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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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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几天在部队农场那边都听说了,靠山屯卫生站忽然一下火了,据说上屯子里来找叶青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多如牛毛,就连部队农场家属院都有不少人动了心,想要上靠山屯这边来找关系买个号码牌。
伍月英是靠山屯嫁出去的姑娘,自然有不少军嫂上她这儿来咨询,伍月英私下偷偷应了几家,准备到娘家这边来要几个号码牌,到时候拿回去卖给那些军嫂,既能赚一笔钱,还能让人欠她一个人情。
这个无本买卖来得太容易,让伍月英很是蠢蠢欲动,甚至在心里产生了一个贪婪的念头,她想要直接把整个靠山屯的黄牛票号都给垄断了。
作为大队长的女儿,伍月英行事向来任性霸道,所以她并不觉得她的这个想法有多异想天开。
毕竟她爹可是靠山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掌管着整个生产队的所有公共事务,安排一个专门的负责人来统一管理卫生站的挂号工作合情合理,谁也不敢提出异议。
可让伍月英没想到的是,她这边还没提出来要她爹给她安排这个票务工作呢,只是要娘家人帮她在卫生站挂个号而已,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就连一贯疼她疼到骨子里的亲妈,这回竟然也一声不吭。

第117章
“妈, 你什么意思?我怀着孕呢,就要你们帮我去挂个号都不成吗?你们还是我的娘家人吗?”
见娘家人对她的要求无动于衷,伍月英始料不及, 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差点没当场给气哭了。
到底是谁不把这个娘家人当回事儿在先啊?真要是看重这个娘家,能大过年的不回来看一看, 甚至连找人少个话都不曾,现在倒是在这儿叫委屈, 真的太可笑了。
伍家两个嫂子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子这么不要脸,自己做事不讲究就算了,竟然还倒打一耙,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也不管妹夫在不在场了,直接就对着伍月英狂翻白眼,压根没给这对夫妻俩留面子。
部队农场离靠山屯又不远, 真要想看病, 孕妇不能早起来排队, 难道妹夫一个大男人还不能吗?挑个天气好的早上五点就起床, 赶到靠山屯还怕领不到号?实在不行, 就在娘家睡一晚上,第二天大清早就去排队好了, 这么点小事非要麻烦娘家人,真把自己当成老佛爷皇太后了,要娘家一大家子都把她给供起来?真是惯的那毛病!
秦杏枝如今算是看明白了。
这小姑子是真被娘家给宠坏了。
当年她刚嫁给伍聪的时候, 伍月英才十一二岁, 那会儿这小姑娘聪明伶俐嘴巴也甜,很是讨人喜欢, 全家人都宠着这个姑娘,就连她都对这个小姑子多有疼爱,在生活中各种偏袒照顾。
原本以为这姑娘得到了娘家那么多爱,长大了能是个贴心孝顺的好姑娘,哪里晓得这才过了几年功夫,这伍月英的性子就越来越自私偏激,做事不管不顾只凭自己心意,根本不顾及娘家的半点脸面,俨然一个十足的白眼狼。
所以秦杏枝如今对这个小姑子是真没了半分情谊,不管她嫁人之后过得是好是歹,她都不在意,只当没这门亲戚。
所以她和老二媳妇儿对视了一眼后,都没在屋里逗留,直接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极品小姑子上门,她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反正要让她们去帮忙上卫生站排队挂号这事儿,那是门都没有。
伍母算是这个家里面,如今唯一一个对闺女还存着几分怜惜的人,面对闺女提出来的无理要求,她本来是根本不打算答应的,可一看到女儿眼眶通红哭得稀里哗啦的,她就又止不住开始心软了。
只能苦口婆心地劝伍月英:
“你如今都嫁人了,有丈夫可以依靠,万事不能总想着来麻烦娘家,不然你两个嫂子会不高兴,家里也会闹得不得安宁。”
“屯子里办事有屯子里的规矩,你爸作为大队长,更要以身作则,不然别人会挑他的毛病,他这个大队长也没了威信,再干啥事儿别人都可能不听他指挥了。”
“所以卫生站挂号这个事儿,你得让女婿自己来,别老使唤你哥你嫂子替你去跑腿。”
夏航毅面色尴尬,之前大年初二伍月英自己都没提上娘家这边来拜年的事儿,夏航毅正好省了麻烦,干脆也就当做忘记了这回事儿。
可没想到过了五六天了,伍月英忽然又脑子抽风,非要在初八这天上娘家来看看。
夏航毅当时心里就不痛快,但还得把那些不爽的情绪掩饰好,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配合伍月英,把这个面子功夫演到底。
可他来的那会儿,完全没想到,伍月英上娘家来不是为了和她父母兄嫂亲香,而是来折腾搞事的。
从刚刚那两个嫂子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如今伍家对他们夫妻俩又多厌恶和不耐烦了,夏航毅心下忍不住暗骂这伍月英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要不是他没得合适的人选,恰巧这个女人又在那个时候眼巴巴地撞上来,他绝对不会选这么个猪队友来当棋子!
