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色医香by饭在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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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母猪产的猪仔数量有限,能有个六七只就算不错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六七头猪仔就能顺利上岸, 基本上每年这六七只猪仔里面, 有几只是要半路夭折的。
所以现在, 找到了三只野猪崽子的伍大队长才会这么激动, 因为这野猪崽子在山中糙养到这么大,体质比一般的家猪要强上不少, 只要带回去圈养,很快就能长膘,到明年秋收的时候绝对膘肥体壮, 正是宰杀的好时候!
把剩下的那两只都给抱了出来, 三人一人怀里抱了一只就准备下山。
叶青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只黄鼠狼还在洞口站着呢, 她忙伸手,把她上山前特意揣兜里的几只红薯掏出来,一个不留地都丢了过去,算是给那家伙的报酬。
回了屯子里,伍永兵就要把这几只野猪送去生产大队的猪圈里。
叶青在地里面顺手拔了几片菜叶,偷偷加了点料喂进这些野猪崽的嘴。
虽然没人提,但是光是从这三只野猪崽子身上绑着的绳子就能猜得到,肯定是殷霜把这些家伙藏在山洞里的。
估计一开始殷霜是想把这些猪崽都转移到村尾的那个茅草屋的地窖里偷偷养的,但没想到她才带了一只野猪下山,就让李娟当着屯子里那么多人的面给爆了出来。
暴露了行迹后,她的计划就被迫终止了,所以那三只小猪崽子根本没人管它们死活,要不是叶青几个发现得早,怕是这三只猪崽子得活生生饿死在山洞里。
这会儿看到三只野猪崽子叫声都有些微弱,叶青怕几个小家伙犯病养不活,赶紧先用点异能给提提精气神,身体恢复得好了才能快速贴膘长肉,看在野猪肉还挺好吃的份上,叶青一点也不吝啬付出点木系能量。
把野猪崽子安置妥当后,叶青回家照旧给邹阿婆做针灸。
一边扎针,叶青一边不忘吴侬软语地絮叨:
“今天我得要批评您一句,您一个七十多的小老太太了,让伍聪套个牛车送你去镇上,还把您烈士遗孀的身份都搬出来了,这是要干啥啊?打算用您这身份来胁迫警察?”
“那我跟您说,您这个思想可有点危险啊,阿公跟两位阿叔他们用命换来的荣誉,可不能让我好这么给抹黑了,不管是为了啥事儿,都不能把他们的勋章给拿来当筹码,所以这事儿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但烈士遗孀的身份不是这么用的,要是都这么干,往后谁还会敬重烈属啊,咱不能给烈属群体蒙羞,身为烈士的家属,更要以身作则,严于律己,这样才能约束别人,您说是不是啊?”
“以后谁要是再让您这么干,您可不能耳根子软再应下了,这么大年纪了,您该吃吃该睡睡,当好靠山屯的老太君就行了,别的都不要瞎操心,晓得伐?”
老太太也不反驳,笑眯眯应了,这要是别人,她还真不会去管闲事儿。
可她跟这叶丫头投脾气,短短几天已经处得比真正的爷孙俩还亲,所以一听说叶青出事,她能不着急吗?
