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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by胡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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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他一样,也会害怕面对。
母亲和他一样,不是不爱,只是不敢靠近。
良久,柯麓长吁了一口气,神情颓然,腰也垮了下去。
“也许,她有苦衷吧。”
片刻之后,他再一次坐直身体:“可是,三年前我找到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肯和我说一句话?她为什么叫来保安把我赶走?”
越说,他越生气:“听说柴柴还活着,一直在等我,我第一时间赶到正安镇,将它带回了家。我妈妈见到我,为什么那么害怕?”
夏木繁知道接下来的话很残忍,一定会激怒柯麓,但她必须要说。
她双手撑在桌面,慢慢站了起来,右脚在前、左脚在后,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种战斗的姿势。
“因为,你和柯志刚长得很像。”
“因为,你的眼神和他一样冷冰,没有人性。”
“因为,你的存在提醒她,她曾经被人强暴、囚禁长达六年之久!”
“因为,你的到来告诉她,她的人生将会万劫不复!”
夏木繁的眼神太过锋利。
她的话语太过尖锐。
柯麓只要一低头,就仿佛能看到心口在汩汩地流着血。
柯麓平生最恨的,便是像父亲。可是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心动过的女警,却不断指责他像父亲,她甚至指控他没有人性!
“胡说!”
“你在胡说!”
“我和他一点也不像。”
“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想告诉她,父亲已经死了,谁也不会伤害到她。”
夏木繁嘴角微勾,嘲讽一笑,音量陡然提高。
“没有伤害她?”
“魏巧珍是武婧与魏则清唯一的女儿,她聪慧懂事、善良可爱,她是武婧怀胎十月、辛苦养育十六年的骨血。可是,你却因为嫉恨魏巧珍幸福,指使崔乐邦杀害了她。”
“就这样,你还敢说没有伤害她?!”
柯麓心脏急跳,脑门开始冒汗:“胡说!我没有指使别人害魏巧珍,你不要栽赃陷害。”
夏木繁转过头,看向岳渊。
岳渊打开桌面的档案袋,取出一封信,展示给柯麓:“睁开眼看清楚,这是你以安静为笔名,与林野,也就是崔乐邦的通信。在这封信里,你清楚明白地要挟崔乐邦杀害魏巧珍,提供了她的各种信息,教唆崔乐邦使用麻醉药实施绑架与侵害。”
柯麓瞳孔一缩,伸长脖子想要看得清楚一点。
偏偏岳渊就这么坐在桌后,高举信件,就是不肯放到他眼前。
柯麓慌了,大叫道:“你们这是诱供!我根本没有写过什么信,你们这是伪造证据!”
岳渊将信放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
随着这一声巨响,岳渊的大嗓门在审讯室里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孙羡兵稳住笔,努力平复心跳,这才理解岳队“雷公”之名的由来。
“柯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崔乐邦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所有信件都已经做过笔迹鉴定,你不要想着逃避,老实交代才有出路。”
柯麓根本听不进去岳渊的话,继续负隅顽抗:“不可能!没有什么信,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夏木繁看了岳渊一眼:“岳队,只有一封信,看来震撼不够。”
岳渊右手往桌下一捞,提起一个大大的编织袋,放在审讯桌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个你认得么?”
红蓝两色的编织袋,方方正正,散发着一股刚从泥土气息。
拉开编织袋上方的拉链,里面是一大包用塑料纸一层层包裹好的信件。
眼前这件物品太过熟悉,熟悉到柯麓只需要一眼就能确认——这是他埋在柴柴身边,陪着柴柴长眠的宝贝!
柯麓陡然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大喊了起来:“你们挖了柴柴的坟!你们竟敢挖它的坟!”
夏木繁双手按住桌子,声音清脆而沉稳,却字字如刀。
“你根本就不配拥有柴柴这么忠诚的狗!柴柴等了你十六年,老到走不动路了,依然记挂着你给他做的酱油拌饭。正安镇的人都知道,有一只叫柴柴的狗,不管风吹雨打,每天都会蹲在站台,等着一辆又一辆列车停下,用可怜巴巴的眼神观察着每一个进站的人,期盼着其中有一个人是你。直到老了,实在走不动了,柴柴依然趴在你为它做的木屋里,等着你回来。”
“正安镇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柴柴在等它的主人。”
“你给了它一碗饭吃,你给了它一个睡觉的窝,你给了它陪伴,它便回报你十六年的等待,绝对的忠诚与信任。”
“可是你呢?”