跟这种白痴结为夫妻简直是他的人生污点,哪怕只是利用,夏航毅都觉得跟吃了苍蝇一样,心里堵得慌。
为了不至于让人认为他和伍月英是一样的极品,夏航毅赶紧接过伍母的话茬,强笑道:
“妈,月英就是跟两个嫂子开玩笑呢,我们已经在部队农场那边做过检查了,并不需要再去卫生站挂什么号。”
“她现在月份还浅,但身体没啥问题,我父母离得远,没法赶过来照顾她,所以我想着,您这边要是方便的话,就请您到部队农场那边去住几个月,等月英分娩的那几天,咱们直接去县里的医院待产。”
这个解释太生硬,伍母可不信。
要说在溺爱伍月英这件事情上,伍母的“功劳”绝对功不可没,但同样的,她也是家里最了解自己闺女德行的,伍月英在家人面前无理取闹惯了,对家里人提要求的时候从来都是颐指气使,所以是不是开玩笑,伍母自然分辨得出来。
果然,夏航毅才替伍月英打圆场,想要努力挽回一点颜面呢,哪里知道下一秒,伍月英就竖起了眉,很不高兴地反驳道:
“什么玩笑,我不是在开玩笑!部队农场那边的卫生站会看什么病?就随便把个脉糊弄一下,那怎么能行?我这一胎怀的可是儿子,你夏家的长孙,能这么敷衍了事吗?咱们自己不重视,万一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怎么跟你爸妈你爷奶交代?”
“叶青的医术可是上过蓟城的报纸,也得到这周围十里八乡众多乡亲认证的,找她检查肯定不会有错!”
“她之前不是拒绝给我诊治吗?那我就走正轨路子,挂个号去找她看,我倒要看看,我拿着号码牌进去,她难不成还能把我给赶出来!”
“不过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航毅的情况,他一个搞技术研究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就今天还是特意抽空出来陪我,他哪儿有时间去给我排队挂号啊,您在家里头又没啥事,早点起床去帮我领个号不算什么难事吧?”
说到这儿,伍月英又想起了家属院那边几个军嫂对她的委托,她略犹豫了一下,就对着她妈再次得寸进尺地提起要求来,
“一个号不够,最少得领五个,家属院那边有几个军嫂,知道我娘家是靠山屯的,委托我来帮她们也弄个号牌。”
说到这儿,见伍母脸色骤变,伍月英赶紧又补充道,
“这事儿我也是逼不得已,那几个军嫂的男人都是农场里的干部,职务还都不低,我怕得罪人,不敢不答应,不然到时候她们吹枕头风,让家里的男人给航毅穿小鞋就麻烦了。”
说到这儿,伍月英假模假样地掉起了眼泪,一副可怜兮兮受尽了委屈的小白花模样。
伍母心里生气又憋屈,偏偏还拿这个讨债的闺女没办法,她倒是想硬气拒绝呢,可又担心伍月英气性大,万一把肚子里的孩子气出个好歹来,那她看就没法给夏家一个交代了。
伍月英不敢去跟两个嫂子硬碰硬,但她却很是知道怎么拿捏她妈。
见伍母不吭声,她就知道她妈这是已经有所松动了,赶紧趁热打铁,继续给她妈灌迷魂汤。
“妈,这可是您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儿,这肚子里万一真要是个小子,可就是夏家长孙,航毅父母爷爷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把户口落在农村,将来真当个泥腿子吧?”
