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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零之兽语者 by胡六月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4

“我怕这封信吓着我妈,藏的很严实,把它放在我房间抽屉的最底下,夹在笔记本里。这回准备给邹成业寄恐吓信的时候,我想找个样本,就把这封信找出来了。”
邹不染抬头看向夏木繁,眼神里满是渴望:“警察同志,我听说现在公安机关可以查DNA对不对?信上的血迹已经过去十二年了,还能不能查到DNA?”
夏木繁想了想:“血液中的DNA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留在纸面上的这类血迹,一般来说,过个五六年也是能查到DNA样本的。这封信你保存得很好,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我不确认还能不能行,但是可以试一试。”
夏木繁拿着信封,侧面对光仔细查,看着那个留在感叹号上的指纹印记。血指纹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失而发生任何改变,能清晰看到螺纹的存在。
夏木繁语气笃定:“指纹非常清晰,可以进行比对,没有问题。”
夏木繁的态度让邹不染有了底气,她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脸。
就仿佛是一个珍珠贝,偶尔钻进壳里的沙砾摩挲着它疼痛无比。为了抵抗异物入侵的苦痛,珍珠贝分泌出液体,在一次又一次磨砺中对这颗沙粒一层一层地包裹,直至把沙砾变成一颗美丽浑圆的珍珠。
经过漫长岁月的洗礼,邹不染从一个十岁的孩子逐渐成长为一名有勇有谋的少女。不仅精心布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将证据保留了十二年之久。
邹不染看着夏木繁:“你们可以帮我,把邹成业绳之以法,是不是?”
夏木繁郑重点头:“是!”
夏木繁干脆利落的话语给了邹不染无穷的信心,她缓缓起身,眼神里带着期盼:“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只要一躺下,就能看到蔡清莲那张木然的脸。
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蔡清莲眼神呆滞,身形浮肿,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发起来的馒头一样,曾经的那股灵气荡然无存。
大学期间两人恋爱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现在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二十岁出头的蔡清莲五官并不是那么漂亮,但她阳光开朗,意志坚定,特别喜欢挑战,越是困难越拼命。要是在专业上遇到不懂的,她就会泡在图书馆里查阅书籍文献,或者找教授请教,直到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她才会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得意洋洋的看着男友邹成业说:“我又弄懂了一个问题,我棒不棒?”
正是拥有这样的一份愈挫愈勇的坚毅,蔡清莲才会在事业上越走越远,从一个小科员到副科长、科长、副处长一直到处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她将会在四十岁之前坐上所任职国有银行副行长的位置。
人人都羡慕邹成业,能够娶一位这么优秀的妻子。没有人知道,嘴上说以妻子为荣的邹成业,内心并不欢喜。
邹成业出生农村,在重男轻女的环境下长大。四个姐姐为了供他读书,有的早早结婚换来彩礼,有的出去打工每个月给他寄生活费,可是在邹成业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家里一共六个孩子,只有他有读书的天赋,不把他供出来,难道一家人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穷死、饿死不成?
好不容易来到省会城市读大学,邹成业想留在这个繁华热闹的城市。
为了留在星市,邹成业找对象的时候打定主意要找个有本地户口、家里条件不错,能够帮他留在大城市的。同班同学蔡清莲除了长相性格不符合他的期望之外,其余都完全符合他设定的条件,而且蔡清莲心地善良,为人单纯,对他的贫穷家庭不仅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充满同情,蔡清莲还安慰他说,谁家上数三代不是农村人?穷一点没关系,等我们收入稳定了可以帮助一下家里。
两人一毕业就领了结婚证,顺利分配到星市工作。
结婚之后,蔡清莲表现的十分贤惠,对邹成业的老家亲戚热情周到,每个月还给农村公婆的父母寄钱。
邹成业一开始的确非常感激蔡清莲,主动承担起了家庭琐事。蔡清莲事业心强,上班之后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快就表现出了超人的能力。相比之下,邹成业表现平平。在学校里并没有受到更多的关注,他虽然外型出众,但语言表达能力一般,科研能力差,职称评定有难度。
女强男弱的家庭,让邹成业被迫选择放弃事业,全心投入家庭之中。
和蔡清莲结婚以来,打扫卫生、做饭、照顾孩子、辅导功课,这些事情全都是邹成业。蔡清莲专注事业,十指不沾阳春水。
蔡清莲以及他的两个哥哥知道邹成业为家庭付出良多,发自内心地感激他,处处维护他的自尊心,给予他充分的尊重,遇到邹成业情绪低落时,蔡清莲便会正色表态,夫妻一体,家庭分工不同而已,她的成功有丈夫的一半心血。
可是,旁人的羡慕、蔡清莲的感谢、大舅子的夸赞……这一切都抵不过邹成业父母埋怨的一句话:自古男主外女主内,怎么到了你们家就反过来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被女人压一头?