把老太太给哄睡着之后,叶青就把乔教授给她的那些棉花种子给翻了出来。
趁着夜色正浓,偷偷在自留地种了几茬棉花,差不多收了二十斤左右的棉花后,叶青就立马收手了。
有这些棉花,足够她做一整套褥子和盖被,另外还能余留出一些来做大棉袄了。
不过这个棉花她暂时还不能拿出来,都塞在麻袋里藏进了地窖里,打算回头等闲下来了,再去找顾婶子帮她做。
把自留地里面的那些杆子都拔出来扎成捆扔进厨房,叶青浑身也是脏兮兮不能看了,赶紧去烧水准备洗澡。
早前她在老木匠家定做的洗澡桶和书桌,傍晚那会儿老木匠就亲自帮她送过来了,那泡澡桶呈椭圆形,足足有一米多长,叶青如今的身高,坐在里面甚至能把腿给伸直,绝对是泡澡神器。
她来靠山屯都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终于能好好泡个澡松快松快了。
就是这么大的泡澡桶,光是洗澡水都得多烧一锅,但为了能痛痛快快洗个澡,哪怕多挑几担水多费点柴火叶青也乐意。
唯一可惜的是,抢收季还没结束,隔壁顾大叔暂时也没能抽得出时间来给她搭盖洗澡棚,所以她暂时还只能在厢房里面洗,这样一来洗澡的动作幅度就不能太大,不然会把屋子里溅得到处都是水。
十一点左右,她这个澡总算是搓完了,洗完以后浑身清爽舒泰,感觉像是搓掉了好几斤泥一样,整个人都减负了。
洗得香香地躺在炕上,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这是叶青来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这么快就睡着,并且一觉就睡到天光微亮。
早上起来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就着昨晚上的洗澡水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又去挑水把水缸灌满,甚至还劈了一堆柴,眼看着到了上工的时间了,才往晒谷场那边赶。
这几天屯子里发生的事儿太多,大家伙儿光顾着吃瓜看戏,稻田的抢收进度严重被耽搁了,所以今天大队长一大早就召开全屯动员大会,要求所有人全力以赴,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把赶进度把剩下的稻子都给收割了,不然晚上摸黑加班都得来干!
动员大会有没有用叶青不知道,她在听了大队长的那番动员演讲后,十分激动,都已经打算不再隐藏实力,准备抱着十足的热情投入到这次的抢收中去,结果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正要去领劳动工具呢,却被伍永兵给临时换了个工作。
“让我去养猪?”叶青瞪大了眼睛,十分诧异。
伍永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有几头牛呢,猪圈牛棚都在一块儿呢,暂时都交给你来弄,你看你能不能行?”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这可太行了,原来叶青就设想过如果下乡之后没找到机会当医生的话,她就进军养猪行业,高低得在大队上混个养猪能手当一当呢,现在不让她去抢收了,让她去养猪,对她来说当然求之不得了。
不过她有点纳闷:“怎么好端端的要让我去养猪啊,之前养猪的那位赵大娘呢?她不干了?”
昨天晚上把那几头野猪崽子到猪圈那边的时候,叶青才听伍永兵说了,生产大队的猪圈牛棚,是安排给赵老柱的媳妇负责的。
这个岗位也没多少技巧,只要每天把牲畜喂饱,就能挣五个工分。
虽然挣得稍微有点少,但比起下地去抢收,这个活可轻松清闲太多了。
村里不知道多少大娘争着抢着想要这个岗位呢,赵老柱的媳妇怎舍得让出来呢?
一说起这个,伍永兵的表情就有点不好看:
“还不是因为咱们昨晚上带回来的那三只野猪崽子闹的,赵老柱那婆娘早上看到猪圈又多了几头猪崽子,非说我增加了她的工作量,然后撒泼打滚要求我给她涨工分,不然她就不干了!”
“她真以为这个活儿非她不可呢,我还就不惯着她,直接让她滚蛋了!正好你这边很快就要建卫生站了,你这段时间就别下地了,就接手猪圈牛棚那边的活儿,正好闲下来的时间你给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屯子里的卫生站应该怎么弄,需要提前做哪些准备之类的。”
叶青:……
让她养猪养牛什么的她当然无所谓,但她觉得,大队长这么干,不是在推她出来挡枪吗,那赵家大娘回头发现自己的活儿被人给顶了,还不得恨到她头上来?