怕自己的心思算计被夏航毅给听到,伍月英特意凑到伍母耳跟前小声道,
“别看现在航毅只是一个小小研究员,但他爸妈他爷爷都在蓟城任职呢,等我这边孩子一出生,他们肯定得想办法把儿子孙子都给弄回蓟城去,到时候我不就能母凭子贵,跟着孩子一块儿进城了?”
“而且去了蓟城,您闺女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城人了,我要是过得好了,能不帮衬娘家?到时候我嫂子的孩子,我肯定会拉拔一把,说不定也能把他们带去京城上学工作!您就算不在乎我过得好与坏,总还是盼着您的孙子能有出息吧?但咱爸就算在靠山屯当一辈子的大队长,能让咱们一大家子都进城吃上国家粮吗?”
不得不说,伍月英这番蛊惑言论,还真说到了伍母的心坎上。
哪怕伍母知道伍月英这番话哄她的成分占了巨大部分,但她还是止不住地生出了几分幻想。
万一这个闺女真去了京城过上了城里富太太的日子,当亲姑姑的,难道还真能眼睁睁看着家里的几个侄子侄女继续在地里刨食?只要给孩子帮衬上一把,没准几个孙子也都能进城做工人当干部呢,那他们家这可就真是的改换门庭光耀家族,真正实现阶级跨越了!
越想伍母心下就越激动,她不动声色地瞄了不远处干坐着的女婿一眼,嗔怪地瞪着自家闺女:
“你少给我画大饼,谁知道你那话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也别想着去使唤你那俩嫂子,排队这事儿,我跟你俩哥哥私底下去商量,实在不行,就让你那几个侄子侄女早上跟我一块儿去排队,他们叫你一声姑姑,帮你办点事儿也是应当应分,但这事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伍月英见目的达到,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阵得意,嘴上应允着没下回了,心里面却在默默思忖着,该怎么让她妈站在她这边,帮她去给她爸做思想工作,看看怎么才能把卫生站那边的票务工作给弄到手。
就凭这个叶青的影响力,靠山屯卫生站只要有她坐镇,将来只会越来越火,说不定就连外地的病人都会慕名而来,这卫生站的看诊号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值钱,到时候一票难求,多的是有钱人花重金来求购,她要是把卫生站的票务掌控在手里,就等于是攥住了一只下金蛋的鸡,坐地起价,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伍母这边松了口, 准备看在女儿怀孕的份上,再对姑娘心软一回。
可她不会想到,自己这边退一步, 她这个闺女就要蹬鼻子上脸, 仗着自己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女儿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竟然连卫生站那边的事都想插手, 甚至异想天开到想直接把整个卫生站的票务都给垄断了。
得亏她这点小九九,暂时还只敢在伍母面前耍一耍, 真要舞到叶青跟前去,怕是叶青都要被她这疯癫的想法给惊掉下巴。
叶青并未关注伍月英回娘家的事儿,她在屯子里给她那么多萝卜丸子之后就在犯愁,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堆成了小山的吃食零嘴儿。
虽然说屯子里的村民把丸子送过来的目的是为了祸水东引, 但叶青心里却很清楚,这些萝卜丸子不是她自己种的小麦磨的白面制作出来的,对山里头那头金渐层毫无吸引力, 那大家伙在野外吃惯了活物, 嘴养得刁得很, 这些素食送到人家眼跟前去, 人家可能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别说是大老虎了, 叶青估计她在山里面认识的那些大小动物,估计没哪个会对屯里人炸的这些萝卜丸子感兴趣。
叶青左想右想, 思来想去,觉得这些东西最好的去处,可能是给隔壁农场的那批下放人员加个餐。
之前去查找那位陈立群老爷子的档案的时候, 叶青就将下放到青山农场的这批劳改犯的档案都粗略扫了一眼, 虽然不能记住那些人的名字,但这批下放人员在被判劳改之前, 身份基本上都是学者研究员工程师一类的老知识分子。
有的是被敌特利用,在不设防的情况下成了对方的棋子,有的是家中亲属受到敌特策反,间接受到牵连,还有的是有亲人去了港城或者对岸,疑似和资本主义扯上了一点关系,总之,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被关进来的。
叶青并不敢说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但她觉得,至少有大部分人身份上是底色干净清白的无辜平民,可能这些人下放到农场牛棚里熬上个几年,就能陆陆续续得到平反。