是啊,结婚12年来,邹成业觉得自己一直被打压,虽说蔡清莲和她的两个哥哥一直在夸奖他,可邹成业却觉得这种夸奖是有目的的,其目的就是要让他放弃自己的事业,将精力投入到家庭中间去,腾出时间和精力让蔡清莲发展事业。
大男人却偏偏活成了女人的附庸,这种感觉让邹成业内心的不满在渐渐堆积。
这种不满积压久了,总要寻找一个出口。
而这个出口,便是余雅秀。
每个男人在年轻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理想对象的形象,小说里称之为梦中情人。
余雅秀的长相气质、性格谈吐都与邹成业的梦中情人无不契合。
余雅秀二十出头的年龄,风华正茂,在附近一家卫生所当护士。她五官精致,身段苗条,性格温婉,每一个眼神都充满着体贴与关怀。
认识余雅秀之后,邹成业终于感觉自己像个男人。余雅秀温柔的话语、体贴的眼神让他内心泛起了波澜。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一开始找的对象是余雅秀这样的,那他的家庭该多么幸福啊,妻子顾家、他心无旁骛发展事业,然后……他功成名就、她娇言软语。
一开始邹成业有贼心没贼胆。他毕竟有家有口。而且妻子在银行工作,前途一片光明,妻子的娘家人也十分强势,如果他婚内出轨,那他经营了十几年的个人形象将全面崩塌,而且还要承受来自蔡家人的报复。
邹成业觉得自己很了解蔡清莲,她是个愈挫愈勇的性格,如果自己与她提出离婚,那蔡清莲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她会对现状进行分析,如果确认是邹成业的问题,她会对丈夫的内心进行剖析,要求他改正错误。如果邹成业抗拒,蔡清莲会动用一切力量逼他认错并想方设法修复两人的感情。
离婚对蔡清莲而言意味着失败,而她的人生绝不允许失败的存在。
邹成业害怕面对蔡清莲的强势与报复,他不敢提离婚,更不敢婚内出轨。
可是内心的情感一旦生根发芽,便再难从心底拔掉,蔡清莲越忙,事业上走得越顺,邹成业内心的失落感便越强。
而另一边,余雅秀对邹成业的依赖与爱恋越来越强,两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升温,直到擦枪走火,邹成业终于背叛了婚姻,并沉沦其间。
1984年的春节,邹成业带着全家人回了一趟老家。父母悄悄拉着他的手说:“你弟弟已经接连生了三个女儿,罚款缴了不少,就是生不出儿子来。老邹家不能绝了后啊,就指望你了。要不,你让蔡清莲再生一个吧。”
邹成业和蔡清莲只有邹不染这一个女儿,两人都有公职,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再生,邹成业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独生子女证叹气。
对于这一点,周家的父母也对蔡清莲这个当官的儿媳妇很不满。总觉得邹成业是家里最有出息的,老婆有能力又怎么样呢?偏偏没个儿子,走出去感觉背都挺不直,总觉得有人戳脊梁骨。
蔡清莲并不能理解婆家人对生儿子的执着,在她看来,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孩子不在多,优秀就好。她虽然平时工作很忙,但对女儿邹不染的教育并没有放松,只不过蔡清莲看重的不是细节,而是品性和习惯的培养。
在她看来,一个孩子只要拥有良好的学习习惯,生活习惯,爱学习,善于观察,遇到困难绝不害怕那他就能成长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因为蔡清莲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因此对邹成业和公公婆婆偶尔的抱怨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有更多的事情要忙,有太多的工作要做,哪有时间去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
只是没蔡清莲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一个春节之后。邹成业内心产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他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将蔡清莲推向人生的深渊,把她从一个天之骄子变成了精神病人。
想到这里,邹成业感觉心脏的某一处破了一个大洞,空空的,很痛。
当初他又是恐吓信,又是威胁电话,再加上故意把家里搞得灯光闪烁,忽明忽暗,让本就精神状态很差的蔡清莲越发紧张。
