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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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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比上次更离谱的是,这回还多了个当事人。
此事的离谱程度,就连多出来的这个当事人本人听了,也震惊的久久没法儿言语。
当事人冯少平正在家中修养,外面才刚换上秋衫,屋里就点了两个炭盆,伺候的丫鬟热出了满头汗,只她躺在床上还盖着一条冬日用的厚棉被,面色依然有些苍白,显见是打胎后伤了身子的缘故,听那个面无表情的丫鬟口述了外面的事,惊的目瞪口呆。
“我?”她不可思议的用手指着自个儿,“你说我是皇后的亲闺女?”
天底下哪有为了捡来的儿子的名声,强迫亲闺女打胎,她不同意,就让人绑了她硬灌药,又让人将她泡进冷水中做出落水假象,收买了太医来诊脉,说她是失足落水伤了身子需要静养的母亲?
岂不可笑!
那样的母亲,要是她亲娘,她不得日日夜夜做噩梦?她是谁家的孩子,她心里透亮。
但太子心里到底透不透亮,可真就不好说了。
冯少平现在也算看出来了,太子啊,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除去身上权利带去的那一身皮,虚伪,好色,没担当,还不如她一个女人呢!
最起码她想要什么,就去不择手段的努力争取,她要权利,要富贵,她敢做就敢认。太子呢,他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敢认吗?
面瘫丫鬟强调:
“不是我说的,是外面有人这么传。”
而且上次只是在高门大户里秘密的传,这回竟然在坊间都传开了。
要给那些人治罪吧,人家又没有指名道姓。要指责那都是捕风捉影毫无证据吧,偏先帝时期仅剩的几个老臣,其中就包括上次隐约映射狸猫换太子的老臣牛奔,竟然在谣言起来同一时间,齐刷刷消失了。
人家要不是害怕皇家杀人灭口,好端端的,一大把年纪了,在家颐养天年不舒服嘛,举家逃亡为了啥呀!
这说明啥?说明如此离谱的谣言,它竟然是真的!
一个血脉存疑的太子,他还有资格做太子吗?皇帝老爷又不是没其他儿子。
外人不知道自打上次狸猫换太子的谣言起来,皇帝已经派人去秘密处决过包括牛奔在内的那些人,当时就扑了个空,皇帝恼怒的同时,只能命人暗中追查,至今追查还没有结果呢。
其实不仅是坊间百姓,就连朝中不少大臣都心里犯嘀咕——
这要是假的,依照陛下的脾气,肯定得是雷霆之怒,血溅十步,不应该这么安静对吧?
而且皇后的决定也确实很奇怪,给太子选门第不高的姑娘为太子妃还能理解,但这太子妃闺阁中便传出这样那样的名声,显见不是个安分的。被陛下赐婚后又传出有孕的消息,虽然证实是假的。
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此女身上三番两次出现的事故,一来证明此女品性有问题,闺阁中与男子眉来眼去,贪财,抛头露面,哪一样不是大忌?
二来证明此女并无管辖身边下人的能力,她家里的一点事被传的满京城皆知,连家里那点人都管不好,还能指望她打理东宫,乃至于将来母仪天下吗?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冯家女都不是个好人选,偏偏皇后就是坚定的选了,别说大臣,这会儿就是皇帝都想不通。
他是不想太子娶个高门大户的女子做助力,在皇子中一枝独秀,但小门小户出身清白的多的是,也没想着给亲儿子选个名声烂成那样的,后世史书上不得怀疑他为父不慈啊!
难怪人家怀疑冯家女才是皇后亲生的,皇帝心里也犯嘀咕呢,把冯家女嫁给太子,皇后可不就什么都没失去,还什么都有了嘛!
皇帝问大太监:
“盯着皇后和太子的人怎么说?”
皇后知道这事后觉得简直莫名其妙又特别委屈,跟太子诉苦:
“旁人不理解倒也罢了,给你选冯家女,还不是因为她能预知未来?你说这么个人被别人捡了去,人家想利用预知做点对你不利的事不是轻而易举?”
