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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炮灰有点东西by轻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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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十六岁的年纪,十五年用来长反骨了吧?否则正常人真干不了这一出接一出的,太刺激人的心脏。
费丞相再也坐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慢慢筹谋,当即吩咐人备车,他要进宫,他要见太子,这事得和太子共同商议,他一把老骨头是真扛不住。
嗯,在宫门口见着同样神色匆匆,一脸苦相的乐正堂乐大人,两位老大人对视一眼便明白彼此眼中的“难兄难弟”情。
二殿下此人,一言难尽呐!这四个字包含了两位老大人多少震惊和心酸,怕是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
打从听到自家孩子将二殿下的计划全盘托出后,一颗心到现在都久久无法平静。此时的姜国,正需要一位这样手腕强硬的君王,可惜,陛下他怪长寿的!
哎,多想都是罪。
有人暗暗嫌弃皇帝长寿,就有人暗暗嫌弃秋东长寿。、
对那些追杀了秋东一路的人来说,他这位二殿下,实在太难杀了!
一开始江南那些被秋东掏空了家底的,甚至和秋东有杀亲之仇的人,只想雇佣杀手抢走税银,让秋东无法在老皇帝跟前交差,最后只能变卖马球场自掏腰包补上窟窿。
让秋东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一次次的失败,让双方都打出了火气。
一方只想杀了秋东泄愤,一方拼命反击。要不是太子的援军及时赶到,秋东就得动用他自己的人手了。
总的来说,他这边没占了上风,对方却绝对亏大了。
等和太子派来的援军汇合时,他那装人头的车子已经积攒了满满三大车,差点儿一个照面把援军给送走。
援军心想,就这震慑力,他们没干亏心事瞧了都怪难受的,那些人还急赤白脸的往上冲,可见是真恨二殿下啊!
有了援军,秋东他们的行进速度快了很多,在距离丰都城将近一百里的地方,队长跟捡了条命似的开心奔向秋东,也不管还有旁人在场,激动大喊:
“殿下,交了!交了!刚刚传来消息,咱们的人和陛下那边在通州码头完成交接了,咱们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
队长直接哭出声。
太难了,这一路实在太难了,带出来的弟兄们少了一半儿不说,剩下的也各个挂彩,萎靡不振,就连他身上也多了七处伤口,曾经有一次若不是二殿下反应快,他这会儿已经跟阎王喝茶了。
多少次在生死线上徘徊,上头还有虎视眈眈的陛下盯着,压力大到他想哭。
其他人总算是后知后觉明白了队长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们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疲惫的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就打起了呼噜。
秋东没让人打搅他们,自己也翻身下马,寻了处平坦的地,对太子派来的援军道:
“半个时辰后叫醒我们。”
若说其他人累,秋东只会更累,除了操心眼前这一摊子,还得随时盯着水路那边的情况,耗费的精力可想而知。
关键是回去可就没安生日子了,现在留点儿体力要紧。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老皇帝一文钱,想来等老皇帝发现他被耍了后,应该愤怒的想杀人吧。
事实上,百里外的丰都城内,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二殿下通过水路秘密将税银运回来,且已经被陛下派人一文不少的带回宫了。
一长溜儿马车从朱雀街上驶过,百姓们好些年没见过这场面了,纷纷在远处观望,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抹着泪对身边的亲人回忆道:
“在我还是个小娃娃那会儿,龙椅上坐的是先皇,我就在这条街上,骑在阿父的脖子上,和阿母阿姊一起瞧外地送税银进京的场面。
拉银子的马车排的比这还长咧,大家伙儿可高兴了。因连着好几年丰收,我和阿姊吃的圆滚滚,乡邻们都说那是有福气。”
百姓们不晓得上头大人物们之间的斗争,瞧见如此多税银,还以为哪里丰收了,跟着生出许多期盼来:
“这般多银子,那得买多少粮食呀,这下外地来的那些流民可有救啦,都是娘生父母养的,不是没办法了谁愿意背井离乡千里迢迢逃来丰都城呀。”
说起赈灾,此时东宫内,太子和外祖父费丞相以及乐正堂乐大人相对而坐,三人面上是相同的凝重。
太子道:
“父皇太急切,也太自信了,才没有叫人在通州码头直接开箱一一验货,让我们钻了这个空子。但想来他很快就会发现问题,所以二位大人,咱们的事情得抓紧办!”
