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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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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韩亚博教授?”
乔友清心里面也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一时间只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没想到相隔两千多公里,他竟然能在青山镇遇到跟韩亚博相关的人,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缘分啊!
“我算是韩亚博的老师吧,他大学刚开始是学数学的,但是后来被我拐到了生物学科,研读了生物工程专业,他去留学,还是我帮他引荐的学校。”
叶青:!!!
她立马就激动地问道:“那您如今能联系上我师公吗?我师母收到过好几封信,只知道人在山河农场,但是没有具体地址,信跟包裹都寄不过去,人也联系不上,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话一出,乔友清瞬间沉默了下来。
一看乔友清这个表情,叶青顷刻间感觉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凉到脚。
“我也打听不到具体在哪儿,可能山河农场只是一个代号,但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吉人自有天相,总会有团聚的那一天的。”
“倒是你,你一个小孩子,就不要操心大人的事儿了,既然来了屯子里,就好好在这儿插队生活,不该你管的事儿不要管,别引火烧身,明白吗?”
说到这儿,乔友清又看了看那边被绑在树上的尸体,略皱了皱眉,冲着叶青安抚道,
“案子的事儿别紧张也别害怕,一会儿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你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不要撒谎也不要有所隐瞒,你放宽心,有我在,不是你做的事儿,谁也不敢冤枉你!”
这话倒是让叶青怔忪了一瞬。
她没有想到,仅仅因为她是韩亚博爱人的学生,这位乔教授,竟然就一副要替她撑腰,并将她护在羽翼下的意思。
那这位教授,对他的学生韩亚博,感情得多深厚啊,在知道了韩亚博的遭遇后,又该是多痛心难过。
叶青心下十分感动,正想谢绝乔友清的好意呢,但乔教授却根本顾不上跟她再寒暄了,一个转身就往部队农场那边跑。
他得尽快去找人给县里的公安局打个招呼才行,别让人真把这孩子给拿捏住了,万一碰上个急着破案的二百五,搞成冤假错案就麻烦了!
叶青话都到嘴边了,没想到这位老教授竟然就这么跑了!而且那速度就跟被狗撵的兔子似的,蹿得贼快,追都追不上。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伍聪那边不光通知了镇上派出所,公社那边也跑了一趟,也就半个来小时的功夫,他就带着一串人赶回靠山屯了。
镇派出所那边就调动了七八个警察,连所长都出动了;
公社这边赖国昌领着好几个干事也是心急火燎下来了。
在他们管辖的地方出了这样的事儿,赖国昌和镇派出所都表示震惊又愤怒,等亲眼看到死者的受害现场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太嚣张了,这个凶手简直无法无天,真当咱们这青山镇没人管了!”
经过初步的现场排查后,一个有经验的老民警很快就皱起了眉,向所长表示:
“这人的死因不是他身上的这些外伤。”
“具体是什么不清楚,但他身上的这些伤虽然狰狞恐怖,但其实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遭到严重损毁,但是这些伤都不足以致死。”
说到这儿,那位民警向所长表示,这样复杂的案子,可能不是镇派出所能解决得了的,可能得向上级部门申请,由县里的刑侦警察来接手。
镇派出所的所长虽然很想要立功,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赶紧就点头同意,让手底下的人在现场继续走访侦查,同时他则叫上两个民警,带着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叶青回镇派出所做笔录,并通知县里面的刑侦部门来进行支援。
叶青心态倒是还算稳得住,主要是她确实行得正坐得端,对此事问心无愧,所以去了派出所,完全是一派淡定自若,哪怕被警察接连问了不少尖锐的问题,她也都能从容地应对。