“母亲给了你生命,给了你四年的养育,这样的恩情,你却报之以仇!你教唆崔乐邦害死魏巧珍的时候,可有想过她是你妹妹?是被你母亲用生命呵护的宝贝?”
“柯麓,你连条狗都不如!”
夏木繁的斥责,让柯麓无地自容。
柯麓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眼中的血色却渐渐消散。
“连条狗都不如,呵呵,连条狗都不如。”柯麓嘴里不断重复着夏木繁的话,刚才的嚣张气焰被她扑灭,此刻的他低头望着脚背,眼神茫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夏木繁并没有停止:“魏巧珍临死之前,向崔乐邦提出了一个要求,想吃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麓缓缓抬头:“为什么?”
“魏巧珍半岁时,正赶上全国恢复高考消息出来,武婧一狠心断了奶,专心复习功课。她原本就是个成绩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只是因为高考招生取消才不得不招工进厂。现在有了机会,武婧便专心备课,以优异的成绩被湘省医科大学录取。”
“武婧上学之后,照料魏巧珍的重任便落在魏则清身上。他父母已经去世,没有老人可以帮忙,初为人父,武婧又不在身旁,手忙脚乱,难免有些失误。如果你见过魏巧珍,应该会留意到她下巴有一道伤疤吧?”
听夏木繁讲起母亲与妹妹的往事,柯麓神情专注。
被愤怒与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他,没有机会深入了解母亲与妹妹,只看到她们表面的风光与幸福,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们和他一样,也会经历痛苦与艰辛。
听到夏木繁的提问,他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是有。”
夏木繁道:“那是她刚学走路的时候摔的,正磕在医院大门口那台阶上,当时流了很多血,吓得魏则清要命。”
“直到魏巧珍五岁时,武婧大学毕业分配回荟市人民医院,魏巧珍才得以亲近母亲。在此之前,母女俩聚少离多,魏巧珍小时候见到穿白大褂的女医生就喊妈妈,这让武婧很心酸。”
“即使是武婧回来,她依然很忙。医生的忙碌,你是无法想象的。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科室工作,除了门诊,还有住院查房、值夜班,因此,武婧一直觉得亏欠了女儿。她没办法像普通的妈妈那样,每天为女儿做饭、洗衣、辅导功课,她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医院。”
“魏巧珍很小开始,就脖子上挂一片钥匙,自己上学、放学、吃食堂,她很懂事,能够理解爸妈工作的辛苦,从不为爸妈添麻烦。在她记忆中,能够代表母亲温暖的,就是一碗武婧曾经为她煮过的西红柿鸡蛋面。”
说到这里,夏木繁盯着柯麓,一字一顿地问:“你母亲喂了你一年的奶,为你煮过三年的饭菜,细心照顾你的衣食起居,没有让你身上留过一块疤。这样的幸福,你还要嫉妒魏巧珍吗?”
柯麓抬起双手,紧紧捂住脸。
“别说了!”
“求求你,别说了!”
无数温馨画面,在柯麓的脑海中闪过。
妈妈很聪明,做什么都能做到极致。她做的饭菜,精致而美味,摆盘像一幅画。
妈妈会把米饭压成一个团,在里面塞进肉末、豆角,一口咬下去,香香软软。
妈妈会把土豆切成丝,加上鸡蛋、葱花,摊成一张大饼,又脆又香。
妈妈还会将小鱼沾上面粉,炸得金黄焦脆。
一道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也值得魏巧珍心心念念惦记?
比起魏巧珍,自己竟然是更幸福的那一个?
无边的悔恨,似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如果自己不曾动过恶念,如果自己没有指使崔乐邦害死魏巧珍。或许,他还能与母亲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告诉她柯志刚已经死了,让她不要再害怕。
看得出来魏则清是个厚道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也会客客气气地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魏巧珍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她应该会很高兴有个哥哥吧?
