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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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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老太婆子,哪里去过县医院哦,连路牌上面的字我都认不全呢,没想到在卫生站外头正好就遇上了这个好心的姑娘。”
“这小姑娘说她能治,拿着几根银针在我孙子那手臂上扎了好几针,然后孩子的手就接好了,这才一晚上功夫呢,也不肿了也不疼了,活蹦乱跳的,连我那儿媳妇儿都说神奇,还让我找人打听一下,看看这个女大夫是哪儿的,以后家里人生病都去找她治呢!”
“没想到这姑娘是隔壁靠山屯的啊。”
周家嫂子的孙子摔断了手,用了几个土方子也没啥效果,孩子手臂肿得跟个萝卜似的,天天在家里哭爹喊娘,这事儿满臭松沟的村民都知道,昨儿才听说找人给接好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姓叶的女知青给治好的。
刘婆子这下表情没再那么狰狞愤怒了,她盯着叶青上下打量,似乎对叶青会医术这一点仍然是将信将疑。
“让她进去!”
就在刘婆子还在迟疑不定的时候,不远刘婆子的丈夫刘勇全带着两个儿子拖着板车回来了,板车上放着的,正是他儿子刘奎的尸体。
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让刘勇全把刘奎把板车推进院子里。
刘勇全进了院子后,一双充血的吊梢眼就朝着叶青和伍永兵看了过来,最后视线落在叶青身上,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语气有些生硬但还算客气:
“叶青是吧?我儿媳妇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交给你了,只要你能让孩子能平安降生,我保证以后会管教好我家老婆子,绝对不会再让她去骚扰你了!”
叶青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并不是怕刘家或者是臭松沟的这些村民,但她下乡是来插队的,不是来拉仇恨专门跟本地人为敌的。
如果那刘婆子恨她入骨,天天带着人上靠山屯去找她闹,就算叶青再有能耐,被这种无赖给缠上,估计也得被烦死,真要是对这种人大打出手,说不定还要被人指责心狠手辣,总之怎么处理都不对。
所以叶青肯定是希望能够跟刘家化干戈为玉帛,大家好声好气握手言和,没必要相互仇视把关系闹僵。
本来她跟刘家也确实不存在什么恩怨情仇,如果不是那个凶手背后捣鬼,他们原本就只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以,孕妇跟孩子那边我来想办法,但我有一个要求,我进去接生的时候,身边不能有人指手画脚,刘大娘这边得您多做做工作了,她有点钻牛角尖了,对我未必放心!”
叶青这话说得相当直白不客气,刘婆子马上脸色一沉,又要开骂。
那边刘勇全一把就把刘婆子扯到了一边,一脸阴沉地瞪着自家婆娘:
“你给我安生点,有什么话,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这可是老三的孩子,不管怎么样,都得平平安安地生出来,不然你就不怕奎子死不瞑目,在地底下都不得安生吗?”
说到这儿,刘勇全压低了声音,对着刘婆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几个字,
“什么账,都得等后面再算,等孩子生了,王春花跟王家这帮狗娘养的,都给老子撵出去,杀咱们儿子的凶手,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刘婆子心下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丈夫那双猩红阴翳的眸子,怔怔点了点头。
叶青被刘家大儿媳妇儿领进了一间厢房,一进去,浓郁的血腥味儿顿时铺面而来。
破旧的炕床上,一个大着肚子但浑身却没几两肉的女人,这会儿面色煞白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见叶青进来了,那女人朝着叶青微微转过头看了过来,但是那眼神里黯淡无光,看起来已经没了多少求生意志。
叶青伸出手来在女人的手腕上探了探,又在肚皮上摸了摸,差不多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是摔那一脚太严重,胎盘部分脱落,加上子宫收缩乏力引起的分娩大出血,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刺激宫缩尽快把孩子生下来,不光孩子会在子宫产道内引起窒息,大人也会失血过多休克死亡,情况确实是十分危险。
那个接生婆大概是知道情况不对,跟刘婆子说完话后就跑了,生怕闹出人命来刘家会怪罪在她的头上。
叶青将银针取出来,就朝着一旁的刘家大儿媳妇示意:
“能麻烦您给我准备一壶开水,剪子、缝衣针还有棉线吗?”