但让叶青没想到的是,她这边倒是轻松自在呢,但是另一边,蓟城和申城那边几个单位部门的高层在得到消息后,却是当场炸开了锅,电话跟不要钱似地朝着蛟潭县公安局涌了过来。
赖国昌昨天全程陪同蓟城日报那位副主编来靠山屯采访,将杭廷芳的整个采访过程都看在眼里,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个叶青的能量。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能让一个大报社的记者对其态度如此客气,都说明这个叶青绝对非同一般。
所以赖国昌回去后细细一琢磨,就决定调整自己对这个新来的小知青的应对策略,准备将叶青的事儿视为重中之重,以后只要事关这位小同志,他都要在第一时间进行处理。
结果才把他的心态调整好呢,隔天叶青就出事了。
赖国昌一听说叶青牵涉到了一场人命案里面,顿时就急了,毕竟这位叶知青才接受完那位杭记者的采访,说不定就要在这几天登报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事儿,蓟城日报那边再把巾帼英雄的报道刊登出来,说不定就有可能要被有心人士利用。
所以叶青刚被镇派出所一带走,赖国昌就迫不及待地回公社去打电话。
他得联系蓟城日报那边,看看这个事儿要怎么处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新闻报道往后延迟一段时间,等这个案子调查清楚,把叶青的杀人嫌疑给洗清了再说。
赖国昌这个电话一打,杭廷芳就懵了,蓟城日报也傻眼了,再然后,那几个委托蓟城日报采访的单位,甚至连来蓟城开会的杨老都知道消息了!
再然后,就是蛟潭县公安局的电话开始遭到连番轰炸,一个又一个的国字打头单位的问候给砸了过来,把那个根本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的接线员都给吓懵了。

第38章 孽缘啊
“我是蓟城日报的主编, 你们县青山镇靠山屯那边发生命案,请问已经有人下去处理了吗?”
“我这里是蓟城宣传委,青山镇的案子具体是怎么个情况知道吗?是否排除叶青同志的嫌疑了?”
“我是蓟城公安局的, 听说你们那边发生命案了, 请问需要支援吗?”
“我是外务机关申城负责人,叫你们局长接一下电话, 我要找他咨询一下靠山屯的那件案子。”
接连好几个电话打过来,那位接线员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产生幻听了呢。
他们县公安局这个电话,往常一天都难得会响一次,所以来值班室实行的是轮班制,都是行动队谁查案忙一段觉得累了, 就会上值班室这边来当接线员睡个一天的觉缓缓。
但让这位接线员没想到的是,今天他才趴桌子上睡下呢,电话就不停地响, 而且电话里面的人一开口自报的单位, 一个比一个吓人, 把这个接线员给震得都不敢说话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去找局长, 着急忙慌地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他。
贺连山都懵了, 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打过来的电话?”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蛟潭县这么个犄角旮旯,什么时候跟蓟城那边有过联系了?怎么会有蓟字打头的单位来过问案子, 你别是被人给涮了吧?
贺连山都要伸手去摸手底下这个警察的脑子,看看人是不是发烧了。
难道是这几天查案子精神太紧绷了,把这孩子给累得生病了?
“真没骗您, 那边都在等着您过去听电话呢, 估计那几个单位,会在几分钟以后再打过来!”
贺连山将信将疑, 只好去值班室看看情况。
结果还没走到值班室呢,电话又一次响了,贺连山把电话给接起来,那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贺局长呢,我要找他打听一件事。”
贺连山愣了愣:“老赵,是我,到底出什么事儿,怎么这一大早的你也这么心急火燎的?”
赵金良吃了一惊:“你还不知道?青山镇那边出命案了,人绑在树上被虐杀了,据说死得十分凄惨,镇上派出所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镇派出所所长这会儿正情绪暴躁,气得想骂娘呢。
这时候镇上的电话配的还是手摇式,拨通电话后要先接到人工插转台,然后告诉接线员要接入到那个单位,接线员转接之后电话才能拨通。
可是他这边电话打了好几个,接线员都告诉他那边正在跟其他线路通电话,所以他根本就打不进去!
贺连山听了赵金良的话后,当场倒抽了一口凉气:
“暂时还没接到通知,人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凶手抓到了吗?”