当时做下这一切的时候,邹成业只关注蔡清莲的反应,她越怕,他便越开心。
可是当自己遭受这一切的时候,邹成业这才感觉到了那种人如在旷野、四处皆是孤狼虎视眈眈的恐惧感。
原来,草木皆兵的感觉,这么令人恐怖。
邹成业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一张脸变得惨白,头痛欲裂,他用左手摁住太阳穴,不自觉的发出一阵呻吟。
被叫去刑侦大队,在审讯室里被夏木繁问话之后,邹成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难道警察知道了什么?
十二年前的旧案,又是发生在星市的案子,为什么荟市的警方要揪着不放?
审讯室里冰冷的氛围,夏木繁尖锐的话语,警察明显带着嘲讽的眼神,这一切都让邹成业感觉很不好。
他现在最后悔的,是收到恐吓信之后贸然跑到刑侦大队报警。
还真是好日子过久了,邹成业把12年前的旧事全忘光了。恐吓信、威胁电话、忽明忽暗的灯光,这一切不都是他曾经用在蔡清莲身上的招数吗?
难道是蔡清莲清醒了?又或者是蔡家人知道了前因后果,决定报复他?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邹成业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嘴里喃喃自语。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蔡家人知道是我害了蔡清莲。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蔡清松是特种兵出身,厉害得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难道他们敢罔顾法律,杀人放火不成?”
“他们会不会对儿子下手,那可是我们邹家的根哪。”
邹成业越想越怕,看着渐黑的窗外发呆。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他不应该那样对待蔡清莲。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容忍自己被打上精神病人的烙印?
蔡清莲虽然强势,但也不是不讲道理,如果他愿意诚心诚意忏悔,好好的和蔡清莲沟通,求她放自己一马,主动净身出户,也许、可能、说不定……蔡家人会放过他吧?
只要和平离婚,他再换一个单位重新开始,两家人永不来往。他一样可以追求事业,一样可以娶余雅秀、生儿子。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难道不好吗?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要去那样祸害蔡清莲?
叮铃铃……叮铃铃……
家里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正陷入悔恨之中的邹成业吓了一跳,浑身冷汗,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电话,等到电话铃声响过七八下之后,他才伸出手将电话拿了起来,贴近耳边。
话筒对面便传来余雅秀带着哭腔的声音:“成业,警察刚才来找过我了。”
邹成业愣了一下:“警察找你做什么?”
余雅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在单位打电话,身边还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警察什么也没有说,就给我抽了血,留了指纹,说让我配合调查。”
邹成业的脑袋嗡的一声响,一刹那间想到了很多。
警察为什么要找上余雅秀,给她抽血验指纹,难道警察真的找到了什么证据?
想到审讯室里夏木繁那严肃的表情,说出去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将警察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好大的胆子!”
难道,是警察对他的报复?
越想越怕,邹成业连着几天上课都有些走神。
三天之后。
已是寒冬,冷风扑面,手脚冻得有些麻木。
邹成业站在熟悉的讲台上,心绪不宁地混完两堂课,顾不得学生眼里的迷惑,匆匆走出教室。
邹成业刚刚走出教室,迎面便被夏木繁拦住。
夏木繁身穿警服,身后跟着同样一身制服的龚卫国和虞敬。三名警察在教学楼走廊一出现,便引来师生们的围观。
认识邹成业的学生不敢上前,站得远远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邹老师犯法了吗?怎么警察在这里拦住他?”