刘家大儿媳妇平时对这个妯娌其实也不怎么好,但在这种生命攸关的情况下,她还是放下了成见,叶青这边要什么,她二话没说就去准备了来。
叶青把她的银针、剪子、缝衣针跟棉线都用开水仔细烫过,消完毒之后,就开始如挽剑花一般将银针一根根熟练地扎进产妇的身体穴位里。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王春花身上从头到脚扎就被扎了足足有二三十针。
意识到叶青是在救她,王春花吃力地抬起了手,对着叶青绝望哀求道:
“大夫,别白费力气救我了,我不成啦,但是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您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他生出来!”
叶青有些无奈道:
“孩子有救,你也会没事,你放宽心,我行医这么多年,阎王爷还没在我的手上抢走过一条命,你只要想活,黑白无常来了都不能耐你何!”
“你想想你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些年,以后也没有丈夫打你骂你了,把孩子好好培养长大,将来你就能跟着孩子相依为命,过上轻松自在的生活。”
“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跟前,就舍得就这么轻易放弃吗?”
一边捻着针,往针里面偷偷渡着治愈系异能,一边叶青开始给王春花鼓劲儿。
“为母则刚,你的孩子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没看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长什么样呢,你不能让他白来一遭啥也没捞着吧?”
“你不得好好抚养孩子长大,等将来看着他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啊,万一这是个天才神童,将来能当上科学家,工程师,甚至是将军呢,你甘心就这么把他生存的机会扼杀掉吗?”
“而且你就不怕,你就这么撒手,孩子生下来了能不能有好日子过?刘家人能善待他吗?他没了爹没了妈,被人欺负了谁来给他撑腰?”
“你公婆年纪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就得指望儿子儿媳妇给他们养老,你的孩子他们根本顾不上,到时候谁又能来给你养?你指望你那两个妯娌善心大发吗?”
这番话一说完,王春花顿时怔住,久久说不出话来。
叶青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要气馁,你再坚持坚持,给你自己,给你孩子都争口气,替你们俩都挣一个活命的机会!”
王春花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她抬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里多了一抹狠劲儿:
“大夫,我听你的,我争口气!我能行!”
也不知道是刚刚扎的那些银针起了效果,还是叶青刚刚那番劝慰的话管用,总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春花感觉她身体里流失的力气似乎又回来了,精神头都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叶青看了看王春花的产道后,却是皱起了眉。
许是还没到生产时间,所以哪怕王春花的胎盘部分脱落,并且羊水已经差不多流干了,但是产道却迟迟没有打开,哪怕叶青用银针刺激,效果也不太理想。
这情况,要自然分娩就很难了,如果坚持让产妇顺产,孩子估计等不及出来就得闷死在肚子里。
但是剖腹产肯定也是不现实的,这个产房太过简陋,根本不具备动这么大手术的设备条件。
叶青看了看王春花:“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五分钟的时间,要是你的产道还不能开,我就不等了,得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说不定要在你的会阴处侧切,我尽量用银针麻痹你的下半身知觉,但是肯定还是会疼的,你到时候咬个东西忍一忍,行吗?”
其实现代产科在接生的时候,临床上也经常有给产妇侧切的情况出现,但是一般都是在产妇生产到一半,出现巨大儿生不出来的情况下,才会不得已对产道进行侧切。
这种时候,因为产妇开产道外加宫缩阵痛时间太长,基本上已经疼痛到麻木了,所以再侧切时,哪怕不打麻药,产妇也并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和反应。
可王春花的情况又不太一样,她没有经历宫缩和开产道的过程,这时候硬生生把会阴处切上几刀,把孩子给拉出来,那种疼痛感,就如同刮骨疗伤一般,非一般人不能忍。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时候不管是孩子还是产妇,其实都是在争分抢秒,叶青必须要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不然拖得时间长了对产妇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王春花听不懂什么是侧切,但是再疼,还能比她这些年被刘奎暴打更疼吗?就算更疼,那她也是在为了自己跟孩子挣命,她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还在乎再多疼这么一会儿吗?