太子面上应着,心里未尝不想:
我内院那么多位置,冯家女怎的就非做太子妃不可?她爱慕我,想让她心甘情愿为我付出还不简单吗?给她独一无二的宠爱,冷落太子妃独宠她不就好了吗?说到底,这事上母后还是对我有所隐瞒。
皇后是不知道她的好儿子在想什么,要知道的话,指不定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把自个儿给气死。
那冯家女是爱慕你,人家爱慕的是有权有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为太子的你,爱慕能让她成为太子妃,让她风光无限的你,人家愿意为了这样的你默默付出。
要是你不能让她成为太子妃,不能给她带去荣耀,不能让她得到想要的权势,人家凭什么爱慕你?就凭你把女人当成随便哄哄就晕头转向的傻瓜吗?就凭你让她婚前有孕又不敢让她生孩子吗?给你做小妾,有给其他皇子做正妃来的体面自在吗?人凭什么放着皇子正妃不做,进东宫给你做妾?
但他们什么都没说,想着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可皇帝那头却等不得了,每日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处理,尤其是暗中拨动这一切的那双手,从粮草案到如今的狸猫换太子,始终没抓住对方的马脚,让他心情十分不好。
坊间闹的沸沸扬扬,甚至已经有人上书请求废太子,这一提议得了许多人的附和,这里面其他皇子没少跟着裹乱。
这会儿皇帝真真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外忧内乱,他没工夫等太子慢慢处理。
快刀斩乱麻,当日下旨,斥责冯家女冯少平德行有失,降为太子良媛,即刻送进东宫,并赏赐了三个教养嬷嬷,令其每日诵读十遍女四书。
同时封太傅孙女梁婉华为太子妃,择日完婚。
末了,又神来一笔,安抚冯家,也是安抚那些末等勋贵,令冯少平之庶妹冯少鱼,为太子良娣,太子大婚后再入东宫。
一个正四品的良媛,一个正三品的良娣,冯家虽然失了太子妃,但谁都得感念一句皇家仁慈。
其实皇帝更想直接赐死冯家女,一了百了,事后给冯家女的兄长赏赐个官职,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至于太子是不是真太子,反正他身强体健,有的是时间慢慢换人。
但事到临头,想起被那双看不见的大手悄无声息带走的那些“老臣”,皇帝改变了主意。
他这么一处置,事态表面上确实平息了,但也埋下了更大的隐患。
那就是皇室关于太子的身世,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哪怕皇帝站出来说一句“太子,就是朕的太子”也能让不少人打消疑虑,偏他没有。
其他皇子似乎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私底下各自酝酿着诸多将太子拉下马的阴谋。
大周朝堂表面看似终于平静下来,实则更加波云诡谲,各方势力各自为战,距离四分五裂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此时秋东的暖棚已经搭建完毕,土豆种下去还有空余,什么菘菜豆角都种一种,还在边儿上给老太后栽了几朵她老人家喜欢的花儿,有事没事就撺掇老太太去暖棚除草浇水。
哄着老太太锻炼嘛,省的她老人家得闲了就拿个小勺子刮果泥喂绿头鹦鹉,怪没意思的。
他还跟老太太说呢:
“您哪,也别有顾虑,我那些大侄子小孙子不是想来亲近亲近我吗?让来呗,就带到这儿,全都给我种地来,谁种的好我就喜欢谁,您就替孙儿打赏谁,咱就多亲近谁,也不怕哪个误会什么,这就是我的标准!”
免得老太太身边孤孤单单,还怕多亲近哪个晚辈几分,让外面有了错误的认知。
“行,下午就让明姑去办。”老太太应的爽快。
她老人家这会儿穿的跟个农家老太太似的,拿着小锄头威风凛凛的巡视这片暖棚里的一根一苗。面色红润,可比往日瞧着精神多了。
明姑笑盈盈等在田埂上,见老太太路过,递上一盏蜜水瞧着她喝了,打趣道:
“您这宝贝地也不叫奴才们踏足,前儿奴婢还说就您和王爷两人打理,多累得慌呀,这不就有人抢着帮忙来了,正正好呢!”
皇帝大老远的听了个尾音,笑着进来:
“朕瞧着不若直接将这儿改成皇家亲耕园,日后咱们老高家子弟,谁一年种不出三石粮食两筐菜,就不配领宗室的俸禄。”
秋东一听就知道他这大伯的抠门脾气又犯了,他不但不劝,还火上浇油:
“是极是极,宗室家家占着那么大的园子,空着也是浪费,不若改造改造,干点实际的。倘若谁家种的粮食能自给自足,那就是为陛下您分忧,可得大大的嘉奖!”
