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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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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伤人,却伤己。

老人家崇尚节俭, 临终前?留下话,要薄葬。
秋东不愿在老先生的最后一个心愿上违逆他, 便依照老先?生的意思,纸扎纸人纸钱一类的阴间器物,一口?气烧了三大马车,他觉得已经很简薄了。
毕竟一开始他是打算烧三十马车的,以后四时八节就按照这个份例来。
至于老先?生交代?的,祭祀时不?让宰杀牲畜,秋东更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他都?是直接叫人在外?面买了香喷喷的熟食去祭祀的。
偏偏谁都?没觉得他阳奉阴违, 因为依照老先?生一生做出的贡献, 如此?行事, 已然是非常薄待啦。
随后,秋东命人将老先?生的死讯通过朝廷驿站, 传告天下。
同时在老先?生的族地,令人建造药王祠,门口?立碑, 将老先?生一生所有?功绩, 书写其上, 告知后人。
另外?, 将老先?生的所有?著作藏于药王祠内, 以供后世人祭拜查阅。
药王祠建成之日?, 香火不?断, 百姓络绎不?绝, 谁家中有?病人都?愿意去里面拜一拜。
百姓是真的相信, 老先?生仙逝,是去天上做神仙, 可以更?好的保佑他们呐!
至于老先?生的家眷,秋东也叫人妥善安置了。
老先?生的子孙中,没有?惊才绝艳之辈,但大都?是稳重又踏实?的性子,待老先?生孝顺至极,经常上山探望老先?生,嘘寒问暖,秋东很欣赏孙家人踏实?本分的行事作风。
老先?生的长子孙行,原只是鄜州洛交一小小县尉,后因老先?生曾为秋东诊脉的原因,被阿耶调入长安城,任右拾遗,算是阿耶的近臣。
如今阿娘执政,孙行也没有?被冷落,担任凤阁舍人,又先?后在凤阁、鸾台、夏官三司做过侍郎,是个干实?事之人。
不?论哪个皇帝上位,都?喜欢溜须拍马之人,但也都?离不?开踏踏实?实?干实?事之人,孙行便是第二种。
旁人都?知道孙行身后之人乃福王,都?乐的给他个面子,免了他在官场上的很多为难。
等安置好这一切,秋东便病了。
倒不?是身体上生了大病,而是整日?精神恹恹,做甚么都?提不?起兴趣。
李弘几人很是担忧,不?放心他独自在福王府待着,便将他走哪儿带哪儿。
李弘无法出现在世人面前?,于是像老先?生在世时那样,带秋东去深山采药,回来炮制药材,闲时赏雨听风,烹茶品茶。
李贤继承了老先?生的衣钵,带阿弟去终南山下为人诊脉。慕名而来的百姓都?知道李贤是老先?生的徒弟,也知他因某些原因,不?能离开终南山,但都?对他很敬重。
爱屋及乌,对李贤带来的秋东同样尊重。
秋东明白两位兄长的意思——
老先?生不?在了,但他老人家的足迹无所不?在,留下的余荫时时刻刻围绕在他身边。
但于秋东而言,有?些东西,来无影去无踪,抓不?住,却真实?发生过。
他就是打不?起精神,这种感觉,好似闷头走了很长的路,路途中倒也从未觉得辛苦,但忽然停下来休息一阵儿,便浑身难受,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叫嚣着罢工,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接着赶路。
他的反常,连李百岁都?察觉了。
这日?,李百岁光明正大往他鞋子里塞大青虫,他只是懒洋洋的瞥一眼,再不?拎着李百岁照着他的屁股揍啦。
李百岁对此?,一开始还挺开心,后来慢慢察觉不?对,挤进秋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仰着头眼巴巴问秋东:
“阿耶,您也想祖父了吗?”
因为百岁还不?能理解死亡代?表的意义,当?初嚷嚷着要寻祖父时,秋东便告诉他:
“你祖父去远游啦,他老人家是个医者?,要走遍三山五岳,亲手摸过每一个病人的脉,才能成为一名更?好的医者?。”
李百岁很通情达理的表示:
“没关?系,虽然祖父不?和百岁告别,百岁有?点生他的气,但百岁想祖父啦,所以百岁悄悄原谅他啦!”