她冲着叶青点头,眼神坚毅道:
“大夫,不用等了,直接动手切吧,我不怕!”
也就是不到半个小时,院子里等着的众人,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婴孩的啼哭声。
刘勇全跟刘婆子听到声音,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屋里钻,却在门口直接被大儿媳妇给堵住了去路。
一个被破旧包被裹着的孩子被大儿媳妇儿抱了出来,刘婆子眼疾手快地就接了过去。
“太好了!是个男娃子,老三有后了!”
刘婆子一扯开包被,看到孩子带把儿后,立马就激动得眼眶直冒泪花,就是刘勇全那猩红的吊梢眼都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
没人关心屋里的王春花好不好,之前在刘家打得不可开交的王家人,这会儿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叶青把最后一针缝完,剪下棉线线头后,又查看了一下王春花的身体状况,确认心跳平稳血压正常,这才将扎在王春花身上的那些银针逐一撤掉。
“是个男孩,发育得挺好的,活蹦乱跳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好好坐月子养身体,半个月后我再来给你拆线。”
叶青把银针在滚水中烫过后,收回盒子里,也没在产房里继续逗留。
等她出了屋子,满院子的村民都安静了下来,一众大妈大婶,更是用惊异的眼神朝着她行注目礼。
叶青看向刘勇全和刘婆子:
“母子平安,恭喜了!孩子虽然是早产,但是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已经发育成熟了,只要能吃能睡,在母体里少吸收的那点营养很快就能补上来。”
刘婆子的表情僵了僵,一时间也不知道对这个叶青是敬还是恨。
叶青也不在乎对方怎么看她,反正只要不来靠山屯找她的茬就成,反正以后她也不愿意再跟这种人打什么交道。
“我这边应下的事儿做到了,刘大队长,希望您也能做到说话算话,伍叔,我们走吧!”
说着,叶青就率先往外走,那边伍永兵笑眯眯地抽了一口叼着的卷烟,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跟上。
才走出刘家没几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一大帮臭松沟的村民直接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村民之前信了刘家的话,还真以为刘奎是这个靠山屯的叶青杀的,可经过那位周家大娘的自来水安利,再加上刚刚叶青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医疗水准有多高后,这些村民马上就倒戈了。
这些村民们都觉得肯定是刘家搞错了,这个叶青见人三分笑不说,还愿意免费给人治病,这么善良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
而且人家才十几岁,这么瘦不拉几的小丫头,能把他们家那个膀大腰圆的三儿子刘奎给杀了?这不是净扯淡吗?
这会儿大家热情而急切地拦住叶青,当然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找叶青看病。
这年头,谁没个头疼脑热啊,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这儿不舒服那儿难受都是难免的,基础病各人得的都不同。
但是村里找不到人看病,公社那个卫生站也不靠谱,大家都只能咬着牙捱着忍着,这其中有多辛酸苦楚之后自己才知道。
现在靠山屯来了个小知青,又能治断骨又能开刀做手术还能接生,这在大家伙儿看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神医了,这谁不激动啊?
臭松沟的人恨不得把这个小知青从靠山屯给抢过来了,这样大家要是生病,都能来找这个小知青看,那日子,光是想想就美滋滋啊。
可伍永兵能让吗?
这位大队长鸡贼着呢,一看到这群臭松沟的人围上来,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还不等大家开口呢,率先就母鸡护崽似地把叶青这孩子拉到了身后,连嘴里那卷烟都不抽了,一把扯出来扔地上碾了碾。
“都给我往后退退,孩子年纪小没见过这场面,你们都这么冲上来,知道的晓得你们是来找人孩子看病,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你们想打架要闹事儿呢!”