但搞学术研究的这些人,大多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身体素质跟农民是比不得的,再加上心气高傲性情刚硬直烈,突然遭遇厄运,被迫弯下脊梁去忍受各种谩骂屈辱,看不到前路和希望,估计早都已经心理防线全线崩溃了,能够强大到顶住这个打击并且还能积极乐观笑对人生的,屈指可数。
所以叶青觉得,她这边可以不直接去跟这些下放人员接触,但如果可以,在不影响她的安全的前提下,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只是给这些人生活上提供零星半点的关怀,那也是好的。
这些萝卜丸子,只是一种北方常见的过年小零嘴,并不算多稀奇的东西,在大部分当地人眼里,这个东西毫不起眼,可对于那些大冬天顶着风雪都要干苦力,常年吃不饱穿不暖的劳改犯们而言,这却是他们既能快速补充身体能量又能尝到油腥的最佳食物,也是让他们感受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面,吃到的最具年味儿的东西了。
于是,叶青在某天中午,抽了大概三小时,叫上自家那几个小徒弟一块儿,借了老支书家的自行车,再加上她自己的那辆,用自行车驮了几大蛇皮袋萝卜丸子,给送到了部队农场,让赵玉良那边看着安排,把这些萝卜丸子送给那些正在下河工开荒田的劳改犯加餐。
当然,叶青不能跟赵玉良明说她是心疼这些劳改犯,特意来给这帮人送温暖的。
这些人如今到底还处在人人喊打的阶段,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对这些人表示同情偏袒,不然赵玉良怕是都得怀疑她是不是也有投敌倾向了。
所以她只能找借口,先是告知赵玉良这些萝卜丸子都是屯子里的人送给她的,实在太多了她这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再表示她这边如果经常给韩亚博陈立群开小灶搞特殊也不太好,动作太打眼了会让人注意到异常,所以还不如一视同仁,让这些劳改犯们都加餐,这样就不会显得特殊了。
这理由其实还是有些拙劣,赵玉良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叶青是在找借口糊弄,可赵玉良聪明也就聪明在这儿,他既然选择了跟叶青绑定在一条船上,那对自己人是真的无脑护短,尤其还是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上,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毫不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几袋炸萝卜丸子,估计得有好大几百斤,北大荒如今这个气温,这丸子在雪堆里面冻伤,保存上一两个月都不会变质,够牛棚里那帮人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叶青还是了解赵玉良的秉性为人的,这事儿他要么就不应承,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弄虚作假骗她,所以她放心地把几袋萝卜丸子放下就走,一刻都没耽误。
过完元宵节的隔天,叶青请了一天假,让李勇开拖拉机送她去了一趟县里。
之前叶青已经给那位老红军刘远鹏老爷子做过第一次手术,将四枚威胁到老人性命的关键位置的霰弹散片都给取出来了。
但老爷子的身体里面,仍然有不少碎片残留,需要再进行数个疗程的手术治疗,只有把所有引起身体并发症的霰弹全部取出来,老人才有痊愈的可能。
到了刘家后,叶青立马就得到了刘家的热情欢迎,尤其是老人的小女儿刘丹,之前有家中兄姐有多偏执强势,如今对叶青就有多言听计从,自叶青进门开始,这位大姐就拉着叶青没舍得松手,刘家另外两个儿女,也是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往叶青手边送。
也怪不得刘家这三个儿女会这么激动,实在是在叶青接手老人的病例之前,老爷子的情况凶险至极,差点就去见阎王了,当时接诊的医生,个个都断言老人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让家属准备后事。
只有叶青,她一来就说能治,而且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要给老爷子动手术,然后她真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力挽狂澜取出了四枚碎片,成功给老爷子续了命。