赵金良没去看现场,都是从乔友清那儿知道消息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他打这个电话,主要是受了乔友清的委托。
“人肯定是死了啊,但是凶手还没确定呢,我打你电话,就是为了凶手的事儿。”
“这个歹徒聪明得很,行凶之后还在现场留了个下乡女知青的名字,要把罪名给推到那个女知青的头上,那个女知青是我这边一个老教授的故人的孩子,才下乡还不到一个星期呢,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
这话一说,贺连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赵,作为部队农场的场长,你应该知道当领导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走后门,我们查案都是实事求是,不讲任何人情关系的,你这个电话真的不应该打。”
赵金良苦笑:“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明白你是什么脾气?当年你转业,我到了建设兵团,咱们各自为阵,什么时候我找你来走过后门了?我没别的意思,我那个老教授他也只是担心孩子,所以希望你们秉公彻查,如果案子有疑点,就不要轻易结案,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孩子给冤枉了,就这一点要求。”
贺连山表情严肃:“这一点,不论你电话打不打过来,我们都会做到,人命关天的大事,本来就容不得弄虚作假,你让那位老教授只管放心!”
部队农场的电话才挂断,就又有电话打进来了,正是刚刚手底下接线员提到的蓟字打头单位。
然后接下来足足有近十分钟,贺连山都在值班室接电话,关键是,打进来的这些电话,说来说去就一个重点,要求他们尽快彻查,抓到凶手以洗清一位下乡女知青的杀人嫌疑。
这么多单位个人,都齐刷刷地出面来保一个下乡女知青,这也太奇怪了,贺连山的好奇心瞬间被提了起来。
他实在是好奇,这个叫叶青的女知青,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让这么多单位如此紧张和重视,甚至就连他那个这么多年来不苟言笑最重规矩的老友赵金良都破了例?
于是,贺连山也不在局里呆了,赶紧叫上几个刑侦科经验丰富的老手,开着那台破烂警车就径直往青山镇赶。
青山镇派出所所长电话足足打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打通,等电话那边传来县公安局值班人员的声音时,派出所所长委屈又激动,差点没哭出声来。
可下一秒,他说要找贺局长,值班人员告诉他局长出任务了,瞬间让这位所长心都凉了半截。
好在就在挂电话之前,那位值班人员多嘴说了一句,局长带着人去青山镇查案去了,才让那位所长放下心来。
不过,他马上就又反应过来。
不对啊,这边他接到报案就下去跑现场,还没把情况汇报到县里呢,县公安局那边是怎么提前知道消息的?
就是在这位局长的忐忑不安之中,贺连山带着四五个老刑警一路狂飙抵达了青山镇派出所,然后见到了案件的首要嫌疑人,被多方关注的那位下乡女知青,叶青。
等看清楚嫌疑人竟然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后,贺连山脚下一个趔趄,那叫一个大跌眼镜。
不是,就这样一个瘦不拉几,除了矮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让蓟城那么多大单位都亲自打电话来关注这个案子?
而且,这可是杀人案,就这么个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她能杀得了人?
带着这样的困惑,贺连山开始了解案件,并开始了解这个引起多方攒动的下乡女知青。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貌似犯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以貌取人。
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姑娘,竟然一下乡就又是下河救人又是杀野猪的,靠着那个小身板,竟然一个人赤手空拳连杀了五头成年野猪?
这是个什么概念?贺连山就是部队转业出来的,但是要他不带枪去杀野猪,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
而且这还不算,这姑娘据说在下乡的火车上还抓过人贩子,救过人质,甚至还逮过女飞贼,凭的就是她的一手飞针绝活。
贺连山看完了派出所这边在靠山屯找村民们做的笔录后,整个人都困惑不已。
他好奇地看着这个小姑娘:“那什么,叶青是吧?你那个飞针,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你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这姑娘看了他一眼,笑道:“那我能请您配合我一下吗?”
