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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by胡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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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昨天讨论的计划,夏木繁与冯晓玉来到医院。
鲁萍萍已经清醒过来,神情有些呆呆的,面对哥哥的安慰一声不吭。
鲁平茂、鲁平丰两人不知道小妹遭遇了什么,心疼得差点掉眼泪,可是他们是男人,又不敢多问,只能笨拙地守在她身边。
见到夏木繁与冯晓玉两名女警过来,鲁家兄弟松了一口气:“你们和萍萍好好说会话,劝她想开点。我们嘴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夏木繁与冯晓玉这次特地穿上了夏季制服,米色衬衫、军绿色长裤,看着飒爽利索。她俩一出现,鲁萍萍的神情间多了一丝光彩。
这便是制服的魅力。
夏木繁将病房门关上,拉过一把红色塑料方凳坐在鲁萍萍床边,一边观察鲁萍萍的表情,一边慢慢拖近,到达一米距离之后便停了下来。
人与人之间,距离感很重要。
礼貌距离在1.2米到3.6米之间,一般用于处理非个人事物的场合中。
私人距离在0.45米到1.2米之间,朋友、熟人或亲戚之间往来一般以这个距离为宜。
夏木繁特地拉近与鲁萍萍的距离,通过距离的突破,渐渐降低她的戒备感。
刚经历过劫难的鲁萍萍十分抗拒男性的靠近,但对身穿制服的夏木繁、冯晓玉却明显十分信任。她斜靠床头,专注地看着夏木繁,嘴唇微微翕动。
夏木繁并没有直接问案件,而是拉起了家常:“鲁萍萍,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当护士吗?”
眼前的两名女性警察让鲁萍萍有了安全感,她点了点头,终于说出清醒过后的第一个字:“是。”
夏木繁肯定了她的梦想:“护士和医生一起救死扶伤,很伟大。你初中毕业考上卫校,成绩一定不错吧?”
鲁萍萍再一次点头:“嗯。”
夏木繁看向冯晓玉:“我们在你的宿舍看到了你的学习计划,你是个学习、做事很有章法的孩子,对吧?”
鲁萍萍这一回没有点头,但苍白的脸庞多了一丝红润,眉眼微弯。
到底是个孩子,听到表扬如此快乐。
夏木繁继续往下:“我记得你在学习计划里提到过,为了保证学习和锻炼自己的生活能力,你要下定决心做到四点,还记得是哪些吗?”
说到学校生活,鲁萍萍的心情渐渐放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来自农村,能够考上卫校我很珍惜,所以定了那个学习计划,想要约束和提醒一下自己。第一,尊敬老师,团结同学;第二,热爱集体,关心集体;第三,努力学习;第四……”
说到第四时,鲁萍萍的声音突然变低,双手捏起被角,拧在一起,医院洁白的被褥一角被拧得皱巴巴的。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被褥。
夏木繁帮她把话说了出来:“不随便单独外出,不到危险的地方去,对吗?”
鲁萍萍抬头看着夏木繁,眼睛里盈满泪水,嘴唇在哆嗦:“我错了,是不是?我没有做到第四点。”
夏木繁伸出手,轻柔地按在她手背上。
感受到鲁萍萍的颤抖,夏木繁温声道:“不,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孩子,你并没有随便单独外出,因为你是回家,而且你还提前与哥哥联系,让他到镇上来接你,你很会保护自己。”
听到夏木繁的话,鲁萍萍的颤抖渐渐停止,愣愣地看着她,哽咽着问:“真的吗?”
夏木繁郑重点头:“当然。我是警察,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汽车站人来人往,你并没有去危险的地方,你只是想帮助另外一个女孩子,对不对?”
鲁萍萍内心的自责、痛苦终于有了出口,她屈膝低头,双手捂脸,开始号啕大哭。
哭声震天,泪水如雨。
吓得鲁平茂推门进来,急慌慌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萍萍这是怎么了?”