但叶青想了想又觉得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她跟那个赵麻子刚来就已经结下梁子了,她就算不接这个工作,赵老柱家只怕也未必待见她,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恨她也不会让她少块肉。
她也不怕那位赵大娘来找她闹,自从当众杀了那五头野猪后,她也算是一战成名了,那赵大娘真要是敢来撒泼,她就敢把她的银针跟飞刀亮出来,想打架她可十分乐意奉陪,就是这位大娘得自己掂量掂量后果。
靠山屯生产大队今年有二十头任务猪,还有今年老母猪自己下的崽五头,再加上这几天从山里抓的野猪崽子四头,一共三十头。
牛的话是四头青壮年公牛,还有一头怀孕待产的母牛,那四头公牛每天白天都在地里帮大队拉粮食,所以牛棚里面暂时只有那头怀孕的母牛在。
猪圈和牛棚,建在村口的鸭子河边,离后山比较远,主要是怕山上会下来野兽攻击牲畜,河边比较空旷,寻常是不会有大型动物跑来的,而且附近有水源还有大片的青草地,方便把牛群放出来吃草。
别说,这个活看着轻松,但要把五个工分拿到,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猪圈里面就三十头猪张嘴要吃饭,光是把这些生猪给喂饱,每天就得打两三百斤的猪草,再加上还有几头黄牛每天跟着社员们在地里干活,体力消耗巨大,必然需要足够的粮草补给,不然早累趴下了。
好在这一块儿对别人来说困难重重,对叶青而言却是绝对的专业对口。
她就往河边那草丛里面一钻,要多少草料没有?哪种牧草口味最佳营养最丰富最容易长膘,她就专挑那几种催化,半个小时不到她就能把猪圈牛棚里那些祖宗的口粮都给整出来。
但她绝不是敷衍了事,接手了这份工作后,她就真的认认真真地开始做调研。
白三叶草、菊苣、聚合草、紫菜苜蓿、苏丹草和串叶松香,叶青挨个拿去做了实验,然后根据生猪的进食速度和食用后都情绪反馈,调配出来了一个不管是家猪还是野猪都满意的比例配方。
除此之外,她还将猪圈的卫生情况,家猪和野猪的进食差异,母猪的身体健康状况,以及牛棚那边母牛的动态,还有怀相等等,专门做了一个日志表格仔细进行记录。
就在叶青正全神贯注于她的养殖大业,甚至天马行空地思考着要怎么扩大靠山屯的牲畜养殖规模的时候,忽然有车从外头开了进来,再接着,就有几个孩子心急火燎地跑来找她,说是县里来人了,大队长让她赶紧去晒谷场。
一听这话叶青就不由得皱起了眉,还以为又是公安局来人找她调查殷霜杀人那个案子的,顿时心下就有些不太耐烦。
但人都来了,她也不能拿乔说不见人,只好把自己手里的日志表格先放下,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脏污后,就去了晒谷场。
结果一到晒谷场,叶青就看到几个老熟人。
两个小年轻,是之前叶青做手术时给她打下手的助手医生。
在他们俩的旁边,杵着个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用震惊又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星期前叶青在雾凇城下火车后见过的那位知青办负责人,以及昨天才见过的公社书记赖国昌。
这些人怎么扎堆凑一块儿了?
叶青有些纳闷,忙朝着伍永兵看了过去。
就见伍永兵面上皮笑肉不笑,显然对这几个人的到来不怎么欢迎的样子,但还是扯了扯嘴角对叶青解释道:
“这位是蛟潭县人民医院的何海何主任,他知道李云波的脾脏手术是你做的,想把你招进他们县医院外科手术室给他当助手,但你是咱们靠山屯的插队知青,要把你的档案调走,得从知青办走流程,还得我这边出具介绍信。”
这位何主任也是个厉害角色,怕伍永兵压着人不放,还专门把县知青办的负责人都给找来了。
有县知青办出面,正常情况下,还真没哪个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敢提出反对意见。
伍永兵都快要气炸了,眼看着他这边的卫生站就能建起来了,临门一脚忽然有人能摘桃子,这让他如何甘心?
当初在医院他就觉得那个院长对叶青不怀好意,现在看来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这帮人果然在打着跟他抢人的鬼主意,还搞以权压人这一套,真是不要脸!
叶青挑了挑眉,很是直接地拒绝道:
“抱歉,我暂时没有离开靠山屯的想法,恐怕要辜负何主任您的这番好意了。”
叶青自认为自己挺礼貌的,可她也不知道是戳到了面前这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同志哪个痛点了,这位大叔立马脸色一拉,拧着眉瞪着叶青:
“你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不识好歹了?想要拿乔也得有个限度,真以为我们蛟潭县医院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呢,要不是我们院长坚持要给你开后门,就你这年龄学历,别说给我当助手,就是去我们医院打杂都不收!”
这话叶青就不乐意听了,我好像没求着要进你们医院吧,是你们自己贸然找上门来的,还不允许我有拒绝的权利了?