“平时看着邹老师还行吧,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谁知道呢,平时我们也就是跟老师在课堂上见见面,并不知道他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难怪邹老师刚才讲课讲得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引经据典、妙语如珠,原来他出事了。”
夏木繁亮出警官证和拘捕令,毫不客气的说:“邹成业,请和我们走一趟。”
看到拘捕令,邹成业瞳孔一缩,面孔一下子变得煞白,两只脚都几乎站不住了,要不是因为身在教学楼,他恐怕已经瘫倒在地上。
如果警察没有获得实锤的证据,不可能开出拘捕令,最多只是将他传唤到警局问话而已,现在这张拘捕令白纸黑字盖着大红公章,就像是索命的催命符,一下子击溃了邹成业的内心。
邹成业下意识的左右看看,教学楼走廊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往日里这些学生的眼睛里满是尊敬与钦佩,可是现在却闪着嫌弃与怀疑。
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今日毁于一旦。
邹成业努力维持着体面,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哆嗦:“你们,你们为什么要带我走?”
夏木繁半点面子也没给他留,声音响亮而清晰:“邹成业,你涉嫌一起12年前的人身伤害案,请和我们走一趟。”
听到夏木繁的话,几个认识邹成业的老师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中迟疑不定。走廊里学生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
“12年前的旧案,那个时候邹老师还没有来我们学校吧?”
“真看不出来呀,邹老师看着儒雅大方,没想到12年前竟然伤害了他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伤害了谁,时隔这么久警察还会找上门来。”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好的一个大学教授,既然做出违法犯罪的事情来。”
在这样的议论声里,邹成业面色越来越苍白,终于垂下了他那一向高傲的头颅。
邹成业知道,他完了。
做了错事,总有接受惩罚的那一天。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没想到这一句俗语,竟然是真的。
上了警车,邹成业这才发现,车上还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身穿护士服,满面泪痕,一见到他便哭喊出声:“成业,成业,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为什么要抓我?我们不是受害人吗?怎么突然变成了嫌疑人?”
冯晓玉冷哼一声:“别装了,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很清楚。”
余雅秀拼命摇头,泪水纷纷而落:“不不不,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害过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护士,也是一个尽职的母亲,你们为什么要抓?”
邹成业双手被手铐铐住,无法拥抱妻子,只能抬起双手在余雅秀的后背拍了拍,哑着声音说:“稍安勿躁。”
夏木繁斜了这对夫妻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上演夫妻情深的戏吗?真让人恶心。
回到刑侦大队,邹成业与余雅秀被迫分开。
审讯先从余雅秀开始。
余雅秀一直都是个家庭妇女,在校医院当护士,平时也就是做一些简单的打针、换药的工作,平时寒暑假一样轮班休息,大多数时间和精力都在都扑在孩子和家庭上。眼见的自己平日里视为靠山的丈夫被警察抓了来,她心里慌得要命。
虽说被警察提取指纹和血迹之后,余雅秀和邹成业已经商量好,不管警察说什么,什么都不能承认,但是现在真正坐进审讯室里,感受着严肃紧张的氛围,余雅秀心跳如擂鼓,整个人像筛糠一样不断的颤抖着。
夏木繁拿出一个证物袋,从袋中取出一封信件。牛皮纸颜色已经变成暗黄,信封上的钢笔字迹也已经变得浅淡,看得出来这是一封年代久远的信。
看到这封信,余雅秀更加紧张起来,牙齿上下相碰,发出咯咯咯的声响,通过骨传导在耳边不断放大。
这些信是余雅秀内心最大的秘密,也是她这一生做出的最疯狂的事,陡然看到12年前自己写的信出现在自己眼前,余雅秀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心虚。
夏木繁将信打开,展开信笺,举到余雅秀面前:“你还记得这封信吗?”
信纸上“贱人,去死!”那四个大字让余雅秀愈发的惶恐,牙齿打颤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夏木繁慢悠悠的指着信封上那个感叹号:“余雅秀,这封信是你写的吧?”