冯晓玉将他一把推了出去,轻声道:“让她哭出来是好事,你们别紧张。”
鲁家两个哥哥守在门口转圈圈,但也听话地没有再打扰小妹宣泄情绪。
等到鲁萍萍哭声渐歇,夏木繁拿来毛巾帮她擦拭泪水。
鲁萍萍声音里犹带着鼻音,但脸颊变得红润,神情恢复了少女的活泼。
“他长得很像学校老师,斯文有礼貌,我没想到他会是个坏人。”
“他拿着一包卫生巾向我走过来,说他和妹妹一起准备坐车回家,突然妹妹来例假了,他让妹妹去厕所,刚在小卖部买了卫生巾。可是他是个大男人,没办法去女厕所。看我和他妹妹年纪差不多,想请我去送一下。”
“我想着就是送一下卫生巾,举手之劳,就没有拒绝。我也有过突然来例假的时候,想着他妹妹现在厕所里等着肯定很尴尬,就跟着他一起往站前广场那里走过去。”
利用女孩的善良,利用女孩帮助女孩的同理心,这个崔乐邦真该死!
鲁萍萍继续往下说,回忆太痛苦,她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与恐惧。
“走到厕所拐角,他突然凑近过来,用手绢捂住我的嘴,一股刺激的气味传来,我就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人已经在那间老屋厨房里。”
“我全身上下都酸痛得要命,衣服也有磨破,后来才知道是他把我从山下扛上来,这才弄伤了我。”
“他发现我醒过来,不干不净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要拉扯我的衣裳。”
“我当时很害怕,拼命地哀求他。我说我来了例假,身上不干净,求他先放过我。”
“他一开始很暴躁,像疯了一样掐着我的脖子骂我是贱人,是不要脸的蠢货,他把我……”
鲁萍萍是个未经情事的小姑娘,提及那段痛苦的记忆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我不敢反抗,努力迎合他。我叫他哥哥,我告诉他我有两个哥哥,对我很好,这次回家我还带了很多礼物给哥哥嫂子。”
“我说了很多、很多,他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他确认我来了例假之后,脱了我的衣服,用水缸里的冷水不断冲洗我那里。嘴里又开始咒骂,说我是不干净的女人,骂我晦气。”
“我来例假时本就小腹有点疼,被冷水一浇之后冻得全身哆嗦。我看他像是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便告诉他我们老师在课上教过,女孩子长大之后每个月都会排卵,子宫也会为孕育而做准备,一旦没有受孕,子宫内膜脱落就会流血,这是正常的生理知识,不代表女孩子不干净,更不是晦气。”
“也奇怪,他听完我的话,情绪又慢慢稳定下来,把我扔在一旁,自顾自地走了。”
“他后来又过来发了几次疯,我还是试着和他说话、聊天,把我在卫校学到的那些知识一点一点地讲给他听,告诉他女孩子的生理构造是什么,应该如何保养自己。他对女孩子很好奇,很喜欢听我讲这些。”
冯晓玉听到这里,不由得暗暗佩服鲁萍萍的聪敏与勇敢:“你做得很好。”
鲁萍萍得到警察的赞美,渐渐有了自信,抬头看向冯晓玉:“我真的做对了吗?”
冯晓玉点头道:“是的,幸好你用话语稳住了他的情绪,不然他这个疯子可能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夏木繁很想告诉她,在她失踪之前,他杀害了一个年龄差不多十六岁的女孩,将尸体装进编织袋,扔在偏僻之处。
如果不是鲁萍萍够聪明,找到崔乐邦感兴趣的话题,柔和、平等地与他沟通,恐怕她也会和那个女孩一样,死在那个林场老屋里。
可是,现在鲁萍萍的精神状态刚刚恢复一些,知道这些负面的消息对她并不好。
夏木繁问:“他对女孩子的生理构造很感兴趣?”
鲁萍萍打了个寒颤:“是的!他明明看着和我哥年纪差不多,二十几岁就算没有结婚生子,也应该谈过恋爱吧?可他偏偏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对女孩子的身体构造、生理特点什么都不懂。他用手……”
鲁萍萍没有说完整,但夏木繁听懂了:“他用手触碰了你的身体,是不是?”
因为感觉到屈辱,鲁萍萍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抬手抹了一把泪,继续往下说:“是的。我看他眼神不太正常,我没有反抗。其实,我一点也不勇敢,那个时候我很怕,怕他会杀了我。”
夏木繁的态度很温和,眼睛里满满都是鼓励:“你做得很对。那个时候,保命是最重要的。”
女孩子受到侵害时,一定要记得,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不对?