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
良久,柯麓将双手从脸上拿开,胡乱抹了一把泪水:“我认罪。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魏叔叔,对不起我妹妹,也……对不起柴柴。”
魏巧珍案件告破。
走出审讯室的夏木繁还没歇口气,就被顾少歧叫了过去。
——省厅的专家审查组来了。
夏木繁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她的天赋技能。
确认过夏木繁的确能够与动物交流,并且利用这个能力侦破了多起案件之后,专家组的成员眼睛一亮。
省厅的专家库名单里,有法医、刑侦画像师、痕迹鉴定师、谈判专家、犯罪心理专家……
每位专家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发光发热,为公安事业做出无数贡献。
可是,还真没有一个能与动物沟通并用于侦破的人才。
试想一下。
只要凶案现场有动物存在,就相当于多了一名目击证人。
这对打击犯罪该是多么有意义啊。
专家审查组成员们交换了意见之后,组长起身与夏木繁握手,微笑道:“欢迎你成为专家组成员之一,夏木繁同志。”
夏木繁眼神明亮:“谢谢。”
看着眼前这个飒爽漂亮的女警,专家组组长笑着说:“夏木繁同志,你可是我们专家库成员里最年轻的一位,大有可为啊。”
夏木繁挺胸抬头,大声道:“人民警察为人民!”
专家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好好好。”
“不用这么拘束,以后如果有大案要案需要你协助,我们会与你联系。”
“希望你发挥特长,多多破案。”
在这样愉快的氛围里,夏木繁正式成为省厅刑侦专家库成员之一。
夏木繁回到家,叽叽喳喳和徐淑美汇报情况。
“妈,以后我每个月会多一千块钱专家津贴。”
“如果邀请我参与大案侦查,也会有出差补助。”
“妈,你就放心吧,我养你,没问题的。”
听到女儿的话,徐淑美心里暖暖的。她伸手抚了抚女儿的头发,笑容温柔:“好好好,有你养家,妈放心得很。”
夏木繁撒娇地抱着妈妈的腰,将脑袋贴在妈妈脖子边上蹭了蹭,动作和煤灰一模一样:“妈,我棒不棒?”
徐淑美很享受女儿的依恋:“棒棒棒,我家姑娘就是厉害。一出手又破了个大案,还成为省厅最年轻的刑侦专家,简直太棒了!”
煤灰在一旁看着眼馋,攀住夏木繁的裤腿,喵呜一声蹭了过来。
夏木繁心情正好,弯腰捞起煤灰:“今天给你加餐!”
煤灰打蛇随棍上。
【要吃鸡肉。】
【要吃那个进口的猫粮。】
夏木繁哈哈一笑:“行,没问题!”
屋子里欢声笑语,温馨无比。
徐淑美走进卧室,拿出一个棕黄色牛皮纸大信封:“木木,我写的文章发表了。”
夏木繁瞪圆了眼睛:“哈?”
徐淑美再一次被女儿逗笑,从信封里拿出一份诗歌刊物:“我在家闲得没事,写了首小诗,投到这家,没想到真的发表了。”
刊物名为《清泉》,是国内比较有名气的纯文学杂志,夏木繁拿过这份刊物,笑靥如花:“唉呀,妈妈太厉害了!你现在是个诗人了。我记得你以前也在这个杂志上发表过一首小诗,对不对?”
夏木繁清楚地记得,蒋文俊曾说过母亲文笔很好,灵气十足,写出来的小诗自然清新,像山野春天盛开的雏菊一样,饱含着对生活的热爱。我曾帮你母亲投过一次稿,在《清泉》杂志发表过一首小诗。
徐淑美没想到女儿竟然知道这件事:“是啊,那个时候怕你爸、你奶奶骂,就通过书信里蒋知青帮忙投稿。有过那一次投稿的经验,我这回就又往清泉投了稿,没想到真能发表。”
停顿片刻,徐淑美不好意思地说:“不过,稿费挺少的,只有八十块。”
夏木繁一把将母亲抱住,原地转了个圈圈:“我妈太厉害了!稿费八十,很多呢。”
徐淑美被女儿转得头晕,笑得喘不上气来:“好了好了,别转了。”
母女俩开启互夸模式,又一起做了丰盛的晚饭,给煤灰一大碗猫粮加鸡胸肉,家里开心得像过年一样。
一边吃饭,徐淑美不忘问女儿:“专家需要做些什么?”