而且我有在外科独挑大梁的实力,在哪儿吃不开,非要上赶着去给你当助手,然后由你来指挥我?我又不是脑子有毛病?
叶青穿越前就算是医院各个科室轮转的老油条了,对这里头的门门道道清楚得很,有能耐的医生被一些搞权术会钻营的无能医生打压得没法出头的事儿她又不是没见过,所以这个何主任一说要收她当助手,叶青就隐隐感觉有那股味儿了。
她弯了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何主任,人各有志,我就想响应国家响应领袖的号召,扎根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好像没犯法吧?怎么到您嘴里,我这成了不识好歹了?”
“而且我这人做事向来讲原则,既然是贵县的院长给我开后门我才能给您当助手,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了,怎么能让院长为了我搞特权阶级那一套呢,这不是违规操作吗?万一要是有人举报,那我跟院长岂不是都要吃挂落?我一个小人物倒是没啥,让院长受牵连就不好了,所以这个事儿还是算了吧。”
何海脸色骤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指了指叶青,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概是没想到叶青会对何主任这么不客气,旁边那两个给叶青当过助手,早就化身为叶青的铁杆粉的住院医生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也没想到何主任会临时改变说辞,明明在下来之前,院长给他们的任务,是不管叶同志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哪怕是要求单独开个科室都成,总之务必把叶青同志给招进医院。
当时何主任当着院长的面可是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到了地儿说变卦就变卦了,还要让叶知青给他当助手,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两个住院医生欲言又止,但碍于何主任在院里的权威,他们俩到底是没敢插嘴。
眼见着气氛变僵,那个知青办负责人赶紧站出来打圆场:
“叶知青,你一个小姑娘不要这么尖锐,人何主任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了,人家县医院确实是好单位,多少人消减了脑袋想进呢,你一个外地知青,没学历没门路的,想要跳出插队知青这个圈子,可不得从当助理开始干起吗?”
“人家何主任也是看你在医学上确实有天赋,不想你这样的好苗子被埋没在村里,这才愿意给你一个实现理想抱负的机会,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拒绝,仔细考虑一下,或者你要不要跟你的父母联系一下,和他们再商量商量?”
叶青耸了耸肩:“不用了,我父母都去边疆支援国家建设了,我们全家都属于革命建设一块砖,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搬。在农村就挺好的,您说的好机会,还是留给别人吧。”
说着,叶青就看向那边的赖国昌:
“您该不会也是来劝我的吧?”
赖国昌赶紧摆手摇头:“嘿,你这丫头说的哪儿的话,我巴不得你留在我们公社呢,有你亲自坐镇,甭管卫生站建在哪儿,咱们红旗公社求医困难的现状必然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能把这么好的事儿推出去?”
自从县里这几个人下来开始,伍永兵的表情就一直很僵硬,虽然之前叶青已经一再给他保证过不会离开靠山屯,但伍永兵并不能完全放心。
尤其是县医院的人专门下来给叶青投橄榄枝,这让伍永兵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叶青被对方的糖衣炮弹一哄骗,立马就忘记了跟他的承诺,屁颠颠跟着县医院的人走了。
但好在叶青这边态度十分坚决,拒绝得也异常干脆,一点都没给县医院那边面子,这让伍永兵顿时笑开了花,脸上褶子都快要堆起来了。
他赶紧向叶青解释道:
“赖书记跟何主任他们是前后脚来的。”
也就是说,赖国昌跟县里的这波人不是一伙儿的,来靠山屯为的也不是同一件事。
叶青疑惑地看着赖国昌:“您也是来找我的?”