于是他有?此?一问。
秋东将他暖烘烘的小身子拢在怀里,看着远方?天际,语气里满是惆怅:
“是啊,阿耶想你祖父啦。”
李百岁很贴心的用他刚抓过大青虫的小爪子,摸摸阿耶胸口?位置,眉眼非常夸张的呼呼出声:
“摸摸,百岁摸摸就不?难过啦!”
秋东没好气的揉一把他的小脑袋瓜子,若有?所思道:
“看你这般快乐,是时候给你开蒙了。”
秋东是个行动?力极强的性子,说干便干,当?即着手给李百岁寻启蒙先?生。
当?今这天下,那些真正的名家大儒们若是听闻给皇子启蒙,或许还要矜持的表示——得先?看看学生的资质如何,吾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毕竟他们真的很看不?上当?代?武家和李家的子弟。
但听闻是给福王殿下的爱子启蒙,消息放出去,李百岁差点儿就被老师们给抢了去。
福王,和李家人,武家人,是完全不?同的。
可秋东并未打算将李百岁教导成一个儒学大家,也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只知道钻研学问的仁人君子。
所以在为李百岁挑选老师一事上,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老师的政治立场,出生家世,家族,师承皆得考量,学问反倒成了最后要考虑的东西。
最后选定了三位,秋东与他们彻谈过后,认可了对方?的人品和才学,才放心将李百岁交到他们手里。
就这样,在秋东的精心挑选下,李百岁一口?气拥有?了三位启蒙老师,有?文有?武,皆是当?世名士,将小小的李百岁每日?的时间安排的清楚明白。
李百岁快乐又简单的童年生活就此?彻底宣告结束。
秋东还打算再过一年,等李百岁习惯了启蒙状态后,让大兄和二兄也给这小子做老师。
这点暂时就不?告诉旁人了,免得大兄提前?担忧。
毕竟让两个做过太子,还监过国之人,给一个孩童当?老师,秋东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他们也该明白啦。
眼下,李百岁不?得不?听从阿耶的安排,带着人住回福王府,跟随先?生们的脚步,闻鸡起舞。
鉴于他阿耶的战绩,他将来不?能长成允文允武的好儿郎,人家都?得怀疑他阿娘的遗传有?问题。
天可怜见,李百岁每日?能玩耍的时间大大缩减也就罢了,连见阿耶的机会都?少啦!
因为他阿耶每日?都?有?新鲜花样儿耍乐,每日?都?有?很多人上门拜访,根本不?可能陪伴他一道儿读书习武。
李百岁哭过闹过,但对上铁了心的阿耶,最后偃旗息鼓,认命啦!
秋东丝毫不?觉得他对李百岁太过狠心,他在西楼听曲儿,问来臣:
“贺礼都?送过去了?”
来臣弯腰为他整理衣袖,缓声道:
“前?儿便着人送去了,定不?会误了时辰。”
心意到了,这便够了,反正秋东是没打算亲自去参加的。
说起来,三兄李显并非蠢笨之人,身边也不?乏能干的谋士,如今他占据太子这一身份优势,又明哲保身,重回洛阳,便着手修复他和皇帝的关?系。
自来加强两姓关?系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姻,三兄先?是将女儿永泰嫁给了魏王武承嗣之子武延基。
虽然武承嗣有?明显被陛下弃之不?用的架势,但武承嗣的儿子,在朝中的官职稳升不?降,可见李显的选择并没有?错。
但只这一招儿还不?够,三兄为了保险起见,又将他和韦氏生的幼女安乐,嫁给了武三思的二儿子,高阳君王武崇训。
撇开立场不?谈,武崇训人品完胜他爹,堪称孝子,可见三兄为女儿选这个女婿,也是费了心的。
李显通过这种裙带关?系稳固他的太子地位,效果显著。
这才着手准备安乐的婚事呢,朝中武姓于他的针对便少了大半。
秋东对此?不?置可否,就是太平来信,偶有?抱怨:
“三兄如今和武家好的穿一条裤子,怕是早就忘了收复李唐江山的重任啦!”
言语里对李显颇多抱怨。
秋东看过便将信搁置一边,在这一点上,太平远没有?李显成熟。
李显若能一直保持这份清醒的理智,江山给他坐一坐倒也无妨,就怕他的清醒只是一时,是只在险象环生的环境中才特有?的求生本能。
一旦安稳下来,他会故态复萌,尤其在女人身上,毫无主?见。
眼下,李显这一手玩儿的很成功,如果不?是遇到猪队友的话,大好局面还能维持很长时间。
对所谓的猪队友,秋东简直不?想做出任何评价,就连李弘和李贤二人,也觉得怪丢脸说不?出口?。
李弘脸憋的通红,也只讲了两个字:
“荒唐!”
