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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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山上也不安全,今儿这个将军起兵征讨,明儿那个王爷反讨回去,名头多的很,女人和青壮年被抢去上战场,老人孩子直接像牲口一样脱光衣服赶去前线做肉盾。
那时全天下一样乱,不过是从狼窝到虎口的区别罢了!
如今多好啊,您瞧那些流民,只要他们想办法逃到丰都城,就有人给他们一口粮食,朝廷还会想办法安置他们,慢慢熬着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秋东将铜板递给老板的时候,对方还在激动的感叹:
“对咱小老百姓来说,能过太平日子,谁想打仗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秋东提醒:
“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胖老板乐呵呵大声道:
“贵人说的对,乱世里那人就不是人,连猪狗都不如!”
秋东敛下所有情绪,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径直朝着马球场而去。
这天下,又有几个想轻易动刀兵,陷黎民于水火,成为万世罪人呢?就连正在宫里寻仙问道的老皇帝,也没想过老姜家的天下,会在他手里重燃战火。
可有些事,半点不由人。
到了马球场时,秋东已经压下所有情绪,依旧是那个仗着是陛下唯二的皇子,在丰都城内胡作非为的少年郎。
打马行走在其中,颇有点没心没肺,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马球场占地极大,当年能让八千匹战马在里头活动开,还包括饲养它们的奴才,存放喂养它们草料的仓库,以及给他们活动筋骨的后山。
说句一眼望不到头,丝毫不夸张。
如今想要大兴土木的话代价太大,费久沉在整体考察过后,提出了“尽量在原本规格上改动”的法子,将之分成了作用不同,大大小小十数个区域。
待秋东停在校场外时,立即有人上前给他牵马,他边往里走边问:
“他们人呢?”
侍卫紧随其后,似是想起什么惨不忍睹之事,闭着眼睛回答:
“在按照您制定的课表训练!”
身为太子东宫里训练有素的侍卫,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人为了赢得一场马球比赛,背后竟然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二殿下制定的那些课表,简直比他们侍卫营平日训练还要严格,让那些身娇体贵的公子哥儿怎么受得了?他只要想想那些公子哥儿在里头边哭边被逼着训练的场景,就忍不住打个冷颤。
实在太可怕了。
当然更可怕的是,二殿下他竟然也亲自参与训练,丝毫不偷奸耍滑,不管多苦多累,从头到尾一声不吭,还在别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带着众人一起喊口号:
“为了胜利,为了尊严!”
得,不坚持下去,就是不想胜利的懦夫,没皮没脸的家伙呗!
当然,在侍卫看来,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是姜国唯一的公主,竟然也带着她的女郎队一起参与训练。
虽然两队是分开训的,训练内容上也有所偏差,但两个校场中间就隔着一堵墙,对面发生什么这边听的清清楚楚。
谁愿意轻易输给对方?
才短短几天,两边儿甚至有了隐隐较劲的意思。
这一切都因二殿下而起,二殿下,着实恐怖!
秋东可没觉得他哪里恐怖,就眼下的训练量,不过是初级版,是他对比了乐重恩几人的身体极限,为他们量身打造的训练计划。
每日都卡在他们“马上要不能动了但始终吊着一口气前行”的程度上,能最大限度开发他们体能。
往后还有进阶版,加强版,至尊版呢。
当然了,在秋东眼里,至尊版可不是谁都有荣幸能体验的,那玩意儿最起码得是个特种兵才有资格训练。
此刻,秋东熟练的换上方便活动手脚的粗布短打,进入校场,打眼一瞧,就忍不住笑了。
乐重恩正带人磕磕绊绊翻越障碍物,四百米的障碍物包括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独木桥、高墙、低桩网,一来回下来,乐重恩整个人就跟从泥里挖出来似的,直挺挺躺在地上装死。*
两眼珠子瞧见秋东,连谴责他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边的费久沉体力比之乐重恩更废,只能走灵巧的路子,侍卫正不停往他四周扔石子,他必须在石子落地前将之击中。
为此他不得不加上举重和俯卧撑的训练。
秋东给出的理由是:
“能更好的在马上击中马球”。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费久沉咬牙认了,此时已经练到眼里只剩小石子,其他一概六亲不认的地步。
秋东一进来,就自然的代替了杜恒的位置,带领余下成员练习稍息立正,蹲跨起立。
而杜恒也很自觉的回到副队长位置,与其他队员一起,认真执行秋东喊出的每一个口令。
对此秋东给出的理由是“增强服从性”,好让他们在马球场上第一时间听“主帅”的调遣。
杜恒觉得这个理由很充足。
大家都认为二殿下如此大动干戈,是铁了心要赢,要从丰都城贵族手里往出掏钱。
只有躺在地上,看见秋东在人群中练的一丝不苟,双眼沉静有力的乐重恩,隐隐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第111章 互相攻击
“哎哟, 我腿疼,胳膊腿,腰疼, 背疼,脖子疼, 哎哟!谁来帮我瞧瞧,我是不是快死了啊!?”