赖国昌看了看那边的何海几人一眼,他清咳了两声后,从他那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张报纸,笑眯眯地递给叶青:
“昨天下午,杭记者就给我打电话,让我留意今天的《蓟城日报》,咱们公社是订购了这个报纸,但一般邮递员都要隔天才能送过来,这不,我就专门托人一大早从省城给捎来了一份,你看看吧。”
叶青心脏猛地一下狂跳不止,赶紧把报纸接过来。
伍永兵也意识到了是什么,马上就凑了上来。
报纸一打开,就看到了B版刊印着一个醒目的新闻标题——
《铿锵玫瑰插队北大荒,见义勇为英姿展芳华——巾帼英雄叶青纪事》
底下跟着的,正是叶青戴着一顶草帽在地里笑得恣意张扬的脸部特写照。
没想到杭廷芳竟然偷拍了这样一张照片,还把她这个特写照片给登在报纸上了。
虽然是黑白照,但她笑得龇着个牙花子的样子却格外醒目,还没看内容呢,叶青已经羞耻尴尬得脚趾都快能抠出两室一厅了。
关键是,这个时代的新闻,主旋律色彩是非常浓重的,尤其是像这种光荣事迹,那都是极尽溢美之词,把叶青在列车上英勇制服人贩子,抓捕女飞贼的事迹,描述得那叫一个夸张。
明明叶青在杭廷芳采访的时候轻描淡写,寥寥几句就已经解释完了整个过程,但到了杭廷芳的这篇采访报道里面,却将整个抓歹徒的过程渲染得惊险刺激跌宕起伏。
要不是上面印着她的照片,她怕是都要怀疑这篇报道在说的到底是不是她的事迹了。
然后,杭廷芳在新闻后面还总结,并引用了领袖的话: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是兴旺的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看见叶青,就好像看见了晨起时的朝阳,她是那么的青春靓丽,生机勃勃,但她自信却又懂得谦逊,张扬的同时也处事谨慎。
这是一个用肉眼就能看得出来品质高洁且胸有丘壑的姑娘,哪怕只和她相处了不过几个小时,就很容易对这样的女孩生出好感。
当她眼含泪意说出,她在靠山屯这个小山村找到了心灵归属的时候,我是大受震撼且为之动容的。
这样的姑娘,她很特别,因为她深沉地热爱着这片土地;但她又不特别,因为她不过是万千插队知青中的一个。
在我们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如她一般挥洒着汗水浇灌着农田,在农村风彩卓然尽显芳华的优秀女青年。
叶青,不过是这个群体里的一个缩影。
这些孩子,才是这个时代的希望,如叶青这样的知青越多,社会才会蓬勃向上发展,国家也才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这个时代的报纸,正面A版都是给领导人的,只有B版才能刊登其他新闻,而杭廷芳写的这篇报道,足足占据了B版大半个版面,可以说是给足了叶青排面。
而且之前叶青偷偷找杭廷芳打听过,《蓟城日报》在全国各地都有印刷点,采用的是飞机运送报纸纸型、分地印刷就近发行的方式,基本上分地印刷点的周围地区在报纸出版的当天或者第二天就能看得到报纸,而《蓟城日报》在全国的日发行量,足足有近五万份。
可别小看了这个五万份,这可不是后世,这时候实施的是计划经济,连纸张的产量都有限,加上这个时代还是采用的手动印刷机,所以五万份的油印报纸,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而且这个时候全国的基础教育尚未普及,很多人大字不识一箩筐,更别说养成翻阅报纸的习惯了,所以订购《蓟城日报》的,也多是单位或者厂里的宣传部门,五万份报纸,足够在全国各地铺开。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知青插队的榜样人物,被拿出来在各个县市的单位、工厂、公社搞宣讲,估计用不了多久,叶青这个名字,就要响彻大江南北了。
叶青也没想到杭廷芳会把这篇报道写成这样,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但伍永兵、赖国昌却很是兴奋,这俩当着县里来的那几个人的面,直接就把新闻大声地朗读了一遍。
念到后面,那个县知青办的负责人简直是瞠目结舌,而先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开口就骂叶青不知好歹要靠走后门进县医院的何海,这会儿感觉就像是被人扇了几耳光似的,脸上瞬间臊得慌。
七十年代初,纸媒本来就没多少家,能在省报上占上个豆腐块,都算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件了,更别说登上的是《蓟城日报》这样全国闻名的大报纸,而且还占据了这么大个版面,那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有这篇报道作为履历,叶青这个人身上就烙上了真正的官方烙印,也代表了《蓟城日报》方面对她的极度赞扬和认可。
有一个大报社在背后给她背书撑腰,孩子会狂妄一些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要是换成他们在场的这些人登上了蓟城日报,别说是给这么大个版面专项报道了,哪怕是寥寥几十个字的骑缝豆腐块,或者是能在某篇新闻里面被提到自己的名字,都能让他们在整个蛟潭县横着走了。
何海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他可能把老院长交待的事儿给办砸了。
可特么谁能想得到,一个十几岁才初中学历的小丫头,能登上《蓟城日报》啊?活了四十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这实在是太离谱太荒谬了!