皇帝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出到他心坎儿上去了,宗室枝繁叶茂,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白拿俸禄不干事的不知凡几,每每皇帝都心疼的直抽抽。
他立马举一反三,络腮胡一动一动的,吐出了让大魏宗室往后黑着脸咬牙坚持三百年的好习惯:
“赶明儿就让宗室挨个儿进宫学习,小东你有经验,就负责教导。哪个学得快,种得好,朕便允许他们在亲耕园边上有一块属于他们自己的地。”
秋东竖起大拇指,他大伯不愧是做皇帝的料,反应就是快,亲耕园在哪儿?那是在老太后居住的怡园里,在这里头有块属于自家的地,经常在老太后面前刷存在感还是难事吗?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秋东提醒他:
“是了是了,咱们打下丘城容易,想要治理却难,那里百姓以耕种为生,不似咱们水草风貌,以放牧为主,就得选个懂那边风俗乡情的官员去治理。
正好这农业啊就是百业,学好种地的同时,什么家禽蓄养,房屋建造,水泥瓦匠,打菜刀锄头,织布缝衣,种树养蚕的,就都学会了,也就可以放心安排过去治理了。”
老太后眼睛一亮,见大孙子三言两语间解决了困扰皇帝多日的问题,心道这孩子留在怡园陪她真是委屈了,看来得尽快放他出宫去扑腾。
面上哼笑:
“想的挺美,我的怡园这就被你们三两下给分出去了?”

第54章 重操旧业
皇帝是个非常有执行力的性子, 才做了决定,第二日一早就有一溜儿宗室小辈们站在怡园外头求见英亲王。
英亲王秋东正一口小米粥一口小笼包,吃的是老太后特意找来的周朝厨子做的早食, 闻言不可思议的看老管家:
“这是卯时初没错吧?”
刚早上五点,要不是老太后上了年纪醒得早, 他得陪老人家一块儿下地,这会儿还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呢, 这个点儿过来, 不得半夜三点起来收拾准备啊?
老管家给他调了一个醋汁, 闻言笑的非常矜持:
“咱们陛下御下有方。”
不管宗室私底下怎么闹, 但对陛下向来言听计从。陛下有令,他们有其他意见也得憋着。
秋东明白了,这不就是怕皇帝怕的要死嘛, 怂也能被说的如此清晰脱俗。
“肯定都没吃早食,还都是些正长身体的小孩子呢, 让厨房多备些一块儿吃吧, 备他们吃惯了的, 不必与我这边一样。”
这群猴孩子各个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小爷,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本来半夜爬起来熬到这会儿就又困又饿, 见有吃的, 哪儿还顾得上矜持, 撒丫子就吃。
沉稳些的还像模像样到秋东跟前感谢一番,有那在家闹腾惯了的, 直接在院子里就喊开了:
“谢谢叔爷爷!”
“多谢叔父!”
“谢谢王爷!”
喊什么的都有, 秋东也不紧不慢应着,猴孩子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从太学到家里,他一路跟猴孩子打交道过来,这几个还不够看。
他其实还挺纳闷儿:“怎么来的都是半大小子?”
就不信他皇帝大伯的抠门脾性还会有针对性的发,只选择对半大小子重拳出击,竟然还神奇的体谅起上了年纪之人。
老管家闻言笑的就更矜持了:
“宗室各位主子们也都是有脸面的的尊贵人。”
哦,合着那些人的怂也是有选择性的,皇帝让他们进宫种地,那些人里有的从辈分儿上讲都能给秋东当爷爷了,家里重孙子都有一打,让他们放下身段儿跟在秋东身后学种地,不说体力能不能跟得上,单就面子上来讲都过不去。
所以,为了应付皇帝的的命令,就打发家里小辈来了。
合着真以为皇帝让他们进宫种地,是为了省那两口粮食的?他这皇帝大伯抠门的形象是有多深入人心!
秋东放下筷子漱口,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好,只不过将来年轻人有了差事,希望老人家们不要后悔。
既然是熊孩子,那就得改一下策略,不能照着之前的法子教了。
老宗室们将来后不后悔还不知道,反正眼下这群猴孩子们是丁点儿都不后悔。
原本家里打发他们来的时候他们是真不乐意,一个个在家里上天入地无人敢管,自在惯了。可在宫里,尤其是老太后的怡园,谁不得收着八分性子,小心行事?