夏木繁想了想:“如果省里有什么大案需要与动物沟通,他们应该就会来找我。”
徐淑美问:“那这样一来,你就得出差?”
夏木繁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案子在外地,我就得出差。”
徐淑美有点舍不得,不过破案是正事,她也不好阻拦:“省厅那么多专家,哪里就轮得到你出差?”
可惜,事与愿违。
夏木繁专家的第一次出差,很快就来了。

转眼进入七月底。
天气热得不像话,从公安局宿舍走到刑侦大队办公楼,仅七、八分钟的路程也得走出一身汗。
夏木繁走进办公室,坐在吊扇底下喝凉茶。
风呼呼的吹着,凉茶下肚,暑热终于散了许多。
冯晓玉问:“组长,柯麓养的那条小柴柴,被武婧和魏则清领养了?”
夏木繁点了点头:“柯麓进去了,小柴柴的去向成了问题。武婧主动提出领养,我肯定没有意见。”
冯晓玉叹了一口气:“武婧也是惨。女儿被儿子害死,从此恐怕会一直活在愧疚与痛苦中吧?”
夏木繁道:“好在她还有事业。医生救死扶伤,她和魏医生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或许能慢慢忘却痛苦。”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柯麓与崔乐邦已经伏法,等待的将是法院最严厉的制裁。
人死不能复生,只希望武婧与魏则清能在小柴柴的陪伴中、在工作的忙碌中,慢慢走出黑暗时刻。
孙羡兵听到她们的交流,插了一句话:“小柴柴跟着武婧,肯定比跟着柯麓靠谱多了,至少不会像老柴一样被主人抛弃。”
想到审讯室里夏木繁的英姿,孙羡兵不由得赞了一句:“组长,你骂柯麓人不如狗,骂得可真痛快。要不是因为要做笔录,我恨不得给你鼓掌。”
夏木繁留意到现在重案组七组的所有人,包括师兄孙羡兵,都不再直呼她的名字,或小夏,全都称她为组长。
这代表他们对自己这个组长发自内心地认可与追随。
属于夏木繁的权威感逐渐建立起来。
夏木繁摆了摆手:“都结案了,你就别拍马屁了。”
孙羡兵指着墙上挂着的锦旗:“这可不是我一个人拍马屁。呶,咱们组现在也有锦旗了,是魏医生昨天下班之后送来的,你当时不在队里。”跟着夏木繁来重案组这个决策真英明,果然跟着她就能破大案。
夏木繁端着茶缸子走到锦旗之下,看着上面写着的“智勇破案、除恶为民”八个大字,越看越喜欢。
能够利用自己的能力,运用专业方法,与嫌疑人斗智斗勇,最终取得胜利,你别说,还挺有成就感。
正心里美滋滋,琢磨着下一个案子会是什么时,办公室电话忽然响起。
“叮铃铃——”
这声音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快接快接,说不定是新案子来了。”
“刚刚结案,正闲着呢。”
来到重案组,大家已经习惯忙碌的工作状态,这一闲下来就感觉差了点什么。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夏木繁接过电话。
“嗯,是我。”
“需要准备些什么?”
“好的,我尽快出发。”
放下电话,夏木繁若有所思:“我和顾法医要去一趟瑶市,有个案子需要我们协助。”
龚卫国还不知道夏木繁入了专家库,奇怪地问:“需要你协助?为什么?”
夏木繁笑眯眯地亮出自己的专家证件:“我现在和顾法医一样,也是省厅刑侦专家库的成员了。”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尖叫与欢呼。
“不是吧,不是吧?组长你现在这么牛了?”
“专家库很难进的!我们局里先前只有顾法医一个,没想到组长你竟然进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咱们七组破了那么多案子,全靠你胆大心细能力强。”
“不行不行,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冯晓玉一激动,连组长也不喊了,开始直呼其名:“夏木繁,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们!”
见队友们如此兴奋,夏木繁道:“这样啊,现在我得出差几天,等我回来请大家吃饭,可以吧?”