贺连山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然后,贺连山就被这姑娘要求靠墙站立不动,这姑娘顺手将派出所办公区桌子上不知道是谁吃剩下的半截胡萝卜给拿了起来,并冲着贺连山示意:
“您得稍微下蹲一点,那啥,我个子矮够不着。”
贺连山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
派出所里面剩下的几个片警,都凑过来瞧热闹,很好奇叶青这是要干什么。
然后,只见叶青把那半截胡萝卜稍微削平整一点后,直接扣在了贺连山的头顶,再示意贺连山站直身形。
“您闭上眼睛别动啊!”
叶青笑眯眯地提醒了一句,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脸无害,好像跟闹着玩儿似的。
贺连山没察觉到有什么危险,老老实实一一照做。
但就在这位高个子局长闭上眼睛的那一瞬,叶青就从自己那挎包里抽出了一盒银针。
下一瞬,就跟暴雨梨花似的,漫天开始飞起了银光,那细小的银针一根接一根不要钱似地往贺连山那边飞去,吓得在场的众多警察都瞬间变了脸色。
“窝草!”
“我屮艸芔茻!”
一连串的语气词情不自禁地爆了出来,从一开始的惊恐,变成了错愕,再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惊为天人,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十秒钟。
等贺连山再度睁开眼时,就发现他面前站着的那些同事,都已经集体石化。
而他的头顶上,那半截胡萝卜上面,已经密密麻麻戳了二三十根银针,没有一根银针脱靶,甚至没有一根针是偏离了那个胡萝卜的正中心位置的。
“怎么了?”贺连山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把那截胡萝卜取了下来。
结果把那胡萝卜拿下来一看,他也当场僵住了。
“这……”
派出所所长点了点头,表情又是兴奋又是凝重:
“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这都是刚刚叶青同志扎过去的,比贺局您的枪法还要准,这姑娘,别不是哪个隐世家族跑出来的高徒吧?别的都不说,就光她刚刚露出来的那一手绝活,要真是冲着杀人去的,确确实实能做到杀人于无形。”
贺连山刚刚闭着眼睛呢,根本没看到叶青飞针的场面,这会儿看着那半截胡萝卜,听着手底下的人这么评价,仍然感觉十分不真实。
“能再演示一下吗?”贺连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这回我不闭眼成不?”
叶青却没再演示她的飞针,而是偏了偏头,指了指她刚刚在桌子上发现的一副扑克牌,笑道:
“胡萝卜还是稍微有点硬了,我那银针稍微有点软,次数多了我怕伤了我的针,要不我用这个来给您演示吧?”
说着,不等贺连山点头,叶青已经把那副扑克牌拿在了手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夹起扑克牌就朝着窗外的一棵柿子树飞去。
那柿子树离窗户还有三四米远呢,但叶青手里的扑克牌却像是飞刃般,一张一张又一张,张张精准地插入了树枝间的一颗泛黄的柿子上。
一直到那颗柿子被扑克牌切掉半边肉,叶青才停下了动作。
她侧过头问身侧的贺连山:“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
贺连山早已经呆若木鸡,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眼珠子瞪得跟牛铃大。
半晌,他咽了一口口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什么,方便问一下,你这一手,练了多少年了吗?”