如今年已经过去,凛冬就要翻篇,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自家老爷子做完手术后在医院静养了一个多月后,就回了家中疗养,如今病情非但没见恶化,还隐隐有了好转迹象,原先只能躺在床上熬着等死,如今却已经可以缓缓坐起,甚至偶尔还能下床走两步了。
刘家三个儿女,如今个个都在庆幸,幸亏他们当初没有因为叶青年纪小就看轻人,而是放开了胆子陪着这位小大夫豪赌了一把,不然这会儿他们家老头都已经作古,坟头草都快要长出来了。
在给老爷子检查完身体状况后,叶青就满意地点了点头。
儿女孝顺,关键时刻就能体现出来了,刘家三个孩子,大儿子大女儿应该是有实权也有钱,剩下那个小女儿刘丹可能没啥出息,但对亲爹的照顾事无巨细,凡事都不假手于人,这一家子人和睦团结分工明确,老人只要不搅合得子女不和,这老了哪怕是病重瘫痪在床上,日子也没有过得不舒心的。
刘老爷子术后的身体状况就恢复得挺好,各项指标都完美达标了,做一做术前准备,就可以进行第二场手术了。
叶青让刘家自己去跟县医院古院长那边协调,看看县医院那边什么时候能给她匀出一间手术室和病房出来。
这事儿对刘家来说应该不难办,叶青也就不管了,反正只要家属跟医院确定好了手术时间,她就能从靠山屯赶过来给病人动手术。
商量好后,叶青没在刘家过多逗留,因为她还得赶去那位公安局局长贺连山家里看一看。
这位贺局长的父亲,吃她开的调理方子也已经有快三个月了,叶青惦记着这个事儿,哪怕心里已经有很大把握,老爷子的病情症状,跟她之前的猜测的阿尔茨海默症高度契合,但没有确诊之前,总还是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去了贺连山家里后,贺家的气氛跟刘家对比就是大相径庭了。
明明贺家的儿子媳妇儿女儿女婿都在家,知道叶青要来后,一大家子一大早就都聚到家里来了,但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十分凝重。
显然,服药调理的这三个月,老爷子的病情变化,大家都有目共睹,对于结果,他们心里也早有预料。
叶青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该走的看诊流程还是要走的。
她的手一探到老爷子的手腕上,表情就严肃下来。
果然如她所推测的那样,异常放电遏制后,病人原先肠腔里面那个诡异莫测的腹型癫痫状况消失了。
但这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这意味着老人的腹型癫痫确确实实是继发性腹型癫痫,是由脑白质病变引起的。
而脑白质病变的最直接后果,就是认知功能障碍,记忆力减退,情感缺失,偏瘫失语等行为改变,而这些症状,正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典型表现。

被贺家人直勾勾盯着, 叶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并非第一次面对这种境况,末世那些年,天灾不断, 各种奇怪的远古病毒肆虐蔓延, 幸存者不光要抵抗恶劣极端的天气,还得跟各种病魔作斗争, 作为医者,面临那些自己根本束手无策的病症的时候, 往往都会从内心深处涌出深深的无力感。
眼下贺老爷子的这个病,还处于早起病变阶段,其实并没有演变到极其严重的地步。
但就阿尔茨海默症这一块儿,叶青确实没有相关的治疗经验, 也拿不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可能是叶青的表情太过凝重,贺连山看出了她的为难,忍不住主动询问:
“叶知青, 确认了吗?”
叶青微微点了点头。
这下, 再也没了任何侥幸心理, 贺家这一大家子悬着的心, 终于是死了。
哪怕早有预料, 贺家这一堆晚辈仍然是被这个噩耗给打击得不轻,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贺老太太更是控制不住情绪, 当场就瘫坐在椅子上哭出声来。
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贺老爷子,得知自己可能罹患恶疾后,面上表情十分平静淡定。
可能是这些年老太太带着老头到处辗转求医, 折腾得太多了, 老头从一开始的恐惧慢慢趋近于麻木,对于病痛和死亡这个事儿, 他早有心理建设,因此眼下他反而比家里的其他人都要冷静,对于这个结果接受度良好,并且觉得这并没什么大不了。
贺家人都很难过,贺连山更是一把就拉住了叶青的手臂,露出了一脸的急切和祈求:
“叶知青,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爸,只要能治好他这个病,要什么怎么做我们一定积极配合!”