受到鼓励,鲁萍萍直起腰来,抿了抿唇。
“他告诉我,他姓崔,让我喊他崔哥哥,我都按照他说的做了。他说我是他遇到的,最尊重人的女孩,也是最有知识的女孩,他说……他舍不得给我吃西红柿鸡蛋面。”
“我不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他,吃了西红柿鸡蛋面会怎样?他的脸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下来,说我最好不要知道这些。”
夏木繁与冯晓玉交换了一个眼神。
冯晓玉问:“他有没有给你看过一件带血的花衬衫?”
鲁萍萍缩了缩脖子:“他心情好的时候会把我抱到隔壁床上,把那件衣服垫在我底下,说反正已经弄脏了。”
冯晓玉再问:“他有没有提到其他女孩?”
鲁萍萍想了想:“有,他说两年前有个女孩子也懂得挺多的,但那是他朋友点名要的人,他也没办法。”
朋友,什么朋友?

太阳光线强烈,照在身上火辣辣的。
冯晓玉启动车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崔乐邦就是个心理变态,幸好鲁萍萍聪明,能够稳住他的情绪,不然要吃大苦头。”
在那样的情况下,能够保住清白,少受折磨,已经是个奇迹。
看着视线里的医院越来越远,坐在副驾驶室的夏木繁说:“是啊,她做得很对,没有惹怒崔乐邦,不然可能会像那个花衬衫女孩一样。我当时真怕赶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冯晓玉一边开车一边说话:“夏夏,幸好你们去得及时。眼镜不是说了吗?崔乐邦进城买东西,拎着的袋子里有鸡腿、薯片、饼干,还有西红柿、鸡蛋和面条。”
夏木繁眯了眯眼睛:“崔乐邦耐性有限,即使鲁萍萍再乖巧也不可能放过她。等到那些充饥的零食吃完,等到鲁萍萍例假结束,恐怕他就要做西红柿鸡蛋面给她吃,送她上路了。”
这么一想,夏木繁不由得庆幸。
幸好有小鸟提供情报,不然真不知道找到何年何月。
崔乐邦并没有犯罪记录,两年前才回到大花岭林场,派出所民警对他并不熟悉,即使看到他的照片也认不出来。若是按照传统的调查方式,两天时间走完城北十三家派出所,依然寻找不到有力线索。
例假时间一般四、五天,等到鲁萍萍身上干净,恐怕就是她被侵害的时候了。
冯晓玉好奇地问:“夏夏,你这回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倒是和岳队、顾法医一起往林场去了?是收到什么线报了吗?”
夏木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岳队收到线报,在大花岭林场附近发现一辆形迹可疑的白色小货车。”
冯晓玉:“幸好幸好,幸好岳队人面广,到处都有线人。”
夏木繁没有吭声。
她的特殊能力目前只有岳渊、顾少歧知道,顾少歧已经前往省厅单独汇报,过几天省厅调查组下来确认过后,她就能进入专家名单,参与更多、更大的案件侦查。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能说。
冯晓玉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鲁萍萍:“夏夏你说,鲁萍萍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好起来?”
夏木繁肯定地回答:“肯定可以。”
冯晓玉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忍:“她只有十六岁,却要经受这样的磨难,光是想想她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却还要给那个畜生做生理卫生科普的画面,我心里都堵得慌。崔乐邦是个成年男人,储藏室里有黄色书籍,他肯定也看过不少黄色录像,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懂女人的身体构造?我看他就是个变态!”
夏木繁点了点头:“肯定是心理变态。但为什么变态?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态?怎么让他承认变态?这些都得我们仔细琢磨。”
说实话,一开始夏木繁以为是件相对简单的案子,抓住崔乐邦就算真凶归案,可以还魏巧珍和花衬衫女孩一个公道,可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魏巧珍之死,在崔乐邦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朋友。
夏木繁忽然想起一件事,侧过脸看着认真开车的冯晓玉:“晓玉,你记不记得崔乐邦的姑父生病住院那几天,崔乐邦去了哪里?”