李贤便不?客气多了,直言:
“既然都?做皇帝了,就拿出点皇帝的样子来,想置后宫就大大方?方?的置,后宫男人既然选了以色侍人的路子,便该安安静静待在后宫等着皇帝临幸。
如今弄成这样,不?伦不?类,皆是她叫后宫男人在朝堂上任职掌权搞出来的祸端!”
秋东给两人打扇,让两人消消气儿。
说来此?事当?真荒唐,近两年控鹤府的张易之兄弟在朝堂上愈发得势,连皇孙李重润都?不?放在眼里,双方?私下起过好几次摩擦。
李重润身为太子李显的长子,心高气傲,哪能受这种气,早就对张易之兄弟不?满了。
而他妹妹永泰公主?与他关?系要好,又在嫁人后,听丈夫武延基私底下抱怨过好几次,言说张易之兄弟猖狂至极,当?着众人的面儿嘲讽公爹武承嗣,完全不?把魏王放在眼里。
双方?坐在一起,又都?是天之骄子,年少气盛,没吃过甚么苦,当?真是甚么话都?敢说。
三言两语间,便带出了对皇帝宠幸张易之兄弟的不?满,颇是说了些抱怨的话,尤其说到陛下一把年纪,身为女人,不?思保养,养那么多男人取乐,着实?为老不?尊时,颇为放肆。
三人权当?是在自己家中,关?起门来过个嘴瘾,回头到了外?面,还得把嘴缝上装孙子。即便眼下抱怨的厉害,也知晓这话不?能叫陛下她老人家听见。
谁知他们自认为隐秘之事,早被人私下告密给张易之兄弟。
张家兄弟在皇帝面前?将此?事好一顿添油加醋,皇帝听后大怒。
她正是上了年纪,感到精力不?济,对朝政把控吃力的时候,处处都?想给外?界留下一个精力充沛,对朝堂各方?很有?掌控力的印象,男宠们自然也是其中一个手段罢了,哪里能听得这种话?
于是,她直接下令,以“诽谤朝廷,妄议朝政”为由,让三人自裁谢罪。*
诽谤朝廷,妄议朝政,这种罪名一听就十分不?走心,毕竟本朝不?以言获罪,坊间百姓还隔三差五对朝政指指点点呐,何况立场不?同的朝臣?
事情一出,众人便猜里头有?猫腻,皇帝又没让人瞒着,稍一打听便知内情。
秋东对此?颇为烦恼道:
“此?事一出,三兄和魏王一脉的联姻彻底宣告破产不?说,还与张易之兄弟结成死仇,而陛下年迈,疑心越发重,明显更?信任除了她毫无依靠的张家兄弟,这下可热闹喽。”
李弘是个天生忧国忧民?的性子,他做不?到像秋冬和李贤这般自在的看热闹。
何况,有?件事让他很是忧心:
“陛下她,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从洛阳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好几月不?曾亲自早朝,迎仙殿内只有?张家兄弟随侍左右,长此?以往,怕是要生出乱子。
秋东似笑非笑道:
“大兄是想叫这乱生起来,还不?不?想叫生起来呢?”
李弘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死在”李唐太子之位上,是纯正的支持李唐复辟者?,当?然希望乱起来啦。
乱起来,说明李显终于有?了登基的决心。
可同样的,一旦乱起来,说明阿娘的身体真的不?好了,怕是时日?无多呐。
李弘的心情复杂极了。
他问:“会成功吗?”
李贤当?然是希望成功,且坚信能成功的。
但秋东却问他两:
“成功之后呢?三兄登基就万事大吉了吗?当?年阿耶对三兄的所有?教导,都?是把他往闲散王爷方?向?上引导的,他心性如何,究竟有?几分能耐,我们一清二楚。
他做皇帝就真的好吗?”