憋了一肚子气还不敢发出来,生怕被陛下知道,以为他们家对陛下的旨意有甚么不满。
可才进宫短短两日,猴孩子们跟进了花果山似的,简直回了快乐老家。
从没想过跟英亲王种地,是这么种法儿。
英亲王给他们一十五人分了三组,每组一块土地,每块土地并不相邻,有的崎岖不平,似梯田,有的山石遍布,只表皮有一层薄土,有的一马平川,然而野草恒生,贫瘠不堪。
挨个儿看完这些地,猴孩子们只一个念头:
“为了收拾他们,英亲王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得在怡园里找出这么三块各有特色的地,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秋东就跟没看见他们哀怨的小眼神似的,一本正经的说了:
“这便是你们的责任田,抽签决定谁负责哪块。五个月后,不管你们的责任田里种出什么,都必须上陛下和太后的餐桌。你们每个小组就是一支队伍,谁是队长,如何分工,甚至地里要种什么,如何种,都由你们自己决定。
当然了,任何一步你们都可以向我求助,甚至向你们能想象到的任何人求助。种的最好之人,陛下那里有赏。”
孩子们先是听说他们种出来的东西要给陛下和太后吃就紧张,饶是他们自认为见多识广,可也没亲手种过地呀!万一种不出来怎么办?万一种出来上不得台面怎么办?万一别人种出来的比自己的好怎么办?
岂不是要被人笑话,很没有面子?
至于陛下的赏赐,他们自动忽略了,无非是一些陛下亲自写的字画,或是冷库里藏了许久的不新鲜猎物罢了,没甚么好期待的。
再是不敢想,这回他们的陛下会前所未有的大方,能直接赏赐他们个正经官职,甚至将来可能牧守一方。
想想一旦输给旁人,回家被老子嘲讽,被兄弟们调侃的糟糕场面,还是赢的好,大魏好儿郎,哪有轻易认输的道理!
小小年纪,一个个想的都挺多,还不到城府深沉的时候,秋东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小心思,却也不戳破。
就有机灵的问:
“可以让别人替我种吗?”
秋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
“你可以试试看。”
地可以让旁人帮忙种,知识可以让旁人帮忙学,当然陛下将来安排差事的时候,也可以让旁人帮忙去办。
孩子你知道你这一个机灵抖的,失去的是什么吗?
能来这儿的就没有傻子,见状纷纷打消了找人替自己种地的想法。
秋东见状暗暗点头:
“我提醒诸位一句,马上就要进入冬季了,有什么想法都得抓紧,时间不等人哪!”
有的小组很快确定了组长,有的小组互相不服气,内部又分裂成两个小组互相竞争,说不上孰优孰劣,目前瞧着都很有干劲,不服输的念头很强烈。
有的小组很机灵的去参观秋东的暖棚,转头就找将作监的人帮忙,他们也想搭建同样的暖棚,打算跟着秋东这个有经验之人的路子走,稳妥,不出差错。
有的小组去找司农司的人打听,这个季节,在那种地形上,种点什么最适宜,该如何操作等等。
秋东从不插手,只在早晚,和他们开个简短的碰头会,早上让他们分别说说今日的目标,晚上又问他们的目标完成了几分。
他们说的时候,秋东只点头,不时问一些“这个计划是谁提出来的,你们都认可吗”,“后来做了什么样的调整,因为什么”,“调整后可能时间上来不及,担心吗”之类的话。
他没什么架子,猴孩子们遇到问题请教,他知无不言,好似家中最慈祥的长者,因此学生们对他都没什么防备心,就跟闲聊似的,有什么说什么。
谁都没放在心上,谁知隔天,亲耕园门口便立了一块大大的牌子,最上书“种地笔记”四个大字。
牌子被人用笔分了三份,抬头分别写着第一组,第二组,第三组。
每组下面又依次竖排罗列他们的姓名,姓名后还跟着“组长”“副组长”这样的字样,用各种不明意图的方格隔开。
每人的姓名后面,还有昨日目标,完成进度,今日目标,想来完成进度会在晚上被填上去。
谁干了什么一目了然,谁是认真做事的,谁是浑水摸鱼的,都不用旁人说,大家只需看一眼就能做到心中有数。
秋东站在木牌边儿上,笑的可慈和了:
“这是你们的种地日记,我打算五日一换,届时将誊抄一份,送到诸位以及陛下和太后手里,也好让大家瞧瞧,咱们这种地是认真的,可不是瞎糊弄人!”
