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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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才不管这些松鼠是不是集体在怀疑人生呢,她很满意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她可真是太机智了!
在这群松鼠给她摘苹果摘梨子的空档,她把附近那些大树的能量都给吸收掉,清理出足够的空间后,就把那些松鼠带来的干果掏了出来。
核桃、松子、花生,板栗,这四个都是畲山里面常见的野果子,机械厂收购回去后,用来当做福利下发放给厂里的工人,也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
叶青把这些坚果都催化了出来,核桃、松子、板栗给各种了七八棵,花生更是铺了一大片。
除了这些,叶青还在林子里找到了两棵猕猴桃藤,把果子摘下来后,用里面的猕猴桃种子,在刚刚清理出来的那片林子里又种了七八棵猕猴桃藤。
叶青粗略估算了一下,种出来的这片果树,每样差不多都能摘下来上千斤了。
机械厂有大几千工人,这些应该完全能吃得下,也足够给厂里中秋节给工人们发福利了。
但若是再多就不合适了。
这时候每个单位都想要物资,到处都一粮难求,几千斤野果子还不算打眼,但如果机械厂忽然拉回去上万斤甚至更多的物资,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打探,说不准她这边就会暴露。
叶青只是想赚一笔钱就跑路,可不希望给自己惹祸上身,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搞完这些,叶青那边的苹果树跟梨树上面的果子也摘得七七八八了。
叶青这才叫停,树上还剩下几十斤她也不打算要了,就留着给这帮松鼠崽子们当零嘴吧。
她也不怕这两棵果树在这个林子里会被人发现,以这帮松鼠的机灵劲儿,等今明两天她一撤,这树上的果子肯定会被它们都给抢摘一空,绝对连一颗都不会留。
而且这种北方果木,肯定是适应不了申城的气候的,这回能结果子是因为叶青用木系异能催化了,但到明年肯定是不会开花结果了,在这山里面又没人护理,还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都是个未知数。
摘完苹果跟梨子,并不意味着这些松鼠们的短工生涯就结束了,叶青这个恶霸地主可凶得很,只给这帮毛孩子们休息了一会儿,吃了几块水果恢复了一下体力后,就又催促松鼠群赶紧去给她摘坚果。
众多松鼠们终于意识到它们上当了,掉进了这个杀猪盘大坑里,想逃又怕叶青的柳鞭,只能齐刷刷地朝着那小黑毛怒目而视。
都怪这臭黑毛,非要嘚瑟好心的仙女送给它的那些花生,害得它们都想来占这个便宜,哪里晓得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天降大馅饼,根本就是这只两脚兽给它们设的陷阱!
这只两脚兽也根本不是什么好心的仙女,而是黑面罗刹地狱夜叉,凶悍得很嘞!
碍于这个女魔头的淫威,这些松鼠敢怒不敢言,只能认命给叶青干活。
叶青顺利解放了自己的双手,就像一只鸟一样在林子里到处乱飞,吸收能量那叫一个轻松愉快。
怕这帮松鼠趁着她忙活的时候偷懒,她还会时不时地跑回来查看一下进度,这帮松鼠见状,原本想趁机逃跑的心思都只能歇了,都老老实实在叶青画下的地盘里努力挣工分。
大几十号松鼠替自己打工的结果就是,到晚上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叶青催化出来的那些果树就都摘得差不多了。
这些干果树,叶青打算就留在林子里,万一有人怀疑她那些野果子的来源,至少有迹可循。
况且,留着这些果树,明年这些小动物们就能多贮藏一些果子,要是山下面的村民上山来发现了,也能多一个采摘进项。
叶青对此很是满意,也不吝啬给这几十位包身工支付一些报酬。
她从那些干果里面分出来一堆花生核桃松子野栗子,推到了这群小松鼠跟前。
“最多也就能给你们这些了,剩下的我得拿回去换钱的。而且再过个把月,这林子里的果子应该就都熟透了,到时候你们肯定能囤到足够的冬粮,给你们这些肯定够你们撑上这个把月的!”