就连夏木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出差了。
电话里那边并没有把案件交代清楚,只说是一起恶性杀人案,死者为一名四十岁女性,未锁定嫌疑人。
之所以需要夏木繁参与,是因为现场有一只吓傻了的波斯猫。
死者丈夫为公安局经侦科科长,公安系统的家属被害,瑶市公安局高度重视,可是一周之后依然没有进展,便向省厅刑侦技术中心求助,请求法医支援。
一听说有动物在现场,省厅领导立马想到新鲜出炉的专家夏木繁。于是,派出顾少歧的同时,顺便把夏木繁也叫了上来。
一个小时之后,夏木繁回家收拾好行李,在母亲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坐上大队的北京吉普。
一上车,看到司机是岳渊,夏木繁唬了一跳:“岳队,怎么是你?”
岳渊眼睛直视前方,稳稳将车启动:“你第一次露脸,我不放心。”
夏木繁虽然能力突出,但毕竟年纪轻、级别低,即使有个专家头衔,恐怕很难服从。瑶市公安局那帮子人岳渊打过交道,最重资历,岳渊担心夏木繁出师不利,索性跟着一起。
夏木繁很感动。
岳渊的这份关心,实在且厚重。
从自己第一次接触大案开始,岳渊一直在用实际行动支持着她。知道自己有与动物沟通的能力之后,他也尽力保护着她。
内心虽暖,夏木繁却说不出漂亮的话语,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岳渊轻笑一声:“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当然要护着你点。”
福至心灵,夏木繁道:“要不,你喊你一声师父吧?”
岳渊一听正中下怀,顿时眉开眼笑:“好啊好啊,那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
顾少歧原本一直沉默,听到这两人在车里拜起师来,忙道:“喂,大家都是同事,没必要这样吧?”
岳渊却哈哈一笑:“少歧,我和你平辈论交,我如果当了夏木繁的师父,她也得叫你一声师叔,多美。”
师叔?顾少歧转头看向夏木繁。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她整个人仿佛自带光芒,很亮眼。
顾少歧的内心不由自主地生出奢望,想要和她走得近一些、更近一些。
夏木繁眉眼一弯,眸光如星,声音清脆悦耳,如被拂过的风铃。
“师父!”
“顾师叔。”
听到这一声师父,岳渊感觉像六月炎天喝了碗冰绿豆汤,爽!
他笑声爽朗,畅快无比:“乖~等回去师父给你送一份见面礼。”
顾少歧觉得不对劲,但看夏木繁那么欢喜,又不忍心再阻止,只得苦笑道:“师叔什么的,只是个称呼,我们依然是同事。”
岳渊却不肯饶过顾少歧:“喂,别小气,我的小徒弟你也得送见面礼的。”
顾少歧道:“好。”
刑警注重实战,经验很重要,往往都是在一次次案件侦破过程中,前辈带后辈,代代传承。因此在刑侦大队里,师父、师叔、师兄弟什么的很常见。
岳渊来刑侦大队二十年,却从来不曾收过徒弟。
原因很简单,岳渊脾气不太好,性子急、嗓门大,没人敢主动拜师。
没想到,遇到个胆大聪明还听得懂动物说话的夏木繁,岳渊感觉自己捡了个宝。
越想越开心,岳渊感觉眼前一马平川,宽敞得不像话,琢磨着等办完事回来一定得好好请客,搞个拜师宴,向朋友们炫耀一下自己新收的徒弟。
顾少歧递给夏木繁一个文件袋:“这是瑶市公安局那边传真过来的资料,你先看一看,熟悉一下情况吧。”
夏木繁接过资料,认真查看起来。
1996年7月18日,湘省瑶市向阳春小区的6号楼内一名女子遇害,警方查证后发现,被害女子是瑶市公安局经侦科科长洪元思的妻子廖映秋,她被人杀死在家中。
据报案人洪元思称,他当天早上6:30离开家,跑步运动之后在小区附近的米粉店吃了碗米粉,然后坐车去公安局上班,妻子廖映秋还在熟睡,由于她是私营老板,不需要早起上班,他就没有吵醒妻子。到了中午,廖映秋公司的刘经理有急事找她,打手机怎么也打不通,家中座机也没有人接,于是找到洪元思询问情况。
洪元思感觉不对劲,就打电话给三楼的一个邻居,让他去家里敲门。邻居随后告诉他,敲了好一阵都没有回应。洪元思心中不安,立即和两名同事一起开车往家赶。中午一点左右到达,开门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来到妻子卧室,洪元思呆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出声。
同来的好友过来一看,满床都是血,吓得失声大叫:“出事了!”