乐大人拱手道:
“殿下放心,河东两地赈灾的银子,最后一批已于今早秘密离开丰都城。”
费丞相接着道:
“各驻军的军饷昨晚已经叫人悄悄运走了。”
两个老家伙这几日争分夺秒安排此事,这会儿相视一笑,颇有点惺惺相惜之感。
“还剩几何?”
费丞相又想扯胡子,愁眉苦脸道:
“不到三百万两。”
处处都是花银子的地方,他和老乐精打细算,才剩了这么点儿。
就这点银子,今天修个水坝,明天先帝陵寝翻修,回头给官员发发俸禄,翻过年开春还得给受灾严重的地区发放粮种和耕牛,让民间尽快恢复生产。
不够花,真的不够花。
此时就连费丞相也心生一股邪念,觉得江南道那些官员真是该死的有钱,有钱的让人忍不住想再去打劫一番!
该办的大事都办了,三人这才稍微安心,转念一想,太子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忧心忡忡道:
“等父皇发现真相,阿弟那头可怎生是好?”
两位老大人对视一眼,这些天他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最终得出的结果是:
嗯,两位老大人的意思是,此事皇帝就算心里跟明镜似的又怎样,他没证据啊,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只要以后二殿下行事不让陛下抓住把柄就行了。
太子听的更愁了:
“您二位觉得这可能吗?”
事实上,皇帝也正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先是不可置信的问来人:
“你方才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来人头紧紧贴在地面上,拼命控制还是忍不住发抖,颤颤巍巍道:
“假的,我们从二殿下的人手里接过来的税银都是假的。”
但那假的做的实在太逼真了,当时他只粗粗查验了几十箱,打眼瞧去根本没发现问题,等运回皇宫要入库时,才发现重量不对。
若非重量有问题,他都要被那逼真的手感和外表给骗了。
那些东西绝对不是临时能找出来的,相信这点他不说陛下也会明白。
老皇帝此时何止想杀人,简直想把亲手把秋东大卸八块儿。
“哈哈哈哈,好啊,竟是早就谋算着骗朕了,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有胆识!”
那就让父皇瞧瞧你的翅膀到底有多硬吧。
皇帝衣袖重重拂在桌几上,点心茶盏瞬间碎了一地,只听他声音冰冷道:
“让二皇子速速回宫,闭宫反省!”
“另外,真银那孽畜定然交到太子手里了,叫人盯紧太子,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笔银子的下落!”
“安庆不是正在打仗嘛,叫太子去安庆监军,朝政暂由内阁共同商议处理,这段时间够你们发挥了吧?”
“喏!”
够不够的,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跟盛怒的皇帝说啊,还想活命呢对吧!
但下属也算看出来了,陛下已经被银钱给逼急眼了,这会儿在陛下眼里,八百万两比二殿下重要,也比太子重要。
下属都怀疑,若非陛下只这两儿子,这会儿太子和二殿下还有命在嘛!
算了算了,他都要没命了,也管不得旁人如何,陛下既然已经支开了太子,他怎么着都得努力一把。
于是秋东一回丰都城,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说离谱确实离谱,但想想命令是老皇帝下的,又不怎么离谱了。
面对此事秋东能想通,可旁人想不通。
就连朝上最混吃等死的臣子,也被陛下的此番操作给惊呆了,他们不是震惊于陛下对二殿下的安排,而是震惊于陛下让太子去监军。
陛下您拢共就两儿子,小的那个跟您显然不是一条心,不可能事事依从孝敬您,您还把大的送上战场,万一有个意外,这姜国的江山您是属意留给小儿子?
况且那是安庆!一年到头都在打仗的安庆,人家有正经的监军,且做的好好的,没出任何差错,您好端端的叫太子去监军,很难不让人多想——
莫非您想对蛮族重新用兵?想重振雄风,扫平蛮族?