说着,叶青手里的青藤快速从地底蹿出,密密麻麻的藤蔓很快结成藤网,把她那一堆果子都给团团围住,藏得严严实实,确保这林子里的任何小动物都无法靠近偷拿她的果子。
还想再打劫一波的众松鼠们:……
得,我们是不是松鼠不知道,但你是真的狗!
悻悻然将叶青拿出来的那堆果子瓜分完,这帮松鼠腮帮子个个鼓鼓囊囊,一转身迅速作鸟兽散。
吃了今天这个大亏,这帮松鼠心里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从此对林子里出现的两脚兽都极度惊恐畏惧,只要看到人就立马蹿得远远的,绝对不会靠近半分,就怕再被这些黑面罗刹再抓去当短工奴役。
等这群松鼠走了,叶青就继续在密林里穿梭,她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她晚上也不准备再搞什么吊床睡觉了,而是打算在林子里再吸上一晚上的能量,等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回城。
隔天一大清早,趁着没人,叶青把她那些干果用藤编筐装好,筐子用树叶和枯草盖得严严实实,把这些筐子一一挪到山脚下后,又用异能催化了不少芦苇,把这些水果跟干果藏得纹丝不露,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异常。
确定一点问题都没有后,她才放下心来,拿她事先准备的蛇皮袋,把那些苹果和鸭梨装进袋子里,拖着两大袋子水果上了回市里的早班车。
把蛇皮袋送回宋春华宿舍后,叶青去了机械厂。
本来答应那位采购员昨天就会来给他送消息的,但叶青觉得一天就给对方回复的话,会显得答应得太轻易了,让对方产生一种她这些山货来得太容易的错觉,说不定在收她这批货的时候会故意压价。
所以她故意拖了一天时间,先让对方等一等急一急再说。
机械厂后勤部,赵永飞一大早到厂里就耷拉着脑袋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儿。
几个同事看见了,都忍不住拿他开玩笑:
“小赵怎么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嘿嘿嘿,该不会是昨晚上干什么坏事儿去了吧?”
“小年轻还是得节制啊,年轻时候不注意,老了可要吃大亏!”
赵永飞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
因为那个村丫头,他昨天望眼欲穿地在厂里等了一天,晚上差不多到十点才回家。
可一整天,他也没在厂门口看到那黄毛丫头的影子。
意识到自己被人给耍了,赵永飞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回去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躺下了,晚上还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自己开着车进了村,在村里面收了一大卡车的物资,一回厂里就受到了工人们的热烈欢迎,厂长还当场表示要给他升职加薪。
再一醒来,美梦破碎,赵永飞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马上中秋节就到了,那黄毛丫头他是等不来了,所以他还得想别的办法,看看能上哪儿去搞一批物资回来,不管多少不管好坏,先应付了厂里领导的检查再说。
只是赵永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物资,怕是痴人说梦,下一次厂里开大会,他怕是又要被点名批评了。
所以赵永飞很是提不起精气神,到了后勤采购部也只想躺平摆烂。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保卫科那个值班员,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冲着他喊:
“赵哥,有一个姓叶的小姑娘来找!”
这一声犹如天籁,赵永飞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一般往外蹿。
一到门口看见叶青,赵永飞那叫一个热情:
“妹子,怎么样了?”
叶青不大好意思地笑了:“对不住啊赵哥,昨天我没赶得上来城里的车,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来找你了,那个,你现在方便开着车跟我去一趟市郊吗?”
赵永飞立马激动得苍蝇搓手手:“是采摘野果子的事儿有眉目了?”
叶青看了看周围,刻意压低声音:“您跟着我走就是了。”
赵永飞顿时会意,让叶青在厂门口等一下,然后他一转身就往运输部那边跑。
不多时,一辆解放牌货车就缓缓从里面开了出来,赵永飞在驾驶位上朝着她招手,叶青赶紧拉开车门蹿上了副驾驶位。
在叶青的指引下,运输车很快抵达了畲山脚下。
车一停稳,叶青就招呼赵永飞赶紧下来搬东西,她怕耽搁太久,万一有村民路过这边,会引来人围观。
等叶青把那芦苇丛拨拉开,露出里面一筐筐的果子,饶是赵永飞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叶青不由分说地就把筐子往车上搬,她有异能在,可以操控藤条偷偷托底,这样能减轻藤编筐的重量,让她搬这些筐子变得轻松许多。
赵永飞也赶紧上来帮忙,一边把这些藤筐搬上车斗,一边心下暗暗咋舌:
这小丫头看着瘦津津,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这么重的筐,她这小身板到底是怎么搬动的?