叶青伸出了两根手指:“八年。”
末世从老教授教她飞针开始,她确确实实是日复一日地练习了八年,这还是在异能辅助她练习的情况下,如果没异能,要想掌握这门技艺,以她那笨拙的领悟力,可能穷尽半生都未必能摸得到门道。
叶青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贺连山却是打心底里感到佩服。
毕竟叶青展示的这手绝活,不像其他手艺,是可以边学习边给自己创收的,这个技术日常生活中根本不实用,要凭借这门手段去谋生怕是收效甚微,所以正常人能坚持练习八年不动摇,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人竖起大拇指。
而且叶青已经将这门技艺练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了,给她一根针,她速度怕是能比枪还快还准,有这样的能力,杀人确实不算什么难事,根本用不着玩绑人虐杀那一套。
当然,除此之外,贺连山在刚刚和这个姑娘的交谈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精神稳定眼神清正,没有半点紧张心虚的情绪泄露出来,一个人如果犯了杀人案,在面对这么多警察的时候,绝对不可能这么淡定。
“行吧,你这边的情况我都了解了,一会儿你在笔录上面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
贺连山也是个干脆人,这姑娘没问题,那就没必要把孩子继续拘着了,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吧。
毕竟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让上面那么多单位都跟着紧张着急,这案子三五天的没破都不是重点,先把这孩子的嫌疑给调查清楚了,给上头一个交待才更重要。
叶青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在笔录上签了字后,她就客客气气地给这位她不认识的局长道了谢,然后就要走人。
结果这时候,那位局长忽然又叫住了她:
“对了,叶知青,这个凶手杀了人还要嫁祸给你,说明这人应该是跟你有旧怨,那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这可真把叶青给难住了。
她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拢共才半个来月,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跟她结仇的,她其实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出来。
但这些人里面,真的会有杀人凶手吗?
叶青有点不敢细想。
她无法想象,这个杀人凶手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对人下的。
如果这人真是她认识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这真会让人毛骨悚然。
但叶青还是把与自己生过龃龉的几个人一一列出来并做了说明。
李娟、殷霜这两人是在火车上跟她结的怨,至于刘梅、伍月英以及从未跟她有过交集的简铭,则是因为救孟嘉惹来的祸端。
后面那仨,还是叶青自己妄自揣测的,带着很强烈的主观意识,这一点叶青很坦诚也很直白地对贺连山解释清楚了,怕因为她的这种带偏见的证词,影响了警方的判断。
走完了流程后,贺连山就摆摆手要送叶青出去,没想到还没走到门口呢,外头就有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我是抗战烈士遗孀,我家三代忠烈,我享受国家烈属津贴,我今天拿着我家三代人的烈士勋章来,强烈要求你们把我家孩子放了,叶青是我孙女儿,她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叶青看着面前这个啥都看不见,还要摸索着门框才能一步步往前挪,嘴里却一声声嚷嚷着让警察放人的邹阿婆,瞬间眼泪就往外迸。
“阿婆,您怎么来了?”
叶青疾走几步就迎了上去。
老太太一听到叶青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抓住了她,并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掌,像是要给予她力量似的,
“孩子,别怕!咱没做亏心事,不怕任何人查!昨晚上你就跟我睡一个屋,阿婆睡觉轻,你晚上有没有出去过,我还能不知道吗?”
“阿婆可以为你作证,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杀的,这些警察休想冤枉了你!”
“你放心,你顾叔跟顾婶子已经上公社去给卫东打电话去了,让卫东的领导出面,一定能帮你洗清冤屈,很快就能让派出所把你给放了”
叶青听了真是又感动又好笑,她没想到为了她的事儿,居然让这么多人大动干戈,十几年没出过靠山屯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跑到镇派出所来了也就罢了,连顾家人都在为了她奔走,她叶青何德何能啊。
怕老太太担心,她赶紧解释道:
“阿婆,派出所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杀人的事儿跟我无关,正要放我回去呢,您一个人怎么从屯子里赶过来的?”
邹阿婆一愣,再三确认道:“真没事儿了?可以回家了?”
叶青笑道:“真没事儿了,不然您觉得警察能让我在这派出所到处闲逛乱跑吗?”
老太太顿时高兴极了:
“嘿,那正好,我叫伍聪套了牛车送我过来的,那孩子正在外头等着呢,我们赶紧走,坐牛车回家!”
爷孙俩手牵着手就要回家,才出院子呢,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从外头开了进来,是跟着贺连山一块儿下乡的那几个刑侦警察,一到青山镇就着急忙慌地跑现场去了,这会儿勘察完回来,不光带回了他们在现场提取的一些证物,连死者的尸体都给带回来了。
其中一个刑警一下车就冲着门口的贺连山兴奋地嚷嚷道:
“头儿,死者身份还在确认,现场我们都看过了,死者身上虽然有很多伤,但是都不是致命伤,反倒是他身上有不少呕吐物,大小便失禁,视网膜充血,看起来死之前应该是中了什么毒,或者是突发了什么疾病。”
“不过你猜我们发现了啥?嘿,在死者嘴里塞着的那个裤衩子里面,夹带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子!”