二人无言,好半晌,李弘才缓缓吐出口?气,无奈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他经历了这些年的苦难,有?所长进也说不?定。”
事情并不?会以谁的意志为转移,不?论李弘心绪有?多复杂,洛阳城内,众人还是对年迈体衰,久病卧床的皇帝发起了攻击。
更?准确的说,这是一场政变,因着此?时乃神龙元年,也被后世称之为神龙政变。
由宰相张柬之为首,当?机立断,统领全局。
他先?安排桓彦范和敬晖二人进羽林军,担任羽林将军,掌控禁军。然后让二人倚仗职务之便和太子李显秘密接头,密谈政变详细计划。*
李显听后大为心动?,犹豫再三,答应下来。
于是这日?,众人以二张兄弟谋反为由。
张柬之,崔玄暐及左羽林卫将军敬晖、检校左羽林卫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左羽林卫将军李湛薛思行赵承恩、右羽林卫将军杨元琰、左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职方?郎中崔泰之、庙部员外?郎朱敬则、司刑评事冀仲甫、检校司农少卿兼知总监翟世言、内直郎王同皎等人,率左右羽林兵,一路杀到迎仙殿外?,擒拿反贼。*
其中,相王李旦统率南衙禁军,捕获韦承庆、崔神庆等张氏党羽。
太平公主?上下奔走,居中联络,提供了重要情报。
而反贼包括麟台监张易之、春官侍郎张昌宗、汴州刺史张昌期、司礼少卿张同休、通事舍人张景雄等人,全部伏诛。*
面对被禁军包围的迎仙殿,桓彦范进请陛下传位给太子。
皇帝是何心情旁人尤未可知。
外?人只晓得,不?久,太子李显在通天宫登基,而太上皇搬去上阳宫观风殿居住。
发生如此?大事,信件如飞絮一般从洛阳城发往各地。
秋东远在终南山,多的时候,一日?能收到三四十封相关?信件。
他将所有?消息随意散在桌上,让李弘与李贤看。
二人越看心情越复杂。
只见信上说,皇帝为表孝心,每十日?去给母亲请安,还主?动?为母亲上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
瞧着母子间一派和乐融融。
同时,为表新朝新气象,新皇复国号为唐。郊庙、社稷、陵寝、百官、旗帜、服色、文字皆如永淳以前?。复以神都?为东都?,北都?为并州,老君为玄元皇帝。*
这是恨不?能将武皇存在过的痕迹抹除的一干二净。
此?事办的实?在过于急躁,过于迫不?及待,让他表面做出来的那点孝心瞬间大打折扣。
另外?,相王李旦因诛杀张易之兄弟有?功,加号安国相王,进拜太尉、同凤阁鸾台三品。*
新皇本欲为太平公主?加封镇国太平公主?,但太平以“已经有?镇国大将军为由”婉拒,李显便仍赐实?封,食邑满五千户。*
看完这些,就连闻温和的李弘也忍不?住叹气。
其他且罢了,都?能归结为正常的政治需求,但最后一点,皇帝欲册封太平为镇国公主?,所为何来?
谁相信他是真的一时忘了镇国大将军的存在?
“三弟那人,当?真是才得志便猖狂,以后怕是还有?得乱呐!”李弘道。
秋东淡定道:“能一直目的明确的猖狂下去才好呐。”
就怕李显贪图享乐的劲头上来,恨不?能重现酒池肉林,那才膈应人。

第204章 驾崩
人当真是经不得念叨, 兄弟三人才说完李显的坏话?,李显便派人给秋东送来了大批赏赐。
秋东懒得瞧, 让来臣看着入库。
李显的做派,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一言难尽。
他先头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踩着秋东彰显存在感。被太平婉拒后,又怕秋东真的与他秋后算账,立马叫人从洛阳送来一大批珍宝。
求和的心不要太明显。
此举可把李弘给气坏了,李显你但凡有点当皇帝的胆气,也别?做如此反复,唾面自?干的事呐!
李弘当真想找钦天监的人算算, 是不是阿耶坟头的风水有问题, 才导致大唐江山要经历如此多的风波?
要不然他真的没办法解释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
李贤在边儿上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说风凉话?:
“吾是没当成皇帝, 但如今瞧着那椅子也并非很舒服嘛,也不知太上皇现今被人灰溜溜赶下台, 在观风殿可感到凄凉?能?否体会吾当年心情?之万一?”
秋东也不劝了,亲自?下厨给两人做炸酥鱼,才哄得二人勉强消气。
香喷喷的炸酥鱼入口, 秋东讲话?都?有点含含糊糊的:
“三兄做法虽然不尽人意, 但四?兄如今瞧着沉稳多了, 可算喜事一桩!”