才练了一盏茶时间, 乌城便躺地上哭天抢地, 撒泼打滚儿, 好似真要活不下去。
秋东幽幽瞧了一眼, 心道这一天终于来了。说实话,这几人比他想的更能坚持。
他给了准备上前查看情况的乐重恩一个眼神,乐重恩意会, 不动声色靠近秋东,两人静静观察乌城的表演。
就见在乌城躺下的第一时间, 立马有人上前围在他身边, 演技比乌城还夸张, 捏着嗓子惊讶大喊:
“天哪,乌城, 你的手腕都肿了, 还有肩膀上全是淤青, 哎哟, 膝盖也疼是不是?这也太吓人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乌城你坚持住, 想想家里的父母兄弟, 想想你新买的斗鸡,想想怡红院的绿柳姑娘, 他们可都等着你平安回家呢!”
“兄弟知道你难受,你放心,殿下最是心善不过了,一定会马上为你找大夫的,来,兄弟扶你起来,咱们去边儿上缓缓!”
三两句话的工夫,几人就麻利的抬着乌城往校场外去了。
期间乌城还悄摸摸观察秋东的反应。
秋东好似没瞧见他们的举动一般,嗖一声,箭矢破空,正中靶心。
乐重恩在秋东边儿上举着石块儿扎马步,胳膊隐隐发抖,面部表情控制的十分完美,很是淡然的问秋东:
“殿下,就让他们这般走了?”
秋东从背上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目标,语气轻松:
“走?傍晚之前,他们会自己回来的。”
见秋东心里有数,乐重恩便不再多言。
毕竟他们话都放出去了,可是要争丰都城第一马球队的,这时候队员跑了一半儿,传出去岂不是丢人丢的满丰都城人尽皆知?
秋东料到会有今天这一遭,怎会不提前做准备?
早给乌城他们准备了大礼等着呢。
他的马球队一共十二人,八名正式队员外加四名候补。但对候补的训练他也一视同仁,从不手软。
那些自来跟秋东一起长大的伴读,如乐重恩和费久沉等人还好,即便跟不上进度,好歹听话。
在秋东的鼓励加威胁下,在乐重恩和费久沉两个作甚都要做到最好的卷王的带动下,咬牙跟上训练进度。
尽管每天都累个半死,但想想他们这支马球队在丰都城大放异彩,独占鳌头,名利双收,赢得数不尽的钱财和追捧的美好愿景,还是能继续坚持一下的。
但剩下的六人纯属临时拉出来凑数的真正纨绔子弟,练不动就直接摆烂。
他们明面上不敢反抗秋东的权威,实操过程中摆出一副“再练下去就要死了,殿下您不会这般狠心想要我命吧”的狗怂样儿。
跟这些人讲理想,讲利益,讲集体荣誉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平日里行的就是最不讲道理的欺男霸女之事,怎么舒服怎么来,从不会顾忌他人死活。
其中带头摆烂的就是之前乐重恩跟秋东说过的那个,礼部员外郎家一场斗鸡输掉八千两的庶子,乌城。
乌城就跟滚刀肉似的,嘴上比谁都恭敬,行动上比谁都拖沓,摆明了“我就这德行,只能给队伍拖后腿,赶快放我回家吧”的架势。
此人前几日逐步试探秋东的底线,今儿是彻底打算借病开溜了。
只不过开溜的乌城几人也没想到他们会离开的如此顺畅。
还以为多少会遭到二殿下的责问呢,结果二殿下什么都没说,就跟没瞧见他们不见了一般,着实让人开心的同时又摸不着头脑。
几人出了马球场,见真没人追上来,心下惴惴。有人小声道:
“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是啊是啊,咱们就这么走了,回头殿下怪罪下来,咱们只怕担不起。”
乌城踩着仆人的背爬上马,大咧咧道:
“怕甚?没见二殿下迫切的想拿到魁首吗?说不定咱们离开,还叫他有了理由可以把咱们这几个不中用的换掉。随便从侍卫中找几个都比咱们强,指不定殿下这会儿心里有多高兴呢!