可这也不对啊,朝廷如今的实力,哪儿经得起大动干戈,能支撑起安庆的小打小闹就不错了,钱花到哪里去了,陛下您比谁都清楚好吧。
大臣们是真想不通,几位阁老还亲自上摘星楼求见皇帝,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然而他们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皇帝只让人传话,叫他们依令行事即可。
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很难不让人怀疑陛下的精神状态。
整个朝堂或许只有乐大人和费丞相能明白陛下的用意,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心寒。
这他娘的是个什么皇帝,为了钱,连他自己的江山传承都不顾了,绝望,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在咱们眼里,那是银钱,但在父皇眼里,那可是能让他修得大道,飞升成仙的工具,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么想,你或许能好受点。”
秋东躺在长秋宫凉亭里闲的喂鱼,抽空安慰两句看起来像是要抑郁了的太子。
他一回宫就直接被关押进了长秋宫,外面有重兵守卫,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但却不限制外头的人进来。
不知情的瞧了,还觉得皇帝对他怪好的,罚他了,又没完全罚。
实际上只有他们明白,皇帝是想看看都有哪些人接触秋东,好顺藤摸瓜找到银子的下落而已。
不过秋东估摸着时间,等皇帝发现真相的时候银子早就花的不剩什么了。
太子坐在他对面,手里翻看一本秋东特意让人为他搜罗来的棋谱,轻笑一声:
“我是来安慰你的,到头来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
如今整个长秋宫都在皇帝的监视下,很多话就不能说了,太子揉揉阿弟的脑袋:
“我走后你乖乖待在长秋宫,无聊就叫阿霜陪你玩儿,她年龄也不小了,翻过年婚事就该提上日程了,你且珍惜她没嫁人的这段时光吧,万一有难解决的事就去寻母后。”
秋东耐心听他一遍遍叮嘱,四仰八叉躺着,末了问太子:
“你想去吗?”
太子没言语,眼神有些茫然。
秋东又问:“我说,你自己想去安庆吗?”
好半晌,太子才道:
“我想去,其实我幼时是跟着父皇一起上过战场的,前线每天都死人,对我来讲绝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我记得当时大家跟随在父皇身边,是充满希望的。
如今十几年过去,我想亲眼看看外面的世道都成了什么样,整日困在东宫,跟庙里的神像一般被人膜拜,时日一久,好端端的人都开始麻木了。”
这对太子而言,何尝不是走出东宫,走出丰都城的一个契机?
秋东双手后枕,看向一脸沉思的太子,用无比随意的语气说出了非常郑重的承诺:
“那就去吧,我保证你会平安回来的。”
此时无人知晓秋东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就像无人知道安庆守将程振东,其实是江南道布政使司冯如海的亲兄弟。
可秋东从剧情里知道,程振东和冯如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而当年的冯如海,就是通过他哥哥程振东,将京郊的战马卖给外族人。
兄弟两凭借当年倒卖战马的功劳,一步步高升,有了如今的地位。
两人这些年和外族的联系就没断过,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外族某小部落的公主,生下冯如海兄弟后便辗转回了族群。
有这么个天然背景,说那兄弟两不会通敌叛国,谁信哪?
他们正好逮住太子去安庆监军的机会,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不趁机动手都对不住他们这些年的隐忍。
太子此行,危机重重。
秋东相信皇帝只是想借机调开太子,算是给太子一个不大不小的警告,绝对没有想着要太子命的意思.
毕竟太子没了,处境最艰难的就成了皇帝,他不可能再找着第二个跟太子一样温和宽厚的儿子,在他身后无怨无悔的收拾烂摊子。
但皇帝此举,确实是在把太子往死路上推。
傍晚,秋东叫庖厨做了荷叶鸡,恰巧遇着乐重恩上门探望他。
两人席地而坐,分食一只鸡,秋东吃的满嘴流油,还有闲心嫌弃乐重恩:
“本就是半大的鸡崽子,我一个人吃正正好,你一来我都吃不饱了!”