前头这些臭松沟的村民确实抄着家伙去靠山屯喊打喊杀过,这会儿被伍永兵这么阴阳怪气,大家伙儿顿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啥,伍大队长,今儿那事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是我们没搞清楚状况,被人当枪使了,我们给叶知青道歉!”
“对不住了叶同志,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们这些人今天犯的混事儿放在心上!”
“对啊,您看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往后咱们两个生产大队常来常往,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吩咐,我们要是能帮得上忙的,肯定不打磕巴。”
这些村民也算是能屈能伸,很是能审时度势了,一看以后有求到叶青的时候,立马就做小伏低,讨好巴结的姿态摆得足足的,生怕叶青因为之前的事儿心里留疙瘩。
叶青对此倒是没多大感觉,但伍永兵却是嘿嘿笑着,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这么多年了,臭松沟屯跟靠山屯两个大队互看对方不顺眼,抢水抢地抢份额猪抢山林里的山珍猎物,每年都会因为各种资源的争抢闹矛盾打群架,别苗头那更是家常便饭。
这还是头一次,让臭松沟的人对着他靠山屯低头,伍永兵这会儿的感觉,就跟泡着桑拿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熨帖舒坦。
这越发让伍永兵意识到叶青对于他们靠山屯的重要性,靠山屯卫生站,必须要尽快搞起来,这是他们靠山屯能不能毫无争议地成为红旗公社扛把子,最至关重要的一步!
“想看病可以,但是套近乎可不行,我们靠山屯又不是没人了,人叶知青有什么难事儿,我们靠山屯自己就能解决,用不着你们臭松沟的人来献殷勤!”
伍大队长不软不硬地怼了一句。
要不是怕递交上去的申请资料还没审核通过,臭松沟这帮人可能会眼红在背后偷偷搞事儿,他怕是就忍不住要把他们屯很快就要有卫生站的事儿大肆宣扬出来了。
但这会儿还没尘埃落定,伍大队长暂时还只能憋着。
不过看到臭松沟这群人对叶青这么热情,他就知道这帮人都是识货的,有所求就好啊,说明各个屯子里的医疗状况都堪忧,人人都被病痛所困扰,迫不及待想要来个好医生改善他们的痛苦现状了。
伍永兵已经可以预见,等卫生站真的建起来后会多么热闹了,以后他们靠山屯都跟借着这个卫生站水涨船高,说不定屯子里的年轻人都能跟着沾光,成为相亲市场的香饽饽!
叶青算是看明白了。
伍永兵这个老狐狸,把她带到刘家来给王春花接生,化解和刘家的恩怨误会只是顺带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这块活招牌在臭松沟好好搞宣传打广告!
连几十年经验的接生婆都搞不定的事儿,她这个下乡知青却能顺利把孕妇和孩子保下来,这一手绝活一露,说服力杠杠的,估计用不了一天时间,她这个神医的名头,就能从刘家吹到整个臭松沟都家喻户晓,并且逐步向整个红旗公社周边辐射!
以后卫生站建起来后,这十里八乡的社员都得上靠山屯来求医,她这个卫生站站长怕是得忙成狗,光是想想叶青就两眼发黑,有些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伍大队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把臭松沟的人给打发了,伍永兵志得意满地带着叶青回靠山屯,没想到才走到半道上,就看到伍聪骑着二八大杠找来了。
“可算是找着人了,爸,叶知青,你们俩赶紧快回去吧,镇上来了好多红袖章,说是接到了举报信,要来查你们俩呢!”

叶青也是一头雾水,两人急忙加快脚步往靠山屯那边赶。
等回了屯子里, 满屯子的社员都没让下地, 全被召集在晒谷场那边接受红袖章问询呢。
不过这些红袖章的问题,也把一众社员给问懵了。
“啥?叶知青跟伍大队长勾结, 抢占别人的功劳?叶知青那么厉害,还用得着抢别人的功劳吗?”
“这是哪个脑子有坑的写的举报信啊, 有毛病吧?我们屯子里多少年没来过像叶知青这样的能耐人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位,让我们屯子都能跟着出出名,竟然还被人给举报了, 这个写举报信的没病吧?”