要不然为何会放任咱们离开?放心吧,回头最多口头上斥责几句,不会真责罚的!”
其他人一听,觉得乌城所言十分有理。
如今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二殿下是真铁了心要搞马球赛,专门建这么大一马球场,肯定是准备大捞一笔。
可他们既吃不了苦,又帮不上忙,肉眼可见的废物,到时候给二殿下的计划拖后腿的话,才是坏了二殿下的大事。
早日脱身,就是他们对二殿下最大的支持。
不得不说,这番分析可谓对他们自身的认知非常清楚了。
几人如此一想,便心安理得翻身上马,一路直奔丰都城。
斗鸡场,小花娘,温香软玉,众人追捧,才是他们纨绔该过的日子啊。
整日天不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训练,天黑了还不能上床,得听完费久沉那家伙讲完又臭又长还听不懂的战术,写一篇听后报告才能入睡。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然而他们自认为妥帖,却完全想不到,秋东从丰都城一众膏粱子弟中把他们挑出来,为的就是用他们打掩护。
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此时乌城带人风风火火进城,直奔怡红院,一进门便扔给龟公一块儿碎银子,跟回自个儿家似的嚷嚷:
“叫绿柳来伺候爷!”
结果龟公收了钱,为难的凑上来,小声道:
“乌爷,您换个人伺候吧,今儿绿柳姑娘出台去了!”
乌城上楼梯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道:
“出台了?爷可是包了她一整年,才几天不见,她就出台了?”
乌城身后几人也嚷嚷起来: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你们妈妈叫来,让她给我们个交代,是不把爷几个放在眼里了?”
龟公也不怵,他们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但客人不依不饶,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当下便道:
“乌爷,您可赖不得我们,是二殿下特意叫人传话,说您几位被他征调了,谁敢影响二殿下的马球队拿魁首,定不轻饶!
您说说,二殿下都那般讲了,我们如何还敢接待您?”
龟公用更加小的声音对乌城道:
“实话跟您说了,绿柳是妈妈特意安排出去的,就怕二殿下那头不满,且您几位今儿最多在咱们怡红院吃顿饭,留宿是万万不行的!”
乌城:“!!!”
乌城不信邪,绿柳不行,还有桃花,杏黄,一口气点了十五个姑娘。
结果姑娘们各个跪下求他,涕泪连连,好似他是来送她们上刑场的:
“乌爷饶小女子一命啊,小女子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怎敢与二殿下对着干?”
“姐妹们也只是在这儿讨口饭吃,挣扎着活下去而已,您就可怜可怜姐妹们吧?”
“待二殿下的马球队大获全胜那日,姐妹们且歌且舞,为您祝贺三天三夜都行!”
现在您高抬贵手,别霍霍我们这些可怜人了。
那可是二殿下,拜了国师做师父的二殿下,整个丰都城内谁不忌惮三分?外头那些臭道士可口口声声说二殿下是他们的道家下一任执牛耳者。
在那些道士嘴里,二殿下自打拜了国师为师后,瞬间就成天上下凡的神仙,法力无边。
不管是真是假,她们这些小人物可都惹不起。
乌城虽然纨绔,但还干不出强迫女|妓这种没脸没皮之事,只得黑着脸,被龟公似是送瘟神一般给送出怡红院。
站在怡红院门口,几人愤慨中带着一丝迷茫:
“乌哥,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乌城一咬牙,翻身上马,恨恨道:
“去斗鸡场!”