乐重恩用脚踹他:
“您可认清现实吧,就您如今的处境,上外头打听打听去,都等着陛下找准机会收拾您的,也就我这时候还敢上门喽,珍惜吧。”
其实乐重恩进宫,什么都不说,秋东就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他们在外面都很好,不用担心。
以及,一切都照着您的计划发展。
秋东将骨头吐出来,砸吧砸吧嘴,虽然知道乐重恩此时来是好意,但没吃饱也是真的,遗憾的摸摸肚子,念在好朋友够意思的份儿上,大方道:
“要不然咱们打个赌吧。”
乐重恩第一个念头,就是秋东又要搞事,警惕道:
“赌什么?我可提前说好,离谱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秋东剥一粒莲子塞嘴里,很随意道:
“就赌我会死。”
乐重恩不知为何眼皮猛然一跳,但理智觉得秋东又在开玩笑:
“嘴上也没个忌讳!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秋东递了一朵莲蓬过去,叫乐重恩也尝尝:“味儿还不错。”
又说:“且我会死而复生。”
乐重恩剥莲子的手一顿,他娘的这是耍他玩儿呢?若非你是殿下,若非这是在宫里,乐重恩绝对要动手了,打不打得过另说,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将莲子咬的咯吱咯吱响,像是咬死了一个秋东似的,嘲讽道:
“行行行,您是神仙下凡,还能死而复生,可真行啊您!”
秋东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那就说好了,赌注是你和费久沉都帮我做一件事。”
做一件,让姜国彻底改天换地之事。

第120章 前往安庆
谁都无法改变皇帝的心意, 最终太子还是踏上了前往安庆监军之路。前去送行的朝臣们恋恋不舍,眼含热泪,恨不能当场抱住太子的大腿哭上一场。
一个个嘴上说:
“没了太子, 朝政谁来主持啊?殿下您可是咱们的主心骨!”
转头一个个心里想:
“没了太子,谁来顶陛下的怒火啊?陛下一张口就要钱, 就要修这建那,要砍人脑袋, 他们就算是铁打的也扛不住!”
此时此刻, 太子在朝臣心里的地位, 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秋东没被允许出长秋宫, 姜霜从城外回来后,特意跟秋东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她有些悲伤道:
“所有人都说前线很危险, 太子阿兄不应该去,也不想去, 但我总觉得阿兄心里头是高兴的。”
秋东搁下笔, 瞧了她一眼:
“你还真没想错。”
姜霜的表情就更难过了, 懒懒的趴在桌上,把玩着一颗干巴巴没什么水分的橘子:
“阿兄才走, 我便觉得心里头空落落的, 好似能在上头给咱们撑起一片天的人不在了, 行事再不敢肆无忌惮。”
何止你这般想, 满朝文武大臣都这么想好嘛。
“阿兄不在,家就不成家了。母后除了打理公务, 其他时间全在小佛堂祈福, 母妃也推说身体不舒服谁都不见,你被父皇无缘无故软禁在长秋宫。
我去寻父皇求情, 父皇只要人传话,叫我安心备嫁,其余事少管,偌大的王宫好似瞬间就冷清了。”
秋东见姜霜都快难过的落泪了,转移话题道:
“听闻你那马球队新加入两员大将,身手极好,使得你那马球队在丰都城内大杀四方?”
姜霜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
“确实,纤云表妹自知在上回的事情上得罪了你,惹得我也跟着不开心,所以将功折罪,拿出了看家本领,马球队在她的训练下实力很快就更上一层楼。”
秋东瞬间明白了她郁闷的原因,合着她认为郭纤云对她不实诚,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藏拙了。
在她对她毫无保留,以为他们双方是朋友的前提下,藏拙了。
“那另一个呢?”
“你说计竹鸣啊?她性子直爽,人又被家里养的娇憨,且自小学了一身骑射功夫,很快就交到了很多好朋友。”
“怎么?和她们相处的不愉快吗?”
秋东把那可怜的橘子从姜霜手里解救出来。
没了橘子,姜霜十分顺手的用空碟子在桌上转了个漂亮的花。
“也不是不愉快,就是觉得这种被所有人追捧,然后获得好名声等着嫁人的日子有点无趣。”
在空碟子咕噜噜打转的声音中,秋东问她:
“那你觉得怎样的日子才有趣呢?”