“缺了大德了,叶知青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早上被人栽赃陷害杀人, 派出所那边才给她洗清冤情呢, 这又来个举报的, 还有完没完了?人孩子才十六岁, 从南方来咱们这破旮旯地儿插队容易吗?”
靠山屯的村民这回是真恼火了。
主要是今天这一整天净搞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了, 公家的人一拨拨的来,来了就要找他们问话, 这严重拖慢了他们上工抢收的进度,这让大家伙儿心里都十分不满。
镇上的红袖章也听说了靠山屯这边今天死了人的事儿,但是他们跟派出所那边属于两个派系, 那边查命案他们这边查举报信, 互不干涉也互不来往,并没有提前通过气。
这会儿看到屯子里这些村民怨气这么大, 而且对他们的到来极为抗拒,这让几个红袖章完全始料不及。
这些红袖章还以为本屯子的人都在包庇生产队大队长,于是就将突破口对准了那些下乡插队的知青,想要从这些外来人的嘴里听到他们想要听的真相。
可那些老知青们哪怕再眼红叶青在屯子里的待遇,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毕竟叶青下乡这段时间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
这姑娘积极劳动,只要下工就没有哪一天干活是磨洋工的;
遇到野猪来袭,她也是真敢上,并且在杀了五头野猪后也格外豪爽大方,肉说分就分了,一点勉强和不高兴都没有。
这就算了,关键是,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李云波,这小姑娘不光动用了人脉关系,甚至愿意赌上自己的名声和前途。
据说给李云波做的那个手术足足耗费了三个小时,出手术室的时候,小姑娘手腕子都在发抖,累得靠着墙就能睡着。
这些事儿,这个女知青回来之后一句都没跟人提过,也从未标榜过她有多善良多伟大。
但大家伙儿都有眼睛,看得到这个女孩的品质好坏,所以这会儿红袖章来调查,他们也做不到颠倒黑白去污蔑人家。
红袖章挨个问了不少人,这些人里面绝大部分说的都是公道话,只有刘梅回答的时候似是而非意有所指,但是在红袖章抓住了重点继续追问细节的时候,又开始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
红袖章平日里行事作风虽然简单粗暴了些,但他们也不是傻子,这里头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他们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这个刘梅明显是公报私仇,为了泄愤故意诱导利用他们,这让红袖章很是生气,当场就把胡说八道的刘梅给骂了一顿,还让她当场写检讨,不然就把她一块儿抓走。
刘梅没想到自己的谎话会被拆穿,还被红袖章当场威胁,顿时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坏心思了。
不过,几个红袖章还是从李娟那儿问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至少对于当日在火车上抓人贩子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些了解。
按照李娟的口述,当日她们乘坐的56次列车在抵达平县火车站后,那对人贩子夫妻想趁乱拐走小孩,确实是被殷霜率先喊破了意图,才得以被阻拦了下来。
如果单从这一点来看,殷霜确实也算是立了一点功的。
可那蓟城日报的记者做采访之前肯定是专门找公安了解过具体情况的,能被一个知青和生产大队队长轻易就给糊弄了?冒名顶替这种事儿,记者发现不了端倪?
红袖章们都有些糊涂了,觉得这事儿怎么看怎么古怪,完全不符合逻辑。
好在很快,被举报的两名当事人就回来了。
红袖章们表情严肃,表示接到举报信要找叶青和伍大队长了解情况。
等把举报信的内容说完后,不止是叶青,就是伍永兵都彻底黑了脸,当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完犊子玩应,有本事就站出来跟老子对峙!整得罗锅拔象的,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是吧?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否则老子弄死你个欠儿登!”