然而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好歹怡红院还胆大包天,油锅里的银子也想捞一把,愿意收留他吃顿饭。可斗鸡场不同,见到乌城,直接把他拦在门外。
拦门之人语气虽温和,但表达的意思就一个:
“您被二殿下征调了,在他的马球队没拿到魁首前,我们这里不敢招待您。”
接下来,乌城他们辗转至常去的酒楼,画舫,赌场,瓦舍戏园子,乃至银楼,文房四宝店,所有说书先生出没的场所,甚至是常游玩的寺庙道观。
结果无一例外,他们被拒之门外。
眼看着马上就天黑了,几人又累又饿,在街上胡乱买了两个烧饼,边走边吃。
有人提议:
“不若咱们直接回家吧!在家里好吃好喝,睡到日上三竿,没事儿听听曲儿,逗逗鸟,还能和小厮丫鬟做耍,顶多就是被长辈责骂两句,可那也比在马球场累死累活要强啊!”
“反正马球场那日子,我是一日都不想再过了!才几天啊,我浑身上下就没剩下一块儿好皮肉,好几次我都觉得我这条小命要交代在那里了!”
说到动情处,一个大男人没忍住,呜咽出声。
其他人想起这些时日的痛不欲生,也不由悲从中来,不够坚强的当场落泪,彼此抱头痛哭。
乌城一咬牙,做了决定:
“回家!大不了在二殿下拿到魁首前,咱们都不出门好了!”
他们以为家是最后的港湾。
可等真回到家中,才发现事实如此残酷。
乌城觉得一夜之间,连最疼爱他的姨娘也变了幅嘴脸,让他陌生的不敢相认。
他被姨娘亲自带人拦在垂花门前,姨娘还是那个喜欢打扮的富贵逼人的姨娘,面容是那般和蔼可亲,但说出来的话却叫他如坠冰窟:
“城儿啊,你怎的这时候回来了?二殿下可是特意叫叫人传了话来,道他要与你一同训练,直至你们得了太子殿下的亲自召见。
姨娘连你面见太子殿下时穿的衣裳都准备好了,你母亲和父亲也早早将此事写信告知老家的亲朋好友,大家就等着你出人头地呢,你万不可懈怠啊!”
乌城吃了一肚子气,还不好对姨娘发,赌气道:
“我懈怠了又怎样?”
他就要懈怠!不懈怠的话,迟早被二殿下给训练死!
只见他姨娘一脸惊恐,捂着胸口喘不上气似的,震惊道:
“你懈怠的话,就会见不着太子殿下,从而让你舅舅和姥爷早就吹出去的牛搁在半空里,让他们在江南颜面无存,他们就会断了咱们母子的供给。
自此我无法穿金戴银,你没钱去外面花天酒地……”
要知道乌城作为一个五品礼部员外郎家的庶子,能挥霍无度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他有一个做江南富商的姥爷。
而他的富商姥爷对乌城母子是真大手笔,银钱上从没短缺过,才让他前半辈子过的如此洒脱。
想想没有银钱,他就要和其他兄弟们一样,小小年纪三更睡五更起,日日读书习武,天天被先生罚站打手板。
一直到成了亲,还不时伸手跟家里长辈要钱,然后遭到全家人的奚落。
乌城瞬间打个冷颤。
长痛不如短痛,他脚步沉重的出了乌家大门,牵着马失魂落魄行至城门口。
正好与其他五人相遇!
六人面面相觑,不用说都知道对方也是被家里人给赶出来的,顿时垂丧不已。
有人不由悲从中来,小声抱怨道:
“丰都城那般多纨绔,二殿下干嘛盯着咱们不放?这是不折腾死咱们不罢休吧?”
“呜呜呜,吾命休矣!”
乌城无精打采的爬上马,他也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决定亲自去问问二殿下。
究竟看上了他什么,他改还不成吗!
于是在秋东六人做完当天的训练,乐重恩和手底下人叮嘱马球赛细节问题,费久沉查看马球场经营计划,杜恒拟定比赛邀请人名单时。
乌城六人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乐重恩往上空瞧了一眼,晚霞满天,绚丽又耀目,正正好是傍晚。
和殿下今早说的时辰分毫不差。
他不由将视线移到秋东身上。
秋东正在廊下查看乐重恩几人今日写的战术分析,微风习习,吹起他额前一缕发,让他整个人瞧着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和活力。
然而在乌城看来,秋东简直是整个的丰都城头一号大魔王,比朝中广为流传的妖道国师更可怕三分。
最起码国师只蛊惑陛下一人,从未做出过伤害他之举!
