿下此地。逐个攻破于咱们的压力也能小很多,至于剩下两镇,便只能硬碰硬了。”
战争发动前,秋东是这么对黑齿常之分析的。
然后他一马当先,率领士兵冲阵,骑在马上一刀下去,能砍掉三个脑袋。
留在后方压阵的黑齿常之瞧着,高兴的恨不能拍大腿,大声?对身边亲兵道:
“瞧见没?那?是大将军!可真?他娘的勇武啊,有几分太宗皇帝马上打天?下的风采啦!”
亲兵连连点?头,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大将军所?行之处,人为的快速空开一条通道,周遭士兵只敢远远地围着,或者干脆躲开,不敢近大将军身。
从这头瞧去,大将军身边甚至会有个小小的真?空带,但很快就会被大将军人为缩减。
当真?是一员猛将啊!
黑齿常之激动的很,要不是有军令在身,不能擅自行动,定要与大将军并肩作战一场,奈何他得亲自大将军掠阵,及时指挥战场做出调整。
“先帝果然没看错人!”
另一头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如?期等到了大将军援兵的王孝杰,也和黑齿常之有相同的感受。
他大声?招呼手?下的士兵们:
“打起?精神来,兄弟们,大将军亲自来了,瞧见没!大将军没骗我们,他真?的亲自来了!”
两头夹击,在碎叶城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战争很快结束。
王孝杰叫人简单包扎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就赶来见秋东。态度比之前的恭敬,更多了几分敬重。
当然了,这场战打下来,在场之人谁不对大将军敬重几分呢?以前偶尔心底还唤一声?福王殿下,如?今,那?是正儿八经的大将军!
即便他的脸瞧着还是那?么好看,他的仪态还是那?般潇洒。
可终归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王孝杰躬身道:
“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秋东将人扶起?,什么都没说,用力的拍了拍他肩膀。
王孝杰却觉得大将军是信重他,将他当自己人,才?不用说好听?话来拉拢,心里?暗喜。
“原地修整一个时辰,叫大家抓紧时间处理伤口,整理军备,饮水吃干粮,后勤军留下打扫战场,一个时辰后直接出发前往于阗镇。”
“是!”
虽然这样的命令听?起?来很残忍,但事实是如?今行军途中,根本不给士兵停下来吃饭的时间,都是在路上边走?边吃的。
要是急行军的话,骑兵骑在马上跑,普通士兵两条腿跟在后面跑,一跑就是一整天?,连吃干粮的功夫都没有。
说白了,在战争中,普通士兵是可消耗的人形工具而已?,在某些时候,远远比不上一匹战马,一件明光铠,一把锋利的武器来的珍贵。
如?大将军这样带兵,一路行来,已?然被底下人归类到带兵仁慈的那?波儿将领里?头了。不少人私下嘀咕大将军妇人之仁呢。不过今日过后,约莫是再也没人敢这般说了。
秋东杀了那?么多人,脸上的血都没工夫擦干净,闻着战场上的味道,没什么胃口。
还是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往下咽。
他能感觉的到,天?生神力的同时,对身体的消耗远比常人更大。
黑齿常之咬一口邦硬的干粮,坐到秋东旁边,将他的水囊递到秋东跟前,瓮声?瓮气道:
“来两口?”
他当然能看出大将军的不适,但想?要做大将军,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一切都要靠自己硬抗,谁都帮不上他。
秋东仰头喝了一口,惊诧的看了黑齿常之一眼。
黑齿常之嘿嘿一笑,埋头继续啃干粮。
秋东便又饮一口,上好的洛阳城马记酒坊竹叶青,一口下去好似看见洛阳牡丹盛开的美景,妙!
将水囊还给黑齿常之,站起?身望了一眼硝烟弥漫的战场,秋东翻身上马,举起?雁鸣刀,大声?道:
“出发!”
这回士兵们明显更有信心,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士气与刚从山上下来,往战阵中冲的时候不一样了。
就在秋东带兵先后攻克了碎叶城,于阗城,然后与得到消息赶来支援的龟兹、疏勒两城大军,在龟兹附近交战时。
洛阳城内,李显屡次召见岳父韦玄贞之事,终于被人告发到太后那?里?。
太后临朝称制,每日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千头万绪,还得时刻关注福王带领的那?支军队每日行程,根本没空搭理韦玄贞那?种小人物。
太后如?此想?,原也没错,因为如?今的韦玄贞,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参军。
这个参军到底有多普通呢,最高正七品,最低从九品,如?此人物放在权贵满街走?的洛阳和长?安,谁能把他当盘菜呢?