赵永飞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到把所有筐子都搬上车,仍然不自觉地往叶青身上偷瞄。
没有被附近村民看到,叶青暗暗松了一口气,再回到车上后才发现赵永飞一直在偷瞄她,她忍不住问道:
“你在看什么?”
赵永飞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忙找了个借口转移话题:
“没看什么,那什么,咱们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啊?这不是你们村里人在山里采的吗,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吧?而且这么多东西就让我拉走了,你们村长都不来看一看确认一下吗?这也太心大了吧?”
叶青瞬间沉默了下来。
她很清楚,她搞这一出,前面编造的那些理由根本经不起查。
最起码,面前这位,就是整个环节里最大的破绽。
如果这事儿出了什么问题,她倒是可以拍拍屁股直接去北大荒,可留在这儿的赵永飞,可能就要倒大霉。
所以,在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后,叶青还是决定,直接开诚布公玩一把坦白局。
她抬起头来看向赵永飞:
“赵哥,我给你实话实说,你若是觉得不行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其实我并不是这附近村民,我住在堰塘老街,是正儿八经的申城户口,跟陈友德老爷子的认识,也是一场偶然。”
叶青说着把她在人民公园钓鱼,之后又和几位老爷子约了到春申浦野钓的事儿都说了。
得知那一千多斤鱼都是叶青钓上来的后,赵永飞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但不等赵永飞说话,叶青就又继续道,
“今天的这些野果子,也不是什么村长召集村里的劳动力上山摘的,而是我有次进山意外发现了那些果树后,自己偷偷摘下来的。”
“我家里情况不好,我又马上要下乡插队,我急需用钱,不得已只能想这样的办法。”
“虽然说果子的来历经得起查,果子的品质也没得挑,但是这事儿到底见不得光,被有心人发现的话,我没准就得被冠上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所以我才不敢跟你明说。”
“你考虑一下吧,如果你不愿意涉险,这些果子咱就扔山里算了。”
“真是对不起,把你给牵扯进来,你要是生气怪罪,我愿意给你赔礼道歉。”
赵永飞没有说话。
他又不傻,叶青挑这个时间点才跟他坦白,分明就是在赌,赌他舍不得这批到手的果子。
这小丫头分明是在算计她,可她算计得正大光明,将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连气都生不出来。
赵永飞想起了昨天他品尝的那颗猕猴桃和板栗的美妙滋味儿,涎水不受控制地又分泌出来了,他确确实实无法抗拒这批野果子。
赵永飞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板着脸对叶青道:
“走吧,赔礼道歉就算了,这事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回头我也得去跟友德叔好好说道说道,跟我有什么好见外的,有什么事儿不能实话实说吗,非要在我面前编瞎话演戏骗人,都怪他们立了个坏榜样,看看,这不把你这小丫头都给带歪了!”