冯晓玉眼睛一亮:“对啊,社区警察说崔乐邦那几天不在家,去城里找朋友了。”
又是朋友。
夏木繁的眉毛渐渐拧起,看着窗外变幻的景色,陷入沉思。
关于崔乐邦的朋友,崔胜莲三不知。
老街坊们也和警察反映,崔乐邦住在林场宿舍楼,靠送山货给餐馆赚点小钱,平时深居简出的,并没有什么朋友。
这么一个内心阴暗的人,不可能与人交心。
可是偏偏他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朋友,他甚至愿意为他杀人。
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被胁迫无可奈何?
这些问题,都必须让崔乐邦开口说话。
突破点在哪里?
崔乐邦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
父亲的死亡,是因为急怒攻心、中风而死;
姑父的死亡,是因为脑出血。
魏巧珍、花衬衫女孩、鲁萍萍都与他没有任何交集,即使她们的尸体被发现,从社会关系角度出发,根本查不到他身上。
他的小货车明明运送尸体过尸体,但车上却一丝血迹都不到,因为他将尸体冲洗得干干净净,小货车上没有血迹,只有编织袋拖拉痕迹、大金发藓叶片残留。
他作案的林场老屋已经废弃多年,位置极为偏僻,方圆一公里范围内一栋农房、一个人影都没有。若不是有鸟儿们看到、听到,谁能知道他藏在哪里?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他既然事事料想在先,为什么又执着于西红柿鸡蛋面?那不过是一碗最寻常不过的家常面条。
他为什么对女性的生理知识那么渴求?一本书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绑架少女?
太多的疑问,等待着重案七组去发现、去探寻。
夏木繁与冯晓玉回到刑侦大队、重案七组办公室。
简单交流过鲁萍萍提供的信息之后,夏木系在白板上写下“朋友”二字,在这两个字上划了一个圈:“怎么找到他?”
龚卫国第一个举手,神情间颇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既然是朋友,那平时一定会有交流来往,他有没有BP机?如果他有,那我去传呼台查一查他的通信记录,就能把这个人揪出来。”
很可惜,冯晓玉摇了摇头:“很可惜,他没有BP机。”
龚卫国气恨恨地一拍桌子:“怎么混得这么差,连个BP机都没有?那他平时靠什么和别人联系?”
冯晓玉瞥了他一眼:“你调查的时候带没带脑子?这个问题我问过崔胜莲,她说崔乐邦开的是石虎留下的小货车,平时生活轨迹很简单,姑姑家、山货卖家、收山货的餐馆,三点一线,根本不需要什么电话、BP机。”
停了停,冯晓玉继续说:“一台电话初装费就要四千多块,一台中文寻呼机一千块,林场效益不好,崔胜莲早就下了岗,以前靠着石虎做小生意赚钱养家,石虎死后就靠崔乐邦赚钱,可能赚得也不多,没有多余的钱装电话、配BP机吧。”
的确,从小货车的破损程度、崔胜莲家里的陈设家具来看,他们的生活只是温饱安稳罢了。
第一个建议就折戟沉沙,龚卫国有点郁闷地嘟囔了一句:“没有电话和BP机,查电话记录、传呼记录这条线给堵死了。”
孙羡兵似乎想到了什么,拿出笔录本,翻找出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说:“看看这个,林场宿舍北区2栋一楼有家小卖部,那里有公共电话,说不定崔乐邦在那里打过电话呢?”