即便韦氏生了陛下的长?子,她本人如?今也高居皇后之位,但她阿耶依然是个小小的参军,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就没人去烧韦玄贞那?口冷灶。
韦玄贞感受到这种落差,现?实与他的预想?差距太大,于是他去找皇帝李显,对李显推心置腹道:
“旁人瞧不起?臣,冷待臣,臣不觉有什么。可他们不该轻视陛下,冷待陛下啊,他们眼里?还有没有陛下了?这叫臣万不能忍!”
李显眼皮一跳,对韦玄贞:
“朝臣待吾之态度,一如?往昔,吾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同,休要再说这种挑拨吾与群臣的话!”
韦玄贞却道:
“陛下,这便是最大的问题呐!您身为太子时,群臣自然该以太子之礼待您,可您如?今已?然是陛下,他们如?何还能以待太子的态度待您?
旁人暂且不提,单那?裴炎,先帝可是留下遗诏,叫他为您辅政!
可自您登基,他都做了些甚么?可有向您询问过一件政事?”
当然没有!
这也是李显近日新添的心病,裴炎作为阿耶留下的辅政大臣,他可以先向自己这个皇帝问政,然后自己将朝政推脱给太后。
如?此大家都体体面面。
可裴炎做了什么呢?他不论大事小情,好似根本忘了他这个皇帝的存在,直接去找太后娘娘请旨,简直没将先帝的遗旨当回事,也没将他这个皇帝当回事。
他对得起?先帝的信任吗?
福王当初有句话还是说的很对的,裴炎此人,左右摇摆小人也!
李显越琢磨却生气,想?召裴炎来质问一番,给对方个难堪,叫人知道他李显可以在太后面前卑躬屈膝,但不是谁都能不当回事的。
可想?想?阿娘那?可怕的脾气,动辄连亲生儿子都敢杀,又不得不压下蠢蠢欲动的心。
韦玄贞见状,咬牙对李显下了一剂重药:
“陛下,您可我大唐皇帝,太后娘娘能谋害先太子李贤,难道能谋害皇帝?”
李显心想?,阿娘确实能干出这种事呐。
可话又说回来,她谋害皇帝的目的是什么呢?换个更听?话的皇帝?相王李旦?这倒也是,四弟近两年也被阿娘吓破了胆,平日都是躲着阿娘走?的。
倒真?不失为阿娘的一个好人选。
这可不行!李显心头开始慌乱。
他忍辱负重为的是叫儿子,孙子日后能堂堂正正站起?来做皇帝,可不是要乖乖等着被阿娘换掉,一家子都成为李忠那?样的阶下囚。
想?通了这点?,李显眼里?发狠,低声?对韦玄贞道:
“吾欲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用以在太后想?对吾下手?时做出反击。便由岳父您出面替吾张罗,可好?”
韦玄贞赶紧答应下来,才?为难道:
“陛下所?托,臣自是无所?不应,但您也知晓,臣如?今不过一小小参军,连洛阳和长?安城内达官显贵家的门都进不去,如?何能与那?些人搭上话呢?岂不是有负陛下所?托?”
李显原地转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叫韦玄贞先下去,他自有主张。
李显的主张,便是将他岳父韦玄贞,直接从小小的参军,一口气提拔成豫州刺史。
这道诏令一出,众臣也只是咬牙认了。
虽然作为韦皇后的父亲,身无寸功,为人也不甚机灵,靠着生了个皇后女?儿得封刺史,手?握兵权,执掌一方。既没有高贵的出身,也没有相应的能耐,确实挺叫人看不起?就是了。
从陛下往上数,大唐的皇后里?头,就武后的出身最差,可武后的亲爹,那?也是当年倾尽全家财力支持太祖皇帝起?兵的。
再说回皇后本人,武后能临朝称制,才?华自不在话下,长?孙皇后更是天?下少有的贤良。
可韦皇后呢?早年作风狐媚,英王妃赵氏去世后,即便被提为英王妃,作风也没端庄起?来。似韦皇后这般,要甚么没甚么的,当真?是绝无仅有。
父女?两一脉相承的破落罢了。
众人心底的这种瞧不上,有意无意的表露出来,韦皇后又不是傻的,自然能感受到。
她便去找丈夫李显哭诉:
“三郎,吾自知出身卑微,怕给你惹麻烦,因而极力叫阿耶约束家中老小。吾在外一直低调谨慎,亲力亲为侍奉婆母,打点?内外,不敢有半分错处。
自问虽没有显贵的出身,可人品作风上并无大的叫人可挑剔之处,何以叫人处处瞧不起??”