说着,赵永飞就给车子点火,踩着油门往机械厂狂奔。
叶青是真没想到,这一关竟然这么轻易就揭过去了,赵永飞根本没追究她的问题,并且这批果子,他也照单全收了。
赵永飞心下未必不是忐忑的,可他眼下确实也面临着尴尬的困境。
领导已经下达了最后通牒,必须在中秋节之前搞回来物资给工人们发福利。
要是完不成任务,他就要被上头立典型了,甚至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岗位,都有可能被人顶走。
为了自己的光明前途,他也必须得赌这一把。
再说了,这年头哪个大厂的采购员没有一点计划外物资的采购渠道?就这么一车山野果子而已,只要他不说,还真没人会特意过来深究,真要吃饱了撑着专门查这个,怕是各大厂的采购部都经不起查。
这样一想,赵永飞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甚至为了缓解面前这个小丫头的情绪,他还说了一路的笑话,虽然效果不太好就是了,这丫头从头到尾都抿着嘴一脸严肃,根本不配合他。
因为叶青说了她缺钱,又马上要下乡,所以等赵永飞把山货带回机械厂过磅之后,很快就又拿着采购单去财务部做了结算,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钱交到了叶青手里。
到这个时候,叶青终于不得不感慨一句,这个赵永飞真是个厚道人。
哪怕知道这批货有点问题,采购费赵永飞还是一分不差都给了叶青,没从这里面克扣掉任何油水。
难怪陈友德昨天谁都没找,就把这人给找过来了。
这时候叶青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就太不懂事了。
她赶紧拉着赵永飞出了门,今天说什么也要请赵永飞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才行。
赵永飞被叶青算计,其实心里面多少是有些不大痛快的,但架不住这妹子会来事儿啊,请吃饭都是点的大荤菜,还专门跑去供销社买了一瓶二锅头,赔罪的姿态摆得足足的。
赵永飞心里那点疙瘩顿时就被熨得熨帖了,乐乐呵呵地饱餐一顿后,拎着剩下的那半瓶二锅头走了。
走之前,叶青还要了这位大哥家里的地址,表示等她下了乡还会给赵永飞写信,要是在北大荒那边有什么好吃的特产,一定给赵永飞邮寄。
赵永飞并只当叶青是客气的话,所以根本没把叶青画的这个大饼放在心上。
但叶青这话是真的发自肺腑,她觉得赵永飞这人没什么心眼,人挺实在可靠的。
原先她想着干完这一票就跑路,觉得与这位打完这一次交道就到此为止了。
但现在她改变了这个看法。
将来的事儿谁又说得准呢?万一哪天两人又碰上了,还有再合作的机会呢?
在缺衣少食的年代还能对人释放出善意的人,至少道德上是经得起考验的,总比用那些不知根知底的人要靠谱得多。
所以叶青想着还是得留着这条路子在,以后时不时地得联系联系总不会错的。
吃了饭,叶青就打算去拜谢陈友德。
明天就要下乡了,那几个老爷子,她总不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
给机械厂的那一批果子,叶青没有全部都卖掉,她单独留下了两筐子,每筐大概也就四五十斤的样子。
这两筐果子,一筐叶青是要留给宋老师的,另外一筐,她打算拎去陈友德家,让他给那几位老爷子分一分。
叶青先回了一趟学校,把给宋老师留的那筐放回宿舍,正要出门呢,没想到在楼梯口就跟急匆匆赶过来的宋春华碰了个正着。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意听门卫大叔说你回来了,就赶紧过来找你,你快回家去看看吧,你家出事了!”
一听到这话,叶青可就来劲儿了。
“您听谁说的?”
宋春华那边还有课呢,根本没时间解释太多,只能言简意赅:
“我在办公室听初一的老师说的,你家不是还有一对双胞胎在学校上学吗?今天那俩没来上学,班上有学生是你们那个筒子楼的,说是你大姐疯了,你大哥被革委会抓走了,你们家乱了套了!”
叶青眼中精光乍泄,激动得都快要蹦起来了。
她压根不为叶家的遭遇担忧,半点没有自己就是叶家一份子的自觉。
这会儿她满心想的都是赶紧去围观吃瓜,甚至都顾不上去给陈友德送果子的事儿了,把筐子重新放回宋春华宿舍,她就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堰塘老街那边狂奔。
结果等叶青跑到堰塘老街,就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给堵在了弄堂口。
里面敲锣打鼓的,还放着鞭炮,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叶青不明所以,赶紧随便拉了个人询问情况。
那人应该不是这条街的,不认识叶青,听到叶青打探,立马就兴奋地给叶青八卦他知道的消息。
“好像是145里弄筒子楼的叶家,一家七口人,六个都报名去搞援疆建设,剩下的那个也要去北大荒插队,这不,堰塘跟宁洲两个街道的革委会联合起来,给他们搞欢送会来了,说是还请来了市报的记者呢!”
叶青一听这话,顿时懵了。
什么鬼?这些话单个听意思她都懂,但连起来她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
援疆这事儿,她好像只给叶父叶母报名了吧?怎么现在听围观群众的意思,是叶家所有人齐上阵,都准备前往大西北?