叶青有些无奈。
她要是有办法救,刚刚在诊治完后,就不会表现得那么为难了。
阿尔茨海默症,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疾病,这个病的成因有很多,是由基因、生活方式以及环境因素等多重因素共同综合在一块儿才诱发的,而且这个病最开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征兆,是在病变慢慢渗透进人的器官组织乃至经络和神经元,通过一点点侵蚀,最后让患者的脑神经细胞逐步萎缩,最后细胞间信号传递功能丧失,让患者出现认知障碍,乃至彻底失去生活自理能力。
正是因为这个病无法锁定具体病因,所以很难在病人发病早期锁定病灶,阻断病人身体病变,所以即便是在后面几十年,叶青所在的世界都已经出现末世危机的时候,关于这个病的靶向药,仍然处于研究阶段。
就像眼下,贺老爷子的这个病例,腹型癫痫体现出来的脑白质病变,其实就是一种提前预警,但即便知道是身体在发出红色警告,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也只有干看着的份,别说是叶青束手无策,就是那些医学泰斗来了,也给不出切实有效的办法。
叶青只能对贺连山表示抱歉:
“贺局长,我不跟您绕弯子,老爷子这个病属于疑难杂症,我所学的知识,暂时还不足以攻克它。”
“即便确诊了腹型癫痫是脑白质病变引起的,我这边能想办法把脑白质病变遏制住,但这个属于按下葫芦浮起瓢,单一针对某个病灶组织进行外科手段干预,并不能让这个病得到根治,甚至有可能还会造成其他并发症,直接加速病情恶化。”
“所以我的建议是进行保守治疗,我开个方子,你们根据这个药方,对老爷子的身体进行温和调理,每个月带老爷子去我那个卫生站做一次针灸,这样的方法,能尽可能地拖延发病时间,让他的这个病变恶化的周期,从七八个月拖到七八年,但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贺连山眼眶泛红,没有说话。
其他那些小辈,也是个个面露悲伤,对于这个结果,显然大家都是不太满意的。
谁不想健健康康寿终正寝呢?可在面对病魔的时候,人力有时候就是这么渺小无力。
倒是贺老爷子听到叶青这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坦然道:
“这不是挺好的嘛?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如今可都六十大几的年纪了,真要像这个小大夫说的,我还能活个七八年,七十那个大关就熬过去了,那这绝对是我这个糟老头赚大发了!”
老头拍了拍老妻的手背,笑着劝慰,
“哭啥,七八年长着呢,趁着咱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开开心心过一天是一天,可别再把我弄去医院搞那劳什子体检了,再折腾下去我还没被病魔折磨死呢,就要先被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先给折磨疯了。”
“而且到那会儿,几个孙辈都成家立业了,老贺我这辈子也能安心去底下给老祖宗们一个交代了,你这会儿哭得起劲儿,见天儿操心这操心那的,一刻都闲不下来,就你这操心命,能不能比我老贺寿长还说不准呢!要是不信咱俩就比比看,看谁能熬得过谁。”
说到这儿,老头还冲着自家老伴儿挤眉弄眼的,那促狭的模样,倒是把老太太给弄得啼笑皆非,忍不住恰了贺老头一把:
“呸呸呸,你这张嘴,真是没遮拦不忌讳,什么都敢说!”
贺老爷子这一插科打诨,倒是把家里那阴沉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屋里其他人也不敢做主,只能将目光都投向了家中主心骨,贺家的大儿子贺连山。
贺连山知道叶青要是真有办法,肯定不会故意藏着掖着,所以哪怕再不愿意,他也只能接受现实,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对着叶青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
“那就按照叶知青您的办法来,我们保守治疗,有任何问题您只管提,我们这边会尽可能配合您的时间。”
只要不动刀,保守治疗就是单纯的服用中药和针灸调理,除了每天煎药以及每个月按时针灸麻烦点之外,其他真没什么问题。
叶青把药方写下来,又仔细叮嘱怎么服药,以及病人日常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心情略沉重地离开了贺家。
贺老爷子的这个病例太特殊,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古院长那么重视,甚至把周边几个县的资深老医师召集过来做专家会诊,如今叶青对贺老爷子的病有了最终诊断,肯定是要把相关的脉案分析以及她这边给出的治疗手段告知给古院长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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