叶青连举报信都没看,却在瞬间就想明白这封信是谁写的了。
她把蓟城那边的记者来采访她的两大原因仔仔细细地解释了一遍,然后对着红袖章道:
“本来有些话我是不想说的,但这封举报信,就差没指着我的鼻子骂了,所以我不能再为了给人留面子,再把那天火车上的真相给瞒着了。”
“事实上,那天在火车上,我坐在靠窗的里侧,其实早已经注意到了那对夫妻的不正常。”
“但我怕打草惊蛇,没敢声张,只想跟着那两人下车,再趁那两人不注意偷偷用针把人扎晕,既能不费吹灰之力把孩子救下来,还能把两个人贩子都给抓起来。”
“可我才要动手呢,离我不远的殷霜同志也发现了人贩子的异常。”
“她可能并不知道我能对付那俩人贩子,怕被我抢占了立功的先机,于是迫不及待地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然后情况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人贩子受惊,其中一个跳窗就跑,另外一个被红袖章堵住了去路,就挟持了人质。”
“我不敢标榜说我自己有多厉害,但如果按照我一开始的计划,后面那场混乱风波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可殷霜同志贸贸然喊话,让我不得不藏在椅子后面重新寻找下手的机会!”
“所以我觉得,所谓殷霜同志的立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要不是她拖后腿给我帮倒忙,那件事原本可以处理得更漂亮!”
后面那个评价,叶青可以说相当犀利不客气,一边说,她还一边在人群里寻找着殷霜的身影。
但很可惜,她根本没在攒动的人头里面找到目标。
叶青这番话,却让在场的众人都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叶青立功的背后,还藏着这么多事儿,真要是按照叶青的说辞来看的话,这个殷霜立的算哪门子功劳啊,她这根本就是在当搅屎棍嘛!
就是红袖章们听了之后都无语了。
他们就说蓟城来的记者不会蠢到连有人冒名顶替都看不出来,原来是有人嫉妒眼红见不得别人好,就在背后搞举报这一套!
红袖章白来了一趟,面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他们也不傻,举报信里面的内容若是被查出来是真的,叶青被抓走了之后,最受益的人是谁?当然是殷霜!
没人会无缘无故去为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打抱不平,所以这封信是谁写的,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
“殷霜是哪位,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
红袖章冲着人群里喊道。
但好一会儿都没人站出来说话。
这让红袖章和伍大队长都忍不住皱起了眉。
“队长,殷知青下午请假了,说是肚子疼得厉害,我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就同意了。”记分员赵铁明想起了什么,忽然解释道。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小丫头站了出来红着脸讷讷道:
“殷霜姐姐应该是来月事了,昨天晚上她肚子痛,跑出去上厕所好久才回来,而且今天早上我还看到她在洗衣服,估计是弄脏了裤子。”
这话原本没什么问题,靠山屯这边绝大部分人家里都是没有专门修建旱厕的,晚上尿急要么就在屋里拿尿桶或者痰盂解决,要么就得跑去公共厕所。
可电光火石间,叶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表情一凝,迫不及待问那个小姑娘:
“你是国胜叔家的?你确定殷霜昨晚上出去过?她出去了多久,大概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国胜家大女儿点了点头:“对,我半夜醒来没看到她,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回来,但是我那会儿太困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一旁伍大队长见叶青表情不对,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叶青回过头就对着伍大队长道:
“叔,这封举报信,我敢肯定就是殷霜写的!因为蓟城记者昨天才到我们屯子里来采访,所以外头别的知青肯定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也就是说,这封举报信,只可能是昨天或者今天上午送到镇上革委会的信箱里面的!”
“可今天上午殷霜没有请假,那她只能是昨天晚上去的镇上!”
“您别忘了,昨晚上去青山镇的那条路上,还发生了一起命案!”
“如果殷霜从那条路上回来的,刘奎被虐杀的事儿她肯定看见了,为什么她不声张?除非——”
这话一出,伍永兵也反应过来了,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你是说,杀刘奎的人,有可能就是——”
叶青没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赶紧去赵国胜家,把人揪出来问清楚!”伍永兵气急败坏,马上就冲着那些村民喊道。
红袖章也没想到来调查一封举报信,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神转折,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后,都意识到这事儿闹大了,赶紧也跟着往赵国胜家跑。
只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去赵国胜家后,一行人却扑了个空,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殷霜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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