姜霜毫不犹豫道:
“我宁可像阿弟你一样在江南杀个七进七出,轰轰烈烈走一场,就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秋东双手搭在江霜肩膀上,正视她的眼睛,语气认真:
“那你就去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做不成呢?”
姜霜被秋东的认真感染,不由顺着他的想法问出了声:
“万一我做的事会叫你们很丢人呢?”
秋东不以为然。
“咱们家还差你一个丢人的吗?父皇早就把咱们老姜家的脸给丢尽了吧?若论丢人,谁能比得过父皇?咱们再丢人也是跟他学的。
将来到了地下碰到列祖列宗,就算挨揍也有他在前头顶着,你怕什么?我还想着多给他丢些人,将来到了那头好叫老祖宗们下手狠一些呢。”
姜霜原本以为秋东会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毕竟她弟弟一直是那么善解人意,却万万没想到会从秋东嘴里听到如此大逆不道又真实过了头的话。
表情一时有些茫然。
莫名觉得这话非常有道理是怎么回事?她差点就要被弟弟给说服了,准确的说,她已经被弟弟给说服了。
这么多天以来,打从父皇换着花样儿从阿弟手里要银子到如今阿弟被囚禁,兄长远走边关,姜霜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
她欣慰的拍拍弟弟肩膀,笑着笑着眼角就掉下来一滴泪:
“阿弟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
这话秋东可不敢应,只能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姜霜完全没发现秋东正在心虚,脚底生风带了人就往宫外去。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困惑也很愤怒,打从马球场初建,她们女郎几乎是和郎君那边进行一样的训练,每日三更起,五更睡。
闻鸡起舞,整个人在汗水里泡了好几个月,手上的水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直到后来长出茧子才不那么疼了。
为了赶上郎君们的进程,她们比郎君更加努力刻苦,也吃了更多的苦,才有今天的实力。
郎君太过优秀会被人追捧喜爱。
可女郎展现的实力太过,就会被人暗中嘀咕:
“性子太要强了,怕是嫁不出去。”
“哪个郎君能降的住她那样的?谁家想娶个祖宗回去?”
“女郎再有本事都是别人家的,未嫁人前太能干,会被娘家留着多干活多挣钱,不叫找婆家的。等上了年纪随便给配一个老鳏夫就惨了!”
“王家姐姐的丈夫马球打的没有她好,她已经被婆家嫌弃了,说她在外面不给丈夫留面子,简直是个恶妇。
天地良心,那可是双方在打混合赛,叫王家姐姐故意让他,亏他说得出口!”
因此,她们一边更加刻苦的训练,一边又不敢完全展露实力。
为了训练,她们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肉,掀开衣服到处都是淤青,那段时间她们住在马球场里不敢回家,怕家里人发现端倪不让她们继续下去。
可以说她们每一步走的都极为踏实,丝毫不比郎君们差什么,但是不管在马球比赛中还是在平日的受追捧方面,她们一直都是郎君队的陪衬。
以至于到了今天,阿弟将马球场开到了姜国上下,郎君马球队遍布全国每一个角落,而她的女郎马球队至今仍在丰都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打转。
甚至姜霜可以很肯定的说,阿弟在江南斩杀那二十八名贪官并谋得钱财,所用的人手,正是被所有人看作不务正业的球队成员,并非外界猜测的那样是太子阿兄的人暗中护着他。
姜霜一直在心里问自己:
她们到底比阿弟差在了哪里?
以前她想过是女儿家没有男子那般的雄心壮志,到了年岁就想着回家嫁人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也想过是女郎家天生体力就不如男子,以至于一步被落下,步步被落下。
但到了今天,姜霜反而不想那么多了。
想有什么用呢?不如脚踏实地的往前走一步,这条路能不能走通,只有自己亲自走了才知道。
郭纤云的性子极为隐忍,自己和她成不了朋友,但为什么一定要成朋友呢?对方有能力而她用对方的能力,这就够了。
计竹鸣娇憨又天真,很容易轻信他人,是缺点但何尝又不是优点呢?要计竹鸣多多和丰都城的闺秀们接触,她的目的不也间接达到了吗?