余雅秀拼命的摇头:“不不不,不是我。”
夏木繁嘴角微勾,面露嘲讽:“用鲜血写成的标点符号,感叹号上留下的指纹和你的食指指纹一模一样。另外……”
停顿片刻,夏木繁缓缓道:“法医从信上血迹提取DNA,给过检测。与你的DNA完全符合。”
不等余雅秀回话,夏木繁陡然站起,一巴掌拍在审讯桌上,声音在审讯室里回响,似冬雷一般在余雅秀头顶炸开:“余雅秀!证据确凿,你还不老实交代?”
夏木繁腰杆挺直,眉眼锋利,整个人似一把开封的利刃,寒光闪闪。她抬手指向墙面上那八个大字。
“看清楚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伙同邹成业把蔡清莲活生生逼成了精神病人,证据就在眼前,岂容你狡辩!”
“为了和邹成业长长久久在一起,你不惜伤害另外一个女人,12年前你逃得掉,今天你插翅难飞!”
夏木繁双目微眯,透着愤怒,话语里浓浓的谴责,一下子将余雅秀那颗脆弱的心灵击得粉碎。她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中间,眼泪鼻涕一起流,在那张漂亮的脸盘上糊成了一团。
余雅秀抬起双手捂住脸。声音从手掌中闷闷的传了出来。
“成业爱的是我,不是她。”
“可是她位高权重,蔡家在星市很有能量,成业说了,我们的事情不能被她知道,不然她会毁了我们两个。”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我怀了成业的孩子,但我的身份不能曝光,只能悄悄把孩子打掉。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那个时候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成业那么优秀,她却一点也不珍惜,明明知道他们家里重男轻女,她却不肯给他生儿子。在她的心目中,事业才是第一位的,邹成业就是为她事业铺路的家庭主夫,她根本就不爱邹成业。”
“我没有想过要害她,我只是想让她退出我们之间。成业说了,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能够让蔡清莲知难而退。精神病不可怕的,只要后续正规治疗,肯定是可以治好的。”
夏木繁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致幻类药物是你交给邹成业的?”
余雅秀打了一个激灵,反应很快的抬起头来:“那些药是我从医院偷拿来给他的,那个时候卫生所的管理也不是那么严格,我悄悄的拿来给他,谁也没有发现。不过我不是医生,我也不知道那些药有什么用,我都是听邹成业吩咐,他要什么药我就给他什么药。”
余雅秀将这一切推的一干二净,仿佛自己是只是一个听人办事的小角色。
夏木繁继续询问案件的细节。
余雅秀现在一心只求摆脱自己的罪责,并没有隐瞒,将前因后果交代的清清楚楚。她交代完了之后,抬起头来,哀求地看着夏木繁。
“我只是想让她离婚,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她。恐吓信、威胁电话什么的全都是听成业安排,后面那个心理医生也是邹成业打点。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你们可不可以放过我??”
夏木繁没有和余雅秀继续废话,确认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交代清楚之后,让她在笔录上签字按指印。
下一步,该提审邹成业了。

第166章 对峙
因为在同事和学生面前丢了脸,邹成业一张老脸臊的通红,即使是坐在审讯室里,依然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邹成业这个人死要面子,当初之所以想出那阴狠的招数去对付蔡清莲,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不想在蔡家人和同事、朋友、邻居面前毁掉自己爱妻顾家的人设。
可是没想到,夏木繁高调出场下拘捕令,还专挑下课期间等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啪啪打脸邹成业,将他在荟市财贸学院苦心经营多年的儒雅形象毁于一旦,这让邹成业内心受到极大的伤害。
旁人的指指点点、学生眼神里的嫌弃、同事们表情里的鄙视……这一切都让邹成业坐立难安,内心煎熬无比。
主审和书记员还没有来,邹成业坐在冷硬的审讯室里,与龚卫国大眼瞪小眼。
龚卫国结婚之后多了几分沉稳气质,板着脸的模样让邹成业心中敲起了鼓,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审问余雅秀,也不知道余雅秀能不能顶得住警察的审讯压力,他更不知道警察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竟然签发出了拘捕令。
半个小时之后,夏木繁和负责做笔录的冯晓玉一起走进审讯室。
重案七组的成员,邹成业早就混了个脸熟。
看到夏木繁一脸的严肃,就连平时爱笑的冯晓玉也绷着脸,邹成业脑中警铃大作,双唇紧抿,大气也不敢出。
这一回,夏木繁没有和邹成业走迂回路线,直接亮出证据以及余雅秀的口供。
邹成业的心态完全崩了。
他挣扎着想从椅子中站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的声音在颤抖,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无奈:“为什么?雅秀为什么要寄出去那样一封信?”