可不是说叶红疯了吗?还有叶志高,不是说他被革委会抓了吗?难道她那封举报信没奏效?可如果没奏效的话,他为什么要援疆?好好留在申城不舒坦,要去大戈壁上受苦,这么想不开的吗?
叶青只觉得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知道是叶家这会儿正在被人围观,又得知里头还请了记者,怕被人认出来,叶青干脆慢慢退了出去。
转去了另一边围墙,她在弄堂另一侧找到了一棵老榕树,三两下爬了上去,找了一个最好的视野默默观察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里面叶家几口人果然都在,就连那俩双胞胎都站在台上,六口人都戴着大红花,正在记者面前听从指挥摆造型拍照。
那边几个革委会领导则正在对着围观群众慷慨激昂地发表讲话,大意就是叶家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革命精神,毅然决然决定投身到边疆生产建设中去,扎根边陲开疆扩土,这样的勇气值得大家学习巴拉巴拉。
叶青心下嗤之以鼻,就叶家这群自私鬼,能自愿做出这么大牺牲?这话说出来怕是鬼都不信!
叶青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儿,而且看叶家那六口人虽然站在台上,可个个表情僵硬,笑都笑得格外牵强。
叶青还特别关注了一下叶红。
她被叶母和叶父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眼神呆滞且是不是露出奇怪的笑,看起来精神好像真有点不太正常。
不止叶红精神状态奇怪,就连叶母也是,一边脸颊好像歪了,不太对称的样子。
叶志高也跟打霜的茄子蔫吧了,整个人瑟缩着站在台上,一副极为惶恐惊惧的模样。
叶青抓耳挠腮地想不通。
吃瓜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这种吃不明白的瓜,她感觉自己就是在瓜田里面乱窜的茬,发现了一只大瓜,可愣是不知道从那儿下叉子。
就在叶青不知道该找谁打问的时候,好巧不巧地就有人给她送来了答案。
有两人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来到叶青所蹲的大榕树底下,靠墙站着,边抽烟边谈论着一墙之隔闹得沸沸扬扬的叶家的事儿。
“你说叶立军那闺女是真疯还是假疯了?”
“应该是真疯了,就胡自强那护犊子的个性,能让他儿子吃亏?叶立军那大女儿也是胆子大,竟然敢算计胡自强的儿子,胡自强不得把她往死里整啊?”
“关键叶立军那老婆也是个不知所谓的,居然还跑去胡家威胁人,要求胡家要么给赔偿,要么去帮他们把大儿子捞出来,这不就把胡自强彻底惹恼了?”
“胡自强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搞到了叶家那大闺女的日记本,把那些日记贴得满弄堂都是,那么多人都看到那不堪入目的内容了,那姑娘能不疯吗?”
“捞什么大儿子,叶家大儿子不是好好的吗?”
“嘿,好什么好啊,他家大儿子因为私藏小黄书,被宁洲街道革委会给抓了个正着,本来宁洲革委会那边根本不放人,要给他家大儿子治罪的,这不是咱们这边想要把叶家援疆的事儿搞成整个区的一块活招牌嘛,要是他家大儿子因为耍流氓进去了,那这家就有了一个污点,这块招牌还怎么立得起来?”
“所以我们主任就去找宁洲革委会那边协商,还叫上胡自强一块儿上叶家去做思想工作,反正就是说服叶家人集体去大西北嘛。”
“胡自强那家伙你是知道的,蔫儿坏,他家儿子跟叶家大女儿的事儿闹这么大,现在叶家大闺女疯了,他家脸上也不好看啊,他肯定巴不得叶家全家都赶紧搬走,只要人走了,时间一长大家就都忘了这事儿了,他可不就得想尽办法来促成这事儿呢?”
“反正最后的谈判结果就是,叶家这边配合革委会还有街道办的宣传工作,在今天的欢送大会上,叶家全家在记者的见证下在援疆自愿书签字,宁洲革委会那边就不会再抓着叶家大儿子耍流氓的事儿不放了。”
“叶立军估计也觉得家里这大儿子大女儿做出来的事儿太丢人,想赶紧离开申城躲躲清净,立马就答应了革委会这边提出的条件。”
“怎么样,这回咱们街道,终于可以在市报上好好出一回风头了吧?”