洪元思报了警,刑侦大队重案组飞速赶到,封锁现场,进行现场勘查。
现场很复杂。
死者双手双脚被尼龙绳捆绑,仰卧在床上,嘴被一条毛巾堵住。上身穿着紫色睡衣,臀部和大腿裸露,致命伤是胸前的刀伤,目测至少有十处以上,胸口几乎被捅成了马蜂窝。
床上一团混乱,被子上有大量血迹,似乎是受害者与犯罪嫌疑人搏斗过。
现场有明显的翻动痕迹,但抽屉里的五万现金、价值十万的有价证券没有被拿走。
室内有零散的血迹和几处血手套的痕迹,显然案犯是带着手套行凶的,现场并没有留下指纹。
在死者下体发现了男性阴毛,但没有发现精斑。
给人的印象是一个强奸现场,但经法医检查后并没有发现性行为的痕迹。
太多矛盾的线索交织到了一起,似是而非的强奸抢劫现场,凶手作案后对现场的精心掩饰,瑶市警方遇到了从所未有过的挑战。
一开始,警方将视线聚焦报复杀人。毕竟洪元思经办过不少经济大案,得罪过的人不少,也许凶手是洪元思侦办逮捕过的某些罪犯,他们为了报复,潜伏到洪元思家中,将他老婆杀死,又伪造现场,让警方认为是强奸杀人。
由于凶器、作案工具、目击证人都没有找到,现场留下的线索又不足以锁定真凶,案件的侦破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夏木繁看资料的速度很快,一边看一边问顾少歧:“死亡时间是?”
顾少歧是法医,对这类问题极为敏感:“法医介入时间为下午三点,死者骨骼肌能在机械刺激下发生收缩,说明死亡时间在8到12个小时。倒推的话,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到七点。”
有王丽霞案在前,夏木繁的第一反应是杀妻:“那洪元思就有杀妻嫌疑啊。”
顾少歧道:“也可能是在洪元思离家后的半小时被害。这也是瑶市警方纠结的地方:他们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事,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一切,所以才会向省厅求助,希望能够早日帮助他们找到真凶。”

岳渊摇了摇头:“只怕是抹不开面子吧?”
瑶市是县级市,地方不大,不像荟市刑侦大队单独分了出来,而是以刑侦科的形式与其他科室在一栋办公楼里,刑侦科与经侦科同在二楼办公,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洪元思又是科长,职位不算低,和刑侦科科长平日里称兄道弟。
岳渊与瑶市公安局的人打过交道,懂得那边的人情世故,刑侦科的人有可能觉得如果没有实锤证据,不好直接针对洪元思,所以才会着急忙慌地请求外援。
夏木繁看向岳渊:“师父,你的意思是瑶市公安局的人在包庇洪元思?”
岳渊道:“也不是说包庇。打个比方说,有一天要是我与某一起案子有关,你能直接抓我?”
夏木繁想了想:“按流程来嘛,该问的还是要问,该查的也得查。不过,我相信师父。”
岳渊哈哈一笑:“算你还有点良心。”
岳渊的举例,让夏木繁有点理解这起案件的复杂性。
人情夹杂其中,刑侦科的人肯定感觉到案情侦破推进艰难。
更何况,案发现场更像是入室盗窃、见色起意、强奸杀人。
从瑶市警方提供的资料来看,虽然洪元思有作案时间,但他是报案人、受害者家属,并没有列为重要嫌疑人。
夏木繁皱起了眉毛。
她行事简洁利落,最讨厌这类人情关系夹杂不清的案子。
顾少歧提醒道:“只能说洪元思有嫌疑,但也不能先入为主认定他就是凶手。”
岳渊“嗯”了一声,“对,还是得看过现场再说。”
夏木繁眼睛亮亮的:“现场不是有一只波斯猫吗?是他们家养的宠物?”
顾少歧道:“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只波斯猫的存在,估计瑶市警方并没有重视。”
夏木繁挺期待:“省厅那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现场有一只吓傻了的波斯猫,所以才派我前往。如果这只猫目睹杀人,那我去问问,应该能问到些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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