夏木繁代替余雅秀回答了邹成业的问题:“她说当时刚刚做完人流,心中充满愤恨,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蔡清莲是你的妻子,可是她不愿意为你生儿子。余雅秀倒是想为你生个儿子,偏偏名不正言不顺,怀了孩子也只能流掉。所以她寄出去那封信,用鲜血表达自己的愤怒。”
邹成业颓然坐倒在椅中,他现在只想一个人躲在角落舔舐伤口。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明明他已经反复不断的叮嘱过余雅秀,让她不要在信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也不要留下任何个人物品,为什么她偏偏不肯听?先前他寄出的恐吓信里,血手印、指纹、头发碴子、指甲盖全都属于蔡清莲所有,是他提前准备好的。他有信心让警察认定,这些恐吓信全是蔡清莲一手炮制。
可是邹成业万万没有想到,百密一疏,余雅秀竟然偷偷寄出那封恐吓信,这封信却还被女儿收在抽屉里保存了十二年。
今天,这一封恐吓信就成了定罪的证据。
余雅秀已经将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邹成业再狡辩又有什么用呢?邹成业知道大势已去,被迫接受现实。
邹成业看向夏木繁:“夏警官,你为什么不从家里把我带走?你跑到教学楼抓人,很让我没面子,知道吗?”
夏木繁将身体往后依靠,冷冷的看着他:“面子,什么是面子?你把蔡清莲逼成了精神病人,她的工作没了、家庭散了、前途一片灰暗,她的面子呢?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面子,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面子?”
邹成业咬了咬牙:“你,你这是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不存在。”夏木繁眸光微动:“想要报复你的,另有其人。”
直到此时,邹成业方才想到这封信是女儿邹不染亲手交到警察手中。竟然,是女儿要报复他吗?他呼吸一滞,哑声道:“这一切都是邹不染做的?”
夏木繁面无表情的看着邹成业,沉默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邹成业感觉心脏一阵锐利的疼痛传来,痛得他无法呼吸:“不会的,我女儿是我一手带大,她不可能这样对我。肯定是蔡清莲和她的两个哥哥,他们恨我,想要报复我。”
女儿邹不染是邹成业一手带大,一直带到了十岁。虽然离婚之后他没有再和女儿有过任何联系,但是血脉牵绊让他笃信,女儿乖巧懂事,绝对不可能出手报复他。
邹成业抬起头,看向夏木繁,眼里闪着一丝期冀:“我不信女儿会报复我!让我见见她。十二年不见,也不知道她现在长的生什么样了。我希望能和她好好沟通,达成谅解。我做了错事,愿意道歉、愿意赔偿,希望女儿能够看在我养了她十年的份上放我一马。”
直到此时此刻,邹成业还带着一份侥幸,想着蔡家人他是没脸见了,但是自己的女儿毕竟他一手养大有感情,如果好好和她沟通的话,说不定能够逃过一劫。只要她出具谅解书,十二年前的旧案,其实也是可以不予追究的。
夏木繁嘴角微勾,想见邹不染?那就如他所愿吧。
夏木繁缓缓站起身,看着邹成业:“如果邹不染不愿意原谅,你怎么办?”
邹成业很有信心的回答:“不会的,我的女儿我了解,她是个非常善良,心肠柔软的孩子,看到动物受苦都会掉眼泪。人生在世,孰能无错。现在我诚心悔过,她一定会原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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