李显见韦氏哭的可怜,也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往前十数年的人生,要风得风,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夫妻两抱头痛哭。
再回想?韦氏说的话,她人品作风上没有叫人可挑剔之处,那?谁有呢?
自然是天?下皆知的阿娘有了。
可阿耶在世那?会儿,将在感业寺出家的阿娘接回宫,难道是甚么脸上增光的事吗?为何朝臣不敢将心里?的鄙夷露出来呢?
如?今想?来,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权利。
因为阿耶当时已?经彻底掌控了朝堂,而他不过是阿娘手?里?的傀儡,连累妻儿也被人瞧不起?。
李显发狠,直接下诏——
擢升岳父韦玄贞为侍中。
侍中在如?今可是担任宰相职务的!
直接权指中央,这还能行?他韦玄贞凭什么!有过人的才?干,还是给朝廷立下了泼天?大功?
当年抚养长?孙皇后长?大的亲舅舅高士廉,形同太宗皇帝岳丈,也没这等待遇啊!要知道先帝在位时的宰相,可都是刘仁轨,裴行俭那?等人物!
再不济也是能与裴行俭打擂台,偶尔给裴行俭下个绊子的裴炎这般人物。
此前叫韦玄贞做个豫州刺史,把人远远地打发去豫州,眼不见心不烦也就罢了,这回直接让他蹲在众人头上拉屎,谁受得了?
没错,朝臣见到这个诏令的感觉,就是这般恶心。
在裴炎看来,李显简直没救了,脑子不够聪明的同时,还耳根子软爱听?好话,受人挑拨,没有辨别自身处境的能力,净爱瞎搞。
登基之初,一出手?,就把他自个儿的处境推到了所?有朝臣的对立面。
这种让群臣吃屎的诏令,甚至都没与信得过之人商议一下。难道老臣刘仁轨会害他?还是说徐敬业会害他?找他们商议一下会要了他的命不成?
裴炎万分想?不通。
让他辅佐这么一个帝王,怕是累死了也扶不起?来。
索性裴炎也发了狠,去找李显,当面表明:
“韦玄贞既无才?干,又无功绩,他甚至连朝堂公文?如?何写都不清楚,这样一个无能之辈,陛下让他做宰相,处理朝政,是想?祸乱我大唐国祚吗?”
李显被气的发抖,愤怒中夹杂着一丝心虚,被裴炎当场指出来,他才?猛然发现?事情办的不妥,韦玄贞甚至连小小的县令都没当过,直接让他做侍中,确实无法服众。
但旨意已?经发出去了,他可不想?登基后扶持的第一个人就被朝臣批驳的一无是处,为了脸面也不能输,口不择言道:
“我以天?下给韦玄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裴炎深深看了年轻的皇帝一眼,二话不说,甩袖离开。
李显以为君臣不欢而散,事情便暂时过去了。没想?到裴炎转头去找了太后,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告诉太后。
太后听?罢,万分恼怒,直接命人召集文?武大臣,将此事说与大臣听?。
群臣震惊!
李显见状不妙,急忙辩解道:
“吾当时被裴炎下了面子,口不择言,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这话众人只能信一半儿。
“臣等相信陛下当时确实气的狠了,但当真?不是气急之下说出了真?心话吗?”
“退一万步讲,陛下说的不是真?心话,可作为一个皇帝,恼怒时随口便能讲出将江山拱手?让人的话来,真?的有资格做皇帝吗?”
“这会儿您一句气话,就想?轻轻带过,可您想?过后果吗?您没当真?,韦玄贞呢?将来他挟此话如?同圣旨,叫他韦家孩子与李氏子孙共享皇位时又该如?何?”