“你小子笑得这么得意,这里头你怕是没少出主意吧?”
那人嘿嘿一笑,猛抽了一口烟,把烟蒂丢地上碾了碾,
“各方都满意,这就是共赢局,等着看吧,经过这一遭,估计整个市里都要向咱们两个街道看齐了!”
叶青在树上,把这两位堰塘革委会红袖章的对话听了个全程,等到听完之后,她简直目瞪口呆!
好家伙!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那胡家竟然能做这么绝,居然把叶红的日记张贴到满弄堂都是,这不是对叶红公开处刑吗,难怪会疯!
倒是叶志高,竟然因为堰塘街道这边要将叶家打造成援疆志愿者的活招牌而逃过一劫,虽然要跟着家里人一块儿去大戈壁,但最起码不用坐牢了,这对这小子而言,绝对是因祸得福了。
第21章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
直到在众多邻里以及市报记者的见证下, 叶父在那份援疆志愿书上面亲笔写上自己的名字,他仍然精神恍惚。
明明在不久前,他还是这个筒子楼里人人称道的好丈夫好爸爸, 有一份人人羡慕的工作, 还有一家子和睦的儿女,甚至在不久的将来, 他还有可能升职加薪,当上车间的主任, 实现他这辈子的理想抱负。
可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是几天时间,一切就天翻地覆,家里人疯的疯, 瘫的瘫,犯罪的犯罪,他为了自保, 还不得不靠远走他乡才能自保?
叶父看着底下对着他鼓掌祝贺, 赞扬的话不要钱一样砸过来的众多邻里, 再看看身畔一脸惊恐茫然, 不知所措的亲人, 一时间竟然有些怀疑人生。
就在昨天,他一大早去缫丝厂上班, 才知道厂里出了大事。
前一天因为大儿子被革委会抓走,妻子又忽然倒下,他不得不在家里耽搁了一天。
结果就一天没来, 厂里就风向大变, 所有人看到他都表情古怪,还都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儿对他指指点点, 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叶父觉得不对劲,忙拉着平时关系还算比较铁的同事询问情况。
那同事躲躲闪闪支支吾吾的,好一会儿才对他道出实情。
原来,就在昨天他请假离开厂里的前后脚,缫丝厂这边竟然也来了一波红袖章。
那帮红袖章一来厂里就直接找上了厂保卫科,说是接到实名举报,缫丝厂后勤采购部的李如兰李组长作风不正,乱搞男女关系,并且还怀上了那个男人的私生子。
这事儿一经传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
别说是厂里的工人了,就是李如兰自己都懵了。
怀孕了?她怎么不知道?这太可笑了,她都上环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怀孕?
李如兰当场就矢口否认,并辩解称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是对她名誉的污蔑,她要求跟这位实名举报人当面对质。
红袖章也没有要替这位实名举报人隐瞒的意思,敢实名举报,那就说明这人对这件事的真实性非常有把握,根本不怕外传。
所以当着众多工人们的面,红袖章就说道:
“就是你们厂3号车间技术组组长叶立军写的举报信,你们是一个厂的同事,他敢署上自己的名字,说明这事儿他肯定是看见了,到底是不是对你的污蔑,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查一查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这事儿就自见分晓!”
说着,红袖章就不客气地走了上来要把李如兰拉走。
李如兰听了当场脸色铁青,气得就想要骂娘。
她跟那什么叶立军根本没有交集,整个缫丝厂上千人,她不可能每个工人都认识,可这个人却跟个疯狗一样攀咬她,这是不是神经病?
关键是,李如兰自己也知道她跟杨文昌私底下干的那点勾当确实见不得光,所以她无法理直气壮,也不敢就这么跟红袖章走。
这要是真去了革委会,谁知道这帮人会用什么手段来审她?
李如兰不肯走,可她这边越是僵持,那边红袖章表情就越是不耐烦,看向她的眼神越是锐利怀疑:
“李同志,你该不会是要我们找大夫到你们缫丝厂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摸脉,当场验明正身吧?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让大家伙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