“我们现在高度怀疑,这个人不是被虐杀死的,而是中毒死的,这个药丸子就是毒药,但这个毒药具体是什么成分暂时还不清楚!”
叶青本来都要走了,但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警察手里亮出的那个证物上,视线不由得一凝,忽然扬声问道:
“能把那个药丸子给我看看吗?”
那个老刑警皱起了眉,下意识就要呵斥。
没想到却被他一旁的贺连山给拦住了。
贺连山拿着装药丸子的小纸包给递了过来,叶青手边没有手套,于是在院子里顺手掐了两根树枝,小心翼翼把药丸夹起来,放在鼻尖嗅了嗅。
“能再详细说说死者都有哪些症状吗?呕吐物里面,有没有闻到酒味儿?”叶青再次确认道。
那个老刑警立马就点头:“你怎么知道?死者死之前确实喝了不少酒,应该处于醉酒状态。”
叶青点了点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这个是头孢拉定片,不能跟酒混着吃,临床上容易出现双硫仑样反应,胸闷气短呕吐并伴随血压下降以及意识丧失等反应,严重的会过敏性休克,呼吸衰竭,最后死亡。”
这话一出,几个老刑警都愣住了,就连贺连山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叶青说的这个根本一无所知。
“你说的这个什么头孢拉定,是毒药的名字?”贺连山下意识问道。
叶青也很诧异:“头孢配酒,说走就走,你们不知道?”
但问完后,叶青就恍然想起来,这时候是七十年代初,貌似头孢素来药物也才刚刚在国内投产。
她手里捏着的这颗头孢拉定,属于第一代头孢,也就是说比较原始的头孢抗菌素,很可能只是在申城、蓟城那些大城市的医院才有得卖,像蛟潭县这样的小县城,可能听都没听说过。
叶青只好耐心解释道:
“头孢拉定是一种抗生素,它本身并不是毒药,只是日常用来消炎治病的药物,只是它不能跟酒一块儿服用,这个死者,很可能是在喝酒之后,又吃下了大量头孢,导致胃容物起反应,造成呼吸衰竭而死。”
“这是一个非常有用的线索,你们可以查一查这个头孢拉定片的来源,这个药,蛟潭县人民医院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是外地人带进来的。”
说着,叶青把药丸子重新放回纸包里,递还给贺连山。
扶着老太太走出了派出所,还没走多远,就有几个农民打扮的人边哭边踉跄着来了派出所,说自己的儿子昨晚上没回家,听说靠山屯那边死了人,他们怀疑死者就是他们的儿子。
也就是叶青搀扶着老太太坐上牛车的功夫,派出所的院子里就传来了呼天抢地的哭嚎声,看样子,那位死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了。
不过叶青没再多管闲事,冲着伍聪道了谢,一行人就重新回靠山屯。
她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当初知青下乡,伍永兵都舍不得劳动屯子里的牛到公社去接人,但如今她这边出了事儿,伍大队长不但没有马上跟她划清界限,反而还在全屯子的村民面前帮她说话,并且偷偷让伍聪送老太太到派出所来帮她斡旋,就冲这一点,她就觉得伍永兵这人还挺有人情味儿的,也默默记下了他们父子的这份人情。
牛车才赶了十来分钟路呢,就跟从公社出来的顾振兴夫妻俩撞了个正着。
顾振兴夫妻俩看叶青好好坐在牛车上,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总算是落了下来。
“谢天谢地,还好没事儿,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卷进这种事儿里面去?”
“那个杀人的到底是谁啊,这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这么陷害人呢?”
顾婶子着急忙慌地上前来检查,把叶青前前后后都仔细看了个遍,确认人没啥事儿后,这才忍不住骂骂咧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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