乌城脚下用了十分力,蹬蹬蹬走到秋东面前,张嘴想问秋东为何要跟他过不去?他到底是哪里得罪过他?
然而在秋东看过来的一瞬间,对上那双黑黝黝没一丝多余情绪的眼睛,乌城像是被什么可怕的野兽给盯上了,大热天后背冒冷汗,汗毛直竖,头皮发麻,四肢动弹不得。
秋东双手后背,笑的十分温和:
“玩儿够了?”
乌城哆哆嗦嗦:
“够,够了。”
秋东:“那就去训练吧,把下午落下的补回来。”
乌城脑子昏昏沉沉:
“补,补回来?”
“是啊,勤学苦练,一日都不得懈怠,补回来才能休息。”
秋东转身进了屋,乌城似是浑身的力气都泄了一般,软踏踏往地上倒。
五人还不知他方才究竟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围着他嚷嚷:
“哥,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说好要跟殿下认真谈判的!”
“是啊哥,你好歹抵抗一下啊,咱们灰溜溜回来还一声不吭,回头要被费久沉那家伙嘲讽死的!
他本来就看不起咱们,又被他抓住把柄,只要想想从他嘴里冒出来那些歹毒的话,我现在就不想活了。”
乌城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听小伙伴如此说,脑子一抽,当即道:
“那咱们就去找二殿下告状,让二殿下收拾他!”
说完这话,连乌城都愣住了。
廊下一时寂静无声,此时的沉默,振聋发聩!
等一行人在校场上鬼哭狼嚎训练时,有人忍不住发问:
“我们折腾来折腾去,到底图什么?”
是啊,到底图什么呢?该做的训练一点儿没少不说,连今晚的正常休息时间都即将失去。
乌城望着挂在天边清冷的月色,心里发狠。
明天!就明天,他一定要亲口问问二殿下,如何才能放过他们!
然而等到了第二天一早进行训练的时候,秋东语气幽幽宣布:
“今日训练内容略作调整!”
具体调整为,在场的十二人中,两两组队,互相对着彼此头顶的瓦罐儿射箭,距离依次从十丈,到二十丈乃至七十丈。
秋东道:
“只对着靶子是练不出好箭法的,在马球场上,马球也不会乖乖放在那儿等着你去击,所以这就当是我们的第一次战前演练了,来吧!”
好死不死,秋东选中的队员正是乌城。
乌城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在秋东举起箭,对准他头时,全部化为乌有。
昨天他还庆幸二殿下好脾气,他临阵脱逃又灰溜溜回来,二殿下也一句实质性的责问都没有。
原来真正的惩罚在这儿呢!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中用箭,一个不好是能要了他小命的东西!
果然,乌城偏头一瞧,他们六人此时正排成一溜儿,头上盯着瓦罐儿,惊恐的双腿打颤。
而他们对面,是二殿下和他的伴读们,已经搭弓,将目标瞄准了他们。
说什么换个训练项目,不过是光明正大要他们小命的借口罢了。
二殿下,不愧是妖道国师的徒弟,是纵横丰都城数年,屡屡顶撞陛下,至今安然无恙的男人,狠辣至极!
吾命休矣!
秋东和乐重恩几人对视一眼,眼里带上笑意。
他瞄准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儿,对面的乌城便摇摇晃晃,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都说一支箭最有威慑力的状态,便是它将射未射之时,这话果然有理。
见差不多了,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
伴随着瓦罐儿的碎裂声,是乌城跪在地上痛苦求饶之声:
“呜呜呜,我错了殿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您说什么是什么,求您饶我一命吧,我真的不想死啊殿下!帬1污2尔齐伍耳巴一”
其他几人也不遑多让,哭的比乌城还可怜,约莫是人生头一回面对生死抉择,感触格外深,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别,抱着小伙伴大声控诉道:
“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我这辈子年纪轻轻就要被活活吓死啊?”