这倒也是。
就从李旦被加封号安国相王, 拜太尉、同凤阁鸾台三品, 又能?急流勇退, 直接辞去太尉一职, 远离朝堂, 便?能?看出他的成长。
当然了, 李显做事让人一言难尽的地方并非一处两处,接下来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旦已经把远离朝堂的决心表到这个份儿上了, 他顺水推舟,让李旦彻底离开政治中心,在物质上厚待于他,两相皆宜,宾主尽欢。
他偏不,非要学?人家搞一出三辞三让的戏码来——
他打算立李旦为皇太弟!*
好家伙,一下子又把李旦架在火上烤,生怕旁人想不起来李旦曾经做过皇帝呐?
让李旦做皇太弟?为了朝局稳定,除了被迫迁居观风殿的太上皇,全天下就没一个人能?同意。
李旦能?怎么?办?
不得不照着皇帝给出的剧本,与他上演了一出三辞三让的戏给全天下看。
大戏落幕,李旦回寺庙过他的清净日子,李显心满意足,向全天下展示了他的宽大心胸——
瞧瞧,不是吾舍不得皇位,而是相王他自?个儿不要!日后吾子做太子,可不要再有人跳出来为相王打抱不平啦!
秋东对此的评价是:
“傻的冒泡!”
李贤把鱼干儿嚼的嘎吱作响,嗤笑道:
“聪明的不是地方。”
李弘心累,再也不想阻止两个弟弟在背地里说新皇坏话?的行为。
实在是,李显那脑子里也不知装的都?是啥,咋不想想他有了今日这一出,日后史书上要如何写??他的皇位是相王让给他的?
有了相王让皇位的前提,那相王的子孙将?来想染指皇位,岂不是名正言顺?
做事怎的如此顾头不顾腚?
李弘自?顾运气,压下每每想到此便?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秋东见状,笑眯眯为李弘多藏了一条小鱼干儿:
“别?为不必要的事烦心啦,想想为百岁授课之事,往后烦心的多着呐!”
提起李百岁那臭小子,三人顿时甚么?旁的心思?都?没有了。
李弘搁下筷子,皱眉道:
“此事吾不同意,教导百岁可以?,但不能?教他帝王之道!”
倒是李贤,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偷走大兄的小鱼干儿不说,还积极与他唱反调:
“大兄不教,吾教!要吾说,洛阳城那一群窝囊废加在一起,都?不如咱家百岁有天赋,机灵讨人喜欢!都?是阿耶的孩子,咱们?教出来的,难道能?比李显家的差了?再说……”
他的再说,在李弘严厉的视线下,没说出口。
扭过头,李贤把小鱼干嚼的津津有味,对秋东挤眉弄眼?,嘀嘀咕咕:
“本来就是嘛!”
百岁本来就是大兄的嫡长子,阿耶的嫡长孙。百岁继承皇位,天经地义,连他这个被废的太子也挑不出错来。
秋东也不勉强大兄,但他笑眯眯的对二兄道:
“那一切就劳烦二兄啦!”
“哪里哪里,吾第一个学?生,估计也是关门弟子,用心是自?然的。”
“弟弟以?茶代酒,敬兄长一杯。”
“咱们?兄弟齐心,还怕教不出一个好孩子?”
李弘觉得这顿饭噎人,想撂下筷子走人,又忧心两个弟弟真的给百岁灌输一些他不该学?的东西,面色几变,还是咬着牙道:
“吾要在旁监督!”
秋东和二兄对视一眼?,露出笑意。
让李弘教百岁帝王之道,是个漫长的过程,秋东从未想过一蹴而就。
他了解大兄,笃定大兄日后势必会改变主意,因此丝毫不见着急。
怕大兄恼羞成怒,秋东转而道:
“如今,李氏宗族全部出了大理寺,武家人日子怕是不好过啦,阿娘那里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若两位兄长猜猜看,阿娘会用甚么?法子和三兄过招?”
李弘和李贤对视一眼?,兄弟两几乎异口同声道:
“示弱!”