有人面红耳赤,有人激动的双眼发亮。
秋东招手,老管家将一支笔递到他手里。
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秋东在木牌右上方的“个人成就”下面,写下:
“十月初八,高讯,大致掌握耕犁制作原理。十月初八,高岚,初步了解大豆生长过程。”
收笔,见猴孩子们不明所以,秋东侧身,用手指敲敲木牌,问他们:
“是不是觉得好好的宗室子弟,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完全是浪费时间?”
猴孩子们不敢说是,但他们的眼神明晃晃的表达了他们心中所想。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认为的。想用耕犁,让木匠去做不就好了吗?难道他们穿衣裳,还得知道衣裳是如何一步步制作的不成?
秋东轻笑一声,双手背后,一头银发在阳光下好似闪着微光,他缓缓道:
“原你们高高在上,不出意外一辈子都不用懂这些东西,谁也没指着你们真去顶替木匠做耕犁,顶替厨子做早食,可你们要知道,这世上终究是穷苦人多,似我们这般的权贵子弟少。
若我们无法深切体会穷苦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正在承受什么,那我们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需要什么,更无从谈起如何治理他们。
你们都不小了,将来不管是有自己的封地,还是去地方上为官,想要真正治理百姓,不知道一架耕犁配多少生铁,不知道大麦几月播种几月收获,旁人说什么是什么,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何其可怕!”
秋东指着向来腼腆的高讯和高岚,对沉默的众人道:
“见众生,方能见自己,你们或许觉得他们格局小,处处畏手畏脚,瞧不起他们,但今儿不妨把话说在明处,我就喜欢这种踏实肯干的好孩子,这样的人,不管到了哪里,一辈子都走不了大样儿。”
皇帝和老太后在假山后听秋东教学生,相视一眼,老太后欣慰的拍拍皇帝的手,无声摆手:
“回吧。”
一直走到远离亲耕园的地方,皇帝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感慨道:
“老二他还有没有谱了?小东明明有帝师之才,怎的到了他嘴里,就是一穷教书的!往常还觉得老二是个再靠谱没有的,近日越和小东相处,越觉得他嘴里没个准话。
不说照小东这么教下去,能教出一群怎样的实干人才来,就他弄得那个什么格子列表,改一改朝廷好多地方就能用,方便又快捷!”
老太后只听着不言语,她老人家一辈子的智慧,让她知道什么时候能插嘴,什么时候该沉默。
果然就听皇帝抱怨后,爽快的唤来贴身大太监吩咐道:
“英亲王不是一直叫人寻上好的战马给临川郡主吗?叫人把昨儿御马监刚到的那一匹枣红色的送过去。朕这做伯爷爷的第一回 给郡主送礼物,不能太小气了。”
皇帝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似是下了什么重要决定般,声音都提高了两分:
“福康王送上来的请功折子朕也瞧了,就封朕的临川郡主为威武将军,享正四品待遇,叫她在战场上放开手脚杀敌,我高家有如此英武的女儿,是祖宗保佑,上天开眼,有什么朕这做伯爷爷的担着!”
连老太后都诧异的瞧了皇帝一眼,魏朝虽然民风开放,较之周朝那边,对女子没有那么多束缚,但说到底还是男人的天下,对这一点,她这个垂帘听政的太后感触最深不过。
尤其是她垂帘听政十多年,强硬的手段给朝臣留下深刻印象,在她之后,朝臣有意无意更加排挤女性在政治舞台上大放异彩,对于这点她也很无奈。
福康王送来的请功折子她早就知道,再是没想到念念那孩子,竟似天生属于战场似的,到了战场才是如鱼入海,任她遨游。
那孩子的优秀,让福康王接连几次给她这当娘的写信,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别人家儿郎在战场上有如此功绩,怎么说也能得个二品大将军,家里放三天三夜鞭炮庆贺,开祠堂告知列祖列宗,光宗耀祖,不胜荣耀,全族都当宝贝供着。
怎么到了我孙女这儿就如此吝啬,家里没一点儿动静就算了,朝廷什么都不给,让我孙女倒贴粮食武器给朝廷打仗,朝廷羞死个人算了!”