何海努了努嘴,愣是说不出话来来,只能下意识地侧过头,朝着自己身侧带着的两个住院医生求救地看了过去。
可那两个住院医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前面你对人家傲慢无礼,非要把人弄到你的科室里面低你一头,想把人家当软柿子搓圆捏扁。
这会儿发现人家姑娘不但技术过硬,背景也深厚了,就前倨后恭,再想用老院长之前提的那些福利待遇把人家给笼络过去,你觉得人家能搭理你吗?你早干什么去了?
那两位住院医生也是无语了。
他们跟何主任其实也有好几年了,老院长对他们是寄予厚望,让他们跟何海学习技术,希望他们将来可以尽快独当一面。
他们一开始确实也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去的外科,在何海面前伏低做小,听话讨好,可何海除了让他们日常打杂把他们指挥得团团转之外,一点经验技能都不教给他们。
每次老院长问起,他才装模作样让他们跟着观摩几场手术,还说是他们悟性差,总之是各种贬低他们的能力,导致他们好几年下来在外科实操上一点进步都没有。
慢慢的,这两人也算是看明白了,知道何海就是故意不教,受够了何海的敷衍和压榨,他们也就成了老油条,甚至已经开始在背后偷偷找机会,打算从外科调离,去别的科室试试。
这次老院长说要把上回动手术的那个小孩姐给挖过去,甚至愿意为了那个小孩姐单独开一个科室,他们顿时激动不已,还以为他们终于迎来了职业转机。
两人暗地里都商量好了,他们回去就找老院长提交申请,只要叶青去了医院,不管是在哪个科室哪个职位,他们都要从外科这边调过去,哪怕是给小孩姐当学徒工都成!
可两人万万想不到,何海竟然这么大胆,连老院长千叮咛万嘱咐交给他的任务,他都敢阳奉阴违耍花招,关键是你要真能拿捏人家也就算了,结果还把事儿给搅黄了,这时候再想补救,哪里还来得及?
两个住院医生都无语了,一开始何海就没让他们俩有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会儿他们哪里还敢插手?
以何海的尿性,他们真要是帮忙说话了,回头老院长要是追究起来,这何海绝对会颠倒黑白,把办砸了这口锅扣在他们俩的头上来!
在何海手上吃过好几次大亏的两人,这回可不打算犯蠢了,干脆作壁上观,表示他们也爱莫能助。
何海差点没被气死,见之前帮他打圆场的那个县知青办负责人都跑了过去,拿着那份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洋溢着激动和不敢置信,何海深吸了一口气,只能硬着头皮凑上前去,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和努力。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呢,那边赖国昌又给掏出了一张纸,笑眯眯地递给叶青:
“哦,对了,你的申请资料我这边已经递交到县里了,县卫生局对你的情况十分重视,已经准备让你参加十天后的城镇医务基础考核,只要你这边考试能过关,县里面愿意为靠山屯开绿灯,同意你们建立卫生站的申请。”
“这是你的准考证,可不能弄丢了啊。”
叶青惊讶地接过了那张手写的准考证,是真没想到这位公社书记办事这么效率。
能不效率吗?昨天下午杭廷芳给他打过电话后,大概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他就连续接到了县里的电话问询,都是在找他了解这位下乡小知青的具体情况的,然后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县里就通知他拿着靠山屯那边递交上来的资料去卫生局开会,等去了卫生局,半个小时都不到,他就拿着这张准考证回来了。
往常他去县里面办点事儿,这帮上级办事员哪个不是推三阻四的,从来没个好脸色?但这回这些人个个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甚至就连卫生局的局长都主动拉着他询问靠山屯那边办卫生站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总之一个比一个姿态放得低,赖国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上头有人打过招呼了呗。