龚卫国大喜,伸出胳膊一把箍住孙羡兵脖子:“小孙,你真够细心的!那些邻居们说过什么你都还记得住,佩服、佩服。”
孙羡兵的脖子突然被箍住,热气袭来,脑门子都是汗,他挣扎着把龚卫国推开,胀红着脸骂:“你发什么神经!这么热的天贴这么近,你要害死我啊。”
龚卫国嘻嘻一笑:“夏组长,我和孙羡兵一组吧,我俩去小卖部查电话记录。”
夏木繁点头:“行。”
难得龚卫国主动与孙羡兵组队,嘴碎二人组,可以有。
冯晓玉主动站了出来:“那我和虞敬一组,问问崔乐邦经常进山货的有哪几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销售渠道。知道他把山货卖到哪些餐馆之后,再继续追查,也许他的朋友就在那里。”
夏木繁看向冯晓玉、虞敬。
冯晓玉温柔细心,虞敬沉稳可靠,他俩组队入户访谈,一定容易获得对方的信任。
夏木繁道:“好。”
转身在白板上,从“朋友”二字画出三条射线,一条射线的端头写下小卖部三个字;一条射线指向餐馆,第三条射线则指向魏巧珍。
夏木繁道:“我和岳队一起去查魏巧珍,从她的社会关系出发看看能不能发现她与谁有仇,到底是谁想要害死她。”
安排好一切之后,重案七组进入忙碌的调查期。
DNA检测需要时间,在这段等待时间里,重案七组一刻也没闲着。
顾少歧不在家,岳渊认了命,安心当夏木繁的司机,和她一起前往魏巧珍的老家、学校调查情况。
魏巧珍死时年仅十六岁,刚考上中专,进入荟市财经学校读书。
家人、同学、老师都说她是个善良老实的好孩子。
她是独生女,长得很漂亮,能歌善舞,父母都在荟市第一医院当医生,对她十分宠爱。她初中成绩不算太好,没敢报考市内高中,直接报的中专。考上财经学校之后她很珍惜,立志毕业后当一名会计。
虽然家庭条件优渥、模样出众,但魏巧珍并没有恃宠而骄,她自信开朗、教养良好、善解人意、团结同学、乐于助人,简直就是个完美女孩。
可是,这么优秀的女孩,在1994年11月7日变成了一具尸体。
尸体被冲洗得干干净净,装在一个红色两色的编织袋,被侵害,遍体鳞伤,死于窒息。
这起案件岳渊太熟悉不过。
这桩悬案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我怎么就没想到雇凶杀人这一点?”
“出事那天魏巧珍一个人外出,然后失踪,我当时判断是激情杀人。”
“竟然是我错了!”

崔乐邦先后绑架了三个女孩。
鲁萍萍救了出来,例假期间被浇凉水、被迫趴在冰冷、肮脏的厨房地面,身体与心灵受到戕害,不过好在她才十六岁,家人足够爱她,只要给她时间一定能走出阴霾,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花衬衫女孩性子烈,在崔乐邦手上只活了不到三天便被掐死,抛尸野外。
从她的皮肤、手上老茧、衣着打扮推测,应该是个来城里打工的农村女孩,没有家人报警,目前已经在报纸发布认尸启事,希望能够帮她找到家人。
魏巧珍已经死了两年,到现在才寻到真凶。
她的父母每隔一个月便会到刑侦大队来寻问案件进展,每次都失望而归。
只要一想到魏巧珍的父母那礼貌、克制而悲伤的背影,岳渊的喉咙就似乎被什么堵住。
现在,又要去见魏巧珍的父母,告诉他们真凶已经落网,但他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可怕的凶手,而这个人点名要杀了魏巧珍,岳渊感觉压力很大。
夏木繁在此之前已经认真看过魏巧珍的案卷,对她的父母有所了解。
魏父,魏则清,1948年出生,四十九岁,1966年高中毕业之后在父母安排下进入市人民医院做后勤工作,随后参与医护人员培训班,结业后推荐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回到医院,现在已经是胸内科主任医生。
魏母,武婧,1950年出生,今年四十六岁,1968年高考毕业之后下乡当知青,1978年参加高考考进湘省医科大学,1983年分配到市人民医院妇科工作,现在已经是副主任医生。
两人都是知识分子,在医院工作多年,医德、医术都不错,人缘很好。两年前独生女儿去世,两人一下子就老了许多,医院上下都唏嘘不已。
岳渊专心开车,夏木繁坐在副驾驶室,想到即将见到的两位医生,问道:“岳队,魏巧珍没有死,今年应该是十八岁,魏则清医生三十岁、武医生二十八岁才生她,真是晚婚晚育啊。”
岳渊叹了一口气:“魏医生的父母也是医生,他其实一开始并不想当医生,但那个时候世道有点乱,高考制度取消,他也知道父母是在努力为他铺路,也就听话地跟着一步步地往前走。后来他父母因为一次武斗事件意外身亡,他整个人变得十分阴郁,埋头工作,从未想过结婚。后来遇到武婧,两人情投意合,这才结婚生子。你要是见了他就会知道,他是个眼里只有医院和家庭的人,很单纯。”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那武医生呢?”