纵观他们?阿娘这一生,当真将?示弱玩儿的透彻明白,尤其阿耶在世那些年里,阿娘在阿耶面前从来都?是小女人,千依百顺的模样。
秋东了然,觉得远离朝堂,二位兄长有了旁观者清的自?觉,对阿娘的判断当真是准的不能?再准。
“那咱们?就慢慢等着瞧吧。”
事实上,身为太上皇的武氏,当真是将?识时务这一长处发挥到了极致。
等李显十五这日给她请安时,见到不施粉黛,鬓发皆白,形容憔悴,身上散发出一股了无生趣的暮年苍苍味道的阿娘时,当真被吓了一跳。
在李显的印象里,阿娘做皇后时向来从容优雅,等做了天子,更是霸气十足,好似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度成为他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直到他成为皇帝的眼?下,想起当年仍有惶惶不安之感。
哪里能?想到,短短时日,阿娘竟好似油尽灯枯一般。
这一刻李显的心情?是复杂的,当先便?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头顶的大山轰然倒塌,整个人松快的能?飞起来。
当然,这些他不能?当着阿娘的面儿表现出来,勉强挤出心疼之色,握住阿娘的手,哀痛道:
“阿娘,您何至于此?”
武氏泪流满面,痛哭出声:
“吾自?房陵迎汝来,固以?天下授汝矣,而五贼贪功,惊吾至此。”*
武氏话?说的委婉又不客气,她告诉李显,她叫人将?李显从庐陵带回洛阳,就是要将?江山托付到李显手中。
可五贼为了贪图从龙之功,愣是迫不及待做出了逼宫之事,多此一举不说,还伤了他们?母子情?分。这也就罢了,将?她一个皇帝灰溜溜赶到观风殿这种?偏僻之处,叫天下人如何看待李显这个皇帝?简直不当为人!
李显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因为阿娘口中所谓的五贼,正是参与神龙政变,将?他送上皇位,而被他封王的五人。
其中,张柬之被封为汉阳王、敬晖被封为平阳王、桓彦范被封为扶阳王、袁恕己被封为南阳王、崔玄暐被封为博陵王,共称“五王”,所以?,神龙政变又被称为“五王政变”。*
但这份不悦,他没法儿在阿娘跟前表露,怕惹得阿娘更加不快。
一旦阿娘顶着这幅尊荣显露人前,届时他便?要成为那千夫所指的不孝子。
想通了这点,李显忙跪地请罪,抱着阿娘的腿痛哭道:
“阿娘您如此说,简直折煞儿呐!怪儿忙于政务,忽略了您的感受,实在是儿不该!”
母子两抱头痛哭。
而后,朝中针对武三思?等武姓人之事便?少?了许多,武姓人得以?继续参与朝政。
秋东得知此事后,叹了口气,对李弘道:
“阿娘心里是怨恨三兄的。”
李弘默然。
若阿娘真为三兄着想,亦或者真将?三兄当成她的继承者,为江山社稷考虑,便?该劝三兄防着外戚,但她没有。
她不单没有,还助长三兄散漫的野心,冷眼?旁观三兄将?韦氏封为皇后,将?韦氏的父亲封为亲王并加以?重用。
眼?看着李显与张柬之等朝中重臣的关系日渐梳理而不言语。
眼?看着李显终于不再将?他对上官婉儿的心思?藏着掖着,直接封上官婉儿为昭容,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手握生杀大权,成为比在武帝时期更加耀眼?夺目的存在。
眼?看着李显沉迷玩乐,上行下效,坊间?已经因为李显喜欢打马毬而掀起了马毬热。
其中,李旦的两个女婿,也就是长宁公主的夫婿杨慎交,和安乐公主的丈夫武延秀,为了讨好李旦这个岳丈,拼命苦练球艺,无心正事,却因为球技出众,得了皇帝的宠爱。*
眼?看着李显生活越来越奢靡,越来越荒唐而不加阻止。
据闻,上月李显叫人在宫中举办了一场拔河比赛,参与者为三品以?上官员。能?干到那个品级的大都?上了年纪,一场比赛下来各个丑态百出,体力不支者更是手忙脚乱摔倒在地站不起身。
而李显丝毫没有体恤臣子的念头,反而与韦后二人被朝臣们?的丑态,逗的开怀大笑。
由此,秋东道:
“阿娘不仅怨恨三兄,还想让三兄狠狠地摔个跟头。”
李贤摸着他的圆肚子,很不以?为意道:
“阿娘那人,儿子不争气她瞧不上,儿子太争气她心里不畅快,本身便?是个非常自?我之人,一切以?她的想法和感受为出发点。
李显联合朝臣将?她赶下皇位,她记恨李显是板上钉钉之事。她若能?大度的继续辅佐李显,一切以?江山百姓为重,那才是天上下红雨的可怕事呐!”
话?虽不好听,却是事实。
秋东不得不对一脸失望的大兄说一句:
“看来三兄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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