老太后对二儿子的耍赖哭笑不得,但皇帝压着请功折子,自有他的难处。
正式册封一个女子为将军,皇帝顶的压力也不小。
如今,老二可算是得意了。
秋东他爹得意不得意暂且不知,秋东训完孩子就拍拍手走了,其实心里对这群孩子的整体悟性,是感到满意的。
训孩子嘛,得让他们自己意识到错在哪儿了,慢慢改掉就行,也不用谁特意跑到他跟前大声说“我错了”,真没这个必要。
要是他们自己没那个想法,旁人就是说破嘴皮子,说的孔夫子再世为人也没用。
这就是个悟性的问题,机会就摆在这儿,谁抓住了就是谁的,人生嘛,很难讲清楚。
秋东指指身后的亲耕园,吩咐老管家:
“种地笔记,三日一誊抄,送到各府。”
老管家诧异:“您方才不是说五日一送?”
“哼,就不许我这做先生的跟他们玩游击战了?”
虚虚实实,要是让这几个小子摸到他的实处,他这么多年的太学博士不是白当了嘛!
“陛下那里还是五日一送吧,他老人家也不容易,怪累的。”
老管家心说这您可想错了,就这几天,陛下不仅要走了您叫我记录的小册子,还每日趁你们正忙的时候亲自前来,远远地瞧一眼,听一会儿。还特意吩咐了,谁都不许告诉你们。
陛下他老人家啊,在这事上是一点儿都不怕累的。
秋东脚步不停,心说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我,顾秋东,周朝最大的情报组织头子,还能不知道你们底下那点小手段?
我这把年纪,都打算干完这一票退休了,为啥又不辞辛苦的帮皇帝带孩子呢?还不是为了我闺女和儿子!
我闺女既然有那个能耐,当爹的自然要送她一程,就不信我这套连招下去,陛下还好意思压着我闺女的功劳不给?
果然,才转个弯儿,前头就有小太监笑眯眯来报:
“陛下册封咱们临川郡主为威武将军,享正四品待遇,旨意方才已经发下去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秋东大手一挥:
“赏!怡园每人赏三月俸禄!”
怡园的下人可高兴了,跟过年似的。多少年了,自打陛下开始抠门,哦不,崇尚节俭,宫里每每有喜事发生,上到太后皇后,下到皇子公主,一个个赏赐下人时不是应季瓜果蔬菜,就是饭菜多添两个鸡腿。
不敢越过陛下行事。
赏赐实打实的银子,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大手笔了!
英亲王,真真是全大都皇宫内,待下人最大方的主子!
秋东大方的心甘情愿,就是到了皇帝跟前被对方嘀咕“大手大脚乱花钱”也笑眯眯的应了,还乐呵呵的反驳道:
“侄子这不是高兴的嘛,念念人在战场上,侄子这做爹的先替她来谢谢您。”
说着凑近皇帝,小声跟他嘀嘀咕咕:
“小侄这就写信给念念,回头要是杀到周朝京城,一定让她抢先守着周帝私库,给您留着。您别看周朝国库入不敷出,可周帝私库好东西多着呢!”
这话瞬间挠到皇帝痒处,想斥责一句“休要贿赂朕”都说不出口,好奇道:
“你知道周帝私库位置?”
秋东用“您忘了我是做什么的”眼神看他大伯,皇帝恍然大悟,两人眼神对上,颇有种心照不宣耳朵意味。
“好好,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叫念念好好打仗,朕瞧着咱老高家能出个威武大将军。”
这从威武将军到威武大将军,可是从正四品到正一品,阶梯式的跨越。
能看出皇帝说这话时是认真的,秋东也不知道吃没吃这个大饼,喜滋滋的顺走了皇帝御案上的好砚台,远远地留下一句:
“我那里有个纯黄金打造的砚台,回头让人给您送来玩儿。”
皇帝在秋东离去后,脸上的笑跟着消失了,长长的叹口气:
“这孩子,还是不信朕!”
大太监递上一盏温茶,轻声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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