岳渊思考片刻:“武医生性格开朗,情商很高,和你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成熟艳丽的美,魏巧珍长得很像她妈妈。”
夏木繁总觉得岳渊对武婧的评语不如魏则清,但追问了一句:“你不喜欢武医生?”
岳渊瞪了她一眼:“只是死者家属,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真是孩子话!”
夏木繁迎上他的目光:“岳队,在我面前你就别遮遮掩掩了,咱们现在是一个组,为的是破案、解决问题,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行不行?”
从重案组组长到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岳渊还真没遇到过像夏木繁这么没大没小的下属,偏偏还能让他没办法生气。
岳渊认命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觉得吧,武婧没有魏则清那么纯粹,她有点小心机。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眼神游离,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警方。”
夏木繁问:“那你没有查查她?”
岳渊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线:“查是查了,但她的档案上记载的东西很少。你也知道的,十年运动档案管理混乱,很多东西缺失。”
夏木繁好奇地问:“那她的档案里缺什么东西?”
岳渊道:“她1968年下乡,1976年返乡,这八年时光档案里什么也没有留下。我们只知道她被下放到了辽省一个农场,然后1976年办了慢性病证明返回荟市,然后与魏则清结婚,1978年1月生下魏巧珍,同年7月参加高考,顺利读上了大学。”
夏木繁说:“你就没问问她?”
岳渊叹了一口气:“刚经历丧女之痛,她整个人神情恍惚,我哪里忍心问这么私人的话题?也许她在那八年吃了很多苦,也许她在那八年受了很多罪,所以才不想在档案上留下一笔。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是凶手,我干嘛要多嘴去问?”
夏木繁眼前闪过卷宗里魏巧珍那张惨白的脸、硬生生被扯脱头发的头皮、满身的瘀伤、撕裂的下体,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到底是谁?和魏家结了仇、生了怨,竟然招来崔乐邦这么一个变态杀手!
十六岁的魏巧珍生活简单,这番因果多半要落在魏则清、武婧身上。
从刑侦大队出发,开了七、八分钟,来到枫林路。
这是一段道旁种满枫树的道路,一到深秋叶色转红,景色极美,恋人手牵手走过铺满红叶的路面,人在景中走,幸福感满满,因此这条路是荟市有名的“爱情大道”。
透过车窗,夏木繁看到一家装饰一新的咖啡屋,招牌上写着“南柯一梦”四个字,忽然心中一动,喊了一声:“停一下。”
岳渊依言停下:“怎么了?”
夏木繁指着那家咖啡屋:“那是不是柯麓新开的店子?”
“柯麓?”岳渊差点忘掉了这个人,半天才从脑子里挖出他来,诧异地问,“他从清茗大饭店辞职了?”
夏木繁点点头:“他给饭店惹了那么大的官司,差点把经理的儿子也拖下了水,饭店肯定是待不下去了。我记得前几天他还给我送了自制的绿豆糕,说打算在枫林路开一家中西结合的咖啡屋,没想到这么快就开起来了。”
岳渊问她:“下去看看?”
夏木繁:“行。”
岳渊靠边把车停好,和夏木繁一起走进咖啡屋。
“欢迎光临!”
随着一身热情的招呼,站在柜台后调制咖啡、饮料的柯麓抬起头来,一眼看到夏木繁,笑容灿烂无比:“夏警官,你来了。”
再一眼,看到岳渊,态度便恭谨起来:“岳警察,你也来了。”
岳渊皱了皱眉,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在外面,不要喊出我们的身份。”
柯麓反应快,微笑道:“岳哥,小夏,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或许因为刚开张,又不是周末,店里并没有几个人。
卡座里只有两对男女在喁喁细谈。
乔蕊身穿一身枣红色短袖旗袍,看着比在清茗的时候洋气漂亮多了,她端着一个托盘从后厨走出来,看到夏木繁和岳渊,脸色僵了僵,有些紧张:“夏,夏警官,有什么事吗?”
夏木繁摆了摆手:“过来打个招呼,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乔蕊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柯麓:“那,我去送餐了?”
柯麓点点头:“去吧。”
说完,柯麓对夏木繁解释道:“乔蕊也受了连累,所以我开店就把她带出来了。她在城里没有亲戚,还得供妹妹读书,要是没有工作就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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