面对群臣质疑,李显百口莫辩。
站在大殿上,形单影只,最后将视线投到高高在上的阿娘身上。
但他阿娘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不久,登基只五十五天?的李显,被废。
全家贬去庐陵,李显成为庐陵王。
同时,相王李旦继位。
等秋东拿下安西四镇,在酋长?府中修整,与众位将领调整下一步战略,商量向朝廷的请功折子如?何写时,便收到了来自朝廷的消息。
“陛下因韦玄贞之故被废为庐陵王,如?今相王李旦登基。”
除了秋东,在场所?有人感觉头皮都麻了。
他们是出来了两月,不是两年,更不是二十年,对吧?

第178章 态度
将军的威望只能在战场上奠定, 杀了多少人,抢夺下?多少城池, 便是看一个将军有没有能耐的最简单标准。
若只能在后方出谋划策,即便算无遗策,那也顶多是个谋士,是个能臣,但绝对不是将军。
因而,秋东要?打出自己的名声,便只能从一场场战争中杀出来。
这日,秋东在某前任酋长的府中, 和黑齿常之一道儿用早食。
本地条件艰苦, 在秋东的治理下?, 军中从上到下?统一规制,将领一人一天一碗煮开了的羊奶。早食是两个杂粮面大馒头, 一碗熬得稀烂的杂粮粥,秋东这里特殊些,还给配两个咸菜。
为?了这口咸菜, 黑齿常之便常厚着脸来此蹭饭。
秋东吃相斯文俊美, 简直像一幅画, 将府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人仆从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好些天都没习惯。
黑齿常之吃的唏哩呼噜, 用他的话讲:
“大将军您吃的好看是好看了, 但不香呐!吃饭, 就得跟末将这般吃出声音才有?味道!”
属于不弄出点?动静, 就跟没吃似的一类人。
秋东也不在意, 对下?属各种各样的性子,包容的很好。甚至将一小碟咸菜往黑齿常之跟前推了推, 才道:
“四镇的新任酋长,一定要?换上我们自己人,上回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上回是说唐军撤离安西四镇后,寄希望于四镇酋长能做好大唐与?吐蕃的桥梁,结果吐蕃还没攻打来呢,就有?酋长直接开门主动将人迎进来。
黑齿常之其实也是个斯文人,虽然出身百济,但八岁开蒙,自幼聪慧,熟读诗书,做不来过于粗鲁的事?,见?殿下?如此,也慢慢收敛吃饭的样子,温声道:
“是,这回换的人绝对可靠!”
话是这么?说,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酋长是不是忠心?于大唐的关?键,在于大唐是否强盛,是否能永远庇佑他们免受吐蕃和突厥骚扰。
若不然,如今的收复也只是暂时?性的胜利。
秋东换上轻便的衣裳,招呼黑齿常之:
“与?吾去外面走走。”
正?值夏季,只晨间?这会儿功夫气温宜人,两人骑上马,便衣出行,侍从远远跟在后面不上去打扰。
一路出城,见?农人安心?在田里劳作,农事?官也不糊弄事?,守在田间?地头督促农人耕作,秋东心?里还算满意。
黑齿常之见?状,低声道:
“依照大将军您的命令,安排了专人负责屯田垦荒。”
秋东道:
“叫下?面人多上点?心?,咱们要?以安西四镇为?大后方,经略整个西域,这里不能乱。”
黑齿常之帮秋东牵着马,两人在土路上缓步而行,偶有?远远瞧见?他们的官员,原地停下?来行个礼,便转头继续做他们手?头的事?去了。
黑齿常之最后没忍住,还是主动问出来:
“大将军,如今将士们已然修整的差不多了,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可不信大将军拿下?安西四镇就能满足。
秋东心?里有?数,也不糊弄人,看了一眼天色,问黑齿常之:
“将军认为?,突厥与?吐蕃,哪个更难攻打?”
黑齿常之的话脱口而出,可见?他平日也没少琢磨:
“自然是吐蕃,吐蕃地处高原,与?我中原环境大不相同,先时?我朝士兵进入吐蕃境内后,呼吸不畅,又不适应当地极寒天气,敌我双方还未交战,便死伤大半,不战而败。
加之这几代的吐蕃首领皆头脑精明,在部族中威望很高。况吐蕃人自幼以肉食为?主,各个生的高大威猛,几乎全民?皆兵,战力并不弱于我朝。”
秋东将他没说完的话讲出来:
“怕是还小胜于我朝吧。”
黑齿常之没吭声,显然他就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怕讲出来灭大将军的心?气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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