“我今儿可算是知道为甚杀人取乐的都是畜生了,他娘的就不能来点干脆的吗?”
“对了,我大哥身边那婢子怀孕了真的不关我事啊!为什么都说是我造的孽?我他娘的只在外面玩儿你情我愿的小情趣,从不对府里那些歪瓜裂枣下手的好嘛!”
秋东:“……”
原以为要多来几轮,才能让这几人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终究还是他多想了。
如此,足矣。
秋东一挥手,带着乐重恩几人去一边儿继续练去了。
说了今天练射箭,就不带开玩笑的。
他们六个人两两组队,朝对方脑袋顶上射也是这么多天第一回 ,心头压力都很大,不过是见二殿下一脸淡定,他们也不好先慌了阵脚,没表现出来罢了。
事实上,在他们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已经形成了不自觉看着秋东行事的习惯。
秋东当然发现了这一点,鼓励他们:
“放心来吧,你们水平如何咱们彼此心里都有数,不过十丈而已,不可能脱靶的!”
乐重恩不动声色将手心的汗抹在袖口,和费久沉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紧张,然而开口时,一个比一个嘴硬。
乐重恩道:“我是障碍赛头名保持者,不可能输给你!”
费久沉道:“我日日练箭,蒙着眼睛都能射中,你做我孙子都不够格!”
果然,在嘴毒上,费久沉遥遥领先。
秋东不去管那两人,和杜恒对视一眼,往各自的位置走。
不得不说,今天的训练着实挑战人的心态。往最亲密的伙伴身上射箭,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即便他们对自己的箭法有把握,心头还是忍不住发紧。
就连在不远处抱头痛哭的乌城等人,也被这边的局势吸引了视线,紧张的不敢呼吸。
那可是太子,是皇后的侄子,是太子妃的族弟,是谏议大夫的孙子……这要出了意外,乌城感觉在场的老鼠都得被牵连进去不得好死!
全场最坦然的就是秋东了,很是轻易的把箭射向杜恒,没有丝毫犹豫。
几乎是在同时,秋东头顶的瓦罐儿也应声而裂。
秋东面无异色,杜恒面色苍白。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乐重恩和费久沉对彼此放完箭后,见对方完好无损,才后知后觉,暗骂今天真是昏了头 ,二殿下如此离谱,堪称自杀式的要求,他们为何会直接同意?
秋东当然不会说这就是近日苦练出来的服从性。
他笑眯眯挨个儿拍了众人肩膀,连乌城几人也没放过,很是随意道:
“紧张什么?都是蜡头箭而已!”
第112章 比赛开始
秋东说是蜡头箭, 并未让在场之人有任何松懈,此刻他们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件事——今日可以是蜡头箭,明日便能是玄铁箭。
箭头对准的是他们还是敌人, 不过在二殿下一念之间。
乌城前所未有的明白,有那么一刻, 他若继续负隅顽抗,二殿下是真想杀了他的。
再不敢生出丝毫歪心思, 在二殿下温和的朝他看过来时, 乌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拉着小伙伴开始训练, 彼此很认真的纠正对方的错误,即便对方失误,蜡头箭射在自己脸上, 也能含笑给对方鼓励。
不就是鼻青脸肿嘛,那也总比没了命好。
除了视线不敢与秋东对上外, 场面一时间非常和谐。
秋东看他这么快就服软了, 收起心底略微的遗憾, 给乐重恩一个眼神,转身去了隔壁校场。
乐重恩作为二殿下身边第一贴心人, 自是明白打一大棒再给个甜枣的道理。在中午休息间隙, 乐呵呵挤到乌城身边, 和他勾肩搭背侃大山。
“晚上殿下让人安排烤肉, 还有丰都城有名的针灸推拿师帮着缓解疼痛,你想吃甚么提前给负责准备膳食的庖厨言语一声儿。
到时候边吃烤肉边推拿, 那滋味儿真是绝了, 保管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
对了,中午还有殿下特意让人准备的消暑汤, 初尝微苦,细品回甘,关键是一碗下肚,整个人由内而外都清爽极了,乌兄你绝对不可错过啊!”
乌城躺在地上当死狗,本是不想搭理乐重恩的,但对方说的实在太诱人了,不由纳闷儿:
“你们日日这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