如此想着姜霜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没有人知道姜霜今天迈出的这一步,究竟意味着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随着太子离开的时日渐长,整个丰都城都被一股可怕的气氛所笼罩。
因为皇帝陛下至今还没有找到那八百万两银子的下落,已经开始狂躁的杀人了。
“怎么会找不到?难道银子还能凭空不翼而飞了吗?那不是八两是整整八百万两!”
老皇帝对着两手空空前来复命的下属咆哮,连守在门外的老内侍也不由抖了抖胖乎乎的身躯。
下属面对暴怒的老皇帝,心如死灰。
他很想提醒陛下,整个丰都城都被他们掘地三尺搜了一遍,至今一无所获,那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银子根本没进丰都城。
第二,银子早就被人花掉了。
当然下属也清楚,不论是哪一个理由,陛下都是万万没有办法接受的,他就不说出来讨这个嫌了,免得能一刀毙命的死亡,结果被换成五马分尸。
老皇帝这会儿是真想把办事不利的蠢材给五马分尸一解心头之恨。炼丹楼的建设进入到了关键时期,所有人都以为他手里有钱,偏他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
这种憋屈,让老皇帝一度想冲进长秋宫,亲自对秋东严刑拷打,问出银子的下落,此前是仅有的理智劝阻了他。
而这会儿皇帝再也不想约束自己的言行,咆哮道:
“去长秋宫将那个孽障带出来,叫他去昭狱里见见世面,朕给你们两日时间,若此次再没有一个叫朕满意的结果,那你们都去死吧!”
虽然下属早就做好了在老皇帝手底下办事随时丢掉性命的准备,但他万万没想到,老皇帝对亲儿子也能下得了这种手。
昭狱那种地方,向来有进无出……
他竟然和二殿下成了难兄难弟,谁能想到呢。
畜生啊。
“是。”
然而事实上是老皇帝这回又扑了一个空。
秋东估摸着时间,猜测皇帝快要忍不住了,便在对方要动手的前一晚就悄无声息离开了王宫,直奔安庆城。
徒留老皇帝在王宫里无能狂怒,把一个个朝臣折腾的欲生欲死。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讲,这也算是双向奔赴了吧。
“不见了?长秋宫外守着两百侍卫,三班轮换,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昭狱也就那水准了。现在你跟我说人不见了?”
是,确实不见了,他们搜遍了长秋宫,地板都撬起来检查过,没有密道。
二殿下人在大晚上从长秋宫不翼而飞。
皇帝手里的鼻烟壶砸在下属额头上,他有一瞬间被气得头脑发晕。
这个小畜生,简直生来克他!
“朕要把他五马分尸!”
可见是真被秋东给气狠了。
当然秋东选择此时赶去安庆城,也并非为了单纯的气一气的皇帝,主要还是担心太子的安危。
他此前没将冯如海和程振东的关系告知太子,是因为短时间内他也拿不出那两人是亲兄弟的证据。
就像是现在,乌城骑在马上朝朝他喊:
“殿下,您这招偷梁换柱,出来是出来了,可将来要怎么跟陛下解释?此前您就将陛下得罪的透透的,现在还敢捋虎须,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就长秋宫池子底下的那地道,他带人挖了整整两月,人都捂白了两个度!当初秋东只说为了以防万一,谁知竟然这般快就用到了。
面对乌城的质问,秋东总不能说,他这回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于是他只能用更大的声音朝乌城喊:
“不走难道留在长秋宫等着被人吸干骨髓?”
这确实是叫人非常为难的选择,一个是钝刀子割肉,把人慢慢往死了折磨,一个是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乌城就想不明白了,二殿下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干嘛不痛痛快快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安生日子?
就凭二殿下手里掌握的那些钱财,完全可以叫二殿下几辈子都花用不完,做个富贵闲人,万事无忧。
干嘛非要往安庆跑?
这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还是脖子洗的干干净净,主动往人家刀下送的那种。
“我都要隐姓埋名过隐居日子了,还不允许我最后干一票大的顺便和太子告个别?”
嗨呀!一听这话乌城可就来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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